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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巨匠-第3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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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登以杰夫的脑袋为起点,朝着斜后方慢慢往后退,镜头里隐约可以看到海莉那双正在忙碌的手,深蓝色的手术手套已经被鲜血染红,但看不清楚,只有一团模糊的光晕,大片大片的颜色在涌动着,却越发让胃部开始翻滚起来。

    “如果真留一颗,你走路会东倒西歪的,这都是为了你好。”海莉的声音在镜头之外传了过来,似乎有些气喘,可以听得出来她的疲惫,但依旧保持了平静,似乎只是在说下午茶应该选红茶还是咖啡的闲聊话题一般,骨子里的寒冷开始往外渗透,“好,你的全新人生就要开始了,只要再……呃……剪断……”忽然,镜头里就一片安静,所有声响都消失了,就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令人窒息的沉默,然后海莉长长吐出一口气,释然地松弛了下来,“啊,哇哦……说真的,这手术实在很简单。”

    海莉的声音依旧在絮絮叨叨地说着,“我真不理解为什么要教女童子军学野外求生或者卖饼干之类的技能,这才是最实用的技能……”但海登的镜头却再次开始缓缓拉近,对准了杰夫,聚焦于杰夫,最后变成特写。

    可是,杰夫却没有反应。

    没有任何反应,表情呆滞,目光空洞,肌肉僵硬,整个人就嘴巴微张地看着天花板,似乎就连呼吸都停止了,就好像行尸走肉一般,灵魂已经消散,只剩下一具躯壳躺在这里。

    海登几乎以为兰斯忘记了表演,他也不确定这样的静止镜头是否符合要求,但就在这时,海登注意到了变化,微小的、缓慢的、细腻的变化。

    一颗泪珠,缓缓地,慢慢地,在眼底聚集,镜头可以清晰捕捉到泪水从水雾凝聚到泪珠的过程,晶莹透亮,炙热滚烫。然后,一颗,接着一颗,那一片浩瀚的湛蓝色就在泪水之中缓缓变得一片朦胧,可是眼神、眉宇、嘴角、脸颊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似乎可以清晰看到灵魂一点点消散的过程,灰飞烟灭,宛若宇宙形成那一刻的大爆炸。

    海登不由就屏住了呼吸,杰夫鼻翼之上的一滴汗水缓缓滑落了下来,但那层薄薄的泪水却始终没有掉落,只是为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让海登想起了古希腊流传下来的尸体处理办法:他们必须用两块铜币盖在死者的眼睛上,这是用于渡过冥河的船资。

    在这一刻,海登已经完全被征服,他真的相信杰夫的灵魂已经彻底消失。只是,他分辨不清楚,到底是因为杰夫相信自己已经被阉割,丧失了男人的尊严;还是因为杰夫的所有秘密都已经被揭晓,赤身果体的接受着道德的审判。但无论是哪种可能,海登都感受到了悲壮、残忍和恐惧,即使杰夫是恋/童/癖,他也不应该接受如此私刑的折磨,不是吗?

    这就是兰斯所希望达到的目的。海登第一次真正触摸到了兰斯大脑里的构思和框架,却被震撼地哑口无言。换成是他,他绝对没有办法将镜头的内层涵义挖掘到如此深刻的程度,所以他是摄影师,而不是导演。不过,此时他却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这场戏依旧没有结束。

    海登徐徐往后拉着镜头,然后重新后退,慢慢地站直身体,将杰夫和海莉完全收入镜头之中。

    海莉那娇小的身板此时也因为过度疲倦而微微弯曲了起来,额头渗透出来的汗水在幽幽灯光之下泛起一层阴郁的光芒,她低低地喘着气,嘴角却露出了一抹轻松的笑容,与眼前毫无生机的杰夫形成了鲜明对比,就好像……就好像在悼念亡者的死神一般。

    “我在丹妮丝姑姑的葬礼上看到了琳妮。”杰夫的声音悄无声息地响了起来,沙哑、低沉、轻颤,却平静,平静得令人绝望,就像是即将耗完电源的机器人机械音一般,“我告诉她,她妈妈对我做的事。她却不相信。”

    海登的镜头反而是离开了杰夫,锁定住了海莉的神情,然后捕捉到了嘴角那抹不屑的笑容,根本没有看向杰夫,而是专注地收拾着最后的“伤口缝补”,“如果丹妮丝现在就在这里,你会说什么?”

