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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养子-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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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的声音清亮中带了一丝软糯的鼻音,只是轻轻的一声呻·吟便让环抱他的水湛下·腹滚烫。“三哥。”

    水湛搂住他的手紧了几分,额头抵住少年的额头,看进那双因沾染了情·欲分外迷蒙的双眼,温柔地笑道:“酒醒了?嗯?”

    “唔,三哥。”再一次确认了自己眼前的人是水湛无疑,林泽撅起嘴唇在水湛坚毅的下巴印上一吻。吻罢,退开几分,笑得一脸纯良。“真好,我还以为是做梦啦。”

    看见林泽眼底毫不掩饰的爱恋,水湛的心微微一紧。他这一年来,在京城待的时间屈指可数,他知道父皇有意想要历练自己,安排自己去剿匪,又命自己去建堤修坝,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在给自己今日登上储君之位铺路。

    身为中宫嫡子,这是他一出生就背负的命运。

    他不能,也无法拒绝。

    也许对于其他的皇子们来说,父皇是个杀伐果断,毫不留情的帝王。可对于水湛而言,他清楚而明白地感受到父皇对他殷切的期盼,以及对林泽温和的相待。

    “小九。”轻轻呢喃出声,水湛低头,薄唇精准地吻住少年的双唇。品尝着少年馥郁的唇齿,水湛餍足地抱紧怀中的人。

    他如今已贵为储君,来日更是要睥睨天下之人。林泽的身世在这世间不过寥寥几人知道,想要瞒天过海并非不可。想到这里,水湛的眼底极快地划过一抹郁色。倘或有人胆敢阻挠,他绝不会心慈手软。

    水清这几年的所作所为愈发的猖狂起来。他不说,不代表他不知道。水清至于自己而言,不仅仅是一起长大的情谊。更多的是因为迫于无奈与林泽分别那么多年,在水清身上多少能捕获几分少年的痕迹罢了。从前,水清也是极好的。身体孱弱却待人谦和有礼,也给父皇和母后带去不少温情。

    然而……

    水湛的眼底划过一抹戾气。

    赝品就是赝品,即使伪装的手段再高明,和真正的少年比起来,其间差得不止一星半点儿!

第一百五十五章() 
第一百五十五章

    “王爷,咱们在宫里插的人手都被捋了职儿,远远地打发了。别说替咱们办事,只怕连传递消息也难得很。”

    水清沉着脸,手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只白玉扳指。

    “王爷!”

    “罢了。”水清轻叹一声,抬手止住了对方的话。“我亲自去找三哥,希望他念着往昔的情分,不至于太过为难我们。”

    水湛虽然被立为储君,然因他早年便已出宫建府,故而并未住进东宫,依旧是在当初的三皇子府。只是门匾早换成了“皇太子府”四字,御笔亲题,明晃晃地映着朝阳。

    水清在门口站了站,才举步往里走去。

    “这一笼是你最喜欢的水晶虾饺,昨儿个累得你很了,快先吃些。”

    林泽聚精会神地举着竹筷,一口一个迅速消灭着面前的美食。听见水湛如此说,虽然羞得耳尖发红,却见那水晶虾饺皮薄馅多,一瞅便知其中定是汤汁满满。立时笑眯眯地夹了咬进嘴里,果然满口留香。

    水湛瞧着他那鼓鼓囊囊的双颊,亮晶晶的眼睛,享受至极的表情,只觉得无一不显得生动有趣。就是平时早起没什么胃口的水湛见了他这样的反应也差点失笑,只觉得嘴里的食物美味了不少。

    “三哥……”

    林泽夹着虾饺的动作顿了一下,听见这一声期期艾艾的轻唤,眼角余光瞥见水清站在门口,心知他们定有话要说,暗暗挣扎了一下,还是忍着八分饱的肚子站起来了。

    “怎么不吃了?”水湛疑惑地看着林泽,他记得林泽的胃口一向很好,昨晚累着了,第二天大早一定会吃个够本。

    “我吃饱了。”恋恋不舍地搁下竹筷,林泽客气地同水清点了点头,只说:“听闻太子殿下书房中多有孤本,下官也想借来看看。”

    水湛笑了笑,再没有不知他心思的,便道:“那书房里孤本倒是有,只是放着时日久了,恐有些发霉。你挑一本干净的看,别薰了自己。”

    “我省的。”背对着水湛二人的林泽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就往书房方向去了。剩下水湛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兀自又露出一抹柔和至极的笑容来。

    水清又叫了一声,“三哥!”不要看他,不要只看他!

