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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谢吉祥猛地站起身来，一脸冷漠地说：“那我们谈公事，你们接的那张欧州订单，成品和要求严重不符合，不仅钻石少了2份，就是钻石的级别，也明显不符要求，因此，我的客户拒绝收货，要求你们全部返工，若然不能在交货期完成整改，一切就按合同办。”
说完，有些幸灾乐祸地说：“我建议你最好回去看一下毁约的赔偿金额。”
什么？订单出问题，要全部返工？
唐雨吓了一跳，有些难以置信地说：“不，不可能，那些货已经完成接收，还有他们所派qc的签名，再说，这事和多宝没关系吧，那是我和那间公司直接签的约。”
“嘿嘿”谢吉祥冷笑二声道：“可能你没清楚，就在过年前，金至尊对那间公司完成了控股，也就是说，你是和金至尊做生意，我是受太子委托，前来和你说一声，你信不信没关系，反正你很快就会接到返工的饰品，至于你说验收问题，那检验员说，他们收到你们的红包，这可以算商业贿赂，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冲动，闹上法庭，你准输。”
那订单是金至尊的？
唐雨一下惊呆，她怎么也想不到，那张利润丰厚的订单，竟然是竞争对手金至尊的，联想到员工集体辞职，不好，这是一个陷阱。
看到唐雨脸色变得煞白，谢吉祥有些懒洋洋地说：“对了，这次我来，主要是有关款子的事，你福缘借我多福的三千万港币，已经到了归还的期限，我希望在24小时内看到这笔钱打入我多宝集团的帐户，若不然，我会请法院冻结你的帐户。”
为了采购原料和开拓市场，福缘和多宝集团拆借了三千万港币，没想到多宝集团在这个时候催讨。
唐雨焦急地说：“谢少，我们说好，用加工费和材料费结算，这笔钱差不多相抵，你们怎么还催要？”
“说好，有什么证据？”
“这，这，我和如意姐说好的。”
谢吉祥转着的手上钻戒说：“口说无凭，现在拿主意的是我，我们都是生意人，只认契约不认人，没错，我们应付你加工费和代购的材料费约三千万，但合同说明，这笔钱是双方确认的六十天内打到你帐户，也就是说，多宝还有足足一个月的支付期限，而你们福缘欠多宝的贷款，已经超过了限期。”
“so，我有权要求你立即偿还。”
返工的事，唐雨还没有确认，但是多宝的欠款，分明是要把自己赶尽杀绝。
很有可能，金至尊和多宝联手打压福缘。
金至尊是行业龙头，金家的太子为了达到目的，向来不择手段，上次拒绝太子收购的要求，唐雨就知太子不会就这样罢休，只是没想到，太子下手这么狠辣。
看到唐雨被自己的话吓得俏脸惨白，谢吉祥眼里闪过一丝冷笑，那目光就像猎人看着手里的猎物一样，也不理唐雨的反应，起身自顾离开。
走之前还不忘给唐雨柔软的内心捅上一刀：“对了，有什么事，别找我，我很忙，你可以约的新秘书，哦，提一下，我的新秘书今天刚上任，你也认识，她叫苏青。”
苏青？
唐雨一下子软瘫在座位上，半天没说话。
被最亲密的人出卖，那种感觉让人唐雨有一种被击中心脏的感觉，在她心中，不仅陈家俊、苏青，就是她一向信任的谢如意，也出卖了她，这让她的信念轰然崩溃。
完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公司出现了集体辞职，在内部掀起暗涌，所有人都在打听发生什么事，到下午，一车需要返工的货品拉到福缘厂区，更个引起掀然大波，如此大规模的退货，在福缘历史上绝无仅有。
据一些知情人说，如果不能在近期内完成返工，那合同的天文数字，在福缘历史上，也是空前绝后，总之一句话，福缘危了。
赵风也很关注这件事，本想找唐雨问一下；没想到被新上任的秘书告之，唐雨谁也不见。
回到自己的地方，从小灵通胖子哪里，得到更详尽的消息：陈家俊、苏青叛逃，这二人利用唐雨对他们的信任，内应里合，不仅让唐雨买了不符合要求的配料，还让唐雨在不该签的合约上签了名。
一份详尽的合同，少说也二三十页，作为公司的总经理，唐雨不可能每一页合同都再三确认，长期以来培养的信任，在关键时候，就成了致命的毒药。
听胖子说，一直合作的多宝集团，也趁机落井下石。