    “呵。”杰夫发出了一声轻笑,但镜头余光里却看不到胸膛的起伏,气若游丝,“我会说‘救命,一个少女要阉割我,快报警。’”说完,杰夫又轻笑了两声,似乎十分满意自己的笑话,又似乎对现在荒谬的情况没有真实感,他居然真的连续笑了起来,那被汗水湿透了的胸膛,轻轻地起伏着,却有气无力。

    “她上次真不厚道,我可不会让你窒息。”海莉加快了自己缝补的动作,然后长长吐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海登放慢脚步,一点一点靠近海莉,镜头小心翼翼地往下拉,他不能暴露出杰夫没有被阉割的真相,但却又必须捕捉到欺骗观众的关键证据。于是,海登开始调整焦距,远端变成了一片模糊,近端逐渐清晰起来,最后脚步停下,镜头落在了两个透明的杯子上。

    此时杯子却已经完全灌满了血水,里面放着两个硕大的球形物体,看起来就像是……就像是刚刚割下来的球。残忍而血腥,粗暴而原始,没有任何掩饰,就这样冲击着镜头,带来了强有力的震撼。

    海登缓缓地往后退,镜头逐渐模糊化,先是海莉,然后是杰夫,最后他离开了工作室,镜头对准了大厅那片红色的墙面,大片大片的红色在镜头里涌动着。他慢慢地、慢慢地转移着镜头,那一团汹涌的红色让人根本分辨不清楚现在的方位,带来一种头晕目眩的效果,一直到镜头里出现了黄色,视线才逐渐清晰起来,让人可以明白:这是大厅。

    不过,海登的镜头却依旧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转身,一直到落地窗台那儿,而后踩着有力的步伐,走向了户外,那金黄色的灿烂阳光越来越刺眼,可以隐约看到庭院里那一颗枝叶茂盛的梧桐树,在午后的微风之中轻轻摇摆,沙沙的树叶声显得格外宁静。

    “卡!”

    阿尔伯特的声音响了起来,在房间里空荡荡地回荡着。整整十分三十秒的时间里,所有人屏息凝视、鸦雀无声,此时终于解脱了,但却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弹,甚至就连呼吸声都几乎要消失,每个人都木然地站在原地,大脑彻底当机,根本无法进行任何思考,只能是茫然地保持此前的姿势,一动不动。

    海登扛着摄像机,依旧站在原地,他身上每一块肌肉都在哀嚎着,但他却舍不得把摄像机放下来。只是微微仰起头,看着头顶上那片清澈的蓝天,还有那璀璨的阳光,一阵头晕目眩。

    阿尔伯特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其他人,却发现所有人都呆若木鸡,脸上的震惊是如此清晰。

    艾玛的脸颊已经沾满了泪水,她死死地咬着自己的牙齿,但眼眶的泪水还是缓缓渗透出来,她根本舍不得眨眼,唯恐眨眼的瞬间她就会错过精彩,朦胧的泪眼里清晰地写满了惊涛骇浪,一波接着一波,根本停止不下来。

    迈克尔微微展开了嘴巴,瞳孔已经开始扩散了,彷佛被那扑面而来的震撼彻底击溃了一般,嘴角隐约可以看到一点点口水在缓缓流淌,但他却根本没有打算把嘴巴合拢起来,只是茫然地转移着视线,试图重新聚集焦点,但却做不到。

    瞠目结舌,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反应。即使他们就是“水果硬糖”的组成部分,即使他们就是策划整场戏的一份子,但此时此刻,那种山呼海啸般的震撼还是让他们失去了反应的能力,彻底呆愣当场。

