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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端也觉得这话有漏洞,赵曼立即用筷子一敲说:“看,我做见证,是胡端说了让你今后多去他家看看他老婆的,你不去,那不是对不起胡端。”
林晓全连忙摆手:“我不去,那是弟妹,太熟了我害羞,下不去手,兔子不吃窝边草,你说,我喝酒就行,别让冯刚来就觉得我们所男人不像男人。”
赵曼又是一笑:“这话不对,既然窝边有草,何必让兔子满山跑?你该吃还得吃。”
胡端就说:“副统领,你看让我吃那个好?”冯借着喝水看四个人的反应,李雪琴一拉赵曼,赵曼才觉得自己的话将自己和李雪琴给套进去了,就打岔说:“所长,你刚才是不是说,,掌声不热烈,你们是不是对小冯有意见,对不对?”
“对,我认,正宗半间房镇国语,怎么啦?”
“这里除了你们男的,我俩哪有那什么啊,你是不是在问自己,还说!是不是你们俩对小冯有意见?”
林晓全和胡端一听,都笑了,端起酒就喝,冯也陪了一杯,林晓全就说冯不错,胡端却对着李雪琴说:“琴啊,你刚才说你才不怕短,你才用不着,那我小胡就当着大家面问你了,你在家,一直用的是什么啊?”
“呀,要死了你!”李雪琴立即站起来要拧胡端的嘴,胡端起来就跑,站到林晓全身后说:“我们家半夜的才不用找黄瓜,我们家有的是擀面杖,比黄瓜结实耐用多了,黄瓜能崴断,擀面杖能吗?不过你们家那位胳膊下还别着一把枪,那才叫上下一起发动,全方位射击,你得多性福啊。”
李雪琴的老公是梅山县刑警队的,配备有枪,胡端的笑话让大家又乐了一会,李雪琴就坐下,瞪着胡端说:“有本事你别被老娘逮住!”
“妹子,你比我小,良家小妇人一个,在小冯那自称老娘,也有些嫩啊,你要逮住我顶多压住我,在上面收拾我,我随你便,要糟蹋,要蹂躏,就当为国捐躯了。”
“打住打住!我这话到底没说完,你们就打岔,让小冯怎么看我这个所长,我的威严哪里去了?”林晓全说着就板脸,等大家不笑了,才继续说:“百年修得同场喝酒,千年修得睡一个枕头,就是睡一个枕头的,也不是天天见面吧?我们在一个机构里每天大眼瞪小眼,嗯,赵一曼的苦大仇深,眼睛瞪得大些……”
“你跑题了!”赵曼不满的提醒。
“是,是,我接着说,那个什么,我觉得吧,能在一起工作,那是得修行一万年,至少一万年才能整天在一个屋里进进出出,所以呢,两口子那是最亲的吧,可是两口子还打架吵嘴磕磕碰碰的,我们这在一起工作的,也没见谁把谁按地上往死里揍,因此呢,我觉得我们应该互相敬几杯酒,为了我们在一起工作,在一个房檐下共同生活,干杯!”
冯有些怀疑这四个人是不是都有酒瘾,找法子往自个肚子里灌酒,要不,可能半间房这里的风气就这样,人人都好杯中之物,都能喝几两。
五个人都举杯喝了,下来依照着官职从大到小的规矩,从林晓全那里往下开始走圈,不过胡端赵曼和李雪琴都不和林晓全划拳猜媒,大家都是相互碰了一杯,到了冯跟前,他站起来说:“所长刚才说的好,两口子也不是整天见面的,好朋友不一定能够成为好搭档,好搭档不一定能够成为好夫妻,我能来到半间房这,能在所长你的领导下,和所里的其他几位一起工作,心里觉得十分荣幸,今天初来乍到,话就不多说,你随意,我干了。”
冯连喝三杯,林晓全眼睛就亮了,因为这每一杯都有小二两左右,胡端一拍桌子就吼:“好!李雪琴,下次你揣着两把枪的男人来了,我就让小冯去迎战,看他还敢说半间房司法所无人!”
