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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樟清这会也在看武陵晚报,冯喆知道她基本只看头版,其他的新闻,冯喆在她有空的时间里会捡几条有意思或者认为重要的给裘樟清复述,这也是两人间一个固定的谈话方式。
见到冯喆进来,裘樟清瞄了他一眼,冯喆过去习惯的看看裘樟清的保温杯,看到水不太多了,茶叶也都老道,就到洗手间将茶渍全部倒掉,冲洗了一下,将外面擦干净,放了新茶,泡了水端过去放在原来的地方。
“这报纸有问题。”
裘樟清说着往靠背上一靠,将报纸放下,冯喆一瞧,走到窗边将窗帘轻轻的拉开了一些,说:“不知道有什么问题?我刚才也在看,没发现什么异常啊?”
裘樟清伸出手指点了一下图片说:“这个。”
冯喆走过去再一看,瞧着裘樟清的眼神,猛然间恍然大悟:“呀,我刚才真的就没注意到,怎么会这样?”
武陵晚报上头版中的骆家声是低着头的,这显然是对骆家声的不尊敬,一个市的市wei书记怎么能在报纸上低着头呢?这是向谁低头认罪?
冯喆心里有些敬佩裘樟清的观察力了,自己刚才是为了敷衍李蓉,看报纸纯粹就是做模样。但是的确就没看出来这张报纸上竟然隐藏着这样重大的隐患和问题。看来。晚报社某些人是犯了严重错误了,市里宣传部门那边,也脱不了干洗。
“在邻省,有一个县电视台的记者拍摄县里领导做报告的视频,结果播出后发现县里领导作报告的画面一直在摇来晃去;仿佛身上痒痒有跳蚤,这个电视台的台长就被撤职了,其实这事和记者没关系,是这位同志作报告的时间太久了。脚麻而已。”
裘樟清说着笑了起来,冯喆也觉得好笑,但是再一想,却一点不好笑,可是裘樟清能这样说别的领导,在心里的确是没有和自己端书记的架子,这一点,冯喆对裘樟清还是很感谢的。
“哪里都在发展,全国一盘棋嘛,农业是基础。工业是龙头,城镇化是必然的。农田面积缩小,更多人走向城市,另谋发展,大势所趋,哪里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顺应潮流则昌盛,否则就落后,这是规则。”
对于裘樟清说的这一类型的话题,冯喆从来都是安静的倾听,他不能也不可能发表任何的见解和说辞,其实这也是裘樟清在释放身体活力的一个方法,每天忙来忙去的,她张口闭口的也就是政策,但是在冯喆面前,偶尔的也谈论些别的,毕竟冯喆是她在梅山最亲近的人,也由此,冯喆觉得裘樟清比以前沉稳了许多。
“后天,我要回去,你在省里等我电话。”
武陵市没有机场,裘樟清每次回首都都要到省里乘坐飞机,冯喆听了心里一动,但是裘樟清这会却低头在喝水,冯喆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瞧到她长长的睫毛在弯弯的眉毛下面随着眼睑一动一动的,心说难道她知道自己和柴可静的事情了?不然为什么会说要自己在省里等,那是不是闫菲透露的呢?
不过她也许是顺口说出来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不过,也许她还有别的事情,可能到了首都很快就回来,所以才叫自己在省里等?
