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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玉在前-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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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约有心宽慰,戏台上却响起净堂鼓,紧接着丝竹鼓乐次第响起。孟约便只得搂紧了许妍,与她坐一张长椅上:“美人,当着我的面瞎想别人,我可是会吃味儿的。”

    许妍推孟约一把:“晓得了,偏你醋大,常抱云这就要出来,孟郎还是好生看戏罢。”

    因孟约时不时表示,小美人们全是她的人,小美人们便给孟约取了个“孟郎”的昵称,虽并不常喊,却每到这样的时候,都好用极了。

    因是看戏的包间,只隔人面,不隔声音,是以在隔壁包间里就坐的宣庆帝并萧皇后,把句“孟郎”听得一清二楚。萧皇后颇觉有趣,笑道:“未想小姑子竟是个如此风流人物。”

    萧皇后话音落下时,戏台上,常抱云登台亮相,开腔便是呜咽。

    台下不明真相的票友:……

    “一声一声唤不回,泪落千行人难归,犹记初来时,先生语出,总笑我天真……”开场便是哭灵,把原本认为已经没有什么能再震惊到他们的票友,给震撼得眼珠子快落满一地。

    常抱云演得委实太好,那就仿佛真是太祖在五百年后,痛失灯塔,人生再无方向的情形。他一番哭灵,把票友们的心都哭酥了,别说票友们,连孟约这不怎么很能欣赏戏曲之美的,都被常抱云哭得想掉泪。这位宗师放到现代,那必是不管戏院剧院还是大荧幕小荧幕,都能绝对控场的大神。

    一场哭灵下来,孟约这样不很入戏的都被虐哭,何况戏迷票友,更是被虐得体无完肤,完全达到了孟约“死去活来”的预期,不仅达到,甚至还远远超出。

    孟约:我猜,这会儿在坐的诸位,都很想给我寄刀片。

    一想到会有读者前仆后继寄刀片,做为创作者,孟约竟然觉得很圆满呢。

    “孟年年,你之后还改过?”许妍怒火中烧。

    “略改了一点点。”孟约用手指比了比,表示真的只有一点点。

    但是孟约的信誉度,在这方面已经完全破产了,没有了。吕撷英与许妍一块瞪她,瞪到她心虚气短低头借茶盏避开二人目光时,吕撷英才道:“你就不担心日后,被人知道你是打鼓人吗?”

    “知道了又怎么样,最多催我赶紧画,在我没画完之前,我肯定是安全的,至于之后……”一时半会儿,孟约是不会让这个故事完结的。再说,就算完结,也可以学《三醮》作者抚长离,把番外生生写成中篇小说。

    “还会有更揪心的情形?”

    孟约沉默不语,只满脸“你们懂的”笑容。

    事实上,上部的虐点还多得很,反倒是下部虐点不多,外搭那样一堆挂的穿越者太祖,穿越后就跟人生都跟开了挂一样,虽然也不免走弯路,却真的没有任何虐点。

    起义之路的艰辛在物资匮乏上,登基为帝后……朝堂上全是太祖脑残粉,太祖说什么就是什么。事业上顺意,感情上也很得意,还有一群忠心耿耿小弟的太祖,孟约就是想虐,也找不出什么可虐的。

    然而那只是孟约觉得不虐而已,那只是孟约觉得,没虐点而已。

    所以,不久后下部出来,把大明土著虐得死去活来时,孟约是完全不能理解的。

    小剧场:

    且说《太祖秘史》下部终于开演:

    票友甲:世间至孤独,莫过于怀世人不解之忧思。

    票友乙:看太祖负重前行,无人能伸手相帮时,真想站在太祖身旁,帮他骂醒那些蠢货。

    票友丙:虽然被骂蠢货的算起来是我祖宗,但确实该骂,为什么太祖干什么都要劝谏劝谏劝谏,不谏言会死吗,没看见太祖多伤心失望吗?

