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86读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美人计:倾城妃子平天下-第1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此的不公平,活着的人永远逍遥快活,死去的人却痴心空付。”

听到这里,我惊愕难言,死去的人,莫非……

“你不懂。心若相知,无论生死,都永远同根共息,就像是两株生长在悬崖上的蔓藤,生死与共,风雨与共。就算其中一株消逝了芳华,另一株也会紧紧的攀援着她最后的温存与爱意,为她抵挡身后的每一缕炙热和严寒。直到他们一同枯萎,腐败,化作坠入深渊的一粒轻尘。只有这样,才能保留爱情最坚贞的灵魂。”

坠落,或者飞翔,这是故事必然的结局。我从未想过,原来坠落也可以如此绝美,如此荡气回肠。

我不禁抬头深深望着刘基,刘基的脸上是一种近乎诡异的淡漠,我知道那才是最刻骨铭心的爱。只有超越了生死的爱,才能如此深刻地沁入他的每一寸肌肤,每一缕灵魂和每一次平凡的呼吸。

阿茹娜亦是一脸震撼,除此之外,她的眼中还多了一分哀戚,她幽幽道:“原来,原来你们想的竟是一样的。为什么她是如此的懂你,顾虑你,从生到死?”

刘基讶然,反问道:“她一定对你说过什么,对吗?”

阿茹娜凄然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整整八年,她的魂魄没有归处,她的尸骨冰寒于霜野,她已经为了你万劫不复。”

刘基突然抓住阿茹娜的皓腕,急切道:“告诉我,她在哪?”

半年来,我第一次看到刘基失控的表情。这个看似优雅而达观的男人永远操持着最成熟潇洒的笑容,而此刻,那种恰到好处的失控是一个男人心底潜伏已久的爱情之火,盛大而炙热地焚烧着每一个多情少女的渴望。

阿茹娜漠然的抽出自己的双手,道:“好,好,我让你见。也许,你早该去看看了!”

她转身走出,刘基紧随其后,只留我一人坐在原地不知所措。

谁料阿茹娜又扭头,意味深长地对我说:“你叫阿薇?你也来吧,来好好看清这个人!”

我愕然的站起身,刘基仿佛才记起我,向我歉然的点头示意,我只好跟着他们走。

一路上,我们三个人都沉默不言,在这种缅怀的时刻,说什么都会显得不合时宜。不知不觉,我们已步入凤凰山中。黄昏,隔一程烟雨去看山上的丛林,不过是一片繁华背后的孤寂。

我们顺着山径而上,周围是深邃幽静的世界,犹如这世间千千万万的人心。众树依着自己的性情,或占据峰顶,或落籍于深林,彼此相安无事。我突然有些羡慕这些树,如果人活着也能像它们一般随性,那该多好。

眼前豁然开朗,崖风拍岸,卷来阵阵青蔓特有的洁净芬芳。

我不禁为眼前的景象而惊叹不已,在山雾漫散的崖边,有一条细茎的蔓藤,小心翼翼地匍匐着向另一株已然枯黄的老树缠绕爱抚。它通身挂满葱绿的叶子,以一种三跪九叩的姿态虔诚地深入枯树的每一寸肌理。

“你看到了吗?她就在这,就在这。一半散落崖底,一半埋骨于青葱。她说,她的一半已落入黄泉,永世不得归来,另一半却要留给红尘中的你。她要葬在凤凰山顶的菩提树下,孤独的时候就听一听老树的心经,寂寞的时候就吹一吹落崖风,就好像你们从前一样。你还记得落崖风吗?”阿茹娜用一种向往而凄清的语调说着。

“落崖风……”刘基爱怜的抚摸着痴缠于一体的老树和青蔓,喃喃道:“落崖风,是自由的声音。”

阿茹娜怆然道:“你看吧,这就是她。她死后连个埋骨的地方都没有。为了你,她背离了族人,背离了信仰。她多么傻!”

