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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玉在前-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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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计作种种争辩。想当年太祖多么无敌,路也不是他说修就能修,想在哪修就在哪修的。

    古人动土乃是极大一件事,开山炸石更是大事,动土需祭天地,开山炸石需祭山河。还不是哪条河哪座山都能动的,当年太祖被闹得很烦,偏偏钦天监死活顶着压力把太祖怼回去。太祖拿他们没办法,直到后期才琢磨出让道士都去搞各种研究,把易学家玄学家都歪楼成数学家物理学家哲学家的主意,就这样,如今的道教中玄学易学也依然盛行。

    不过,比起社会矛盾,这显然是个要小得多的问题。

    这奏章,杨廷礼没有居功,在宣庆帝询问时,杨廷礼将功劳都安在孟老爷头上:“陛下,依我看来,那委实是个有大才的,并不拘泥于机械方面。先贤道不拘一格降人才,即堪当大用,不妨好生栽培。虽眼下机械化更需要孟助教,但总有能跳出来的时候。”

    宣庆帝点头:“此事却让我想起太祖昔年一句话,道是唯有实地践行方出真知,老师,积年难题,却为孟助教一语道破,莫非国朝取士仍有不足之处?”

    “只差个实地践行出真知而已,陛下不妨与内阁商谈,如何使朝上臣工皆炼出真知的途径。”杨廷礼心想的是,反正要去实地践行的又不是他,自然是陛下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玩弄人心这方向,既然已经出师,老师自然是不会再插手的。

    这会儿,孟老爷正在科学院中埋首研究他的大火车,根本不知道宫中天子与帝师奏对过什么。袁院士身体恢复得不错,虽不可能恢复到之前的状态,但好歹不至于让人担心一口气咽不下去就这么没了。袁院士身体一好,劲头就更足,恨不能拉着孟老爷,一天十二时辰都待在科学院里。

    有袁院士这样起早贪黑,加上科学院另配来两名院士与十几名助教并几十学生,火车几乎每天都可以看得到更新更好的改进,速度上也有逐步稳定而缓慢地增长。

    “照这个速度下去,一天一夜,行三千里当可以。”

    “钢轨磨损度还是不理想,但钢厂那边,不可能再给我们提供更好的钢了。好钢都得先紧着外洋战场上供,我们这边就是豁出脸去抢,估摸着也抢不到。老陆,咱们得自己想办法啊!”

    陆院士看一眼钢轨磨损记录,道:“得去向陛下要个名额,盖个高炉,咱们自己炼钢。钢厂忙得连转,哪有闲工夫替我们琢磨怎么改进,这事可以先干得去,待我上个条陈给内阁,递到陛下御前去,应当可成。”

    “钢轨先放一边,道床下陷仍还高于预期。”

    即使太祖提出过有轨交通这个概念,也仅限于概念,太祖对铁路大概也只比孟约好一点,孟约是只知道坐,太祖是好歹知道设计理念。因而,什么都仍要众人商量着来。与在科学院内铺设不同,要在整个大明铺设,必需解决掉所有存在的问题。

    科学院拿出去的东西,必需是最好的,没有瑕疵的,这是科学院中所有人共同的信仰!

    在孟老爷与同僚共同琢磨大火车时,孟约正在琢磨怎么把自己的马甲捂得死紧死紧,那位假冒“打鼓人”的,已经卖出去两个戏本子,想来至多一两个月,“假打鼓人”的作品就会出来乱人视线。

    虽然现在,大问题已经解决,但并不妨碍孟约一颗想要捂紧马甲的心。

    与此同时,林莠正睡周文和不成,彻底撕破脸皮,开始了她与荣意过不去的强悍人生。至于《三醮》男主叶慎章,做为个同样连上朝资格都还没有的七品官,仍在努力上进之中。而荣意则因兄长荣肃被停职在家中反省,也闭门不出,并规劝她兄长,连叶阜安都已经挡不住这浪潮,不如干脆顺水推舟,不要再走维持现状这条路。

    渐近冬时,南京城里有几条街上开了一间奇奇怪怪的铺子,不知卖的是什么,竟引来许多勋贵世族家中遣仆女侍女前往。女眷扎堆的铺子,男人们一般会自动掠过,便偶尔有个意外闯进来的,也委实看不出来,那里边的是什么。

    慢慢的,进铺子里买东西的,由勋贵世族往官家,再往寻常百姓家铺开来。这时男人们才知道,那是家中母亲姊妹妻女每月必需品。

    “果是谁用谁知道,用过一回,日后便再也不会落下。”因只卖五文钱一片,谁都用得起,买过一回的人用了好自然会来第二回第三回,乃至以后都再也离不开。萧皇后现在是怎么看孟约怎么顺眼,可惜孟约大了点,不然萧皇后真想认个女儿。

    谁家要有这个贴心可意的闺女,不得半夜都要笑醒啊!

