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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上前,伸出手,想帮他擦去眼泪,他不动,任她擦着,忽又浑身一震,看着她,眼泪又掉下来了,满脸都是。
他忽然跳起来,嘟囔着说了一句:“我不会叫你姐姐的,永远不。”一转身,跑了,如一条洁白的惊惶小鱼,又如一支婉转的小令,才开了头,倏忽之间就煞了尾。
清冷的街上空无一人,他的号啕声被晚风送来,扎到她的心里。她不明白他何以会用那样绝望的眼神看着他,但确确实实,他令她心疼了。虽是敌对立场,可他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帮助她和惊蛰的,她清楚。
晚风轻寒,吹得清风衣衫飘飞。他坐在客栈附近的高楼顶端,手边的那柄被惊蛰击断的清风剑如一团密雪,连月亮都透不上去,发出忧伤的光芒。
正在这心事繁乱的时刻,一个身影蹿进眼里。再看时,白裙黑发,从绿色的灯光下跑过来,宛若仙子出尘,痛痛地扎着清风的眼球。他刚要喊,想起娘亲刚才说的那些话,又收了声,只趴着看她。她走到马路中央,灯光照射不到的一小块地方,仰起面来朝上看。
多年以后,云真还会记得,那天晚上,天上洒下来一点点微茫淡黄的月光,温柔地抚着清风的脸。他空白的没有表情的脸,远远看去,像个软弱无助的孩子,漂浮在那无家的潮水之上,浮浮沉沉,若隐若现,却又英俊得不可逼视。
清风止住了哭,安静地看着云真。
云真也看着他。看到他坐在高楼的栏杆上,两条腿晃晃荡荡地悬空,他坐得那样高,被绿色灯光和灰色的楼房托着,显出旁若无人的骄傲。她的心一紧,觉得那孩子随时可以往下一跃,将那张小小的脸,像印章一样,在马路上盖出她生命中最痛的一戳。
她看见清风一扬手,从脖子上扯下什么东西,再一扬手,在空气里画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清脆的响声。她拾起来看,是那次周庄初见,打斗中,他从她长发上取下的一枚玉环。
云真从来不知道,他竟弄了一条银链,将玉环穿上了,戴在心口,边缘都磨得发亮了。可是现在,他把它还给她了。
空气在结冰了吗,为什么竟冷成这样。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清风,双手不听话地颤抖起来。如果他往下跳了,她能够安稳地接住他吗。一个最重的拥抱。她将如何承担。
恍惚中,耳边竟响起了隐约的缥缈的笛声。
云真转头看了看月亮。
清风也抬头望着月亮。
月亮哭丧着一张脸,长出黄色的绒毛,将他的悲哀铺满整片深蓝似大海的夜空。他想,最温婉的月亮,却也引发最疯狂的潮汐。刚强的牙齿会在中途脱落,柔软的舌头却能从生到死。
云真最后看了清风一眼,确定他是在跟她抗争。清风是个善良明亮的好孩子,他以近乎自戕的方式,命令她离开。她只有溃败。在生命的苦苦相逼面前,对与错、是与非都不再重要。她无力地朝他点点,抽身走去。
她不懂清风到底是怎么了,又想对她说些什么,她只知道,回客栈的路上,街道两旁的桂树,哗哗地抖落一地阴凉。大风的夜里,这种植物被折断很多枝桠,却有着甜美芬芳的香气。
天黑得很快,影影绰绰地听见人们细碎活动声,掌灯,温酒。客栈东头某间房里燃起了泥炉红炭,惊蛰的房间,灯灭了。云真以为他睡下了,不知他正和清扬在一起。
惊蛰站在丛林中。如一棵挺拔的树,四平八稳地长在人海里,黝黑皮肤,飞扬着虎虎生威的剑眉,跋扈着粲然生辉的牙齿。
清扬走近:“你果然来了。”
惊蛰不语。夜色里,她看不见他皱了皱眉,但她能感觉到他对她的冷淡。这个男人对她而言是个谜,越是猜不透,就越是要猜。
