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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嘘沙沙沙向远方走去,逗起你又响又脆的笑声,一串串悬挂在那个春天的晴空下。我从琐屑的尘世惊奇地抬起头来。抬起头我就看见了生命半透明的边缘,它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只要我轻轻一碰,我微不足道的生命就会豁然敞开,我那颗被烦乱和愁苦死死抓住的心就会轻而易举地挣脱出来,被那个春天的风托举着,飞出似有若无的尘世边缘……
我还想起那个细雨蒙蒙的黄昏,我去幼儿园接你,老师说你在卫生室,你的手臂摔坏了。我拉起你的手,被告知有可能骨折,不能揉。我用自行车推着你,从中医院到135医院,两处医生都说是骨折,拿板子固定好,给些消炎药。我弯下身子摸着你的头,仔细察看你的脸,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大的疼痛都被你这个小人儿忍下了,你为什么不哭?就在第二天,我一眼没看见,你就拐着受伤的手臂爬上高高的河堤,认真地跳树坑。今天我才明白,你小小的心多么寂寞!那寂寞给你的伤害远远大过了骨折!秋天到来的时候,河堤上的草和树叶都老了。一开始是抱着你后来是拉着你,再后来是你跟着我,在那段河堤上一起度过了你被草味浸透的童年。灾难总是接踵而至,但在每一次灾难面前,你小小的生命都显现出与生俱来的仁爱之美:被滚开的水烫伤那天晚上,你痛得直抖,竟然不住声地替小姨求情!粗心的妈妈没有看好你,酿成那场不可饶恕的车祸,可是你在麻醉中醒来,却用出自本能的依恋和信任包容了我。可是,那伤痕会被雨打风吹去吗?今生今世,妈妈都不敢奢求你的宽恕。只是在这个SARS作乱的时刻,但愿应了那句老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 想看书来
毕海大四(2003。8—2004。8)(17)
听见你的声音,就抱住了无可替代的温暖……家里一切都好,不要挂念!
激情、耐力和博大的心灵
亲爱的漫儿:
北京的疫情终于得到了控制,妈妈总算可以松散一下被SARS攥得焦虑不安的老心灵了。刚才我在电视上看北京新任市长的专访,这个人回答问题机敏锋利而不失分寸,抗SARS措施雷厉风行扎实到位,确实是个难得的栋梁之才。坐在他对面那个采访者,外貌特别像我的一个小学同学,SARS风暴之前,好像没有人注意他,因为他不具有水钧益、白岩松们俊美的外貌。这次,是致命的SARS为他提供了施展才华的平台,他不但面对面地采访了许多鲜为人知的一线人物,也使自己成了采访对象。他那紧凑的五官,看上去就像一朵半开的黄玫瑰,散发着人间真情的馨香,让人对他生出邻家男孩的亲切……人,的确是因为可爱才美丽的,这话虽然不适用于恋爱青年,但它适用于广大的人间。
亲爱的儿子,昨天晚上看你舅妈写的文章,得以窥见了翻耕金钱的另类农夫。他们的生活方式让我更加相信,一个人无论干什么,想要获得生存的快乐,都少不了这样三个条件,激情、耐力和一颗博大的心灵。生命短暂,不容许一个人把兴趣和热情分散到很多事物上,只有将激情和耐力的钻头对准某个你最感兴趣的点儿,心无旁骛向深处开掘,总有一天,会有泉水冒出来,那是仅属于你的泉水。
