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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彦歆垂下头，没有接话。
玉熙握着戴彦歆的手，柔声说道：“他是我生的，我再了解不过了。这次，他是真的改过了。”
戴彦歆迟疑了许久，然后才轻声说道：“母后，过两年都要当祖父祖母的人了，还谈这个做什么？”戴彦歆觉得，她以后跟云启轩相敬如宾就好了。
玉熙是什么人，一眼就看穿了戴彦歆的想法。沉默了下，玉熙问道：“你觉得你这些年过得幸福吗？”
戴彦歆顿了下，说道：“这些年，我过得挺好的。”
玉熙笑了下，说道：“那你羡慕过我跟你父皇吗？”
怎么可能不羡慕，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可惜，她没有这样的福分。
玉熙说道：“以前我没跟你说这些话，是因为启轩还没定性。可现在他已经改过，性子也定下来了。彦歆，看在我的面子上你给他一次机会，好不好？”
戴彦歆沉默着。
玉熙说道：“你就给他一次机会，若是他死不悔改再做出让你伤心的事，我也不勉强你。”
“好。”没哪个女人愿意跟丈夫同床异梦。若是云启轩真能改好，她自然也愿意跟其好好过日子。怕就怕，狗改不了****。不过，戴彦歆还是决定试一试。一来玉熙对她仿若亲女儿一般好，如今将话说到这份上她没法拒绝；二来她相信玉熙的判断。
玉熙很欣慰。
戴彦歆主动提了窦姨娘的事：“母后，窦姨娘这几年跟王爷吃了不少苦，我想将它提升为夫人。母后，你看如何？”
玉熙说道：“暂时提升她为夫人，若是她能安分守己，等过些年再封她为侧妃。”云擎的意思是升窦氏为侧妃，她当时没反对。不过戴彦歆不同意，她也得尊重戴彦歆的决定。
若是窦姨娘以后安分守己不给她添堵，封她为侧妃也未为不可。
云擎不用问，也知道玉熙跟戴彦歆谈了什么：“希望这孩子真的收心了，别再闹出乱七八糟的事来了。”他们年岁大了，真的再经不起折腾了。
玉熙点了下头，说道：“过几日，我们去龙泉山庄吧！”泡温泉对云擎的身体很有好处，现在他们每年到冬天都会去那里过冬。
云擎笑着点头道：“好。”若不是为着启轩，他们早就去温泉庄子上了。
玉熙也将窦姨娘这事跟云擎说了，说完后道：“其实侧妃还是夫人，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毅康。窦姨娘大字不识一个，毅康要成才必须彦歆或者旪哥儿教导才成。”只要毅康成才，窦氏就有享不完的后福。所以封不封侧妃，并不要紧。
云擎点了下头。
戴彦歆出了院子，就看见站在外面的启轩：“你怎么没回去？”
启轩笑着道：“等你一起回去。”
两人上了马车，戴彦歆朝着准备上马车的丫鬟水蓝说道：“你去坐下一辆马车。”她有话要跟云启轩说。她是答应了太后，但也是有条件的。若是云启轩不同意那也不用试试了，维持原状就好。
水蓝忙从板凳上下去：“是，王妃。”
外面车轮轱辘辘地响，马车内却是安安静静地，
过了半响，启轩朝着戴彦歆道：“彦歆，你给我一次机会吧！”虽然他有很多姬妾，但是戴彦歆在他心中任何人都不能取代的。
戴彦歆抬头看着他：“你能保证，你以后再不带其他女人回来？”以前的事，她可以不计较。可要安安分分过日子，以后就绝对不准许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启轩忙点头说道：“你放心，我再不会带任何女人回来的。”
漂亮的话谁都会说，关键是行动。戴彦歆嗯了一声说道：“旪儿的婚事是下个月十六，你与我这操办下旪儿的婚事。”
启轩一呆，不过转而就点头说道：“好。不过我没弄过这些事，到时候你教我。”
其实戴彦歆也并不是真的要启轩做这些事，她就是要这个态度。显然，启轩的回答让她很满意。
嗯了一声，戴彦歆说道：“窦姨娘跟你这几年吃苦受罪的，我想提升她为夫人，你觉得如何？”
启轩点头说道：“挺好的。不过在外几年她想孩子想得经常躲起来哭。这次回来，你让毅康搬回去与她一起住吧！”
戴彦歆笑着说道：“我已经安排好了，让他们母子住到碧春院里。”原本还以为窦姨娘陪着他吃苦受罪，回来会封其为侧妃。现在看来，还是她想多了。
“碧春院住那么多人，毅康住到里面去不大方便。”