    阿尔伯特的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海登身上,确保海登在拍摄过程中不会受到干扰,可即使如此,视线余光间或捕捉到的画面就已经足够让他陷入一片混乱了,那种难以形容的情绪在胸腔里碰撞着。然后阿尔伯特就看到了陷入震惊的珀西,那模样着实狼狈不已,但他就连嘲笑珀西的心情都没有,慌乱地收回了视线,快步朝工作室走去,打破了现场的凝固,人们这才纷纷收回了视线,不自在地看向了其他方向。

    进入工作室之后,阿尔伯特就看到了肩膀耷拉下来的艾伦,眉宇之间写满了疲惫,双手控制不住地在微微颤抖着,彷佛随时都会崩塌一般。可此时阿尔伯特却没有时间去顾及艾伦,视线落在兰斯身上,然后他就惊呆了。

    兰斯依旧睁大着双眼,但却毫无生机,就连胸膛都没有任何起伏,僵硬地宛若一具尸体。(未完待续。)

629 精疲力竭

    阿尔伯特只觉得心脏猛然收紧,恐惧的慌乱刹那间击溃了他所有的防线,他一个箭步就走了上去,伸手就想要去摇晃一下兰斯,但才伸出去就因为害怕而停住了,当视线接触到兰斯那双空洞的双眼时,手指无法控制地开始颤抖起来。

    指尖触碰到兰斯的手臂,冰凉的皮肤一点温度都没有,那一层黏糊糊的汗液也失去了温度,这让阿尔伯特的心脏开始颤抖起来,难以抑制的恐惧让他浑身都开始瑟瑟发抖起来,就像是在秋雨之中飘零的枯叶。

    忽然,兰斯就开始倒吸一口凉气,彷佛还魂一般,阿尔伯特惊吓得整个人都僵硬住了,看着重新恢复生机的兰斯,他的心绪终于决堤,慌乱地擦拭眼眶里蓄满的泪水,却根本顾及不上遮掩自己的狼狈。

    折磨,兰斯觉得这就是一场折磨,他彷佛真正经历了一场凌迟处死一般,那种从**到精神的折磨透支了他所有的体力,恍惚之间,好像真的由死还生一般,只能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脑袋一片空白,根本无法进行任何思考。

    “兰斯,你还好吗?”阿尔伯特的声音从上方传了过来,可不等兰斯回答,旁边就传来了一阵呕吐声,兰斯想要抬头去看一看,却发现浑身乏力,只是视线余光看到艾伦整个人趴在了旁边的一个红色塑料桶旁,把脑袋完全埋了进去。

    “我,我没事。”兰斯收回了视线,就连斜眼去打量其他人,他都觉得无比费劲。他只能重新躺下来,闭上了双眼,一直到阿尔伯特开始为他解开绳索,他这才意识到,他的四肢都还是被束缚着,手腕传来了火辣辣的疼痛,如此清晰、如此深刻。

    兰斯没有去搭理阿尔伯特,而是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疲惫的大脑缓缓开始回忆起刚才这场戏。这是兰斯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表现派和方法派是可以融合的。

    在表演开始之前,兰斯对这场戏的所有构思都是从表现派出发的。毕竟他可不打算亲自体验一番“阉割”,所以方法派的技巧就不适用了,他翻阅了许多医学书籍,并且咨询了相关医生,另外还借了一盘医学院的教学录影带进行观看,试图用表现派的方式,准确把握住“疼痛到了极致却又喊叫不出来,然后逐渐开始麻木”的这种情绪。

    事实上,在表演过程中他也是如此做的,以最精准的表演却展现出那种深入灵魂的痛苦。但渐渐地,他开始感受到了杰夫的灵魂逐渐苏醒,甚至于杰夫一辈子的画面都开始在脑海里翻滚着,他是如何成为恋/童/癖的,他又是如何拒绝承认自己的,他是如何犯下罪恶的,他又是如何为自己进行辩解的,最后,他是如何躺在这里接受阉割的……那种绝望,那种愤怒,那种茫然,在血液里疯狂流窜,几乎就要失去控制。