自己和柴可静的事情迟早要公开的,而且,第一个公开的对象就要让裘樟清知道,这不是工作任务,但是却比工作任务还重要,自己要让裘樟清觉得个人对她是没有什么**的,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这是一种策略,也是一种赢得信任的方式。
“好的,我在省里等书记。”
看着裘樟清似乎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冯喆就说:“博望集团的李蓉总经理在外面,你看……”
裘樟清想了一下,点头说让她进来吧。
冯喆转身出去,到了自己屋对已经站起来的李蓉说书记可以见你了,李蓉再次说声感谢,站着不动,冯喆知道她等着自己在前面带路,这也是一种礼貌,就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到了裘樟清办公室,李蓉进去,裘樟清起身和她握手,两人互相寒暄,冯喆这才去泡茶,进来见两人都坐在沙发上,就将给李蓉的水放在她一侧,又将裘樟清的保温杯拿过去,才离开了。
一般这个时候,冯喆是不在裘樟清这边呆的,秘书是搞服务的,什么话能听不能听,什么事该掌握不该掌握,那要有分寸。
停了一会,冯喆进去看看有什么要自己做的,比如说给两人续水,或者,看裘樟清的目光和肢体语言,如果来人不知趣,裘樟清流露出不想再谈的意思,就会说裘书记,你下来还要做什么什么,或者谁谁打电话说有重要的事情向你汇报,让裘樟清有理由送客。
当然,裘樟清有时候也是会自己直接结束谈话的,谈话前就说对方有几分钟时间,不过那种情况很少,多数来访者都是极能察言观色的,将要说的说完,就离开了,他们都知道裘樟清每天的工作安排很紧,到了某一个点就要做某一件事,县委办那边将裘樟清一天的工作安排是有一个日程表的,马虎不起来。
冯喆进去,听到李蓉正在说企业改制之类的话,还请裘樟清一定在百忙中再次到博望考察的话,裘樟清回复了几句,结束了这次的会面。再次和李蓉握手。冯喆将李蓉带了出去。
“谢谢主任。很高兴认识你。”
李蓉说着双手递过来一张名片,冯喆接过,李蓉像是很认真很刻意的看了冯喆一眼,两人再次握手,李蓉就走了。
冯喆进到屋里,看着李蓉的这张名片,顺手就放到一边,心想李蓉刚才的那一眼到底有什么含义。然后到了裘樟清办公室将李蓉刚才水杯的茶倒掉清理干净,才回到了自己屋里,这时,听到身后有动静,他回头一看,门外站了一个人,这人是梅山县副县长肖抗战。
肖抗战是管工业的副县长,模样干瘦,皮肤有些黑,个头也不高。要是不认识的话,在街上碰到。你会以为肖抗战是梅山的一个乡村老农,可他却是正经八百的副县长。
裘樟清重新回到梅山一个月了,肖抗战从来没有到县委这边来找过裘樟清,这会一脸严肃的,不知有什么事。
冯喆还没说话,肖抗战就说:“小冯,书记在不在?我有事给她汇报。”
肖抗战的话很直接,没有像一般别的人来了总是和冯喆闲聊几句,冯喆就回答说:“肖县长,书记在,我先进去看一下,请你稍等。”
肖抗战没有再说话,站在走廊里也不动,目光不知道在看着哪里,冯喆进去,发现裘樟清还在看份有骆家声图片的晚报,就说:“书记,肖副县长在外面。”
“肖副县长?请他进来。”
冯喆请肖抗战进到了裘樟清的办公室,和请李蓉不一样,冯喆这会是让肖抗战走在自己前面,可进去就发现,裘樟清已经到了屋子中央,在迎接肖抗战了。
裘樟清首先伸出了手,微笑着和肖抗战一握,请肖抗战坐下,冯喆就去泡茶,心里想县府那边有级别的领导要给裘樟清汇报什么,一般都会先给这边打个电话的,可这个肖抗战,自己倒是来了,很特别。
“……国有企业改制是大势所趋,可是是不是要因地制宜,是不是要循序渐进?效益本来很好的企业,价值几个亿几十个亿,非得要以很低廉的价格转让给私人,这里到底是改制还是人为的给某个人造福?”
“国有企业变成了私营企业就那么好?改革是摸着石头过河,可是现在有些人不是摸着石头过河,是水上漂浪里白条过河!一些经营本来很不错;效益非常好的的国有企业;根本就没有改制的必要;但是莫名其妙的也强行改了,为什么?”
肖抗战声音有些低沉,语气却很急促:“当初我们县的水泥厂,效益多好,产品远销省内外,可是一改制,半死不活的,最后竟然倒闭了,还有化肥厂,前几年每天在大门口拉化肥的车都能排出去几里路去,好好的也要改制,这会呢,也倒闭了,工人下岗骂娘,财政税收下降,可是富了某几个人!”
“肖县长,请喝水。”
冯喆见肖抗战越来越激动,就在放茶杯的时候轻声说了一句,肖抗战瞧了一眼冯喆,嘴里说道:“我不喝。书记,你刚到梅山,很多事情还不了解,我以一个老梅山人的身份恳求你,到下面仔仔细细的了解一下,看看,听一听梅山县的人究竟都是怎么议论的,这梅山的天,还是不是姓社。”
肖抗战的话很有所指,裘樟清看看肖抗战,眼睛在冯喆身上瞄了一眼,冯喆知道,裘樟清是不想让自己离开,就在一边拿了一个本,坐到角落里记载着肖抗战说的话。
“我知道,企业改制的问题争论很大;当初博望公司兼并县里铝厂的时候,很多人议论评估太低了,我当时是坚决反对的,可是县里开会,说国有企业改制的问题;目的是要将先进的企业管理制度引进来,还说既然是改革;就不可能方方面面照顾的那么周到;改革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嘛。可是这个代价是不是太大了?交学费也不是这样教的,国有资产流失了几个亿,改制后的企业职工全面买断;按工龄计算;买断工龄几千到几万不等,这样造成几千名职工下岗;下岗的工人上访,闹事,县里怎么做的?层层设卡;围追堵截,最后工人都累了,不闹了,改制也完成了。”(未完待续。)
第156章该出手时就出手(十)
裘樟清问:“县铝厂当时被博望集团兼并,是独立的评估单位作的评估?”
