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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鬼没已经抱着无比淡定的心态，大概不会介意我长时间不联络。
在笔记本上敲字给他发短信。
下一秒，他就打电话过来了——他不喜欢用拇指按手机。
我看了库洛洛一眼。
他似乎不在意我和谁联络，依旧翻着他的书本。
“……喂，金。”
“搞什么啊，那么久才接！”
“啰嗦，只要我接了不就好了……”我小小声的反驳。
“死小孩，你现在在哪里？”
“你明明比我小吧……我是想问你……我干儿子小杰最近怎么样了？”
“……你怎么忽然问这个为题……”
“叫你说你就说！我干儿子最近怎么样了？！”
“呃……那个……恩……”
“……该不会……你一直都没去看他吧。”
“……”
“……难道我猜对了？”我无语的摸摸脑袋，又道：“算了，反正我正要去苏克莫，顺便去一趟鲸鱼岛好了，反正两个地方隔也不是很远。”
“咦？！什、什、什么、你、你你、你你你……”
“你紧张什么……”
“不是，你……算了，你去到岛上，唯一的一间酒吧就是我表妹家……呃，你记得别提我的名字，否则绝对会被赶出来的。”
“你还真是有自信啊……”
“总之，就是这样啦。”
“你要不要你儿子的照片，我拍几张给你传给你好了，小孩子长的很快的，你刚好可以留作纪念。”
“哦……那……那就谢啦……其实……其实也没什么好纪念的啦……反正，以后总会见到的，我的儿子我知道，他绝对会来找我的。”
“总之，我只希望他能比你稍微有些责任心和神经就好。”
“……齿轮、齿轮什么的最讨厌了！”
九十一
抱着手机和金聊了两个多小时，从电话里可以听见有野兽粗喘的声音，他现在似乎正在什么奇怪的地方。
挂上电话，我抱着psp玩游戏，Game over了十四次之后，我甩开psp，开了电脑刷论坛，结果被众多人掐的败退，只好去找库洛洛玩。
库洛洛合上书：“终于想起我了？”
“一直都在想着你，只是我不想打扰你看书所以……”我努力做出很诚恳的表情。
“那现在怎么就愿意打扰我了？”
“……因为我实在是太闲了，”我挠头，有些郁闷：“还有四、五天呐，我要闷死了。”
库洛洛没答话，反而问了其他问题：“刚才和你打电话的是？”
“是金，金·富力士——呃，我以前在沙漠里认识的朋友……”
库洛洛挑眉：“我听过这个名字……魔兽猎人和遗迹猎人，现在是二星级……对吧？”
“好像是吧……其实我不太清楚啦……他很有名吗？很厉害吗？”
“排名世界前五的强化系能力者，你觉得呢？”
“……不觉得怎么样，其实这家伙只是个小白。”一年迷路最少十二次，更重要的是，他一点责任感都没有，整天跑去世界各地，连孩子都放家里不管不顾……
我正在心里抱怨，库洛洛就拍拍身边柔软的沙发：“过来。”
……这家伙果然是把我当宠物了吧……而且摆出那种笑容根本是犯规嘛！你明知道对温柔系根本没辙啊喂！
我努力抵抗库洛洛的笑容，结果那家伙笑的更温柔……好……好闪！我……我的眼！
最后还是被那家伙的笑容闪花了眼，恍恍惚惚的移过去坐好。
“刚才你在电话里说要去鲸鱼岛？”
“啊，是啊，去看我干儿子……呃，是金的儿子，”我挠挠脑袋，有点郁闷的道：“可惜我不能表明身份呢，似乎说了金的名字就会被赶出去的样子——这么说来，金在那个岛上并不受欢迎啊……”
“金……富力士的儿子？”
“……如果你打我干儿子的主意的话，我绝对绝对不会原谅你的，”我抓住库洛洛的手指把玩，貌似漫不经心的道：“我说真的，我不会原谅你。”
“……很喜欢那个孩子？”
“我还没见过呢，哪里说得上喜欢还是不喜欢啊，只是，因为那是金的儿子，所以不能让那个小家伙出事——特别是原因在我的话，我绝对会自责的想要去死的。”我细细数着库洛洛手掌心的纹路，啊啊，好杂啊，看来库洛洛的人生，并不算顺畅嘛……
“……放心吧，我不会对他作出什么事情。”库洛洛挣开的手，摸摸我的脑袋。
“真的？”发丝被他揉乱，掉在眼前，酥□痒的感觉让我不得不闭上眼。
“不信我？”他停下动作，手却没从我的脑袋上拿下去。
我张开眼，看着他黑曜石般黑的没有一丝一毫波澜的眼眸：“……我信你。”
