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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庭娇-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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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恨你,我恨你!”

    她突然拔腿就往外冲!

    他起身去拦她,她却决绝地往墙头上撞去!

    ……

    心里的窒息经过长久的调适才缓过来。

    仍然点着灯的她的房间里,她哭着把他往外推。“你走!你走!”

    她那么点力气,怎么可能推得动他?

    他看着她,忽然弯腰,将她扛了起来。

    “既然再看到我就要去死,那我就先让你换个地方好好住着,省得我操心!”

    他扛着她,大步出了院子。

    “萧放你这个混蛋!”

    清晨的街道两旁,铺子陆陆续续地开起来。

    对面绸缎铺的胡掌柜也被她的哭闹声引来,看到她被强抱着,操起门内一条门栓便扑过来打他!

    他腾出一只手来将他按趴下,冷眼望着远方:“从今天起你再也不会有机会见到她,你可以死心了。”

    光会帮着做几件粗活有什么用?她有危险的时候他半点忙都帮不上!

    胡掌柜愣在那里,直到那威武的几骑绝尘。

    他带着她到了卫家附近的一处深宅。

    “以后不要随便跟人接近了,世上没有那么多好人,危险。

    “这里会有人照顾你起居,也会有侍卫在这里留守,你不用再害怕了。”他半蹲在她面前跟她说。

    “你要不想见我,那我暂时不来就是了。你好好的就行。有什么事情,让人来告诉我就是。

    “日常要出门,会有人跟着你。要花钱的地方,你卧房的床头柜里都有。

    “你从前留在卫家的衣服首饰,我全给你搬过来了。你看看还有什么想要的,又或者落下什么了,你都让人转告给我便是。

    “——卫家就不要去了。也不许逃跑。”

    他捏着她的手,像当年在她耳边说不许她弃他一样。

    她仍然咬牙坐着,木然望着地下。

    他抚她的脸颊:“以后别哭了。”

    她坐着不动。

    他再捏捏着她的手,然后就走了。

    这一年是建文五年。

    卫羲儿在这座四进宅子里住下来。

    起初她当然也试过逃跑的。

    她怎么可能乖乖就范?他凭什么让人看住她?凭什么要住他这个刽子手的地方?

    她趁着侍卫们换班,偷拿着丫鬟的衣服穿上出了街。

    可是才拐了弯,前面就有佩着剑的侍卫在拱手等着她了。

    她咬牙往前走,他们也不做声,只是隔着十步远的距离跟着,像长出来的小尾巴。

    过一阵她又趁街口有混混滋事打架,打着去看热闹的名头出去了,混乱里她想逃走来着,却发现不管哪条路都有人在恭恭敬敬地等着当尾巴。

    如此许多回,她也放弃了。

    因为他真的没有再来。

    既然他不来,那么她住下来也没有什么要紧。

    宅子不大,但供她一个人住绰绰有余了,何况后院里还有个小花园。

    她现在逃也是逃不了,也不愁生计了,不知道该干点什么。

    便就种花。

    把花园里种满了就种天井,天井里种满了就搭上花架再种到庑廊下。

    后来听说隔壁有人家院子要出售,她索性把隔壁也给买了下来,反正败的也不是她的钱……

    他果然很长时间没有再出现,平静的日子过得她几乎都要忘记是他把她带到这里来的了。

    建文六年八月,沧州城里迎来每年当中最热闹的节日之一。

    她在院子里扎花灯。

    她的淮哥儿十五岁了,他应该长得很高大英俊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了心仪的女孩子?

    她扎着花灯,想象着儿子约上心仪的女孩儿去看花灯的样子。

    想着想着她的手就慢下来。

    她十五岁时的中秋节,也和他去沧州城里看过花灯。

    他们在河边放了好多灯,每一盏都是同一个心愿。

    他说在河的尽头会有个神仙负责收集所有人的愿望,他们放了那么多,一定被神仙记在簿子上了。

    她鬼使神差地出门到了街上,顺着人流涌动的街道往河堤走去。

    沿途尽是欢快的年轻男女,拓跋人民风开放,不像从前一样讲究男女大防,最开心的就是他们了。

    卖花灯的老婆婆不断地跟她兜售,她不理会,只顾低着头往石桥的方向走。

    十七年前的桥头,她与他在这里放过灯。

    她站在柳树下,望见满河里都飘着的愿望,桥头这边却只坐着一个人。

    背影宽阔但寂然。

    许多情绪一下子就冲进她的胸膛,又向上蹿进她的脑海。

    她走过去,迈下河,捧起一盏灯来看,冷笑。

    再捧起一盏来看,又冷笑。

    她把这些灯全部都摁灭在水下!

