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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请，我们可不客气”杨舒扭头问赵风说：“风哥，你去吗？”
“不去了，你们去吧”说完，觉得这样拒绝不好，免得别人以为自己内心有情绪，马上解释说：“我约了威哥吃饭。”
威哥就是郝威，九邦的人都知道，胖子等人以为赵风不甘就这样结束，于是急着去找郝威，想借他的人脉去拿点订单，也就不再勉强，三人商量了一下，很快就结伙出去。
胖子26个英文字母都记不全，在赵风有事的情况下，就是做电灯泡，也要紧跟着杨舒。
等三人出门后，赵风有些无力地坐在沙发上，无语地揉着自己的眉心。
本以为自己在伦敦珠宝展上，凭着二世为人的经验，风光无限、大杀四方，现在想想，自己是不是太理想当然。
这次伦敦国际珠宝展，就是一个血淋淋的教训。
刚才拒绝去游乐场玩，说约了郝威吃饭是一个借口，主要是没有心情，现在想想，还真有想去找郝威的打算，记得郝威无意中说过，一些古典的首饰经过岁月的洗礼后，会出现破损、品相不佳的情况，品相不好，就卖不上好价钱，而修复这些首饰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有时出大价钱也找不到合适的师傅。
不得不说，华夏改革开放后，在创新上劲头十足，但是在一个传统工艺的传承上，陷入一个相当尴尬的境况。
实在不行，找郝威商量一下，自己做这个修复的师傅，反正自己有一手不错的修复技术。
可转头一想，要是跑去修复，还不如搞一个工作室，和前世一样，专门做高级订制，可这样一来，又有违自己的初衷，还不如踏踏实实洗地金。
“叮咚。。。叮咚”
就在赵风胡思乱想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胖子他们三个出去游乐场玩，尼克返回曼彻斯特，梅诺也还清了“人情”给自己，除此之外，自己认识的人，也就是郝威，难道是一说曹操，曹操就到？
“来了。”赵风一边说，一边去开门。
一打开房门，令赵风吃惊的是，门外的不是郝威，也不是回胖子他们，而是一个人身材高大、满面红光的中年外籍男子。
“你是？”赵风说话间，整个人暗中戒备了起来。
在异国他乡，自然要安全第一，陌生人敲门，自然要提防一点，伦敦的治安是好，但也没有好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程度。
那外国人是个人精，看到赵风戒备的神色，不着痕迹地退后一步，拉开安全距离，以示自己没有恶意，这才很有礼貌地递上一张名片：“赵先生，冒昧打扰，这是我的名片。”
有一个外国人主动找上门，这已经很让人惊讶，而这位外国人，还说得一口流利的华夏语，更是让人吃惊。
赵风接过来的一看，只见名片上写着“威尔。乔治”，按外国的习惯，名在前，姓在后，威尔是他的名字，而乔治是他家族的名字，也就是他的姓。
再往下一看简介，原来是一家珠宝连锁店的老板，很快就是明白他的来意，不由心中暗喜：卖了二个人情，还扔了一万英镑上台，效果这么快就出来，客人都主动找上了门。
难怪他直接叫出自己的名字，而自己对他一无所知，应是他听到自己在舞台上的发言。
威尔名下的珠宝连锁店叫“l&f”，是“love and fashion”的缩写，翻译成华夏语就是“爱情与时尚”，是美国一线品牌。
这可是名副其实财神爷啊。
赵风马上热情地说：“很高兴认识你，威尔先生，要是不介意，进房喝杯咖啡。”
说话时，那手已经伸了出去。
威尔微微一笑，伸出厚实的手和赵风重重握在一起。
进到房间坐下，赵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威尔先生，不好意思，忘记咖啡喝完了，有冰水、茶和可乐，不知你要哪样？”
其实根本没有咖啡，因为赵风、胖子几个都没喝咖啡的习惯，看到财神爷上门，找个由头把他拉进门。
“茶吧”威尔笑着说：“我的私人医生建议我，要想活得更长寿一点，像咖啡、饮料这些最好少饮，还是你们华夏的茶更健康。”
这个老外不错，大财神、没架子，还精通华夏语，这样交流起来也方便。