诸多学业中,哲学和文学是外缘最为广泛的两门学科。他要求你在注重一点的同时,必须广采博览。你如果真对它们感兴趣,可得准备好一双骆驼的脚和一个鲸鱼的胃。无论是读是看还是经历,都有深浅之分,刚才提到的那个中央台的记者,最让人着迷的是他那双眼睛,流泪时,它们是那样柔和,追问时它们又是那样犀利。那柔和足以渗透人心,那犀利也足以穿透人心。要具有怎样丰厚的心灵,才能放射出这样的光华呢?咱们乡下有句土话:“下把儿”,就是抓得很紧很深。还有一句叫“吃满劲儿”,不是使满劲儿,是“吃满劲儿”,车辆吃重的“吃”,舟船吃水的“吃”。人的心灵如果是一面犁铧,只有保持这种状态,才会有所收获。不少熟悉老妈的人,都惊奇我的记性,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几乎过目不忘。可你是知道的,现实生活中的老妈是个东西一丢手就找不着的忘事精。为什么会对一些东西过目不忘?无非是那些东西对我具有强烈的吸引力,让我不由自主地“下把儿”去捕捉,“吃满劲儿”去消化罢了。
手中抓牢一根线,信息和事件的珠宝才会被你超强的记忆串起来,消化掉。不然的话,你眼前永远都是一片杂乱的货场,那些知识和信息如同一个个不曾打开的集装箱,纵是无价之宝,也等同于一堆毫无使处的乱石荒沙。
几本有意思的书
老妈:
最近真是无聊,除了看看书还有点意思,另外就是出去刷刷。
这几天看的书很杂,本来只打算挑几本俄罗斯的代表作读一下,结果发现都是大部头读不下去,只看了一篇《红笑》,想老妈你早就看过了。都是写战争,这一篇却看得我不寒而栗,里面那么多关于人的疯狂的描述,跟别的作品不同,或许抒情色彩和象征主义的味道太浓了吧,比较“酸”,不过我还是很喜欢。记得以前只有看《红楼梦》的时候有过这种脱离现实的感觉,最不可思议的是,书中所写正是现实中所发生的,让人毛骨悚然。
再就是黄仁宇的两本书:《中国大历史》;《万历十五年》,都是很好的书。前一本浓缩得太厉害了,没有对中国历史的全面的把握,看起来比较累,后一本则写得细腻,很富有人情味,把万历这个皇帝以及围绕着他发生的大小事宜不紧不慢如编织似的铺展开来,一幅明朝由盛转衰的社会风俗画便展现于人前了。看这本书,越发让人感到大帝国的皇帝也是人,他可以因为行政中过分的繁文缛节而烦恼不已,也会因为官员不让册立自己喜爱的嫔妃之子为太子而消极怠工十几年。书中关于万历十五年前后发生的若干看似十分微小之事,却影响了此后整个中国的历史,作者的分析更让人感到未来的不可知性,让人对那一套所谓“社会一定是沿着既定轨道坚定不移向前发展”的机械论嗤之以鼻,或许真有所谓历史发展的规律吧,可是对于愚弱的人类本身有什么意义呢?人类永远也没办法把握所有可能影响未来的微小契机,还妄谈什么“找到了人类社会发展的最终规律”!最近中央电视台不是在播放“走向共和”吗?据说被n多人狂骂不止,理由是厚颜无耻得为卖国贼翻案。其实,别的不说,单说这次中国政府肯花钱支持这种颇有争议的电视剧播出,就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至于袁世凯等人是不是卖国贼,那是谁也说不了的事,老百姓看到的历史总是有过删节和扭曲的,何必为了这种不可捉摸的东西争吵不休呢?
毕海大四(2003。8—2004。8)(18)
还有几本书,思路还没有整理好,过几天再说吧。
可凭可依的至亲
亲爱的漫儿:
这两天处理的都是垃圾事儿,特耗人,一直没休息好。今天中午终于进入了深度睡眠,梦中的花儿开得真艳啊!场景是我的一个同事,指着报纸上的一篇豆腐块让我看,说是有地方发生山火,被一群姑娘奋力救了下来,记者太激动了,采访之后竟然在每位姑娘的脸上“吧唧”一口。说着,那块文字不见了,空旷的原野上只剩下我和这位同事,他蹲着,我站着,眼前是一条流水潺潺的沟壑,蜿蜒向东南方的大河流去。沟岸上绿树婆娑,几棵紫荆开得正盛,满沟都是野花,姹紫嫣红一片,风中瑟瑟簌簌,色香吹人毛发。东南百米之外,水沟转弯处,三棵也不知是什么树,独干入云,横生三五枝,虬曲如老梅,枝间干上,碗盏一样的花朵灼灼于晴空白云下,紫得欲燃欲零……正搜肠刮肚找词儿形容那妖媚的紫,却被人惊起,好不懊恼也!怔怔半日,一拍膝盖儿,不就是“青翠欲滴”的“滴”吗!可见清辞丽句早让前人说完了,只为我辈愚钝,非得亲历其境,难以参透此中醇香。可怜汉语中多少“青翠欲滴”,都被薛老大们白白糟蹋了!
