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86读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世网-第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是失望使他有点不高兴。他默默地坐着。有人问话时,他只冷冷地回答。他拿定主意,等只剩下他们两个时,要和罗斯澄清这件事。可是其他人一走,罗斯马上走过来,坐在菲利普懒洋洋靠着的那张椅子的扶手上。 
  “喂,我非常高兴这学期我们又住在同一个书房。太好了,是吗?” 
  他好像真的高兴见到菲利普似的,菲利普的烦恼顿时烟消云散了。他们又开始兴致勃勃地谈起他们感兴趣的种种事儿,仿佛他们离别还不到5分钟似的。     

ⅩⅨ     起初,菲利普感激罗斯的友谊,不苟求他。他随遇而安,生活倒过得挺快活的。不久,他对罗斯无论对哪个人都那么和蔼开始不满起来。他要求更专一的友谊。先前作为一种恩惠所接受的,现在当作一种权利来要求了。他妒忌地注视罗斯和其他人交往。尽管知道自己这样要求是不合情理的,但有时忍不住要挖苦他几句。要是罗斯花一小时在另一个书房厮混,回来时菲利普总是满脸不高兴,会一整天绷着脸。若罗斯没有注意他的不高兴,或有意不予理睬,菲利普便更加伤心了。尽管他知道自己很蠢,却又常常同罗斯吵嘴。然后,有两三天互相不说话。但菲利普长时间地同他呕气便受不了,即使自己在理,也还是低声下气地向他陪礼道歉。然后,又有一星期言归于好,又如同以前一样亲密。友谊的高潮已经过去。菲利普看得出罗斯往往是出于老习惯。或担心他生气才同他一块散步。他们不像以前那样,有那么多的话要说。现在罗斯常常感到厌烦。菲利普觉得自己的跛脚开始惹罗斯发火了。 
  那学期期末,有两三个学生染上了猩红热。风传要把他们统统送回家,以免酿成流行病。可是患者被隔离起来了,由于没有人再染病,人们都认为猩红热已停止蔓延了。菲利普也是患者之一,整个复活节假日一直待在医院。夏季学期开始时,他彼送回牧师住宅呼吸新鲜空气,尽管医生已担保菲利普不再传染了,牧师却还是将信将疑。他认为医生让侄子恢复期来海边,考虑太不周了,只是菲利普再别无去处。才同意他待在家里。 
  菲利普到半学期才返校。他己忘了同罗斯的争执,只记得他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他懂得过去自己很糊涂,决心以后通情达理些。在他生病期间,罗斯给他去过两封短信,每次总是用这样的话结尾:“速返校。”菲利普认为,罗斯想必像自己想见到他一样地盼望他回来。 
  由于六年级的一个学生患猩红热死去,书房作了一些调整。罗斯不在这个书房了,这实在令人失望。可是他一到校,就一下闯进罗斯的书房。罗斯正坐在书桌旁,和一个名叫亨特的同学做功课。菲利普进来时,他生气地掉过头来。 
  “究竟是谁呀?”他喊道,然后,见是菲利普,说:“哟,原来是你呀。” 
  菲利普难为情地站住了。 
  “我想进来看看你。” 
  “我们正忙着呢。” 
  亨特插话说: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5分钟。” 
  他们坐着看他,好像他打扰他们似的,显然,他们希望他赶快走,菲利普涨红了脸。 
  “我这就走。你做完功课随便过来坐坐。”他对罗斯说。 
  “好吧。” 
  菲利普顺手把门关上,一瘸一拐地回自己的书房。他感到很伤心。罗斯不仅不高兴见他,而且看样子似乎觉得恼火,好像他们是一般熟人似的。他寸步不离地在房里等,生怕罗斯来找不到人。却见不到他朋友的影子。第二天早晨他去作早祷时,见到罗斯和亨特手挽着手,大摇大摆地走过去。别人把他不在时的情形告诉了他,菲利普忘了,3个月在学生生活中是一段漫长的时间。况且,他是在孤寂中度过的,罗斯却生活在现实的社会中。亨特已过来填补这一空缺。菲利普发觉罗斯在悄悄地避开他。可是他可不是一个逆来顺受,有话闷在肚子里的人。待确信只有罗斯一个人在书房时,他便进去。 
  “可以进来吗?”他问。 
  罗斯困窘地望着他,这种困窘的局面使他迁怒于菲利普。 
  “嗯,你想进来就进来呗。” 
  “那就谢谢啦!”菲利普挖苦地说。 
  “你要干什么?” 
  “唷,自从我返校,你为什么变得这么不友好?” 
  “唉,别傻了。”罗斯说。 
  “真不明白你那么看得起亨特。” 
  “那你管不着。” 
  菲利普低垂着目光,满肚子的心里话再也说不出来。他怕羞辱自己。罗斯站起身来。 
  “我得去体育馆了。”他说。 
  他走到门口时,菲利普硬着头皮开口道: 
  “罗斯,别那么固执了。” 
  “见鬼去吧!” 