第二天上班，得到更详尽的版本，这次事件，是金至尊的太子的手笔。
从唐雨没有第一时间出来辟谣、第二天也没见人，就知事情的严重性，虽说她打电话给高层，电话里承认公司出了问题，她在尽力解决，让高层安抚员工的情绪，但唐雨的缺席，还是让一众员工人心惶惶。
有不少人已经暗中商议，去哪找下家。
不少员工回老家过年，因为家庭的原因，总会有一部分没有按时回厂，这就空出很多职位，新年好找工作就是这个原因。
中午吃饭的时候，胖子找到赵风：“风哥，你和唐总关系好，怎么样，现在还抗得下去吗？”
“难”
“为什么？”
“内部出了问题，关键时候捅了漏子，还有人有背后捅刀，估计这一关很难过了。”赵风有些无奈地说。
胖子有些吃惊地说：“不会吧，福缘家大业大，光是仓库的存货那么多，听说大老总光是豪宅，就是有好几处，就这么容易倒下？”
“资金链断裂明白不？物业和现金流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现金可以随时购买物业，而物业不能随时套现现金，当别人知道你急用钱时，就是趁火打劫，比如说一套值房子值一百万，可是急用钱时，别人可能只愿给你四十万、三十万甚至更低。”
顿了一下，赵风继续说：“不光是还钱，还有合同，那张欧洲订单，福缘压了大量的资金，对方不收货，就拿不到货款，不仅拿不到货款，还要赔偿大笔的违约金，这对现金储备不足的福缘来说，是致命的。”
“那赶紧做啊，说不能还赶得及。”胖子焦急地说。
“哪有这么容易，这个局是金至尊的太子所做，肯定不容易破解，期限快到了，由于尺寸错了，要重要倒模起板，原材料也要重新采购，现在福缘能不能筹到资金是一个问题，就是能弄到资金和材料，你看看，还有人做吗？”
现在不仅人心散了，大部分的骨干，不是走就是闹情绪，这种情况下，也很难进展工作。
胖子有些不适应地说：“这些人，做得未免太缺德了吧？”
“战场上，你看敌人会不会手下留情？”
“当然不会，你死我活的，有机会不下杀手，等别人下杀手吗？”
“一样，商场如战场，甚至比真正的战场更惨烈，只是这战争是看不到硝烟罢了。”
胖子是一个乐天派，闻言很快高兴地说：“算了，这些都是大人物的事，反正不关我们的事，轮不到我们这些小人物担心，就是福缘倒了也没关系，我们正好甩身去洗金，那可比呆在这里强多了，又自由。”
这胖子，整天都是想着到街上洗金。
赵风突然沉思起来：真的与自己无关？
专题：这些最火的新书你错过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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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 破产清算
退回的货，经过认真地检查后，高层并没有第一时间让人返工，而是默默地封存，放回保险柜。
当然，也不是没有动作，版部接到重新起版、倒模的指令，只是那种似是决心不大。
赵风所在的镶嵌部，也是做去年没有完成的订单，工作是继续，公司也在运转，只是气氛是异常的压抑，让人感到有些透不过气。
特别是有些人玩起“罢工”，他们都是想辞职暂时没批的，在别人干活的时候，故意大声说话，影响别人，这让这福缘这台“机器”，新年第一天开工，磨合就出了问题。
赵风只是一名小小的组长，影响力有限，只能要求本组的成员认真工作，好在赵风的一帮属下，没有跟着闹事，至于其它人，只能说有心无力。
不仅赵风，就是福缘很多员工，都希望总经理唐雨出面辟谣、安抚，稳定军心，可是一直到下班，也没有看到唐雨出现。
赵风并不是福缘的高层，也不是福缘股东，只是一个中途加入的小员工，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静观其变。
事情总会有变化的，让赵风没想到的是，变化的时间发生在深夜。
一盘油炸花生米、一盘猪耳朵还有一碟油菜，再加上二瓶啤酒，就是吹牛打屁、消磨时间的最好选择，赵风和胖子一边喝一边聊，倒是有滋有味。
有时候，酒不用多好，菜不用多厚，只要找到合适的人就行。
