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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顺水人情
酒饭吃到一半，裴磬忽然想起惠宁公主，问道：“对了晚容，皇姑是什么时候走的，她不是说要留在东宫用晚膳的么？”
夏丽娟说道：“没有，皇姑说完事情就走了，说怕打扰我们，晚上就不在这儿吃了。”
裴磬说道：“说完事情？怎么她来是有事情的吗？”
夏丽娟说道：“是啊，她从来都不到东宫，突然过来，当然有事情，不然你还真以为她是来找我聊天的。”
裴磬说道：“可不是，我真那样以为呢，那她找你是什么事情？”
夏丽娟说道：“她不是找我，而是找太子，她有事情想让太子帮忙，可又不好意思直说，传让我转问一句，如果太子能办便办了，办不了我去回绝她，不用伤了太子和她的面子。”
裴磬说道：“呵呵，皇姑想的还真周到呢，说吧，到底什么事。”
夏丽娟便把惠宁公主的话说了。
裴磬说完了不说话，他专门有派人对各个大臣的家事进行了解，惠宁公主这里他当然知道，惠宁公主对邵凌川母子其实是十分不满的，现在突然来为邵凌川说话，说想让邵凌川到两军阵前去建功立业，那她的目的可想而知道，就是想把邵凌川弄去送死。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邵凌川去了真能送死吗？邵凌川的本事可在那里摆着，之前武科大比的时候，那真是力压所有对手，连鲍通的暗算都没在乎，硬生生拿了武试头名，这样的人物，就算年纪小，到了两军阵前，也必定勇猛无敌，以自己看，邵凌川若去了，建功立业恐怕就是真的了！
夏丽娟见他不说话，说道：“怎么？太子为难了？若是为难的话，那臣妾明天去告诉不行就是，反正她也说了，能办就办，不能办就算了。”
裴磬想了想，说道：“能办，怎么不能办呢，不就是一句话的事么，只要我向父皇说了就是，也不是什么出格听事情，说对了父皇会夸奖我，说错了他也不会怪我，毕竟是在为国家出力。”
他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在想，真是夸得自己这皇姑说，自己才想起来还有邵凌川这么个人，这样好的顺水人情自己没有理由不做，自己把邵凌川搞到边疆去了，他不好，还了姑姑的人情，他好，邵凌川就会感激自己的举荐之恩，这事情真是做得巧妙到不能再巧妙！
夏丽娟听了高兴，说道：“太子肯帮忙就太好了，我看皇姑很急切呢，好像很想邵凌川立功一样，估计着邵家的父子都出息了，以后姑姑的日子也能好过……”
裴磬想道：“她好过？做梦吧，邵凌川的地位越高，皇姑就越害怕，她都对人家做过什么她自己心里清楚。”
不过他却没必要对夏丽娟说这些，在他眼里，自己宠爱一个女子，就和喜欢穿哪件衣服一样，衣服只要好穿就行了，需要知道很多事么……
第二天早朝，前方又传回战报，南疆那边固若金汤，歧****没能踏过国界半步，甚至还在继续倒退，而西疆那边的战况仍旧不容乐观，派过去的武官才出京城出发不久，离战场还远着呢，晋**那边没有阻拦，仍旧继续向前进。
裴渊继续发愁，生怕这几个武官与晋**队遭遇之时，对方已经离京城不远了。
裴磬见他担忧的样子说道：“父皇，如果你还是担心的话，孩儿倒有一个主意不如再派人继续向西边增援，孩儿觉得，邵凌川就不错，只要把他派去，他定然能无敌制胜，击退晋**队！”
裴渊听了挑了挑眉，说道：“邵凌川？你说邵睿铭的儿子、朕的新科武状元？”
裴磬说道：“正是，父皇不是对他很赏识么！”
裴渊想了想说道：“可是朕对他常识，也是觉得他以后必成大器，他现在还是太小了，一次战场没上过，难不成就让他带兵？那朕也太草率了，简直拿我大萧三军的性命当儿戏么！”
裴磬说道：“父亲，话却不是这么说的，有些人就是有这个天赋，命里自带的就是某一方面的天才，就像邵睿铭，他当年从入伍到建功回来，前后也几年时间，那时候他的年纪也不大，算起来比现在邵凌川大又能大几岁，而且他当年没有任何人指点，可是邵凌川却是他的儿子，又有他的悉心指点，自然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裴渊真有些被他说动了，可是想想自己之前派出的那几个还没到地方呢，如果这就再派一个小孩子伢子去，这几人肯定对自己有意见，不会再卖力征战，所以还是先等几天，等他们与敌军交锋之后再说，行的话，自己省心了，不行的话，再派邵凌川去就行。
