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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难为-当女皇心好累-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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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云一路小跑着进来,梦言说道:“慌什么,又没什么急事,你跑着不嫌热啊?”
    初云笑嘻嘻地摆摆手:“不热不热——陛下是要喝茶啊?还是吃点点心?”
    “都不要。”梦言看看门的方向,“谢统领呢?不在外边?”
    初云撇撇嘴:“刚急匆匆地走了,脸红红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跟她说话都没理我!我让人去找找!”
    “不用不用!”梦言止住,“那个,你来也行。这后宫所有公主、嫔妃,能配得上瑾优坊的,你给我列一下——特别是西边的宫殿,给我列全了。”

  ☆、第十九章

瑾优坊是什么地方,梦言也不知道。谢又安提过一次,她依葫芦画瓢地重复出来,装作不在意却始终偷偷盯着初云。
    不得不说初云外放的性格对梦言来说就是一大助力,她心里藏不住事儿,有什么说什么,也不懂得择言回避。梦言一问她,她满是好奇,不过好在皇家尊卑礼教是刻在骨子里的,她也没敢直接反问回来,先解释道:“如今瑾优坊得不到好料子,那些公主、皇子们能到锦华轩偷偷塞些银两、寻个人情就在那边做了,还穿着瑾优坊的公主、皇子几乎没有。”
    原来是做衣服的!
    梦言恍然大悟:“好好的公主们穿个衣服还得送礼,太糟心了,我叫人查查瑾优坊的好料子去哪儿了——我说的人你给我列个名单,连带她们的住所一起。”
    初云应了下来,这才好奇地问一句:“陛下要这名单做什么?”
    梦言支支吾吾:“研究研究——对了,那涵听苑……”
    后边不知道该怎么问,干脆停了下来。初云自己咋咋呼呼地接了口:“陛下可别再提这件事儿了,我在外边听说今儿早朝后您这话都传遍后宫了!不少公主都等着……”
    “什么?”
    初云打个哆嗦,没敢继续往下说。
    梦言撇撇嘴:“问你就说呀,躲躲藏藏地是要干嘛?”
    初云看看梦言的表情,没什么不妥,才小心地开口:“等着看您的笑话呐……哎,那个樱翠……死在涵听苑里的婢女不少了,陛下怎么就想起来补偿那个樱翠?说起来自从陛下登基之后,跟以前是不大一样了!”
    死过……不少?
    一个澡堂子而已,至于频频闹出人命来么!而且这话的意思……人都是公主弄死的?洗澡……鸳鸯戏水?裸尸,还有谢蒙说的“□□”……
    梦言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那谢又安你在提到这个地方的时候脸红什么啊!居然还躲开了!
    梦言无语了一阵,听初云感慨一句“还是现在的陛下好”,也没心思接话,让她找谢又安回来。谢又安不知道去哪里跑了一圈,脸上的红晕稍微消退一些,站在梦言面前勉强保持着镇定,但是还是不敢和梦言对视。
    梦言问道:“你去哪儿了?”
    “臣,去巡视。”
    梦言点点头:“哦……说起来你做内廷侍卫首领也没多久吧,你平时都干点什么?”
    虽然问题有点奇怪,不过谈到正事,谢又安一板一眼地述职。听下来差不多就是侍卫头头,给侍卫们训了练,考个试,调个班。梦言感慨:“那你也挺忙的啊!真是辛苦你了!”
    谢又安被这突如其来的关怀给惊吓住了,抬头望过来的目光……有点受宠若惊的感动。
    梦言继续跟她闲聊:“做侍卫的话,晚上也要值班吧?”
    “是!”
    梦言托腮:“那些糙汉子就不说了,女孩子家的,总熬夜不好。这样,你统计一下侍卫中有多少女人,单独排个表出来,都放在白天。”
    谢又安愣了半天,颇为动容:“臣替属下谢陛下隆恩!”
    梦言不在意似的摆摆手:“还有什么困难跟我说。”
    梦言这几晚都没睡踏实。
    白天总还好一些,夜幕一降临,就像是入了什么魔阵,被困在中间无处可逃。夜间也总是静悄悄的,外边的走动声细小轻微,听在梦言耳中就有了潜伏诡秘的味道。
    像是一场阴谋,正在悄然展开,自己就是瓮中鳖。
    夜晚是掩藏万物的。
    梦言需要这个时候保持独自一个人。
    初云不识字,干脆拿了皇宫的地形图铺在案上,用笔上端戳着绢布一个一个地介绍。复述到西宫怡景宫,梦言终于在一水儿的“乌雅”氏中准确地捕捉到“乌雅闲”三个字,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
    做了很多设想,也做了很多准备,当真在这孤立无援的境地中听到熟悉的名字,激动之情还是忍耐不住。
    是乌雅闲她本人么?还是别的重名之人?