“无男人还有女人,怎么就没人了?”赵曼说着就看冯,笑道:“这个胡端说话总是有毛病,夹枪带棒,小冯先歇会,下来我走圈,所长大人,你来啊。”
林晓全皱眉说:“来就来,不过我行使一下所长的权力啊,我看,咱们猜拳行酒令,你们女人不会,那咱就来文的,要文斗不要武斗嘛,你我都讲故事,或者笑话,讲的好的,就不喝酒,讲的不好的,那蹦叽歪。”
赵曼就说好,林晓全先说:“我就四句话,说出来你们看是不是这样的道理,说我们喝酒这件事,是不论时间,不论场合,不论和谁,不论啥酒,绝不缩头。”
林晓全说完了,大家都说好,赵曼就喝了一杯,脸色顿时红了,冯觉得她愈加像是玩具假娃娃。
接下来是胡端,胡端说:“有一头公牛和一头母牛带着他们的小牛犊子在田间吃草,过来一辆高级轿车,公牛说:不好,你俩吃吧,我走了,县里下来干部了。母牛问:你吃你的,下来干部有什么可怕的?公牛说:你不知道,我吃素食,他们一下来就吃牛鞭,这不比杀了我还难受。母牛说:那我也得跑,公牛问:你怕什么?你又没有牛鞭!母牛说:你不知道,这些干部吃完牛鞭就吹牛逼!这时小牛说:那我也得跟你们走,公牛和母牛问:你走啥?小牛说:你们不知道,他们吹完牛逼就扯犊子!”
胡端说完,几个人都没笑,胡端一个人在那乐,乐完了,看着大家说:“不好笑吗?”
“好笑吗?”李雪琴鄙夷的说:“知道的明白你是说县里的,不知道的,以为你骂我们呢,我们和你说的县里的人,有多大差别?还是你嫌弃这桌上没牛那玩意?”
胡端一听就傻脸,自己喝了酒说:“,我这不是自讨苦吃嘛。”
“你那是自讨酒喝。”
赵曼说着就看着李雪琴,李雪琴笑笑说:“我讲一个故事,说一个小姐走进银行,要将一百块钱换成小面额的,银行职员看过后说,小姐,你这张是假币,小姐听了就尖叫一起来,说:天!白玩?我被强*奸了。”
林晓全和赵曼听了,哈哈大笑,胡端却说没意思,要李雪琴再讲一个,李雪琴就说:“没意思?就你难为人!”
“你讲不讲吧?不讲就喝酒!”
李雪琴撇着嘴说:“好,让你心服口服!村里生产队买了一头公*驴,可是没几天就死了,刚好母*驴发*情,于是村里人急忙给在县里开会的村支书打电话:支书啊!母*驴发情,公*驴死了,现在是先买公*驴,还是等你回来?”
这下胡端也笑了,冯心说这司法所都是人才,出去男女通吃,绝对大杀四方,待会轮到自己,要是放不开,今后可能很难和他们融在一起,要是太俗,可又有点违背自己的意思,自己要好好想想。
李雪琴说完了,赵曼就要喝酒,李雪琴就拦着说:“我陪大姐一起喝,匀一下,咱两一人半杯。”
冯一看,这个李雪琴虽小,但是心思细腻,知道护人。
赵曼喝了酒就看着冯,冯说:“赵姐刚喝完,有些猛,我也说一个,说妻子、小姨子小舅子,打一自然现象。”
赵曼几个一听就皱眉,胡端问:“这是什么谜语?自然现象?姊妹几个开会?”
“开什么会!自然现象自然现象,你听懂了没?”林晓全就瞪胡端,李雪琴看着冯就笑:“到底是市里来的,见过大世面,怎么这样简单的一句话,三个人,就把我们四个都难住了呢?”
李雪琴也就二十四五岁,喝了酒唇红齿白的,很是养眼,冯看着她也不说话,一副秉公执法黑脸包公的样子,李雪琴就看赵曼,赵曼只有看胡端和林晓全,见大家都摇头,就说:“看来这酒我是喝定了。”
冯也不让大家久等,就说:“妻子、小姨子小舅子,打一自然现象,谜底就是泰山日出。”
“泰山日出?”
胡端还在重复,李雪琴和赵曼就已经笑了起来,林晓全一拍桌子叫:“,可不就是泰山日出的吗!小姨子老婆和小舅子,都是丈母娘生的,可不就是老丈人日出来的!小冯,有你的,哈哈哈……”
几人都是大笑,冯也没让赵曼一个人喝酒,学着李雪琴那样和赵曼分了一半酒,刚喝下去,李雪琴在一边眉头一皱,捂着嘴就往外跑,胡端嘴里说:“平时不这样啊,今天酒量变小了?”
林晓全看看没说话,赵曼跟着走了出去,半道说胡端:“小心人家持枪来揍你。”
“我怎么了,招谁惹谁了?”胡端纳闷,赵曼说:“李雪琴怀孕了。”
胡端这才哦了一声:“原来这样,妊娠反应,持枪的也会玩阴谋了,还在这暗地里隐藏一小特务。”
林晓全皱眉,冯心说怀孕了还喝酒?林晓全就说:“小冯来了,学琴怀孕,眼看着咱们所又成四*人帮。”
生了孩子就要歇产假,所以未来某一天司法所就又成了四个人,不过冯觉得林晓全说的话里面有些语病,似乎李雪琴怀孕的原因是自己造成的。
正说着,从包间外进来一个男的,一进来就说:“林司法,你摆酒敢不叫我?”