所以，别让我失望。
到达目的地那天，正好是星期一，大家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海岸线根本没有多少人，于是去租沙滩的时候，异常顺利，私人的海域不算大，但是，绝对够我游泳游个畅快了。
我忍住立刻跳下海的冲动，拽着库洛洛把所有手续办好，把管家还有所有女仆都赶出屋子，塞好所有的行李，脱掉衣服之后，就迫不及待的——跳海了。
虽然说跳海两字有自杀的嫌疑，但我的确是跳下去的没错。
海水从我的头顶一直蔓延至我的腰迹，我能感觉下半身在发热，回头张望，第一眼便看见了在海水中飘荡的金红色鱼尾。
我摆动着好久没舒缓过的鱼尾，有些满足又有些郁闷。
满足的是我终于可以在久违的大海里畅游，郁闷的是我居然习惯了自己的这幅德行，完全没有不适应。
——难道老子天生就该当人鱼么……
不过我没有沾染上人鱼吃生食的习惯实在是太好了。
我在水里翻个身，从二十多米深的地方冲向上方，跃出水面的时候，我觉得，天空离我那么近那么近……近到似乎我一伸手就能够到。
我在抛物线的最高点停顿，然后下落，海水原本该是咸涩的，我却莫名觉得海水是那般亲切。
舒服的就像……或者，婴儿出生前被包裹在母亲的体内的感觉，就是这样吧。
温柔的，亲切的，能包容一切的。
我潜入海底，坐在海底的沙地上看鱼儿在我头顶游来游去，顺手抓来一只海龟戏弄，看它把头自己缩进壳里，我就用指甲戳它露出来的尾巴，它把尾巴缩进壳里，我就用手指戳他露出来的脑袋……我往复循环乐此不疲。
我看见一群晶晶亮的海蜇，在海水里几乎透明，我好奇的戳他，结果被蜇了，手背肿了。
我悻悻的远离那群不讲理的野蛮动物。
什么啊，不就是戳戳么，干嘛蜇我啊……
来到一片珊瑚群，我其实对那些由珊瑚虫组成的东西一点也不敢兴趣，但想到库洛洛可能会喜欢，就从里面找出了个最漂亮的，看起来最贵重的，挖出来，抱着到了海面上。
库洛洛租的别墅附带一只小游艇，他现在就在上面，一个人自娱自乐的玩着国际象棋——他显然不是太喜欢游泳这种运动。
我扒住船沿挂的软梯，献宝似地把另一只手上的珊瑚给他看。
他瞄了我一眼，奖赏似地笑笑，拍拍我的脑袋：“乖……”
……你才乖你全家都乖！
我怒，把手里珊瑚扔过去。
他偏头闪过，笑着问我：“还没玩够？”
没！
我‘咔咔’的叫了两声，转身又进到海里。
过了会，我又回到船上，要他把我抱上去。
“怎么了？刚才不是还不愿意上来？”
我撇撇嘴，不说话——其实就算说了他也听不懂。
他抱着我在甲板上晒太阳，他也不在意我全身湿漉漉弄湿他的衣服，让我靠在他怀里看他一个人思索棋局，手里把玩着我的鱼尾，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抚在我的鱼尾上，温暖的触感让我有点陶醉，磨蹭他的手指有些焦距涣散了。
对于人鱼来说，人类的体温，简直是没有办法抵抗的诱惑。
因为人鱼本身就是冷血动物，却本能的惧怕热水，稍微有些温度，就会让人鱼心神俱乱，可是人类不一样，他们有正好适中的温度，还有温暖血液的在人类的身体里流动……那种感觉，是人鱼所不能体会的。
虽然我不是什么纯人鱼，但是，对于人类身上流动的温度，一样没有抵抗力。
我抱着他的脖子磨蹭。
他轻笑，帮我捋顺胸前的绿色长发。
绿色，跟海藻一样，我第一眼就觉得难看，但库洛洛似乎并不讨厌的样子。
他的手指貌似无意间擦过我的耳鳍，我抖了一下连忙扭头甩开他的手指——但那种像是触电一般，转瞬即逝的快 感，却让我的身体留有余韵。
库洛洛一脸无辜的看我，我恨恨的回视，从喉咙里发出愤恨的‘咔咔’声。
他耸肩：“我不是故意的。”
……才不信你。
“那要怎么才信我？”他又开始施展他的‘他心通’能力，状似无意的用手指磨蹭我鱼尾上的鳞片，温暖让我一瞬间迷惑，紧接着又醒悟过来，拍拍鱼尾，怒了。
别调戏我！你连非人类都不放过么！
“在我眼里你还是人类形态的好。”
为什么？
“因为人鱼形态虽然漂亮……可是，做起来比较麻烦呢，你不会同意用这种样子和我做的吧？虽然我不介意……”
……你果然连非人类都不放过吗混蛋。
