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86读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岁月-第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中午回来,三只鸡又在门外转悠,它们腹部从未有过的鼓胀着,处于饥饿状态的鸡们第一次吃上高蛋白的动物饲料,能不饱餐一顿吗?从此以后,它们不再围着我乞求食物,它们学会了四处觅食,它们已经不再是小鸡了。我找来一只木箱,放在房间外,算是它们的新居。

  清代袁枚有诗云:“养鸡纵鸡食,鸡肥乃烹之,主人计固佳,不可与鸡知。”养鸡是为了肥而食之,又不能让鸡知道,似乎有恻隐之心,其实是伪善。说心里话,我养鸡却从未想到过要肥而食之。我单身一人食堂用膳,既无灶台炊具,也无油盐酱醋,从不开伙,鸡长大了也没有办法烹食。

  鸡出齐硬毛之后的一段时间,处于鸡瘟高发危险期。对门邻居活蹦乱跳的一群鸡,尽管居住在风雨不侵的干净鸡舍里,尽管享受着定时喂食的优厚待遇,却在不到一个星期内先后作了牺牲。许是它们得知了主人肥乃烹的阴谋,受晚烹不如早牺牲。而我那可怜的三只鸡却顽强地活着,令对门邻居百思不得其解。

  不知什么时候木箱里的鸡少了一只,晚上只见两只鸡在卿卿我我,抱团取暖,或许是木箱挤不下三只越来越大的身躯,或许是两只亲热时另一只不愿做第三者主动退出另觅新居。我懒得深究其因,随它去吧。

  秋天过后天气冷了,一天晚上我一觉酲来,听见屋外风雨交加,待风雨声渐息,隐隐约约听见门外喈喈喈喈的声音,哦,是鸡在寒冷中颤抖着发出的。《诗经》中有一句:“风雨凄凄,鸡鸣喈喈。” 眼下我的鸡们正在发出和三千多年前它们祖先一样的哀呜声,我躺在温暖的被窝里觉得心中有愧,我没有地方没有材料给它们建一座舒适温暖的鸡舍,也没有条件没有想法让它们肥而被烹寿归正寝,只能眼睁睁听着它们在风雨中令人心酸地喈喈而鸣。可怜的鸡呵,你们为什么要死守在我的门口,宁可扒在潮湿的木箱里受冻而不挤进别人家温暖的鸡舍?任何一家都会收留的,谁家会不喜欢多出一只鸡呢?

  又过了一段时日,完全放任自流的两只鸡变成一只,另一只不知是野猫或是野狗刁走,门外的木箱也不知何故被人搬走。剩下的那只鸡晚上依然趴在我门外的地上过夜。我忙于上班干活下班打篮球打乒乓球走围棋走军棋,实在没有时间也没有兴趣再去侍弄鸡了。毛茸茸的小鸡可爱好玩,谁会去和一只大鸡玩。

  那只鸡趴在地上几天后,实在是受不了地气寒冷,又见我毫无怜悯之心,不会再给它安排了,便趴在离我门口约两米远的路旁柴堆上,露天的柴堆无遮无栏,一只鸡静静地伏在上面,无论是皓月当空还是狂风暴雨,它都没有离开。

  终于在一个冬夜,我朦胧中听到一阵喈喈鸡鸣声,声音不大但听来特别真切,像是娓娓地叙说声,又像是无奈的告别声。声音响过之后一切都归于沉寂。第二天早晨,柴堆上不见了鸡的身影,从此一去不复返。我也彻底解脱了。

  在一次狠斗私字一闪念的团支部生活会上,一位团员用正确思想检查对照后,主动交待了自已和同伙干的一件坏事。那天深夜四个人打完朴克回寝室的路上,黑暗中隐约见柴堆上伏着一只鸡,不知是谁提议抓回去炖了吃,众人悄然点头,于是,一阵鸡鸣过后,鸡便成了他们美味的夜宵。团支部郑重决定,这属于盗窃行为,责令四人向我赔礼道歉并赔偿经济损失五元整。

