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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渺的神情,眼睛紧闭。唇上胡须稀疏,向上鬈曲的眼睫毛非常柔软,末梢呈淡淡的灰黑色,而眼眶上的刻痕却显得线条清晰。她看着这个昏迷中的小伙子,看着他躺在一张窄床上,裏着绷带的手指触着床沿,心里不禁涌起一阵酸楚和疼爱。这张脸是多么温和、多么文雅啊,要知道这个柔弱的小伙子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才走到了今天;而冬梅就是在他这张脸上种下了深深记忆的种子,并且这种子曾经为她萌发过无穷思念的果子。现在当她重新端详这张脸时,顿时抑止不住眼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淌了下来。和黑子在一起的所有的往事,如海底暗流,瞬间涌泻出来,我是否错过一场温柔?这场温柔是否也会随着我麻木的日子一岁一枯呢?
“我不能思想。我要抓住他,决不让他走!”她看着黑子,梦呓般地说道:“你会没事的,亲爱的。我知道你会没事的—”
这样直到门外重新响起了脚步声:门轻轻开开来,刚才那人站在门口走廊里停止不动,向她招招手,她起身走出门外,医生对她说道:“你可以去作抽血化验了。”后来她跟在那人后面,梦游般的走着。她觉得那关着的门背后,医生已经进去了,仿佛黑子那双亲爱的眼睛,又再一次安然闭上了。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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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黑子醒来时,房间里阳光明亮。他以为又回到了前线,所以在床上把身子伸了伸。想不到双腿疼痛,低头一看,看到双腿还包扎着绷带,才明白身在何地。他抬起头,看见了冬梅,在明亮的阳光下,她正满脸泪痕地站在自己身旁。冬梅伸出手来,把被子拉了拉,盖住了他的肩膀。“亲爱的,你可醒了。”她说。她的声音柔弱伤感。
“我在这里几天了?”黑子问她。
“三天。你整整昏迷三天了,”她轻声回答说,“我真担心你会挺不过来!可你还是醒过来了,我真高兴!”她的目光看上去是那般纯洁、温柔、可爱。
“你没事吧,亲爱的。”
“我很好。”她说,“你还是别讲话了,医生说你需要绝对休息。”
“没事,”黑子说。
“我出去弄点东西给你吃,”冬梅说。“你不知道你有多么虚弱,疲乏。”
“不忙,”他说,“我不饿。”
但冬梅还是开着门,走了出去。他把受伤的腿搁在一张椅子上,边眺望着医院屋顶上的天空,边等着冬梅。他看见有一只燕子先是绕着屋顶飞翔,接着就从那扇敝开的窗户飞了进来,一点也不害怕。他躺着看它,它大概没看见他,因为他正静静地躺着。它飞出去后,他开始倾听窗外的各种声响:那些在晨光中坦然踏着的高跟鞋和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有大门在走廊晦暗中“砰”地关上,他仿佛听到了婴儿的哭声,听上去又轻又远。太阳出来了,他闻到屋顶上露水气息,随后又闻到隔壁酒吧里咖啡的香味。
此刻,九江正沐浴着初夏的清辉,在甜酒似的薄雾里显得袅娜多姿、高贵典雅。黑子开始喜欢起九江来,喜欢那些沿林萌大道蜿蜒而去,仿佛一直延伸到另一个世纪的狭窄街道。他喜欢那些错落在酒吧、餐馆和小杂货店中的教堂;喜欢那些在咖啡馆凉棚阴影中倒立在桌上的细长靠椅;喜欢市中心那些熙熙攘攘,如同潮水,漫无目的、缓缓地从这头涌到那头的人群。他喜欢那条混浊的、流经这座城市的长江;喜欢稀薄的空气中孩子们的清脆而嘹亮的歌声,这些都使他禁不住发出会心的微笑。他喜欢有关这个城市的种种神话,以及这片名副其实的神奇之地。
而在此之前,在那一次又一次难捱的伤痛之中,在泪水多次滑落之后,他感觉自己曾是多么孤立无助,总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他头脑一片迷乱。
的确,那境界曾经是他渴望进入的。从有序的时间堕入了超越时空的深渊,在那儿,有异乎寻常的空茫、永恒,妙不可言。他觉得死神像幽灵一样在他身后紧紧追随,他匆忙奔向一个地方,所有的天使都在那儿降落然后又飞进神圣的虚无之境,这空灵自在的精神之邦,没有中心,没有圆周:纯净、*的本觉被奇妙的、难以言喻的光华照亮,数不胜数的温柔之乡在梦幻般神奇的天空中敝开,在灿烂轻盈之中展现。他听到一阵阵不可思议的声响,并不从耳边传来,仿佛在四面八方,而且压根儿就不像是一般的声响。他意识到,他已经死去,又一次一次地活过来,可他都记不清楚多少次了,因为从生到死,从死到生这种流转太容易了,就像变魔术戏法似的,就像睡着又醒来,多得无法数清,那么自然,简直你无法察觉。他明白正是由于内心非常平静,生和死的交替才像一丝微风,从纯净、清澈得像镜子一样的水面拂过,吹起了阵阵涟漪,永不停止。