肖抗战看了裘樟清一眼,语气越发的铿锵:“独立?独立不能就代表客观公正。我再给书记汇报一件事,博望集团当时要在房河边上建硫酸厂,我坚决反对,可博望的老总绕开了我,直接找到了方书记和县政府的主要领导,在常务会上,将这件事给定了。”
“引进先进经验没有错,可需要看有没有必要引进,在哪个部门引进,如果打着改制的幌子穷了大家富了一人,损公肥私,那就不是改制,那是犯罪!”
肖抗战的话让冯喆感到了这个副县长有太多的愤懑和无奈,至于博望在房河边上建硫酸厂的事情,冯喆是知道的,但是那时候他已经不是水利站的站长了。
裘樟清来到梅山做书记有一个来月了,今天肖抗战是第一个给她反映梅山消极因素的县里领导,这是第一个不同的声音,冯喆觉得裘樟清有些潜意识的高兴,所以肖抗战在裘樟清这里就整整的坐了半个小时才离开。
肖抗战找裘樟清的目的很明确,希望县委关停博望集团位于房河边缘的硫酸厂,认为万一发生事故,将对房河流域以及梅山县水资源产生无法估量的严重后果,再有,让县委对曾经涉及博望兼并县里铝厂的事物重新彻查,但是肖抗战明显的有些失望了,新来的女书记只像是很感兴趣的听了自己的汇报,却没有做任何的肯定或者否定的表态。
肖抗战感到了一些失落。是的。女书记初来乍到。她怎么能立即对以往常委通过的决议发表意见?那怎么说也是集体决策。
但无论如何,自己有责任有义务必须给新书记汇报一下,这是自己的职责所在,也是出于一个共产dang人的良心。
肖抗战走了,裘樟清像送李蓉那样站在屋子中间目送他离开,冯喆将肖抗战送到了外面电梯口,但是肖抗战并没有坐电梯,继续前行。从楼梯上离开了。
今天前脚走了一个博望集团的总经理,后脚就来了一个对博望集团意见很大的副县长,冯喆不知道肖抗战的到来是不是因为看到了风姿绰绝的李蓉才激起了他的决心,但是他觉得李蓉的到来,却并不像是她自己说的那样简单,说什么从西欧回来来给裘樟清汇报工作,致以歉意……
冯喆能理解裘樟清为什么对肖抗战的话没有回应,首先她不可能回应,这倒不光是肖抗战来的忽然,反映的问题让裘樟清措手不及无法决断。其次是作为一个县委书记,遇事要沉着冷静。不能人云亦云。
再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冯喆当时在半间房和刘奋斗几个喝酒闲聊,听刘奋斗等人说过,博望集团并购县里铝厂经过县委常委会决议通过后;梅山县县委宣传bu门立即部署,在岭南省里和武陵市一些有影响的报刊和新闻媒体上不遗余力的大力宣传梅山县国有企业改制的消息,当时的县委书记方旭还专门撰写了文章;武陵市市委和市政府的主要领导人也到梅山进行过考察,还对梅山的国有企业改制做出了肯定的表态。
有了这样种种的因素,冯喆觉得,就因为肖抗战的一番话,裘樟清不可能有什么肯定或者否定的话说给肖抗战听。
裘樟清的作息时间是比较固定的,尤其是晚上,一般来说睡觉都没有超过二十二点,冯喆觉得无论如何,裘樟清首先是一个女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熬夜使人容易衰老,裘樟清三十不到,她自然明白养生的道理。
等确认裘樟清休息了,冯喆将隔断门锁好,出了县宾馆,从兜里戴上一顶帽子,打了车到了一家偏僻的酒店,径直的到了一个包间里,推开门,胡红伟就起身点头。
这屋里只有胡红伟一个人,桌上摆着几个凉菜,胡红伟就叫服务员上热菜,亲自为冯喆倒酒,等菜上齐,胡红伟让服务员出去,冯喆才将帽子摘下来,问:“红伟,什么事?”
胡红伟笑笑没答话,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了冯喆的面前。
冯喆看看没吭声,胡红伟说:“老炮台那里的地被征了,手续齐全,没有一点后遗症,鱼塘、鱼,赔偿款,全部付清。”
冯喆依旧不说话,胡红伟说:“这是你的那份,其他人的,我已经都给了,不过那事只有你和我知道,他们都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再说,这简直就是捡来的钱,不捡白不捡。大家都很高兴。”
“我的一份?”
