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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的,你们快别这样大惊小怪的。刚才是说谁半夜里心疼起来?”袭人说:“是宝二爷做恶梦了,不是真的怎么样了。”黛玉明白,这是袭人怕自己又担心了,她又感激,又伤心。接着,她又问:“既然是做恶梦,还听见他还说什么了?”袭人说:“也没说什么。”黛玉点点头儿,过了半天,有叹了一声,才说:“你们别告诉宝二爷说我身体不好,如果耽搁了他的学习时间,又叫老爷生气了。”袭人答应了,又劝她:“姑娘还是躺着休息吧。”黛玉点点头,让紫鹃扶着歪下。袭人坐在旁边,又宽慰了几句,然后告辞,回到怡红院。她只说黛玉身体不大舒服,也没什么大病。宝玉这才放了心。
再说,探春和湘云出了潇湘馆,一路往贾母这边来。探春嘱咐湘云说:“妹妹,等会儿见了老太太,别像刚才那样冒冒失失的了。”湘云点点头,笑着说:“知道了,我刚才被她吓得。”说着,她们已经到了贾母那边。探春提起黛玉的病来。贾母听了非常心烦,就说:“偏是这两个玉儿多病多灾的。林丫头一来二去的大了,她这个身体也要紧。我看那孩子心眼太细了。”心眼太细,可不是心细,是想得太多,太敏感。贾母的批评很准确。大家也都不敢答话。贾母对鸳鸯说:“你告诉她们,明天大夫来看宝玉,就叫他到林姑娘那屋里去也看看。”鸳鸯答应着,出来告诉了老婆子们,婆子们就去传话。探春和湘云跟着贾母吃了晚饭,然后一起回了园子。
第二天,大夫来了,给宝玉诊治了,不过说饮食不合适,着了风,没什么要紧的,发散发散就好了。王夫人和熙凤他们一面派人拿着要放去向贾母报告,一面派人到潇湘馆送信,说大夫马上就过来。紫鹃知道了消息,连忙给黛玉盖好被窝,放下帐子。雪雁忙着收拾屋里的东西。一会儿,贾琏陪着大夫进来了,他介绍说:“这位老爷是常来的,姑娘们不用回避了。”老婆子打起帘子,贾琏让着进入屋里坐下。接着,贾琏说:“紫鹃姐姐,你先把姑娘的病情向王老爷说说。”王大夫一举手,说:“先不用说。等我诊完脉,听我说了,看对不对,如果有不对的地方,姑娘们再告诉我。”紫鹃就从帐子里拿出黛玉的一只手来,放在枕头上。紫鹃又把镯子和袖子轻轻地拉上去,不让它们压住脉搏。那王大夫诊了好一会儿,又换另一只手也诊了,然后和贾琏出来,到外间屋里坐下。他说:“六脉的脉气紧张,这都是平时太郁闷、压抑导致的。”从中医看,说到六脉紧张,那病情就很严重了。这时,紫鹃也出来站在里间屋门口。王大夫就对紫鹃说:“这病时常头晕,饮食不好,多梦,每到五更天,一定醒个几次。平时听到与自己无关的事,也一定会动气,而且疑心重,担忧多。不了解这个病情的,还以为她性格怪癖,其实是因为肝脏的津液和心力损耗过多。不知道我讲得对不对啊?”紫鹃点点头儿,对贾琏说:“说得太对了。”王太医说:“这样就行了。”说着,他站起来,和贾琏到外书房去开药方。小仆人们早就准备好了一张梅红的帖子。王太医喝了茶,提笔写病情分析,认为应该疏肝保肺,涵养心脾,不能随便用什么补药。他又把七味药和引子写了。药引子,就是把药效引导到患病部位,或者是增强药效的东西,有点像化学上的催化剂之类的东西。药引子好像与医生的个人爱好有很大关系,用得挺随便的,有些也挺奇怪的。比如,很多小说就写到用什么“龙须凤发”,这怎么找啊?最后,用的是皇帝的胡须和皇后的头发,也算对付过去了。
