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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等级以上事故,就是大事儿。董宁连队的起色具体表象是:到连队配属,尽力而为;车开得好,人也做得好。回到驻地,穿军装就穿出军装的样儿,不再出现满身油污列队出操的兵这样的瑕疵。还有。以前排队打饭,有的兵把盆敲得“哐当”响,现在站着队,规规矩矩的遵循先来后到的规矩。后来,提拔董宁做副营长有些争议,还是团长在会上说:“董宁这人是个知耻后勇之辈。稀稀拉拉汽车兵是老话,也是问题。董宁在抓汽车兵的作风纪律建设上,想得透,点子对,下手狠,招法多,虽然有些做法值得商椎,总不能等一个各方面都符合汽车营副营长的人选出现时,再提。”于是,团党委报师党委研究批准董宁做了副营长。
董宁还是没走成。肖平拉住他,连推带搡,把这个年龄不大、身体有点儿胖的家伙领到了药室的洞口前。谭兵跑过来,把腰弯得低低的,双手撑着地面跪着腿,往洞中走,不断提醒:“小心碰头。”肖平在最后,董宁紧跟谭兵,实际在爬。洞中的空气很差,电灯被雾罩着,像个鸡蛋黄,爬了一段伸直腰了。“等稍清闲些了,得领些汽车兵来洞里看看。工兵连的兵太难了。”董宁对肖平说。肖平笑答:“呵呵,各有各的难啊。汽车兵是在工兵连挑的,不仅表现好,文化也相对较高。我们工兵连的,大家都很普通,任务轮到头上了,不干也得干。工兵嘛,就是苦的命。”“哎,开车有什么文化高不高的,让你们八连的兵去,照样把四个车轮玩得滴溜溜转。说实话,只要能在你们这里呆下去,到汽车连就是好兵。”肖平听了董宁的一席话,有些感慨。他扶着洞壁,往前走。王建平在洞朝南的一角,见董宁和肖平来了,问:“炸药拉来了吗?”肖平没吭声。他是有意不吭声。你董宁去回答吧,你能当副营长,应该感谢王副参谋长那天凌晨的点名,不然现如今可能还是个连长。
“副参谋长你辛苦。”董宁朝前跨一步。“炸药拉来了,拉上来了,八连正在卸。”董宁说着话,一脸朝阳。肖平想,你刚才是不是不见王建平的吗?现在见了满面春色,到底咋回事儿啊。人这个东西,有时这样,有时那样,东南西北,显出了四个立面,心真累。要是没有那么多的想法,没有那么多的欲望,不去想地位,不去想金钱,不去想美色,就像天天在连队转悠一回的狼一样,简简单单的生活,多好。他又想,不对,如果像连队门前转悠的狼那样生活,人可能就不会站起来了。站起来,是人类了不起的进化或叫进步。因为站起来了,就形成了多种复杂的思维,就意识到了创造带来的艰辛与享乐。一代又一代,不断重复已经发生或正在发生的故事。就是在这种重复的过程中,时间积累出了一条一条永恒不古的真理。像蒸汽的发明、像电话的运用、像中国的造纸和印刷术以及火药的发明等等。如果不是重复和积累的功效,恐怕也不会有推动人类文明进步的这些创造。
董宁和他的汽车兵们下山去了。八连开始装填炸药。这些炸药都是梯恩梯。这种被结实的油纸包着的如同洗衣服一般稍大的黄肥皂一样的长方型块儿,沉沉的被从木箱里拿出来,填在药室中。“李梧洲,累吗?”“还行。”肖平看着李梧洲的背影,心里酸酸的。像李梧洲这种偏白肤色又不壮硕的兵,在玉希莫勒盖坚持下来,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爆破前夜,玉希莫勒盖先是飘着飘花。这是雪花,在地上积了约十公分深。雪花停了,又刮起了风。风起先很大,把落在石包上的雪吹得扬到了空中,又把低洼处的积雪表面吹得硬硬的。风中,从隧道里往外淌着朝下涌动的泥浆慢慢的冻了。让人一下子感到了冷。后来,风渐渐息了,等到天亮时,连一丝风也没了。肖平是睡不着了。他抽着第三支莫合烟,在会议室转。王建平在隧道值班,他有几次想让黎兵或寅大打电话到隧道值班室,请王建平回来,几次话到嘴边,又收回去了。想叫王建平,是想谈谈飞线爆破后的工作。
左三星这天夜里,一直就没合眼。刚才,师里金茹师长来电话,告诉他,总部有个工作组要到隧道调研,特别叮嘱他,工作组有干部部里的人。这个时候来工作组,左三星不太同意。师长说,不是你同不同意的问题。我们不要强调客观,把工作组安排好,让工作组踏踏实实展开工作,也是工作。你老左还是老兵,还要我再讲吗?左三星没解释什么,既然工作组已确定要来,就让他们来吧。接完电话,他彻底没睡意了,就让司机把他拉到了隧道北口。车停在北洞口,左三星把眼闭着,把头靠在椅背儿上。司机把车的灯熄了,趴在方向盘上打盹。警卫员已下了车,把已经打开的车门又轻轻地关上了。尔后,静静地站着。左三星的车到洞口,余喜财很快就知道了。为了便于指挥,余喜财在隧道口右边一块儿石头上支起了一顶帐篷,一天到晚,他大部分时间就在洞里洞外。指导员明陶石给他派来文书想照顾照顾他,顺便也好做些杂务。余喜财说,文书的事儿也不少,就不让他来了,在洞口,也不是天天都在,过几天说不定就回来了。明指导员说服不了余喜财,就派勤务兵们轮流来。余喜财只得无奈地摇头。陶石啊,陶石,我们已经搭档两年,你又是搞政工的老同志,我余喜财的性格,你应该了解才是啊!