只是吃到一半，突然有人在外面拍门：“赵风师傅在吗？”
这是一个陌生的声音，赵风开口问道：“哪位？”
放着福缘提供的豪华宿舍不住，赵风还是住原来租住的小平房，主要是图个自在，知道两人住处的人并不多，怎么有人找上门了？
“我只是一个小人物，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给赵师傅带来一个好消息。”
赵风和胖子对视一眼，然后有些疑惑地打开门。
打开门一看，只见门处站着一个穿着西装、一脸恭敬彪形大汉。
“赵师傅，我们老板找你，请移步。”看到赵风有些疑惑，主动解释道：“这里说话不方便。”
赵风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出去。
没想到多远，看到那黑衣大汉手里的大哥大，本以为是他找自己，没想到他黑衣大汉一看到自己，就开始拨号，半响，把大哥大递过来：“赵师傅，我们老板找你。”
赵风这才明白，人家不是亲自己，而是和自己通话。
这派头不小，找自己，人没到，而是直接让手下把大哥大送来。
电话里，传来一个沉而有力、充满自信的声音：“我是太子。”
果然没猜错，赵风隐隐猜到是太子的手笔，也猜想他会找自己，只是没想到，他行动那么快。
方式还这么特别。
太子是封建王皇朝的一个特别的官职，是未来一统天下的皇帝，金至尊的金永淳绰号太子，还很自信报出自己的绰号，让人感到他狂骄之中，心内是满满的自信。
你是太子，那我是什么？平民还是你的臣民？
赵风最不喜欢这种高高在上的人，还没是见面，就已经显得高人一等。
“太子，你好，不知你找我有什么事？”赵风忍住内心的不满，还是友好地问道。
逞一时意气并没有好处，在自己实力不够的时候，尽量少树敌，这是赵风二世为人总结出来的经验。
太子是骄傲，但是和自己没有仇。
“我很欣赏你，相信你也看得出，福缘已经倒了，有没有兴趣过来金至尊，年薪三十万，奖金提成另计，配二房一厅豪华宿舍，另外给你配车。”太子并没有废话，直接把条件提了出来。
光是年薪三十万，这待遇差不多比福缘翻了近三翻，还配住宿和专车，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大手笔。
放在95年，年薪三十万绝对是一个极为诱惑的数字。
赵风去年在福缘拿了二十多万，那是运气很好，碰上一个油水非常丰厚的s级任务，这种任务是很少见的。
就是平台而言，金至尊是行业龙头老大，至少在亚洲市场牢牢占据霸主地位，而福缘早就跌入二流行列。
太子有自信，他的条件，足以让赵风心动。
赵风犹豫一下，最后才淡然地说：“谢谢太子厚爱，现在吃的还是东家的饭，不能吃东家的饭干西家的活，条件很好，不过我暂时不考虑。”
没一口回绝，给自己留有空间，避免得罪太子这种强势、狂妄的人。
“有点意思，ok，等你东家不给你饭的时候，你可以随时找我，跟着我太子，绝不会亏待你。”太子说完，很干脆地放下电话。
太子喜欢人才，但是，无论哪个老板都不喜欢那种见异思迁、没有忠诚度的员工，赵风面对诱惑还能保持本心，反而让他敬佩。
挖到的是白眼狼，自己能挖来，别人也能挖走，就是用着也不放心。
黑衣大汉收回电话，什么也没有说，径直上车，然后绝尘而去。
“风哥，那人是谁？”胖子好奇地问。
“无聊的人，我们不管他，走，我们继续喝酒。”
只要缸中有粮，碰上灾年也不慌，对赵风来说，有积蓄有能力，就是碰上剧变也不用害怕，现在就只有静观其变。
太子并没有夸下海口，福缘勉强支撑了三天，最后宣布放假，让员工静候通知，放假没一天，就传出福缘珠宝以次充好的坏消息，有人在首饰中发现铜条，然后有人揭露福缘珠宝的钻石存在造假问题，而在份量上也不足。
这算是丑闻，一时间顾客退货、商客退单、合作伙伴追讨货款等问题集中爆发，给处在危机中的福缘珠珠宝，无疑在背后重重捅了一刀。
当赵风在新闻中看到这个消息，就知福缘完了。
都上了新闻，说明这事已经闹翻了天，就是唐雨和她老子有三头六臂，这个时候也无力回天。
有人在暗中落井下石。
其实苍蝇不叮无缝的鸡蛋，福缘是为自己的管理不善而还债。
别的不说，就是赵风进公司，就时常听到有人偷金，还有人养出“皇后”变卖。