听到这话，戴彦歆看着启轩说道：“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说吧！”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能打击得到他了。
戴彦歆将梅姨娘跟人私通的事说了：“母后让我将他们放走，对外就说暴病身亡，我都照做了。”
要以前启轩肯定会气的一蹦三尺高，也会将胆敢给他戴绿帽的人大卸八块。可现在他虽然心理不舒服，但也没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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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6章 启轩番外 （66）
窦姨娘与毅康等到天黑也没等到启轩回来，心中说不出的失落。
哄了毅康睡觉，窦姨娘自己也正准备上床。就在这个时候，丫鬟走进来说道：“姨娘，王爷来了。”
启轩进屋，看着房间里的布置点了下头：“还不错，毅康呢？”
窦姨娘笑着说道：“毅康已经睡下了。”
毅康已经五岁了，按照规矩王府的孩子到七岁就被挪到前院。所以，窦姨娘现在很珍惜跟孩子相处的时间。不过戴彦歆说要培养孩子的独立性，四岁就让毅康自己睡。如今，毅康已经习惯自己睡了。
启轩说道：“今日王妃跟我说，她要提升你为夫人。”
窦姨娘听到这话，非常高兴：“这是真的吗？”夫人在府里可比妾室的地位高多了，以后毅康去念书也不会被人小瞧了。
启轩原先是想请封窦姨娘为侧妃的，只是戴彦歆已经有了决定，他也不好佛了其面子。不过发生梅姨娘的事，让他改了主意。
窦姨娘看到启轩的脸色，就知道他心情不好，问道：“王爷，怎么了？”
自己的姬妾给他戴绿帽子，他哪说得出口说道。启轩说道：“巧娘，你若想改嫁，我会让王妃给你找个好人家。”
窦姨娘气得眼泪都来了：“王爷，你说这话不等于是拿刀在挖我的心？”以前对启轩死心时都，尚且没起过改嫁的心思，现在更不会了。
可她都说了那么多回不改嫁，结果云启轩好像都没听到一样。
“你别哭呀！”
陪他吃苦受罪这几年，竟然一点都不惦念情分。越想，窦姨娘越伤心。
一边哭，窦姨娘一边说道：“王爷若是嫌我不想看到我，我以后再不出现在王爷面前，只求王爷能好好对毅康。”
启轩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没嫌你，我就是不想在耽搁你了。我都这么一大把年岁，你还刚二十出头。你嫁个年岁相当的夫婿，以后夫妻恩爱白头偕老。”
窦姨娘神色这才缓和了一些。
启轩说道：“我知道你羡慕尼古跟依佳夫妻恩爱，也想让毅康叫你娘。可这些，我都给不了你。”哪怕以后升窦姨娘为侧妃，毅康也不可能叫她娘的。
听到这些话，窦姨娘又哭了起来。
启轩朝着她说道：“巧娘，我没有嫌弃你，我就是不想再继续耽搁你了。”
窦姨娘抱着启轩说道：“王爷，我不会改嫁的。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启轩轻轻拍了下窦姨娘，柔声说道：“既你不改嫁，我不会勉强你的。巧娘，我去看下毅康。”
看过毅康，启轩就回了正院。
窦姨娘觉得启轩的态度有些不大对，想了下叫了服侍她的丫鬟麦苗进屋：“我不在府里的这几年，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麦苗是王府的家生子，应该知道这些事。
麦苗说道：“除了几位姨娘改嫁，没其他大事。”说完，麦苗小心地看着窦姨娘。
窦姨娘问道：“哪几位姨娘改嫁了？”
“除了于夫人、黎夫人、张姨娘六个人，其他的都改嫁了。”
窦姨娘吓的脸都变了，问道：“梅姨娘跟耿姨娘她们都改嫁了？”
麦苗点头。
她就说王爷今日态度为何这般奇怪，原来如此。包括她在内的十六个姬妾，结果如今只剩下七个了，王爷不多想才奇怪了。
窦姨娘问道：“都是自愿改嫁的吗？”
麦苗摇头说道：“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他爹娘不是府里的管事，接触不到这个层面上的事。