喝了几口茶，客套了二句，威尔马上说出自己上门的理由：“赵先生，相信你已猜到我来的目的，我对你在大会发言时佩戴的首饰很有兴趣，不知能不能看仔细一点？”
西方人说话就是简单直接，不像华夏人，谈个生意，就像打仗一样累。
在展会结束后，剩下的展品已打包拿回，刚回来，还没来得及送到郝威处打包运回国内，赵风说了一声ok，马上翻出来，一一摆放在套房的书桌上，供威尔细看。
“不错，不错”威尔边看边点头，不时还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
赵风表面坐在沙发上喝茶，可是一直暗暗留意威尔的动作表情，当他看到威尔那专注和满意的表情，心里暗暗高兴，高大威猛的威尔，在赵风眼中也变得可爱起来。
简直就是一锭巨大的人型金元宝。
展会不受关注，订单为0，本以为到了山穷水尽，无意中打听到在这里首次展出钻石骷髅头，自己抓住这个机会，没想到在回国前，还真等到柳暗花明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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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艰难的谈判
参与展览的款式，都是赵风精心挑选过，后世经历过市场检验的款式，九邦的人手走了大半，剩下的都是精英，款式好，手工更是没法挑剔，在首饰界纵横多年的威尔，也是连声叫好。
对一个精明的商人来说，谈判是从见面就已经开始，哪个主动、哪个焦急、市场行情、产品质量等，这些都是搏弈的筹码，威尔主动找上门，主动权都落在赵风手里，他想在看样品时挑出一些毛病，这样可以在谈价钱时占据主动。
想法是好，问题九邦的样品做得太好，无论是款式还是质量，都挑不出毛病。
只剩下赞叹。
足足看了半个小时，威尔这才放下手里的饰物，高兴地说：“赵先生，你设计的首饰很特别，不错，我很喜欢。”
“谢谢你的欣赏。”赵风客套地说。
威尔坐下，赵风给他添了茶，两人相互一笑，然后很有默契地喝茶。
“好茶”威尔放下茶杯，一脸正色地赵风说：“赵先生，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说。”
“你说，不用客气。”
“我认为你是一流的工匠，二流的企业经营者。”
赵风有些吃惊地说：“哦，为什么？”
“表现”威尔打了一个响指说：“不得不说，那件《死亡和安祥》做得非常出色，创新式的技术，精湛的手艺，让人感受到艺术的无与伦比的魅力，很难想像这件殿堂级的作品，竟然出自一位年轻人之手，更没想到，像你这样顶尖的工匠，也会在展位上招揽客人，嗯，其实我多次看过你，只是每次都是匆匆而过。”
九邦被安排在那个特殊的位置，赵风也是很无言，威尔的意思是，赵风的技术比他的经营水平高，从九邦那惨淡的人气和零订单就可以看得出来。
“呵呵，威尔先生真是率直”赵风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说：“有时我也觉得自己太理想化了。”
威尔轻轻放下茶杯，微微一笑：“说实话，赵先生，你的作品有点特别，带有明显的嘻哈风格，是我看过最好的作品，我想用你的作品，征服这个新兴的市场。”
这订单送上门了。
赵风心里一喜，马上说道：“欢迎，我也希望能与威尔先生合作。”
“不知这些饰品，赵先生准备怎么报价呢？”威尔佯装漫不经心地说。
戏肉来了，谈了这么多，只是价钱是最关键的，价格的高低，直接决定利润的多寡，赵风不由坐正身，笑着问道：“这个价格的问题，其实由威尔先生决定。”
“哦，赵先生的意思是？”
“只是问价钱多少，这个问题太复杂了，首先，我要确认威尔先生的货期、订单的数量，是直发还是直达，是来料加工还是直接要现货，是否有特别的要求，此外，独家代理和地区代理等等，这些都是决定价格的关键，所以说，价格其实是由威尔先生决定。”赵风笑着解释。
这不是进超级市场买东西，什么都是明码实价，首先是数量问题，数量多，价格可以适当减少，例如一个模具的成本是1000块，如果做一个模具只做几件，那分摊的成本也就高，相反，做得越多，摊分得越少。
