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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榴弹枪使尽全身力气想站立起来,但最后还是慢慢的倒下了。三排开始拉网式的对周边进行火力搜索,他们在另一片草丛中又抓到了一个被打伤的越军女俘虏。她拿着的B40火箭筒可能是没打出来,翻译怎么问也不肯开口。
根据黑子的说法,那个女俘虏“是个非常沉着的越军中尉,像磐石一样地站在倒塌的房屋前,四周都是想杀她的人。但我们连指头都没动一下,面无表情。那是我见过的最冷静的人。”
九班的战士只好用绳子把她吊在树上,但她仍然仰着头缄口不言。副连长谭光宗走了过来,他解开了她身上的绳子。这名越军女俘虏的右腿被一颗子弹擦伤了,卫生员刚用白纱布包扎好她的较轻的伤口,她就想一跃而起,去抓她的B40火箭筒。
突然间,谭光宗什么话也没有说,取下随身携带的AK47冲锋枪,就向她开了火。九班的战士和卫生员都惊呆了。谭光宗转身就走。
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女俘虏,许多战士都认为她是个英雄,便把她就地埋了起来。黑子斜挎着枪站在土堆前,良久不语。作为军人,他只能叹息一声。
又有几个人跑过来说,“我们干脆把房子也烧了。”于是,大火发出劈啪声、爆裂声、嘎嘎声、嘶鸣声在高处回荡,整个村子都在燃烧,随着一阵阵冒起的黑烟,化成灰烬。
127师的车队己缓缓开了过来,三排继续沿着4号公路两侧搜剿。他们向南走了一两公里,来到一片被水淹没的洼地。那里有越军炮兵的一个连,总共有四门由工事与伪装网隐蔽起来的130mm榴弹炮。大炮附近看不到炮兵,但一接近大炮,大群的苍蝇哄的一下乱飞,臭气扑鼻而来。七、八具越军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一张张扭曲的面孔上,结满了乱殃殃地涌动着的绿色的蛆虫。青绿色的军装包裹着正在腐烂、分解、消滆的发涨的尸体。有2具尸体是倒在土坎上,他们的眼睛、耳朵、鼻子还有嘴巴里都装满了已经干了的、褪色的血迹,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其中有一个嘴巴还痛苦地大张着,临死前的尖叫突然停止。你能听见他们的惨叫吗?
黑子相信这九个人分别死于不同的时间。最后死去的那个人陪着七个战友已经发胀的尸体,在阵地上待了几天,甚至是很多天,等待着死亡降临。他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把前面七个人的尸体埋掉,或至少将这七具尸体搬到土坎上去。或许这七具尸体可以给他们带来些许安慰,带来一种冰冷的慰藉—它们可以如此亲切地帮助他认识到自己的结局。
离开越军炮兵阵地*百米之后,三排到达一条穿越树林的森林公路。大部分人停下来,但有一些人从另一边探进树林几米,以确保没有越军躲藏在树林里。黑子和七班的几名战士正站在路上。
在他左面远处,路对面的树林里,听见剧烈的枪炮声,一片火光闪闪,烟雾腾腾。连长肖保国通过步话机告诉谭光宗,在班英水库大坝南侧的一座无名高地上,387团3营9连遭到越军伏击。谭光宗要带领三排向北穿越树林,一路扫清障碍,向高平以南40公里的班英无名高地的敌人发起攻击。
在班英水库大坝南侧有一条很深的山肩地带,一直延伸到无名高地附近。谭光宗发现若是三排直接冲向山肩,那么越接近无名高地,就可以从侧后包抄以嵌形攻势打击敌人。他把整个三排排成一列纵队,这样穿越森林虽然很危险,但速度很快。
越军潜伏在山肩上的警戒组发现三排后,立即向他们开火,三排暴露在高射机枪的火力射击圈里,吊桥和小溪又阻碍了他们的前进。重机枪手曾春荣和副射手左兵架起一挺重机枪予以回击。他们每扫射一轮,就有八或十人趁机冲过小溪。
小溪很窄,多数人都能跳过去。但是炮班的陈秀颖扛着一个装有六发迫击炮弹的大火药包,跌到了河里,浑身湿透。
到11点27分,三排已穿过树林,偎依在山肩下面。在他们身后又传来几声爆炸声,紧接着就是一阵密集的枪声。黑子向左望去,85mm炮将被压在半山腰的九连炸得七零八落。“人都在空中飞,”黑子回忆着,在影片《南征北战》中,我看到过军队过草地时,遭到树林边大炮的轰炸,人被炸飞到空中。那些场景我看着很真实。”
