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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果然是在看着林傲。
“你是谁?”“你叫?”
两人同时出声,孟闳岸挑眉一笑,精致的眼睛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孟闳岸,钺合三王爷。”
“林傲。”
“你跟李小王爷?”
“这就不劳烦王爷操心了。”
他既然真的是能看到,那便随他好了,反正也影响不到他们两个什么事情,他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耽误不得。
“不知王爷把我的朋友带到这里来做什么?我们都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王爷也下的去手?”
他的话音刚落,孟闳岸就哈哈大笑,头发微微散落下来,贴着脸颊,黑白相映。
林傲满意地点点头,真是长得好看。
被李崇涵捏了一下,定定神瞪着孟闳岸。
孟闳岸自然看出来了他们两个人的互动,眼睛半闭了一下,把他们两个请到了大营里。
“小王爷不必担心,林小姐无事,只是在你们见面之前,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与你商量商量。”
“说吧。”
“我听闻,凌亲王因为一些小事,就被你那皇帝表哥判了个大罪,还贬到了北疆去。”
“王爷有话直说,不必拐弯抹角,我素来喜欢直来直往的人,说的太绕的话,我听不懂。”
李崇涵窝到林傲的怀里,惬意地打哈欠,反正除了孟闳岸之外,别的人都看不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若不是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他早就想睡一会儿了。
“本王想跟凌亲王合作,到时候,诚文这皇位,就是你们的。”
“你找我爹去说吧,我做不得主。”
他坐起来,喝了一口茶,把困意压下去,眉目间终于多了些认真。
孟闳岸的大氅在这营帐里已经脱了下来,挂在一旁,手里抱了个暖炉,手指苍白。
“这件事,我并不是想跟你商量的,同不同意,不能是你说了算,这诚文的一半儿国土,必须是我们钺合的。”
话语气势很重,生生带出了几分肃杀。
“能让我看看雯童吗?”
“若我拿她做威胁呢?”
李崇涵索性坐在了林傲腿上,扒着林傲的脖子,凑上去亲了一口,丝毫不在意孟闳岸的神色。
“随便你了,我手中又无一兵一卒,也没有武功,不管你拿谁做威胁,我也帮不了你。”
他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反倒是不急了,左右这位王爷是想用他去威胁他爹,不会动他的,再说了,他还有林傲在呢。
“林小姐她,命不久矣了。”
“什么?”
李崇涵从林傲腿上下来,往前走了几步,被林傲拉住了手。
“这件事情,也不是我做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还得靠你自己查了。她中毒已深,且毒性过重,我这随军的御医治不了她,怕是活不过今晚了。”
“她在哪里?带路。”
李崇涵强自镇定下来,松开林傲的手,跟在了孟闳岸身后。
进去的时候,林雯童正在睡着,小荷在一旁伺候。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丫头。
“真的没有救了吗?”
“这里的随军御医是我钺合医术最好的人了。”
“说不定,钺合的大夫没办法解诚文的毒呢?”
李崇涵第一次这样失态,咄咄逼人,旁边的军士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所幸孟闳岸并没有生气,所有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李大哥?你来了。”
林雯童醒了过来,被小荷扶着坐起来,摆摆手让她出去。
她说有些事情要跟李崇涵说,孟闳岸也没有理由反对,遣散了手下的人,最后又看了林傲一眼,才转身走了。
“你怎么?”
李崇涵站在床边,眼睛里带着困惑和悲伤,这似乎是第一次,他在乎的人要彻底离他而去。
“小心我二哥。”
林雯童说了这一句,就垂下了眼睛,有些累了,披着的头发映衬着苍白的脸,一点儿都没有前两天的生气。
还是一个安静的人。
这样想着,李崇涵抬手去拭去她脸颊上落下的泪。
“你先出去吧,李大哥,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她眼睛还在闭着,声音很轻,似乎下一秒就要不在人世。
李崇涵嗯了一声,放下了手。
“你能看得到我?”
“以前是有感觉,现在真的能看到了,你是鬼吗?”
“不是。”
林傲在床边坐下,替她把落在脸上的头发拢在耳后,却没有什么表情。
“李大哥很喜欢你。”
“我知道。”
“你能照顾好他吗?”
