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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日月-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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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我们就来捕杀蜈蚣。”陈更点头,最后吩咐儿子:“告诉大家小心在意,不要让蜈蚣咬伤自己。”

  陈更正要调头离开,前面的一班小孩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大叫起来:“陈俊,你们快过来看蚂蚁筑城。”

  陈俊和陈文硕一班小孩一齐跑过去看,陈更也大发好奇心,跟着孩子们去看热闹。

  一大群黑蚂蚁,大小不等,排成两队,一行从洞里爬出来,用一对牙齿咬着泥巴,把泥巴运上筑起的城墙顶上往外放下,调转头跟着另一行蚂蚁顺路而下,你追我赶地进洞里搬土。把一座蚂蚁城筑砌得城墙又高又宽,蚁路弯斜平顺,整齐美观,有几只蚂蚁在最高的城墙上守卫放哨,看见孩子们围过来,抬起头,张开两只大牙齿向孩子们示威,煞是威武。

  陈文硕见蚂蚁那样气势汹汹,故意用手中的小棍子靠近蚂蚁,那只小蚂蚁马上扑了上来,死死地咬住小棍子不放。守卫在岗哨上的另一只小蚂蚁,调头往斜斜的蚁路急窜,陈文硕看着哈哈大笑:“大家看,那只蚂蚁哨兵回去报信啦。”

  陈俊看着那只蚂蚁卫兵也觉得有趣,不过,他没有笑,冲一班小朋友说:“大家不要乱动,看那只小蚂蚁回去报信,蚂蚁王有什么行动。”

  陈俊的话刚刚说完,蚂蚁巢穴中就冲出一大群蚂蚁,分两队往城墙上爬。巢穴的蚂蚁好像倾巢而出,密密麻麻布满了整个蚂蚁城,如临大敌一样张牙舞爪。孩子们见到蚂蚁万众一心的气势,不由得倒退了一步,陈文硕手中那根被蚂蚁咬过的小棍子也松手丢开了。

  只见蚁穴的出路,冲出更多的蚂蚁,两只紫色的蚂蚁王,在众多蚂蚁的拥护下,威风十足地登城视察,昂头挺胸、一副霸相。众孩子不约而同地“嗨——”了起来。

  这一特别的景观,连陈更也是第一次见到。他走到孩子们的背后,用手抚摸着陈文硕的脑袋,说:“大家看到了,蚂蚁都这样齐心、团结,我们更要齐心团结啊。”

  陈俊忽然来了兴致,说:“爹,我想到了南蛮,就像蚂蚁一样,建起一座城池,城墙上站着岗哨守卫,又威风又霸气,遇到坏人马上报信。”

  “好,等你们长大了,齐心合力,就在南蛮筑城。”陈更十分开心,望着孩子们直笑。但见蚂蚁出城没有遇到敌人,两只蚂蚁王便带着蚂蚁进巢穴去了。整座蚁城又恢复了平静。

  忽然有一位小孩倡议:“我们一起尿尿冲垮蚁城,看这一巢蚂蚁会不会冲出来咬我们。”

  “好。”陈俊也来了劲头,孩子们把蚂蚁城围了一圈,不一会蚁城垮了,泥巴冲进了巢穴,两只蚂蚁王带着大群的蚂蚁从侧门撤离,有的蚂蚁嘴巴咬着白色的蚁蛹,一群群的蚂蚁还抬着一条条没有吃完的虫,不断地从后门逃走。

  “蚂蚁抬虫,好齐心哪。”不知是哪个小孩叫了起来。陈更看着这一座被小孩捣毁的蚁城,不无感慨地说:“你们都看到了,蚂蚁逃生,忘不了搬运粮食,更忘不了带走还没有变成蚂蚁的蚁蛹,大地上的万物都在求生存,想方设法生存,和人一样。”

  “哎呀,蚂蚁咬人啦。”陈俊第一个叫了起来,孩子们这才发现,每个人的两只赤脚,都爬满了黑蚂蚁,每只蚂蚁都咬着孩子们的皮肤不放,孩子们都急急忙忙地跑开,一双手不停地拍打脚上的蚂蚁。陈更把最小的陈文硕抱走,又帮助陈文硕把脚上的蚂蚁拍打掉,问:“蚂蚁厉害不厉害?”“厉害。”陈文硕回答,并指着陈更的一双大脚,说:“三叔公,看你的脚,很多蚂蚁呀。”

  陈俊跑过来帮父亲拍打脚上的蚂蚁,不解地问:“爹,蚂蚁这么小,怎么会知道是我们毁了它的家?蚂蚁也不怕死,拼命反抗,报仇啊!”

