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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应该这么说!在医学上讲这叫休克疗法。王洪艳的心态失衡,过于敏感,疑虑重重,谁都不相信,有着强烈的受迫害感。我刺激她一下,她就会清醒过来,否则她随时都可能疯掉。”
陈晓兰说完,手指摁下发送键,短信发了出去。
过一会儿,王洪艳回复了,态度强硬,语言暴躁。
陈晓兰接着一条又一条地给她发短信:
“我们是掏自己的腰包来做这件事的,为的是所有病人的利益,当然也包括你的利益……”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一个医生的救赎 第七章(7)
“我们从来不指望用一杆枪打败敌人。有没有你这场战役我们都会打下去的,一直打到底……”
“我们之所以找了那么多的病人,就是想减轻你的压力。要知道你这么不通情达理,我们早就不跟你合作了。”
“你看电视广告找医生,使自己掉进了陷阱;现在又想上网找律师,万一选择不当,我们大家都得跟你倒霉……”
这时,柴会群从单位赶了过来,陈军医忙完家里的事情也过来了,她支持陈晓兰的观点和做法。
几个回合之后,王洪艳不再回复了,没有了动静。她为什么不再回复,到底发生了什么,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他们坐立不安了。
陈军医说,我再过去看看她吧。说罢,急忙坐出租车赶过去。
陈晓兰他们三人紧张而焦虑地等待着。过了中午,肯德鸡快餐店里的人寥寥无几了,像是散场的剧场,变得旷荡和冷落。陈军医到王洪艳没有,王洪艳会不会不给她开门?王洪艳还会不会认为陈军医跟陈晓兰他们是一伙的,会不会听从陈军医的劝导?他们的交谈停止了,在静待陈军医的消息。
陈晓兰的手机响了。“是陈军医。”陈晓兰说着接起电话。刘丹神色紧张地望着陈晓兰,不知是凶是吉。陈军医的话语简短:王洪艳说现在见面,请他们过去。
陈晓兰放下电话,把消息告诉刘丹和柴会群,刘丹的脸像冰封的河面开化了,两岸一派春光。
结账,出门,招手,打车,一气呵成。
“当当当。”敲门。
板了一上午面孔的门终于开了。
王洪艳出现在门口。这是王洪艳吗?王洪艳是一个特别注重自己形象的女性,在穿衣打扮上,任何一细节都不放过,让人感到无可挑剔。眼前的王洪艳像换了一个人,她披着被子,头发蓬乱,衣着不整,面色苍白,眼睛贼亮贼亮的,情绪处于极度亢奋状态。
没有想到王洪艳被折磨成这个样子。陈晓兰的怨气没了,刘丹的眼里蓄满了泪水,柴会群不忍再看两眼。王洪艳本可以像其他病人那样不投诉上海协和医院,她的日子比其他病人要好得多,有自己的房子和自己的“现代”。上海协和医院也多次找她,想跟她谈谈。她知道“谈谈”是什么意思,知道医院怕她把事情闹大,怕骗人的黑幕被揭开,怕已投入的数千万元广告费付之东流。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民营医院往往会不惜代价去封病人的嘴,所以被骗去的8万元钱很容易讨回来。可是,她是位“朋友来了有好酒,敌人来了有猎枪”的东北女性,嫉恶如仇,有着一种这个时代所缺少元素――正义感。她没有跟上海协和医院提出索赔问题,不想让他们悄悄了结。她就想给这个骗人医院划一个休止符,让他们的骗术寿终正寝!
