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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和我们一起坐着喝酒,吃菜,聊天,我们吃了青椒炒腊肉、红烧胖头鱼和香菇炖鸡,非常可口。“嘿,黑子,”堂哥说,“你参军五年,都成老兵了,要好好干。”
“是的,是的,这当然。”
“在部队一定要跟领导搞好关系,可不能由着性子来。该拉的关系要拉,该送的礼也要送。我们都指望你有出息,混出个人样来。”黑子耷拉着脑袋,点了点头。他不停地问了许多问题,都同部队有关,黑子都一一回答。后来他们就谈到小时候的一些往事,黑子似乎又来劲了,他兴奋起来。我们喝完那瓶红高梁酒后,堂哥又跑去拿来一壶足足五斤装的自酿米酒。他可醉得一塌糊涂,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黑子回来了!黑子回来了!……”,声音惭惭微弱,他太困倦了。这一天太漫长。
黑子家里一共有六间房,房屋里都没有遮帘或玻璃类的东西,窗子因年久失修也破破烂烂,雨水都可以直接流进房间。“黑子的母亲就是在你隔壁的那间房去世的。”堂嫂说,“那一年黑子没有上完大学就参军了,他母亲也是那一年生的病。黑子把每个月的八块钱津贴费全都寄回来了,可是那够用,我们都垫着钱;你要知道,我们家那时经济也不宽裕,生了两个孩子,都在上学念书。”堂嫂一边说着,一边从衣柜里翻出被子,一切安排停当。可我睡的那间房子的天花板上却栖息着一只毛茸茸的蜘蛛,真令人毛骨悚然。
我只好走出房间,来到屋门外。在深沉的夜色中,我站在渺无人影的乡野田垅上,静静地凝望着夜空的色彩、山峦的姿态和草木的气息。我听着远处有狗的叫声,在寂静和荒凉中,显得突别清脆、刺耳;我用手触摸那些屋宇,那些渗入几代人体温的墙壁,心中分明感受到它表面的冷峻,以及内里传出的几许温馨。
我踏着松软的泥土路徘徊,心想:这是现实吗?我他妈的祖国,你是如此贫穷、阴暗、忧郁而美丽!还有远方,北京,你不再神圣了!你又一次向大地排放出滚滚烟雾和棕色的气流。
我回到房间,管他妈的蜘蛛想干什么,我不在乎!我要睡了!黑子半夜回家,他也醉了。此刻,星光之下是沉睡的田野,是沐浴着星光的屋顶和在夜空中静静展示的轮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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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一大早起来,就看见堂哥和黑子已在后院;黑子穿着一件圆领夹克衫的旧衣服,给堂哥当下手。他们将一根四五米长,看上去已经干枯了的松木锯断成几截,然后竖放在地上,抡起斧子把它对半劈开。很快,那些劈开了的木块被高高地码成了一堵墙。
“这些木块,再晒上一阵子,就很容易着火。”堂哥说,“到了冬天,不仅可以用来烧火做饭,还可以取暖。”他高兴得像个孩子,豆大的汗珠直从他额头上甩了下来,他干脆脱掉衣服,光着膀子大干起来。“小时候你常常带我去长岭砍柴,但我不喜欢砍松树,那油脂粘在衣服上很难洗掉。”,“可不是吗,黑子,可现在山上也只有松树。这些人见树又砍,都好像疯了!等把这些树木都砍光了,我真不知道他们还能砍什么?”他拾起一块劈开的木头。“那就烧牛粪罢。”黑子说。他们都哈哈大笑起来。
正值清晨,堂哥的精力这时最为充沛。黑子站起身,笑着问我们昨晚睡得怎么样,我说,屋顶有一只蜘蛛。“你不碰它,它就不会咬你。”黑子说,他昨晩还去串了几户邻居家的门,跟他们一起喝酒,听他们漫不着边际地侃侃而谈。有男有女。他们全都抱怨天气呀、收成呀,还有令人厌烦的诸如谁生了一个男孩,谁盖了一幢新房等等之类的事情。一直到子夜,回来就睡了,睡得特别香。后来他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什么梦?”我问。“我看见我死去的母亲在房间的角落站着,周围一片光亮。我说,妈妈!是你!她消失不见了。”,“那是你的幻觉,正如人所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是的,我知道,可我一直都有这种幻觉。”黑子开始忧郁起来。