那几天,黑子做了许多梦,她看见冬梅伏身在床沿上,动都不动。他就把她的发针一根根取下来,放在被单上,她的头发就散开来。冬梅醒来后,他定睛看着她,她一动不动地坐着,头发全部都垂下来。
冬梅的头发非常美丽,他有时躺着看她,借着敝开的门外透进来的光线,她的头发在夜里也发亮,就像水在天快亮前有时闪闪发亮一样。她的头一低,于是俩人都在头发中,那时的感觉就好比是在帐幕里或者在一道瀑布的后边。
他们整夜闲聊。他告诉冬梅他的梦想。他知道自己的一生没有荒废,没有虚度在与孩子们的嬉戏中。他遇敌杀敌,履受磨砺,欣喜自己又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他不知道一个人还能向生命苛求什么?他说生与死不过是生命渐渐衰败的过程,他并不感到害怕。因为这个世界总是充斥着灾难,每一个快乐的源泉都被灾难污染了,每一个人的宁静生活都受到干扰。后来,他跟她还讲起了自己在边境小镇上用手表换水晶石的故事。
他说,“当时我们把车开到云雾缭绕、海拔2000多米的山口,公路两边挤满了赶墟的黑衣壮人。这些黑衣壮人看起来特别与众不同,他们长年居住在山区,除了在公路附近一带出没,几乎与世隔绝,再没到过其他地方。他们穿着一身漆黑的土布衣服,裤管也特别宽松,肥大;个个身材矮小,体格健壮,皮肤黑黑的,牙齿长得不好,背上背着竹篓。我至今都记得那山谷中的斜坡上,是一片片青翠的农田。他们时而上坡,时而下坡,在田里干活。有几间泥瓦房依傍着悬崖绝壁,正孤零零地立在那儿,房子周围是一丛丛诱人的香蕉树林。
草屋前的泥地上站着一个三岁的黑衣壮小女孩,她咬着手指,一双黑色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我们。我从车窗伸出头,对那小女孩大声喊,‘嗨,小妹妺,过来。’听我一喊,她敢紧腼腆地把目光移开,噘着嘴,没敢看我。”
“那小女孩也许从没有看见谁在那儿停过车,所以见到你们,一定非常害怕。”冬梅解释说。
“是啊,当时我就在想要是有个小孩玩具送给她就好了。”黑子说,“你想想看,她生长在那儿,住在山上—除了大山,别的她什么也没见过。她父亲或许正在山下忙着用绳子把收藏好的菠萝从山洞中捆好背上山;要不,就在悬崖上砍柴哩。她从来没有离开过这儿,对山外的事一无所知。山里的黑衣壮人就这么生活的。
我们开车继断沿着公路行驶。车越往上爬,空气越凉。公路上的黑衣壮姑娘都缠着黑头巾,也穿着黑衣黑裙黑鞋,她们不停地向我们招手,又嚷又叫。我们停下车,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来她们想让我们把她们那小小的紫色水晶石买下,因而黑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神态是那么急切,那么天真。望着我们压根儿就不会胡思乱想,虽说她们都很年轻。一些姑娘大约十一、二岁,看起来却像是二十几岁。她们的眼睛就像是小时候的圣母那般柔和,仿佛是耶稣在凝视着你,看透你的灵魂似的。当时我们还真有点儿紧张不安,都低下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又看着她们,她们的目光仍盯着我们,有点儿失望,却依然那么咄咄逼人。她们一说话就显得那么粗野,傻呼呼,只有在安静下来时才像是女人。我想,她们一定是最近才知道这些紫色水晶石可以卖钱的。公路修通只不过才一年—没有公路,他们的生活一定非常平静。
姑娘们围着汽车嚷个不停。一个小女孩一把抓住我汗乎乎的手臂,用壮话叽哩咕噜不知说了什么。有个广西籍的战友便翻译说,她说的是:‘戴上紫色水晶石,紫气东来,吉祥安康!’。‘噢,小姑娘,你真会说话。’我高兴地说着。我走下车,摘下戴在手腕上的一块上海‘梅花牌’手表给小姑娘看。小姑娘惊喜地嘟哝着。其她小姑娘也围拢过来,看见这奇怪的玩艺儿,都惊呆了。我让小姑娘把手掌摊开,选了一个比草莓果大的紫色水晶石。然后,把手表给了她,所有的姑娘都像幼儿园的儿童唱歌时那样大大地张开了嘴。幸运的小姑娘把手表紧紧地贴着胸前破烂的黑衣服上,她们嘻嘻哈哈地拉扯着我的衣服,用这种方式向我们表示感谢。我站在她们中间,望着最高的也是最后的一个山口,仿佛自己是一个先知,终于来到她们面前。我们上了车,姑娘们依依不舍地望着车启动。车慢慢地爬山,她们挥着手在后面追赶,直到车转了一个弯才消失。可我们知道她们仍在车后追。我们不知道她们还会追多远!不知道她们这是在干吗?要是车开得再慢些,她们难道会一直跟着我们追到南宁?”