    孟约代为总结:太祖,快些到我碗里来,从此不再受伤害。

第一一五章 或误万民,或误万世

    哭灵之后,有夜梦恩师受重托与血热却被雪中抛两幕戏,三幕戏合而为第四场。全是虐死人的,孟约自己看完都觉得,她委实写得有点太虐心,当然,也是剧作大家太能干,不仅完全达到她预期,还比她想象的效果更好,更加精彩绝伦,也更符合这个时代的审美。

    戏演完,楼上楼下,没一个起身走的,皆坐在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说不出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这一刻,仿佛他们想了很多,又仿佛什么都没想,只是觉得,他们不应该只是这样静静地坐在这里,什么也不干,等着旁人来拯救。

    “旁的人都死了吗,若说几百年前,太祖身旁没个搭手的,这五百年后的大明,处处是可以搭手的,怎么不搭手呢,怎么让太祖一个人栉风沐雨,独自前行?”

    话问出来,先是响起许多赞同声,然后又是良久的静默,最后有人满怀疑惑地道:“都说讲古映今,是否这讲五百年后的,也在映照今日?”

    迎接这疑惑的,是更加长久的静默无声,然后渐渐有人受不了这气氛往外走,一个一个,脚步沉重,互相之间一丝没有往日看完戏后或喜或怒的交谈。偶尔眼神一交接,都仿佛带着前所未有的沉思与凝重,然而,他们不知道应该如何卸去心头的凝重,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沉思,又该向哪里寻求答案。

    冬日的天总是一有大雨,就仿如深夜忽临,走出戏楼,才知道明明是中午,天却黑得如一块块黑色幕布遮去天光,使人间一片黑暗,仿佛走入其中便会迷了路,也迷了心。

    宣庆帝凭栏远眺,紫禁城的宫殿在欲雨的浓云下峥嵘恢宏,仿佛是在安静地守护着男男女女,山山水水,万里疆域:“世间人行差踏错,或误一身,或误一家,又或误一族,朕若行差踏错,或误万民,或误万世。敏敏,朕仍不知此时推行机械化是对是错。”

    《三醮》中,宪政与机械化的进程是息息相关的,之所以会漫长而且充满热血与死亡,便是因为宣庆帝心中的犹豫难决。他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自然不知道机械化是对是错,宪政是对是错。宣庆帝或不擅治国,却负责任感,深知他一言一行对这个国这国中之民意味着什么,所以他会再三迟疑,再三反复,再三犹豫。

    “陛下,机械化是太祖提出来的,不妨仍去问太祖?”

    宣庆帝:“若能去问,朕何必犹豫难决,若朕是晁光甫或叶阜安,早已旗帜鲜明,但朕不是,朕是一国之君,大明天子。”

    “陛下不能决,何不交托万民决之。”

    “敏敏的意思是?”

    “《太祖秘史》不正是最好的问卷。”

    宣庆帝先是怔然出神,片刻后迎着漫天瓢泼大雨朗声而笑,楼下,戏迷票友也已经渐乘车马归家,即使是极大的雨,街市上依旧十分热闹。熙来攘往的人流中,有叫卖声,呼喊声,问询声,催促声……还有马蹄声,雨打屋檐声,车轱辘滚滚向前的声音。

    浓云冷雨欲摧城,风吹柳斜渐现春。

    “敏敏说得是,这正是一纸天成问卷。”

    宣庆帝下楼时,孟约被桑班主扯住,因吕撷英急着回家看每到天黑有雨就爱哇哇大哭的炉子,便先走了,许妍也一并跟随,便只留下孟约。

    “班主,你拽住我做什么,这雨可越下越大了啊,待会儿我怎么回。”孟约搭吕撷英的马车来的,吕撷英说是待会儿使马车来接她,但哪如跟着一块回去方便。这天黑得,跟被谁捅了窟窿一样,怪可怕的,这场雨肯定大得不像话,当然是早点回去把自己关屋子里最安心。