堂嫂从厨房门边走过来,拎着一篮青菜去河边清洗。这条小河其实算不上是真正的河流,它是从上游水库的排洪渠里下泄出来的流水。河湾边的早晨,空气非常清新,甚至可闻到空气中飘散着新翻耕的泥土和暖暖流水的气息;河滩的湿地上星罗棋布般的散落着无数颗大小不一的鹅卵石,每一块小鹅卵石上都长满了像黑木耳那样可以用来食用的雷公菌。
我们跟着堂哥进屋,开始吃早餐,然后开车动身去都昌。这时,太阳已经高高升起,山峦起伏,天宇辽阔,阳光温馨。堂哥和堂嫂站在离房子有几十米远的一块草地上,微笑着向我们挥手告别,看见他们的身影在原野上渐渐消失,真让我们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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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又上路了。汽车正从张岭街穿过。这儿车辆频繁,交通混乱,黑子不得不减速行驶。车子经过蔡岭、徐埠等沿途小镇,我们一路向西行驶,直奔一派葱绿、飘散着河谷清新空气、位于鄱阳湖北岸的古老城市都昌。
都昌西汉时称枭阳,自唐武德五年置县,距今已有1370年。据说县城原先不在这里,而是在位于县城30公里的周溪泗山大屋场村以南的60米湖州上。后因彭蠡湖水的淹蚀,于是整个县城便无声无息的沉迹于深深的湖底。就是直到现在,在那湖底水域里,还能找到绳纹板瓦筒瓦、万岁瓦当、长乐未央瓦当、陶网坠和陶片等大量的古文物。而在城址南端的城头山上,有人甚至发现过残存的土城垣、手工业作坊遗址和汉墓群。黑子把都昌称为“讨厌的百慕大”。他第一次远离家乡参军入伍赴广西时,就是从那里上的船。可当时他并不知道在苍茫浩瀚,波诡浪险的老爷庙水域还有一个魔鬼三角州。“真正的‘魔鬼三角州’可不在那里。”刘国全解释说,“从大西洋上的百慕大群岛到美国佛罗里达半岛南端的迈阿密,从迈阿密到加勒比海的波多黎各,再回到百慕大的三角区内才是真正的‘魔鬼三角州’,三角区面积超过100万平方千米。”他说,据他所知,几百年来,在百慕大曾发生过几百例飞机、舰船神秘失踪的案件。他的远洋商船从荷兰驶向巴拿马运河时也要尽可能地远离该地区。为什么会有这种神秘的事件出现?据说跟红色发光物有关。
我问他“什么红色发光物?”
“我曾经听老水手长讲起过他们第一次过百慕大的经历。”他说,“那时候百慕大海域天气晴朗,能见度9千米~20千米,海面微风轻拂,显得格外的静谧,海水也格外蓝,是大西洋上少有的好天气。他们的船处在北纬29°4’、西经75°51’,航向为248°的位置,正以正常的航速行驶。大副向船长汇报一切正常,船长放下望远镜,又看看运转正常的雷达,幽默地说,‘要是没有奇遇,这百慕大海域可就不正常了。’但他话还没说完,值班三副和当班水手几乎同时发现右前方约十三四千米处有一道红色发光物。这时,水手长无意间抬头看天,不禁脸色大变;只见天空逐渐由蓝色变成红色,海水也被染红了,人和船也无一例外地变红了,而且看上去十分丑陋,就像是魔鬼下凡那样可怕,变形的脸上淌着鲜血。水手长不得不带着人向房间跑去,当回身想关上水密门时,他向甲板上望了一眼,却发现还有一个人坐在原地动也不动,他想大喊几声,但又发不出声响。他急中生智,随手抓住跑在最后的一名水手,用手向外一指,这名水手二话没说,就随水手长奔向了休息室。等到跟前一看,只见那名水手瞪着双眼,已经呆在那儿了。为防止发生意外,船长当即决定船改变航向南下,继续远离三角区行驶。转向后不久,天空又恢复了蔚蓝,莫名其妙的血红色不知何时已褪尽。”
“老爷庙处在北纬30度线上。你想想,北纬30度,多么不可思议!那可是众多奇迹、奇闻和奇谜汇集的焦点地区啊。你比如,恰好建在地球大陆重力中心的古埃及金字塔群、令人难解的狮身人面像之谜、神秘的北非撒哈拉沙漠达西里的“火神火种”壁画、死海、巴比伦的“空中花园”以及让无数个世纪的人类叹为观止的远古玛雅文明遗址。这些令人惊讶不已的古建筑和令人费解的神秘之地都汇聚于此,不能不叫人感到异常蹊跷和惊奇。”
“我敢肯定老爷庙水下一定有‘湖怪’,因为有人曾经亲眼目睹过那‘湖怪’,说它长得像几十丈长的‘大扫帚’,也有人说它像一条‘白龙’,还有人说像个张开的大降落伞,浑身长满眼睛,还闪着‘金光’。不仅如此,一旦‘湖怪’出现,鄱阳湖上空必定是风雨雷电同来、啸声震耳欲聋,而鄱阳湖内也如翻江倒海一般。黑夜里,湖面上还会闪烁出巨大的荧光圈,附近老百姓的井里也会发出奇怪声响……这‘湖怪’会不会是你说的那道不可思议的红色发光物?”