《万历十五年》我刚刚拿到手,还没有来得及看,应当是一本相当不错的书。沈从文说到著书立说,要紧的一条就是贴着人物,张爱玲讲究的是生活的“芯子”,妈妈悟出的是“坐在地板上”,其实都是一个道理,让万物自己发声。这不是技巧,是一种品性,是一种很少有人能真正抵达的深度和高度。你这封信让我喜出望外,我的儿子终于可以牵着老妈的手,引领我探险寻奇了。
地球上的事物被时空的流变裹挟着,如同片片漩涡上的羽毛,真实的碎片本来就很难把握,更何况在我们这块谎言大话代代丛生的国土上,想要触摸到世相的真实简直比触摸大洋下面的海沟还难。所幸的是有黄仁宇这样的人,有史铁生这样的人,有尼采和曹雪芹这样的人,我们才得以借他们的眼,窥见了生活、历史和心灵的真实景象。
在这个灾难横生满目疮痍的春天,如果没有钟南山的质朴、叶欣的敬业,没有宽松下来的舆论在很大程度上把真实还给真实,我们面对强盗们肆意点燃的战火和突袭而至的SARS,真不知道会生活在多么寒冷的绝望里。不知道你看见没有,湖南涟源矿难中丧生的聂清文在极度痛苦与绝望中即将死去时,用白粉笔在安全帽上写下这样的遗言:
“骨肉亲情难分舍,欠我娘200元,我欠邓曙华100元,龚泽民欠我50元,我在信用社给周吉生借1000元,王小文欠我1000元,矿里押金1650元,其他还有工资。”他对妻子的遗言是“认真带好子女孝敬父母,一定会有好报应……”
这就是世道人心,就是人类之所以还活着的唯一的根基,是虽然看不见却和看得见的这块泥土大地一样让人类赖以存活的根基啊!这根基赫然呈现,终于让排空浊浪中苦苦挣扎几于绝望的人们得着了底儿,道德底线也好,敬业精神也好,天地良心也好,无论它叫什么,此际呈现在公众面前,都是一记响亮的钟声!让本分的好人踏实,让非分的恶人心惊。
孩子,这个SARS阴影下的春天,你用阅读承载着心灵,走向了许多人追寻多年而不可得的真实,与世间那些冠冕堂皇的狗苟蝇营相比,怎么不让老妈我高兴得只想唱两句呢?我终于找到了一叶随时都可以搭载一程的舟船啊!更何况,这舟船是我可凭可依的至亲!
最爱国的是底层的人民
老妈:
聂清文让我无言,除了切齿痛恨那些天良丧尽、为富不仁的禽兽,我什么也做不了,汗颜哪……
几天前的一个晚上,寝室又开卧谈会,说到这次非典,不知怎么最后又归结到现在中国到底能不能实行西方国家那样的民主的话题上。
记得我曾经写给你的那封信吗?活像个愤青,站着说话不腰疼,还说什么“不能尽善尽美,也应该向善向美”,不错,这种修身养性的准则放到个人身上是可行的,但是对一个国家,就显得太过于理想主义了。
毕海大四(2003。8—2004。8)(19)
真实契机是几天前看的一本书,说到在西方后殖民主义的笼罩下,中国将何去何从?真是让人汗颜啊,里面把中国一些所谓“自由主义”知识分子批得体无完肤。说实在的,中国现在这个样子,一些人高唱所谓世界主义,人权万岁,不仅幼稚可笑,而且极端自私。记得从前我们说的玩笑话吗?说让我尽快出国,再也不要回来。实际上,既然上天让我成为一个中国人,而且是一个普通的中国人,我不论到哪个国家,不论那个国家怎样高唱所谓的“世界主义”“人权万岁”,照样是会被歧视的。从前美国打越战,最后闹到国内民怨沸腾,反战情绪高涨,只好草草收兵。看起来好像美国公民素质真是高啊,真是世界主义啊,实际上,要不是死了那么多的美国大兵,他们要叫那才叫怪事。不仅是美国,西方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哪一个不是欲将中国先除之而后快的!可是,且看现在中国某些知识分子,一面拿着纳税人的钱过得十分滋润,一面却恨恨地磨墨,高叫着“中国没有民主”“中国人没有是非观”,一再地对美国抛媚眼:看人家美国才叫真正的民主,人家才有真正的人权。无耻啊,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一篇文章里说,中国最爱国的往往是最底层的人民,因为只有他们才能切身体会到,就算社会对他们如何不公,他们除了这个国家还算是自己的,别的一无所有,一旦国力衰弱,他们将一无所获;那些“自由主义”知识分子,当然有资本亲美亲日,中国真要亡国了,他们说不定还能做个真正意义上的“世界公民”,高高兴兴地做走狗呢,何乐而不为呢,真是无耻啊!
从《红楼梦》中醒来
亲爱的儿子:
人生如流水,日子似漂瓶,特别是一个情字,如云在天,自然生成,根本不是少不更事如尔等的意志能随便把握得好的!更何况上一代的交情又不大容许走到深处再反悔,能不“小心轻放”吗?说实在的,老妈心中也有老大一份不踏实。如果往远处想,先放放也未尝不是好事儿。你能在清华读研,还有长长的四年,连老妈我也不敢保证,在这一千多个日子里,不被身边的风花雪月所吸引,如若有更深更强烈的情缘缠身,儿呀,你又该怎样处置这一个二十岁的承诺?