此外，原材料是委托方出还是加工方出，这也是一个关健，要是加工方出，这还好计算，如果是委托方出，还得商量损耗的问题，无论做什么，都有损失和耗费，这些都得计入成本，此外，做好后，怎么交易，发货的费用谁出，是普通订制，还是要求独家发授等，都要讨论。
威尔没想到赵风考虑得这么专业，稍稍思索一下，很快应道：“如果材料你们出，质量能保证吗？”
从美国到中国，来一趟不容易，机票也不便宜，威尔作为三十多间珠宝连锁店的老板，每天都非常繁忙，最好是能一步到位。
“当然，这点我们会写进合同，不仅是交货，威尔先生也可以派qc全程跟进。”赵风斩钉截铁地说。
从一开始，赵风就决定把九邦打造成世界一流的企业，首饰行业的标杆，信用肯定要放在首位，从没想过偷工减料来赚钱。
当然，自己购买原料，多少有些好处，只要保证品质，价格略为浮动很正常。
威尔考虑了一会，然后提出自己的要求：“运输和报关，我有自己的渠道，赵先生只管提供成品即可，刚才我看了样品和图表资料，贵公司一共有38个款式，我看中28款，由于颜色、尺寸不同，可以分为412个小款，我决定每个小款先订30打试水，不知赵先生给出什么样优惠？”
“对了，我还有一个要求，除了我，赵先生不能再卖给美国的商人，算是美国地区独家发售。”威尔想了想，马上补充道。
在摆样货时，赵风也把图表资料放在一起，威尔一边看一边做记录，说话间，那资料递到赵风手上。
清一色的嘻哈风格啊，赵风一看那资料表，心里马上冒起一个想法。
为了安全起见，除了嘻哈风格，还做了一些经典款式，没想到威尔只要嘻哈风格的首饰，目的性很强。
别看款式不多，可是颜色可以多变，例如一条项链，可以有红、黄、蓝、白、紫、绿等颜色，在尺寸上，也可以分3到8个不同的尺寸，这样一来，20多款可以延伸到400多款，这有赖于世界贸易的发达和科技的进步。
例如一条白色银项链，可以通过电镀，变成红色、金色、金黄色、玫瑰色、玫瑰黄色等等，而大自然也有各种颜色的宝石，这极大地丰富了首饰产品。
一打就是12件，412款，每款30打折合360件，那这批货就折合123600件，只要一件赚二块钱，那这次的经费就回来了。
首饰一件只赚二块钱，可能吗？
当然不可能！
一想到这是一笔价值高达千万级别的生意，赵风的呼吸都不争气地变得粗重。
首饰行业是暴利，无论怎么低，扣除人工、灯油火蜡、税费等，最低不会低于百分之二十，这可是百万的利润啊，这不仅对赵风是一个巨大的激励，对陷于水深水热的九邦，更是雪中送炭。
有了这笔订单，金至尊的封杀，简直就是笑话。
赵风强忍内心的激动，开始把自己的底价一一写在纸上。
嘻哈风格针对是街头的年青人，这些年轻人多是收入不高的社会群体，针对他们的购买力，所用的材料多是普通的材料，大多是像石榴石、绿松石、黄蜡石、皓石这一类，然后用925白银加点缀，很少用到黄金，就是用，也是用含量很低的黄金，像项链大约是15英镑一件，而戒指类，造价在6、7英镑左右，平均起来每件大约是11英镑。
折合人华夏币，每件在120块左右。
当然，这仅仅是出厂价，当它摆入l&f的柜台后，价格翻个二三番是很正常的事，几十美金买一件首饰，对那些嘻哈族的负担也不大。
威尔拿下到赵风的报价，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拿到一边仔细翻看，不时还掏出自己的笔记本，应是在核算成本和价钱，有时还掏出电话问几句，多数是询问价格等，那么多材料，饶是他准备再足，也有遗忘的地方。
赵风并不急，而是安静地坐在一旁喝茶。
好事要多磨，有时一单生意，谈谈停停，一年半载才达成太普遍了，这是一笔价值超过100万英镑，换成华夏币高达千万，需要足够的耐心。
足足过了一个多小时，威尔这才拿着报价单对赵风说：“赵，你觉得的价格偏高的了，你看看，就像这条30英寸的项链，采用的是普通的绿松石，以我多年的经验，成本不会超过8英镑，而你的报价高达16英镑，足足报高了一倍，我认为10英镑是一个不错的价格。”
漫天杀价，落地还钱，这是生意桌上不成文的规则，没人会和钱过不去，当达成合作协议后，在谈判桌上得一分好处，就赚多一分利润。