谭光宗集合全排人员开会,下达命令。他概述了将夺取班英水库大坝南侧的那个呈浑圆状,高差不到100米的无名高地的进攻计划。无名高地东南长约1﹒5公里;东边有法石岭,从东北到西北有台岭、枯树岭;西边是班英水库大坝(离无名高地约200—300M);南边是风洞村(距离离无名高地200M),利于隐蔽部队。
无名高地是不相连的猫耳石山,宽70M,长130M,东边和西边坡度陡如直立,南边和北边坡度较缓。从南腰上西北面坡陡如直立,形成两层,难于进攻(需要绕向东南)。无名高地包括两个高点,通过一个马鞍连接在一起,敌人占领A6b,稍微高一点,我方占领A6a。植被已经被双方的炮火打得光秃秃的了。
七班迂回到法石岭的吊桥前,夺取吊桥,断敌退路;八班从左侧沿山坡搜索前进,占领台岭,阻击敌人从东北方向的反击;九班用以交替掩护的方式快速通过水坝,然后顺着大路绕过两个种满茶树的枯树岭,从右翼切断敌人警戒后,占领无名高地,为9连提供支援。
迫击炮手随时准备向越军战术据点开炮;机枪手要建立起支援火力;大家一定要注意利用地形掩护前进。
散会后,大家检查了一下各自的武器装备,又开始在光天化日的森林里发起进攻。
黑子前面的地形也很险峻。要到达吊桥需要经过临河峭壁上凿出的一条小路,越军居高临下,沿河两岸的岩洞和峭壁为守桥的狙击手和机枪手提供了很好的位置,也为越军坦克提供了很好的隐蔽。桥头的开阔地既可以埋设防步兵地雷,又可以构筑防御工事,架设机枪预先锁定射击标尺,只要有动静无需瞄准伸手扣动扳机就能用火力封锁桥头。
黑子听到七班夺取吊桥这一战斗任务命令后很是不快。他更愿意等到天黑时再发起进攻。但是387团团长阮恒秀想要行动,营长赵鸿翎想要行动,连长肖保国想要行动,副连长兼三排排长谭光宗想要行动,所以三排的七班、八班和九班必须服从命令。
在三排其他各班开始出动时,黑子和班长胡志清率领七班也出发了。一条小路横躺在向吊桥倾斜的矮草丛生的斜坡上,路两侧长满了杂草,笔直而迟缓地向上延伸,刚刚稍向右拐,路便从视野中消失了。他们从沿河左侧的小路搜索前进。配属的82mm无座力炮距黑子大约有四、五米距离。接下去的一段时间里他们走走停停,暂时没有遇到敌情。
吊桥看上去十分完好,下面的那条河流约有60来米宽。这是往北行进必须经过的一个要点。如果是在平时正常情况下,黑子会考虑泅渡过河,这样可能更安全些,但是饥饿和寒冷的现状使他们不得不冒险利用桥梁越过河流。那是一座用竹板、铁丝绑扎的钢索吊桥,连引桥部分约有120米长(宽米,距离河面3…4米)。只要他们踏上吊桥,就会惊动守桥的越军,尤其是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之下。
七班用交替掩护方式通过吊桥。黑子和战士李时金走在最前面的位置,他决定先去侦察一番桥头的情况。一踏上吊桥那桥面就不停的晃动,稍不注意就有摔倒的可能,他们举着枪左右晃着几乎是小跑过桥。
他们一下桥,对面约一米多远的草丛中突然跃起六名越军,并将李时金俘虏。黑子让他们面对面排好队,并告诫他们如果自己和李时金被杀,那些越南人也休想活。他边说边用冲锋枪指着他们,以示强调。
这时,一发B40火箭弹从吊桥的另一侧飞了过来。击中了近在咫尺的一个越军,血肉横飞,身体的碎片溅落在不远处一颗树枝上,整个上半身被炸得稀烂。李时金就站在那个越军身边,他被火箭弹强烈的汽流震倒在地上。其他越军见状,心中大骇,一个个趴在原地,不敢动弹。
有一个越军却不慌不忙地从腰带上拨出一把匕首,一只手把李时金摁在地上,一只手拿匕首去割他的脖子。李时金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然后又惨叫了几声。
看着敌人惊慌失措的样子,黑子十分惊讶,这个结局完全出乎意料之外。他甩甩头,稳住心神,把枪口对准那个割开李时金喉咙的敌人,轻轻叩动了扳机,子弹砰的一声呼啸而出,那人挣扎了片刻,倒地身亡。
由于班长胡志清带领七班其他八名战友及时冲过了吊桥,他们手持轻机枪、步枪、冲锋枪一齐扫射,又将其余越军一一击毙。
直到弯腰把李时金放在地上,黑子才意识到,自己的右手已经没有感觉了。一颗子弹刚好打在他手中的枪托上,把枪从手里击落。先前他只是不顾一切地抓起李时金,拼命地往树林里拖,慌乱中也就没有注意到,现在把李时金放下,他才发觉右手麻不听使唤,为这种危急情况又添了一份不祥。