    河里只剩哗哗水响。

    她站在河中央,在满脸水渍里笑着看他:“还想着跟卫羲儿共白头呢?你真是天真!”

    她不要他这种涂着血污的愿望,不要他在伤害之后的故作深情!

    给谁看呢?

    河岸上石头上坐着的他望着她一动未动,有明显的痛色从他眼里漫过。

    最后他垂下眼,喉头滚动,直到她浑身湿漉漉地踏上岸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跟来的丫鬟拿干净衣服披在她身上,她不要。

    侍卫牵来马车让她上马,她也不要。

    走回宅子这一路,她心里也在滴血。

    谁说报仇很爽?

    真的,一点都不爽啊……

谁家新燕啄春泥(13)() 
日子越发百无聊赖。

    没有寄托的人,总归是颓废的。

    园子里的菊花开了,在重阳时节格外地灿烂。

    她想去祭祭父母亲的坟,还没有等她出发,丫鬟突然传消息进来了。

    “王爷来了。”

    手里的剪刀没有剪断花枝,却把她手指给扎了。

    随后就有脚步声靠近。

    她不想抬头,不想理会。

    “姑姑!”

    声音娇怯而带着浓重哭音。

    这明显不是他!

    她心里陡地就有根弦颤了颤。

    这个世上会叫她姑姑的人只有她哥哥的儿女!

    她全身发麻地回头,面前站着的少女与印象中某张脸孔十分肖似,正含着眼泪朝她跪了下来!

    “姑姑!我是瑜慧啊!”

    她哥哥的女儿,从小帮着她带着淮哥儿的她的侄女,她以为早就死在他刀下的瑜慧,居然在她过了这么长万念俱灰的岁月之后,又活生生站在她面前!

    她以为自己在做梦,懵然地站起来。

    卫家那么多人,分明都已经死了呀,为什么瑜慧还没有死?为什么她还在?

    她满肚子的话,满腔的震惊,不知道该怎么问出来。

    “是我,姑姑,您没有做梦!”瑜慧泣不成声,“我和母亲弟弟都还活着,前几日我假扮成送东西上门的商女去刺杀王爷,被贺兰捉住了,他把我交了给王爷,然后王爷又带了我来这里。

    “姑姑,我们都以为你不在了,原来你——”

    瑜慧的突然出现令卫羲儿一度感到迷惑。

    她和她的母亲以及弟弟都没死,也就是说卫家人并没有全死在那场浩劫里。

    可是当初不是说一个都活不下来吗?

    这是他亲口说的!

    “怎么回事?你们住在哪里?那其他人呢?”

    她浑身血液沸腾了,难道他是骗她的,那天夜里他根本就没有真的把卫家人全给杀死?他偷偷地全都让他们都活下来了?

    “我不知道!”瑜慧抹着眼泪摇头,“那天夜里,我们醒来的时候已经离家好几十里了,后来才知道卫家出了事。

    “这几年我们在芜州安家,前两个月才搬到京师,打算杀了王爷给卫家报仇的。

    “没想到出师不利……我以为他会杀了我的,哪知道他不但没有,还告诉我姑姑在这里,我,我……”

    她激动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卫羲儿也是一样!

    这些年笼罩在她心头的恨意突然就被震惊与喜悦代替了!

    他说过,他再也不会让人欺负她,他又怎么会舍得杀了她的家人呢?

    他一定是骗她的,一定是!

    她顾不上再与瑜慧多说话,抬脚奔出了院门!

    他在庑廊下站着,一手支在廊柱上,月白色锦袍将本来就英俊的他衬得看上去年轻又英俊。

    “我父亲他们,都没死是不是?”

    她激动地仰头望着他,声音都有些发颤。“他们在哪里?你快带我去!”

    因为情急,她禁不住像从前一样抓住了他的衣襟,两只脚也着急地轻跺起来。

    他没有吭声。

    “明辞,明辞,是我误会了你是不是?你快带我去见他们!然后我再回来跟你赔罪!”

    她语无伦次地跟他示好,语气温柔得像是从前任何一个时刻。

    “你让我做什么都好,你怎么罚我都好!是我把你想得太坏了,是我又犯了胡乱猜疑的毛病是不是?是我对不起你!你快带我去找他们!”