想着说道：“唔，朕知道了，此事以后再说，你们还是先想想，要如何往前方调粮吧，两路人马加在一起几十万人，每天吃喝要多少，总不能让他们在外打仗还饿着肚子吧！”
“粮？”
这些人都发直，心想是啊，国库这些年没存多少粮食，而且就算存多了也没有用，每年一过夏，大批的粮食在库忙里直长毛，全都发霉了，不能吃只能低价销售，算来算去，国库倒赔了，所以这几年里，便不再像从前那样大批存粮了，这样既省了收粮钱，也省了照管粮食的人工，只是突然打起仗来，这粮食便成了大问题，想从国库调却没有那么多，只能到民间去筹粮了。
裴渊问完之后，大臣中便有人说道：“皇上，我大萧土地肥沃，百姓丰衣足食，弄点粮食还是不难的，想用粮食，只要向民间收购就行。”
裴渊听了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行了，别再粉饰太平，哄朕开心了，朕当了这么多年皇帝，难道连大萧每年能产出多少粮食还心里没数么，国库里的粮食不是容易发霉，面是不容易收上来，收上来之后还管理不好，才会弄发霉，根本不像你所说的那样，什么时候想收什么时候收。”
第398章 急回京
裴渊说是说，可是现在除去向民间收粮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便让户部向各地官员摊派，强制每州每县必定收上多少来。
在这些官员眼中，这种做法十分正常，百姓都是芝麻，不压挤不出油来，你挤一挤、压一压就会发现，其实百姓还是蛮有料的，却不理会百姓为了交纳税赋，已经在卖儿卖女饿肚子。
皇命一级一级地传下去，各地便开始张罗向百姓征收税赋、粮食。
再说夏至，本来想尽早把手头的事处理完，早点带着爹娘和干娘去京城，可是一忙活就是一个多月。
这天她又到熙王府来见裴景和王得利，见百却听裴景说道：“夏至，你来的正好，我们刚刚得到一个消息，不知会不会对我们今年经营田庄有所影响。”
夏至没太在意，说道：“什么事啊，难不成朝廷还能限制我们开田庄是怎么的。”
熙王说道：“不是，是歧国和晋国都向大萧开战了，虽然这两地离我们有些远，不太容易打到这里，但是战征一起，税赋就会增加，若朝廷征粮，我们这些种粮大户责无旁贷，肯定要名费向国家征缴。”
夏至一听就愣了，说道：“歧国和晋国都开战？那就是说，邵伯父那里已经打起来了？”
裴景说道：“怎么还一口一个‘邵伯父’，他是邵凌川的父亲，是你的公公！”
夏至勉强笑了笑，说道：“一时着急，口误了。”
裴景说道：“倒也是，你成亲没几天邵大将军就走了，只是这次南疆的战事真是多亏他了，不恐怕南疆也要像西疆一样失守。”
夏至说道：“怎么，西疆失守了吗？”
裴景说道：“是啊，我得到的是最早的消息，说是晋国大年夜偷袭，一夜就丢了十二个城，然后父皇派了兵将过去，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夏至的心顿时提以嗓子眼儿，她立刻就想到，夏川现在也是武官了，会不会也被要求去御敌。
想着来不及和裴景多说，道：“不行，熙王爷，这里的事我不能管了，我要立刻到京城去，看看邵家怎么样了，这边你和王大叔看着安排，等我确定那边的事再回来。”
裴景点头说道：“哦，好，那你去吧。”
夏至转身了熙王府，上马飞奔回到林家洼，对夏连成和于凤萱、闫素琴说道：“爹，娘，干娘，边疆出事了，公爹那里已经开战，西边晋国也打过来了，我担心夏川会出征，我要立刻去看看。”
夏连成和于凤萱、闫素琴都被吓了一跳，说道：“怎么，竟然打仗了？那你快去看看吧。”
夏至说道：“嗯，我这就走了，咱们搬家的事也等以后再说吧，这仗一打起来，京城里也未必是好地方，还是咱这小山村比较太平。”
夏连成点头说道：“行行，家里你不用管了，快走吧。”