  陈更笑了,回答:“任何动物都有生存的本事,都有保护自己,反抗御敌的本能。人是万物之灵,最聪明。人靠自己的智慧和一双手,创造世界,我们千辛万苦迁徙南蛮,就是为了创造更新的天地。”

  陈更正津津有味地向年少的下一代说教,讲述天地循环、万物争荣的道理,却听见儿子陈俊在大声呼叫:“爹,你看,山边的人都在跑。”

  陈更抬起头,循声望去,只见大群大群的男女,从山边的树林拼命往外面跑,慌里慌张,一片混乱。

  陈更和孩子们奔去。一群男女跑出树林很远,才定下神来回头张望,看清确实没有被追赶,才唉声叹气,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哭笑不得。

  陈更跑到前面,看着惊魂未定的人群,每个人都鼻青脸肿,额头鼓起一串串大包,一时疑云四起,焦急不安地问:“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

  陈兴的媳妇春华,这位丰满雍容的少妇狼狈地上前,欲哭欲笑地诉说:“马蜂,树丛中挂满马蜂窝。马蜂追人蜇人,又肿又痛,太厉害,太可怕了。”

  “哦——”陈更一时醒悟过来,心情也稍安了些,沉声叹道:“南蛮异域,瘴疠重生,虫蜂蛇蝎鼠蚁,烈日狂风骤雨,大家不能轻视,要特别小心在意啊。”

  “三叔公,你去看我娘,她的脸都肿得变了形,一双眼睛都睁不开了。”陈文硕走到陈更跟前,不无忧虑地说:“不知道我爹有没有遇上马蜂,真担心。”脸庞额头肿得老高的兰贞,拉住儿子陈文硕的小手,苦笑着安慰儿子:“你爹那么大的男人,会自己保护自己,放心好了。”

  陈文硕抬头仰望高山,仿佛一下子长大了很多,用大人一样的口气自言自语:“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陈俊到处找母亲,找不到,跑到兰贞跟前,问:“大嫂,我娘呢?她有没有被马蜂追赶被马蜂蜇伤呢?”

  陈更听儿子这么一问,才举目四望寻找妻子。他知道妻子是一位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强硬女性,马蜂蜇伤了这么多人,她不去跟马蜂拼命才怪呢?可是,她现在在哪里?有没有受伤?伤得有多重?陈更见不到妻子,心里一片茫然。他对儿子说:“陈俊,快去把你妈找来,务必阻住她去捅马蜂窝。马蜂的针有毒,蜇多了也会死人的。”

  陈俊把母亲找来了,身后还跟随着一大群姐姐。姐姐们拉着陈俊的手,走到陈更面前,齐声叫:“爹,娘真的要去捅马蜂窝,要全部杀死马蜂呢!”

  陈更望着妻子,一时傻了眼。但见妻子头戴铁盔,身穿铠甲,脸面蒙上皮具,脚穿高靴,手戴手套,整个人只看见一双黑亮的眸子。那两道晶光注视着陈更的脸膛:“不能让马蜂欺负族人。我要把马蜂清除净尽。孩他爹,请你相信我,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陈更一阵愣怔过后,哈哈大笑起来,回头对兰贞说;“侄媳妇去想办法,为你三婶多缝几个大麻袋,一袋装一窝马蜂,再烧开水把马蜂烫死,马蜂可以食,马蜂的虫蛹更是美味佳肴呢。”

  一班义女前呼后拥着义母和大嫂,向马蜂宣战去了。陈俊高兴得拍手直乐,陈更连连称赞:“妙妙妙,万无一失。”