    这真的是平行世界?有一个唤作乌雅言的自己,还有同父异母的姐姐存在。那爸爸妈妈呢,他们是在哪里?一家人还有团聚的可能性么?换到这个地方,能继续共同生活下去么?
    梦言盯着墨迹描绘的宫殿,无可避免地升起感激之情。
    幸好。幸好先皇不是自己熟悉的人,幸好还有可能性。
    梦言长久没有出声,只有手指关节发白,显示出她的情绪。初云吓了一跳,怯怯地问:“陛下怎么了?这名单有何不妥?”
    梦言摇摇头,长舒一口气,让自己放松,无奈这么沉甸甸的事压在心头,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若无其事的。
    初云惊惶地问:“可是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御医!”
    梦言叫住她:“没事儿,就是有点困了。天儿也不早了,收拾一下我就去睡觉。”
    初云应了一声就去准备,没太过纠缠。
    怡景宫的位置很好记,在最西边,绕过絮水居就是。梦言曾经到过絮水居,那儿有一大片睡莲。要不是谢又安突然出现,把自己打昏,说不定那个时候自己就已经和乌雅闲重逢了。
    梦言躺在床上,听着外边的呼吸声变得缓慢而匀绵,初云已经睡着了。梦言悄悄起身,把锦被掀开,弯腰拎起鞋子,蹑手蹑脚地往外走。
    要见乌雅闲的方式有很多,但在未来的一切都是谜团,不可估测的情况下,梦言不想把乌雅闲牵扯进来。
    自己尚且是个受人约束的傀儡,难保自己亲近的人不会被人苛待。
    只是想要相见,想相认的心情太急迫,一刻都等不了。
    动作再小心也还是会有声响,初云竟然也没察觉。就连自己似乎都还在长身体,更何况她才十三岁,正是能吃能睡的年纪。梦言万分庆幸这姑娘没心没肺,够大条,给自己创造了无数次机会。
    趴在门上听了半晌,外边有悉悉碎碎地说话声响,到了守卫换班的时刻。
    梦言推开一条门缝,悄悄挤出去。双脚刚站在石板上,清亮的声音顺着夜色的消寂传过来,低低的,并不显突兀,柔和地舔|舐着耳廓。
    “陛下去哪儿?”
    梦言瞬间僵住,定在原地。
    谢又安轻轻开口,重复问道:“陛下有何事?”
    梦言慢动作地转回来。
    谢又安的眼睛在月光下亮亮的,住了星星似的,闪闪发光。她看过来的目光并不尖利,只是疑惑并着关切,像是单纯关心梦言似的。她高出许多,这个时候没有白日里的僵硬守矩,去除一贯的挺拔,微微弯下腰侧着头显得随意又随性:“陛下要办何事可交于臣去做。”
    梦言一脸颓败,转身回去的脚步顿了一下,干脆往台阶下走:“没事儿,半夜睡不着,出来转转。”
    换班的人恰好赶到,谢又安打了个手势,立刻有一队人跟上来。
    刀甲相撞,在寂静的深夜里吵得人心烦。梦言不耐烦地挥手:“别跟那么多人!”
    谢又安点了两个人留下,让其他人散了。
    梦言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谢又安疾步跟上去:“圣上要不要先,穿上鞋?”
    梦言低头看看自己光着的脚,踩在青石板上,被月光镀上一层白光。头发随着动作落下来,使视线变得狭隘局促。身上的纱衣单薄轻飘,本就是睡觉时穿的,这会儿染了深夜的清凉,空无一物似的。
    梦言越想心里越憋闷,转头把鞋子塞到谢又安怀里,质问起来:“我不是说了姑娘家的都排白天的班么!你怎么还在这里!”
    谢又安慌张地抬起手臂去拢那双鞋,后退一步站定:“我,我夜间一直守在祺祥宫内的啊……”
    梦言皱皱眉:“你守在这里干嘛?”
    谢又安老老实实地回答:“如今朝堂不稳,至关重要的暗线还没有查出来,我不放心。”
    这是……关心我?
    梦言看她迎着月霜,情真意切,忽然心头就有点软。
    梦言反身往回走,凶巴巴地继续质问:“你不是女的?”
    “是……”
    “那就回去睡觉!我要是再发现你值夜班,一定重罚!真是的,女孩子家家的,一点不爱惜自己。你就不怕你的月例不正常?”
