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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玉在前-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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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和今天的所做所为,让周老太太没法不想起从前来:“你说说你到底中的什么邪,自打那年离了家去南京考举,便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如今,咱们且不说年年,只说你媳妇,好好的姑娘嫁给你,给你生儿育女,你不想着怎么好好对人家,竟要抛下她带着染了风寒的儿子去管人家的闲事。周文和,老娘今天把话搁这里,你若再这样拎不清,别怪老娘把你扫地出门。”周老太太一想起孟约就心肝疼,瞧瞧,她看中的儿媳妇现在过得多好,虽生儿育女,却仍仿似少女,自有事业还辅佐夫君青云直上。

    人道家和万事兴,周老太太觉得,整个一家子上下,就周文和是粒老鼠屎,让一大家子没法和,没法兴。

    周文和跟斗败了的鸡似的,低着头任打任骂,片刻后周老爷子看不下去,道:“把他打死了也没用,让他滚蛋,看不见了,他爱怎么怎么,咱们好歹能落个清静。”

    “行吧,等年过完了,仍叫他去南京。”周老太太说完,喊上媳妇去看小儿媳妇。

    周文定扶着周老爷子摇头叹气着往里屋去看孩子,待一家人都走了,周文和一个人在厅里久久无言。他不是没醒悟,只是……既然知道,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不闻不问。

    总是他错了,回头好好认个错,日后不再叫父母、兄长、媳妇为他再闹心。是啊,好好过日子罢,总不能辜负了从前,再辜负以后。

    当天夜里,周文和写了一首诗,道是“回首十年犹有幸,卿不知我负良多”。

    打这以后,不管周文和是否遗忘了从前,忘了他对荣意的深情,忘了他曾负孟约,总之也算是专心一意对待妻儿,再不曾……或者说再不敢如从前一样肆意妄为。至于到底心里是得是失,是苦是涩,那就只是他自己心里清楚了。

    求不得,将永远是周文和心底禁锢他的牢笼,他将被困其中,一世无法脱离。

    次日,周文和的儿子周昶满百日,孟老爷前来送上贺礼,孟约则同王醴在家中招待上门来道谢的叶慎章。叶慎章并不多言,也不多留,道谢奉上谢礼后便告辞,他们都很默契地没有去谈南京的事,也没谈目下南京如何。

    年三十,孟约把小美人们全喊到孟园来过年,有家属的,甭管大家属小家属,娘家的婆家的,都尽管带来,孟园屋阔多少人都装得下。家里地暖火力全开,哪间屋子都是热乎乎的,小美人们直瘫倒说不愿走了。

    “不愿走就不走呗,我爹最盼着家里热闹,屋多得很,你们爱留到几时都行。”孟约话没说完呢,就有杯酒斟到她嘴边,她也没拒绝,张嘴便一口喝干。

    小美人们鼓掌:“阿孟酒量见涨啊,竟没一杯倒,这都喝第四杯了。”

    “咦,你们不说我还不觉得,难道生了孩子还有这福利,渣都能增长。”孟约说着,自己主动喝一盏酒,竟没一点感觉。

    顿时间,孟约就觉得人生豁然开朗,一下踩到炕几上,叉腰大笑好一会儿后朝着她的小美人们勾手指:“来来来,今天不醉不归,谁也别想跑!”

    王醴在旁边屋里默默叹气:不过是向御医求了枚解酒药,看把小甜甜给能耐的。

    就是有解酒药,孟约也被灌得够呛,谁叫她一到喝酒时,就这么不怕死,而且热衷于作死。被灌得三迷五倒时,孟约看人都是重影的,卖力把眼睛眨得酸了,来抱她回屋的也还是好几个王醴叠一起。

    “师兄师兄,我有一个秘密。”

    王醴:“好好好,你有秘密,你留着自己乐呵。”

    “你这么信任我,我觉得我有秘密我很惭愧。”

    “谁活这么大没点不想对别人说的事,我也有,咱们扯平。”

    孟约:哦,也是啊,那行吧,那我就不说了,就让秘密永远是秘密吧。

    “那师兄的秘密我也不问,师兄自己留着。”

    事实上,孟约如果意识,第二天早上准得吓出一身冷汗,她差点就把她和太祖一样是穿越者的事抖出来。其实她倒觉得抖她自己不要紧,还是别抖太祖的,让太祖永远做他的全明偶像,他本就值得永远被供在神坛上发光发亮。

    “师兄,我超爱你的。”

    孟约说这句话时,屋外有细雪飘零,在莹莹灯下如飞舞的花瓣。王醴禁不住将孟约深深抱入怀中,细细地在她耳边呢喃道:“你亦爱你如痴如醉。”

    “噢,那我要亲亲抱抱举高高,还要堆雪人打雪仗砌雪屋,我要住进去!”