  陈更望着全身铁盔铠甲犹如大战沙场敢死勇士一样的妻子,显现出千军万马无所畏惧的英雄胆略,触景生情,脑际间顿时闪现出一位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的巾帼英雄形象。彤云,刘彤云,陈更的结发妻子,一位婀娜多姿的窈窕淑女,活灵活现地出现在眼前……秦始皇指挥千军万马围城数月,屡攻不克。守城大将陈振达,士大夫陈轩儒的二弟,陈更的二哥,率领全城军民,坚守城池,毫不松懈。陈家三位媳妇带领妇女,守城抗敌。在秦军攻破城门,围攻大将陈振达的那一刻,三位媳妇铁盔铠甲,快马神枪,同时扑上前援救。陈更身在其中,看见二哥为了保护三位媳妇一时分神,被秦军将领斩于马下。三位媳妇都发了狠,枪挑刀砍,戮杀敌军无数,把秦军迫出城外,高叫守城将士关闭城门。陈更拼命上前救护,马失前蹄,跌倒被擒,眼睁睁看着三位媳妇壮烈牺牲,如万箭穿心,肝胆俱裂。大哥陈轩儒只身赴秦营与秦始皇议和后,释放陈更回家。全城的百姓和生命财产是保住了,陈家却失去了顶梁柱陈轩儒、大将陈振达和巾帼英雄三位媳妇。在祭奠死者之魂入土为安的时刻,跟随彤云陪嫁出入陈家的侍婢杜秋月,亲自动手脱下小姐身上的铁盔铠甲,为死去的小姐梳头穿戴,描眉抹粉,还小姐漂亮的女儿身,并为小姐哭丧叩拜,祈祷小姐英魂早归天堂安息,并在灵前发誓继承小姐遗愿,今后为陈家奉献一切。

  陈更双手捧着妻子早就写好藏在怀中的遗书,读着读着,泪如雨下,泣不成声。妻子的遗书郑重声明:如遭不测,要娶秋月为继室,不能误了秋月的青春……娶秋月?彤云在生,曾三番五次提过,软硬兼施迫过,愿意主婢平等,二女共侍一夫,却屡次遭到陈更的拒绝。秋月也表明立场,一辈子为奴为婢,服侍小姐姑爷,绝无二心。彤云不在了,而且还没有为陈更传下一男半女。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陈更没有理由推卸这段姻缘。族人催促,陈更硬是不肯点头,大家迫问陈更,陈更最后说明原委,讲述算命先生为他看相,认为他鼻梁有节,这是克妻之相。他痛心自己已经克死了彤云,不能再连累秋月。秋月听到这一说法,感慨万千,立即当天誓愿,愿意为陈更承担一切,就算婚后被克死,无怨无悔、安于天命。好在婚后夫唱妇随,恩爱有加,第二年就喜生贵子。今回首。十年弹指一挥间。儿子陈俊已经十岁,聪明俊秀,夫妇俩盼望多生几个儿女,却一直未能如愿。想不到下南蛮开疆拓土,一下子收养了三百多个乖乖女。真是天助陈更,赐予洪福。看见妻子儿女远去,陈更原地站立,回溯往事,心如潮涌,久久不能平静。人生一世,坎坷曲折,如梦若幻,没有定数。面对崇山峻岭阻挡迁徙的去路,不知还会出现什么风险,还会有什么不测的事情突然发生,这些都是未知。

  “爹——”远远传来儿子陈俊的呼唤,接着,儿子陪同一班姐姐,每两人合力抬着装着马蜂窝的大麻包,向陈更走来。陈俊还眉飞色舞兴奋异常地描述着母亲捕获马蜂窝的经过。

  “马蜂怕烟,娘轻手轻脚走近马蜂窝,守卫门口的马蜂向母亲示威,母亲把火把在蜂窝拂了几下马蜂就窜出窝巢了。娘眼明手快张开大麻包,一下子就把马蜂窝套进去。虽然还有一部分马蜂飞出来向我娘进攻,娘头上脚下一身铁盔铠甲,小小马蜂的毒针,怎么奈何得了?娘不费吹灰之力大获全胜,一鼓作气拿下几十窝马蜂,爹,今天晚上可以尝到马蜂虫蛹了,娘也为族人报了马蜂针蜇之仇了。”陈更父子和一班女儿同时大笑起来。