“它是不是红色发光物我可不知道。”刘国全神色严峻地注视着仪表板灯,若有所思。后来,他就讲起日本运输船“神户丸”的故事。那是1945年4月16日,当时2000吨级的日本“神户丸”号运输船装满了从中国各地掠夺而来的金银财宝,从鄱阳湖畔起锚,准备出长江回日本。当“神户丸”行驶到老爷庙水域时,突然无声无息地失踪(沉入湖底)了,船上200余人无一逃生。消息传出后,驻九江的日军大为震惊,立即派出一支优秀的潜水队伍,到事发地进行拉网式的搜寻。然而,令人意外的事情又发生了,在30多米深的水域内,除了山下提昭一人外,其余的潜水员均一去不复返。而山下提昭上岸后,也是神色异常、恐惧万分,说不出话来,不久便精神失常了。抗日战争结束后,国民党政府自然不会放弃“神户丸”号上的财宝,于是专门请来了以美国著名的潜水打捞专家爱德华&;#8226;波尔为首的潜水队。打捞从1946年夏季开始,耗资数万、费时数月,不仅没有找到“神户丸”,潜水队中还有几名成员不幸失踪。更为奇怪的是,所有生还者对打捞过程均三缄其口,真相不得而知。
40年后,爱德华&;#8226;波尔终于向世人首次披露了他在鄱阳湖底失魂落魄的经历。他说:‘几天内,我和三个伙伴在水下几公里的水域内搜寻“神户丸”号,没有发现一点踪迹。这一庞然大物究竟在哪里?正当我们沿着湖底继续向西北方向搜索时,忽然不远处闪出一道耀眼的白光,飞快向我们射来。顿时平静的湖底出现了剧烈的震动,耳边呼啸如雷的巨响隆隆滚来,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将我们紧紧吸住,我头晕眼花,白光在湖底翻卷滚动,我的三个潜水伙伴随着白光的吸引逐流而去,我挣扎出了水面……’”
“据我所知鄱阳湖的奇异现象很多年前就引起有关方面的注意。1990年江西省政府曾组织过一批专家考察队到鄱阳湖水域考察,海军方面还派去了几名优秀潜水员协助。他们潜入水域后,发现方圆几十里根本找不见沉船的踪影,千百年来在此沉没的大小船只竟都不翼而飞了。当时随队考察的一位名叫申大海的潜水员心有不甘,便决定与助手小王一起私自入水取样。3个小时后,申大海再也没有回来,小王就鸣枪报警,全体潜水员下水搜寻,却始终找不见申大海的踪影。直到第二天下午,当地农民在老爷庙后15公里的昌芭山湖才发现申大海的尸体。昌芭山湖不仅高出鄱阳湖12米,而且与鄱阳湖互不相通,申大海的尸体怎么会在此出现了呢?这也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啊。”
“真不知道当年我乘坐的那条船掉进了魔鬼三角州没有!”黑子按捺不住地笑了起来,“到了县城,我一定要去看看那条船。”他说,“我就是乘那条船离开都昌的。”那时候他是多么年轻!其实还是一群孩子。充满对未来生活的憧憬,而内心深处却是一片茫然和惶恐。他们乘船沿着航道蜿蜓而下,广阔的湖水哗啦啦的奔流。望着湖岸上忙忙碌碌的村民以及青砖黑瓦的屋脊,他在想,总有一天这些也将会被湖水冲走。这时我们的汽车已进入七角境内,沿途一个又一个村庄都在笑谈中一闪而过,汽车在公路上行驶就像轮船在水上航行一样,又快又稳当,遇到缓坡,它轻轻起落,仿佛在低声吟唱。在我看来,他此刻已同这辆高速汽车融为一体了,我们返还故里,思想一无是用,生命在车轮中舞蹈,新生或者毁灭。也许只有那些翠绿的柳枝,才裸露着他的心声。“伙计,你这车开得还真是不错啊,”刘国全表情开始变得轻松起来,禁不住夸奖起黑子,“你在部队也开车吧?据说部队学开车都要6个月以上。”
“没有。我只学了3个月,但被教练从汽训队赶回了连队。”
“为什么?”
“那教练有一个坏毛病,每次都暗示我买些烟啦、酒啦甚至麦乳精什么之类的东西送给他,所有的学员都这么做了,可我没有。有一次,我们开始跑长途驾驶,在一条U型山道上,我开着一辆解放CA…10型军用卡车,我正在踩住离合器给车换档减速时,他突然一脚踩死车刹,结果汽车熄火了,他命令我拿上摇把下车摇300转,我把摇把往地上一扔,我说我不干了,这样,就重新回到了连队。幸好连队车多,我也就有机会经常去试车了。”黑子一直没有停车,车速仍然很快,时速一直是100公里。只有在度过一座狭窄的双行道公路桥梁,看见前面还有其它车辆时,他才不得不沿着分道线,把时速减低到30公里,简直是在可怜地爬行了。可一有机会,车便猛冲过去,一口气把五六辆车甩在后面,只见烟尘滚滚。
汽车刚刚驶入七角公路收费站,又一次被一辆警车给拦住在路中间,命令我们停车。“怎么回事?”我大惑不解。
一个警察走过来:“我们正在调查一棕涉嫌拦路抢劫案,你们需要接受调查。”
“拦路抢劫?”