    急促而又慌张的语气如愿以偿地换来水湛的目光。水清□□的胸口像是被安抚住了,露出一抹乖巧的笑意。“三哥,我是不是打扰了你。”

    “无妨。”目送林泽出了门,水湛才回过头来,就着桌上吃剩的几笼虾饺和糕点吃了起来。

    水清局促的站在门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倒是水湛,吃完之后好整以暇地看着水清道:“薛太医、李太医年纪大了,想来不适合在太医院供职。我已经作主让他们俩递了折子回乡安老。还有服侍父皇的张公公,昨日惊了驾,但念在他服侍父皇多年,只责打了他五十大板。只是这样不经心的奴才,也不好留在身边服侍了。”说罢,水湛笑了笑,“水清,有些人有些事,不要做得太过了。”

    水清脸色微白,一只手几乎是狠狠地掐着门框才能保持住自己站立的身姿。他一直都是知道的,知道三哥的能力,知道他有多心狠。可是他也暗暗幻想着,从前的自己和水湛那样的要好,他生病时,是三哥陪在身边。烧得神志模糊时,三哥日夜相伴。就连吃药,三哥也从不假手他人。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里像是住进了一只困兽。嘶吼着,哀鸣着,想要破开锁住他的牢笼。

    水清的目光中透出点点悲凉,声音近乎嘶哑地说:“三哥,你都知道了。”

    “是,我知道。”水湛站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到水清的面前,直直地看见他的眼底。“我知道,自从你娶了甄氏,就一直在筹谋。拉党结派,勾结朝臣,豢养门客。你做得很好,动作小的几乎察觉不到。尤其是在老五、老六他们那样张扬的势头下,你表现出来的澹泊寡欲更加没有惹起别人的怀疑。”

    “三哥!”水清咬紧下唇,想要阻止水湛继续说下去。

    静默半晌,水湛突然有点疲惫。

    “父皇一向是很疼爱你的。”淡淡的一句话,轻易地击溃了水清的防备。

    水清狠狠地闭上水光闪烁的眼睛,掩饰住自己突如其来崩溃的防线。好半天才找回自己颤抖的声音,“父皇都知道的,是不是?三哥,我的所作所为你都知道,父皇他也一定都知道了,是不是?”

    “是。”

    “我知道的,父皇都知道。甚至我不知道的,父皇也都了若指掌。”

    “我是被父皇立为储君,然而父皇心中未必没有考虑过你。他一向待你与旁人不同,就是才干不下于我的七弟在父皇面前,也不如你多矣。可是水清,你太心急了。”

    水湛所说不假。

    立储乃是大事,稍有不慎便会动摇国本。水湛虽说占了嫡子的便宜,但是这一点优势,水清同样也是具备的。何况这么多年,皇上也是把水清护得严严实实,甚至可以说,在水清身上看见的当年小九的影子,使得这位当初迫不得已痛失幼子的皇帝更加怜惜体弱的水清。

    然而水清太心急了。急着想要在朝臣中拉党结派,急着想要动摇皇上的决定。水湛不明白,为什么从未有过夺储心思的水清在这两年近乎疯狂一般地迷恋上了权势。他找不到答案,可是愈见激烈的夺储之争却已经从水下浮出了水面。

    同父异母的兄弟们的异动,他在外办差时,几次三番暗下杀手。那些死士是受命于谁,他一清二楚。只是令他心寒的是,水清虽然不曾向他痛下杀手,却也暗暗地储备力量,想要从父皇身边的近侍一一渗透,妄图动摇皇上的心思。

    “水清,宫里的钉子,我是一定会拔掉的。若你果然有心改过,我劝你趁早收手。不要等到不可挽回时,赔上了一切。”

    水清低垂着头,没有言语。只是在水湛看不见的地方,眼角的泪珠忽而滑落,砸在脚下光华的石板上,甚至还没洇开就已经消失。一如他暗藏于心,不曾宣之于口的隐秘心事。

    “三哥,你就那么喜欢林泽吗?”

    “他就那么好?值得你喜欢的人那么多,为什么你的眼里却只装得下他!”终究是不甘心,水清猛然抬起头,瞪着水湛的眼睛通红一片。如同一个垂死挣扎的人,明知尽头是飞蛾扑火的灭亡,却还是心有不甘,执意想要问个一清二楚。

    “三哥!你是储君,你是皇太子了!你知不知道,如果御史台的那些言官知道了你和林泽的事情,他们会怎么写?口诛笔伐,你会遗臭万年的!”

    “那又如何?”水湛挑眉,他从不畏惧自己的名声是好是坏。

    在其位谋其政。从前他是皇子时,只一心办好父皇交付的差事,从不会与官员朝臣过往甚密。如今他被立为储君,以皇太子之尊,他也只会辅佐好父皇,处理军国大事。至于言官谏言,百姓口中的评论,他何须在意?功过是非,并不是这等事情可以掩盖的。纵是如今受了污名,待他百年归老,后人也定有公论。

    “三哥!”看清水湛眼中的决绝之意,水清惊恐地嚷道:“你真甘心要做一个分桃断袖的储君,可有没有替林泽想过?他如今深受父皇看重,在翰林院里也口碑甚好。来日新皇登基,只怕为相做宰都使得。可是一旦打上了‘太子娈宠’的污名,只怕就是如今对他颇为看重的父皇也会狠心下手。三哥,你便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他想想。难道你真忍心看他背负着佞臣的名声,身首异处,不得好死,受万民唾骂吗?”