    王醴:算了,当我刚才什么也没说。

    ps:“回首十年犹有幸,卿不知我负良多”是说回首这十年,还剩下一件事我很庆幸,我老婆不知道我是个人渣渣男心得体会。嗯,这句我胡谄的~

    周夫人:我满脸微笑地诅咒作者穿成我!

    作者:写着写着竟然吓出一身冷汗。

第五零九章 溪水为枕,落花为被

    孟约喝醉酒,可不是“亲亲抱抱举高高”就能完的,因为堆雪人打雪仗砌雪屋的愿望没有达成,她可着劲同王醴闹。王醴哄她她顺杆爬,王醴不搭她她撒娇耍赖,王醴本来满心怀念孟约的醉态娇憨,到半夜时皆成了头疼。

    “师兄,你开不开心。”

    被闹到大半夜,呵欠连天,却还能在这时候回以笑脸,说开心的王醴已深感自己对小甜甜一点办法没有。别说闹到半夜,就是闹到第二天大清早,恐怕他还是会觉得小甜甜棒极了。

    没治!

    好在孟约高歌两曲,就扒在王醴身上呢喃着“我要听故事”,王醴随便给她扯两句,她便满足地呼呼大睡。王醴看着怀里的小甜甜,抹一把不存在的虚汗,把这折腾人的小妖精抱进被窝里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孟约一点宿醉后的感觉都没有,愉快地在屋里跳了一小段舞,并且在王醴醒来后,特别欢脱地宣布她已经修炼成“千杯不醉”的技能。王醴盯着孟约,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哪有什么千杯不醉,晚上给你的不是当归补血丸,是御医的解酒药。”

    孟约:……

    “我昨天晚上……算了,不用告诉我我昨天晚上喝醉后干了什么。”她对自己喝醉后的醉态完全不感兴趣。

    王醴被折腾一晚上,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孟约:“年年说你有秘密。”

    孟约先是一怔,疑惑地说:“我能有什么秘密?”

    然后又愣神,如果是她喝醉酒的话,可能大概也许是指“穿越者”身份,而且她如果说秘密,绝对不止说她自己,肯定还要把太祖给捎上。所以,看来到最后她什么也没说。

    “看来还是有的。”

    孟约:难道师兄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吗?那我是敷衍过去呢,还是坦白呢?

    王醴看孟约一脸纠结,笑道:“昨儿晚上我们便约好了,我们都留着小秘密自己乐呵。”

    原来如此,孟约觉得不说也好,这其实也不算是秘密,只是太骇人听闻。想想,她要是知道自己辛苦一辈子,不过是活在一本书里,岂不是要狂躁至疯魔。这也不是《楚门的世界》,搭乘一条船就能驶离,这是一个完全封闭的罐子,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更不知道要如何出去。

    再者,虚幻是相对真实而言的,俗话说得好,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没有真实衬托,谁知道虚幻是虚幻呢,这个世界如此真实美好,谁又能百分百肯定它就是虚幻的。

    放下心里这茬,孟约便去寻几个孩子一块吃早饭,昨天夜里虽然晚,但小美人们在谯郡皆有居所,便也没哪个借宿孟园的。倒是孟老爷今天难得没起早,仆从道昨夜被带动得喝酒太多,恐怕一时半会儿不会起来。

    王醴:“哟,那今儿爹准不会与我抢糖糖,我得带闺女好好玩玩去。”

    孟老爷对糖糖的爱,远胜过把所有人加起来,别说孟约王醴,就是胖外孙都得往后边排。

    至大年三十,孟老爷领着全家大小去给女神太太上香,孟家往上数十几代都葬在谯郡郊外的一处山上,原本没名字的山,因孟家人归老于此遂被称作孟山。女神太太的坟茔在孟山南向偏西的山腰,那里风影极佳,有溪流潺潺,四时花开,便是冬日,也放着几株腊梅,风吹来摇下几条琼黄,煞是好看。

    “这还是你妈生前自己选的,说她百年之后,能在这么块地方溪水为枕,落花为被,肯定能踏踏实实的安睡。”孟老爷说着蹲下来,同女神太太轻言细语地说话,先是说自己这一年来干了些什么,再说孟约和王醴生了糖糖,是个无比美好的小姑娘,像她。

    孟约听着都有些眼酸,孟老爷却很开怀,就像是把一年的成果报与心上人一样,不论这心上人是活生生在眼前,还是安安静静地在此地长眠。

    “来,阿阿煦给外婆上香,头就不要磕了,你外婆要是在,肯定舍不得你们大冬天的在这里跪着给她磕头。”孟老爷一边说,一边倒酒,是孟约酿的桂花酿,虽然酒味并没有比之前好多少,但香气着实宜人,洒落时满地桂花甜香。

    待到走时,孟老爷让孟约他们先下山去,他要留在这同女神太太说说心里话。

    下山时,孟约问王醴:“师兄,你要是爹,你会说什么?”