  我实在不想接受他们的道歉与赔偿,说心里话,我应当感谢他们,是他们让我的鸡有了最终的归宿,是他们让我在夜深人静时不用再听到鸡呜喈喈声而心存愧疚。千百年来,人们对平凡而普通的鸡往往有偏见,把卑微的技能叫做鸡鸣狗盗,把平庸小人争名夺利叫做鸡骛争食,其实鸡是最讲信用的有德之士。我给它们的只不过是一只破旧的纸箱,它们给予我的是充满情趣的欢愉,我给它们的是没铺稻草的木箱,它们给我的是那一份执着的坚守和不弃不离的信任,我给它们的是少而又少的饭粒,它们给我的是多么宝贵的生命真谛。

  通过这一段鸡缘,我明白古人结拜兄弟时,为什么要杀鸡取血,滴血为誓,歃血为盟。

  (完)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乡村记事


  在省城钢筋水泥的缝隙间穿行,充满二氧化碳和汽油味的空气像紧箍咒罩在头上,让人记不清天空原有的本真色彩。这让我想起那些个值得留恋的日子,连续十多天在偏僻的乡村间行走,每到一村走家串户,吃在农家住在农家,呼吸着清新湿润带着鸟语花香的空气,置身于世外桃园般的美景之中。

  1971年3月县里筹办一个展览,汇集了来自十多个单位的文化精英,其中有文化馆的书法家,有垦殖场的业余画家,有中学里的语文老师,有下放到农村的文化干部。我当时只是一名工人,厂里滥竽充数把我也派去了。筹备组集中在一栋很气派的四层楼房里办公吃住,这栋楼房就是以后的展厅。展览的主题是揭露万恶的旧社会颂扬美好的新生活,十多个人分成若干个小组深入乡村收集素材资料和实物,我和老谭被指定到黄柏、万村两个公社去走访调查。

  老谭原是地区群艺馆的文化干部,工作认真负责,为人热情随和,具有多年的群众文化工作经验。他的家就下放在万村,那一带人地都熟,每到一地,都由他去联系乡村领导,主持调查会,深入农户访问,我只是一位旁听者,用笔作详细记录。

  二

  我们翻阅了有关资料,全县最大的地主姓徐在黄柏村。我们赶到那里时已经是太阳偏西,和公社领导商量后决定开一个小型座谈会,找几个贫下中农了解当年地主是如何横行乡里欺压乡民的。在一盏昏暗的灯光下,老谭说完开场白后,十多位老实巴交的农民挤在一起,面对这样严肃的话题,面对县里派来的干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肯开口。我原本以为他们会争先恐后地发言,义愤填膺地控诉。我曾看过大型雕塑《收租院》的图片,四川大地主刘文彩阴险凶残鱼肉乡里无恶不作十恶不赦的罪行刻骨铭心,黄柏这个全县有名的大地主应该属于刘文彩一类吸血鬼,靠盘剥压榨农民发家敛财。今天晚上这几个农民的阶级觉悟实在太低了。

  热情随和的老谭并没有板着脸责怪农民觉悟低,他巧妙地把话题一转,笑着询问农民现在的生活状况。话题轻松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和老谭拉起了家常。我的笔记也记不下去了,鸡毛蒜皮记它有何用,一个晚上似乎一无所获。

  躺在农民家的老式木床上,我问老谭这里的农民怎么不愿开口。

  老谭思考片刻话中有话:“你以为每一个地主都像刘文彩呀!”

  “不是说天下乌鸦一般黑吗?”

