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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那传说是千年之前，这么长的时间，对方到底变强了还是衰弱了？
普通人的鼎盛岁月差不多是中年时期，但对于修行类的除妖师来说，只要没什么隐疾，力量都是越老越强……
更何况，前有两次让人无比惊恐的威压存在。
“小玉啊，”有个老人好奇的问，“到底是何种大妖，让你如此愁眉紧皱。”
玉姐抿着嘴摇摇头，旁人没告诉她，她此时的脸色苍白而吓人。
“如果所料不差，就是之前出现的那两股威压，说那句‘谁敢动我妹’的存在。”
周围的这些老者瞬间失声，一个个骇然看着玉姐。
“这真的是敌人吗？我们要和他为敌？”
“嗯……”玉姐点点头，“坐以待毙和放手一搏，我们必须有抉择。而且，对方有和我们不死不休的立场！”
这些老人一个个对视着，然后各自点点头。
他们还是很信任玉姐的，而且看玉姐的表情，似乎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有几个人影匆匆的跑上山坡，到了玉姐面前，“大姐！你手机关机了！”
“布置的怎么样了？”
“正义二号卫星已经定位了这里，随时可以发动攻击。只是……这种武器一旦使用，附近几千米的地质都会被破坏。”
玉姐点点头，“非常时期用非常之事，这里不是色彩之都，而且居民已经被疏散了。”
“可是玉姐，”有个年轻女生提醒着，“包围圈内的那些居民还没……”
“我知道，”玉姐开口，这个女生瞬间闭嘴。玉姐的声音和她表情一样平淡，“敌人是超过我们理解能力的强大，而且拥有能够让这个世界万劫不复的实力。和他以后引起的灾难相比，这些牺牲……在我们的接受范围之内。”
周围的这些人同时默然。
如果不是玉姐有那位藏经阁的老前辈给的信符在，他们现在肯定会阻止甚至于直接翻脸。
但既然是那位前辈都给了符信，而且那位老前辈说不定也会现身，这些老人反而心中有了几分底气。
“诸位，跟我前去吧。”
玉姐低声说了句，周围的这些人影都在沉默中点头。打起精神、将能调用的力量时刻准备着，跟在玉姐身后，浩浩荡荡的走下了山坡。
虽然带着这么多高手，可玉姐心中完全陷入了一种空洞的状态。
此时能让她坚持站在这里的，只有心中的一团火焰；那是怒火，也是源自恐惧的火，更是一团郁结的烦躁。
手中抓着那个玉坠……这是可以随时关闭她身上力量的玉坠，那个少年给的。
而那个少年平时懒散的笑容再次出现在了眼前，玉姐心中的那团火焰越烧越旺……
妖王？人类主位面的灾星！？
两次血雨腥风，两次对除妖师的清洗，而除妖师因为许多古老流派的消弭而越来越弱……这些都是拜他所赐……
更过分的，是这个少年，这个少年对小宋的企图……
脑海中不断回荡着三爷讲述故事中的最后几段话语……
‘之所以咱们除妖师做的不光彩，是因为咱们借用了一块幽冥石，在人世间搜寻了几十年，终于找到了那个少年当年青梅竹马女子的转世身。’
‘除妖师们的计划很简单，在边境制造混乱，安排这个从小培养长大的女子和妖战斗，最后被妖俘虏。而妖界那边也被除妖师需找到了合作伙伴，毕竟忌惮这位年轻却又无比强大妖王的大妖不在少数……’
‘接下来的事，就是计划之中的水到渠成了。那女子灵力充沛而实力高强，虽然身陷妖界，却在那名大妖的安排之下，不断被追杀，事情穿的越来越远，自然就落在了妖王的耳朵里。年轻的妖王走出妖王殿，一眼就陷入了那个女子的温柔情怀之中。’
‘这妖王还真是性情中人啊，都懒得和妖界解释，和这女子在人世间游玩，他们去仙界采云，去魔界烤肉，过的潇洒自在……但女子本就是为了美人计而生，等时机成熟，除妖师们开始行动，布置好了大阵、联合好了一众高手，那女子将妖王引入了陷阱……’
‘谁知，谁知啊，本以为是英雄悲凉落幕，但结果却是天翻地覆。根据当年一位前辈留下的笔录，那妖王似乎最开始并未使全力，表情也满是凄凉。但那女子却在两人相识的过程中不可自制的爱上了这位妖王。’
‘出于立场和信念，她去完成了除妖师们交给她的任务；而出于爱情吧，她想和妖王一起死，就为妖王挡了一剑。比较讥讽的是，那一剑正是对女子爱慕的另一人，也算是咱们人类主位面当时的奇才。’
