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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剑 第七章(4)
在一片争论声中,刘铁倒是大气,说咱们是共产党,还怕他国民党?你们不去,我去!他认为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与其攥在一个女人的手心里,不如去起义部队。政委是党的一把手,说话比团长硬气,何况对方又是起义团长呢。刘铁找到孙世贤,坚决要求到“最艰苦的地方”去锻炼。孙世贤看他一脸认真,说,成,我第一个点你的将!
接着,师团一级的班子名单下来了。肖伯年任独立师师长,孙世贤任政委,颂莲调到师政治部担任主任。罗大胜师长调到另一个起义部队去当政委了。而刘铁也如愿以偿当了团政委,不过情况跟他想的不大一样,他原以为会调到哪个新地方,没想到他和邢保财原封不动,跟俞天白、马黑鹰和花之锦搭班子,孙政委这不是成心收拾人嘛!
独立师师部设在亚其县伪政府的官邸里,离刘铁住的不远,刘铁一口气就冲到师部,甩开两名哨兵,直奔孙世贤办公室。
孙世贤说:“铁娃子,到起义部队当政委,这可是你自个儿要求的,现在你又挑肥拣瘦,不像话!你和俞天白也算是儿时的伙伴了,知根知底,把你们弄到一块儿这叫黄金搭档。你们之间那点子事儿算什么事儿,谈开了不就完了。俞天白是爱国起义军官,文化水平不低,咱们马上要搞经济建设了,你要好好向人家学习,人家不嫌你这个大老粗政委就算不错了。”
“我不想跟这种人缠一块儿,我们俩结的仇这辈子都化解不开!”
“无产阶级的最终目标是什么?是解放全人类,对不对?你铁娃子就这点胸怀?连自个儿心里的一点怨都放不下,还能干大事嘛,不像个共产党员!”
刘铁哑口无言。刘铁最怕人家说他没胸怀一类的话,没胸怀不就是小肚鸡肠么?小肚鸡肠那还叫男人么,连老娘儿们都不如呀。可是,他真的不想跟俞天白这种人缠一块儿了。挑肥拣瘦的自然不光刘铁,还有不少政工干部。一听说新疆这边到处是杳无人烟的戈壁滩,且驻军分散,连队与连队都隔个百十公里,那些分的远的教导员和指导员也有了顾虑,担心连小命丢了都无人知晓,希望能调个近的地方。说到底,对改造这样一支身处荒漠的起义部队,大家是缺乏心理准备和信心的。
尽管之前在酒泉就对政工干部进行过培训,但是孙世贤觉得眼下还是有必要再讲一讲。这帮政工干部年龄不大,但都是老革命了,居功自傲的毛病很严重,那天和起义军官们一接触,孙世贤就明显感觉到了。人家肖师长在台上讲话,一些个团干部竟然蹲在凳子上开起了小会,还有人一抬屁股坐到桌子上,抽烟放屁说笑话,太没教养,太放肆,怎么能这么不尊重人家起义的?孙世贤当场就收拾了两个干部。
这天上午,独立师被抽调的一批政工干部全部集中在了会议室,每人面前放着一只粗陶碗。孙政委莫非要请大家喝壮行酒?有人小声说。但是不像。孙政委的警卫员小黄捧只碟子进来,用手指捏了两粒什么,挨个放进每人的碗里。孙世贤提着水壶给大家倒水。
“啥玩意儿?盐巴,还是砂糖?”有人问。
孙世贤说:“不是盐巴,也不是砂糖,是糖精。”
