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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叔似乎还想劝说,但一想到自家的二伯就这么个脾气,要不也不会得了外号‘倔老头’了!这几年老爷子修身养性,可本性改不了,想劝他一时半会儿急不得。
……
高二太爷临时变卦,禁止二房的人参与到承包连云山茶园的生意中,高老太不觉得怎样,跟老头子生活了这么多年,早习惯了。可九叔九婶太失望了,眼睁睁看着三房的人干得热火朝天,他们心里急啊!火烧火燎的。
连续三天,都能听到西屋那边的争吵声和哭泣声,常常到三更半夜都不停歇。九叔心里也烦,可老爷子发话“除非我死了”,他还能怎么样!总不能为了做生意,连老爹的命也不顾了吧?跟高二太爷交了两个回合,就彻底熄了心思。而九婶刘氏就不成了,她觉得老家伙太古板,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凭什么拦着这么好的机会,不让她发财?
不能直接跟公公婆婆吵闹,天天揪着九叔不放,一会儿骂他没出息,家里七八个弟兄,就数他没用;一会儿说对不起她跟小宝,看看人家长房,连下人都比她儿子穿得好!一会儿又说起老爷子不肯让二房的人加入,太过偏心……吵得小宝睡不好觉,白天打瞌睡。
高老太忍了两天,后来见九婶有越来越发疯的迹象,傍晚吃饭的时候拿着擀面杖站在门口骂。足足骂了一个小时,不带重样的。什么是国粹的糟粕?不不,是精华?那些字眼分开来,高静媛都认得,可组成一句句话的时候,她要花大量的精力才能思考出背后的意思,毕脑筋急转弯还有趣,顿时叹为观止!
想想上辈子,她努力做一个令养父母骄傲的“淑女”,所以人前人后,没说过一句脏话,没乱丢一次果皮纸屑,没闯过一次红灯。朋友们都称呼她“古董”,哪有人从小到大,考试不作弊,连一次交通规则都没犯过?
骂人这种事,以前的她听都不会听。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她干嘛还要守着以前的行为规范,做一个心不诚的“淑女”啊!充满兴趣的看高老太和九婶刘氏过招,不亦乐乎!
第十四章 处下风暗生歹心(上)
“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刘氏在婆母哪里吃了亏,回头就跟丈夫吵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当初娶我过门的时候,八抬大轿,风风光光,说什么进了你家的门就等于掉入福窝里了。这才几年,我伺候老伺候小,每天辛辛苦苦跟牛马似的,越活越回去了!不行,高祈德,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个说法,谁都甭想好过!”
高静媛偷听墙角,咂着嘴,心说要不是九婶一口叫破九叔的大名,她到今日还不知道高祈德是谁呢!那她的亲生父亲叫什么?按古代人排辈,应该是高祈X吧?比如三房的,福禄寿全,全称应是高祈福、高祈禄、高祈寿、高祈全。哎,今儿起她得多注意了,总不能连亲人的名唤都不晓得。
高祈德……就是九叔,闷闷的说,“你想咋地?爹都说了,不准就是不准。要是你娘家舅兄有本事,也买艘船。到时候纵使你不愿意,三房的人也的求着你去!”
“高祈德,你有没有良心!”刘氏一听就炸了,撒泼道,“敢情我们两口子不能做茶园的事,都怪我娘家兄弟了?你还讲不讲理?”
“我就那么一说,你急眼干啥?不是早说了,是爹不许!他老人家那个倔脾气,我能有什么办法?算了算了,天也不早了,洗洗睡吧。”
就跟天底下男人一个样,男人回到家里希望有个温暖舒适的环境,谁愿意天天跟女人吵架啊?高祈德也不例外。他心想胳膊拗不过大腿,媳妇的失落他明白,但做小辈的只能顺着长辈,总不能硬顶着?