“我想和你比剑。”她浅浅笑着,声音甜美如水。
“唔。”惊蛰的话语里总是没有温度。
他几乎从来不回答她的问题。
但是她喜欢。
她看着他,拔剑,动作极其缓慢。
惊蛰纹丝不动。
“你的眼睛里没有杀机。”清扬将剑掷到草地上,“只有说比剑,你才会答应我。哪怕你并不想杀我。”
她看着雷惊蛰。他最近又瘦了,也沧桑了。她伸出手,想抚上他的面颊,给他安慰,告诉他,只要他答应,她愿意和他并肩奋战到底。
可惊蛰往后一退,背转身。
清扬等着他先开口,也不说什么。秋天的夜晚,总是有点冷的。她穿得单薄,只得自己抱着双臂取暖。惊蛰脱下黑色披风,扔给她,头也不回,只说了两个字:“穿上。”
清扬听话地穿上了,把自己裹进他的温度里,就像被他搂在怀里。她盯着他看,他却始终不肯转身。过了几分钟,她故作平静地说:“你提出来的,我答应就是。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如果你做不到,那么免谈。”
上一页 第62节:明月(4) 第62节:明月(4)
“师妹,忘了我,过你自己的生活。”良久后,惊蛰道。
清扬昂起头,夜色如水,月亮圆了。她深吸了一口气道:“惊蛰,我的生活里,必须有你参与。我不肯就这么算了,我会纠缠着你,占据你的整个生命,使你无法安然过活,到老,到死。”
“我办不到。”
那么多人都费尽心思地接近她,讨好她,她要星星,绝不敢只给她一颗,可她真心想要的那个人,自她八岁后,便不肯多看她一眼,清扬黯然一笑,旋即熄灭。她躺下去,躺在芬芳的草地上,提高嗓音,说:“惊蛰,我要你看着我。”
惊蛰转过身。看着美艳绝伦的她。一具纯洁的肉身,袒露在澄澈的月光中,一头乱发,宛如无数的小蛇,吐着诱人的信子,游走在纤细的腰际。而她仰面向上,眼角带着隐隐的笑意,嘴唇微微张开,伸展双臂。
她的衣衫全部褪下,层层堆在脚下,深深陷入的琵琶骨,如同蝴蝶的翅膀。
他埋下头:“你何苦对我如此?”
晶莹的泪珠从清扬的脸上悄悄滑落。有那么一刻,她想对惊蛰说:“你知道吗,未经抚摸的肉体是孤独的。”她没有说。因为知道他不会知道。
她看着他。冷漠的眼神,凛冽的表情。人都说他冷酷无情,可她知道,他的内心却还像个孩子,柔软良善。她很了解他。她志在必得。
惊蛰,我知道你怪我丢弃了那个女孩,可我那年也才八岁。你就不能原谅一个孩童的过失吗。
惊蛰,我不会成为你的负担。我知道你有你的事。我可以等你。不要说你负担不起,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惊蛰,在我还喜欢你的时候,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惊蛰,你恨我吧。我必须留住你。不择手段。
……
惊蛰,我先走了。你在这里想清楚了,随时找我,给我你的答案。告辞。
“咦,你怎么哭了?我们这里是不作兴哭的。你快点好起来,我带你走,好不好,好不好?看,笑了吧?笑起来多好看啊。”
“那,我们要去的地方,比这里好吗?”
两个孩童的一问一答又清晰地回荡在惊蛰耳畔。那年,他十岁。清扬八岁。而那个女孩,才三岁多。
他第一次见到那个小女孩,是随大师兄上集市打刀,独自溜达一边去玩,在街的拐角处,小女孩缩在墙角,脏兮兮的小脸,浑身是伤,好不容易捡到的半个烧饼刚被人抢了去。她那么小,连话都说不清楚,受了重伤,却努力忍着,不哭。
那个秋天的黄昏,他把奄奄一息的小女孩带回了山庄。
半个月后,女孩才康复。她常常站在小阁楼的窗户后面,望着楼下的天井。他得着闲了,经常地跑上来陪她玩,吹笛子给她听,有时手心里攥着一只小蜻蜓,或者一朵小花儿,笑嘻嘻地问:“小妹,你今天好些了么,要不要我带你出去玩?”