    “还是要多叮嘱几句,不能反复使用,清洗过的纵使外边看着干净了,里可没法洗干净,吸饱血的粉末根也本不是一天两天能晒干的。”孟约已经把价钱掐到最低,算起来,每两片才挣一文钱,再低她就得往里贴钱,要知道南京城里一个肉包子都不止五文呢。何况这本钱这还没核算店铺,都是萧皇后给出的,一文钱没花,不然,怎么也不可能只卖五文钱一片。

    “诶,这还是穷闹的,南京城中尚且如此,广天下之民又当如何……阿孟,真不能再降一降?”

    “嫂子,两文钱真的不可能,成本四文五,前期花出去的银钱,除建工坊,还有好些,我也没加在时成本里边。嫂子,打一开始,我就没指着从里边挣银钱,但必然没打算倒贴进去。”孟老爷再土豪,也没有为整个大明女性买单的能力,孟约做这些事,也都尽量用自己挣来的钱。

    孟老爷搞研究,日后说不定多得是用钱的地方,再穷不能穷科研啊,她宁可自己少开销点!

    萧皇后也知道这有些为难孟约:“我都懂,只是有些不忍心罢了,你别为难,我也只是一说。咱不说这个,来说说你的情郎如何,既已归来,准备几时定亲?”

    “快别说这个,我爹最近连家都不回,就是不想看到王师兄,因他已向我爹提亲,我爹那里是答应吧不舍得我,不答应吧又知我喜爱他他亦喜爱我。眼下天天待在科学院里,恨不得再不回来,能一世都不必回复师兄。”

    萧皇后不由大笑:“令尊当真是个好父亲。”

    是啊,是个极好极好的父亲,所以……

    “嫂子,你说,我该怎么才能说服我爹再娶。”

    为这事,孟约苦恼很久了。

第一三二章 你伤透我心

    萧皇后很赞赏孟老爷发为妻终身不娶的深情,并不给孟约出主意,反过来倒劝孟约:“人世间难得深情,也难得能这深情坚守一生,若是孟助教的意愿,作为女儿,我却认为你能做的最好的便是支持他。若怕他老来孤独……所幸你嫁得不远,想来,王御史也不介意同岳父一个屋檐下过日子。”

    王御史是大有可能不介意,介意的八成是孟老爷,现在都要天天吃味,天天为王醴跟她亲近而闹点小别扭,以后天天生活在一起……想想画面都会很美。不过这也是个主意,孟约觉着,孟老爷要委实因太爱女神太太而不再娶,日后她嫁了仍一家人住一块也不是可以。

    当然,这事还得尊重那俩位的意见,王醴可能问题不大,问题大的是孟老爷。

    辞别萧皇后回到家中,难得见孟老爷大白天在家,孟约便试探地提了提,孟老爷本来正喝着厨娘端上来的杏仁露,猛听孟约又提再娶,杏仁露的碗都要端不住,一脸心碎地思量了又思量道:“年年是因我不见王重崖,不回应你们的婚事,便想着找个后妈好快点甩脱为父?”

    这罪名……

    “怎么可能,我是怕你孤单,当然,日后你肯仍同我们一起住,那也是可以的。你想想啊,现今还好,你身体哪哪都健壮,总有个年老的时候,没人日日盯着你,我不放心。”孟约想想现代那些关于独居的老人的报道,越发不放心孟老爷,哪怕有仆从,仆从也不是一天十二个时辰跟着,且仆从哪有亲人贴心,女儿哪如同床共枕的妻子面面俱到。

    可是每次说再娶这个话题,孟老爷都是“你伤透我心”的表情,让孟约总是不敢多说。萧皇后说得也对,人一生能坚持做自己喜欢做的事,直到生涯尽头,也是很美好的事,但孤独寂寞这东西,想象起来似乎没有多可怕,但其实真尝到了就会知道有多**蚀骨。需知,后半生不是一年两年,甚至不止十年二十年。

    饶是孟约怎么解释,孟老爷都仍然满脸心碎,孟约只得放弃,孟老爷却在孟约不再劝时忽沉默地看向院子里。许久之后,孟老爷叹口气道:“这世间再也不会个你妈这样的好女子了,年年,若你都不容不得我守着她过一世,谁还能容得?”