    “常抱云在后边下妆,特地叫我来喊你等他,他有些戏想与你好好说说。”常抱云来德麟班登台,要的价在桑班主看来十分有良心,是以,常抱云一说想与孟约好好谈谈,桑班主便来堵孟约。当然,桑班主也还记着孟约写了好本子,一边把孟约往楼上送,一边嘴里没停,“待会儿吃过午饭,我叫马车送你回,别担心雨,这大雨必是来得快也去得快。”

    孟约:“行行行,你别管我了,去后台同常抱云说一声,我在楼上等他,让他别急,细细下了妆再来寻我。对了,中午我想吃合意楼的玫瑰鸭脯和烧肉配梅子卤,菜蔬班主看着办,回头喊桑蓉也来吃啊!”

    桑班主:瞧这好吃劲儿,有爱吃的,什么都行。

    “看来,今儿能借小姑子的光蹭顿饭。”

    “哟,蔓生兄,嫂子,个把月不见了,怎么开箱戏都不见来看呢,我还道你们会来呢。你们也是,开箱第一场戏不来,第四场戏却来看。”孟约一点没意识到,今天自己把所有观众都虐了一遍,十分坦荡荡地打招呼。

    宣庆帝:“倒也正好,你来,我有话想同你好好说说。”

    孟约:咦……好巧,你怎么也有话想同我好好说?

    进到包间,孟约咂下嘴,扶着门框回头同桑班主说:“还要咸鸭蛋,今天忽然好想吃咸蛋黄。可惜我爹不在,不然他爱吃蛋白,我只要负责吃蛋黄就好了。”

    “叫碟咸蛋酥便好。”

    “不要,我喜欢吃油汪汪的咸蛋黄,做成咸蛋酥,就不油汪汪了。”孟约说着坐下,并抬眼看宣庆帝,意思是“你不是有话说吗,说呀”。

    宣庆帝还未开口,常抱云便敲门进来,然后,孟约就便左右夹攻,被怼得差点能连渣都没剩下。

    孟约:果然,还是不能掉马甲,所以说,作者为什么需要一个笔名,就是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以及,不能给熟人看小说啊,熟人不是寄刀片,是直接拿着刀片上门示威!

    宣庆帝:“听闻孟主事家资甚巨,打你小时候,便一点苦一点难没叫你受过,可谓是富贵乡里金银珠玉堆出来的,哪来那么多堵心的事写。”

    “便是世事维艰,也不该艰难到这份上,委实叫人太心疼了,那些同僚都是死人吗,怎么就没个人能搭把手,唯一鼎力助他的老先生还叫你给写死了!”

    孟约:……

    一个故事而已,用得着这样上纲上线地跟较真吗?

    看来,马甲得捂紧,不然真会有人上门给她递刀片,甚至……挂孟园门口,想想真怪可怕的。

第一一六章 湖水岂能无波,沧海岂能无浪

    被读者包围的感觉,孟约觉得自己应该尽快适应,因为光只两个铁杆粉和一个普通粉,就把她逼到角落里不得不投降。

    宣庆帝伸手:“降表且来。”

    “你们这样,真的会失去我的。”孟约自己也做过读者,深知读者是什么样的存在,爱你是真爱你,可想咬死你也比真金都真。

    “阿孟快说,我亦想知道,接下来几场戏会如何。蔓生与我,并不能每场戏都来看,有时候是赶不上,有时候是太忙,再有如今德麟班的票也越来越不好买。”做为一个不必宫斗的皇后,萧皇后绝对可以说一句闲得长毛,可惜再长毛也只能在后|宫里长,最多偶尔出来放个风,哪能时时都在外边晃悠。

    孟约默默看常抱云:“常先生知道的呀,不如请常先生讲,必比我讲要精彩。”