左三星还是没有下车,余喜财以为首长睡着了,就静静问小余:“团长怎么这个时辰来隧道呢?我们连队进展蛮顺啊。”小余只是一个劲儿地抿着嘴笑,脸上的酒窝儿深深的,好漂亮。余喜财就在吉普车旁站着,又跑到帐篷里,抱过来一件皮大衣。“团长大概睡着了,你上车给他盖上吧。”余喜财把大衣递给小余,从前挡风玻璃看着闭着眼的团长。左三星在小余把大衣要盖在身上时,眼突然睁开了。“小余,余连长来了十几分钟吧,我这就下车去,看看隧道掘进面儿。”小余想,团长怎么就知道余喜财到了十几分钟呢?他靠在车上,没睡。
左三星把红色的安全帽戴在头上,往隧道深处走。隧道里有股风冷冷的。这风从哪里来的呢?洞口外没刮风啊。“八连那个潘天明还在连队吧。”左三星走着,问余喜财。余喜财同团长并排走着,他们的脚下是浅浅的淌着的浑浑的泥水。隧道里几种机械发出声音持续不断地制造噪音,把耳朵震得麻麻的,即使几十公分远也听不清,空气中也飘浮着浓浓的油烟。闻着油烟和空气混着的味儿,头胀胀的,嗓子毛毛的,忍不住要咳嗽几声。“潘天明。”左三星喊迎面过来的一位上身穿着光棉衣的兵。兵站住了,声音同样大大的。“团长。”“余喜财,今天你就把潘天明还给肖平。飞线爆破后,八连需要训练有素的安全员。”余喜财点头。“刚才问你潘天明在不在连队,你没吭声。我还以为你不想让小伙子走哩。”“刚才我是没听到。潘天明确实是个有责任心的兵。连队有这样的兵,当领导也省心。”“你这话别给我讲,要讲就讲给肖平。”“肖平是多牛的人,我余喜财的话,他能听进去吗?”左三星在隧道里站着,把耳侧过来,余喜财的最后一句话,他没听清。“有话一会儿洞口外说吧。”
左三星示意要到掌子面儿。掌子面儿四个风枪在并排轰鸣,纷纷扬扬的尘埃从晃动的风枪与石头接触的地方一直飘着,它们混合在一块儿,形成一团巨大的灰尘,几乎把风枪手们遮蔽了。左三星从一个战士手中接过风枪。战士犹豫了一下,似乎想跟左三星交待什么。只见左三星把风枪举起来,钻头对准炮眼儿的同时,风枪吼了起来。战士退了几步,重重地看着团长作业。余喜财见团长身手不凡,心里说“原以为团长会打仗,看他操作风枪的姿态,绝对行家里手。真是钦佩钦佩。”
从掌子面儿到洞口,天还没亮。左三星几步跨进洞口余喜财的帐篷,就坐在床上,对余喜财说:“一连的运气是比八连好啊,掘进面儿的石头几乎是整块儿,十分难得。你们要是组织好了,还能出进度。”余喜财望着左三星,不吱声。左三星就说了一句,半天无话,他用三角眼儿在帐篷里搜寻。这个小小的帐篷里,中间是一只正在燃烧的铸铁炉,炉里的火烧得轰轰响,把小半节炉筒都烧红了。帐篷进口的左边,是余喜财的铺。铺上铺着白色的棉布床单,把盖在床单上的用手蔽挡灰尘的灰白色透明的塑料床罩掀起一角,棉布床单如同银色般洁白。靠帐篷边儿的床头,放着叠得极其标准的盖着一块白毛巾的几乎是模块儿一样因为久久使用已经有些淡淡黄色的军用棉被。靠右边儿帐篷的分割成四个格的窗口,置放一台只有两格抽屉的木条桌。木条桌上,是一块儿夹层玻璃。玻璃中,是一张三寸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子扎着一双大辫子,大辫子的右手中抱着一个戴着绒线花帽的分不清性别的小孩儿。帐篷的靠门边儿,是两只白铁皮桶,帐篷里值得长眼的是一只镀铬折叠椅和靠背被桃红色人造皮包过海绵垫。
“被子是你叠的吗?”“有点儿水平。一会儿坐我的车去八连。八连今天飞线实施大爆破,师里工程科赵科长来,我把肖平叫上,你、赵科长、肖平三人好好交流。赵科长是清华六四届土木系毕业的,在天山公路,他是真正的专家。”“肖平那么牛,你还是安排他同赵科长探讨交流吧。”“余喜财,你这是话中有话啊。左三星还没老,不至于听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的话吧。”左三星用调侃的语言直逼余喜财。他把两眼抬高,望着通往屋外的烟筒。“团长,我不过说的心里话,肖平任职长,功劳大,有牛的底气资本!”余喜财脑子转得飞快,赶紧用话给自己圆场。左三星还是望着烟筒。