  罗斯顺手“砰”地一声将门关上,撂下菲利普走了。菲利普气得浑身发抖。他回自己书房,把刚才的谈话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现在恨罗斯了。他想伤害他,又想刚才本来可以挖苦他一番的。他盘算着如何终结他们之间的友谊,不知别人会怎样在背后议论这件事呢。当同学们再也不把他放在心上时,由于敏感,他似乎从别人的态度中看到了嘲笑和惊讶。他想象别人对这件事如何说长道短。 
  “毕竟,他们好景不长。我就怀疑他竟会忍受得了凯里的那一套,那个讨厌的家伙!” 
  为了表示对这件事满不在乎,他开始同一个过去自己所讨厌和瞧不起的名叫沙普的同学打得火热。他是伦敦学生,样子很粗野,嘴唇上刚长出胡须,两道浓眉越过鼻梁,连在一起。他的手很柔软,态度温和得和年龄很不相称。说起话来稍带伦敦口音。他属过于无精打采,而干脆不参加游戏的那一类学生。他经常巧妙地找出种种借口,避免参加那些必须参加的活动,教师和同学都不太喜欢他。菲利普现在和他结交,纯粹为了斗气,也出于妄自尊大。两个学期后,沙普打算去德国待一年。他讨厌上学,把上学看作是进入社会之前必须忍受的侮厚。他只喜欢伦敦。关于自己假期在伦敦的所作所为他讲也讲不完。从他的谈吐中——他的声音柔和、低沉,隐约可以勾画出伦敦街头夜生活的传闻。菲利普立即听得既入迷又厌恶。在他活跃的想象中,依稀可以看到剧院正厅大门的汹涌人群;看到低级饭馆和酒吧间的光焰夺目的灯火;那儿,人们喝得半醉地坐在高脚凳上,正和酒吧女招待闲扯;看到路灯下,神秘地来来往往的寻欢作乐的人群。沙普借给他从霍利韦尔街购来的廉价小说。菲利普怀着奇妙的恐惧心情在小寝室里阅读起来。 
  有一次,罗斯想过来同菲利普和解。罗斯性情温和,不喜欢树敌结仇。 
  “凯里,你为什么这么不开窍呢?和我断绝来往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我不懂你这是什么意思。”菲利普回答道。 
  “好啦,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 
  “你使我讨厌。” 
  “那就请便吧!” 
  罗斯耸耸肩膀走了。菲利普脸色煞白,他一激动起来总是这样的,心怦怦直跳。罗斯一走,他突然感到无限悲哀。他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回答罗斯。本来,要是能和罗斯交朋友,菲利普愿付出任何代价。他恨刚才和罗斯吵嘴。现在看到伤了他的心,菲利普感到很后悔。但他是身不由己的,好像着了魔似的,被迫违心地说出刻薄的话。即使现在,他也还想和罗斯握手,言归于好,更多地迁就他。但想伤害他的愿望已经太强烈了,他想为自己忍受过的痛苦和屈辱进行报复。这是自尊的,也是愚蠢的,因为他知道罗斯一点也不会放在心上,自己却将忍受痛苦。他脑子里忽然闪出一个念头;他应该去找罗斯,对他说: 
  “对不起,我太粗鲁了。我实在忍不住,咱们言归于好吧。” 
  然而他知道,自己绝不会这样做的,他怕罗斯嘲笑他。他恨起自己来了,过一会儿,沙普进来时,他一找上机会就同他吵了一架,菲利普有一种揭别人伤疤的残忍本能,能说出惹人怨恨的话,因为这些话都是事实。但这一回沙普有了最后的发言权: 
  “刚才我听到罗斯同梅勒在议论你,”沙普说道,“梅勒说:‘你为什么不踢他一脚?这样可以教训他懂点规矩。’罗斯说:‘我才不干呢,该死的瘸子!’” 