李时金的喉咙没有切到动脉,也没切断喉管,却切断了食管。卫生员蹲在他旁边,给他的伤口裹上一条绷带。他虽然说不出话来,可情绪却非常激动。他想趴到吊桥南侧峭壁下面的一个刚挖好的单兵掩体内。幸亏由于失血引起的一阵轻微眩晕强迫他摔倒在地并且安静下来。黑子走过来,低头望着李时金的脸,他突然睁开眼睛。“小李,你感觉怎么样?”李时金伸出一只手指向了自己的脚。黑子往脚下一看,还以为他的脚也受了伤呢,原来是自己的脚踩着他的脚了。他向后跳了起来。
到中午两点时,除了几具越军士兵的尸体,周围空无一人。
班长胡志清把缴获的越军武器分发给几个战士。越南人的轻武器装备虽然很杂,但要比中国军队的先进。这些武器有56式半自动步枪、苏式AK47冲锋枪、AKM自动步枪,还有M79榴弹枪和B41火箭筒。
七班开始在吊桥桥头两侧建立防御阵地。士兵们咀嚼着压缩饼干,补充体力;相互闲聊,以此来缓解紧张气氛。
在防御阵地的另一边,死亡马上变得到处都是。八班已占领了台岭,但猫耳石山的台岭不是最终目标,他们还要冲过台岭与无名高地之间的一个马鞍部,从侧翼攻击将九连压在半山腰的敌人;九班在炮火的掩护下,顺利通过了水坝,到达枯树岭后,他们从右翼切断了敌人的退路,并迅速接近无名高地制高点,开始以火力钳制山顶上修筑掩体的敌人,使他们无法在山头上立足。没有掩体支撑这些越南人就很难形成防御阵地。
黑子看见六名越军刚刚倒下去的那片杂草丛,鲜血顺着草尖一滴一滴地往下掉。有一个被火箭弹烧焦的男人,两只手臂都已经不翼而飞,只剩下半个头颅。也许他在临死的那一刻还在梦想着自己可以回到河内,与家人聚在一起快乐地喝着像酱油一样颜色的金鸡鸟酒;那个倒在羊蹄甲树干下面年龄稍大一点的男人,黑子虽然分辨不出他的头衔,可能猜测出他是这个部队的指挥官。也许在子弹击中之前,他对自己的手下说:别开枪,我们要抓活的。另外几个全都面朝下趴着,好像死前想要拼命地跑开,躲过子弹的索命—好像使劲猛跑就可以获救。尸体的背部被打成了马蜂窝,血渍开始凝固,下半身埋在绿悠悠的条纹状的杂草里。
下午三点,吊桥附近已听不到枪炮声,四周一片寂静。天空蔚蓝,睛朗得一尘不染,远处峰峦叠嶂,山间流动着透明的薄云。左右的草丛和山岗都是绿色,南洋杉呈褐黄色、千年桐呈光灿灿的黄色,羊蹄甲粉红色的苞蕾在随风摇曳。风把羊蹄甲的花辬一片一片地吹落到尸体上,堆起了像薄纱一样的挽带。
黑子突然产生了幻觉,他不知道那些死人的下半身是否还能动弹,他们被埋在幻境里,是不是并没意识到暴露在地面上的死亡。但在幻觉里他却感觉到自己又变回一个大男孩,戴着那时戴过的眼镜。在一个地方寻求着未知的答案。那个地方有时似乎像高平一条条的小巷,有时又像他曾经就读的小学校。他好像是在找五年级时丢失在操场上的粗斜纹夹克衫,或是在寻找一家糖果店。穿着红色紧身衣服的女人们走过村里的小巷,有时他企图和她们一起上床。虽然下面已经*,但那紧身衣服挡住了他。在幻觉里,所有的人都不说话;狗在巷子里瞎逛;滚铁环、红领巾或持红缨枪的红小兵飘浮在巷子上方,在吸烟或是张帖大字报。他没找到要找的东西,最后,他拐出街角,走出了小巷。
“这种幻觉使我觉得自己像是走进了海市蜃楼,死去的越南士兵就是我的同伴。可如此多的死亡的存在提醒着我,告诉我自己还活着。不管在北方有什么在等待着我,我都还活着。我明白我可能不会再这样生气勃勃。我能看见一切,却又什么都看不清—和死人在一起的这一刻让我不枉此生,让我那总是不确定的未来,从此有了价值。”黑子在日记这样写道。
梦想参军并不是一件很酷的事,他将这个欲望压抑在自己的心中,将自己大部分的生活封闭起来,没有和任何人分享。“因为那些家庭成份好,更聪明、更成熟,穿得更好的孩子会取笑我。”黑子回忆说,“他们都是些比我更受老师宠爱的学生,学习成绩也比我好,而且都是学校的红卫兵、红小兵和少先队员,是毛泽东和张铁生的热爱者。他们当中所有的人—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群体,都跟我无缘。”
黑子很想过去看看那个被他击毙的越军枪眼打在什么地方,尽管这个念头很愚蠢,但他想这样做。他想问那些死人,问他们叫什么名字,并告诉他们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他们肯定也有问题要问他,但生与死之间的差距是巨大的,无法逾越。他可以弯下腰,闭上双眼,尝试着加入到这些人牢固的死亡圆圈里。但他还不可以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他不能闭上眼睛。