  “轰隆隆……”远处一阵沉闷的雷声滚滚传来,跟着,天空乌云密布,继而风起云涌,几缕闪电,几声炸雷过后,大雨就随着扑打下来。沙沙沙,哗哗哗,雨越下越大,电越闪越急。一柱亮闪闪的电光急速从当空直插而下,霹雳一声,在众人头顶上遽然炸响。雷声响过,树林里传出惊恐万状的呼叫:“娘——”“三婶——”“娘——”“三叔婆——”“秋月——”

  秋月被雷电击倒在地,双手还紧紧地握住装上马蜂窝的麻包袋口。一身盔甲被雷电击成灰黑,直挺挺地卧在草地上,已经气绝身亡。

  陈更急冲上前,抱起妻子,妻子软绵绵的没有丝毫反应。陈俊紧紧拉住母亲的手,连声叫娘,母亲没有回答。众多女儿团团围住母亲,齐声叫娘,哀声四起。齐声哭娘悲声惨痛。兰贞、春华和族人们密密麻麻地跪在周围,号啕大哭,悲凄欲绝。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霎时之祸福,想不到啊!

  陈更扯开妻子捂在脸上的面具,看见妻子扭曲的嘴脸耳鼻,“秋月——”陈更顿时仰身跌倒,昏死过去。“爹——”陈俊左手拉着母亲的右手,右手牵着父亲的左手,放声大哭。

  三百多位女儿团团围住爹娘,呼天抢地,哭声震天,一大片树林和整个驻扎营地,哀声遍野,众人仿佛一下子摔落下痛苦的万丈深渊,失却了信心,失去了希望。眼前乌天黑地昏昏然,茫茫然,只觉得高山欲倒,峭壁将倾,整个天都塌了下来,把一切一切毫不留情地彻底湮灭。

  兰贞见三叔公骤然昏倒,大声哭叫:“春华,赶快叫郎中。”

  春华从伤哀惶乱中清醒过来,跌跌撞撞地边跑边哭喊:“救人啊,快叫郎中,救命啊!”

  陈更在昏迷中,听不见周围震天的号哭,只有他大脑中的潜意识里,还隐隐约约地铭记着秋月,她窈窕多姿的妻子。

  忽地,他记起来了……昨天是七月初七,是华夏传统的妇女节日——乞巧节。往年,妇女女儿们都在自家的院子里摆上一张小桌子放上祭品,虔诚地向织女星祈祷请求织女帮助人间妇女提高纺纱织布刺绣缝纫技巧,并祝福牛郎织女一年一度鹊桥相会,恩爱夫妻欢度佳节。迁徙南蛮路途中,只好在荒山野岭向织女祈祷,看牛郎织女双星相会。

  那天晚上,一轮弯月斜挂在东天边,满天星斗特别明亮。银河当空、牵牛星织女星遥遥相对,如切如磋,宛若有很多很多的话要向对方倾诉。兰贞和春华陪伴陈氏家族的太婆婶姆、姑姐妯娌,海阔天空地谈论着仙女下凡的传奇人物。秋月身边围着三百多位义女,正在讲述牛郎织女的爱情故事……

  “娘,传说中人间纺纱织布都是天仙织女下凡传授的,是吗?”坐在最跟前的陈玉云望着星空。

  “娘,今晚向织女祈祷,自己的纺织技巧会百倍精进是吗?”坐在背后的陈瑞云小声问。

  “娘,今天喜鹊都飞上天河架起鹊桥是吗?牛郎织女相会我们能够看见吗?”坐在侧边的陈丽云,一只手拍着母亲的肩膀,小姑娘一般天真。

  女儿们你一句我一句不停地发问。秋月虽然无法逐一回答女儿的提问,心里却高兴得心花怒放,乐得笑不拢嘴。这三百多位女儿,人人乖巧伶俐,个个勤快孝顺,秋月待她们比亲生的女儿还要亲。陈更为了纪念前妻彤云,用了几个晚上的时间细斟慢酌,刻意推敲,每个名字后面都加上一个云字。如玉云、丽云、锦云、瑞云、彩云、青云、碧云……秋月面对跟前一大群女儿,心满意足,抬头望着星光耀灿皎洁明静的夜空,心情特别畅快,一时触景生情,唱起小姐彤云每年七月初七夜都要唱的歌《鹊桥相会》。