陈晓兰、刘丹、柴会群和王洪艳,他们四人与上海协和医院的这场斗争是一场以弱斗强的生死决战。在这场决战中,他们是同生共死的战友,是唇齿相依的朋友。在这场斗争中,他们有过胆怯,有过惊恐,也有过软弱,可是他们从来没有放弃,没有退缩,更没有背叛。
天色已晚,街灯点亮,车流如织,车要想开得快一点儿就得见缝插针,死贴硬靠。出租车刚刚超过几辆车,一辆车像泥鳅似的钻了过来,突然插在前边,司机吓一跳,慌忙打舵。王洪艳接受了陈晓兰的建议,同意跟他们去见斯律师。她已经将近一周没出门了,觉得外边危机四伏,杀手随时都会现出,只有藏身于那间房子里才安全。可是,她有着一股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侠气,当初自己吓得浑身哆嗦还能打出租车去救陈医生。她用黑色头巾把脸裹得严严实实,只露两只眼睛,坐在出租车的后排座上,紧张得浑身僵直,眼睛像只警觉的小鸟注视着车里车外。当坐在身边的刘丹想跟她说话,她把食指立在嘴唇:“嘘……”制止了。刘丹说了一句话,提到了“协和”两字,她的手死死地抓着刘丹的胳膊,声音微弱地说:“这个不能讲……” 怕司机知道,她说的不是汉语是英语。在她眼里可能除了陈晓兰他们三人之外,其他人都有可能是上海协和医院派来的杀手。
苍天悯人,一切顺利,王洪艳对国浩律师集团上海事务所的斯伟江律师很满意,当天就在委托书上签了字。
斯伟江律师接受委托之后,致函上海市卫生局。1月18日,斯律师得到了答复:上海市卫生局约定在1月22日上午听取王洪艳的意见。
王洪艳有了代理律师,形势发生了根本性地转变。新华社上海分社和陈晓兰他们又占据了主动地位。那些“王洪艳是陈晓兰和刘丹虚构的病人”、“王洪艳是长江医院的托,已经逃跑了”等等说法都不攻自破。
一个医生的救赎 第八章(1)
上海协和医院被吊销了执照,医院没有了,医生和护士散了,小徐、小马、小肖、小翠等病人被骗去的几万元,甚至十几万元的医疗费上哪儿去讨?有关方面说,其善后处理工作和法律责任由投资方――上海协和医院投资管理(集团)有限公司承担。可是,该公司的两个账户,一个已销户,另一个仅有元,法院还查封了一台宫腔镜,一台腹腔镜。
1
2007年1月19日,刘丹的第二篇有关医疗的报道――《仓促定性有失公允》发表。
报道写道,19日,上海市卫生局以电子邮件的方式对媒体公布初步调查结果:“上海协和医院存在过度检查和不当治疗行为,违反了相关的诊疗常规和基本操作规范的规定”,“上海协和医院存在涉嫌违法发布医疗广告等违法行为”。上海市卫生局组成的专门调查组,对上海协和医院医疗执业情况进行调查,并组织了各方专家根据王洪艳的病历资料,就上海协和医院对其诊疗的问题进行了论证,“目前正在进一步调查取证中”。
陈晓兰气愤地说,卫生局的这个初步结论是在避重就轻。什么叫“过度诊疗”和“过度治疗”?我查了很多医疗方面的政策法规,根本就没有这个定义。从字面理解,过度检查也好,过度治疗也好,虽然“过度”,但毕竟还是检查和治疗。从上海协和医院的几位患者的就诊情况来看,根本就不是什么过度的问题。比方说,按照不孕症诊疗常规,结婚两年,有正常性生活,女方不孕的情况下,方能诊断为“不孕症”,他们却将许多结婚不到两年,甚至还没结婚的女性诊断为不孕症,然后实施所谓的“宫-腹腔镜”手术,这哪里是什么过度诊疗?再者,很多医学检查都有其特定条件,比如有些检查要求空腹12小时,有些检查的时间必须月经干净后3到7天、有些检查必须禁欲7天,否则检验结果就不准确,没有诊断意义。可是,他们在检验中根本就没做到这点,那就是无效检查,哪里是什么“过度检查”?上海市卫生局这样做就是想把刑事犯罪变成行政处罚。2006年,上海卫生局在处理上海长江医院的问题时也下过类似的结论,最终以罚款8000元和警告处分了事。
陈晓兰还说,通过几十位病人的就医经历来看,这绝不是什么“过度检查和不当治疗”问题,而是涉嫌诈骗!为达到非法占有病人财产的目,他们虚构和夸大患者的病情,把没病说成有病,小病说成大病,给根本不需要手术的病人开刀,这完全符合法律对诈骗罪的界定。按民事欺诈行为和刑事诈骗罪的相关法律规定和司法解释,“一方当事人故意告知对方虚假情况,或者故意隐瞒真实情况,诱使对方当事人做出错误意思表示的可以认定为欺诈行为。”上海卫生监管部门应该此案移交到司法部门。
几天后,卫生监管部门对王洪艳一案“进一步调查取证”。办公室里气氛紧张,一边坐着几位卫生监管人员,另一边坐着陈晓兰和王洪艳的代理律师斯伟江。按理斯伟江一人出席就可以了,陈晓兰是没必要来的。她怕斯伟江不懂医学,又涉及妇科临床,有些问题回答不了。另外,关于王洪艳的就医经历,陈晓兰已听她讲过十多次,可以倒背如流,因此她主动陪斯伟江来接受调查。
“王洪艳的性生活是否正常?”当陈晓兰讲述完王洪艳就医经历之后,一位监管人员问道。。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一个医生的救赎 第八章(2)
斯伟江被问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王洪艳是未婚女子。那么,请你说一下未婚女子的性生活怎么样算是正常,怎么样算是不正常?”陈晓兰反问道。
“王洪艳的性生活是怎么样的?”