糖精?这可是很高级的东西,别说吃了,就是听到这个词儿都让人激动!干部们高兴坏了,有人忍不住端起喝了一口,说,不甜嘛!孙政委,能不能多放点?孙世贤把水壶往地上一搁,说:“不够甜是吧?不够甜这就对啦!新疆供应困难,这还是我好不容易买来的呢。我现在要告诉大家的是,这也正是咱们目前所面临的政治形势!最近不少人发牢骚,说我们和起义部队十万对十万,干吗不打散了融编,一半对一半,掺沙子不好吗?党中央为什么没有这样做,你们想过包含在这其中的意义吗?”孙世贤望着鸦雀无声的台下。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化剑 第七章(5)
“因为共产党深信,新疆这十万起义部队一定能改造成人民的军队!这是共产党的胸怀和胆识!这两天我还听到一些议论,说解放军政工干部几个鸟人,撒到各团,好比糖精撒到涝坝里!是啊,糖精太少,涝坝太大。同志们哪,咱们面临的形势是很严峻,但是我们要相信自己,相信共产党的能力。从前我们在战场上刀剑相搏,征服敌人;今天,我们在没有硝烟的战场上,打响了另一场战役。它,绝不亚于一场战争,它是漫长的、艰苦的,甚至是残酷的,它是灵魂之剑的一场搏杀,它要求我们共产党拿出全部的智慧、勇气和耐力,去化解一个曾经敌对的世界……”
孙世贤这一席话,仿佛一江春水冲开万仞冰雪,汹涌激荡,一往无前。颂莲、邢保财等一批政工干部瞪大了眼睛,注视着台上那张激情的脸,炯炯的目光,坚定有力的手势,不由得肃然起敬。青春的热血总是靠革命浪漫主义来点燃。革命是理想和信念,也是最美丽的浪漫。在颂莲的面前,霎那间就闪耀出一柄光亮无比的剑,但此时它不是寒气逼人,它在月光下竟像一条洁白的丝带,挥洒和舞蹈,柔软又温暖……
“同志们,糖精是不多,可它是温暖的,带着淡淡的芬芳。我希望你们每位政工干部都能用这样一种美好心情去跟你们的搭档合作,希望你们首先化解自己心中那把仇恨之剑,将它变成宽容、理解和爱,变成战友兄弟之情,共同来建设咱们的家园!这,就是我对你们的要求,也是党对你们每个政工干部的一次考验!”
哗——掌声雷动,久久地回荡在不大的会议室里。
刘铁低着头,面前放着那碗未动的水。坐在台上的颂莲,看了一眼刘铁,竟然笑了。
三
当解放军的政工干部们正在受教育时,起义部队是一片欢腾,比过年还让人高兴。一是国民党欠大家两年的军饷,共产党一文不少给大家补了;二是政治待遇和生活待遇从今往后跟解放军一样;三是以前当啥官,现在还当啥官。这种好事儿哪里去找,冲这一点,连马黑鹰都要谢谢共产党呢。
在士兵宿舍里,大家刚换上解放军的新军装。毛旦和王小顺走了一通正步,然后立正敬礼,问大眼:“我们俩像不像解放军?”
大眼说:“王小顺有点味儿,毛旦不像,一敬礼就是个国民党。”
毛旦一阵儿发傻,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人家解放军都教过的,咋就学不像哩。柴米贵弄来半块镜子,大家凑上去照。轮到毛旦,毛旦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又傻掉了,结结巴巴说:“真、真好看!娘,毛旦现在是、是光荣的解放军啦,嘿嘿!……”
毛旦笑开了,笑着笑着,哭起来。他想要不是解放军,自己现在已经变成一堆白骨了,解放军是他的救命恩人呀。看见毛旦哭,王小顺和柴米贵也跟着落泪。
连长李二万听到哭声,夹着军装进来,嚷:“哭啥呀?”
毛旦说:“高兴。”
李二万夺过镜子摔在地上,说:“这身黄皮能跟咱国军的军装比嘛,穿这破烂玩意儿还哭!脱,都给我脱了,老子看着就丧眼!”
侯宝玉穿着肥大的新军装进来,问:“干吗脱了?”
李二万说:“大裤裆,不好看。”
侯宝玉说:“大裤裆也得穿,这要让解放军知道了还了得。李连长,你带头给我穿上!”