夏至上马，连夜便离开林家洼，向京城赶去。
在她回来的过程中，战事已经又发生变故，前方的战报传来，裴渊派去的几个武将日夜行军，用最快速度与敌军相遇，可是由于这几人经验不足，军队长途奔波又太疲劳，结果第一次交锋便惨败，被晋军打得四分五裂，变成几股，去的几个主将死了一个，其他的也联系不上了。
裴渊听到消息之后一筹莫展，再次把君臣召集起来商议对策。
众臣七嘴八舌，又开始乱出主意，有人主张在朝中再挑将领出战，有人主张调邵睿铭过来，认为邵睿铭那里战线已经形成，轻易不可能被攻破，让邵睿铭过来把晋军找退之后再回去。
不过这种说法也遭到其他人的反对，担心真反邵睿铭调过来，晋军这里没等找退，歧**队再过来，那样的话，大萧国真就危险了。
太子裴磬站在那里等着，见直到最后也没有定计，再次向裴渊献策，说道：“父亲，儿臣还是之前那个主意，儿臣觉得，邵氏以武传家，邵睿铭能抵挡得了歧国大军，邵凌川便必定能退晋国之敌，的怪孩儿仍旧举荐邵凌川，让他带兵出征，必定能够一举剿灭晋军，救我大萧于水火，摇我大萧国威！”
裴渊坐在那里叹息，说道：“邵凌川、邵凌川，朕也觉得，邵凌川是个好苗子，可他毕竟才只有十六岁啊，一次战场也没上过，两军交锋，可不比在科举场上比武，只凭一人之勇，他真能胜任么？”
裴磬说道：“父皇，这您又何必担心，邵凌川没上过战场，可邵睿铭却身经百战，如果我们把邵凌川派出去，邵睿铭便自然会想办法，教会邵凌川如何打仗、如何打胜仗，到时候他们爷子齐心，御晋制歧，我萧便要固若金汤！”
裴渊终于被他说动心了，点头说道：“好，那就召邵凌川觐见！”
现在的夏川每天在邵府之中也是坐立不安，整颗心都是在南疆的父亲身上，虽然父亲久经沙场，可是战场之上危机重重，谁又知道不会出点意外，况且父亲远在边疆浴血奔战，自己这作儿子的却在家里享受，让他如何能够心安。
罗湘芸这些日子更是心神不宁，一边担心邵睿铭，一边还要盯紧夏川，生怕自己一个不留意，儿子就偷偷跑去找丈夫了，自己在这世上就剩这么两个亲人，怎么能让他们都到战场上去冒险。
见他们母子两个这样，夏大艳也老实多了，不用对付惠宁公主她更是轻松，每天在将军府里到处逛，实在闷了悄悄出府去走走，却不敢表现出自己多么开心，不然也就太没良心了。
于彩怡更是乖巧，天天跟在罗湘芸身边劝慰她，让她不要担心，罗湘芸便让她帮自己一起盯着夏川，时刻注意夏川在干什么。
这天两人正在谈论着夏川的事情，却见家丁惊慌地跑进来，对罗湘芸说道：“夫人，皇宫里来人了，几位公公让您和公子去接旨！”
罗湘芸吓得又是一阵心慌，以为是邵睿铭那里有什么事，连忙叫于彩怡去找夏川，一起到前院接旨。
第399章 什么世道
罗湘芸和夏川来到前面厅中，见太监们已在那里等待多时，连忙走过来说道：“请问几位公公，皇上又有什么旨意示下？”
太监十分客气，说道：“是关于邵小状元的，请夫人和小状元接旨吧。”
罗湘芸和夏川跪倒在地，太监展开圣旨开始宣读。
罗湘芸听完之后都呆了，跪在那里暗想，什么意思？竟然让儿子带兵出征？皇上怎么想的？川儿才多大的孩子，这才刚刚成亲，他就要给弄到战场上去？自己可就这一个儿子，万一、万一事该怎么办？
她这里呆着，夏川却已经兴奋起来，他从小就听葛力讲父亲在战场上的事迹，对于战场十分向往，感觉自己一定也能像父亲一样叱咤风云，成为一代名将。
听到圣旨后，他低头便谢恩，道：“臣领旨，谢皇上隆恩！”
太监便笑眯眯地把圣旨递过去，说道：“小状元，请跟奴才进宫吧，皇上和满朝大臣还在等着小状元！”
夏川起身便要和他走。
罗湘芸连忙坐地上起身把他拉住，说道：“川儿你不能去！”
夏川说道：“娘，这是上的圣旨，孩儿不能不去！”
罗湘芸哭了，说道：“可是川儿，你爹都去南疆了，你若是再去西疆，你让娘可怎么活，娘的一颗心，活生生被你们撕成两掰啊！”
夏川拉住她的手，说道：“娘，你别担心，我和爹都不会有事的，况且我现不是还没走呢么，只是到皇宫里去，一会儿就会回来的。”
那太监也说道：“是啊邵夫人，皇上来圣旨宣小状元入宫，这不去就是抗旨啊，是要杀头的！”
罗湘芸没办法只好松开手，看着夏川离开，她坐到地上哭起来。
一直在后面看着的于彩怡跑出来，把她从地上扶起，说道：“二姨，你别哭了，姐夫只是去趟皇宫，没事的。”