“自由,乌兰,你生前我们做不到。你死后,却做到了,我真羡慕你。”刘基微微笑着,将脸贴近早已枯槁的不见原形的菩提树,两行泪无声地淌下。

菩提树已然老去,甚至死去,而那狂热的蔓藤却为它缠绕着每一份生命的火花,为它汲取着每一寸残存的意志。

我痴痴地望着这株悬崖边的连理树,这是一种对远逝灵魂的忠贞。青蔓在雨中固执地伸出它的每一寸柔情,拥抱着眼前早已枯萎的生命。就像是一首悼亡诗,十年生死两茫茫,它却不愿独留对方在寒冷的世间孤寂一生。

这是生与死的盟誓,这是真正的爱情,是永生永世的守护,不因坠落而消散,恰因坠落而飞翔。

落崖风,是自由的声音,是他们的爱情。我突然有些羡慕刘基,只因他有一个这样知他懂他,生死相陪的爱人,而我,有的只是一腔寥落的空叹。

得不到和已失去,究竟哪样是人间最痛之事?

我仰望着刘基眼中悲切的泪,那一瞬间,我发现这个男人强韧的躯体里掩藏的竟是如此柔软的心。

我不禁翛然泪下,百炼钢化做绕指柔,这个叫乌兰的女人做到了,她用自己的生命永永远远地留住了刘基的心。

第二卷,水之卷:朱雀南飞 (七)十年生死两茫茫,红尘何处话凄凉 上

阿茹娜漠然地望着眼前的男子,良久,她转向我,冷笑道:“你为什么哭?是你感动了,还是你怜惜他?你不懂,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抹去盈在眼中的泪水,激动道:“我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先生对她的感情,正如这野蔓一样庞大而痴狂?那是长相守,永相护。”

“长相守,永相护?”她摇头道:“人死如灯灭,活着的时候不好好珍惜,死后,还能护什么守什么?”

我以一种绝对否决的神情地对上她的双眼,她亦回望着我,恍惚而凄然:“像,真像。”

“像什么?”我茫然地问。

“性情,眼光,神韵,都像,尤其是那种决绝的神气。”她叹口气,苦笑着,看不出悲喜,“你知道吗?你太像我姐姐,太像乌兰。”

我诧异地问:“乌兰是你姐姐?”

她深吸一口气,一脸神往地说:“人人都说,蔑里乞?乌兰和蔑里乞?阿茹娜,是蔑里乞家族最娇艳的两朵姐妹花。可如今,又成了什么样呢?”

“蔑里乞?你们是宰相大人的亲族?”我更加惊讶,这可是当朝宰相脱脱的氏族。

“脱脱就是我与乌兰的父亲。”她解释道,“哦不,是也不是,曾经是,现在却不是了。”

她跌坐于地上,陷入久远的回忆中,幽幽道:“至正一年,我父亲经历了九死一生的政变,终于将权倾朝野的旧相伯颜逼退相位,帮圣上铲除了心腹大患。那一年,我父亲也做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你不会晓得王朝里的政云交叠是多么可怕与阴郁!父亲登上相位之后,原先伯颜的旧党都对他虎视眈眈。他为了巩固新政权,决定革除伯颜的旧策,大兴科举之道,以从中筛选出背景清白容易掌控的汉人。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人,他的才华犹如翩舞的惊鸿,横空而降,飘然于父亲思贤若渴的眼中,这个人就是刘基。父亲得了刘基如获至宝,可惜刘基早年官路坎坷,已经无意于仕途,决心辞官归隐。至正三年,父亲重新任命刘基为江浙儒副提举,兼任行省考官,让他为自己选拔人才。刘基起初一直推辞,父亲就决定亲自去劝解。

“北方的大雁总是对江南的杏花烟雨有着莫名的向往。那一年,我和姐姐正值青春年少,都是少女心性,便求了父亲带我们一同前往南方。

“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春日里飘荡着窸窸窣窣的雨,满衫都沾染了杏花的味道。姐姐手捧着一把白嫩的杏花,立在江南的烟雨中,一个白衣青年款款而来,错把她当成卖花的丽人。