李二万斜侯宝玉一眼,他是马黑鹰、莫三强的人,素来看不起侯宝玉。但侯宝玉现在当了营长,他就是有一肚子不满,也只有服从的份儿了。
化剑 第七章(6)
换装本来是件小事,却几乎在起义部队的每个角落都生出一些故事来,有喜有忧,也有抵触和恨。军装就真正成为一个象征了。换个装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怎么看怎么别扭,这是俞天白的感觉。俞天白在团部那面大镜子前,瞅了自己好半天,感到自己不仅矮了,还难看了,没法跟从前那个一身笔挺、气质儒雅的形象比。尤其是两膝鼓出两个包,好端端一双直腿短半截不说,还罗圈。俞天白哑然失笑。
“嘿嘿!嘿嘿嘿嘿……”
镜子里又多出一双罗圈腿。俞天白转过身,是马黑鹰。马黑鹰的军装略显小,肚子那里鼓出一块,像个孕妇,看着更滑稽。
马黑鹰拍打着肚子,说:“哎哟,好玩儿,真他娘的好玩儿!让一对老仇人做搭档,共产党还真有创见!二哥,这是你跟铁娃子的第几回合作?”
俞天白阴着脸,说:“你还笑!”
马黑鹰说:“当然要笑!”
俞天白生气了,说:“没个正形儿!”
马黑鹰这才收回了龇着的牙,说:“你以为我真那么开心?共产党的规矩是党指挥枪,政委是党的一把手,团长副团长是军事干部,做不了主,这你知道吧?这就是说,将来是刘铁说了算,你俞天白要低他一头,更别说我马老三了。他们在各营连都安插上他们的政工干部,这是想彻底统治咱们的头脑哩,共产党他娘的可太会想了!”
俞天白意识到的问题,马黑鹰全看出来了。是啊,共产党这一手太厉害啦!
“不过,二哥你别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刘铁要来就叫他来,老子倒要看看谁厉害!要不了多久,就叫他打铺盖卷儿滚蛋!”
有这么简单么,请神容易送神难啊。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俞天白已深切地感受到他和刘铁之间是不可能和平共处了。这就像陈年老疤,什么时候碰一下,都会牵扯到全部的痛感神经。老天爷啊,这可如何是好呢,俞天白想到了肖伯年,请肖师长帮忙,给自己重新调个团吧。
俞天白去找肖伯年,肖伯年穿着合体的新军装,模样很精神。说来也怪,肖伯年从前穿那么挺括的呢子军装,就好像一个乡绅,土里巴叽。这会儿穿上人家的粗布衣裳,倒看着顺眼了,有股子解放军首长的沉稳朴素。俞天白把这个感觉说给肖伯年听,肖伯年笑得嗬嗬的,关上门,放低了声说:“老俞,你是不是为那事儿?”
俞天白说:“是。我和刘铁这种关系再做搭档,怕是对谁都没好处。肖师长,你能不能找孙政委说说,把我调出九团都行。”
肖伯年一改过去的狂放劲儿,竟显得相当谨慎,说:“共产党是党管干部,干部的任免、调配都是师党委研究定的,我不是*党员,恐怕没发言权。”
肖伯年既然有为难之处,俞天白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他知道,自己放走了吴家耀,后来又错判了*案,肖伯年对他是有看法的。肖伯年眼下是最进步的起义军官,共产党很喜欢这种人,而自己是不清不白啊。
俞天白悻悻而归,大白马似乎看出了主人的心事,一路走得很慢。走到夏米力河畔时,看到缓缓转动的水车,不知怎么,俞天白竟突然想起他抵给吴家耀的那笔河堤加固工程款。天哪,他是多么愚蠢啊。
其实俞天白走后,肖伯年就去找了孙世贤。
孙世贤笑着说:“一个不想去,一个要调走,这二人的双簧演得挺合拍嘛。肖师长,刘铁和俞天白有恩怨并不新鲜,说到底这是两个阶级两支军队间的恩怨。军队是政治的工具,各为其主,他们个人不应当承担什么责任。刘铁前一段时间的一些作法确实很不妥,伤了俞天白,我很抱歉,我们会对他进行批评教育的。你的意思是,把他们俩调开?”