“那么,请你说说未婚女人的性生活应该是怎么样的?”陈晓兰气愤地反问。
幸亏王洪艳没去,如果她在场肯定无地自容,看来陈晓兰当初不让王洪艳出来是对的。
2
不论什么梦都是脆弱的,一旦被惊醒就再无法做下去了。上海协和医院诈骗病人王洪艳的事件曝光后,残存在小徐等病人心里的残梦破灭了。
强者孤独,弱者无助,雄狮可以独步非洲荒野,藏羚羊和梅花鹿却要把自己隐藏于群体之中。弱者需要群体,她们惊醒之后一是找上海协和医院和其主管部门讨公道,二是与病友联系。这时,她们才发现过去见面聊聊天,打听一下对方的病情和治疗效果,分手时没留对方的联系方式是多么的错误。小徐在确信自己被骗之后,想找手术后跟自己住在同一病房的小马,却不知道她在哪儿。正当小徐觉得自己再也联系不上小马时,突然想起小马借她的手机给丈夫打过电话。小徐急忙跑到###打印出两个月的话单,找到了小马的丈夫电话。小徐、小马、小胡、小肖等病友很快就取得了联系。刘丹的报道《仓促定性有失公允》发表后,她们从报道中得知王洪艳的代理律师是国浩律师集团上海事务所的斯伟江律师,她们就跟斯伟江联系,打听案件进展情况,积极提供相关证据,甚至希望他能成为自己的代理律师。还有三十多位在沪的病人通过各种渠道找到了陈晓兰,向她反映自己被骗的经历。
1月中下旬,中央电视台《生活》栏目记者到上海采访上海协和医院诈骗病人事件,陈晓兰和十几位病人被请到了拍摄现场,小徐等病人见到了陈晓兰。
陈晓兰仔细看了小徐的病历,惊异地问道:“你做过多少次OKW中药微波离子导入?”
“十多次。”
“能不能具体点儿?”
“14次,每次一个小时,仅这一项治疗费我就花了一万七千六百多元。”
“治疗后有什么反应?”
“头发是掉的啊,而且是大把大把地掉。特别是后来连续做了十天,每天一个小时。”小徐说着,拽一把头发,掉下一缕。
“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症状呢?”
“总想喝水,腹痛,痛得利害,有时候腹部的两侧突然会抽搐地痛;经常感到累,感到疲惫不堪。不管什么时候,只要躺下就能睡着,睡了很长时间,醒了还是困乏,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小徐说。
陈晓兰吃惊地看着她,目光由惊讶变为悲悯。这些人胆子也太大了,每次一个小时微波治疗,连续做十天,这是多么可怕的啊,按照微波治疗仪的使用说明书介绍,一般的微波疗法最多只能20分钟。作为医生她不能告诉小徐这样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怕给她造成过大的精神压力,像王洪艳那样精神濒于崩溃。
小徐出去之后,陈晓兰对记者说,这种长时间的微波治疗有可能给她的子宫造成永远性的、不可逆转的伤害。相当于把馒头放进微波炉里长时间加热,当外表还没有什么变化时,里边已经烤焦了。
“这些病人太可怜了,哪怕子宫被烤熟了,她们还没有感觉。”陈晓兰伤戚地说。
小徐是一位非常聪明的女性,从陈晓兰的问话中恍悟到OKW中药微波离子导入治疗的危害,蓦然想到上海媒体的一篇报道,医院对一包皮手术后的男子进行微波治疗时,由于治疗的时间过长而导致生殖器烤焦。她又想起在OKW中药微波离子导入治疗后腹部的疼痛,想到有一次她的肚皮被烤出了水泡……肚皮被烤伤了,腹腔的子宫、卵巢、附件会不会被烤伤?会不会像那男子的生殖器似的被烤焦烤熟?想到这里,她的脑袋一下子就大了,鼻血嘀嘀答答地流了下来,子宫是生命的摇篮,输卵管不通可以做试管婴儿,子宫要是不行了,今生今世就不可能怀有小宝宝了。她又想起丈夫,想起公公婆婆渴盼抱孙子的目光……
一个医生的救赎 第八章(3)
小徐匆匆赶到上海红房子妇产医院做输卵管照影检查。在上海协和医院做完“宫-腹腔镜”手术后,她多次想到这里来检查,可是每周都要去上海协和医院做输卵管通液手术和OKW中药微波离子导入治疗,哪还挤得出时间去其他医院检查?再说,做这种检查很痛苦,对身体有伤害,她也有点打憷。
小徐希望医院的OKW微波治疗仪是假的,是没有疗效,那样她的生殖系统也就不会受到惨重地破坏。只要子宫没受伤害,输卵管像张医生说的那样通畅了,被骗七万多元钱也认了。人只有在健康状态下才会想钱哪,对她来说什么都没有怀宝宝重要。