她看着他兴奋得发红的脸。眼睛明亮。牙齿洁白。她的呼吸肆无忌惮地喷在他的睫上,好痒。
有一天,小女孩终于忍不住问他:“大哥哥,你为什么总能这么高兴啊,师父打你真的一点都不疼吗?”
惊蛰就笑了。少年时,他是个多么快乐的人呀,他总是还没有说话就笑的:“怎么会不疼呢,你真是个傻瓜。但是,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在从来没有人知道的山谷里,我发现了一种青色的果子。它们是透明的,很漂亮。味道有点酸,还有点甜。就我一个人知道它,喜欢它。所以,它是我的果子。每次我都在想,没有关系,我还有我的果子。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的。”
“那师父为什么打你啊?”
“师父对我好,才会打我呀……咦,你怎么哭了?我们这里是不作兴哭的。你快点好起来,我带你走,好不好,好不好?看,笑了吧?笑起来多好看啊。”
“那,我们要去的地方,比这里好吗?”
“当然了!你顺着我手的方向看,看见了没,就在那座山的后面,后面的后面,就是洛阳城了,有尽是蜻蜓的黄昏和飞着萤火虫的夜晚;有太阳,可暖了,还有月亮,很干净的;有坐着小船出去看风景的像你和我一样的小孩子……”
快乐的日子很短暂,那天他和师兄们出去办事,回来的时候,发现小女孩不见了。师妹清扬坐在小女孩的房间里,慢条斯理地梳着头发,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他奔到房间,四处找寻小女孩的踪迹,但确确实实,她不见了。清扬问:“你在找什么?”
“她呢?”
“谁呀?”
“小妹。她去哪儿了?”
清扬彼时才八岁,举手抬足竟有了女人的味道,她将梳子上的长发拈下来,卷在手指上一圈圈地玩着,眼波流转:“看把你紧张的,她自己走掉了嘛。”
“胡说!她才四岁,根本就不识路。”
“是嘛,她不识路,因此我把她送回大街后,才走。”
惊蛰说不出话来,冲了出去。但没有用,他再也找不到她了。那个小小乖乖,满心依赖和崇拜他的小女孩,那个过早地历经人情冷暖的小女孩,再一次被命运抛至人世浊流。
会有人收留她吗。这么冷的雨夜,她会不会饿着冻着,她怎么办。
此后惊蛰不愿再搭理清扬。对一个四岁的小孩子,她就能如此狠心。虽然事后她一再解释,自己只是个孩子。
但那个小女孩,是个更小的孩子。
事隔多年,他还记挂着她,如果她还活着,今年,也该十六了吧。
如果她还活着。
第十章:天涯
我们都是一样的人,烦透了乾坤太小,只乐得壶中天长。幼时随爹爹在王府做客,与你一见如故,两名恶少直搅得偌大洛阳王府鸡飞狗跳,是不是还记得?
一饮涤昏寐,情来朗爽满天地。再饮清我神,忽如飞雨洒轻尘。三饮便得道,何须苦心破烦恼。此物清高世莫知,世人饮食酒多自欺。秋看毕卓瓮间夜,笑向陶潜篱下时。
——唐·皎然
北风正紧,正是夜半时分,空荡荡的铁敖府上黑灯瞎火寂静无声。只听得寒风呼啸中,一阵轻咳声由远及近,依稀却是一位手提酒壶,脚步沉稳的豪迈汉子。稍顷,响起“笃笃”的敲门声。
“敢问哪位?”铁敖被惊醒,隔门高声相询。
“铁兄还请开门,小弟周行天!”
“呵,是周兄,稍候稍候!”
未多久,室内有灯亮起。吱呀一声,木门半开,丐帮帮主周行天闪身而入,笑道:“如此寒夜,冒昧扰兄清梦,勿怪勿怪!”