窦姨娘不觉得耿姨娘她们回自愿改嫁，怕是被王妃强行嫁出去了。
想到这里窦姨娘心情很糟糕，挥手让麦苗说道：“你下去吧！”她只知道麦苗是王府家生子，对她的底细也不清楚。所以有些犯忌讳的话，她也不会对麦苗说。
躺在床上，窦姨娘又忍不住落了泪：“云启轩，你可真是铁石心肠。”两人一起三年，就是一块石头也该捂热了。可这个无情无义，竟然张口就让她改嫁。这是心里根本没有她，若不然哪会说这话。
越想，窦姨娘越难受：“既然这般看不上我，当年就别招惹我呀！”她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个没心没肺的混账呢！
启轩去了碧春院，这事戴彦歆很快就知道了。山楂有些担心地说道：“王妃，王爷也太重视了这窦氏了。”窦氏跟王爷单独在外几年，这情分可不是一般人比不了的。
戴彦歆并不担心：“王爷去碧春院看望十六爷。”启轩去碧春院时候，跟戴彦歆打过招呼的。
正说着话，就听外面丫鬟叫着王爷。山楂忙走到门口打起了珠帘，让启轩进来。
戴彦歆看着启轩情绪有些低落，让山楂下去后问道：“怎么了这是？”
启轩也没瞒着戴彦歆：“我想让窦姨娘也改嫁，刚才跟她说。话没说两句，她就哭得不行。”
戴彦歆看着启轩，真真觉得好无奈。
启轩被看得有些不自在，问道：“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戴彦歆说道：“三年前你离开京城，谁都知道跟着去不会有好日子过。可是窦姨娘为了小十六却依然跟着去。王爷，就算为了小十六，她也不会改嫁的。”一回来就跟窦姨娘说这话，还不知道窦氏怎么伤心呢！
顿了下，戴彦歆说道：“我不是容不下人的，你无需为了我让窦姨娘改嫁，只要你以后别再外面沾花惹草就行。”
启轩让窦姨娘改嫁，只是不想耽搁她，没想到竟然被戴彦歆误会。不过他也没过多解释：“这三年他跟着我吃了不少的苦，你多照佛下她吧！若是她什么时候想通愿意改嫁，就给她找户好人家。”
戴彦歆点了下头：“好。”
水蓝在外面说道：“王爷、王妃，水备好了。”
这水是给启轩准备的。
启轩摇头说道：“我今日还没练功，等练完功再沐浴。”
戴彦歆站在屋子门口，看着启轩在院子里练功，神色很复杂。
启轩现在睡眠极好，上床没一会就睡着了。倒是戴彦歆想了许多事，一直到下半夜才睡着。
等她醒来，启轩已经不在床上了。戴彦歆坐起来问道：“王爷呢？”像以前，她是从来不会问这句话的。启轩在改变，她也在改变。
水蓝笑着说道：“王爷在院子里练功呢！王妃，王爷天刚亮就起床练功呢！”
戴彦歆穿好衣服走出门，发现旪哥儿兄妹四人在大门口看着启轩练功。
启轩练完功，这才发现妻儿都看着他。接了小厮递过来的毛巾，启轩一边擦汗一边笑着问道：“怎么都在院子里不进屋？”
旪哥儿笑着走上前，说道：“爹，我能不能跟你过两招？”云家刀法他也学了，所以就就有些手痒痒。
启轩笑着道：“好呀！”之前想让古九给他喂招，结果古九一招就被打趴了。旪哥儿功夫再好，也不可能再被那般虐了。
旪哥儿只是想跟启轩过过招，也没想要争个高低。
两人过了十几招，旪哥儿感觉到启轩有些吃力，就没再继续了：“爹，以前没看你练过功呢？”
启轩将九环刀递给了小厮，笑着道：“爹跟你二叔他们都是自幼习武，只是以前觉得武功没有用，成亲后就弃了。”玉熙觉得孩子既成家了就是大人了，也没再管了。再者要这东西，逼也没用。
戴彦歆见父子两人谈得投机，不得不打断道：“有什么话，用完早膳再说。”几个孩子每日早膳跟晚膳，都是到主院用的。
还没放下筷子，就听到随从过来回禀说柳儿跟封志希来了。
启轩亲自出门将两人迎进了屋“二姐、二姐夫，可是有什么事？”若没事，不会这么早就过来了。
戴彦歆看了启轩一眼，笑着说道：“二姐、二姐夫，昨晚跟王爷说下午去公主看望你跟孩子们呢！”等会，他们要进宫的。
虽然昨日见了面，但启轩离家三年。如今回来，于情于理都该进宫一趟的。
封志希说道：“三弟，这次来是想请求你一件事。”
启轩听到这话忙道：“二姐夫说的这是什么话，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好的，我肯定不推辞。”
戴彦歆扫了他一眼，这话说得也太大了。虽然启轩身份贵重，但他无权无势只是一个闲散王爷。而封志希掌管禁军手握重权。要封志希都解决不了的事，戴彦歆不认为启轩能做到。