  老谭不想与我争辨:“有些事情我和你说不清楚,睡吧,明天一早我们还要赶路。”

  三

  一碗米酒冲鸡蛋甜津津热腾腾,米酒是自家酿造的,鸡蛋是自家鸡下的,这可是真正的绿色食品。乡亲们早餐用它来招待我们这两位客人,算是格外看得起我们,他们自已则是盐菜稀饭。淳朴的乡亲们平日舍不得吃鸡蛋,鸡屁股被称作小银行,他们盼望着多积攒几个去集市卖钱,再买回酱油食盐什么的。

  中餐我们安排在老乡家里吃派饭。那时县里干部下到村里,村里没有公用食堂也没有餐馆,村干部会将来人派到某一位农民家去吃饭,吃完饭按规定要给两角钱半斤粮票。这就叫吃派饭。

  那天中午的派饭吃了什么菜我记不清了,但克猪肉的情景却难以忘怀,当地的方言把吃说成克,克猪肉在当时的偏远山村是不常见的,平日有谁家会杀猪呢。他们把猪肉切成长方形大块,用盐掩盖着贮藏起来,遇到客人来吃饭就拿出来招待。那天桌上放着两块猪肉,每块两寸见方约二两重,主人一个劲地催促我们克猪肉,我们出于礼貌矜持着不敢贸然去夹,桌旁还有半大的孩子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主人见我们无动于衷,便笑着夹起猪肉放到我们碗里,老谭笑笑大家吃大家吃说着又把那块猪肉放回菜碗。我觉得既然主人一再让我们吃,又夹到碗里来了,盛情难却,再推脱就不太好。再说猪肉又不是什么坏东西,吃又何妨。

  于是我大着胆子咬了一口,这一口咬下去闯祸了。这肉无比的咸,咸得钻颈,咸得舌头发麻,还半生不熟像咬橡皮。试想一下,一块长时间在盐里藏着的猪肉,只是在饭上蒸热,能不咸吗,能蒸熟吗!我难以下咽,主人却笑脸以待,小孩还馋涎欲滴。我实在不敢将咬了一口的猪肉放回菜碗里,更不敢随手抛掉,众目睽睽之下,我只能将错就错硬着头皮吃下去,再难吃也要把它克完。我心想,好好的一大块猪肉,为什么不把它切成小片炒熟,为什么不把白花花的盐洗净,弄这样半生不熟咸而又咸的一大块不是要整人吗?老谭他老马识途可能知道那只是一道摆设,所以不动声色地拒绝了,既保全了各人的面子,又尽到了礼数,还免于受苦。唉,早知如此,打死我也不咬那一口。

  最后我毕竟是吃下去了,完完全全地吃下去了。或许我错怪了主人的用心,他不知道我这位城里长大的年轻人口娇,他可能打心眼里觉得他的那大块的猪肉是招待客人最拿得出手的一道菜,他原本是不想让我们的两角钱半斤粮票打折扣受损失。

  如果说克猪肉只是十几分钟的难堪,那晚上睡在这位老乡家就让我整夜难受了。

  难受缘于一只尿桶。老乡晚上拉尿都不上厕所,屋角摆一只尿桶,掏出家伙冲着尿桶拉就行,类似于城里人的马桶。但马桶是有盖的,尿桶却没有盖。长年累月被尿浸泡着,尿桶里结出一层白花花的尿垢。主人怕我们夜间黑灯瞎火一时找不到尿桶,特意将尿桶放在我们的房间里,然后关上门让我们好好休息。农家的房间很小,放下两张床后所剩无几,顶多七、八个平米,在这样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放着一只剌鼻难闻的尿桶,让人窒息。我使劲屏住呼吸,不想让那股强烈的臊气吸入鼻孔,但这只能坚持几十秒钟,过后仍需大口呼吸,臊气便更强烈更剌激了。我在黑暗中反复变换着呼吸的节奏,试图让臊气小些,然而无计于事,脑海里过份想着反而诱发嗅觉的敏锐。我在床上辗转难眠,老谭在另一张床上鼾声响起,他居然睡得很香。一晚上我始终处于似睡非睡昏昏沉沉之中。