    恍惚之间,他忘记了这是拍戏,他忘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他甚至忘记了摄像机的存在,虚假与现实之间的那条界线已经彻底消失,整个人都遁入了一个混沌世界,所有情绪都是如此汹涌,几乎就要失控,那种被推向极致的挣扎,就彷佛凌迟处死的不是身体而是灵魂一般,重新让他感受到了“秘密被戳破”的恐惧,所有事情都失去了控制,犹如海啸之中的浪潮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更不要说抵抗了。

    但,他的精神深处却又保持着片刻的清明,他知道自己正在接受阉割,他知道自己正在陷入绝望,他知道自己正在支离破碎,他甚至隐隐地知道自己不能彻底失去控制。于是,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呼吸、每一个表情,甚至就连每一次奋力起身、每一次手指蜷缩、每一次肌肉收紧……每一个细节都是如此清晰、如此准确、如此精细。

    这种介于失控与控制之间的模糊状态,挑战着灵魂的极致,就彷佛身上每一个毛细孔都在流淌出血雾一般,痛苦达到了临界点之后,随时都会将他吞噬,为了避免溺水,他不得不忽略身体和精神的折磨,开始奋力前进着,前进着……直到,“卡”。

    缓缓闭上眼睛,脑海里关于刚才那场戏的表演细节是如此清晰,但却又如此陌生,彷佛就连他自己都分辨不清楚,这种表演是怎么从身体深处蓬勃迸发出来的。他试图去寻找到表演的脉络,隐隐约约地,彷佛触摸到了,却又彷佛抓不住,如此感觉着实有种挫败感。

    无奈之下,兰斯只能重新睁开眼睛,手腕和脚踝的束缚都已经结束了,他坐直了身体,却发现整个人一阵脱力,然后视线之内就出现了一个透明水杯,袅袅烟雾显示着这是一杯温水,抬起头,兰斯就看到了珀西那担忧的表情,“你就要脱水了。”珀西开口说到。

    兰斯此时才注意到身体变成一片冰凉,滚烫的汗水此时都已经变成了冰冷,他扭了扭身体,却发现衣服已经完全伏贴地粘贴在皮肤上,一阵艰涩感席卷而来。

    抬手接过了水杯,那滚烫的温度烫伤了指尖,但却让狂跳不止的心脏缓缓平复了下来,用双手完全包裹着水杯,感受着那熨帖的温度,胸口里的闷气缓缓吐了出来,然后兰斯就站立了起来,虽然双腿一阵发虚,但总算没有跌倒,重新支撑起脊梁,朝前迈开了步伐,“监视器。”

    珀西和阿尔伯特两个人担忧地看着兰斯那疲惫而虚弱的肩膀,这样的兰斯着实太过陌生,可是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因为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兰斯的脾气,此时的劝慰只怕会撞到枪口上。阿尔伯特瞪了瞪眼睛,示意让珀西开口;可是珀西却翻了一个白眼,反问到“为什么不你去”,结果两看两相眼。

    艾玛快步迎了上来,脸上绽放着亢奋的光芒,主动挽住了兰斯的手臂。

    兰斯有些意外,他眉头微皱地看向了艾玛,那疲倦的眸子里绽放出一丝凌厉,他不喜欢有人这样靠近自己。兰斯抬了抬手,就想要挣脱艾玛,但艾玛却牢牢地抱住了,根本不愿意放手。

    然后艾玛就看到兰斯那双眸子里的厉色,突然爆起,让人猝不及防,艾玛不由就往后退了退,这样的兰斯是如此陌生,那浓郁的血腥气息在鼻翼之下萦绕,她相信,如果她再不放手,兰斯就会将她撕裂成无数碎片。