    萧放艰难地捉住衣襟上她的手:“你没有误会我。”

    她就僵住了,两眼里的火花像是夜空里绽放过后的烟花,眨间归于寂灭。

    “活下来的只有你的嫂子们和几个侄儿女,其余人,都死了。”

    从卫瑜慧出现的那刻起,他就知道该让她知道真相了。

    大周立朝六年,他的权势越来越稳,虽然还没有到最后掀翻他们的时候,可是他已不妨让她知道她还有亲人存在。

    她太寂寞了。

    寂寞到她在以他看得到的方式摧残着自己的余生。

    空气里有短暂的寂静。

    接着,她哭着笑起来,从默然的落泪到掩而而泣。

    “萧放,你是个刽子手,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刽子手!”

    她的心纠结到绞痛。

    卫家人并没有全死,她的侄儿女们都还活着,卫家还没倒,她还有亲人!

    这原本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可是她怎么心里只留下悲伤呢?

    这让她是继续恨他还是不恨他?

    是把卫家的血债算在他头上还是不算在他头上?

    她忽然就连站立的力气也没有了。

    这么多年她全凭一股恨意活着,现如今卫家还有人在,父亲他们也是事先知情的,那么她这股恨意就变得尴尬起来。

    “萧放,杀人对你来说,是不是就真的这么容易?

    “他们都是我的家人,哪怕你还留着一部分人没杀,可你不觉得你同样也很卑鄙无耻吗?

    “你的将士们不该死,他们应该有荣誉,那么卫家就活该做出这种牺牲吗?

    “你是万人敬仰的王,那么多场仗,那么多的敌人你都对付过来了,为什么连个李锭也奈何不了?!你有二十万的兵马,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他!”

    她站在太阳底下,在哭着笑。

    她也知道自己的话偏激,也知道他有难处,可是人的情感没有办法控制得住啊!

    她抬头望着背光而立的他,情绪并不见得多么愤怒,但是字字诛心。

    她重情,也固执,认准了的人和事,到死也不会回头。

    他太清楚她了。

    哪怕他没有杀尽卫家所有人,也依旧是他令卫家落得如今境地。

    她向来以她的行动努力证明她的无悔。

    他却在以他的行动逼她承认她的爱是错误的……

    所有的话语说出口都像是狡辩。

    他不管杀了卫家多少人,哪怕只有一个,于她而言,那也终究是杀过。

    “你说我有你在,就再也不会有人欺负我了,可往我心里捅刀子的那个人正是你,逼着我往绝路上走的那个人,他也是你。”

    她喃喃地望着院角一株秋菊,眼里的平静连他见了也心慌。

    他忽然不知道把卫瑜慧带过来究竟是对还是错了。

    他宁愿她骂他打他,也不愿意她被这股情绪困缚。

谁家新燕啄春泥(14)() 
这件事导致的结果,是他更加严格地锻炼萧淮。

    卫瑜慧的“尸体”被当着萧淮的面拖出王府,在他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里,他把贺兰谆提为了掌宫。

    他与贺兰谆之间的友情,遭到了考验。

    他的心不痛吗?

    可他如今的威望是经历过十余年征战积下来的。

    萧淮从没下过沙场,从小就生活在温暖的卫家的他,打从立国时起就占据着当今天下最为显赫的世子之位的他,凭什么在他死后令王府麾下那么多战功赫赫的老将听命于他?

    他注定需要经受比常人更为苛刻的磨练。

    除去文治武功,还有意志。

    而历练他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在历练他自己?

    他不但要在他面前做到不动声色,在机警的贺兰与细心的霍究面前也要不露痕迹,同时他还要保持不至于用力过猛,而使萧淮逆反得把他们父子不睦的状况显露出去。

    朝堂之上,其实是并不亚于攻城掠地的战场。

    这里的腥风血雨,比起看得见的敌军更加无形。

    又到了一年的十月里,他找来儿子:“沧州那边的军务,这个月就交给你管。”

    他虽然拽拽地只扫了他一眼,但他看得见他双明亮眼睛里的火花。

    然后他又到了沧州,在她种花的时候跟她说道:“儿子会在生日这天给他母亲上坟。”

    他知道她想他,那应该是她唯一的挂念了吧?