    主要是怕讲完要被铁杆粉揍,待会儿常抱云说故事时,她倒可以找机会赶紧溜,待上部戏演完,下部戏开演,应该就不会有找上门来要揍她的读者了。

    常抱云见孟约真不打算讲,座上的又是宣庆帝萧皇后,只好睨一眼孟约,拿茶水润润嗓子,讲接下来的三场戏。剧作家根据孟约的绘本,每个绘本安排两至三场戏,眼下正好三个绘本七场戏,平均一场戏三五幕戏。常抱云并不逐幕逐幕讲,而是三言两句便概括一场戏。

    “第五场为载誉,太祖虽处处受挫,但心中热火未仍未熄,蜇伏十年,远渡重洋,拿下科学大奖,大放异彩之余,还收到许多邀请。不过,太祖一心惦记大明,拒绝了所有诱人邀请,回到大明。”

    听个大概便可,还想把“惊喜”继续留着的宣庆帝点点头,没提出疑义。当然也是这一场戏委实可以,萧皇后却不很乐观,问常抱云道:“接下来便不会再处处碰壁,该事事顺利了罢?”

    常抱云:“打鼓人好先扬后抑,凡见着好了,接下来必是不好。第六场戏中,太祖仍还会处处受挫,乃至差一些便熄灭心中的火。这一场戏唯有一点好,便是太祖遇到了能相守一生的伴侣,但也是波折重重,情路极不易。”

    “你改。”宣庆帝是打鼓人的铁杆粉没错,但那之上,他还是太祖死得不能再死的死粉。

    没料想到,常抱云能几句话就交待完毕,压根没找着机会溜的孟约:……

    “改什么,怎么改,没法改。放心放心,太祖的情路虽有波折,但最终会得圆满。这世间的爱情,那有不生波折的,湖水岂能无波,沧海岂能无浪,登山的道路那能不崎岖,编故事要讲逻辑,要讲因果的。太祖为什么会对婚姻如此忠诚,必然是曾经有过一段来之不易爱情,与最终成就圆满的婚姻。”孟约觉得,就该这样,如果不曾与真心相爱的妻子相守一生,圆满幸福,恐怕免不得三妻四妾,后|宫三千。哪怕一开始有这样那样的坚持,最后也会被“逼”无奈,不得不在君臣“谏言”下接受封建社会的一夫多妻。

    萧皇后:“此言有理,夫君且自己想想,若遇戏文中太祖境遇相当,会如何想,当如何行。”

    自然是越想越有道理,做为构思出整个故事的人,孟约圆故事的能力不要太高。她笔下,每一个情节,都会引出后面的故事,有因有果,逻辑清晰得几乎无可挑剔。再加上剧作家和陈光甫再三帮衬着磨细节,故事真的已经近乎完美,不拖沓,没硬伤,剧情的转承起合,一丝突兀与不合乎情理的地方都没有。

    宣庆帝:“罢,第七场如何?”

    到第七场戏,孟约便夹进去一点温情,常抱云说得没错,她就爱先扬后抑。第六场戏叫人火大心塞,第七场戏又显得十分风平浪静:“第七场亦三幕戏,一幕戏是太祖确立一生道路,一幕戏是结婚,最后一幕戏是返学院任教习,并一步一步越走越高,至最后成为掌管科学院的的院长。尽一生所能,为科学寻找土壤。”

    萧皇后:“而后呢,寻找到了不曾?”

    宣庆帝:“第七场扬,第八场就必是抑,定是不曾寻到。”

    常抱云一拱手道:“第八场还不曾看到,唯能问孟姑娘。”

    孟约特别想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假装她根本没带耳朵出门,最后被逼得无法,只得学常抱云速战速决:“第八场仍是扬,因第九场便是上部结局,讲太祖垂幕忆华年与魂归天阙向何边。”

    “你果无什么文才。”

    孟约:你有文才你来啊!