贾琏拿过药方看了看,就问:“她正在咳血,柴胡能用吗?”王大夫笑着说:“二爷只知道柴胡是吐血、鼻子出血禁止使用的,不知道用鳖血拌炒,就能使柴胡能够培养肝阴,却不会有副作用。所以《内经》说:‘通因通用,塞因塞用。’柴胡用鳖血拌炒,正是‘假周勃以安刘’的方法。”“通因通用,塞因塞用”,就是一种反治法,是一种不大常规的、因势利导的治疗方案:“通”引起的病,就用“通”的方法治疗;“塞”引起的病,就用“塞”的方法治疗。“假周勃以安刘”,意思是借助周勃来帮助姓刘的安定天下。这句话好像是比喻用鳖血来控制柴胡。贾琏点点头说:“原来是这么回事,这就对了。”王大夫又说:“先吃两服药看看,不行的话就再换方子。我还有一点小事,只好马上告辞了。”贾琏就送他出来,又说他:“我弟弟的药就那样了?”王大夫说:“宝二爷倒没什么大病,大概再吃一服药就好了。”说着,他上车走了。
贾琏一面叫人抓药。一面回去告诉熙凤黛玉的病因和大夫开的药。这时,就见周瑞媳妇走来汇报了几件不重要的事情,贾琏听到一半,就说:“你对二奶奶说吧,我还有事呢。”说着,他就走了。周瑞媳妇汇报完,,又说:“我刚才到林姑娘那边,看她那个病,很不好啊。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摸了摸身上,只剩一把骨头。问问她,也没有话说,只是淌眼泪。紫鹃告诉我说:‘姑娘现在病着,要什么自己又不肯要,我打算要到二奶奶那里提前支用一两个月的生活费。虽然吃药是公费的,零用也得几个钱。’我答应了她,替她来请示奶奶。”熙凤低了想了半天,说:“这样吧:我送她几两银子用吧,也不用告诉林姑娘。这生活费不好支用的,一个人开了头,要是都来支用,那怎么能行呢。你不记得赵姨娘和三姑娘拌嘴了,不就是为生活费吗。你也知道现在的情况,花费的多,收入的少,总也应付不过来。不知道的,还说我计划得不好;更有那一种嚼舌根子的人,说我把银子都搬运到娘家去了。周嫂子,你也是一个管理人员,这个情况是清楚的啊。”熙凤确实利用自己权力捞钱了,但说她往娘家搬银子,好像更多的是别人的一种猜测,或者有人因为记恨她,故意造的谣。不管怎样,处在内总管的位置,她肯定会因为公事得罪人,也一定会因为私事惹下仇人的,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
周瑞媳妇连忙奉承:“真正委屈死人了!这样的大户人家,除了奶奶这样有才能的,谁还能当家啊。别说是女人当不了,就是三头六臂的男人,还撑不住呢。这些人还说这些个混蛋话。”说着,她又笑了一声,接着又说:“奶奶还没听见呢,外头的人还更糊涂呢。前天周瑞回家来,说起外头的人猜着咱们府里不知怎么样有钱呢。也有说‘贾府里的银库几间,金库几间,用的东西都是镶了金子、玉石的。’也有说‘姑娘做了王妃,自然会把皇上家的东西分一半给娘家的。贵妃娘娘回娘家的时候,我们还亲见她带了几车金银回来,所以家里收拾摆设的水晶宫似的。那天在庙里还愿,花了几万银子,也就是牛身上拔了一根毛吧。’有人还说‘他们家门前的狮子可能还是玉石的呢。园子里还有金麒麟,叫人偷了一个去,现在剩下一个了。家里的奶奶姑娘不用说,就是屋里干活的丫环们,也是什么活儿都不干,喝酒下棋,弹琴画画,反正还有伺候她们的人呢。丫环们穿的、吃的,都是别人没见过的东西。那些公子、小姐们就更不用说了,就算要天上的月亮,也有人去拿下来给他玩的。’还编了歌呢,说是‘宁国府,荣国府,金银财宝如粪土。吃不穷,穿不穷,算来……’”说到这里,她猛地停下了。原来歌里唱的是“算来总是一场空”。这个不是什么吉祥话啊。外人传说某个事情,传来传去就会走样。说是真的吧,还真没那回事;说是假的吧,还多多少少有那么点儿根据。这大概就是“小道消息”的特点吧。熙凤也明白下句肯定是不好的话了。也不好再追问,就说:“那都没什么的。只是这金麒麟的话是从哪里来的?”