战士董水也特别讨厌那具尸体,他说那死人脸上的表情和那种嘲讽的手势显得很傲慢。还说那人活该去死,既然他已经死了,他的尸体就活该*。他走到那具尸体跟前,用56式半自动步枪的枪刺将尸体翻来翻去寻找子弹命中的枪眼,最后在尸体下巴喉咙处才算找到。他用他挖战壕的小钢铲去戳那死人的手,把步枪上的刺刀插进死人的躯干。又从死者的胸部搜到护身符,里面还有死者个人的档案,有他妻子的照片。原来这名越军是 1956年出生,过去曾经服过役,这次他是第二次入伍。
黑子吃惊地望着董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无法罝信这样一个苍白文弱的小伙子,怎么会如此暴力、嗜血和冷酷。“他已经死了,对你构不成任何危险,”黑子搜肠刮肚地想着适合表达的词句,只恨自己说得太慢,“你这样在一个死人的尸体上花力气又有什么意义?”
“去你妈的!”董水勃然大怒,脸色一下变得煞白,黑得发紫的眼睛里面,喷射出愤怒的目光。“对你来说,四条人命也许已经够了。你并没有亲人在越南人统治下受压迫的经历。你也没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被越南人抓去*,死后连皮也剥了下来。那烧毁的房屋和一生省吃省用积攒下来的财富一夜间被公然没收,当然也与你无关。你是知识分子。你可以大谈特谈你们那一套仁慈,可我不行。”他扯着嗓子尖声喊叫,拳头不停地在黑子眼前挥动。“我不是什么狗屁知识分子,不管什么仁慈不仁慈。这些越南人的尸体就活该*。你如果胆小不敢看就背过身子去,这样也好保住你那点儿干净的知识分子良心……”
黑子命令他离那尸体远点儿。可他没有照着做。他已经被那具尸体给弄疯了。黑子明白是什么让他如此亵渎一名死去的军人—董水世伯作为上一代移民越南的侨胞,一家四口,都在去年越南当局排华时遇害。由此而来的仇恨、恐惧、愤怒、懦弱、愚蠢、无知,还有数月来的训练和部署,长期的孤独、无聊、疲劳,射在虚假的、固定的靶子上的子弹,一夜又一夜的站岗,最后的松懈,轻松而得的飘浮于战争表面的胜利—所有这些都令人十分沮丧,都是在他们在这场战争中、这次冲突中让人几乎无法忍受的事物。
在董水开始把那具尸体剁烂成肉泥之前,黑子埋葬了那具尸体。他用自己挖战壕的小钢铲铲起泥土,盖在死尸身上。他先埋好他的双脚,然后在他身上堆了一个60公分高一点的土丘,最后他掩盖好了他那张面目全非的脸。他的脸已不再是一张脸,身体也不再是一具尸体,而是一座缅怀一个巨大伤亡的纪念碑。
董水发现黑子把尸体给埋了。又骂他是个懦夫、一个婊子。黑子告诉他埋掉尸体,对大家都有好处,特别是对他有利,“终有一天你会感激我阻止了你的龌龊行为。”他当时就这么告诉董水。
七班本应该在下午五点钟撤退吊桥,可连队根本就没有人来通知他们。这使大家感到费解。正躺在地上的李时金对黑子说:“副班长,我可不喜欢这样。我从没有错过来接我的车子,连长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他一定会跑出来,用他的肩膀把我们扛回去。”
“也许他们还没有结束战斗。”
“就算是这样,那也应该明确告诉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撤退,要知道我们只有一个班在这里。”
“快到了,把枪上好膛,准备战斗。咱们倒要看看到底是他妈怎么一回事。”
就在他们确认三排其他两个班已经全部以身殉国时,突然听到附近有马达的发动声传来,一个坦克连出现在吊桥南侧的小树林里。他们趴在掩体里,体型庞大的坦克沿着小路慢慢朝吊桥逼近,长长的炮筒气势汹汹地对着前方。
他们不知道那些坦克是越南人的还是129师坦克团的。因为在清剿行动开始之前,连长并没有交待会有坦克部队参与这次行动。
“该来的终于来了。”黑子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越过掩体细心观察敌人的动向。
坦克似乎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履带陷入烂泥里怎么也出不来,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