这叫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正月十五这天，福缘珠宝位于花城大塘工业区的工石，迎来一批特殊的客人，是法院的人，他们在保险柜和厂房贴上了封条，打听的消息是有人申请了财产保护令。
那么多退货、那么多索赔，唐家根本应付不了，在资不抵债之下，只能破产处理。
唐雨及其前辈，用了几十年的努力，创立福缘这个品牌，然而不到半个月的时间，福缘就彻底倒闭。
赵风这才知道，曾经在八十年代风光无限的福缘珠宝，原来是这样倒下。
距自己进厂还没一年呢。
公司倒闭了，员工倒是早就有心理准备，而福缘公司也张贴公示，会全力补偿员工。
按照劳动法，企业破产后，对多重债权人的偿还有先后顺序，工人的工资排在第一位，然后是国家利益，例如银行的贷款、税金、地租等。
进公司不到一年，赵风和胖子失业。
别人失业，那是愁眉苦脸，唯独胖子笑嘻嘻，法院查封的当天，这家伙就翻出洗金的工具擦拭，要不是赵风坚决制止，这家伙早就上街捞快钱去了。
上次是让唐雨抓到小尾巴，现在自己被太子盯上，稍有行差踏错，说不定故事重演，被迫加入金至尊。
赵风打了几次唐雨的电话，可是一直没有打通。
这个时候的唐雨，想必非常伤心吧。
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星期，这天赵风正在床上睡懒觉，没想到胖子风风火火跑进来叫道：“风哥，风哥，快醒醒。”
“大清早的，嚷什么。”赵风打了一个呵欠，有些懒洋洋地说。
这几天赵风没有闲着，在大塘工业区转悠，想着打捞地金的事，昨晚绘了一个“地金地图”，差不多天亮才睡。
胖子急急忙忙地说：“风哥，别睡了，走，去领钱，去晚就不好了。”
“领钱？领啥钱？”
“我们的工资和押金啊，听说福缘拍卖，被金至尊收购，现在公司正在给员工发钱，嗯，唐总也来了呢。”
押二个月工资，这是首饰厂不成文的规矩，当然，也不是二个月都不发钱，而是每个月都扣押一点，押够二个月为止，去年的工资已经清算，过完年也没开几天工，但是每个人都有不少工资押在公司。
赵风一听唐雨也在，二话不说，立马起床。
总的来说，唐雨对自己有恩，赵风一向恩怨分明，想看看有什么能帮忙，尽自己一份心意也好。
其实，在赵风内心，唐雨的倩影一直挥之不去，总有一种想见她的冲动。
胖子被抓当日，以赵风的身手，别说两个保安，就是再多几个也不是赵风的对手，一来不想上黑名单，二来是唐雨的出现，让赵风有一种惊艳的感觉，阴差阳错之下，就进了福缘。
“胖子，走。”赵风飞快穿好衣服，拉着胖子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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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 仗义执言
“都别挤，都别挤。”
“大家先排队，一个一个来，钱不会少大家一分。”
“给大伙添麻烦了。”
福缘公司前面的空地上，几张桌子一字排开，几个会计部的人不停地结算工资，对照无误后，就让领钱的人到一旁穿着制服的人员处领工资，而一脸憔悴的唐雨，一会让员工排队，一会对他们说不好意思。
穿制服的人，不是劳保局的工作人员，就是法院的监督者，拍卖清算后的钱，不会直接交到资方手上，免得他们卷钱逃跑。
破产清算后，坚持全额工资给员工，还出现在这里，唐雨绝对算得上业界良心。
曾经的美女总经理，让人感觉到遥不可及的白富美，现在沦为破产人士。
赵风看着强颜欢笑的唐雨，心里有些婉惜：乌黑光泽的秀发，略显凌乱，俏丽的面庞，带着几分疲惫，就是那双灵动的眼睛，也带着血丝。
一向不化妆的唐雨，今天还化了一个淡妆，估计把妆下了，整个人更加憔悴。
此刻，在赵风眼中，唐雨就像一朵想要凋零的鲜花、一个折翼受伤的天使，需要有人呵护。。。。。。。
清算工资很顺利，员工们拿了工资后，有的提着早就打点好的行李离开，有的跑到另一边去应聘。
收购福缘后，金至尊也需要增加人手，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