    水湛眉头皱得死紧,水清一番话,竟道出了他藏在心底最不敢触碰的隐忧。

    是的,他害怕。他害怕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而毁了林泽的大好前程。林泽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不知道父皇待他那样好都是有原因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太上皇每每见了他,就会时而宽和时而暴戾。这些,都是后宫辛秘,不足为外人道。

    他不怕自己被口诛笔伐,可是他却非常的害怕,怕林泽因为自己而成为众人口中祸国殃民的奸佞。

    “庆王爷多虑了,下官官声如何,满朝文武都可为证。难不成捕风捉影的事儿还能当着不成?”

    闻声,水湛和水清齐齐转头向院子里看去。只见林泽正缓步而来,少年长身玉立,一袭玉带轻袍,衬得面如傅粉,唇如点朱。更兼他眸光清亮,一双桃花眼似嗔还笑,眼角微微斜睨着,恁得诱人。水湛轻轻地笑了两声,上前几步拉住了他的手,笑道:“怎么又回来了,不是才说要去寻几本书瞧瞧?”

    “唔,那几本书平日里怕没什么人看,放着都霉坏了。改日也当要人搬出来晒一晒才好。”

    水湛笑道:“由你做主就是了。”

    二人谈笑间温情脉脉,哪里还有旁人插足的余地。水清站在原处,远远儿地看着他们说笑,只觉得自己如同一个笑话。他处心积虑想要握紧的人,想要得到的东西,林泽却轻而易举地就得到了。

    林泽止住话头,抬头看向半张脸都隐匿在树荫下的水清,冷冷地说:“我劝庆王爷还是回去好好劝劝你那岳丈大人,别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御史台的言官只怕如今都把眼睛搁在江南呢,甄家根基深厚,从前是好事儿,如今只怕树大招风,不日要引来祸端。庆王爷有这等闲情逸致来挑拨离间,我劝庆王爷还是好好儿地回去筹谋一番,免得到时候落得更凄惨的下场才是。”

    “本王知道了。”水清声音压低了几分,便似当年从未遇到林泽时,那等谦逊恭和的语气。

    头顶落下的树荫遮盖住了他大半张脸,使得他的表情看不真切。但他眸子里一闪而逝的冷光依然被目力敏锐的林泽捕捉到了。

    那冷光含着怨恨!

    那又如何?

    林泽冷笑一声,他早想动手整治水清了。只是碍着水湛,不好动作。可如今水清动作这么频繁,妄图左右朝堂,还把手伸进了后宫。皇上和水湛都默不作声地剁了那几只爪子,还替他遮掩着,可林泽却没那等好性儿。

    也许这两年,财大气粗根基深厚的甄家是庆王爷水清的助力,也是他争夺储君之位时的重要筹码。可是,在水湛已经成为板上钉钉儿不可更迭的皇太子的那一刻,从前风光无俩的甄家就注定了会从高台上重重摔落。

    甄家,气数已尽了!

    和甄家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贾家,只怕也逃不过抄家的命运。

    至于庆王爷水清,呵——林泽启唇轻笑,不死也该捋一层皮来!

第一百五十六章() 
第一百五十六章

    甄家败落的速度远比想象中更快。

    贾母八月初才过的八旬寿辰,到了八月初七,江南便有甄家的四个婆子并几个小厮带着十几口箱子从荣宁街后门进了贾家。贾母和王夫人亲自见了来人,又命将那十几口箱子抬进了库中。这番动作虽瞒得过外人,却瞒不过家里人。

    贾赦抽了一口旱烟,冷笑道:“老太太倒是好算计,半句话也不搭理就把东西物什都接了下来,只怕咱们家不败落呢!”

    转而又道:“往日里总以为老太太掌管公中这么多年,脑筋是十分清醒明白的。今日方知原是我想错了。王氏那等没脑子的胡闹也就得了,谁想老太太竟也跟着起哄。甄家的东西眼下瞧着是富贵金银,只怕日后成了个烫手山芋。说不得,等皇上那里转变了心意,这十几口箱子便成了抄家灭族的祸根了!”