“能。”
林雯童勾起唇角笑起来,是一个很安静懂事的女孩子,莫清玢说的没有错。
“刚刚感觉到你的存在时,我是很不能接受的。后来,不知怎么就突然想通了,不管你是以什么方式存在的,能在这么多人的世界里,遇见一个人,还互相喜欢着,怎么说都是幸运的吧。”
林傲把被子往上拉拉,忽然想起笑起来并不好看的孙泽华,那个姑娘也是这么好的,值得珍惜,让人惊喜。
“谢谢你。”他说。
林雯童再没发出任何声音,她又睡着了。
“她跟你说什么了?”
第二天,林雯童就死了,她说过她要回京城的,李崇涵想着,怎么着也得把她带回去,一个骨灰坛,就是一个人的一生了……
“她让我跟你好好在一起。”
下巴放在李崇涵的肩膀上,林傲想帮他把骨灰坛抱着,伸出手却从中间穿了过去,只好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意。
“她是个好姑娘,好妹妹,我要送她回去。”
“嗯,我们一起回去。”
孟闳岸站在远处看着,突然咳嗽出声来,蓝色的大氅染上鲜红的血迹,他闭上眼睛笑起来,张了张嘴。
如果有人在他身边,就能听出来,那是三个字:对不起……
孟闳岸带兵撤退,放了李崇涵。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好不容易抓来的人质,怎么就这么放了?孟连欲言又止了好几次,却还是没问出来,不敢,也不能。
没有人能违抗钺合三王爷的意志,只除了那一个人。但是,他现在不在。
孟闳岸走的时候,送了林傲一块儿玉,什么都没有解释。
因为林傲不能拿,就放在了李崇涵那里,两个人互相吃着醋,惹得送他们离开的孟闳岸一直在笑。
如那山边绽放的桃花,明艳动人。
这一场相遇,就这么匆匆结束,不知能何时再见,也许,永远也见不到了……
林傲本来以为李崇涵怎么说也该去跟成风铭解释一下的,突然消失不见,别人肯定急坏了。
但是李崇涵也没有同意,他顾忌着林雯童的骨灰,担心她说的那一句小心我二哥。
平日里常挂在脸上的笑容少了很多,林傲也是心疼,自然不会勉强他做什么。
那一日的字条李崇涵看了并没有扔,如果成风铭真的有心,肯定是能发现的,现在没有消息,说不定,并没怎么将李崇涵放在心上……
李崇涵骑着小林,林傲似漂浮又似坐着的在他身后,李东驾着马车,小荷抱着林雯童的骨灰坛坐在里边。
路旁的小溪水声潺潺,树林里有鸟叫的声音响个不停。不知什么时候开了大片的山花,香气逼人……
林傲把头在李崇涵的背上撞了两下,没得到任何回应,闷闷不乐地不发一言。
他怎么总是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很抱歉?
☆、第二十九章
本来李崇涵是很想去江南走一趟的,但是现在钺合的军队已经打的很远了,很多地方都被占领,过路也要检查身份,很是麻烦,索性走了小路一路往京城走去,再无停留。
虽说已经用了极快的速度,但是到达京城的时候,竟然已经是夏天了。
望着曾经熟悉的城墙,他微微叹了一口气,下马牵着小林,慢慢往前走。
头顶上的太阳大的厉害,守门的将领在城门下打盹,有蝉在不停地鸣叫,平白惹人烦闷。
“少爷,我们就这样进去吗?这,老爷说过,要万事小心。”
李东停了马车,忧心忡忡地看着李崇涵,抬手抹了一把头顶的汗,抬头看看天,叹了一口气。
这天真是太热了,连他这种粗人都受不了了,别说少爷了。
真是不该走着一趟,少爷从小养尊处优,若是在以前,一定待在房间不外出的。
“没事,守门的人是文大哥的手下,不会为难我的。我们先进城去吧,在外边晒着也不好受。”
少爷的打算怎么是他这种下人能猜的清楚的,李东只好再点点头,驾着马车跟在李崇涵身后。
“你就没想过,守门的人若是换了呢?”
林傲拉住他的手,让他停下脚步,心疼地替他擦去额头的汗水。
心中那点儿隐隐约约的感觉终于想了起来,过两日等李崇涵安排好了,他就去找成风泽看看,就算是对方看不到他,他也得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这么在心里放着,憋的难受。
“应该不会,守门是一件大事,不会随随便便就被换了,现在文大哥并未失势,可能性更小,你放心吧。”
李崇涵抬头冲他笑了一下,脸被晒得红扑扑的,林傲凑上去吻了一口,无可奈何地应了他的话。
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城门口的守卫比李崇涵走的时候少了将近一半,士兵们也是懒懒散散,毫无士气。
他慢慢地走近,小林低鸣的声音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有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岁的士兵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嚷了一声“哪儿来的?哪儿来的?没听说京城已经封了吗?快走吧。”
李崇涵没有停下脚步,还是一直往前走,几个人全部站了起来,戒备地拿起了手中的剑。
“怎么回事儿啊?吵吵嚷嚷的?”