化剑 第七章(7)
肖伯年说:“我觉得这样或许好些,可以减轻俞团长的思想负担,让他轻装上阵。”
孙世贤说:“暂时回避是可以的,但最终还得要面对矛盾,化解矛盾,当然这有个过程。肖师长,你看谁来替换刘铁合适呢?”
孙世贤如此客气,倒让肖伯年不好意思,他连忙说:“孙政委定,孙政委定……不过,弟兄们,不,是同志们!同志们似乎对吴颂莲同志的印象格外不错……”
孙世贤笑了,指头在桌上敲敲,说:“你还真会选,那可是我们做思想政治工作的一把好手!成,我这就跟她谈,不行就让她暂时兼一阵子九团政委。”
四
第二天是个晴朗的日子。骑兵团的团部一早就传来歌声,是邢保财教他们的歌,“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本来挺有力量的歌儿,被这些起义兵一唱,跑调儿不说,软掉了。但操场中央旗杆上的五星红旗呼呼啦啦,飘得挺带劲儿。
起义士兵有的扫地,有的用脸盆泼水。虽然干得不像解放军那么卖力,也算认真。俞天白戴着一双白手套,和马黑鹰、花之锦一路检查过来。俞天白摸了一下旗杆,白手套成了黑的,他不高兴地责问:“谁擦的?不干不净,返工!”
大眼连忙跑过来擦旗杆。
俞天白指着院子里一个小坑说:“侯营长,叫你的人把这个坑填平,再摆上一些鲜花来。”
侯宝玉有些为难,说:“团座,这阵子从哪弄鲜花去?”
“叫团长!从哪弄鲜花我不管,从老乡家借也得给我借几盆来!解放军派来的政委下午到,咱们总得把院子弄得像个样子,有点气氛嘛。”
侯宝玉说:“是!”
马黑鹰笑着说:“二哥,你也太认真了。”
花之锦说:“俞团长这么做是对的,不光是个脸面,也是个态度,表示咱们对吴政委的欢迎嘛。”
马黑鹰说:“对对。伙房那边我也都交代了,他们一早就去采购了。”
俞天白两个镜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说:“好!蒋委员长欠大伙两年的薪水人家解放军给发了,咱们是得庆贺一下。马副团长,一会儿你给各营说一声,放半天假,下午就让大家庆祝庆祝,聚个餐。”
马黑鹰说:“好咧,让弟兄们喝它一顿!”
九团团部伙房这会儿正热闹非凡,炊事兵们择菜的择菜,剁肉的剁肉,各种声音交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锅碗瓢盆交响乐。间或,还有男人们粗鲁的说笑声。
这时一个头戴黑毡帽、身穿长袷袢的大胡子进来,操着羊肉味儿的汉话说:“尧尔达西(同志),谁是你们这搭的长官?”
正在择菜的小个子炊事兵朝剁肉的喊:“仇班长,找你的。”
仇班长叼着烟卷,举着刀,问:“你,啥人呀?”
大胡子眉毛一耸,挤挤眼,一半维语,一半汉话,幽默地说:“曼(我),俞团长,琼、阿西派孜(大厨师)。”
“你,俞团长请来的大厨?”仇班长听明白了,觉得有些吃惊。
“亚其城最有名的清真饭馆、夏米力餐厅的主厨买买提。三(你),无乎买道(不知道)?没吃过我的烤全羊?”