“肯定会。”冬梅笑着说,“我想她们会这么干的。”
此刻,窗口飘来一阵阵烤鱼的香味,九江市的一切食品味道仿佛都给黑子闻到了。九江市的河鱼馆比比皆是,小甜面包仿佛热乎乎的。酒店里菜谱都印刷得那般精致柔软,散发着食品般可口的香味,好像这些菜单在肉汤里浸泡过,又被烤干,还可以吃下似的。黑子真的很想去闻闻那瓦罐炖土鸡的味儿啊。在一些地方,九江市人吃他们喜欢吃的又肥又大的河虾,边喝酒边啃着用炭火煨烤的油亮爽脆的烤鸡;在另一些地方,大炒锅里的豆时烧肉正咝咝作响,花上七毛钱就能要一瓶庐山啤酒。都昌人爱吃的加有肉丝大蒜葱花的豆黹,混合着来自鄱阳湖淡水里的通身透澈,只有针尖般大小的银鱼的味儿,一阵阵飘进屋里来。
黑子思绪联翩,浑身激动不己,他实在无法扺挡这些美味的诱惑。于是他向冬梅提议,去大排档吃烤鱼。
他们来到九江一条步行街道上,空气温馨,星光皎洁,圆石砌成的小巷显得肃穆庄严。他们恍若置身于梦境一般。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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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去应聘工作的事十分顺利,她面试的那家火箭发动机和等离子体应用研究所,今天上午培训中心人事部就打来电话,他们通知小雪明天上午9点去研究所报到。待遇正如报纸招聘广告上所说:基本工资800元+文明奖200元+化妆费50元+工龄奖100元/月/年+其他福利,每工作3天休息1天,全勤为23天。我问他研究所具体在什么地址,他说在荷花路10号。于是我在第一时间,就把这消息告诉了小雪。
小雪好像半天才回过神来,她在电话那头连续惊呼了三个“什么”她问我是不是在开玩笑,不然就撂电话了。当我肯定地告诉她明天上午9点去研究所报到时,又是半天,她才说出话来,“天!我真的被选上了!”小雪太激动了。
荷花路10号离我住的地方不远,从九江师专正门的大转盘步行到那里也不超过20分钟。中途须过一座天桥,桥下面是京九铁路。穿过铁路则是一座被绿林所覆盖的低矮而平缓的山丘,山脉呈东西走向,向东一直蜿蜒延伸至鄱阳湖之滨,西与庐山隔水相望,北面紧邻长江。
陪小雪第一天去研究所报到的时候,我真是大吃一惊。我每天出门所看见的那些横七竖八地插着数十米高的方块型天线阵所在的位置竟然就是荷花路10号,我还一直以为那是一个隐密的军事研究机构呢。
这真是一条令人喜欢的路。道路两旁乌桕、马尾松和合欢树林立,绵延引向深处。左则早先是引水渠遗址,如今成了松林。再左则是一条东西流向的小溪流,那些沉伏在溪流中的石头,也非常特别,呈淡黄色调,既干净又养眼,在温暖的阳光照耀下,石头被轻轻涌起的流水拍打着,抚摩着,安静而美丽。火箭发动机和等离子体应用研究所,以葳蕤的竹林和松林为背景,在深沉的安定感中带上几许异国的风格,显得非常恬静。这是一个重要的场所,单从那成排的天线阵,就不难看出他所从事的技术研究是多么隐密而重要。而这些都是以前我们未曾见过的。
小雪不敢相信,这就是她即将要生活和工作的地方。
快到研究所时,她额头上开始冒汗,直愣愣地盯着铁栅栏里面一栋精巧别致、灰色花岗石建筑物,那墙体的正面是蓝色落地玻璃。小雪掏出了餐巾纸不停地擦额头上的汗。我还没有见过她这样汗水淋漓,除了过去有过那么两三次,那是我和她在武宁县泉口镇农村信用社门口取款的时候。
研究所的南大门被两个门卫牢牢地守卫着。他们笔直地站在那里,看上去都十分年轻,穿军装,戴着臂章,手持56式半自动步枪。我们朝那两个门卫走去。门卫把我们拦住,并很礼貌地向我们敬了一个礼。我告诉他是来报到上班的,他让我们去门卫室办理登记手续。这时,人事部有一个人已经来到了门卫室门口,我们被他领了过去。我们进入研究所,站在半明不暗、阴凉宜人、摆有真皮沙发和荫生植物的大厅里。