一个大嗓门儿响起来,从城门上面出现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人。
在看到李崇涵的那一瞬间脸色骤变。
不一会儿就打开城门走了出来,他冲着那一群看起来就不怎么尽责的守门士兵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
“这,莫营长……左相大人说,不能擅离职守。”
莫祥手中的剑立刻就指在了说话的人的脖子上,眼睛里全是怒意。
“怎么?我的话也敢不停,左相是京回营长还是我是京回营的营长?你想造反还是想死?”
“不不不,不敢,不敢。”
那人的同伴看事情不对,急急忙忙拉着人就跑了。
莫祥往地下啐了一口,又转过身来看着李崇涵。
“李公子,你怎么回来了?没听说皇上下了什么召吧。”
“是我自己回来的,莫大哥,文大哥最近怎么样了?”
莫祥搓搓手,没有说话,示意李崇涵跟着他走。
李崇涵看刚刚的情景,又知道自己一家的处境,明白地跟上去,马车咕噜噜地压在地上,在静寂的中午分外清晰。
李崇涵本来以为他就把他带到城门里就算了,没想到竟然走了许久,把他带到了一处偏僻的房子。
“李公子,实不相瞒,你文大哥现在在京城的处境,也是有点儿艰难。皇上现在对你们凌亲王一脉已经是恨不得斩尽杀绝。也亏得城门儿那块儿换了几个不认人的小子,不然,你这可是危险的很。”
莫祥的表情很焦躁,站在那儿的时候也是不停地在跺脚。
“文大哥上次被冤枉的事情不是已经处理好了吗?又发生什么事了?”
说完又觉得自己有点儿傻了,那件事也快一年了,不管查的怎么样,也不会影响这么久的。
莫祥也笑了一声,手中的剑戳在地上,恨恨地像是要戳个洞。
“不是因为这个,是莫太尉,那个叫莫文省的,不是个省油的灯。现在把赫渊压制的厉害,几乎已经出不得门了。”
李崇涵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想起来莫文省的样子,本来就觉得这个表哥肚子里花花肠子太多,不是个省心的,没想到如今天下这样不安稳,还能做出这档子事来。
也不知道,这诚文灭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既然文赫渊已经出不得门了,那钺合来势汹汹地攻打,是谁去应战的呢?
小荷从屋里给李崇涵倒了一杯茶出来,就知趣地退下了。
李崇涵喝了一口,把茶杯放在林傲的手边,看着他笑了一下。
“莫大哥,钺合那里?”
“钺合?哼,皇上在这么冤枉下去,钺合就要破城门而来了,莫文省那人,恐怕是和左相联合起来,想要两家独大!”
李崇涵这才知道,皇上竟然把平月的哥哥派去当了先锋,他记得这个表哥从小到大都不喜欢舞刀弄枪,就喜欢写写画画,当先锋,这不是送去给人杀吗?
莫祥冷笑了一声,看着他点点头。
“可不是送死吗?荣老太太眼睛都快哭瞎了,听说刚去的第二条,就被打断了腿,一直在养着。皇上说过,不退兵不能回来,现在还在那儿受罪。”
提到这里,李崇涵又想到了楼祁巳,他娶的是荣亲王的女儿,现在荣亲王一脉受到了打压,不知道他有没有事。
“现在礼部侍郎楼家怎么样了?”