这人身材高,体型偏瘦,声音洪亮,看起来很有势头,林晓全眼睛一睁:“怎么哪都能见到你!”
胡端就叫了一声唐所长,冯站了起来,心说这人莫非是半间房镇公安派出所所长?
这人一拍胡端的肩,对着冯点下头,目光里都是审视,冯更加确定了这人的职业。
“小冯,这位不请自来的,是半间房的土霸王,派出所唐经天所长,老唐,这是我们所刚来的小冯。”
“唐所长好。”
冯和唐经天打了招呼,唐经天一屁股坐在林晓全身边,问:“在街上都能听见你的笑声,把我的车轱辘都吓得要放炮,差点撞墙,林司法,你得赔我精神损失费。”
林晓全这时已经拿了一个酒杯为唐经天倒酒,咧嘴说:“你拉到吧,讹人也不看地方。”
“这么多,够不够?”
唐经天眼睛一乜,说:“下马威?”
“进门一杯酒,不喝你就走。”
林晓全说着冲胡端挤眼,胡端端起自己的杯子说:“我也敬唐所长一杯。”
胡端这个举动让冯觉得他很有眼色,既敬了酒,又不让林晓全给唐经天倒的酒显得是硬灌。
唐经天喝胡端碰了,一饮而尽,林晓全就笑:“喝酒一口干,准是抓公安,你也就公安的命。”
“那是,你眼馋还是怎么,要不咱俩换换?”
唐经天一边说一边吃菜:“今天把我累死了,一个会一直开到现在,正想找点吃的,嘿,就听见你在这屋里笑,被我抓了现行。”
“你胡扯,今是镇里开的那个环境综治会吧?能一直开到这会?”
唐经天一副自然如此的样子,林晓全揶揄的说:“八点开会九点到,十点出门去撒尿,你今天这么老实?这不符合常识。”
第518章致命邂逅(三)
深秋的落雨带来的不仅仅是冷意,还有举目无边的萧瑟。
冯坐在窗前看着街景,懵然的想到了阮若琳,想到了在供销总社的时候,在那些落雨的日子里她和自己一起乘坐八十三路公交车的情景……
她接近自己到底是有目的的,还是纯粹就是偶然呢?
这是一个思考了很久的问题。
这次武陵市司法部门的人员精简分流并不是个案,而是全国全省范围内对政法系统的一次整顿,由上到下,一杆子到底,目的就是提高执法者的整体素质,去除机构臃肿,人员庞杂的弊端,就是精兵简政,提高政府工作机能。
冯刚实习期满,才熟悉了老干部处的业务,就被分流、被挪窝,是大形势下波及到个人的影响,不能说是时运不济,只是夜里吃面条,赶(擀)上了。
冯被下派到了梅山县半间房镇司法所。
乍一听半间房镇这个地名,冯以为是什么深山老林偏远山沟里的小村镇,谁知到了才发现自己错了,半间房镇是梅山县几个为数不多比较富裕的镇之一,这里的支柱产业有白云岩,滑石矿,银矿和铅锌矿,有大大小小的企业十七八家,养殖业渔业也比较发达,一条房河贯穿整个镇子,离镇区边缘的地方有一座国家二级水库,在和阳守县交界的地方,还有煤矿,现已探明的储藏量就非常可观。
在深入的了解了这些情况后,冯觉得梁志国真是为自己的去向问题动了一番心思的,分流减政是大政策,具体到某个人往哪分流,往何处去,这里面可以操作的空间就有伸缩性了。
如今乡镇一级的基层司法所有两种性质,一种是市、县、区司法局在乡、镇或者街道办事处设立的派出机构,这种类型的派出机构有的叫直派司法所,有的叫直属司法所,还有的被称为司法行政派出所,再有一种是乡、镇、街道办事处的内设机构,这种类型的以挂靠乡镇街道综治办形式存在,人事、经费就归乡镇街道管理,司法所工作人员也一般由乡镇街道办事处中的有关人员兼任。
半间房镇司法所属于前一种形式,不过在半间房镇,司法所没有独立的办公场所,和镇直机关都在镇党委镇政府大楼里办公。
具体一些讲,市、县、区司法局在乡镇、街道办事处的派出机构司法所,实行的是市、县区司法局与乡镇人民政府、街道办事处双重领导,市县区司法局为主的管理体制,就是司法所人员编制管理和业务指导由上级司法局负责,司法所人员的党团关系由乡、镇、街道办事处管理,人员任免调动,上级司法局须要征求镇、乡党委的意见,按干部管理权限办理。至于财务上,根据事权划分的原则,司法所正常公用经费由市县区街道办事处两级财政共同负担,人员经费则列入县级财政预算,司法所人员的工资关系随编制列入县市区司法局统一管理。
半间房镇司法所是副科建制,冯是科员,基本工资全国科员几乎一个样,从这一点来说,在哪干都没什么区别,不过待遇和补贴上,就要看工作所在地的经济实力了。
半间房镇经济发展的不错,所以,冯觉得应该感谢梁志国。
半间房镇镇政府主体楼四层,盖得算是气派,司法所就在一楼占了三间屋子办公,所长、副所长、矫正专职社工、专职调解员一共四个人,加上冯,正好五个。
有些基层司法所配备有专职干警,但是半间房镇司法所没有,按照所长林晓全的说法,半间房镇公安派出所的警员,包括基层法庭的法警全都是司法所的干警,一个司法系统的,随叫随到,司法所要那么多人干嘛,人多还惹眼,打架呢?