‘等女子死在了妖王怀中，妖王抱着她在那一动不动，任由兵刃插满了背部每一寸……最后，就是你看到的这幅画面了，妖王暴走大开杀戒，人类主位面的高手付之一炬。’
老人的唏嘘和感慨还在玉姐的耳旁回荡着，从老人的话语中，能听出老人是比较尊重强者的。
玉姐当时问了句：‘那个背叛了妖王的女子……’
‘不错，就是咱们如今的少主某一段前世，那边有个封起来的画卷，上面画着她的样子，我也是上次山主出事的时候才发现。’
前世……
妖王……
玉姐脚步停下，不知不觉已经是木迁家门口了。
你是来报复的吗？报复除妖师，报复……小宋……
绝对不允许！
而突然，木迁家的门缓缓打开，玉姐身后的人影条件反射般紧张了起来。
555 妖界之主！
清晨本来就应该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什么声音，也没多少吵闹。
穿戴整齐的木迁拉开屋门走了出来，隔着铁栅墙看着外面站着的百多号人，抬头看向小镇周围的小山，上面也是人头耸动着。
什么时候发现的？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木迁选择了这种方式出现，很平静，没什么波澜。
木迁随手对着身后晃了下，这间屋子顿时被一团蒙蒙的光亮覆盖，隔绝了声音、能量和波动。
做完这件小事，木迁手揣着口袋，面色平静的走向院子门。
每一步，似乎都在宣布着开战信息；每一步，似乎都是无声的嘲讽。
凑巧，隔壁家的屋门打开，有个大叔迷迷糊糊的打着哈欠出来，看打扮应该是要早起锻炼。
但这大叔睁眼就看到了外面的情形，瞬间紧张的转身，蓬的一声关了屋门。
还好有这声轻响，不然场面估计会很尴尬。
木迁看着站在路中央的玉姐，打开了院门走出去，用目光探寻着玉姐的来意。
“我该喊你甄木迁，还是该称呼一声陛下？”
“开场白就这么直接吗？”木迁手揣在口袋，看着面前的女人。
玉姐那成熟的身材和金色卷发，都带着一种成熟女人都少有的魅力。
“和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玉姐的怒火直接烧了起来，“你骗了我们这么久，这么久！从之前遇到你开始，你就在用什么眼光看着我们？”
木迁默然。
玉姐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吼：“食物吗？蝼蚁吗？还是一个个可笑的、你的玩具？你回答我啊！”
木迁摇摇头，手揣在口袋里，“这些事我似乎没瞒着你们什么，虽然也没承认过什么。”
“现在还是这样！”玉姐激动的抬起手指，对着木迁怒吼着、嘶喊着，“你这算什么意思！瞧不起我们吗！瞧不起我们除妖师吗！”
“我觉得你该保持冷静再和我谈这些，”木迁嘴角露出些苦笑，“我在这里生活了十年，有什么地方碍着你们除妖师了？”
玉姐深呼吸，能看出胸在不断颤动，然后冷笑着说了句：“这种无赖行径是你应该做的吗？”
“无赖吗？还好吧，”木迁耸耸肩，“看你的意思，是要履行除妖师的职责了？”
“我不得不履行，这是我的使命！”玉姐怒视着木迁，“我上一次追杀一只大妖进入妖界，在妖界的所见所闻，你知道吗！”
木迁点点头，“我记得自己当时观察过你。”
他没说的却是，当年如果不是他暗中打开了一处回人类主位面的通道，也就不会有眼前站着和自己叫嚣的这个女人了吧。
但做过的事木迁从未后悔，更何况，眼前这种阵仗……
根本不算什么。
“你！”玉姐顿时感觉到了一种羞辱、一种侮辱，咬牙骂着：“你把自己当成了什么？神，对吗？你简直可笑！”
木迁眉头略微一皱，“在你知道我身份的情况下还接连如此无礼，我能忍你一时，但你应该有点分寸。”
“忍我一时？我用你吗？你杀了我啊！来啊！”
玉姐向前迈出两步，挺起胸膛，“你手上沾染的除妖师鲜血还少吗？你毁灭的除妖师流派还少吗？你带给人类主位面的恐惧还少吗？”
木迁的目光渐冷，静静的看着玉姐。
玉姐：“你不是很强吗？来啊，杀了我啊！”
“哼，”木迁双眼之中光芒轻微一闪，玉姐的身体突然横飞了出去，直接撞在了路旁的电线杆上，身体无力的滚落下来，被几名除妖师连忙扶住。