刘氏却不管那么多,高老太那样骂她,骂得周围邻居谁不知道?她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一点地位也没有了!越想越生气,当初求娶的时候怎么说来着?丈夫高大英俊,家中有屋有田,父母公婆都宽厚,长兄争气,妯娌也好说话……现在呢?呸!她过的这是什么日子!一个苦字都不能形容!
看着高祈德蒙头呼呼大睡,她心里头转悠一个念头——不能继续下去了!今天老爷子能拦住她一条发财的路,以后呢?十条八条也被他堵上,那她一家子喝西北风去啊?小宝越来越大了,不能只跟丫头一块淘气!
狠狠的咬咬牙,使劲推着高祈德,“你说这次的理在谁跟头?你要是有良心,就给句痛快话!”
“你,你,行了吧?”
“哼,你也知道我嫁到你们家受了委屈?好,那你就听我一句,咱分家吧!”
“啥?”高祈德立马清醒了,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你说啥?”
“啥啥,咋地了,你耳朵聋了?我说分家!我算看出来了,人家都老小老小爹妈手心里的宝。咱家倒过来,老大才是老爷子心里的宝呢!咱两口子算什么?成了亲,小宝都这么大了,也没说给咱弄个房子。连吃口饭,做个生意,都得看爹妈的脸色!”
“咱不能跟大哥比啊!”
“不跟他比,跟谁比?跟你那嫁出去的三个姐姐比啊?跟你说,高祈德,你妈的心不知乍长的,偏心偏到胳肢窝去了!你不是她亲生儿子?乍咱辛辛苦苦种了一年地,收成都寄出给大哥大嫂?连三个姐姐回回拿来的钱粮,都寄给你大哥了!别以为偷着给,我就不知道!”
“大哥……那是特殊情况!”
“我不管!我就知道,咱家过的苦日子,都是你大哥拖累的!我可以跟你吃咸菜窝窝头,咱小宝呢?他才那么点大,你见他吃过几回肉?可怜我的儿啊!怎么托生到我肚子里,明明有好日子能过,都被亲爹亲爷爷给害没了!”
又是一番苦闹,磨得高祈德也没脾气了。他倒下来,什么都不管了,你想干哈干哈吧,“这个家,分不了。你不信,自己跟爹妈说,反正我不会自讨没趣。”说完就翻个身,不理会了。
第二日早饭时分,刘氏果真提了分家两个字。高老太当时脸就沉下来,筷子一拍,“饭也堵不上你那张没把门的嘴,瞎呼噜什么呢!”
高莺姐儿骇得一动不动,缩在一边跟鹌鹑似的。而高静媛瞟了一眼堂姐,心说也不怪她胆子小,没想到高老太发起火来,气场这么强,压得人气都穿不过来。
高二太爷则八风不动,慢条斯理的看着小儿子,“小九,你怎么说!”
高祈德从小在父母的膝下长大,哪敢顶嘴啊,“爹,妈,我都听您两位老人家的。您说分,就分。你说不分,就不分。”
这是孝顺的话,不过似乎也有……想分家的嫌疑。
高二太爷摇摇头,“按说成家立业,你也老大不小,早该让你顶门户了。可你啊,别说跟你大哥比,就是你三个姐姐也强你两三个去!若依我的意思,你这辈子把‘分’这个字给我踏踏实实的噎回去,永远不必再提。我跟你娘活着,你就依靠我两活着。等我们两腿一蹬,你就靠着你大哥和长房的兄弟,至不济还有三个姐夫。饿不死你!”
刘氏当场就跳起来,“咋地了,俺当家的就这么入不了你的眼?凭啥瞧不起他!”激动的蹭到了桌子,把一大盆的稀饭碰到地上,哗的碎了。
高老太心痛,还能有个好?想要骂人的时候,高二太爷挪动身子,从炕上下来,高老太忙给他穿鞋,口气带着压抑的愤怒,“不吃了再走?”