周瑞媳妇笑着说:“就是那庙里的老道士送给宝二爷的小金麒麟的事。后来丢了几天,亏了史姑娘捡着还了他,外头就造出这个谣言来了。奶奶说这些人可笑不可笑?”熙凤很严肃地说:“这些话倒不是可笑,是可怕的。咱们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外面还是这么讲究排场。俗语儿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再说又是个虚名儿,将来还不知怎么样呢。”周瑞媳妇说:“奶奶担心的也对。只是满城里茶馆、酒店以及各胡同儿都是这样说,并且不是一年了,哪里能捂得住众人的嘴。”熙凤点点头儿,就叫平儿称了几两银子,递给周瑞媳妇,又说:“你先拿去交给紫鹃,只说我给她添补买东西的。如果想要公家的银子,只管要去,别提这生活费话。她是个聪明人,应该能明白我的话。我有时见了,就去看望姑娘去。”周瑞媳妇接过了银子,答应着走了。
再说贾琏,走到外面,只见一个小仆人迎上来禀报:“大老爷叫二爷说话呢。”贾琏急忙过来,见了贾赦。贾赦说:“刚才听说宫里头命令三名高级医生去看病,想来应该不是宫女儿、太监病了。这几天,宫里有什么娘娘的消息吗?”贾赦不关心自己的女儿,怎么关心起别人的女儿了?关心的应该不是健康,而是娘娘的地位吧。贾琏说:“没有。”贾赦就说:“你去问问二老爷和你珍大哥。不然,就叫人到太医院里打听打听才。”贾琏答应了,一面叫人到太医院去,一面连忙去见贾政。贾政听了这话,忙问:“是哪里传出来的风声?”贾琏说:“是大老爷刚才说的。”贾政着急地说:“你干脆和你珍大哥去打听打听吧。”贾琏说:“我已经派人到太医院打听去了。”说着,他退出来,去找贾珍。只见贾珍迎面来了,贾琏忙把刚才的话告诉贾珍。贾珍说:“我正因为听说了这个消息,想去禀报大老爷二老爷呢。”两个人又一起来见贾政。贾政沉稳地说:“如果真是元妃,过一会儿就有消息的。”正说着,贾赦也过来了。
到了晌午,打听消息的人还没回来。门口值班的仆人来禀报说:“有两个宫里的老爷在外边要见二位老爷呢。”贾赦赶紧说:“请进来。”仆人就去领着两个太监进来。贾赦和贾政迎到二门外,先向娘娘请安,然后一起进来,走到大厅里坐下。太监说:“前天这里的贵妃娘娘身体有些不舒服。皇上准许四位亲属进宫探望。准许各带一个丫环,其余的就不用了。其他男亲属只准在宫门外递进名字,请安问好,不能进宫。命令明天七点到十一点进去,下午三点到七点出来。”古代人生活得比较从容、悠闲,时间观念不是太强,所以约定的时间才这样宽泛。贾政、贾赦等人站着听完了皇上的意思,然后又坐下,让着太监喝茶。
太监告辞要走,贾赦和贾政送出大门,然后回来禀报贾母。贾母说:“亲属四个人,自然是我和你们两位太太了。剩下的那一个人呢?”大家都也不敢答话。贾母想了一想,说:“必须是凤姐儿,她所有事情都有照应。你们爷儿们去商量吧。”贾赦和贾政答应了出来,商量着除了派贾琏和贾蓉看家外,从“文”字辈到“草”字辈全都要去。“文”字辈的就是名字中带“反文”的贾政、贾赦他们。“草”字辈,就是名字中带“草字头”的贾兰、贾芸他们。“兰”的繁体字写法也有“草字头”。他们又叫人预备四抬轿子,十多辆大车,明天黎明前准备好。贾赦和贾政又进去禀告老太太,今天早些休息,明天好早些起来进宫。邢夫人、王夫人和熙风又陪着说了一会儿闲话,才告辞走了。用得着造起来吗?当然用得着了。不管是什么活动,下级和群众必须提前到,而上级领导可以晚到。有时候,群众要早到现场几个小时等候着的。