我默默的把视线转回他面前的棋局上。
国际象棋很好玩？
“恩，当做平时的消遣还算不错。”
哦……我记得侠客的专长似乎是军棋……呃，还是别的什么棋……忘记了。
“相比起来，我比较喜欢国际象棋。”
可是那种棋最近比较流行哦，好像很有趣……
“除了需要靠运气的棋类，其他的都需要战术和战略，并没有所谓的哪种更有趣……我说我喜欢国际象棋，只是因为我比较喜欢它的棋盘。”
哎？
“比起军棋，你不觉得这样的棋盘更具美感？”
……那倒是……哪种只有线条的棋盘，确实没有这个漂亮呢……
“要我教你下棋吗？”
我会，才不用你教。
“真想不到你居然会……”
你干嘛用那种不可置信的口吻啊我生气了我真的生气了！
“那么，要来下一盘吗？”
“……下就下，谁怕谁啊！”
第 92 章
“……啊，变回来了。”我发现自己忽然能说话，惊喜了下，随便披了件衣服，从库洛洛腿上爬下去，坐在库洛洛对面。
“喂喂，来吧！我好歹也学过几年！”
“学过？”
“是啊，老妈以前常常和什么家族啊贵族啊之类的打交道，我经常会被带去学贵族需要学的东西——否则会被看不起。”小提琴也是那时候学的，还学过啥骑马，品酒，鉴定……不过，很多东西都被我忘光光了。
“那时候几岁？”
“……恩……七岁左右……呃……大概吧，因为，好多记忆都模糊了。”毕竟那个时候还太小，而我又极端厌恶那个时候的生活，所以下意识的选择遗忘也说不定。
库洛洛忽然伸手揉揉我的脑袋：“……辛苦了。”
我忽然觉得脸颊有些热，急急忙忙捂脸，感觉到脸颊的热度消下去点，才哼了声：“快点快点，下棋！”
国际象棋和围棋不同，国际象棋讲究的是你死我活，而围棋讲究的是和谐共生——记不清是我哪位国际象棋老师告诉我的，只是直到现在，看到棋局的时候，还是会想起这句话，不过我并不认同，就算是围棋，有的时候也会拼杀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不过，库洛洛还是适合国际象棋多一点。
因为，他说checkmate的时候，很好听。
……所以说……为什么我听见了十多次checkmate！！！
我怒。
愤愤的把棋子扔到棋盘上：“你居然赢了那么多次……你到船舱里去开船，我们回别墅吧，还有三十分钟左右会下起暴风雨。”
天空是一如既往的晴朗如洗，太阳也尽职的发光发热中，看起来——至少看起来天气很好。
库洛洛伸手摸摸我的脑袋：“人鱼的直觉？”
“才不是什么直觉，是感觉啊感觉！温度、风向、空气中的湿度，还有水流的变化！更重要的是，我现在很急躁。”
“是输棋输的急躁吧？”
“才、才不是！所以说是快要下雨才让我急躁的啊！快点快点！把船开回海岸线！”
“齿轮。”
“恩？”
“以你的……恩……条件……真的很不适合智力游戏，”库洛洛微笑：“其实我还是很愿意陪你下棋打发时间的，不过，赢你真的是很没有成就感。”
“……以后再也不要找你下棋了！！！”
我宁愿和侠客下，至少他不会说这些来刺激我啊混蛋！
我怒，瞪着那家伙起身去船舱的背影，非常想掀棋盘表示我的愤怒，但是……看着副棋好像很贵的样子……黑色棋子是黑曜石的，白色棋子看起来应该是白色玛瑙，至于棋盘……那个好像比前两个更加贵重，还镶着金丝……感觉掀了它的话，要赔很多钱啊。
……不过话说回来，我除了有钱之外，好像也没别的优点了……库洛洛到底是看上我哪一点了……
不、不对！我好歹还有一张娃娃脸可以看嘛……不过，就算是我的脸，其实也绝算不上好看。
……这么说的话……我的优点还真是少到令人发指……
我蓦地沮丧起来，悻悻的抱着棋盘进了船舱，从冰箱里拿了西红柿，洗洗就咬。
酸甜的滋味让我心情变好，又洗了一个拿给正在掌舵的库洛洛。
“明天，陪我去鲸鱼岛吗？”
“如果你想我陪的话。”
“……唔，那就一起去好了。”
似乎……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也还算不错……就这么一直……一直过下去的话……
我满足的抱住库洛洛的腰磨蹭。
库洛洛没挣扎，很配合，我仰头看着他的后脑勺——这个人，居然连后脑勺我都觉得好看。