“哪里哪里!周兄这便是见外了,咱哥俩好久没有聚了。”铁敖一面寒暄,一面早拿出干净棉衣,教周行天换上。
一灯如豆。昏黄灯下,但见年近半百的铁敖,两鬓染霜,眉间川字形皱纹有如刀凿,然长眉似剑,双目有神,看不出来家破人亡的惨状,周行天暗暗叹气,心陡然一酸。
燃起红泥小火炉,两人便就着半壶温酒一碟花生,聊了起来。两日前,周行天接到会州封城派掌门人柳玉成邀请函,邀其速速赶往会州参加武林会盟,“依你看,这会州会盟是怎么回事呢?”
铁敖眉头微皱:“这其中有鬼,不错,这次武林会盟是轮到柳玉成主持。可是武林会盟本来是三年一度,按理来说,应当是在明年举行。柳玉成为何要提前举行武林会盟呢?这就是问题所在!”
周行天点头:“有蹊跷,柳玉成办事素来以稳重著称,这么匆促发出贴子有点不合常理。” 半晌方仰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叹道,“不管为何,本帮是不会去的了。”
“也好。”铁敖将瓷杯重重一顿,料到此事必与群英阁有关。
周行天次日清晨方离去,铁敖则赶去客栈找惊蛰。惊蛰正在院落里和云真比剑,只听剑光闪耀,叮叮当当长剑相击,一道青光一道红光,绕来转去,破空有声,火花四溅,自空中洒落朵朵剑花,煞是好看。
剑花停处,惊蛰和云真一个退开三尺,一个斜飘两步,人影分开,却不知谁占了上风。
听得铁敖来意,惊蛰道:“很明显——柳玉成发帖,吴长天暗中作局!”
铁敖疑道:“如果真是吴长天在背后指使的话,那这次武林会盟就不是一般的凶险了,很有可能是陷阱!不过,柳玉成怎么说也是个铁骨铮铮的硬汉,为什么会听吴长天的指挥?”
惊蛰神色不动:“铁骨铮铮的英雄好汉,这世间有几个人能当得起这个称呼?任何人都有他的致命弱点,只要找准了下手,就不愁别人不听你的。”
“有理,只是……吴长天就不怕天下武林中人汇到一起,合力铲除群英阁?”
云真给二位奉上茶,挨着惊蛰坐了:“依我所见,吴长天决不会等到所有人到齐会州后再动手。再说,武林中人在明处,群英阁在暗处,动起手来岂非很容易?”
“也就是说,他会各个击破?”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只怕到了会州的,全是听他号令的人。”
“吴长天的野心太可怕了。我们必须及时赶到会州!”
惊蛰道:“我尚有些事得拜访故人,可能得耽误些许时日。”
“老夫就先行一步。”
“那就劳烦铁先生了。”
铁敖急急告辞,云真看着惊蛰,轻声道,“我想入群英阁。”昨晚她便已知道现任帮主为麦加所扮。惊蛰明白她的心念,摇头道:“不妥。”
云真信心十足:“我去认亲,取得她的信任,关键时刻与你们里应外合,必有帮……”话未说完,脸色一变,身子摇晃,双手捂腹蹲到了地上。
她这病情时常发作,倒也有对付之道,急急地引导气流流回丹田。意念动处,那股气流化作一个漩涡,打着转一圈圈旋转着,自各处要穴开始聚集,这是最为紧要的关头,当真动弹不得。
惊蛰觉出异样,起身惊问:“怎么了,云姑娘?”
云真摇头,脸上汗珠沁出:“没,没事,惊蛰,老毛病,小时候就,就有……”
惊蛰单掌探出,贴到云真后背上,想到了什么,收回手,手指疾点云真穴位,而后将其抱了起来,将她扶在床上坐好,再不避嫌,内力疾吐,侵入她体内。
云真只感身子一轻,竟睡着了,惊蛰帮她躺平,她翻了个身,露出右手。
惊蛰欠身,拉过被子欲盖,愣住。
云真右手腕上,有着鲜明的梅花胎记。他盯着它看,表情时悲时喜,长长吐出一口气,嘴角流露出一丝微笑:我终于找到你了!