第二天黎明,丫环们点起了灯,太太们都梳洗完了,男人们也收拾好了。五点多,林之孝和赖大进来,到二门口禀报说:“轿子和车子都已经准备好了,在门外准备着呢。”不一会儿,贾赦和邢夫人也过来了。大家吃了早饭。熙风先扶老太太出来,其他人跟着,各带着一个丫环,慢慢地往前走。接着,又派李贵等两个人先骑马去外宫门接应。所有人都上车、上马,浩浩荡荡地去了。
贾家的车辆、轿子等到了外宫门,就停下来等着。过了一会儿,有两个太监出来说:“贾府来探望的太太奶奶们,可以进去了;男人到内宫门外请安,不能进去拜见。”贾府的四乘轿子跟着太监往前走,贾家的男人们在轿后步行跟着,仆人们就在外边等候。走到宫门口,只见几个太监在门上坐着,见他们来了,就站起来说:“贾府的男人到这里停步吧。”贾赦和贾政他们就按次序站好轿子抬到宫门口,贾母就都出了轿子。早有几个小太监引路,贾母等各有丫环扶着步行。走到元妃寝宫,也就是卧室吧,只见珠光宝气,金碧辉煌。有两个小宫女儿传达命令:“只用请安,其他仪式都免了。”贾母等谢了恩,来到床前请了安,元妃就让都坐下,这叫“赐坐”。贾母等忙谢了恩,然后坐下。元妃就问贾母:“最近身体还好吗?”贾母扶着小丫环,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激动地回答:“托娘娘洪福,身体还健康。”元妃又向邢夫人和王夫人问了好,她们都站着回了话。元春是她们的孩子,但现在却是皇妃,是她们的国家领导,所以她们必须要尊敬,必须像对待长辈一样来做。元妃又问熙凤家里的日子过得怎么样,熙凤站起来回答说:“还能支持。”家庭困难怎么不对元妃说呢?说有什么用呢?元妃不过是个妃子,又不是皇后,根本不能对皇帝有多大影响的。元妃说:“这几年来难为你操心了。” 熙凤正要站起来回话,只见一个宫女传进来名单,请娘娘过目,这在过去叫“龙目”。元妃一看,就是贾赦、贾政等人的名字,她眼圈儿一红,止不住流下泪来。宫女儿递过手帕,元妃一边擦泪,一边说:“我今天的身体还不错,让他们在外边休息吧。”贾母等人忙站起来,又谢了恩。元妃含着眼泪说:“父女弟兄,反不如小户人家能够常常亲近。”贾母她们都忍着眼泪说:“娘娘千万不要悲伤,家中已经托了娘娘的很多福了。”元妃又问:“宝玉现在怎么样啊?”贾母说:“最近读书很积极。因为他父亲抓得很紧,现在也能写文章了。” 他父亲?那不也是元春的父亲吗?不行,不能这样说的。元妃点点头:“这样才好。”她又命令在外宫赐宴,接着两个宫女和四个小太监带领着贾母她们来到一座宫里。酒宴已经摆好了,她们都按次序坐好。吃完了饭,贾母带着王夫人她们三个人又谢恩,又耽误了一会儿。看看时间接近下午五点了,也都不敢多停留了,就告辞出来。元妃又命令宫女带路,送到内宫门口,门外仍然是四个小太监送出来。他们就一起回了家,到家又安排好了明天后天进宫的事儿。