    王醴瞪孟约一眼道:“大过年的,能不能说得吉利话。”

    “今天是今年最后一天,有什么今天说了算完,等明天说才不吉利呢。”孟约说着仍是看王醴。

    王醴最近为孟约老犯头疼:“大概会告诉你,成天想你,没别人,拍了什么电影,遇见什么稀奇古怪的案子,阿考试考得怎么样,阿煦怎么淘气,糖糖又被谁家盯着要定下当媳妇。”

    孟约:我师兄还是这样,一点不浪漫。

    到山下,孟约还见到了周家人,两家世代相交,连埋骨地都只隔条河。周家人见孟约,仍还是各个有说有笑的:“年年下来了,你爹还在上边说悄悄话吧,他啊每年都如此,这辈子大约也不会更改。”

    “老爷子,老夫人,周大哥,周大嫂……”一圈招呼下来,自然免不得有生面孔。

    小周夫人倒也落落大方,即使知道眼前这位和曾和周文和有过婚约,那也没什么眼气:“阿孟姑娘,王司使。”

    “孩子都这么大了,大的是阿吧,这孩子生得眉目开阔,看着便是个聪明灵秀的。”

    好一番招呼,周家人上山,孟约和王醴则把孟老爷等下山,周文和好像是提前送祭品上山了,所以恰好没见着。也幸好没见着,不然指不定怎么尴尬呢。

    一家子驾车回家,至孟园门外,忽闻嘈杂声,孟老爷掀开车帘一瞅,便被人注意到:“孟二,我可算把你等回来了。”

    孟约看孟老爷,一脸疑惑:“爹,这怎么回事?”

    怎么好像人家都打上门来了?

    孟老爷却已经在车辕上愣住,满脸不敢置信:“兄长?”

    孟约:……

    孟老爷有位族兄,这位族兄家里人走得早,打三四岁开始便和孟老爷一块儿起居上学。据说也不是块读书的材料,后来走南闯北再没了音讯,孟老太爷去世后的那些年里,孟老爷到处行商,还时不时问一问人。

    这么些年没信儿,谁都当人已经没了,不想这时候蹿出来。

    “孟二,快叫你家仆从住手,我真不是骗子,我真是你兄长。”

    孟老爷:“呸,我哪来的兄长,赶紧给我打出去。”

    孟大:……

    吾弟叛逆伤吾心!

第五一零章 身长七尺,耳大招风

    孟大官名孟杰,字秀表,与他的字不同的是他粗犷豪放的外貌,诸如身长七尺、眼如铜铃、耳大招风、猿臂蜂腰、身如铁塔……等词都可以用在他身上。就是这么个彪形大汉,竟然能被孟园的仆从追着用扫帚打,也是稀奇。

    “不过,怎么咱家的仆从什么时候也变得欺客了吗?”按说不该啊,孟园的门房素来和气,不管是生人熟人,登门都是客客气气的,从来没有打扫帚追着人打的现象。

    “必是孟大嘴贱,他素招揍,别管他。”孟老爷是盯着他这位族兄,就气不打一处来。当年孟老太爷就为这混帐东西,到死了还连眼都合不上,记挂着他在外边不知道是死是活,结果他倒是活蹦乱跳回来,倒叫孟老太爷死不瞑目。

    孟大并不敢反抗,好在仆从们下手也很有分寸,看着怪吓人,其实并不伤人。孟大被收拾一顿,可怜兮兮地凑到孟老爷近前:“孟二,我真不是不想回来,是回不来。当年我瞒着叔叔扬帆出海,不想在海上迷了路,这一迷路……真够呛的,我们的船海上被浪拍散,我和几个船工险险捡下一条命,却也被困在了一处孤岛上。”

    “什么破岛,一困能困近二十年!”

    孟约:也可以有的,比如《孟大漂流记》,这是书中的世界,戏剧一点是可以理解的。何况,现实世界不也有《鲁宾逊漂流记》,那也是根据真实事件编写的呀。

    可孟二是不会理解的,也绝对不相信,任凭孟大怎么描述,怎么解释,孟二都特别高冷地一声“哼”。孟二跟被人抢走蜂蜜罐子的熊大一样,跟在孟二后边一脸凄凉:“孟二,你信我,这都是真的,要不是我们碰上咱大明的船只路过,及时燃烟信,只怕我这会儿还是回不来。同我一道的还有两名船工回来,你不信我,也可以去问问他们,你问了他们就会知道我真没骗你。”