人事部领我们进来的那个人开始向我们作自我介绍,他说他叫石秀红,是人事部副经理。培训中心大楼在这栋楼的左则,一共有43间客房,其中标准间29间,豪华套间13间,总统套房一间;配套有餐厅、多功能会议厅、健身房、酒吧、游泳池、网球场、洗衣房;部门有客房部、财务部、公共关系部、工程部、后勤保障部、主任室。说完这些后,他就领着小雪上二楼办理聘用合同手续,之后还要带她去各部门熟悉同事,见中心主任,见研究所所长等等。
趁小雪跟着他上楼之际,我立刻留览了一遍一楼大厅的办公区。右则有两排小隔间办公室,清一色的磨砂玻璃墙体。有一间办公室的门已经开了一条缝,可以看见里面那张造型别致的灰白色办公桌和异常宽大、可调节的人体工学椅。此外,办公桌台上还搁着一个样子很怪的人体工学电脑键盘,19寸的液晶显示器,ibmt43系列的2668pbc笔记本,甚至还配了一个森海塞尔的pc145耳机。坐在里面的那个小姐,估计年龄不到二十五岁,一头披肩直发,我只能看到她的侧影,不过,我想她一定是那种很干练,很独立,非常有职业女性魅力的那类。
正当我在那道半掩的门前作这些无谓的抽象思考因而限制了我的行动自由时,小雪跟着一个我很面熟的女孩从二楼楼梯上走了下来。
见到女孩的那一刻我就傻眼了,我没有想到李娜会来这里。我本想说“真巧,你也来这里。你找人呵”,但是我只字未吐,只是直愣愣地瞪着眼睛,像傻子一样杵在那里。
李娜却一脸平静,她瞧着站在她面前身体有点像卡通人物的我,禁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把目光从我身上挪开,饶有趣味地盯着我那双明亮的、始终还是正直坦率的眼睛看了一眼。正如平日我所遇到她时一样,她单刀直入地发问,“怎么,你是怕小雪迷路呢,还是找我报医药费呵?”
“也许你说的对,那你来这里干什么?”我涨红脸问她。
“她是我们所长。”那个叫石秀红的人事部副经理有点尴尬地低声说。
李娜的脸色真是说变就变。她不再那样咄咄逼人了,“嗨,跟你开个玩笑。不过还是要欢迎你来到我们研究所。石经理,小雪工作手续办好了吗?”她说话的声音非常好听,语调也很柔和,但最后这句话却带有一种老板的威严。
“办好了,所长。培训中心还没有过去交接。”石秀红说。
“噢,我知道了。”李娜说完,又回过脸,“你是干什么的呀,怎么都不见去上班。”
“文字工作者,工作的时候不分空间和时间。所以也就用不着上班。”通常来说,美女都不知道作家是干什么的,所以我一般用文字工作者来说明,这样可以给她们一个很直观的印象。
“哦。”李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当然,“似懂非懂”是我的主观看法,也许我骨子里真的对美女们的智商有点偏见,看来以后这方面我得改改。
“和我们研究的对象一样,不受空间和时间的限制”李娜说,“你也许不会明白。等有时间我再给你们介绍,但现在还有工作没有干完,我没时间陪你们了。真是对不起!还有上次的事,我也要再次向你表示道歉。”
“嘿,嘿,不用,不用,我都早忘了。”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我,你当时都笑得那么*,我还以为你是一条大色狼,所以—”
“我哪里有笑得*啊,我从小—”
“好了,这事我们扯平。不好意思,我有急事,不能再陪你们聊了,我得出去了,再见。”
李娜说完莞尔一笑,转身就走出大厅,从厅内右侧窗户照进来的光线映出她的侧影。我转过脸看着小雪,她头微微低下,抬起双眼,带着淡淡的微笑,正入神地看着我们谈话,看着李娜的背影消失在一栋灰色花岗石墙后面的长廊里,她顿时严肃了起来,“丁哥,石经理都在外面等我们半天了。”
石秀红一直在门外等着小雪。他站着,看着我们走出大厅,试图挤出笑容。
“原来你们和所长早就认识。”石秀红说。
“是的,岂止认识。我可是领教过她的厉害了。”
“这我能想像得出来。”
“是不是你也挨过她的拳头啊?”
“没有。”他的眼睛迅速从我脸上游走,然后怔怔地看着墙壁,不知道是不是害羞还是在深思熟虑什么,半天没有反应,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