再说薛家。夏金桂把薛蟠赶出去,吵架就没有了对手,秋菱又住到宝钗那边去了,只剩宝蟾一人一同住着。既然已经给薛蟠作了小老婆,宝蟾脾气也不比以前了。金桂发现她是一个新对头,自己也非常后悔。人们做事,总是会只顾眼前,不管或忘了长远,结果常常是解决掉一个小问题,却出现了一个大问题。宝蟾其实比秋菱可难对付多了。
一天,金桂喝了几杯闷酒,躺在炕上,就想找宝蟾出出气、解解酒,就问宝蟾:“大爷前天出门,到底是到哪里去了?你应该是知道的了。”宝蟾不客气地说:“我哪里知道。他在奶奶跟前还不说呢,谁知道他那些事!”金桂冷笑着说:“如今还有什么奶奶太太的,都是你们的世界了。别人是惹不得的,有人保护着呢,我也不敢去虎头上捉虱子。你还是我的丫头,问你一句话,你就给我脸色看,说话冲撞我。你既然这么有势力,为什么不把我勒死了,你和秋菱不管谁做了奶奶,那不清净了吗!偏偏我又不死,挡了你们的道儿。”宝蟾听了这话,死勾勾地盯着金桂说:“奶奶这些闲话说给别人听去吧!我并没和奶奶说什么。奶奶不敢惹人家,何苦来拿着我们软柿子出气呢。正经的事情,奶奶又装听不见,没事人一样了。”说着,她马上鬼哭狼嚎地哭起来。见敌人开始行动了,金桂更来劲儿了,爬下炕来,就要打宝蟾。宝蟾也是在夏家熏陶出来的,半点也不退让。金桂就开始摔东西,桌子、椅子、杯子、盘子,全都倒的倒、碎的碎。宝蟾只管在那里扯着嗓子喊冤叫屈,根本不理她的碴儿。
薛姨妈在宝钗屋里听见吵嚷声,就叫香菱:“你去看看,劝劝她吧。”香菱去?那不就是去送死吗?起码是送打吧。宝钗马上拦住:“妈妈千万可不能让她去,她去了更是火上浇油了。”薛姨妈说:“既然这样,我亲自过去。”宝钗说:“依我说,妈妈也不用去,由着她们闹去吧。这也是办法的事情啊。”薛姨妈说:“那怎么行啊!”说着,她扶着丫环,就去了金桂那边。宝钗只好也跟着过去,她又嘱咐香菱:“你在这里吧。”宝钗说的有道理,过去有什么用,难道去讲道理?
她们母女一同来到金桂房的屋门口,就听见里边哭声、骂声还没停止。薛姨妈大声地说:“你们是怎么了,闹得天翻地覆的,还像过日子的人家吗!难道都不怕亲戚们听见笑话了吗。”金桂正等着她呢,在屋里马上就接了话:“我倒是怕人笑话呢!只是这里扫帚颠倒竖——没大没小,分不出主子、奴才,也分不出妻子、小妾,是个混蛋世界了。我们夏家门子没见过这样规矩,实在受不得你们家这样委屈了!”宝钗赶紧说:“大嫂子,妈妈因为听见太闹了,才过来的。就是问得急了些,没有分清‘奶奶’‘宝蟾’,这也没有什么。现在,先把事情说明白,大家和和气气的过日子,也省得妈妈天天为咱们操心。”薛姨妈也跟着说:“是啊,先把事情说明白了,你再说我的错误也不玩啊。”金桂马上又主攻宝钗:“好姑娘,好姑娘啊,你是个大贤人。你以后一定嫁个好人家,找个好女婿,决不像我这样守活寡,一个好人也没有,叫人家骑到头上来欺负的。我是个没心眼儿的人,只求姑娘就别挑我的话了,就算我从小儿到现在,没有爹娘教导,好嘛。我们屋里老婆男人、大女人小女人的事,姑娘管不着!”过去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