“他们平时替咱养着人,天下劳苦大众是一家,关键时候,咱不费一粒粮食也能召唤到雄兵百万。”
林晓全一说就朝着冯笑:“你所长我就是这脾气,说话直,我可不是嫌弃你来了,咱这本来是四*人*帮,这会就成了五指山,攥成拳头打出去,那得多有力啊,五指山,连孙悟空都能降服,还怕区区半间房的宵小之辈?”
“再说了,要人就要小冯你这样有专业法律知识的,咱又不是一线办案,只说服帮教,靠的是嘴上功夫,养个警察干嘛?激化矛盾逮人的事,不利于司法所和社会共同建造和谐局面。”
冯正在想这半间房镇司法所的人员组成,两男两女的,和自己去五陵市司法局老干部处的模式一模一样,自己的到来倒是打破了男女比例的均衡,林晓全就说了孙悟空,冯心里更有想法了:这和当初牛阑珊说自己的话几乎同出一辙,某些程度上讲,这个半间房镇司法所,就是五陵市司法局老干部处的缩小版。
新的工作,新的岗位,这一切就像是一个轮回。
林晓全四十多,副科级别,长得平平常常,说话却很麻溜,副所长赵曼,女的,三十出头,脸有些圆,但是眼睛更圆,不过五官比例很好,猛一看让人觉得是一个中年版的女洋娃娃,是副主任科员。
副主任科员是非领导职务,虽然在某些方面可以相当于副科级,但还不是副科长。
还有矫正专职社工胡端,男,快奔三十的人,浓眉大眼,看起来十分的精神,科员一个,再有的就是司法所专职调解员李雪琴,也是科员,一头黑亮的长发,看起来十分文静,但是很快的,冯就知道自己错了,这些默默不语的同事们立即颠覆了给自己的第一印象。
冯到的时候已经快下午了,林晓全就让胡端带着给冯先安排了住的地方,胡端在路上给冯解释,本来所里就没有独立办公的场所,至于住宿,原来的成员包括他自己四个人都成了家,除了李雪琴外全在半间房镇落了户,而李雪琴虽然嫁到了梅山县城里,可她娘家就是半间房的,因此,按照司法所的传统,冯这个单身贵族就得,也只有住到老镇政府的院子里。
胡端就是半间房镇土生土长的人,他开着一辆面包车,很快的将冯带到了半间房以前老镇政府大院里。
这老镇政府主体建筑看上去果然有些年月了,两层的砖瓦结构房屋,一顺溜的有二十多间,屋顶的泥瓦上长了许多叫不上名字的植物,还隐隐约约有一个奇形怪状的高音喇叭,也不知是哪年的的东西,还能不能用。
由于早就知道冯来,房间是预备好的,靠东第三间,胡端拿了钥匙一边开门一边说住东边好,这叫紫气东来。
冯进到屋里一看,条件比五陵市差远了,屋里自然是没有洗手间的,就一个二十平左右的单间,地面水泥铺的,墙角的地方略微有些发潮,房顶的角落还挂着一张破碎的蜘蛛网,蜘蛛倒是不知哪里去了,一面墙壁上贴着一张浓妆艳抹的女人头像画,好像是以前的哪位女电影明星,不过年代久远,冯叫不上她的名字。
屋里面的床和桌椅用品倒是齐全,胡端推开窗说先换换气,冯就从窗户看到后面一只母鸡蹲在后墙角的草窝里咯哒咯哒的叫,想来是刚下了蛋在向主人邀功请赏,还有一只锦毛大公鸡在墙头丛生的仙人掌中间展翅欲飞。
“咱们镇新办公楼建成了后,这里就成为政府工作人员的居住地,这院子你看见了,也不小,那边那个大操场就是一个对外临时的停车场,看门的老刘就是停车场收费员,他负责院子的清洁卫生和安保工作,所以,收的钱也就归他了。”
这屋里也没什么好看的,胡端看冯放下了东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