他的耳朵上还是那湛蓝的宝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吞噬出生的时候的宝石打造的，可以用来吸收念力，也可以储存念力……
他身上少见的不是白衬衫——是黑衬衫，话说他到底有多喜欢衬衫啊这个衬衫控！
啊啊，这个人……这个那么优秀那么好的人（虽然说品德有点瑕疵）……是我的。
虽然说，只有我单方面这么认为……
不过，还是很高兴。
我磨蹭他磨蹭的正高兴，却被他牵着下了船。
似乎是到了岸边了。
远远的可以看见远处的别墅。
欧式的大宅，看得见沉重的铁门和门内葱葱郁郁的花园。
这栋别墅看起来倒是很好，买下来用做避暑倒是很好。
我这么想着，拽了拽库洛洛的衣袖，一不小心，却把袖扣从他袖子上扯下来——钻石做的袖扣在我手心滚动，闪闪发亮，后面还有洁白的线头，看起来漂亮闪耀，很是可爱。
我干笑两声：“额，那个，回去……我帮你缝上……”
“你会针线活？”
“我自己缝过袜子。”而且成功的缝合了袜子的所有洞口……额，所有的。
库洛洛不在意的把袖子捋起：“算了，无所谓，掉了就掉了，不用费心缝合……回去吧，你不是说要下雨了？”
“啊，哦……”我看了看掌心闪耀的纽扣，顺手塞进口袋。
进入别墅还没几分钟，外面就乌云大作，下起暴雨，听着雨点噼里啪啦的砸到窗户上，我居然有种畅快淋漓的快感。
我哼着歌去厨房煮汤——库洛洛以我今天输棋为借口，硬是要我去煮饭，当然，我也并不讨厌烹饪就是了。
库洛洛……那个家伙，现在在和侠客通电话，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不过我一点也不好奇，因为，库洛洛如果不想让我知道的话，就一定有他的理由。
雨下了两三个小时没有停，于是我拉着库洛洛到了影音厅看电影，这次的电影还是我妈主演，不过是恐怖片，我被里面的画面和音乐吓的身体僵直，说话都困难——不过库洛洛一点都不害怕，还颇有兴致的一直在我耳边说着他以前看过的恐怖小说，害的我捂住耳朵往沙发缝里使劲钻。
“以、以前和克莱看恐怖片的时候，好歹还可以抱在一起发抖！你、你你、你倒好！反而嫌我不够怕！库洛洛、库洛洛什么的，最讨厌了！”我悲愤的捶沙发垫。
库洛洛耸耸肩，也不在意我说什么，继续慢悠悠的说恐怖故事……关键是他说的故事确实很有趣，让我想听又不敢听……可恶……
“我还是最喜欢克莱……”我喃喃的念着，悻悻的看了一眼库洛洛，却看见他闭上了嘴。
我愣了愣，却看他凑过来，摸摸我的脑袋。
“齿轮……”
“什、什么……”
“你不是应该最喜欢我吗？”
“……哈？”
“你看，我给你那么多自由，你想去哪里，想干什么，想见谁，想说什么，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依着你……你怎么还说自己最喜欢别人呢？”
“啊，不、不是！我、我对克莱是……”
“我知道，”他笑，手指穿过我的发丝，轻轻挠着我的脑袋，好像是在安抚我：“你把克莱当做朋友，而喜欢和讨厌是你常挂在嘴边的口头语……这些我都知道……但是……”
库洛洛的眼眸眯起：“就算是口头语，喜欢和讨厌，也只能对我一个人说。” “我要你所有的情绪都是因为我而起，喜欢是我，讨厌也是我……齿轮，你记住，我不在意你是不是真的讨厌我，但在我还没有腻掉你，毁掉你之前，你都是属于我的，包括你的身体，情绪，还有想法——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又来了。
又来了！
就是这个！就是这种霸道的发言！
时不时的霸道一下，好像是在提醒我，我是你的一样！
虽然说我确实是默认了现在的这种关系，但是你也没必要一次一次的——用这种方法提醒我，提醒我我们之间存在着认知的差别！存在着不可跨越的沟壑！
……算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无力的闭上眼，拉住他放在我脑袋上的手。
“好……我发誓，只要，只要你没有做出让我无法接受的事情，我就继续属于你。”
喜欢也好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