  菲利普立即满脸飞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的喉头哽住,几乎透不过气来。     

ⅩⅩ     菲利普升上了六年级,可是他如今实在讨厌上课,由于已失去抱负,不管学好学坏,他都无所谓。清晨醒过来,他心情沉重,因为又得熬过沉闷、无聊的一天。由于事事听任安排,他也懒得做事;学校的各种限制使他恼火。并不是因为它们不合理,而是因为它们是清规戒律,他渴望自由。他厌倦重复做那些已懂得的东西,也厌倦教师为照顾愚钝的学生反复强调自己一开始就懂得的那些内容。 
  珀金斯先生的课,学不学都随你的便。他既热心又心不在焉。六年级教室是已修建的古修道院的一部分。有一个哥特式的窗子,菲利普把它画了一遍又一遍,借以消磨时间。有时他来劲了,便画起大教室的主塔楼或通往教堂围地的过道。他有画画的痹好。路易莎伯母年轻时画过水彩画。她有好几本画册,里面画的都是教堂、古桥以及逼真的农舍的素描。这些素描常常在牧师住宅的茶会中拿出来供人观赏。有一次她赠送他一盒颜料,作为圣诞节礼物。他学画是从临摹她的水彩画开始的。他临摹得比别人预料的都要好。不久他便开始构思一些简单的画。凯里太太鼓励他学画。因为这是防止他调皮捣蛋的一个好办法,往后,这些素描还可以拿去义卖展销呢。其中有二三幅还装入镜框,挂在自己寝室。 
  一天,上午的课刚结束,菲利普正懒洋洋地走出教室,珀金斯先生喊住他。 
  “凯里,我有话要对你说。” 
  菲利普等着。珀金斯先生也用纤细的手指捋着胡子,一边望着菲利普,好像在考虑自己所要说的话。 
  “凯里,你究竟怎么回事?”他猝然问道。 
  菲利普红着脸,很快地望了他一眼。现在他已摸透了校长的脾气,也不回答,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近来我对你的表现很不满意,懒懒散散,心不在焉,对功课毫无兴趣,一直马马虎虎,敷衍了事。” 
  “我很抱歉,先生。”菲利普说。 
  “你要说的就只这么一句话吗?” 
  菲利普不高兴地低下头来。他怎么能回答说他烦得要命呢? 
  “你明白,这学期你的学业不是走上坡路,而是走下坡路。我不能给你一份好成绩单的。” 
  菲利普想,如果校长知道家里如何对待那份成绩单的话,该有何感想。成绩单是早餐时到的,凯里先生不关心地瞟了一眼,便把它递给菲利普。 
  “这是你的成绩单,你最好看看上面写些什么。”他说,一面用手指翻着一本旧书目录的封皮。 
  菲利普看了看成绩单。 
  “成绩好吗?”路易莎伯母问。 
  “不如我实际该得的那样好。”菲利普微笑着回答,把成绩单递给她。 
  “待会儿我戴上眼镜再看。”她说。 
  可是早饭后,玛丽·安进来说肉商来了。伯母通常将它给忘了。 
  珀金斯先生接着说:“我对你感到失望。我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我知道假如你愿意的话,是完全可以搞出成绩来的,可是你好像再也不想努力了。本来我打算下学期让你当班长。现在,我想最好等等再说。” 
  菲利普脸红了。想起自己会落选,他有点不服气,双唇紧闭。 
  “此外,你现在必须开始考虑奖学金的问题。除非你现在发奋苦干,否则,你什么也得不到。” 
  菲利普被这一顿训斥激怒了。他既生校长的气,也生自己的气。 
  “我不想上牛津大学了。”他说。 
  “为什么不呢?我认为你是打算当牧师的。” 
  “我已经改变主意了。” 
  “为什么?” 
  菲利普没有回答。珀金斯先生还是保持原来的古怪姿势,宛若佩鲁季诺①的画中人。他若有所思地用手指捋胡子,眼睛打量着菲利普,好像要看出他的心思似的,然后,突然对菲利普说他可以走了。 
  ①佩鲁季诺:(1446—1523)意大利画家。 
  显然,他是不满意的,因为一星期后的一个晚上,菲利普到他书房交作业时,珀金斯先生又恢复前次的话题。但这一次他采取不同的方法:他不是以校长的身份来和学生谈话,而是以人与人的平等关系来谈话。他现在关心的既不是菲利普的功课差,也不是他在劲敌面前没有多少机会获得进牛津大学所必需的奖学金,更重要的问题是:菲利普竟改变了今后的生活目的。珀金斯先生决心使他重新燃起当牧师的热情,他极为巧妙地在菲利普的感情上下功夫,这样做工作容易些,因为珀金斯先生本人也动了感情。菲利普的改变主意使珀金斯非常苦恼。他确实认为菲利普在莫名其妙地抛弃了获得人生幸福的机会。他的话是很有说服力的。菲利普很容易为别人的情感所打动,尽管表面上很平静,其实却很容易动感情。内心的感觉除了他的脸迅速地红一下之外,几乎很少显露自己的感情。这部分是由于他的天性,另一部分由于这几年在学校里养成的习惯。这时,菲利普深深地被校长的话打动了。他感激校长的关心,却觉得自己的行为致使校长忧虑,良心上深感不安。珀金斯先生要考虑全校的事务,竟然还为他操心,这太令人飘飘然了。但同时,他自己却又判若两人似地站在校长身边,心不由己地死命地坚持这两个字:“我不!我不!我不!” 