路边站着的那群老者、中年男女当时就要冲上来开战，木迁将左手从衣兜中拿了出来，目光扫过了这些人。
又要，大开杀戒了吗？
明明昨天晚上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自己想着和任颖试试告白，试试两人相处来恋爱的感觉。
自己来人类主位面十年……十年啊。
亲情、友情、兄妹之情，各种牵连在生活中方方面面，让自己陷入其中无法自拔的羁绊……
那些欢笑，那些遗憾，那些满足和期盼……
这就要落下帷幕了吗？
就算自己能用力量改变这个世界上所有生命的记忆和思维，但这些就已经失去了意义，一切都会变得索然无味。
真的，好喜欢，好怀念。
如果多给自己几年，去回忆起爱情的滋味，这次的经历就会没什么遗憾了吧。
手中酝酿起一股力量，力量会控制的刚刚好，抹杀了眼前这些存在之后，不会对小镇有半点损伤。
这一幕如果被身后二楼窗台内的那个女孩看到，她也会恐惧自己、畏惧自己，从而改变对自己的感觉了吧。
还没开始就泡汤的恋情……不知怎么，木迁稍微松了口气。
挥手，一切就要结束。
而不知何时站在二楼窗口看着街上这一幕的任颖顿时紧张的直接从窗口跳了下来，闭眼攥着手中的戒指。
戒指绽放光亮，一个书生的人影扶住了任颖，而任颖已经冲出了木迁布置下的光幕，在院子中朝着街上冲去……
她虽然之前没听到说什么，但外面这么多人冲向木木，肯定是要起争端……
任颖奔跑的速度太慢，自然无法阻止木迁挥手的动作，却能让木迁稍微分神的扭头一看，延迟了一两秒。
就是这一秒，雷电以光速从空中劈砍而下，化作了十多道闪电劈砍在了木迁面前，直接逼停了那些前冲的除妖师。
那是从天而降的绝美少女，面带怒色，手持木剑，却将满是怒气的目光，放到了除妖师们的身上。
木迁抬着的手放了下来，而少女已经落到半空，怒斥：“你们在干什么！”
这些除妖师各自皱眉，有些搞不懂现在的关系。
“除妖！”玉姐的声音在人群后面传来，浑身钢铁化的她只留下如常的面孔，嘴边还有血迹。
直接从飞机上跳下来的宋时婧此时也有些愤怒，质问着：“什么妖？这是我的朋友！是帮助过我们昆吾山的朋友！”
任颖停在了院门处，因为木迁在背后给她做了个止步的手势。
“果然被迷惑了吗？”玉姐苦笑着，这苦笑渐渐变成了大笑，略带疯狂，“你还不明白吗小宋，你现在的样子，他超乎常理的强大，这是阴谋！这一切都是阴谋！”
宋时婧散开雷球，从空中落下，站在了木迁左前方三米，“玉姐，你在说什么？”
“你背后的男人，他，”玉姐洗了口气，“他就是之前恫吓威压的来源，也是一千三百多年前的灭门惨案，一千两百多年前的屠戮惨剧缔造者！他在报复你！报复你的背叛！”
“玉姐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你、你疯了吗？”
“我疯了？我是疯了！”玉姐口中吐出一口鲜血，“你转过身睁眼看看啊！他是谁？”
宋时婧目光有些茫然的扭头看着木迁，木迁缓缓闭上眼。
玉姐一字一句，嘴里蹦出了让周围陷入了恐慌和慌乱：
“那让我来告诉你，你现在爱上的、魂牵梦绕的，就是妖界之主！自古而来最强的……妖，王！”
556 这都是你们教的
他是妖界之主？自古而来最强的那个……妖王？
宋时婧像是被击中了魂魄，身体轻颤着，抬头看着木迁；
看着木迁的身影，看着木迁的面容。
秋天的风儿在清晨也不会太过喧嚣。
宋时婧像是失聪了，听不到周围的声音；像是失明了，只能看到木迁的身影。
她手指轻颤的抖动了两下，低声问：“真、真的吗？”
木迁睁开眼，和她对视着；这个时候，不回答就是默认，更何况木迁的眼神还是那么安静。
“是、是真的吗？”宋时婧向前走了两步，脚步虚浮，还在问这个问题，似乎是想听木迁的一句回答。
如果他说不是，就算是骗她的，那宋时婧也会选择相信木迁；并围绕着相信木迁，去给木迁找开脱的理由，去找分辨的理由。
再匪夷所思，宋时婧都会信的，只要木迁说一句‘不是’！
“嗯，”木迁却点点头，没有叹息、因为没有什么觉得对不住的地方。
宋时婧猛地吸了一口气，身上的气息在震颤着，随时有暴走的可能。而她踉跄后退了两步，眼睛之中是痛苦、是不甘、是对欺骗的指责！
为什么……