  四

  万村位于这个县的西南一隅,到处都有高高低低的山峦,这里人均耕地不足一亩,森林覆盖率居全县之首。我们在万村公社下属的新屋、墩上、大田、沙畈这几个村庄间行走,路上很少遇见车辆,甚至行人也很少,只有松树杉树和各种叫不出名的树木。远处山上是一片黛青色的树影,近处路旁是一排排青翠的大树。春天的山里是最美丽的时候,艳阳在树梢上燃着,沿着乡路缓行,感觉温暖可人,鸟呜声远远近近响着,清脆悦耳,不知名的红的黄的野花开着,蓬蓬勃勃,山涧溪水潺潺地流,清澈透明,鞠一捧到口里清凉甘甜。天空碧蓝,有云彩在飘动,空气湿润清新。进入一个山谷,群山四合,绿荫似海,这里见不到红色的语录牌,见不到刺眼的大幅标语,见不到高呼口号时人们举起的拳头和一张张愤怒的脸,尘世的喧嚣被隔绝了,人间的繁杂也烟消云散了,眼前蓬勃着无边的生命之绿,滤去了浮躁、迷惘、困惑和不安,在大自然的怀抱中,我的心似乎从来没有过如此宁静。

  五

  柳暗花明又一村,我们眼前的小村叫发木坑,这里与方志敏的家乡弋阳县漆工镇相邻,当年方志敏两条半枪闹革命这一带是红色根据地,红十军在这里诞生发展壮大。我们在敬老院拜访当年参加过红十军的老人,请他们讲述可歌可泣的故事。或许年代久远老人记不清,或许是后来离开了革命队伍有所顾忌,他们都说不出很生动的细节。

  这时我想起几年前在省城参加的一次批斗会,批斗的对象是一位被怀疑是叛徒的老工人。他当年参加过红十军后来不知何故脱离了革命队伍,人们因此而认为他是叛徒至少也是逃兵。他在批斗会上交待自己参加红十军后被分配在发木坑兵工厂,负责修理枪械并生产手榴弹,红十军失败后兵工厂只能解散,他也就脱离了队伍。人们对他的交待持怀疑态度,不相信红十军真办了兵工厂,真能生产出手榴弹。

  我问老人:“你们这儿当年有兵工厂吗?”

  “有啊!”老人眼睛一亮。“当年我们发木坑有一座兵工厂,方志敏还到这里来过。当年生产的手榴弹还有,我带你们去看看。”

  我们随老人来到一间破旧的土屋里,从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找出七、八个菠萝形状的圆铁疙瘩,这就是当年生产的手榴弹,红十军打散后一直扔在这里。

  望着这些锈迹斑斑的铁疙瘩,我和老谭都有如获至宝般的激动,这正是我们办展览需要的历史文物,它见证了那个如火如荼的岁月,它饱含着红十军赤诚的鲜血,它曾接受过方志敏的检阅。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们选了两个小心翼翼地用纸包好,放进挎包,准备带回县里。

  这天晚上,我有些兴奋,睡不着,掏出笔记本,以发木坑兵工厂为题写了一首诗:

  越过群山的围墙,

  穿过森林的屏障,

  为寻访先烈的足迹,

  我走进这山村的土房。

  虽然听不见铿锵的锤声,

  虽然看不见炉中的火光,

  乡亲们却告诉我,

  这里是红十军兵工厂。

  土墙上那一片漆黑,

  可是当年火燎烟熏的地方?

  土房外那几块大石,

  可是当年黄磷硝药的晒场?

  我访问了一位老人,

  眼角边藏着当年的风霜,

  那锈迹斑斑的土手榴弹,

  牵动他珍藏的回想。

  当年方志敏转战群山,

  那天他走进这低矮的土房,

  他讲述枪杆子出政权的道理,

  他说你们生产着革命的食粮。

  从此这里的锤声昼夜不停,

  从此这里的炉火越烧越旺,

  旧世界在锤声中被击成齑粉,

  新中国是烈火中涅磐的凤凰。

  六

  万村的知识青年大部分来自上海和上饶,每到一个大队,都会看到他们的身影。他们的外地口音和时尚衣着给古老的乡村增添了现代元素。墩上是万村偏远的山村,我们来到这里已近黄昏,老谭和村干部打过招呼准备到老乡家去吃派饭,路上遇见一位穿着时髦的姑娘,她和老谭打招呼:“谭叔叔,到我们知青点去吃饭吧,今天我们有好吃的。”

  老谭开玩笑地说:“你们会有什么好吃的?不会是用马桶包装来的*!”