胡红伟见冯喆没有收的意思,正色道:“我知道你这人够意思,咱两谁也别给谁说那么多,总之这钱给定你了,你要是不要,扔了随便。”
胡红伟看冯喆还是不伸手,端起酒杯说:“论能力,你比我强,要说钱,你没有我多,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我已经结婚了,你今后用钱的地方比我多多了,俗话说家里有粮心里不慌。再说,这事本来你也可以找别人,但是你给我说了,你这就是瞧得起我,我也没白干啊,你一句话我就得了十多万。古人说士为知己者死,你对我的好,我都记着,我这人当兵出身,多余的话不会说,就一杯酒,话都在酒里!”
冯喆盯着胡红伟看了一会,说:“好,这钱就算是你借给我的,以后还给你。”
胡红伟呵呵一笑:“密码是你手机号码后六位数,喝酒。”
冯喆和胡红伟喝了几杯,两人闲聊了几句,很随便的问:“你那些战友,最近都在忙什么?”
“忙什么?瞎忙,有开皮包公司的,有上班的,有跟人跑车的,反正什么挣钱就干什么。”
“哦。”
胡红伟觉得冯喆不会无缘无故的就问这些,说:“怎么,有什么事?”
“没有,就是想起来了,很久没见了,问问。”
胡红伟又和冯喆碰了一杯,冯喆说:“不能再喝了,我待会就要回去,明天早起还有事。”
“别,我知道你忙,不过今晚,你得多喝几杯。”
“怎么,还赖上了?”
胡红伟一听就笑,脸上乐开了花:“不是,也是,那什么,高霞有了……”
“呦!”冯喆一听就起来,给胡红伟倒了一杯,说:“那怎么都得多喝两杯,快当爸爸了你,值得庆贺。”
胡红伟笑的很开心:“不当爹不知道当爹的滋味,感觉奇妙啊。”
“李聪他们几个,都结婚了吧?”
“没有,我算是早的,不然那几个家伙怎么说将公主都睡成老婆了?那是没人管,收不住心,不然,谁整天在外面晃荡。”
“别再去那些地方了,常在河边走的,要留心。”
“你说的是,这几个家伙就是惹事精,我会劝他们的,哎对了,你刚才问,到底有什么事啊?”
冯喆没吭声,看看酒瓶说:“今晚就这一瓶,到时候你孩子出生,我们喝个够。”
“行!”
等就要喝完的时候,冯喆伸手挠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说:“你那战友,不知道能不能帮个忙,我想找个人……”
……
冯喆告别了胡红伟,戴着帽子坐着出租车到了银行的取款机那里将胡红伟给的卡插进去,输入了密码,结果显示出来的余额让他稍稍的吃了一惊,但是他很快的就将卡拔出,坐车离开了。
老炮台那里修建水库的土地赔偿款标准冯喆非常清楚,胡红伟承包了那里多少的土地面积他也了若指掌,但是他完全没有想到胡红伟竟然给了自己这么多。
……
裘樟清坐着飞机腾空而起,离开了岭南,冯喆开着车,就到了以前住的月月巷不远的一个地方。
这次裘樟清给冯喆留下的是一辆很普通的普桑,车牌也大众化,冯喆将车开到了地方,进到了一处售房点。
冯喆从小对房子就有一种偏执的喜好,因为他几乎是居无定所的,所以他一直对自己说,有钱了一定要买一套自己拥有的房子,而八里铺这里的房子,他来看了已经不止一次。
因为生意清冷,几乎没人,售房小姐就很热情的接待了冯喆,给他做了很多的介绍,冯喆了解到,这里的房价每平方两千七,个别的户型,还能再便宜些。
在岭南市中心繁华地带,这会房价也不过平均三千多一点,这里地处偏僻,而且,冯喆事先做过了解,这个楼盘,已经完成了两期建设,前两期卖得比较好,到了第三期开始建设的时候,因为资金或者其他的什么因素有可能烂尾,既然烂尾,房价必然会跌,一般来说房价跌了卖的应该快,可是岭南人都有一个毛病,什么东西争着抢着到不了手,那才是好的,越是没人要的,就越是没人去理睬。
所以,冯喆觉得这个售房的女子给自己说的价格是太高了,于是就要离开。
这售房的女子好不容易见进来一个客户,何况冯喆人长得精神,应该也快到了结婚的年龄,说不定真是要买房的,自己要是将他打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