“就那样毫无征兆的一场邂逅,让两个人的命运从此纠结在一起。他们相爱了,爱的那样痴狂,那样不顾一切。我日日看在眼里,却只觉得不安,父亲虽然重用汉人,但他绝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与汉人有任何牵扯。

“姐姐是何等聪明的女子,她又怎会不知?可她完全疯了,她宁愿背弃自己的族人父兄,放弃蒙古人的荣耀与优越,也要和这个人浪迹天涯。”

相似的故事,不也曾发生在我的身上?女人一旦陷入爱情的漩涡,就是毅然赴死的蝴蝶,心甘情愿地将自己最美的容颜卷落于层层清浅的波痕之间。

“后来怎样?”我不禁问道。

“后来,她发现这个让她神魂颠倒的男人就是父亲眼中的贤士刘基,刘基也发现她就是蒙古王座之下第一人的掌上明珠。结果显而易见,刘基并没有带她走,他选择留下来,留在仕途中。他还哄骗姐姐,他说浪迹天涯是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的做法,真正爱她的人应该给她安稳的人生,所以他想要光明正大地娶姐姐。

“可笑!多么可笑的谎言!他那样聪明的一个人,怎会不知道父亲的心意?可姐姐居然信了他,姐姐向父亲表明非君不嫁的心迹。父亲自然勃然大怒,立马给姐姐安排了一桩婚事,对方是蒙古王族,由圣上赐婚,又是门当户对,再合适不过。

“可姐姐誓死不从,她一直拖延着,等着刘基来娶她的那一天。终于,大红花轿抬到了府门口,迎出的却是一具冰凉的尸体。因为这件事,圣上盛怒非常,下令将姐姐逐出宗籍。父亲在朝中百废待兴,多少人眼瞅着要抓他的把柄,他向圣上立誓:蔑里乞?乌兰抗旨不尊,蔑视皇家威仪,愧为蔑里乞氏族人,今生今世不得立碑,不得停棺,永无葬身之地。

“第二年,父亲就一病不起,辞官下野。姐姐仿佛早就预知了这个结局,她死的那天,穿上大红的嫁衣,神态自若地要我把她的骨灰分成两半。一半抛洒崖底,万劫不复,这是对父兄族人的忏悔;另一半深埋于崖岸的菩提树下,那是她与刘基定情的地方,是她永生永世的不悔。我只当她是说笑,谁知竟一语成谶!”

要有怎样的决绝,才能如此从容赴死,万劫不复?又是怎样的坚守,让她将生死都当作一株雨中凄零的崖边枯树?

乌兰如同一只从漠北远渡而来的雁儿,千山万水,离群索居,只为寻到江南烟雨里那个只属于她的杏花青年。他与她,只消一眼,就能辨认彼此终身的托付与归属。长相守,永相护,是一个女子用死亡铺就的自由之路。放眼世间,又有几人能拥有这样决绝的凄美?

“乌兰,当真是世间奇女子。”我眼中云雾迷蒙,这泪已不知是为谁而流。

阿茹娜悲切地指着刘基:“你难道不觉得她死的可惜吗?你难道不觉得这一切的罪过都是他惹来的吗?姐姐死了,他却好好的活着,这又凭什么?”

我摇头轻叹,道:“你看这蔓藤,这就是乌兰的心意,是刘基的心意。乌兰的身与魂、所有的信仰与虔诚都化作这滋养生命的土壤。你知道吗?她滋养的是刘基的意志,活着的意志。她是要先生好好活着,为了他的理想抱负而活。她懂他,从生到死都懂。他也懂她,所以他不会辜负她的心意。可是有时候,死反而是一种解脱,活则是永无止尽的悲痛。”

第二卷,水之卷:朱雀南飞 (七)十年生死两茫茫,红尘何处话凄凉 下

刘基深邃默然的眼眶里流露出异样的神采,他似是欣慰似是感慨,怅然道:“乌兰,你听到了吗?这世上居然还有人懂你,懂我。”

阿茹娜激动地向后退着,固执道:“不,不是,害死姐姐的人就是刘基,是他!”