“嗯,不吃了。”
对刘氏,老爷子看也没看,就是临出门的时候失望的看了一眼小儿子。
高祈德还有些莫名其妙。低着头,想着什么。
刘氏看他那样,心口的火爆炸一样,忍不住唾了一口,“看你那样,亲爹吧啦眼珠子看不上你,光长着好看又个屁用!我怎么嫁给你个怂货!没用的东西!”
当着人亲妈的面,骂儿子……刘氏这是不想活了吗?
高静媛暗暗的想,果然,高老太发飙了。
这次不像昨天是黄牌警告,直接红牌!
行啊,刘氏你看不上我儿子,那就给我滚!
高老太把刘氏赶走了。
第十五章 处下风暗生歹心
高老太和刘氏的关系,可谓古代农村婆媳关系的范本——当然,是反面教材。高静媛对着两个人都没好感,发生在自己身边,就当看戏呗!跟她又牵扯不上。
且说那一日刘氏跟婆婆大闹一场,结果被高老太三振出局。她倒是很有骨气,不顾高祈德的挽留,背着一个小包袱就走人了。临走前,指着院子里的鸡棚,“别人养条狗还给盖个单独的狗窝呢!有人倒好,养儿子窝家里一辈子!吃兄弟的吃姐妹的,一辈子别让他出门好了!”
说得难听,把高祈德也气得够呛。
不过三天后,事情急转直下。刘氏穿着崭新的红绵绸袄,头戴红花,面色红润、趾高气昂的跟在娘家四个兄弟的后面,又回来了。四个人高马大的舅兄一起站在高祈德的面前,后者什么压力,可想而知。
至于高老太,她的气还没消,不过对着亲家母和气慈善的面孔,还有带来的一大推礼品——晒干的萝卜条、干豆角、蘑菇、木耳,还有几匹绵绸布,一条肥猪腿,两口袋咸鸭蛋、粉条等等,火气也发不出来。
两个老太太面对面坐在炕上,谈判开始了。要么怎么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呢,听听那个不住的骂刘氏的,猛一看还以为是高老太发飙呢。其实,是刘老太在数落自己的亲闺女。
“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以前教你的全忘了?孝顺长辈那是天经地义的,你咋敢跟亲家母对着来?皮痒痒了吧!欺侮亲家母好性儿,容着你撒野胡闹!以为生了儿子就是高家的功臣了,自己封自己官太太了?不想着怎么侍候老人,还想别人来侍候你!”
这明显是说给高老太听的!高老太耷拉着眼皮不说话,那刘老太也不急,唾沫星子直飞的说了大半个时辰,居然没有重复!
高静媛当时在隔壁,总结了一番要点。其一,是淡化“媳妇跟婆婆直接吵闹”的坏影响,说成是“自幼养成的懒散坏脾气”,结论是“要改”。当然要改了,不改的话,就是“将来你儿子娶了媳妇,有样学样,那才是自作自受!”暗指这个媳妇是生养了儿子的,总不好休妻吧?
高老太当然是不能因为一次吵架,就把儿媳妇给休了。好,这样就有谈判的基础了。刘老太继续发挥,要点二,把刘氏唾弃高祈德怂货说成是“怒其不争”,明理表扬了一番高祈德作为丈夫的种种优点,暗中则指出——小两口也不小了,跟爹妈一起生活,没日没夜的干活,没功劳也有苦劳吧!怎么发现一条财路,老人死活不答应呢!要是去赌、去骗,老人这样说得过去,可那是包下茶园,连云山十里八乡的哪一个不懂得茶?正正经经的生意,为啥不答应?
要点三,拉近关系。刘家跟高家三十年前如何如何——不好的话,也不会结亲了。就是高老太自己,跟刘老太年轻时候也是挺好的朋友。听着老姐妹一口一口“对不住”“没教好女儿”,她能怎样呢?