  马桶包是当年流行的一种人造革制成的圆桶状背包,知青们都喜欢用它装东西。有些知青下放农村后,常年只能吃素,很少开荤,久而久之,口馋了就心生邪念。他们背着马桶包在村里游荡,瞅准一只鸡见四下无人,便一把抓住,使狠劲扭住脖子往马桶包里一塞扬长而过。老乡们一开始以为是被野猫刁走,后来鸡越丢越多才发现用马桶包装鸡的秘密。

  姑娘急忙摆手:“不会!不会!谭叔叔真会开玩笑,我们怎么会干那种事,你们去了就知道。”

  经她这么盛情邀请,我们还真想去看看她所说的好吃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知青点有两间大房间,一间住三位男生一间住四位女生。他们见来了两位县里的人,都显得格外兴奋,有的还拿出父母寄来的糖果让我们吃。老谭谢绝说:“我们不吃这个,今天倒要看看你们还会有什么好吃的。”说着起身走进屋后的厨房。

  一条两米长的大蛇被悬挂着,两位男生正操刀剥皮,女生们也没有作娇小姐害怕状,而是围着蛇指指点点说说笑笑。

  老谭打趣地说;“今天真有好口福,蛇可是最鲜美的一道菜,广卅人叫龙虎斗。”

  老实说这用清水煮出来的蛇肉味道并不怎么好,虽然是第一次吃蛇,我也只是尝了一块就不想吃第二块。知青们却吃得津津有味,也许是“三月不知肉味”的缘故吧。

  后来我回县里工厂上班时,在车间的机床旁见到一位姑娘,有点面熟,想起来了,她正是那天请我们吃蛇肉的知青。再一打听,原来她是地区一位副专员的女儿,名门之后招工被优先安排。如果她是普通百姓的子女,要想从知青变为工人,比登天还难,说不定还要付出遗恨终身的代价。县武装部有一位副政委利用手中的权利写条子介绍了十多位女知青进工厂,他突然被捕时的罪名是奸污多名女知青破坏上山下乡运动。

  七

  结束了十多天的乡村之行,和同事们见面都说我胖了,气色好了。我知道那是乡亲们的米酒冲鸡蛋喂养而成,那是世外桃园般的山村美景陶冶而成,那是每天在乡间路上行走做有氧运动而成。

  (完)

花一般的笑靥
1972年春天的某一个早晨,我从寝室出来向政工组办公室走去,那里有我的一个位置,我以工代干分管宣传并兼任文书工作。那天阳光明媚可人,走在厂区的路上心情很好。迎面过来一位陌生的姑娘,身材高挑,长圆脸上的五官不是特别好看但也挑不出毛病。初次见面在目光交会时她冲我一笑,两个酒窝像绽开的花朵,给了我美好的印象。我知道这笑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深意,许是她第一次走进工厂成为工人阶级一员感恩心情的自然流露。

  后来才知道,这位有着花一般笑靥的姑娘叫李萍,今年23岁,是刚从农村知青中招进来的学徒工,分配在电工间上班。电工间原有两名电工,两个大男人相对无言埋头干活气氛沉闷,进来一位姑娘后男人们的话便多了起来,再加上姑娘左一声右一声师傅师傅甜甜脆脆地叫着,气氛更显活跃。好几次经过电工间,我都能听见里面传出的说笑声。

  五.一节厂里举行文艺晚会,登台表演的是当年流行的对口词、三句半、学唱样板戏等节目。对口词像是两人在张牙舞爪地吵架�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