玉希莫勒盖隧道和飞线施工,这是两块儿硬骨头。原来计划先抢隧道,等隧道差不多了,再展开飞线施工,让一连和八连合围。没想到突然出现的南洞掘进面儿罕见的塌方,打断了总体计划,最终彩绘了大家的建议,让八连提前进行飞线作业。肖平应对实际上的两线作战,确实是有些应接不暇,左三星就把当过连长的王建平派去蹲点儿,走的还是强强联手这步棋。由于北口推进组织指挥得当,左三星有一个月时间几乎没到北洞口。但这里毕竟是冰达坂,海拔又高。余喜财、明陶石和他的连队付出的代价,左三星心里还是清楚的。比如,刚才看到余喜财给他添水时的那只右手,皲裂的皮肤缝里塞满了油泥。手背是比这些油泥颜色还重的说不清是什么杂垢,整个手像东北老农烧炕的火棍。左三星看在眼里,难受在心里。过去打仗,一个战役完了,还有欢欢喜喜过几天的时候。肖平、余喜财们天天在冰达坂,虽然面对的不是流血牺牲,但就其艰难程度,丝毫也不比那时逊色。
“余喜财,你跟肖平,都是团里难得的人才,同在一个区域展开工作,要取长补短。”左三星把眼光收回来,语重心长地对着余喜财说。“只要工作上去了,都会有出息。”余喜财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欲言又止。左三星说:“今天在这儿的,就咱俩,有话你就讲,憋着久了,憋出病来就麻烦了。咱俩的话说到哪儿就哪儿,不往心里去。”余喜财把水杯端起来,喝了一大口水,又给左三星的杯中加水。见水杯是满满的,折回来,还没把水瓶放稳,就说开了:“团长,南洞口塌方,因为肖平避免了人员伤亡,你给他记了三等功,你当团长,怎么就不追究八连塌方的责任呢?我们一连隧道掘进,形象进度是八连的一倍以上,又无安全事故,到如今什么也得不到。我们连队的明陶石自从到隧道后,就抓炊事班,想的就是让掘进前沿的战士吃饱,他本人已经两年没吃一口细粮,这是为什么?当我在连队宣读关于八连肖平立功的通令时,心里不是味道。会后不止一个干部对我说,我们一连就知道埋头干,有了成绩也不被领导认可,像这样下去,没有干头也没前途。我余喜财心里对团里做法有想法。但在部下面前,只能编出理由解释。”余喜财说完了,把杯里的水一口气埋头喝干,再把杯子捏在手里,用眼紧张兮兮的望着团长。当兵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敢如此大胆地正眼望着左三星。
左三星端坐着,仔细观察着余喜财,原来以为这个家伙有股不服输的劲儿,是可以好好培养的料。没想到他的成长比预想的快。刚才一连串的话虽然朴素,但表达的要比大道理清楚,说明余喜财带连队是在用心。这样的基层干部值得信赖,也是可以信赖的。“余喜财,余连长,隧道施工不能很长时间,希望一连天天进步。”左三星习惯地睁大三角眼,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当领导的钢琴不好弹啊!今年全团担负的任务较之往年更为艰巨。因此,部队不仅仅面对艰苦,还有牺牲。和平年代,家长们是为了前途才把孩子送到军营,如果我们想得不细,工作不到位,而让活蹦乱跳的小伙子埋骨天山,我左三星怎么向地方政府和亲属们交待!因此,在八连发生塌方避免了可能发生的牺牲时,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要从正面表彰这件事,以此提醒全团官兵,尤其是干部,抓进度抓安全,不仅仅要靠前指挥,更重要的则是有办法,要学会避险。”
余喜财把眼睛从团长的脸上移开。他没有这么近的看过团长,也没有敞开心同团长说过话。他当兵的时候,团长就是团长,自己当连长两年了,团长还是团长,他模模糊糊地记得当兵时团长的样,仔细回想,又想不出来。这么多年,他就这么在168团过,当班长、排长、副连长、连长,可没有机会跟团长单独在一块儿,即使遇到团长来连队,他也是尽量回避、尽量躲,与其说是怕,倒不如说是敬畏。一方面在他的心目中,团长是个大官儿,大官儿自然有大官儿的作派,喜怒哀乐,他不了解,也没机会了解,也无法了解,更不想了解。你又向谁了解,为谁了解,了解之后干什么去呢?另一方面,左三星这个团长,头上有太多的光环,这些光环形成的雾,就像七色彩虹,使你无法分开色与色之间的界线,别说他余喜财,即使像明陶石这样的政工干部,谈到团长左三星也说不清楚。