事实上，赵风的价钱算很公道了，只是略略在心理底价上提了一成多，让这位财神爷杀杀价，和别人动不动提高一二倍来谈价，真的很儿科，威尔纵横商场几十年，一看就猜得**不离十。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压价。
“no；no；no”赵风摇摇头说：“威尔先生，这帐不是这样算的，首先，原料的价格是浮动的，每天都不一样，其次是人工，我要给工人工钱、交要场地租金、水电、税费等等，就是工人不小心，损坏了物品或出现不合格的产品，我也得这些该死的损耗买单，16英镑利润很低了。”
赵风补充道：“威尔先生主动找上门，相信也对九邦作了调查，没错，现在九邦只是小工场，场地小、名气不足，这次伦敦之行，也没接到什么订单，正是这样，我们更重视威尔先生的订单，也会更用心做好这张订单。”
威尔楞了一下，本来他想把这些当成筹码来压价，没想到赵风主动自曝出来。
展会中心看到赵风佩戴的饰件，威尔当场就看中，可他并没第一时间接触赵风，迟迟才摸上酒店，就是去收集赵风的资料。
“赵”威尔突然狡猾地说：“这些款式，我全记在脑里，如果我找人加工，价钱肯定更低，你找个理由说服我，为什么还要和你合作？”
尼玛，这货不是财神爷，是狼？准备过河抽桥？
赵风一下子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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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受伤的心灵
都说行内人看门道，有些人特别会看门道，像一些款式，只要看一眼，就能过目不忘，这个威尔看了老半天，真是画出来请别人加工，的确可以在价钱上可以节省很多，要知道，像款式这些，因为更替得特别快，可没什么专利。
赵风只是慌乱一下，不过很快就镇定过来。
如果威尔真有心这样做，他就不会说出来。
“威尔先生，理智告诉我，你不会。”赵风微笑地说。
“赵，你的意思是，我会跟钱过不去？”
“l&f能成为美国的一线大品牌，绝对不是靠斜门外道，不会因为这一份小小的订单丢去诚信，这是其一；这里有二十多款，威尔先生就是能记住，相信有很多细节方面需要琢磨，找人设计、订造，这里要花费不少的时间，而九邦有现成的模具，可以即时投入生产，都说时间是金钱，我想威尔先生不会坐等机会流失，要知道，美国可不止l&f一个品牌。”
“最后一点”赵风一脸自信地说：“我能设计出这些作品，以后也会设计更多同类的产品，我想威尔先生不会错过这次合作的，对吗？”
威尔哈哈一笑，转而对赵风竖起一个大拇指说：“本以为赵年纪小，可以在谈判桌上多拿一些主动，没想到赵这么细心，好吧，刚才那话只是一句玩笑。”
没有第一时间接触赵风，又等胖子三人出外，威尔这才摸上来，就是想利用赵风年轻，阅历少，这样可以为自己多拿好处，没想到赵风比自己想像中还要老辣，只能无奈作罢。
其实一开始，从数量货期这些来决定报价，就显出赵风成熟的一面，只是威尔不甘心，用换供货商的方式来要挟赵风，希望能争取到最优惠的价格。
赵风一脸正色地说：“其实合作伙伴之间，能以诚相待，这就是最好的尊重。”
“好吧，赵”威尔无奈地耸耸肩说：“我承认你说得很对，但是价格方面你一定要给我优惠，我这笔生意算是大订单，试水嘻哈风格的市场，对我而言也是一个冒险。”
只要不走，肯坐下来谈，什么都好说。
于是，二人坐在一起，为了价格，开始艰难地谈判。
每一次胜利，都是利润，而每一次让步，都是到手的钞票扑哧扑哧从口袋里飞出，为了利润最大化，赵风和威尔都使同浑身解数。
足足谈了一个多小时，二人就发期货和价格达成一致，赵风在价格上作了让步，把均价降到10英镑，而威尔也在货期上作了退让，允许赵风分批交付，双方还协定支付时，改用美元结算。
这样一来，威尔得到实惠，而赵风也可以有时间解决人手的问题，要知道，现在九邦就几个人，12万多件货，几个人要做到什么时候？
扩充规模很有必要。
就当快要签定协议时，威尔突然抛出一个问题：“赵，你要求支持一定诚意金，没问题，现在唯一的问题是，你九邦名气太小，加你在内还不到10个人，要不是你参与过钻石骷髅头的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