    卫羲儿还是没理他,只是培着培着土,眼泪就洒在了地里。

    自上次的事情后,她生了几天病,浑浑噩噩地,总觉得有无数声音在耳畔回绕。

    有时候迷迷糊糊睁开眼,又看见床边坐着有人,宽阔的背与棱角分明的侧颜,像那道刻骨的影子。

    她如今也不再赶他了。

    有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活着还图什么?但反过来,就是去寻死,也不知道是图什么。

    她仿佛成了天地间最尴尬的存在。

    病好后,身边好歹多了个瑜慧。

    “母亲和弟弟被王爷送去跟大哥他们团聚了,暂且不能来姑姑,因为这件事情不能让李锭知道。

    “王爷为了当年那件事瞒得挺辛苦的,我在打听卫家的时候,也感觉到还有些人在猜测卫家是不是真的死光了?李锭那个人多疑,也只能如此。

    “所以这件事是连淮哥儿和贺兰霍究他们都瞒着的。”

    有了她在,也有了失而复得的欣喜,日子总算不那么枯闷了。

    不管怎么说,卫家年轻一辈的那些人还在,这是喜事。

    渐渐地她脸上有了些笑容,偶尔,也会问起其余人的现状。

    瑜慧与他们会按时通书信。

    她从来不写,但瑜慧仍然会把他们的来信读给她听。

    他们都会跟她说家常,但是都默契地不曾提到萧放。

    她对他们的宽容一度费解。

    按理,是她引狼入室,使得他们的丈夫和父亲死在萧放手下,他们应该对她恨之入骨。

    可是他们并没有,她猜想,或者是父亲在就义之前曾经嘱咐过他们什么。

    这个时候猛然听到淮哥儿要去祭她,本来平静下来的心情,就又掀起波澜来了。

    这一天她还是来到了坟山下。

    透过马车车窗,她看到高大英挺的少年,就像他的父亲一样驾着马儿带着随从驰骋到了面前,又自跟前越过。

    身上的蟒袍把他精壮的身躯衬得威武极了,眉宇间英气勃勃,引来沿途一路少女们兴奋的倾慕与追捧。

    她不觉微笑。

    眼泪落在手背上,暖暖的。

    当年还缠着她跟她撒娇耍赖的儿子,他竟然已经被他教得这样出众了。

    “五郎他,有心上人了么?”她撩着车帘,幽幽地问瑜慧。

    她知道瑜慧与萧放有联络的。

    瑜慧当时没说话。

    这个问题,是隔了两日,他来回答的。

    “没有。”他帮她挑选花苗,温声道:“有许多小姐倾慕他,他拽得很,没有一个看上的。

    “还染上些怪癖,喜欢住在深胡同里,跟靳宵他们几个人组成小团伙,以聚赌的名义在赌坊里收集各路消息,为怎么弑父做铺垫。”

    说到弑父,他语气依然散漫平静得不像话。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接着清理花苗上的残叶。

    从什么时候起默认他伸手帮她干活,她也记不清了。

    反正自从知道她的侄儿女们都还活着,她对于他的存在已经漠视了。

    是的,漠视。

    “他们三个都跟你一样的轴,不肯随便谈婚论嫁,也不肯轻易跟女孩子接触。羲儿,你的专情把他们都给传染了。”

    他坐在夕阳下,双手支在膝上,望着她缓慢地这样说。

    萧淮接掌了沧州军务,第一时间是把外祖家的祖坟地全部修缮起来。

    而他往沧州来的次数增多,她得见他的次数也多。

    侍卫们将她防护得极严密,令他没有一次发现她。

    慢慢地她的生活开始投进了色彩,她期待着他来沧州的日子,然后藏身在人群里看他在路边打尖,走路,骑马,或者仅仅是站在那里跟手下说话。

    她仿佛又回到了少女时代,只不过追逐的人从她的丈夫变成了她的儿子。

    不管怎么样,她逐渐不再那么阴翌。

    她给他做衣裳,在他每年生日的时候让人送到王府去。

    萧放第一次把这些衣裳给萧淮的时候,他满不在乎地把它们丢到一边去了。

    隔了几日,他找由子把他给打了一顿。

    他知道他这样有些不讲理,他又不知道这些衣裳不是他这爹给的,而是他娘给的,可他就是觉得他不敬。

    羲儿为了生他,当年受了多少苦?

    再过去的时候,她问他:“衣服合身吗?”

    “合身。”他很欣喜她能跟他说话,以至于说完这两个字便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他很喜欢。”

    卫羲儿把嘴角轻轻一扬,没再吭声。

    她的淮哥儿那么傲慢,他拿过去的衣裳,他能穿就不错了,他怎么可能会欢喜?

    她到底不希望他们父子决裂。

    如果说最初的时候她还会高兴看到他死在儿子手下,那么随着时日以久,随着侄儿女们的近况陆续传来,她终于也把心底的恨意恢复到理智状态。

    淮哥儿若真杀了父亲,害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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