    “当年我很是不该犯浑,不该若叔父生气,不该甩门而出就这么近二十年不见人。可这事,真不是我成心的,我也没办法。”孟大这会儿还不敢提孟老太爷,因为他已经打听到孟老爷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离世的消息。不仅是孟老爷,弟妹也已经离世,孟大只要一想这些时候他都不在家中,没能好好给孟二当依靠,就浑身发疼。

    孟老爷横孟大一眼:“爹死不瞑目的时候我便已经发过誓,你死了便罢,你若没死,我这一生也不会原谅你。”

    孟大怔在原地,竟落了好几步没跟,不过很快又继续跟上去。

    孟约和王醴在后边,抱闺女的抱闺女,牵儿子的牵儿子,静静看着孟大孟二上演久别重逢的戏码:“没想到我这位伯父竟还活着。”

    不但活着,还活得活蹦乱跳,还能上赶着气她爹。

    “且让他们兄弟俩好好说说话罢,待他们谈妥,再来见礼不迟。”王醴以为,他们肯定会有很多话要说,有很多“心”要“谈”。

    “要是伯父不是从荒岛回来,我还能问问他有没有家眷要安排,诶,忽然觉得肩头的份量又加重了。有个满心里仍是我妈的爹就算了,还来个单身至今的伯父,算算年龄,他就是只比我爹大几个月,也都是六十上下的人了……不知道我伯父愿意不愿意寻个伴侣共度一生,还是想跟我爹一样,干脆就这么一个人过。”六十的人了,孟约觉得就是想找个伴,大约也没法再孕育后代,所以说不得日后等伯父年迈,他们还是得照管。

    家里不缺仆从,也不关钱,倒不怕多奉养个老人家。但是,照刚才那样看,孟约有点怀疑,俩老头会一直不和下去。

    孟大虽然没带家眷,两个船工却还跟着,两个船工也算是倒霉,上船的时候才是十四五的少年郎,还没成家。如今归来,却皆已是三十出头的中年人,孟大带他们回来后,想过送他们先回家,可是个个囊中羞涩,越是近乡越怯,孟大索性把他们全带回来,先讨了这些年的工作,再回家去,多少算是个交待。

    孟约听了不由想笑,孟二肯任打任骂,怕也是因为不好意思开口,加上本就怀愧疚心,更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二十年工钱可不少,你们二位担惊受怕的,照料我伯父这么些年,也不容易。二位且先歇两天,我叫帐房来给你们结算,至于我伯父……这段时间大概只够我爹骂的。二位结了工钱,看是早早回家,还是暂留了待春暖花开。”

    两人自是想拿了工钱早返乡,三十的年饭是赶不上,初一也够呛,上元节总要赶回家去吃个元宵团子吧。

    等过了,孟大跟孟二终于能坐到一张桌上吃饭而不开片的时候,孟约已经叫账房给船工结了工钱,船工已经踏上回家的路。孟大听了,不好意思地搓手:“侄女你放心,我这就打个借条给你,最多一年两年,定能还清。”

    “你还什么,你拿什么还。”海上的船工月钱本就不低,每年少说得二百两,就是学徒折半,也有一百两。人家二十年,不能全按学徒算吧,孟约看人家不容易,想着人家得拿钱回去安家立业孝顺父母,给得也厚。

    孟大:“我必能还得起,孟二你还担心我赖侄女的账不成。”

    俩老头儿重又陷入冷战,还冷战得莫明其妙,当然,冷战是孟老爷发起的,孟大是被动接受,不敢吱声。

    若不是上元夜,孟老爷睡不着起来赏灯,路过孟大的院门前时,听到孟大在睡梦中压抑的哭声,只怕孟老爷真的一世都不会原谅孟大。

    饶是原谅,孟老爷也没立时软了态度,上元节后,孟老爷扔给孟大五万两银票:“借你的,每日五钱利,限借三年,逾期不还你自己掂量。”

    孟大没要,说的是借不起,利钱太贵,然后没几日人就又出门去,这回倒没走太远,只离了鹿邑去谯郡。

    “爹,担心就去看看呗。”

    “我倒不担心他,从小是个生意精,论挣钱,十个为父捆起来都不如他一巴掌。他也不是一点傍身的钱没有,放心吧,谯郡的钱庄存着钱呐,不说多几千两总有的。”

    “那你干嘛一脸担心。”

    “为夫是为谯郡淳朴乡民担心。”

    孟约:……

    我爹怎么就能这么言不由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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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一一章 自带国宝光环

    孟杰到谯郡,孟老爷以工学院要开工了为由,也在随后赶往谯郡。王醴至多能休到二十日便要回济南开衙升班,俩胖儿子也得去上学,孟约便是同小美人们有再多不舍,也只能互相道别。

    临别时,琉璃器与花簪皆已制好,孟约便将这一一装匣,送到小美人们手上。只是到底还有一套没能再送出去,孟约思量着,命仆从赶去山中,送到地头,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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