    孟约忽然心酸极了,坐到孟老爷旁边,眼泪汪汪地说:“爹,你别这样,我不再提这事还不行嘛。”

    孟老爷点头,却还是看着有些难过的样子,孟老爷想起女神太太时,基本没有难过的时候,是因为孟老爷一直觉得,虽然女神太太不在了,但他们好似依然还生活在一起。孟老爷没说的是,他怕再娶一个人进来,会使他遗忘女神太太的一颦一笑,会彻底在生活中失去女神太太的痕迹。

    孟约:嘤,每次提到这个事,都要不欢而散,我再也不说了。

    好在,很快孟老爷便又缓过来,与孟约道:“蒸汽机车的钢轨很不理想,院里正在筹备建高炉事宜,年年翻翻太祖手稿看看,太祖对炼钢有什么不曾广为人知的设想。”

    钢轨?似乎没有。

    不过,孟约好像在其他图纸的注解里看到过一种强度高,且还具有韧性,能承受冲击的钢材:“还真有,我得找找。”

    太祖手稿里,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有现在用得上的,也有起码得几百年后才能实现的。真不知道他给开这么多干什么,不怕整个民族都吃现成,不思进取吗?

    或许,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担心,所以才留下许多东西不去做?

    从太祖手稿里,翻找出高锰钢这个神物后,孟约便赶紧告诉孟老爷,至于到底多高,得去试,因为太祖没有标注含量。也许太祖当年已经炼成过高锰钢,但因为没有需要用到的地方,于是失传了。

    “极坚固,且具韧度,正符合正符合,但这个高是多高,锰又是什么?”孟老爷对炼钢可是不一窍不通。

    当然,也不能指望一个美术生对化学有多深的了解,说各种颜料她可能还能说上一点来,要说钢铁那真没比孟老爷好到哪去:“我也不知道。”

    孟老爷也没想从孟约这里能得到什么答案,记下太祖手稿里关于锰钢的页码,一转身便又去了科学院,当真是愣没给王醴机会上门。看着孟老爷远去的背影,孟约倚在门边哭笑不得:“王师兄,我已经尽力了,你没能赶回来真不能怪我。”

    不日,科学院的锅炉批复下来,科学院请来为钢厂建锅炉的工匠,在科学院临近水的地方建锅炉,同时还得处理污染问题。大明有炼钢厂已经几百年,污水废气各种废料早已做到近乎零排污,这却并非是太祖的功劳,太祖只将污染减到他力所能及的最低,真正解决问题的,是约一百年前的几位炼钢厂工人。

    关于这个,孟约也是在科学院建锅炉时问一句才知道的,所以说……

    “也许太祖不什么事都为这个时代的人解决是对的,古人有自己的生存哲学和生活智慧,就好像一些精密的工作,机械都还办不到的时候,是人手一点一点磨到符合要求的。”炼钢厂至今还有这样的工匠,单凭一双手,什么刁钻苛刻的要求都能做到。

    “所以,电他们也肯定能弄出来吧。”

    当年太祖没搞电机,是因为没条件,太祖到死时都还念念不忘呢,这些年也一直有人在钻研,虽然几百年来没什么太大进展,但……她是来到了历史正处于风口浪尖的时代呀。

    在孟约憧憬着电力时代到来的时候,王醴带回来一个消息。

    “林莠失踪?”怎么会呢,《三醮》里没这出呀,这可是重要的恶毒女配,要跟男女主掐好些年的,要是有这幕,不会不写呀。

    “昨天下午,林氏女独自出门,直到现在仍未归来,也不见使人来送消息。头天林氏女曾去过莫愁湖畔,与周君睦一道前往参加荣家举办过赏花宴,顺天府衙此刻正往莫愁湖畔去问询。”王醴怀疑,林氏女很可能已经遭毒手。

    “应该不会有吧?”这可是一个比主角戏还足的恶毒女配,要是没了她把叶慎章和荣意一次次逼到墙角,那两位的人生还会那么精彩吗?

    #太祖:什么事我都干好,要你们干嘛,吃现成使人堕落!#

第一三三章 夹起尾巴来做人

    因如今衙门都爱驯几只狗,便不养狗,也可上别处借去,丢了人找不见这种事,已在南京城里绝迹。猛地有人失踪找不见,那简直将南京城各大衙门都给惊动了。委实是如今的狗越驯越精,比起孟约那四只驯养来当宠物,却剑走偏锋想当公务狗的,各衙门里养的狗显然要更专精一些。

    就这样,整整四个时辰过去,仍然一点线索没有,这便很令人费解,连驯犬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昨日恰适东市有集,人来人往,问遍摊贩都无人记得林氏女。倒是东市前后的饭馆里,有人记得仿佛见过林氏女,却也不能肯定说就是。”赶集时,来来往往人多,摊贩又忙于卖东西,偏偏林莠又不曾在哪个摊子前驻足停留。

    “什么情况下,驯养好的狗会闻不着气味?”