    “只我这么说,回头陈先生他们会帮我改,这也就是个大概意思。”孟约说完,觉得自己应该可以被放过了,反正有下部,在座的三个读者没必然再当面怼她。

    问完戏,也不知道是冲击太大,还是情节接受无能,仨读者都没再把她堵角落里,对她讲“交稿不杀”之灰的话。而是安安静静吃过午饭,各自散场,天虽仍雨,却已小了许多,坐上车马,缓缓行于归家路上,孟约的心却飞到了《太祖秘史》下部上。

    这会儿,下部第一个绘本,还在描线稿当中。

    真到上部上演,已经是五月底,之所以拖到这时候,是因为德麟班四月底五月初一直在返场演《太祖秘史》上部。下部是古代戏,倒应该更容易让这个时代的人接受。说起来上部戏,为做道具和布景,德麟班的师傅简直没日没夜,却到演出来摆到台上,都还很有些摸不着头脑。

    时间过起来总是会把一切往前推,孟约捱过寄刀片的潮流,捱过想找她聊聊的大军,成功的活到了五月底《在祖秘史》下部开锣。

    “真没折磨太祖?”

    孟约忍不住翻白眼:“当然没折磨,下部是太祖一路高歌猛进,并大杀四方。

    孟约在许妍这里,早没什么信誉度可言,秀气地哼一声道:“若不然,过几日阿姚来了,我定与她一块儿挠你。”

    信心百倍地点头,孟约看一眼戏台子上,对许妍道:“你看着吧,绝对没折磨太祖。”

    嗯,这会儿孟约自然信心足,因为她一点都不觉得下部有虐点,只有等戏演完她才会知道,flag这种东西,是不能随便瞎立的。

    #古人虐点低,怪我#

    小剧场:

    太祖又穿肥来了,以路人甲的身份……

    路人乙:听说没,打鼓人又要上新戏了。

    路人丙:哟,这回打算怎么着太祖?

    路人丁:在太监身上回魂?

    众人:哈哈哈哈哈……

    路人甲太祖怒撸袖子:快说,打鼓人是谁,老子要去他个满脸开花,下半身不能自理!

    路人乙:听说没,打鼓人掉马了。

    路人丙:哟,谁?

    路人丁:长平里孟氏女。

    路人甲太祖默默放下撸起来的袖子:讨厌,为什么是个女孩子,不能揍啊!!!!!

第一一七章 你们这么擅长脑补,怪我啰

    (相信我,我真的定时了~不过两更都定的晚上七点,我错了,么么哒~~抱头遁走~~)

    为了能解释一个人为什么会拥有那么丰富的知识储备,孟约故事里的太祖在现代渡过了他或许并不多么跌宕起伏,却也饱含种种曲折的人生。垂暮之年,重托后辈那场戏,至今仍叫人回味觉余韵绵绵。

    一开始,戏迷票友们就知道有下部的,所以太祖在现代老去死去时,他们反而不曾想要给打鼓人寄刀片。眼看下部上演,孟约觉得,肯定不会有人再天天想找她好好谈谈之类的,吕撷芳和许妍也不会天天想挠她。

    下部的第一场戏便是穿越,上一刻还是垂暮之年,身在病房,下一刻便恢复年轻,身在元朝末年。更要命的是一穿过来,就发现未来的“明太祖”一口气没喘上来,死了!

    常抱云唱:“蝴蝶动翅传万里,忽见云低卷龙起,哎呀呀,仿佛是一眨眼,便身在黄梁美梦里。”

    配戏的角儿:“小兄弟,往这边,元兵四处扫荡,莫被捉去作壮丁,你看你细皮嫩肉富家样,被捉走,爹爹妈妈该多着急。”

    常抱云念:“敢问哥哥,往前是何方呐,哥哥尊姓大名?”

    配戏的角儿:“免尊免尊,吾名朱重八,此地属濠洲名钟离,小兄弟哪里来……”

    背景合唱起:一中云箭破空来,元兵铁骑又来犯,你看他们东家翻,你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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