    艾玛不由吞咽了一口唾沫,但却没有退缩——不仅没有退缩,而且还往前迈了小半步,整个人都贴在了兰斯身侧,紧紧地抱住了兰斯的手臂,然后用自己的肩膀支撑着兰斯的体重。

    兰斯有些愣神,他捕捉到了艾玛眼底的坚定,拒绝妥协、拒绝放弃、拒绝认输的坚定,那抹关怀的亮光如此耀眼,让兰斯不由有些狼狈。他垂下了眼帘,试图直接甩开艾玛的双手,但此时他真的没有力气了,只感觉整个人都被牵扯了一下,不仅没有把艾玛甩开,而且重心居然不稳起来,摇摇晃晃地踉跄了两步,似乎就要摔倒了。

    艾玛支撑得十分辛苦,她瘦弱的身躯根本无法支撑起兰斯那六点二英尺的庞大体型,她只觉得兰斯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了下来,犹如阿尔卑斯山崩裂一般,她知道自己支撑不住,但她却依旧没有放手,咬紧了牙关,用尽全身力气支撑着兰斯,即使粉身碎骨,她也不会放手。

    忽然,重量就轻了下来,艾玛只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抬起头一看,然后就看到迈克尔出现在了另一侧,挽住了兰斯的左手。迈克尔朝着艾玛露出了一个笑容,这让艾玛不由莞尔,而后迈克尔就把兰斯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身上,低声说到,“监视器,这是你的目的地,对吧?”

    兰斯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即使是被西洋镜影业扫地出门时也没有,他的脸颊微微发烫,有些窘迫地垂下了眼帘,深呼吸一下,然后重新站直了身体,控制权再一次回到了肌肉里,他轻轻抬起了双臂,却发现迈克尔和艾玛依旧不愿意放手,他只能低声说到,“我现在没事了。”

    迈克尔犹豫了片刻,就想要放手,可是艾玛却怒目圆瞪,这把迈克尔吓了一跳,连忙收紧双手,再次挽住了兰斯,不过动作却太大了,倒像是热情的粉丝一般,小鸟依人地依靠在兰斯身上。

    看到这一幕,站在旁边的其他人终于再也忍不住,扑哧一下就笑了起来,“迈克尔,你的新男朋友?”一个调侃声冒出来,惹得所有人哄堂大笑起来。

    兰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在迈克尔和艾玛的搀扶之下,走到了监视器前。可如此简短的一段路,兰斯却觉得双腿在微微打颤,他不得不坐到椅子上,然后这才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刚才这场戏,体力消耗其实没有那么明显,最重要是还是精神的疲乏,那种昏沉沉的倦怠犹如海啸般席卷而来,让兰斯几乎无法抵抗。现在,坐下来之后,肌肉终于得到了放松,精神也重新振作起来,兰斯左右看了看,“艾伦,海登,过来。我们开始回看。”

    胃部翻江倒海的艾伦几乎瘫坐在地上,浑身瘫痪的海登也靠在墙角两眼无神,听到兰斯的这句话,两个人同时投来了视线,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未完待续。)

630 完美主义

    “兰斯。”阿尔伯特有些于心不忍。

    刚才这场戏,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场折磨,而艾伦、海登更是首当其冲,拍摄完毕之后,每个人都像是经历酷刑一般。包括兰斯也是如此。可是兰斯转眼之间就让他们再次重新体验这场戏,甚至以专业的角度却审视,这着实太过残忍。

    兰斯抬起眼睛,瞥了阿尔伯特一眼,那简单的眼神却凌厉犀利,直接让阿尔伯特后面的话语全部吞咽下去,兰斯这才收回了视线,“艾伦,海登,所有人都在等着你们。”

    艾伦擦了擦嘴角的残渣,她刚才几乎就要把胆汁吐出来了。

    这是她短暂的演员生涯之中最残忍、最艰辛、最痛苦的一场戏,毋庸置疑,她只觉得整个人都变成了海莉,彷佛她刚才真的完成了一场阉割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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