上海红房子妇产医院的病人很多,做输卵管照影需要预约。
可是小徐等不得好,她恨不得马上就知道自己子宫、卵巢、输卵管和附件的状况。她一脸窘态地跟医生讲述了自己在上海协和医院就诊的经历,讲自己为什么这样急于知道检查结果。
“你为什么要去上海协和医院呢?”医生问道。
小徐无话以对,她感到自己丢人,感到无地自容。在世人的眼里,受骗者是愚昧无知的,是让人耻笑的。因此,受骗者不是跟骗子讨公道,而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诉不出”。因此,骗子的胆量越来越大,受骗的人越来越多。
“我必须得做这个检查,尽快知道结果。”小徐眼泪汪汪地说。
三天后,结果出来了,她捧着检查报告单犹如捧着巨大的冰块,寒气从手到心,整个心凉透了,泪水奔涌而出。报告单上清楚地写道:宫腔尚可;双侧输卵管高伞端粘连,完全不通盆腔,左侧伴积液。
在做“宫-腹腔”手术的前六天,她在这家医院做过检查,结果是:宫腔大小、形态正常,壁光;右侧输卵管未显影,近端可能阻塞,左侧输卵管伞端粘连,基本不通盆腔,炎症所致。
术前,宫腔正常,宫壁光滑,现在变成了尚可;过去右侧输卵管未显影,近端可能阻塞,现在变成了完全不通!花了7万多元钱,做了那么多手术,遭受了那么多的罪,不仅病不仅没治好,反而更重了,恐怕连试管婴儿都做不了了,她绝望了……
她一夜一夜地睡不着觉,恐惧、焦虑、痛苦像一群疯狂的蚂蚁在心上爬着,啃噬着。
“我为什么要相信广告,为什么要鬼迷心窍地去那家民营医院?为什么把自己的生命、健康和希望交给那些骗子?如果在湖北,我怎么可能去民营医院?肯定要去武汉的大医院的。我后悔啊,我恨自己啊……上海市卫生局为什么批准这家民营医院为‘协和’,难道他们不知道有‘北京协和’吗?”她悔恨着,自责着,啜泣着。
小徐气愤地赶到北京西路1477号的上海市卫生局投诉,结果被告知上海卫生局在2006年迁至这里,信访室没有迁过来,还在汉口路223号的旧址。她赶到汉口路,门卫听说她要投诉上海协和医院,说:“现在协和的事闹得很大,把卫生局搞得焦头烂额,你要投诉还得去那边。”
还要去北京西路?小徐的腿软了。腿软也要去!她跟门卫要了那边的电话后,转身打的赶往北京西路。走到半路时,她觉得还应该打个电话问一下,免得再跑冤枉路。她拨通电话,一位女的说:“你要投诉上海协和医院就去闸北区卫生管理监督所。”
“我是外地人,已经跑了你们卫生局两个地方了,你们那里不能受理吗?”
一个医生的救赎 第八章(4)
那女的可能动了恻隐之心,告诉小徐一个电话。
“你说协和有问题,你去找协和好了,你找我干什么?”小徐拨通了那个电话,一个男的悻恼地说。
“我是外地来的,已经跑好几天了。协和不是归你们管吗?”小徐悻恼地说。
那人态度缓和了,劝她还是去闸北区卫生管理监督所投诉。赶到闸北区卫生管理监督所时,她已是第17位投诉上海协和医院的病人了。接着,她又赶到上海药监局投诉,接待她的两位官员都很客气,听完她的讲述,看了她的资料之后说,医院每次给你做一个小时的OKW微波治疗,对身体的伤害将是很大的,后果可能是严重的。
春节临近了,小徐感到无颜回湖北面见老公和公婆。老公已经32岁了,在他家那个村子,像这年龄的人,孩子都已背着书包上学了。她认为自己不能耽误老公,她只有跟老公离婚,让他再找一位有生育能力的妻子。可是,离婚后,她自己怎么办,难道要孤独而凄凉地过完后半生?她越想越绝望,越想越悲凉,那样活着还不如死。她想去上海协和医院跳楼自杀,以死来向他们讨公道!
她想在跳楼之前回湖北看望一下父母。在路上,她想着这三十来年的人生,想曾经有过的欢乐和幸福,想曾有过的憧憬和追求,一切的一切都被上海协和医院那群可恶的医生给毁了,心如刀绞,肝肠寸断。她走进家门时,父母笑遂颜开,满屋浓浓亲情。妈妈想起她从小就爱吃荷包蛋,不顾身体的虚弱,亲自去厨房给她做了一碗荷包蛋。她捧起那碗鸡蛋,泪水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一滴滴敲打在汤里。
“你怎么的啦,在外边受什么委屈啦?”父母望着她的泪眼,焦急地问道。
她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