“你骗我……”宋时婧突然喊了出来，声音那么凄厉，“你骗我！”
木迁眉头略微皱了下，却只是说：“是的，我骗了你，在这件事上。我不打算分辨什么，如果你要和我为敌，就不要再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宋时婧面色唰的惨白。
“木木？”任颖在木迁背后喊了句，木迁却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的看着宋时婧。
其实，很容易就能察觉到的吧。
就算再迟钝，宋时婧其实很早之前就察觉到木迁不是人类了吧……超过了常人理解的力量，轻松驾驭空间、扭曲时间……
郑琳的身份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还有刚发生不久的色彩之都事件，木迁为什么在妖界进攻人类主位面的时候不像以往那样出手帮他们，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吧！
宋时婧突然冲向了木迁，昆吾山的除妖师们立刻就要往前冲，但他们的动作又有些尴尬的停止住了。
因为宋时婧扑到木迁面前，抬手就朝着木迁的脸甩去一巴掌。
可这个巴掌并没有拍响，木迁抬手抓住了宋时婧的胳膊；宋时婧身上躁动的气息和有些失控的小型雷电同时安静了下去。
一个耳光都不肯让她发泄吗？
玉姐咬着牙，好残忍的男人……这就是妖王冰冷的本性吧。
木迁把宋时婧轻轻推开，两人隔着两米对视着；宋时婧眼中的情绪平复了些许，起码不是那么激动了，两行眼泪从她的脸颊滑落。
“都是骗我的吗？”
“除了我的身份，其他没有骗你。”
“你接近我，是因为我现在的这张脸吗？”
“巧合，而且最开始的时候是你接近的我。”木迁纠正了下宋时婧有些混乱的记忆。
宋时婧一口气没喷出来，惨笑了声，“是啊，我那么傻，竟然喜欢上了一个妖王……你，杀了很多人吗？”
木迁默然。
“你，是人类主位面的敌人吗？”
木迁还是默然。
这两个问题，他都无法应答。
宋时婧仿佛明白了很多，仰头看着还没出现阳光的天空，眼泪止不住的流淌着。
“你，是我必须铲除的敌人吗？”
木迁摇摇头：“我认为并不是。”
“可你是万妖之王，我是除妖师啊！”宋时婧像是突然情绪崩溃，哭喊着，“我从小被教育、被烙印，妖是残忍的、狡诈的、是以人为食物的！每个人都这么说，我外公，我妈妈，我姐姐、哥哥、叔叔、伯伯！他们会骗我吗？他们说的有错吗！”
木迁缓缓闭上眼，这是第二次闭眼。
其实也算是回避、躲避的表现，似乎并不想继续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
“为什么……”
宋时婧手指颤抖着，在腿上的符文包中拿了一纸黄符。
“为什么你要是妖王……”
“那你为什么要是除妖师！”木迁突然一声断喝，宋时婧的身体轻颤着。
木迁双眼之中神光逼人，接下来的每一字、每一句，都震颤着在场所有人的耳膜和心脏。
“你凭什么质问我？我是妖王到底怎么了？在你看来很丢人是吗？你，你们！我是杀了你们的父母还是灭了你们的全家！”
宋时婧嘴唇颤抖着。
而宋时婧身后的那些除妖师们一个个更是心神惊颤。
木迁指着他们的鼻子骂，指着他们的面孔骂，“你们到底在哪找来的优越感？到底是从哪判断的邪恶和正义！不过是一群强行把自己的观念加注在其他人身上的懦弱者！卑微者的就如同蝼蚁！”
突然抬手对着天空猛地震拳，一道浅蓝色的光波凝出了拳锋的形状，直接冲向了天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颗在大气层之外的攻击卫星轰碎。
轰隆隆的动静从天空传来，天幕似乎燃烧着火焰，这是示威，也是在威慑。
果然，在场的除妖师除了宋时婧和玉姐之外，都是双股颤颤，瞬间没了斗志。
爆发的情绪随着木迁吐了口气缓缓消散。
“带着你的人回去。如果不点破我的身份，我可以对你们的挑衅置之不理。但点破了我的身份，我还有一份妖王的尊严要维护。”
木迁的声音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