罗湘芸说道：“可是他从皇宫回来，就要去战场了！”
于彩怡也不想夏川出征，扶着她满脸愁容，想了半天说道：“二姨，要不快让夏至姐姐回来吧，她办法多，或许能把姐夫贸留下来。”
罗湘芸说道：“可是她离得那么远，哪里来得及啊！”
于彩怡说道：“来也不及也要试试，万一来得及了呢！”
罗湘芸擦着眼睛说道：“嗯，是得试试，走，我这就给九儿写信，你让管家找人，骑快马给九儿送去！”
两人一边说一边回了后院。
夏川跟太监来到金殿，裴渊和众臣果然没有散朝，还在商量着这次又要从哪里调兵，怎样再征新兵之事。
听说夏川已经来到，裴渊立刻把他召上殿来，说道：“邵凌川，西疆和南疆的战事你都已经知道了吧？”
夏川点头，说道：“回皇上，臣早就听说了，臣虽然没有资格上朝参政，但是在家中也日夜为朝廷忧心，随时准备为朝廷出力！”
裴渊抚掌，道：“好好好，果然是虎父无犬子，承信校尉小小年纪，豪气便不弱于邵大将军！”
承信校尉是他封给夏川那个有职无权的小官名，因为有了这个官名，夏川便也算是他的“臣”，不再是普通百姓。
夏川有些不好意思，低头没有说话。
裴渊说道：“既然承信校尉早就做好准备，那么朕派你为将，前去抵挡晋军，你可有把握战胜？！”
夏川微怔，暗想这皇上对自己的期待了太高点了吧，自己从没上过战场，他这连打连败的仗，竟然上来就问自己可有把握打胜。虽然自己觉得，去了就必须打胜，可是也不能在这里把话说得那么满。
想着说道：“回皇上，若臣出征，必鞠躬尽瘁，竭尽所能，将晋军逐出大萧国境！”
裴渊连连头，说道：“唔，承信校慰能有此信心，朕就放心了，朕这就命你为平西军先锋，带三万人马，前去征讨晋军！”
夏川微愣，说道：“皇上，臣是平西军的先锋，那元帅是谁？”
裴渊说道：“元帅就是前些天出征的王将军，他已经与敌军遭遇，生死不明！”
夏川简直无语，这皇上也真有才，竟然先派元帅，后派先锋，元帅那边大概都死了，这里先锋才挑选出来，这算哪门子战略？
可人家是皇上，做什么都不能质疑，只好说道：“是，为臣领命！”
事情定下来之后，裴渊又命兵部尽快抽调兵马，让夏川尽早出征，然后这个朝会才算散了。
夏川回到府里，罗湘芸早就写完书信让人送出去，正在那里着急，不知道夏川在宫里到底怎么样了，见他回来问道：“川儿，怎样了，你不是真答应皇上了出征了吧？”
夏川不敢表现出自己愿意去，说道：“娘，皇上让我出征，我怎么敢不出征，别说他还让我当先锋官，就算是让我当个普通士兵，我也不能不去！”
罗湘芸惊呆，道：“先锋官？！那可是有事冲在前面，要和人真刀真枪拼命的呀！”
夏川说道：“娘，只要上了战场，哪个不用真刀真枪和人拼命，你儿子身手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会轻易死在别人手上的。”
他越是这样说罗湘芸越是担心，再次哭起来，说道：“这算什么世道，非要打什么仗，我好好的丈夫和儿子，就不能在家里陪我么，全都弄到战场上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还怎么活！”
夏川拉着她到一边坐下，说道：“娘，要不是边疆战起，孩儿真不愿意离开您，其实不只我和爹危险，你在家里也一样，不是说不打仗的地方就平安无事，从当年惠宁公主看上爹开始，我们娘俩就一直身处危险之中，如果不是岳父一家帮忙、爹在暗地里照应，我们指不定死过多少次了，现在孩儿要走了，留娘在家中，孩儿实在不放心！”
事情已经定下，罗湘芸知道不可能更改，说道：“罢了，既然是皇命，也不能硬让你违抗，你该去就去吧，娘这里你放心，惠宁公主都不回府来了，娘自然也就没事。”
第400章 竟然是他们
夏川说道：“怎么会没事，我和爹全走了，那女人肯定高兴，我们分开之后，她就更容易对你下手了……这样吧，我立刻给姐写信，让她回家来陪你，有她在娘就不用担心了，姐的心眼比惠宁公主多，肯定可以保娘平安。”
罗湘芸说道：“你不用写了，我已经写完了，刚刚让人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