    驯犬人答道:“水,或者其他如水一般,能将人浸进去的东西。”

    “这么说油也可以。”

    “掏粪车肯定也成。”

    “这便好询问了,人太多没注意,油车水车粪车总不能不注意,我这就带人问去。”

    这下,果然问出来,一问出来,便有了线索,仍可以叫狗来嗅闻。水可以隔绝人的气息,车马的气息却仍然还留在那里。顺天府衙衙的兵丁领着几只狗,将那已被弃置于水塘里的水车找到,给狗一嗅,便能知道昨天这水车去过哪里,走的哪条街哪条路。

    幸亏,那车没完全泡在水里,不然泡上这么长时间,狗嗅觉再好,没准也闻不出来。

    如此,顺天府衙带着狗又是一路狂奔,最后找到的是郊外一处废弃的农家院落。顺天府衙兵丁破门而入,朽坏的木要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片刻后干脆倒在地上,溅起一地尘土。

    兵丁们捂着口鼻往里冲,农家院落里并没有人:“似乎是有人来过,但并没有翻得很乱,似乎只作片刻停留,不曾在这落脚。”

    “事必有因,那林氏女家境平平,为何有人如此计划周密地绑走她?”

    “那周君睦很可疑。”

    “怎么说?”

    “他心仪荣氏女,林氏女却是家中老母亲塞过来的,还是外家的表妹,明里他不能把林氏女怎么着。若是他,出此下策,我一点不觉得意外。”

    “证据证据,定罪是以证据来定,你这想当然的空口白话,回去府尊能揍你满头包。”

    “不然她一个初来乍到的外乡女子,谁会针对她,她又是个并不很爱出门的女子,到南京后也还没来得及与人深交,除故旧熟人,谁会干这事。我是没证据,但依以往的案子来看,绑架勒索之类的多半犯案的都是熟人,便不是熟人,也有熟人掺和在其中。”

    “话有道理,但周君睦是官身,没有证据,府尊不会批条,光凭你的猜测,我们根本无法查他。”

    顺天府的推官对这群下属的想象力,唯有写个“服”字:“周君睦有不在场证明,上午他与友人去湖边垂钓,因天气好,垂钓的人颇多。与友人吃过午饭后,宫中召见,官家喊他去整理案牒。”

    周文和好歹是御前挂了名的,宣庆帝打认识孟约后,还挺喜欢把这位召进宫去折腾一下的,虽然这种折腾在周文和看来可能是圣宠。

    “咳,我去查查看,林氏女自入南京后与什么人来往过。”

    这一查,孟约自然是避不开的,她与林莠有旧,林莠来南京后又到孟园拜访过。偏偏她那天下午去会的是萧皇后,除了自家仆从,连小二都不好证明她是真的知雅间里就坐,毕竟雅间的门是关着的,不喊的话小二不会上门打扰。

    不过小二说了:“那位女客是与另一位女客一道来的,并非一人独坐。”

    顺天府的兵丁遂客客气气地问孟约:“还请您告知一声,另一位女客是谁,我们得去问一声。”

    孟约:“劳烦诸位大哥等一个时辰,那位女客身份尊贵,想诸位大哥也能体谅,与上位者交,委实不易。”

    兵丁们倒也通融,并不催逼。

    约大半个时辰后,萧皇后身边的女官任晴过来,出示了萧皇后的手信:“殿下出趟门本就不易,还望各位勿要声张。”

    看完手信的顺天府照磨恭敬地答道:“是,吾等明白。”

    任晴与孟约交谈几声,把萧皇后交待的宫中点心给了孟约后,便告辞而去。

    顺天府也照磨也赶紧表示,他们该走了,紧接着便带着一群还不明就里的兵丁走人。走出孟园大门,照磨愣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可真了不得,还是府尊说得是,南京城里管是谁都得夹起尾巴来做人,别一不小心就得罪贵人,把什么都行了。”

    “方才那手信……”

    “出自皇后殿下。”

    兵丁们:不好意思,你再说一遍,莫非是我们竟一块儿幻听了。

    “把嘴闭紧了。”

    这点不用说兵丁们也都明白,于是都同意了那句“夹起尾巴来做人”的说辞:“不愧是随便一片瓦落下来,没准都能砸着位宗室的南京城啊!”

    众人心有戚戚,幸亏他们一开始就很客气,不然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孟约可不知道自己把顺天府的兵丁唬得够呛,她正停下手边的画笔,想林莠可能会遭遇什么。这么一想,就觉得南京城都有点不大安全,但其实她也知道,南京城的治安已经算顶好的了,她也时不时出个门,不管走从偏僻的巷子,都从没出过事呐。

    “要是主要女配都没了,这个故事还怎么演下去?”受王醴觉得林莠凶多吉少的影响,孟约也有了一种,《三醮》要随时崩盘的感觉。

    万一崩盘,这个架空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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