我上前道:“你为何要这样执着?落崖风,那是自由的声音,那是乌兰一生的向往。她把一半的忏悔托付给落崖的自由,另一半则托付给了你。无论前尘如何,她已经了无遗憾的离去,她唯一的愿望就是要你替她照顾她未曾守望的族人。”

“族人?”她苦笑一声,“你以为我还有族人吗?”

我诧异地望着她,不明所以。

“难道当年雨巷执花的少女就只能有姐姐一人吗?”她凄苦地抚摸着鬓角的柔丝,细雨无声,已经润湿了她的发,她的心。

我恍然明白,原来她也是一个痴心人,最无辜悲凉的痴心人。乌兰有惊天动地的爱,有生死不休的青蔓,而她呢?她不过是悄然潜伏于崖边的一朵小花,不合时宜的开放,却无人欣赏她日日因风摧残的心碎。刘基与乌兰的相守相护,于她,不过是一曲凉薄的哀歌。

刘基身躯微颤,怜惜地望着她,叹道:“你这又何苦?”

阿茹娜火红的衣衫渐渐迷乱在凄凉的风雨中,她惨然而笑:“我不需要你假好心,不需要你可怜!我做我想做的事,又和你有何干系?”

她说着,掩面痛哭着回身奔跑而去。

她走了,那怆然的哀戚依旧耽溺于山林的浪潮之中,于她,生命是一场无妄的冤屈。

于我,难道不是?爱情是春日里的莺啼燕啭,窃听它的人,终究要付出青春和生命的代价。

刘基眼睁睁地望着她远去,那眼里幽深的悲伤与同情重重地敲击着我的心。

我禁不住问道:“你问什么不向她解释?”

他淡淡道:“解释什么?”

我接口道:“解释你不是为了功名利禄而和乌兰在一起,解释你之所以没有带走乌兰的原因。”

他注目于我,冷然道:“是解释给她听,还是解释给你听?”

我坦然道:“我相信先生的为人。”

“那就不需要解释。该说的我早已说过,懂我的人自会明白。”

这是他特有而深藏的骄傲,一个男人的骄傲,只是岁月的风霜正无情的磨损着他曾经的棱角。他的豪迈,他的洒脱,他的隐忍,他的无为,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骗局。骗子是他,受骗的人却也始终是他自己。

我怜惜道:“你的朋友一定不少,懂你的人却一定不多。”

“就算这世上所有的人都不懂我,”他爱怜地抚着那一丛连理,“有乌兰懂我,就足够了。”

人生若得一知己,死亦足。我轻叹一声,道:“先生与乌兰姐姐多年未见,一定有许多话说,我就不打扰先生了。明天天一亮,我就会去城外双义寺祭拜我父亲,午后我们在杏雨楼会合。”

我说完,转身欲走,却听他唤着:“阿薇。”

“嗯?”我茫然地回了一声。

他歉然道:“对不起,原本是要陪你,却还是要让你孤身上路。”

我望着山间的渺渺烟雾,朝云暮还散,湿凉的雨承载着莫名的微妙情绪一滴滴沁入我心中。

我展颜,眸里却凝起悲凉的倔强,笑道:“这条路,本就要我自己走下去,谁也帮不了我,谁也护不了我。能守护我的人,只会是我自己。”

他神色复杂地听我说完,我冲他嫣然一笑,旋身步入重重雾霭之中。

当天晚上,我度过了半年以来最难熬的一个夜晚。

第一次,那个曾经痴缠于我脑海中不愿褪散的黑衣少年变得模糊而渺远,青涩而生疏。

我开始尝试着去深刻地检讨属于我自己的那份惨淡的情事。这种检讨让我坠入深深的不安与懊悔中,相似的开始,不同的悲剧。我是彻底的沉沦与坠落,而乌兰却是飞入云霄,赢却了刘基一生的牵挂。我开始揣测,为何会有这样截然不同的结局?