    贾琏坐在下首,听见贾赦如此说,他身为小辈,此时并不敢开口。

    倒是王熙凤抱着荀哥儿亲了亲,才笑道:“老爷很不必担心,咱们和二房早就分了家,他们作甚与咱们大房却是无干的。何况,东西一概不曾入过咱们的眼,便是日后被告发了,咱们只一口咬定不知情,当今圣上是位明君,必不会错怪忠良。”

    邢夫人原还觉得甄家那样多的财产都进了王夫人的私库,心中还老大不情愿。这时见贾赦脸色十分难看,心中渐渐便有些明白过来。想必甄家那十几口箱子非但不是天降横财,而是飞来横祸。想到这里,更是恨得咬牙,嘴里骂道:“好个烂了心的婊·子,只打量着府上还是由她做主的不成,眼睛只搁在银钱上,半点不替满府上下打量,真该撕烂了她的嘴!”

    王熙凤忙劝道:“太太快别生气,仔细伤了身子。”

    她不劝倒还好些,邢夫人向来有些左性儿,往日里被王熙凤顺着服侍倒不显了。此时心里因憋了一团火气,又见王熙凤那张明艳照人的脸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心里就怄得很,到底冷着脸啐道:“呸!你是她正经的内侄女儿,倒和她亲厚。这会儿子做什么来劝我,还不如去和你那好姑妈好生亲厚亲厚,看她也分写好处给你才是。别跟我面前卖弄这些文啊字的,我不稀罕!”

    王熙凤听见她这样说,便知她左性儿上来了。嘴里也不分辩,眼圈儿一红便在邢夫人脚边跪下哭道:“太太好狠的心,我自是大房的媳妇儿,这会儿子把我赶出去了,却为的什么道理呢。我一心只想着出嫁从夫,在家好生服侍了公公婆婆,太太这样说,岂不是拿刀子在戳我的心么,我不如一气儿撞头死了也就罢了!”说着,更是“呜呜”哭泣不止。

    荀哥儿因见了娘亲哭得这样,小嘴一瘪,也哭得抽抽噎噎。只拉着王熙凤的袖子哽咽道:“太太不哭,太太不哭。”

    邢夫人见王熙凤哭得这样,心里也十分不忍。那些个怒火早被冲淡了,又见荀哥儿小小的一个人儿,站在王熙凤身侧,哭得脸颊通红,更是怜惜得紧。忙把荀哥儿抱进怀里,一迭声地道:“乖孙儿莫哭,我这是和你太太闹着玩的,并不真气她的。”说罢,又怒道:“你们都是死人不成?见太太跪在地上不说搀她起来,养着你们有什么用。”

    那几个丫头闻言,连忙上前扶起王熙凤,扯帕子的扯帕子,打水的打水,好不忙乱。

    待王熙凤收拾妥当,重新坐下时,贾琏便伸手握住了王熙凤的手。见邢夫人搂着荀哥儿不撒手,只向贾赦拱手道:“如今瞧着二太太的意思,竟是要把甄家的东西收下了。只不知老太太那里是个什么主意,倘或她们一心想要助甄家得势,只怕落不的好。便是咱们,到时候虽不是主犯,到底也牵连其中。”

    贾赦何尝不知,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老太太此举,当真是要把贾家放在烈火上烹烤。

    “琏儿,到底还是把这事儿同你林姑父提一提。你林姑父向来深得圣心,且皇太子与你林表弟又一贯亲厚。这事儿咱们不能沾染半分,却得想办法要把咱们一家子给尽早摘出来才是。”

    贾赦虽然斗鸡走狗的事情没少做,可好歹年轻时也曾被祖父和祖母带在身边悉心教导过。若非老国公爷夫妇过世太早,也轮不到贾母来掌家。更遑论将如今的国公府弄得嫡庶不分,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当年在国公爷手把手的教导下,该学的一样没落下过。只是可惜,后来贾母偏疼幼子,反使得他这正经袭爵的嫡长子倒退了一射之地。

    想到这里,贾赦脸上的神色有一瞬的沉郁。只是很快调整了过来,看了看贾琏和王熙凤夫妻俩,叹了口气说:“甄家这样的人家,要败也是从内里坏上来的。咱们府上看着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可内囊却也都尽上来了。”

    也曾管过中馈的王熙凤闻言岂有不知的,贾家早已不如当年那般光鲜。她管家时,不知贴了多少的体己进去,却还是补不了公中的亏空。想到那时王夫人曾提点过自己的法子,王熙凤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

    “老爷,我这里倒有些话想说。”

    贾赦自知这个儿媳妇是个有手腕的,当初管家时也厉害不输男子,便是贾琏也多有不及。今见她语气略带几分踌躇,眼中却透出几分坚定,贾赦心中一转,便点了点头,让她尽述下文。

    “咱们府上的公中从来是寅吃卯粮,入不敷出。这些想来老爷心里是有数的,我从前管着中馈时,不说把自己的嫁妆体己全贴补了进去,可要说贴了十之七八也总是有的。好歹是一夕醒悟回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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