约莫到了黄昏,云真才醒转:“谢谢你,惊蛰。”
“你这病,多久了?”
“十来年了吧?幼年到处流浪给拉下的。师父操过不少心,需要什么天山之水为根,还要配上什么几十种名贵药材,他到处找,至今还缺几味。”
“……你记得小时的事么?”
云真眉头微蹙:“四岁以前的,都不大记得了,可我时常会觉得恍惚,事后证明,这些都和记忆相关。”
“比如?”
“比如那次我到王府中去,就能识路,后来才知道,三岁之前,那里是我的家。但说来奇怪,初次听到你的笛声,那曲《折柳》,我也有熟悉感。”
“一点都不奇怪,你从王府走失后,在街上流浪,被我撞见,带回群英阁,和做饭的张妈妈住在一起。”
云真眼睛一亮:“那就对了!群英阁的西厅,我就觉得眼熟。”
此时已近黄昏,残阳如血,风动之处,群英阁奈何山顶云彩变幻,气象万千。穿过回廊,绕过花厅,越过天井,清风挽着一个略像云真的漂亮女子,说笑着沿楼梯走上:“知道我为何让你来我住处吗?”
漂亮女子撇撇嘴:“男人的心事,我哪里懂?”
清风在她脸上轻轻捏了捏:“因为你长得很像一个女人。 一个我喜欢的女人。可惜你没有她身上的那种气质。”
漂亮女子嫉妒地:“哦?”
清风推开了自己住处的门,不禁一怔。屋内,麦加正冷冷的望着他,右护法严松一旁伴随着。
清风愕然:“爹爹。”
麦加没有表情地看着他:“进来呀,都进来。”
漂亮女子惶惑的目光看着易容成吴长天的麦加。麦加近前,仔细端详着她:“无怪清风迷你,说起来你也倒有点小本钱。”
漂亮女子得意道:“我小桃红本就是‘群芳院’的头牌!”
麦加冷笑:“是吗?”
漂亮女子正要再说什么,麦加手掌拍出,她啊了一声,倒地死去。
清风大吃一惊:“爹爹!”
麦加看也不看他,扭脸对严松道:“你带人去,把流芳院给我烧了!”
“是!帮主!”严松走了出去。
麦加回头,清风忐忑不安地低下头。
“清风,这就是你不问帮中事务的理由吗?”
清风默然不语,麦加厉声道:“该说的话我都说、该讲得我也都讲了,你需要我手把手教你做事吗?你是为你自己,不是为我!”
清风嗫嚅着,揉一揉眼睛:“我,我……”
“我不说别的了,你要自重!你整天嫌我管你太多,束缚了你,可你这样子我怎能放心?你喜欢女人,好啊,这不算错,你设法将天下所有女人都拿来好了,那才叫本事!三宫六院七十二妃,青楼女子算什么?”
清风涨红了脸:“您的意思我都明白,可是,天下对您……不,我是说对我们,就那么重要吗?”
麦加怔怔:“你什么意思?”
“孩儿喜欢平淡,宁愿伴娘亲安然一生,我们不需要那么多,娘,我们……”
麦加哼了一声:“胸无大志。”
“可是……”
麦加叹息了,像是陷入了无边无际的回忆:“我隐忍十几年才熬到了今天,所换的就是你今天这样吗?苍天助我,大业有望,你想让我几十年的煎熬、心血付诸东流吗?”
清风无奈道:“娘亲执意如此,孩儿无话可说。”
麦加转过头去,远远地望着门口道:“随我去会州吧。”
会州是一处繁华小城,众人无心流连,直奔城西梧桐谷。任谁也想不到这鸟兽出没的山谷,却有个小小的村落。远远瞧见几只灰黄母鸡在篱边悠然踱步寻食,一条乌黑的狗却懒懒窝在草垛边打盹,来了陌生人竟也懒得出声。
麦加、清风、群英阁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