    谢又安脚下的动作慢了,在后方看着梦言的背影。单薄的身体罩在宽大的纱衣中,月白的料子反出亮亮的光,似乎要和肤色融为一体。她踮着脚,步态轻盈,好像下一个瞬时就会在月下旋转,飘起旖旎的裙角。
    后颈。肩背。藏在浓黑的头发之下。
    谢又安不可抑制地又想到了,在狭小的隔间中,失神的那片刻时光。
    意|淫当朝圣上,这是大不敬之罪,该杀头,诛九族,永生永世为孤魂野鬼。
    罪不可赦。
    梦言单脚踩上台阶,回头嗔怒地问道:“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
    谢又安惊醒,出了一身冷汗,躬身下跪,手托如意纹锦鞋置于梦言脚边。这一下反倒是梦言愣住了,看了半天才明白她是要给自己穿鞋。梦言弯腰把鞋子拿回来,照旧拎着,做总结:“行了,你记住就行了。我回去睡觉,你也回家去吧!”
    不等谢又安有回应,梦言闪身进殿,一路目不斜视快步疾走回寝殿,然后直愣愣地把自己摔回到床上。
    梦言捂着胸口唱出一口气。
    吓死了!差点就露馅了!

  ☆、第二十章

初云迷迷糊糊地爬起来,眼睛还半眯着,茫然地环顾四周,嘟囔一句:“什么声儿呀?”
    梦言抿着嘴不说话。
    初云揉揉眼睛,低低地叫了一句:“公主,你睡着呢?”
    梦言盯着床帐,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初云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动静,轻手轻脚地凑过来看一眼,吓地大叫:“哎呀妈呀!公主你不睡觉瞪着大眼做什么呢!”
    静谧的夜里,这一声显得突兀尖锐,平地炸开了。外边立马有了动静,殿门被推开,入水夜色流淌。脚步声在寝殿之外停下,谢又安朗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惊动了侍卫,初云捂着嘴,转着眼珠子向梦言求助。
    起起伏伏的落差感让梦言觉得特别累,这会儿什么都不愿意想,也懒得去做什么。隔着一道弯,没个门也没有什么帘子,谢又安的声音比之前迫切焦急,语速快了许多,随时都会忍不住闯进来似的。
    梦言呼出一口气,觉得心里有点堵。
    这个时候是很不想面对她的。
    梦言看着谢又安总是觉得惶恐不安。
    原本是在黑漆漆的荒原上找到唯一一条小径,认定了这一方向,无论如何都要硬着头皮走下去。但谢又安总做些让自己动摇的事情。
    她顺从,听话,真心实意地为自己好。她关心着自己,把自己放在心上惦记,卑微怯下,小心谨慎地维护着自己。
    那双眼明亮纯澈,以至于梦言没办法说服自己她是在演戏。
    于是现在的一切忍耐都变得毫无意义——或许还有别的路;或许正在走的这一条是歧途。
    自己成了个大蠢蛋。
    梦言翻个身面朝里侧躺,留给初云一个背影。初云手足无措地站了半天,直到外边催得狠了,才应付道:“没事没事,公……陛下已经就寝,谢统领不必担忧。”
    外边的人静默了片刻,确认里边没有异状了,才转身出去。
    当时是怎么跟小云说的来着……
    “说不定我还是个公主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听话的侍从,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现在来看,自己的乌鸦嘴倒是说准了,只是性别出了问题……
    这愁人的一件件事儿啊……
    问题是怎么去见乌雅闲?
    梦言胡思乱想着,天边鱼肚发白时坠入黑暗,昏昏沉沉的一觉竟然比前几晚睡得要沉。
    初云候在一旁,适时地端上来一杯茶。屋内置了几处冰块儿,宫女手持罗扇轻摇,凉意悠悠然地飘开,带着清凉利爽的香气。
    不管什么时代,权力都是最好的屏障。以前生在路边,有幸被妈妈捡了回去才得以吃饱穿暖,穿个越反倒开始享受帝王生活。
    要是一家人都在这里就好了。
    梦言在床上躺成个“大”字,把睡着前的所有思绪捋一遍,一条一条的线都拎出来单独放,问题也摆好,才准备起身。
    初云带着两个宫女伺候梦言穿衣洗漱,眼瞅着不管是谁都要比初云手脚利索勤快,梦言就好奇了:“初云,你是怎么到灵犀宫的?”
    按理说女皇对公主溺爱到连江山都可以当做生辰贺礼,公主身边的侍婢自然得是精心挑选的。晚烟不必说,心思细腻机警,做起事来也半点不含糊。但是初云这种……大条的人会出现的灵犀宫就有点奇怪了。
    初云耳上带了玫粉的耳坠,随着晃动一颤一颤的,看起来更加俏皮活泼。听了问话,她眨眨眼,一脸惊奇地说道:“是公主……是陛下您把我要来的呀!怎么,您不记得啦?”
    说漏了……不过公主要一个小丫头干什么!?
    梦言装大尾巴狼,一本正经地胡诌:“我当你忘了呢!”
    初云撅着嘴反驳:“左右不过一年,我怎么会忘呢!不过时间也真是快,一眨眼似的,都进宫一年了。”
    不是从别人的侍婢中间抢过来的?难道是直接从外边带回来的?