今天,终于突破心里的禁忌,同团长近距离的接触了,也把心中最想给团长说的话说了,团长没有像想象得那么严厉,那么地不近人情,那么地像个大官儿(其实本来就是大官儿了)。而是平易得如同长辈,讲出的话一点儿也不假。这就是心目中的大官儿,团长就应该是这样的。
天渐渐亮了。冰达坂的早晨的亮光,在玉希莫勒盖的多山的北坡,总是那么的平和那么的缺乏阳刚之气。今天虽然是晴天,天空的亮光,还不如昨夜落下的薄雪映出的光亮。从地上往天上看,天就是那么晕晕的,甚至有些迷糊,有些过于的单一。要是有劲儿,真巴不得把家乡的天幕拉过来,让蔚蓝的天空在几朵白云的衬托下,同温暖的太阳一起,给压抑的心灵一份洗礼。可是,没有这个能耐。北坡的天空就是这个样子。因此,处于隧道口四周的位置,一年四季凡是能达到之处,尽是皑皑白雪。有些兵甚至说,他们在北坡刚开出的隧道上,看见过一只白色的狐狸。连狐狸都是白的了,可见这儿的天气及其环境的奇特。
余喜财随左三星的吉普车走了。便道有一处被昨夜塌下的雪堵了,杜海平正指挥推土机在推。见到团长的车,他从雪上爬过来,说:“再推几铲,就通了。”说罢又去指挥推土机手。左三星让小余跑过去,把杜海平叫来,一同去八连。爆破时间定在上午十一点。左三星听完肖平的汇报,问王建平:“赵科长何时到?”“大清早政委从团部来电话,说是赵科长他们出发了。”王建平说完,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已经出发四个小时,估计快到了。
“王建平,我把余喜财和杜海平都叫来了。这样吧,你,还有肖平,把爆破实施后的施工方案给大家说说吧。”左三星说。“还是肖平说吧。”肖平拿起一根木杆,走到挂着飞线段施工图的墙边,点着一个标上红旗的地段说:“上次爆破,就在这里。按照设计,爆破完成后,将形成长长的路槽,迎着路槽,我们还将实施两次大爆破。整个爆破将分三期,第三次爆破定于明年七月。按照计划,爆破之后,我们将立即展开路槽基础层作业和垱墙作业。时间二十五天。之所以如此安排,是想赶在天气寒冷时完成上述工程,为明年开春之后的飞线作业打下基础。完成垱墙作业要有一批砌墙能手和采送石材的兵,这个问题,我们自己解决。路槽作业,就要看杜海平连长的机械化协作了。作为工兵连,我们负责提供机械操作全部的配合,包括帮助机械手加油、维护车、看护车,并对路基上推不走的石头实施二次爆破,完成路槽之上危石的排险。我还郑重地当着左团长向机械连杜连长承诺,对于机械作业手们的伙食。我们一定改善,主要的改善方式是不吃粗粮,外加三菜一汤。八连今年隧道掘进没有干出名堂。进入飞线作业的同志心里憋足了劲儿。对于药室的扩充,我们过来了,有经验了,知道怎么干了,现在即将展开路槽和挡墙作业,我们将全力以赴。”
肖平把木杆放在墙边,回到了座位。左三星环顾四周,对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的余喜财说:“余喜财,你们一连在湖北莲沱沟就是有名的挡墙砌筑连队,八连已决定抢工,你余喜财手握重兵,也要在此有所作为呀。”“八连同一连,同在玉希莫勒盖,是生死与共的兄弟,只要八连需要,我余喜财将倾全力相助。”“喜财同志,不是让你在这儿说大话,你说来多少人?”“要我余喜财出兵,也得有个说法。肖连长刚才当着各位的面儿是这样说的‘完成垱墙作业,要有一批砌墙能手和采运石材的兵,这个问题,我们自己解决。’左团长、王副参谋长,肖连长不要,我余喜财也不能强塞(兵)呀!”“八连砌墙还真是不含糊。余连长,你们连队的任务也紧,还是别派人来!”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