莫祥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头去叹了口气。
“散咯,散咯……”
去年冬天,楼祁巳跟平月大吵一架,夫妻两人一直都不和,平月脾气大,总觉得自己丈夫心里装着那个叫之婧的烟花女子,处处找事。
而楼祁巳也正好不喜欢她,两人为这些事情每日大闹,而他那嫡长兄楼祁获也乐的看热闹,只知道幸灾乐祸。
后来平月不知道想到了哪儿,偏要回娘家去,再也不呆在楼府了。荣亲王疼女儿,不忍心看女儿受委屈,就大张旗鼓地要求楼家分家,分家这种事情,怎么是外人能插手的?何况楼家虽然势力不大,却好歹也是个礼部侍郎。他本来就不待见小儿子楼祁巳,这下更不待见了。
楼家主母逮住了这个机会,动不动就欺负楼祁巳的生母,楼祁巳还不知道的情况下,他母亲竟然就喝药自杀了……
楼祁巳一怒之下又想到了死去的之婧,就不怎么用脑子地就要去杀了楼祁获。
杀人肯定没杀成,被楼祁获告到了衙门。
京城里到处都在传这件事情,礼部侍郎大人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就把楼祁巳从大牢里接回了家,楼祁巳彻底心灰意冷,就到坪文寺出家去了。
平月一怒之下,回到荣亲王府,在荣老太太面前诉苦,后来,荣老太太一生气,就卯足了劲儿对付小小的楼家,凌亲王走了,朝廷里听荣亲王的就变多了。
一呼百应之下,一个礼部侍郎又算得了什么,最后就被赶出了京城,已经很久没消息了……
听完莫祥的话,李崇涵心里转了好几个弯儿,才又张口问了句。
“没有别的大事了吗?”
莫祥利索地摇摇头,言称自己有事,就先一步离开了。
莫祥找的房子虽好,却因为长期没有人居住而显得脏乱不堪。
趁着李东和小荷在家里收拾的功夫,李崇涵抱着林雯童的骨灰坛走了出去,打算去林家走一趟。
不管怎么说,若不是因为自己,林雯童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于情于理,他都得给林家一个交代。更何况,林雯童死之前所说的那一句小心二哥,实在是不得不去注意,林雯童的二哥不过是一个小小庶子,如果林雯童的毒真的是他下的,那林雯童的大哥林乔肯定也有危险,不得不防。
“崇涵,现下京城一片混乱,你完全没有弄清楚林家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就贸然前去,恐怕会有危险。”
林傲第一次反对李崇涵的做法,眉头紧蹙,写满了担忧。
李崇涵的处理事情的方式一直都在被人诟病,除了他后期当皇帝时的做法之外,在李家出事的这件事情上,也有很大的因由。虽说历史有错误在,但是他这性子,也着实让人不放心。
林傲自己担忧着,李崇涵却完全没有这个意思,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心里特别慌,像是少了什么似的,怎么止都止不住。
钺合的军队并没有打到京城来,京城里的百姓自然没有像其他城镇那样人心惶惶,街市上人依旧很多,熙熙攘攘,若是不出去看看,还真都以为这是太平盛世呢。
李崇涵未做任何伪装,就那么走了出来,枫婧楼的门口灯笼依旧挂着,只是那个下棋的姑娘,再也不会出现……
正站在门口发愣,却被人一把拽了进去。
现下正值白日,青楼里并没有人,李崇涵定了定神,抬眼去看,才瞧见了文赫渊气急败坏的脸。
“莫祥刚跟我说,我就知道你要弄出点儿事情来,没想到,你就这样出来了,果然不出我所料!”
他的手在桌子上狠狠拍了一下,身后的雅宁循着方向递了一杯茶过来。
“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儿心?回来了就回来了,还要弄得人尽皆知吗?京城里认识你的人多了,你还真就不怕?!”
林傲拉着李崇涵的手,看着他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不知怎么的就生出了一种这人怎么这般高深莫测的感觉,不由哑然失笑。
李崇涵看他一眼,抿着嘴也笑了。
他抱着骨灰坛走了许久,胳膊已经有些累了,就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桌子上,手还没完全退回来,耳朵就先听到了文赫渊的话。
他说……
“崇落……你姐姐她,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尽量日更,假期期间我一定会努力存稿的,大家的支持就是我的动力,爱你们,么么哒
☆、第三十章
李崇涵的手颤了一下,抬手去摸脖颈上的衣服,明明是很热的天气,他怎么觉得这么冷……
“你,你没事儿吧?”
文赫渊抬手想去摸他的头,被他侧身躲了过去。
半靠在林傲的身上,说话的时候眉目间没有任何表情,若不是文赫渊了解他,恐怕还以为他这真是波澜不惊呢。
“怎么死的?”
“一杯毒酒,赐死了……”
“因为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婉贵妃陷害,宫里人都说,是崇落先下毒给她的。皇上最宠爱这个婉贵妃,一怒之下就打到天牢里了,被,被婉贵妃送的毒酒,害死了。”
李崇涵点点头,鼻子里哼出几个听不真切的音节。
“她死后,皇上怎么说的?按什么规制下葬的?”
文赫渊闻言愣了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地说出来。
“皇上,皇上说你姐姐她是罪臣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