你从《红楼梦》中醒来,一下子就从骑竹马的少年郎变成了贾宝玉,三生石也好,忘川水也罢,都是存留在心灵深处那块锦缎上的明清山水。别着急,慢些走,好好地欣赏吧,在成亿论的人海里,能与这等锦缎人物论风月的,早已是凤毛麟角了。
打开“母子书”,我心怅然!竟然又是这么久都没有好好地写一封信给你了!其实这世间无论何种情感都是非常娇嫩的,你也许根本就不需要像先前那样精心的剖白与解读,可你哪里知道,人生如梦,转眼就是客散席凉!亲爱的儿子啊,老妈只盼望你能珍惜无论被露水打湿还是被泪水打湿的每一段细小的日子,珍惜让你怅然若失和哑默无语的每一个细节,到了苍颜白发的时候,才不会为错过了那么多流丽风日而顿足懊悔。
这些天来,我用回忆往事填补内心的空虚与伤感,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为心中的母子情深“间苗断垄”!孩子啊,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一个母亲对儿子的心灵解读会是怎样纤毫毕露如在目前……
人的一生是这样短暂,我们为什么不多留点时间和空间为自己的心灵和情感呢?
小星星的礼物
亲爱的漫儿:
十点钟,你这会儿还没有从考场里出来吧?上帝保佑你,考出满意的成绩。
别的孩子今天就到家了,你还得等几天,在你还没有成家之前,老妈还是老树,你还是挂在我枝头儿上的果儿,要不牵挂,怎不牵挂?
看起来老妈是个没有青春的人,从未经历过青春期的忧烦,那段日子风风火火忙忙碌碌不知怎么就混过来了。也许那个时代压抑自我压抑得太成功了,连人自个儿在心里也不敢想到自己,稀里糊涂的,就那么被风吹干了稚嫩,早早就成了秋紫的柴草。难得你舅妈知道这种难以言说的青涩,她小我十六岁,整整一个时代啊!你要多和她沟通,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把自己关闭得太深,会捂出绿醭黄醭来的!
毕海大四(2003。8—2004。8)(20)
小星星这次考了双94,刚刚差一分领不了“赏”,赌气说:忘了只考80分了,反正也不给我买小狗!他怎么那么喜欢小狗呢?是不是小孩子都是这样的?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说小星星啊,你这么喜欢狗,等你哥回来了,干脆到狗市上给你买个小花狗回来当媳妇算了。咱把西边那间屋一装修,你和你的小花狗儿就住在里面。他忽发奇想,说小花狗儿当媳妇不好,打开车门迎亲的时候会看不见新娘子的。还不如娶个马桶圈儿往脖子上一挂,再把我的那些小红花全都贴上去,不用新娘化妆,多省钱啊。等俺哥回来,我就挂着这个马桶圈儿去接他,对他说:哥哥,恭喜我吧,你看,我娶的老婆漂亮不漂亮?让我猜猜俺哥会是啥表情?对了,俺哥一见我的马桶圈儿,肯定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扔,啥也不顾就往厕所里跑。往厕所里跑啥哩?恶心呕吐啊?才不呢,他去抢马桶啊!俺哥费可大劲儿,把马桶从地上拔下来抱在怀里,仔细往里面一看,高兴疯了!我说:有啥好高兴?小星星说:让我告诉你吧,马桶里有好多干屎橛儿,哥哥还当那是金条呢!他说:小星星,你那个马桶圈儿老婆哪能比得上你嫂子,你看你看,还没成亲呢,就给我带来一大堆金子……
这是什么色的幽默?
谁把人变成了猪啃马踏的“草”
亲爱的漫儿:
看到这些话的时候,你已经回到了北京,天太热,注意饮食。
这些年像砖头一样被结构在新闻这道墙上,纵令弹落下来,短时间之内也不可能清除掉早已浸肉入骨的尘沙,想清洗出一颗干净如初的心,几乎是不可能的了。心这玩意儿,一旦冷下来,是很难再热的。当然也不能全怪大环境,来自家庭的伤害毒过蚀心草!在一个情感与精神均告残缺的家庭里,一次又一次的失落和绝望给你“放血”,人的精神生命不知不觉就侏儒化了。
当今社会,越来越显现出良知毁弃弱肉强食的本来面目,人类的繁衍从来都是靠牺牲大多数因贫而贱的“草民”来实现的。所有的权贵都要求贱民们安于贫贱,进而用他们的困苦、屈辱和尊严感的彻底丧失,来维护贵人们沾满血腥的“体面”。上周五晚上,派出所的人穿着裤衩背心拖鞋,把一个女摊主打得头破血流倒在地上,围观者堵塞了道路,却没有一个敢出面说句公道话。你舅舅曲欣只是说了一句“无论什么原因,把人伤了,也得赶快送医院!”就被扣个妨碍执法的帽子。幸得他略懂一点法律常识,向那恶人要证件,那人没有,就向身边的同事借个证件让他看,这在他,已经是“给了面子”。曲欣偏不认账,说证件不是他的,要和那强人论论理。结果当即被铐上手铐,连推带打关进了派出所。新闻单位的人撵前撵后都说不下来,一位区长大人“亲临现场”,下令以“暴力妨碍执法严肃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