  七月七夜渡鹊桥,   牛郎织女乐逍遥。

  繁星满天齐齐贺, 明月当空高高照。

  丹桂开花艳艳红, 七星伴月闪闪烁。

  嫦娥舒袖翩翩舞, 吴刚把酒慢慢酌。

  银河潋滟汩汩流, 北斗开心哈哈笑。

  白云为床冉冉浮, 薄雾为帐缥缥缈。

  一年别离漫漫长, 一夜恩爱暂暂短。

  翻云覆雨亲亲热, 水*融欢欢叫。

  心心相印浓浓情, 海枯石烂长长久。

  启明星出偷偷照, 赞不绝口妙妙妙。

  一夜夫妻代代恩, 世人牢记少少少。

  姻缘一线丝丝细, 一朝反目了了了。

  “娘,你唱的歌真有意思。”“娘,你唱的歌真好听。”“娘,你教我们一起唱吧。”

  秋月耳朵听着女儿们的赞扬和要求,精神还沉湎在那已经封存的记忆里,她真的忘不掉出身崇文尚武的彤云小姐,小姐是救命恩人,是秋月立身处世的榜样……

  一大块浮云在天空中游移,一下子就遮住了月亮,跟着飘飘洒洒地下了一阵细雨。人们一时欢呼起来:“牛郎织女相会了。”

  “牛郎织女激动得哭了。”“这一阵雨就是他们夫妇落下的眼泪。”

  陈更带着儿子陈俊,站在旁边默默地看着妻子和一大群女儿,十分的欢乐、欣慰,禁不住兴奋地大声叫:“秋月,我们一家人也在乞巧节团聚,不是天仙,胜似天仙,秋月——”

  陈更一声高叫,已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两位郎中搀扶起陈更,所有人一下子都安定下来。

  陈更挣脱郎中的手,抚摸地上的妻子,似乎还在回忆中,嘴里不停地叫:“秋月,秋月,你怎么不回答我?”

  陈更双手抱起妻子,脚步踉跄,慢慢走出树林,陈俊和姐姐们哭叫着跟在父亲后面,所有的族人潮水般涌出树林,痛哭声撼天动地。

  陈更把秋月抱到开阔平坦坡地的一堆稍高的土墩上,跪在妻子跟前,哀哀痛哭。

  陈俊和女儿们,连着所有迁徙的人们,黑压压地跪满了一地,都在放声恸哭,悲恸的气浪笼罩着四周,向四处漫延,直冲霄汉。雨停了,雷息了,天放晴了,可是整个世界似乎还是阴阴沉沉地苦着一张灰暗的脸。

  陈更突然站起来,疯了似的手指天空,边哭边骂:“苍天啊,你高高在上,你打起精神睁大眼看看世间吧,中原大地、泱泱华夏以大压小,以强欺弱,到处都是武力征服、强霸占有,天道何在?公义何在?盘古开天地,天地孕育万物,万物繁荣,如今呢?国无所依,民不聊生!我们陈氏,上应天命,下得民心,开疆拓土,迁徙南蛮,造福人间。苍天哪,你应该扬善除恶,大公大义,让好人一生平安天长地久!可是,坏人称雄称霸,好人天打雷轰!这就是天数吗?陈更不服!我的彤云,为百姓护城,战死沙场。我的秋月,贞良淑德,相夫教子,勤俭持家。她协助丈夫迁徙南蛮,带领妇人,教导儿女,一路千辛万苦,巾帼不让须眉。为让族人不受曝晒之苦不受蜂蜇之痛,秋月用尽心思,大功告成之时,天公竟然狠施辣手,电击雷轰!天道胡弄人啊!秋月呀!你枉死荒山,留却丈夫一心哀伤一身苦痛,叫我怎能活得下去?秋月啊!你等着我,我一命呜呼随你去,陪伴你与天公明辨事非!秋月——”陈更头重脚轻,又厥过去了。

  “爹——”儿子陈俊悲凄地哭叫着,“爹爹——”

  “爹爹——”女儿们惨痛地号啕着。

  “三叔——”“三叔公——”兰贞、春华哀伤地哭喊着。族人和所有的迁徙人员一齐号啕着。天空越来越灰暗。

  陈更昏昏沉沉中,头脑一片空白。他再也没有见到秋月,他和秋月夫妻已是阴阳相隔天各一方了。他想寻找,他想追赶,可是他还活着,还能听见儿子女儿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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