封志希说道：“我想请你给我爹做一幅画。”封大军身体越来越差，这几年都是靠用药养着。
戴彦歆听到这话，就放心了。
启轩问道：“姐夫，不知道你想让我画一幅什么样的画？”
封志希说道：“希望你能画一幅我爹穿着盔甲的画像。”
防备出差错，柳儿加了一句：“不是要画现在这模样，画三四十时的样子即可。”现在都老得不成样子，而且精神也不好。
封大军的画像，早就画好了。之前封志希觉得没问题，可自看过云擎跟玉熙的那幅画以后，他就觉得封大军那幅画不好了。
昨晚听到启浩说的那话，封志希就动了这个心思。回家跟柳儿说了这事，柳儿也赞同。所以一大早，他就带着柳儿过来了。
当然，主要是晚些时候封志希还要去衙门当差。所以，他就只能赶早了。
启轩笑着说道：“可以。不过姐夫，要画得不好你别怪罪。”
封志希忙道：“不会不会。”
第1907章 启轩番外 （67）
淅淅沥沥的雨下个不停，听得人都有些烦躁了。
走出屋一阵凉意扑面而来。戴彦歆见院子的走廊空荡荡的，问了水蓝：“王爷呢？”启轩从回来到现在，早晚都会练功。中午虽然不会练功，但他会出去走一走。
这段时间戴彦歆忙于旪哥儿的婚事，也没时间陪他。就由着启轩一个人去花园里，散步消食。
于夫人跟黎夫人几位妾室都在花园碰见了启轩，可惜启轩脑子在想画的事跟她们了两句，就没理了。
水蓝笑着道：“王爷去练功房练功了。”王爷从回来到现在十来天了，一直宿在正院，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事。而王妃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多，这让戴彦歆身边的人都很高兴。
戴彦歆点了下头，转头就去做自己的事了。一刻钟以后，启轩一头汗地回来。
用过午膳，启轩朝着戴彦歆道：“我今日开始作画了，以后这些日子我吃住都会在书房的。”他作画的时候，不喜欢被外物干扰。所以这段时间，不会再回后院了。
戴彦歆一愣，转而点头道：“好。”
启轩解释了下：“彦歆，原本我是打算等过完年再给封伯伯作画，可是二姐封伯伯的身体越来越差了。旪哥儿的婚事，我没时间帮着操持。不过二姐了，她到时候会来帮忙。”
启轩就算不去作画，戴彦歆也没指望他真能帮上忙。反倒是柳儿，庶务那可是一把好手。到时有她帮忙，她可就轻省不少。
戴彦歆笑着点头。
这日开始，启轩就驻扎在书房了。晚上吃饭的时候没见着轩哥儿，老三旻哥儿问道：“娘，爹是不是又出去玩了？”启轩之前去游历，在旻哥儿眼中那就是玩。
戴彦歆笑着道：“你爹没去玩，而是在书房作画。不过他作画不能受打扰，所以就不过来用晚膳了。”
“哦……”那模样，明显是不高兴了。
临近旪哥儿的婚事，戴彦歆也是忙得团团转。好在没两天柳儿就过来帮忙，让她舒了一口气。
柳儿中午饭是在轩王府用的，没见着启轩的影子问道：“阿轩呢？”
戴彦歆笑着道：“自从开始作画，每日吃住都在书房。还放了话，不准我们去打扰他。”这几天，她还真没去过。
柳儿笑眯眯地道：“要不我们用过午膳去看看。”
戴彦歆点了下头。
用过午膳，两人就去了书房。书房的厮也不敢拦着，只是轻声提醒道：“王爷还在作画。”
柳儿皱着眉头问道：“还没用膳吗？”
厮摇头道：“没有。不过放了糕点在画室，王爷没及时吃午饭就会吃糕点充饥。”
两人进屋，见着启轩正聚精会神地作画。连两人进屋，启轩都不知道。竟然连两人进屋都没发现，足以证明他有多投入了。
戴彦歆看了启轩这模样，怔了下。
柳儿拉了下戴彦歆，指了下外面。然后，两人又轻手轻脚都走了出去。
戴彦歆有些感慨地：“我还是第一次王爷如此认真地做一件事。”
柳儿笑了下道：“以前他只是没找对路，所以有些荒唐。如今找对了路，自然就投入了十二分的精力。”以后能否成为大画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做正经事了，父母以后也不用再为他忧心了。
戴彦歆点了下头。
转眼，就到了旪哥儿成亲的日子。这一日，启轩终于从画室走了出来。
旪哥儿携带新娘子给他们下跪时，启轩满脸的笑容：“好、好、好。”
看着儿子呀呀学语，转眼就娶妻了。可能明年，就能抱孙子了。时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