答案是刘基。

站在他身侧,我犹如一株蒙昧而稚嫩的小草,他一次次地为我做出关于生命的最生动的指引与感悟。

他就像一棵巍峨挺拔的大树,他的阳刚,他的气概,他的傲视群伦,他的久历风霜,和那份与云月比肩的孤高与睿智,无一不恰到好处地点燃我内心持久的仰慕。可那是最纯净简朴的仰慕,无关爱情,也无关风月。

但是如今,我再也无法否认,一个痴情男人身上散发出的绝美气质是如此真实地令我着迷。可理智告诉我,那是一个绝对危险的漩涡,只因这份绝美只属于另一个女人。

在我看来,他所经历的爱情能让一个苍白的人生自此枝繁叶茂,而我,瞻仰着他的绿荫,开始陷入一种无法言喻的忧郁。他让我第一次看到爱情至真至美的模样,内心悄然封闭的奢望又蠢蠢欲动。他成功地激发了一个十五岁少女本该拥有的柔情与缱绻。我甚至开始羡慕那个叫做乌兰的悲情女子,假如此刻飘散于山崖的是我,我会否听到自由的风声,身侧会否有缠绵的蔓藤?

这种羡慕渐渐从忧郁转化为漫溢不止的孤单,我不愿做别人的影子,不愿臣服于别人良苦用心去经营的爱情棋局之中。这是我特有而深藏的骄傲,一个女人的骄傲。

夜色弥漫,没有明月,没有星光,有的只是黯淡虚无的蒙蒙烟雨,如同绽放在我心中的美丽哀愁。这就是我的路,再远再寂寞,也得自己一步一步地走下去。

第二卷,水之卷:朱雀南飞 (八)江山有恨销人骨,风雨无情断客魂 上

双义寺中供奉着高高低低的宝塔,主持怀让大师说,那里住着最高德的灵魂。

连绵的细雨让眼前这些鳞次栉比的宝塔漫散出一种沉重萧索的意味。它们肩并着肩默立于干净清爽的青石台上,从其身上漫射而出的粼粼雨芒犹若智者高远的目光,俯瞰着江山的变易,人世的沧桑。

父亲伟岸的身姿正隐于宝塔之间,我面对着他同样伟岸的灵魂,越发觉出自己的渺小。

我俯身跪拜,点燃一柱清香,青烟袅袅,在神龛里漫出神圣的洁白,让外间无情的风雨丝毫侵染不到。

“爹,女儿不孝……”只这一句,我已泣不成声,不需要再说什么,天上的雨声已替我呼出了所有的愧疚与悲伤。

缅怀是一种无声的魂断,独在异乡为异客,于我,也于我的父亲。

漫长的悲伤与哭泣之后,我向父亲郑重地许下承诺:“爹,你放心,终有一日,我会将您的尸骨接至汴梁。”

汴梁是宋朝的原都,而临安只是躲避战祸不得已而设立的都城。

爹说过,赵宋人的根,是扎在汴梁的土壤里的,得到汴梁,才算真正光复了宋家江山。

如今,元人肆虐于汉人的土壤,那是赵宋王族无法抛却的江山旧恨。

不知不觉,已到了正午,我只得俯身拜别父亲。

临走之前,我问怀让大师:“大师可知道是谁将我父亲的尸骨送往寺中吗?”

怀让大师已年过耄耋,古拙的脸上漫出诚恳的神情:“恕老僧不便相告。”

“为什么不便相告?”我急道。

“阿弥陀佛,”他唱喏道,“只因这是我与那位施主的约定。”

我无奈道:“大师,请您告诉我吧。这对我很重要!”

怀让悲悯地望着我,道:“女檀越又何苦执着?那位施主既然不愿显露姓名,必有他的因由。因果往复,自循法理,人莫强求。”

我明白他决意不说,也不做强求,只是心底怅然之意更浓。

再次进城的时候,一袭嫣红的衣衫飘然旋入我的眼眸,那样血一般炽烈的红究竟燃烧着主人怎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