    梦言琢磨着开口:“怎么,想回去了?”
    初云摇摇头:“宫里吃香的喝辣的,陛下现在又对我这么好,比在外边舒服多啦!况且姐姐到现在都没来找我,我出去也找不到她了。”
    看来是有个失散的姐姐……
    梦言宽慰她:“叫个画师把你姐姐的样貌画出来,我叫人帮你找。”
    初云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眼睛亮晶晶的,欢喜都显出纯净来:“真的!?初云先谢陛下隆恩!”
    画像的事情不着急,梦言先把谢又安找过来,把茶盏往外推了推,示意她坐下谈,之后笑眯眯地问道:“谢统领呀?”
    谢又安被一杯茶吓坏了,在梦言下手方坐立不安。
    梦言关怀下属:“昨晚,后来你回家了?”
    谢又安顿了顿,选择实话实说:“没有……臣宿在宫中侍卫司,平日里不回去。”
    梦言皱着眉“啧”了一声,不满意地表示:“这怎么能行!既然休息就要完全放松,还守在这边怎么能休息好?”
    “谢陛下挂心,但宫中防备调度,随时会有突发状况,臣不敢擅离职守。”
    难得听到谢又安反驳自己,说得倒是很有道理……不过晚上睡在侍卫司已经算是进步了,自己可以再观摩一段时间,摸出个规律再行动。
    梦言装模作样的:“嗯,这是你的职责,也是应该的——其实我叫你是有别的事情。昨晚听你说什么暗线没查清,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谢又安眼神躲闪了一下,尴尬地开口:“是父亲在查——并非有意欺瞒圣上,只是……”
    她“只是”了半天,也没找出个合适的理由。
    梦言给她铺了个台阶:“别只是,说说,到底什么事儿?”
    特地绕过自己,按理说是不想让自己知道内情,结果谢又安老老实实地全部讲了出来,一字不差。
    先皇当时对外宣称在二皇子和殷正青之间犹豫,不知道该选谁做继承人。这么讨论的久了,再煽风点火加点料,这两家一见面就分外眼红。按照线皇帝的计划,就等着挑起他们之间的争斗,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结果没等到这两家开战,要传位给公主的消息先传了出去,宫内才杀戮四起。
    照谢蒙的想法来说,先皇的计策不该有漏,问题只能是出在“人”身上。
    知道这一内情的人不多,就连谢又安都不知道她父亲还有后手,还以为真地让逆贼得了手登上皇位,替她“生死未卜”的父亲好好难过了一把。保密工作做得这么好,能知晓内情的,必定是女皇身边的人。
    谢又安还是试图解释:“父亲认为先皇亲近的人之中有叛贼余党,担心这伙人会潜伏在陛下身边,才没有同您讲明。”
    说白了就是担心新皇太蠢,嘴上没把门的,一不小心就打草惊蛇了呗。
    梦言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桌面,问谢又安:“那现在查出来了没?”
    谢又安的神色黯了下来,很明显是没有。梦言也不想为难她,摆摆手算作不追究。谢又安还是不放心地补上一句:“原本打算查出些眉目了再来汇报的……欺君之罪不可……”
    死脑经!我这边都算了,你干嘛非伸脖子要求挨刀啊!
    梦言打断她的话:“行了行了,把我身边的人也查一下。”
    话音刚落,一个侍卫进门,行了大礼之后汇报:“瑜岚宫内侍苏秋以死求见陛下。”
    瑜岚宫?没记错的话,二皇子现在就软禁在他的瑜岚宫中。这会儿他的侍婢要见自己做什么?
    谢又安张了张嘴想出声制止,梦言扫过去一眼,她一脸惶恐地把话全部吞了下去。梦言慢慢把目光挪开,看着那个侍卫:“让她进来吧。”
    侍卫愣了下,低头道:“苏秋已死。”
    什么?
    谢又安在旁边悄声提醒:“怕是为了引起陛下注意,自尽了。”
    梦言心头大震,浑身发寒。不等有人再多说,她下令:“摆架瑜岚宫!去看看!”

  ☆、第二十一章

谢又安先于梦言站起身,脚下横跨一步,占了必经的一块儿空地。梦言皱眉反问:“你干嘛?”谢又安才意识到不妥,后退一步躬身行礼,诚恳地说道:“陛下三思,逆贼乌雅阳云狼子野心,纵使被囚在宫殿中,也不一定会善罢甘休。”
    梦言脚下踟蹰片刻,略作思考之后还是继续迈动步伐,准备绕开谢又安:“他的兵已经被镇压,武器全部收缴,就是有心也要再蓄个十年、二十年的力,这会儿折腾不起来了。”
    谢又安的态度却相当坚决,随之挪动一步,还是堵住梦言的去路:“但瑜阑宫是乌雅阳云的居所,陛下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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