高静媛亲眼看见三日前还下降成冰点婆媳关系,到晚上就迅速化冻了,顿时了悟!她太小看了朴实的农村老妇女,她们也许一辈子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对于处理家庭的人际关系,那是专家级别的啊!
晚上刘氏做了一锅猪肉炖粉条,给家里每个人都盛了一碗,端到高老太的身边时,说了句,“妈,吃肉。”高老太顿了顿,接了。看似寻常,意义却不同。
也是,居家过日子么,哪能不磕磕碰碰的呢!
高静媛以为这事就算完了,以刘氏的低头作为结束。可惜她再聪明,也才“六岁”,个字太矮,受目光角度的狭隘影响,能发现的事情太少。
刘老太能影响高老太的看法,但影响不了高二太爷的。他老人家对小儿子非常失望,因为高祈德受了四个舅兄的撺掇,行了“迂回之策”——他自己不出面,让刘家的人跟三房的联系。那蒋氏的人不是有船吗,刘家有人啊!等到木已成舟,高二太爷还能说什么!
高祈德自己跪在父亲的面前,砰砰的磕头请罪。
其实请什么罪呢,高二太爷非常明白人都是有私心的。小儿子不能跟他一条心,说多了也是白费。于是做了一个决定,分产不分家!
“嘿,现在分了,也省得你那口子日后赚了钱,觉得你大哥和我们两老,占了便宜。至于家,暂时不分。你要是还有两分聪明劲儿,就一辈子别提‘分家’两个字!我怕你啊,分家后没本事站起来!”
高祈德没有话说。
但是刘氏受不了,她不觉得高祈德性格软和,就是觉得二老偏心!偏到胳肢窝了!
“你大哥离家都四五年了吧?一年写两封信,每封信里不过夹带两样土特产,半文钱都不值的。回回都是跟家里要钱。你三个姐姐,哪一个没贴过?哦,咱没白没黑种田干活的,没本事站起来,那靠姐妹伸手帮衬的,算个什么东西!”
“还有那个元元。她整天不着调的东跑西颠的,你说老大两口子咋不把她接走?以前说她太小,没工夫照看。嘿,上次来信不是说又添了个小子?哦,小子就有功夫照看了是吧!”
说起对老大夫妻的怨念,刘氏是滔滔不绝,能说个三天三夜。关上门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深仇大恨,都是平日的不满一点一滴积累起来。
等到分产那日,刘氏不认字,女人也进不了祠堂,根本无法参与进去。最后听说,高祈德从父母那里分到了五亩旱田,五亩水田,还都不是最好的,气的她那个火啊,蹭蹭直冒。
这也太欺负人了。
老头子是连云山最好的制茶师傅,光是去年得的银两就有百八十,听说都拿来置地了。那地呢?哦,都留给老大是吧!老大才是他的亲儿子,她当家的是捡来的?
刘氏想找高家的长房评理去,可长房现族长是“祈”一辈的,说不了叔父。再说是分产,又不是真正的分家。刘氏气的咬牙切齿,忍不住又跟婆母高老太争吵起来。
这回高老太奇迹的没有多说,只一句,“我是小九的亲娘,总不会害他。”
是不会害他,但就是让她当家的吃亏!这世道,是不是老实人就得吃亏?
吃不了亏的刘氏,连续几日都是低气压,脾气臭得高莺姐儿和高静媛都不愿意靠近。回了两次娘家,刘老太见识不多,但她也有儿子的人,知道不可能分得那么平均,不过小儿子肯定不会分的最少,让刘氏稍安勿躁。
刘氏忍不住,“忍忍忍,我要忍到什么时候!娘,你不知道我现在过的什么日子!天天侍候婆婆,看婆婆的脸色就算了。那两个小的,又不是我家的人,我还得给她们做饭洗衣!昨儿说话声音大了,婆婆说我吓到人家——您听听,我连说话大小声都不行了!”