“是的,没错,请出示你们的证件。”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天上午,有一个老头在北炎走在路上被人抢了,那老头报案说抢劫者是开着一辆挂着G字头的九江车牌的汽车。”
“可我们没有去北炎呵。”那老头居然蠢到这般地步,怀疑我们抢劫,这种情况黑子和我们还很少碰见过。这事真是稀罕,大大出乎意料,我们笑了起来。我们只好跟着警察来到七角派出所办公室,在草坪上等了2个小时,等他们打电话找那个死老头问清楚情况。警察告诉我们,“没事,你们可以走了。你们的外型和汽车的颜色都跟老头说的对不上号。”
“那老头看见的车是什么颜色呵?”
“白色。”
“白色?哈哈,我喜欢,看来下次我们得开一辆白色的车。”黑子把浅灰色的西服搭在肩上,好像那是一只围巾。他莽撞、粗野。他跳上车,我们继续上路。很快,和煦的太阳挂在了中天,春风微拂,田园阡陌,凝翠载红,都昌县城的烟云己遥遥在望。 。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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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眼前,整个都昌县城在鄱阳湖碧绿的湖水簇拥下静静地横亘,城市上空,一片湛蓝。灰色的楼群,像火柴盒一样沿着宽阔的街道,自北向南,鳞次栉比地排开。那些戴着头盔,穿着夹克衫,骑摩托车的小伙子在街道上游荡,他们看上去一个个狂放不羁。政府公务用车好像一律都是黑色桑塔纳,那司机(当地人称之为掌握方向的书记)也全都是衣着笔挻、一幅鄙夷不屑的神态。他们要么抢道行驶,要么冲到我们的汽车前面,要么迎面驶来,在我们周围使劲按喇叭,声音尖厉刺耳,简直让人难以忍受。在一些以碎石铺路的小巷里,手工匠们拎着工具箱,低着头,衣冠不整,穿一双破旧的解放鞋,匆匆消失在狭窄幽暗的小巷深处。一群姑娘则在我们的车前蹒跚走着,没有谁有意打量我们,却好像谁都明白我们是什么人、干过什么事。商店五花八门,出售各式各样的商品。我们向左转入东风大道,发现一幢高大的建筑物之间有一小块既安全又幽暗的空地,我们把车就停庄这儿,车头对着街口,然后去找公共电话,让一个叫邓世明的黑子的战友过来接我们。
不到20分钟,邓世明便来到人民广场与东风大道交叉的一个拐角,把我们接走。邓世明住在南门口大街,在一家银行当职员,同一个名叫李青霞的漂亮女孩结了婚。李青霞身材丰满,肌肤白嫩,瓜子脸,柳叶眉,樱桃唇,一幅典型的江南美女长相;不过,从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对黑子和我们都没有什么好感。李青霞的舅舅在县委组织部当部长,她野心勃勃,一心想嫁给一个国家干部。邓世明这小子个头不高,长得结实精干,两眼炯炯有神,一笑起来脸上总是有两个小酒窝。“哈哈,果然是你呵,黑子,”他大声喊了起来,接着就一把抓住了黑子的手臂,“好久不见,伙计,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才回来不久。刚从老家过来,顺便来看看你们。”
“这俩位是你的朋友?”邓世明微笑地看着我们,“怎么也不跟我们介绍一下?”
“这位是丁仆,作家;他叫刘国全,海员,俩位都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
“你好,伙计,早就听黑子讲到过你。”我一边握了握他的手,一边笑着说。我看见李青霞的眼睛总是在怔怔地望着他,她站在那儿,面无表情。
“伙计,你还在广西吗?”
“是的。”黑子问他,“其他战友怎么样?”
“不怎么样,大部份战友复员后都在老家务农。”
“你怎么就不回老部队去看看呢?”
“我也想呵,可是没有假期。要知道我们班就有好几个战友牺牲在那里。那时候,他们把我们绑在坦克上开赴战场,真他妈的有意思!”
“是的,”黑子笑着说,“可我没有被人绑在坦克上。”
“那是因为你个子比我大!”邓世明不服气地说,“好了,不提这档子臭事了。比起那些在坦克上被越南人活活干掉的战友,我们还是捡了一条命回来;这不,我们不是又见面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