  他觉得自己支撑不住了,对自身的虚弱无能为力,就像一只落在盛满水的脸盆里的空瓶子,水正在不断地往瓶子里灌。他咬紧牙关,一遍遍地对自己重复着这两个字: 
  “我不!我不!我不!” 
  最后,珀金斯先生把一只手搁在菲利普肩上。 
  “我不想左右你,”他说,“你应该自己拿定主意。祈求全能的上帝帮助你,指引你吧!” 
  菲利普从校长屋里出来,天正下着蒙蒙细雨。他在通往教堂围地的拱道下面行走。周围一个人影也不见,也听不到榆树上白嘴鸦的叫声,他慢腾腾地走着,感到浑身发热,细雨打在他身上,他感到很舒服,他回味珀金斯先生所说的话。既然,如今他已从个性的狂热中解脱出来,头脑冷静了。谢天谢天,他总算没有让步。朦胧中,他隐约看到大教堂庞大的轮廓,现在他讨厌它了,因为他不得不去参加冗长而讨厌的礼拜仪式。圣歌一唱起来就没完没了。演唱时,你只好百无聊赖地站着。你根本听不到单调、低沉的布道。你不得不安静地坐着,要想舒展一下四肢,只好扭动身子。接着,菲利普想起在布莱克斯特伯尔的每星期天的两次礼拜。教堂很冷,空荡荡的,处处可闻到浆过的衣服和润发香脂的气味。副牧师作一次布道,伯父作一次布道。菲利普长大后,开始了解伯父的为人;菲利普是个直率的、不容异说的人。他不理解一个人竟可以作为牧师虔诚地讲一套大道理,却不能落实在行动上,这种言行不一的欺骗行为引起了他的义愤。伯父是个软弱、自私的人。他的主要愿望是省去麻烦。 
  珀金斯先生为他描绘一幅侍奉上帝的美好的生活图景。菲利普知道他家乡东英格兰一隅的牧师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离布莱克斯特伯尔不远的怀特斯通教区有一位牧师,他是单身汉,为了找点事干,最近竟开始务农了。地方报经常报道他在郡法院不是对这个就是对那个起诉,如对他不发给工钱的农业工人或他指控欺骗他的商人起诉。风传他让自己的牛挨饿,人们议论纷纷,说要对他采取某种一致的行动。另外还有一位弗尼教区的牧师,他蓄着大胡子,体形优美。由于忍受不了他的残忍,妻子不得不离开他。她对左邻右舍诉说了有关他的许多不道德的事。沿海小村庄苏尔勒的牧师,每天晚上都可以看到他在离牧师住宅一箭之遥的酒馆里;而那儿的教会执事曾向凯里先生求教;除了农民或渔夫外,他们再找不到可以商量的人;漫漫冬夜,寒风凄厉地从光秃秃的树上呼啸而过;周围除了一片荒凉的、清一色的犁过的田野外,什么也看不见;这里处处贫穷,像样的工作极少;他们性格上的种种怪癖都任其发展,不受任何约束;他们变得心胸狭窄和脾气古怪。这一切菲利普了如指掌。然而由于他年轻、偏狭,对此一点也不能原谅。他一想起要过这样的生活就不寒而栗;他要闯出去见世面。     
 
ⅩⅪ     不久,珀金斯先生发现他的一席话对菲利普不起作用。这学期的其他时间就再没理睬他。他给菲利普写了一份措词尖刻的成绩单,成绩寄到家里,路易莎伯母问他写得如何时,他爽快地说: 
  “很糟!” 
  “是吗?”牧师说,“那我得再看看。” 
  “你看我继续在特坎伯雷待下去有用吗?我想,假如我到德国过一段时间也许会好些。”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路易莎伯母说。 
  “难道你不觉得这主意不错吗?” 
  沙普已离开皇家公学,并从汉诺威给菲利普写信。他那才真叫做开始生活呢。菲利普一想起来便坐立不安。他觉得再忍耐一年也受不了。 
  “可是那样你就拿不到奖学金。” 
  “反正我没有希望得到。况且,我也并不那么想上牛津大学。” 
  “可是,菲利普,假如你想当牧师的话?”路易莎伯母惊叫道。 
  “我早已打消这个念头了。” 
  凯里太太以惊愕的眼光盯着他。不过,她惯于克制自己,随即又给伯父倒了一杯茶。大家都不吭声,一会儿,菲利普看见眼泪从她双颊慢慢地淌下来。他突然心如刀绞,因为她的痛苦是他引起的。她穿着裁缝做的紧身黑色外衣,满脸皱纹,眼睛倦怠无神,灰白的头发还像年轻时那样梳成上浮的卷发,样子令人觉得既可笑又可怜,菲利普第一次看出这一点。 
  后来,牧师和副牧师有事到书房时菲利普伸出两只胳膊搂住她的腰。 
  “路易莎伯母,让你伤心,真对不起,”他说,“假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