刘老太听说了一点高莺姐儿的事情,直皱眉头,“这丫头不好糊弄,要是在你屋里喝了老鼠药,你还不得被人戳脊梁骨?以后远着点。倒是那个小的,想办法把她赶到三房去。三房换了一个侄女过来,二房再换过去,不也挺好?”
“啊,我婆婆会答应吗?”
“嘿,你婆婆这人我了解,你跟她弄心机,她肯定烦。直接告诉她,你每天侍候一大家子,实在是只生了两只手。要么雇人过来,要么把小丫头送走,让她自己选呗!”
“哎,还是娘厉害!就我婆婆那个抠门的性子,肯定把孙女送走!”
刘氏得了计,很是高兴。不过,高祈德分到家产的问题,仍旧没有解决,每每一看到高静媛那张天真无邪的脸,她的心就揪痛不已。
那么一大笔钱,都飞到小丫头父母身边。这么多年,老大老口子有在老人身边尽孝吗?照顾老人的活计,不都是她来做的?
凭什么凭什么……
……
暗中的波涛汹涌,高静媛没有察觉到。或者察觉到了,但她没有意识到跟自己有关。很快,又到了十五。
古代的十五是大日子啊。不像现代,想逛街随时都行。这里只有初一、十五,才会有各路小贩挑着东西到集市上去,距离高家坡最近的集市有二三十里路呢,得天不亮就准备出发。
这一天,高静媛吵着去逛街——不逛街、不购物的女人,还是女人吗?就算是宅女,也要网购的好不好!现在的她,并不是真的想要买什么,就是想去看看。古代的街,怎么个“逛”法?
高祈德最近跟三房走的很近,听说茶园跟周大管事的谈判已经有眉目了,心情很好的说,“呵呵,元元想去,就让她去呗!”
刘氏也道,“是啊,也不耽误,有我看着呢。”
这个时候的刘氏,还没有什么坏心思。等到集市杂乱,而高祈德说去买东西就消失不见,独独剩下她跟高静媛两个,那些对老大夫妻憎怨的情绪都上来了!
刘氏不知不觉的松开了手,怪异的笑了笑,
“元元,我去买串糖葫芦,你在这里等一下啊!”
第十六章 明处境集市初会
刘氏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茫茫人流中了。此刻的高静媛左右望望,还沉浸在新奇的感觉中,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落入大麻烦中。
古代的集市跟现代的大商场,完全不同。后者是商家主动的,有目标的,有选择性的货品集中地,同一类别的物品都集中在一处了,档次相当,不会出现这里卖高档男装,对面却卖假冒伪劣的山寨手机。想要什么,直接往目标所在地就行了。而古代的集市,就是个大杂烩,除了柴米油这些自家就能出产的,什么新奇的东西都有。
距离高家坡二十五里地的“落马坡”,曾是大通河的河床,非常的宽大,占地足有百多丈。几百年前,河水改道,留下干涸的河床,后人陆陆续续搬到这边,图个交通便利——能跑马拉车。之后,发现距离左右的高家坡、上花溪、下花溪不近不远,刚好处在中心位置,自然而然成了集市。
今天是十五,家家户户都出来了。忽略刚进落马坡口的那股牲畜的粪便气味,进来后,还是很有趣味的。高静媛很喜欢这种露天广场性质的集市,没有商家轰炸的广告,没有随处可见的小广告,只有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映着一张张红彤彤的脸,显得很亲切呀!
货品中,最多的是蘑菇竹笋野菜这等山珍,并不值钱,被小贩们随意的放在扁担里,由人挑选。这些可都是全天然的好东西,换到现代一定是用保鲜膜包好摆在超市的冷冻冰箱中,并注明了“全天然,无农药残留”,同时价格飙上几倍……
高静媛就是这样神飞天外,所以忽视刘氏买个糖葫芦,居然半天不回来!也不能怪她,她至今愤愤不平变成个小孩,没有打心眼里认同新身份。作为一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