既然是这么有名的大厨师,仇班长觉得如果自己还不知道,就显得无知了,他连忙说:“吃过,吃过,味道很不错。买买提先生,您先坐下歇个脚,我去给你拿盒好烟来抽。”说着看众兵一眼,“愣着干吗?干活啊。”
大胡子在椅子上坐下,跷着腿,哼起新疆民歌:“什么亚克西呀,什么亚克西,姑娘的苹果亚克西……”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化剑 第七章(8)
一名炊事兵笑了,说:“嘻嘻,是姑娘的屁股亚克西!……”
仇班长的警惕性挺高,立马找了马黑鹰。马黑鹰正在桌前洗扑克牌,给自己算命。见仇班长进来,头也不抬,说:“个仇班长,不好好准备你的酒席,跑这儿来干啥?”
仇班长跟马黑鹰很熟,笑着说:“马副团长,团座从夏米力餐厅请来一个大厨,这事你知道不?”
马黑鹰愣了一下,说:“大厨?好家伙,他这么重视?从外面请好嘛,咱们也换换口味。就你那厨艺,仇班长呀仇班长,啥菜叫你做出来都一 味儿,老子早吃腻啦!”啪!摔下两张牌。
仇班长站着不动,看马黑鹰玩牌,心也痒痒了。
马黑鹰瞪他一眼,说:“杵在这干啥,还不快回去给人家帮忙啊?仇班长呀,我的 班长哎!”
仇班长两个脚后跟一碰,敬了个国民党的礼,说:“是。”
仇班长回到伙房,这才想起没给大师傅拿烟。好在人家大厨早已换上了白大褂,戴着高帽子,在案前忙碌呢,口中念念有词:“带骨羊后腿一只,花生油二两,葱白葱头各一个,盐面六钱,甜面酱三两,香叶、姜片少许……嗯,这两位小兄弟料备得不错。”
两个炊事兵高兴地冲仇班长笑。
仇班长态度谦和多了,说:“请买买提大师多多指点。”
大厨说:“今天咱们这个全羊席,甜酱烤羊腿是主打菜。甜酱烤全羊,做法知道不?”
仇班长上前一步,弓下身子,说:“请大师指教。”
“第一步,先把羊后腿放进盆子,撒上葱段、香叶、姜片、味精、盐面、花椒、料酒,连盆上锅蒸四个钟头。”
“要这么长时间?”小个子炊事兵说。
“除了盐,火候对于烹调也是一大秘诀,这个也不懂?火候就是时间!”
仇班长瞪了一眼那个炊事兵,说:“听大师的!”
“第二步,羊腿蒸熟后,抹上葱头泥和甜面酱,放到热油里炸。炸得焦黄拿出来。”
一边说着,一边切葱头姜片,动作之麻利,刀工之精湛,令人乍舌。
“第三步,放进烤箱烤一个钟头……”
仇班长看了一眼站着的炊事兵,说:“别光傻瞪个牛眼,都给我用脑子记,一人记一条。这可是咱们向大师学习的机会。”说罢,拿了一条毛巾替大师擦汗,“买买提先生,你的厨艺真是太高超了,我拜你为师——”
“拜师有规矩,”大厨抹了抹小胡子,眼珠子一转,说:“你给我拿的烟呢?拿烟来!”
接风宴设在军官餐厅一间大包厢里,包厢布置得典雅又不失热烈,窗台上摆着几盆石榴花,拳头大小的红石榴已结了一串,十分诱人。平素这里是用来接待上面来的客人的。马黑鹰、花之锦等几位团干部,以及侯宝玉几名营长已坐在长椅上了,看起来大家等了不短的时间。俞天白站在门口不时抬腕看表,有些焦灼不安。
仇班长从侧门进来,把凉菜摆上了桌,一道道凉菜色彩和谐,富丽大方。
马黑鹰惊呼:“哎哟,不亏是亚其城一流的厨师做出来的,好家伙,漂亮!”
客人还未到,凉菜就上了,俞天白觉得很不礼貌,对仇班长说:“怎么现在就上菜,政委还没来呢,都给我撤下去!”
仇班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