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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老,我这回带了几件宣德时期的民窑精品过来,想必您应该会喜欢的。”
孟子涛还没回头,就听到一个再也熟悉不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稍稍有些惊讶,忙回头看去,薛文光那张再熟悉不过脸,带着一脸惊愕的表情,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薛文光心里有些慌乱,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碰到孟子涛了,但没想到这才过去一年时间,就在这个地方遇到了。
“这不是薛掌柜吗?什么时候改名换姓,还成了专家了?”孟子涛似笑非笑地说道。
先前通过对汪庆彬的调查,孟子涛得知,薛文光已经通过汪庆彬的关系去了香江,好像准备在香江定居,他当时还挺遗憾,觉得没有机会再教训薛文光了。
后来无意间跟舒泽提起,舒泽说过会帮忙调查,但结果却是薛文光消声灭迹了,本来舒泽还想过要加大力度调查,孟子涛觉得太麻烦,就没有同意。反正两人之间应该不会再有交集了。却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到薛文光。
陆家人对此也十分意外,原来两人不但认识,而且江关山居然用的不是本名。
陆清鹏因为铜镜的事情对江关山的感观就差了一些,现在得知了江关山不是本名,心里就升起了一些厌恶感。
人之所以改名,一般是觉得名字不好听,或者因为八字等原因,但一般人不会把姓也改掉,像薛文光改名换姓肯定是犯了什么事,不得以为之。陆家人对他能有好感才怪。
薛文光回过神来,暗叫“要糟”,同时心里十分恼怒,这孟子涛难道是瘟神吗,自己好不容易得到陆家的信任了,居然出现在这里,生生毁了自己的形象,是可忍孰不可忍!
见大家都看向自己,薛文光马上就有了决断,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哎呀,我忘记还有事情要处理,陆老,我先告辞了,等回头再来。”
说完,他转身就打算离开。
翁美辰嚯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呵斥道:“江关山!你给我站住,骗了我的钱就想走,有这么简单的事情吗?”
“陆夫人,你这话说的好没道理,我什么时候骗了你的钱了?”薛文光无奈地转过身,这个时候他如果走的话,那就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没骗我?那你说说这面铜镜是怎么回事!”翁美辰拿起了那面铜镜。
薛文光马上就认出了那面铜镜,反驳道:“胡说,这面铜镜怎么可能会有问题!谁说的?”
孟子涛哂然一笑:“我说的,要不我把有问题的地方,再给你说一遍。”
薛文光哑然,他就算移居在了香江,也一直没有中断对孟子涛的了解,知道孟子涛在国内古玩界已经是一号人物了。
他虽然一直很想不通,为什么才一年多的时间,孟子涛变得这么厉害了,但也知道现在的自己论眼力应该已经比不上孟子涛了,多说无用,还不如不说。
于是,薛文光当即又换了一个说法:“陆夫人,当初我给出鉴定结果的时候,也跟你说过,我的意见仅供参考,毕竟我们这行打眼的事例很多,我也不能保证我自己说的一定就是对的。”
翁美辰给这番话气乐了:“哈哈,当时你怎么不说自己会看错,现在东西我买了,而且东西有问题,现在你又这么说了,算盘打得可够响亮的啊!”
薛文光狡辩道:“陆夫人,你这话说的就有失偏颇了,咱们之间当时又没有雇佣关系,如果是雇佣关系,那该是我的责任我肯定认,但当时我只是以朋友的身份,说了一些我自己的见解,而且铜镜还是我不在的情况下买的,怎么现在说成是我的责任了呢?”
翁美辰同样也哑口无言了,说到底,当初她之所以只听了薛文光的意见,也是由于想要省点钱而已。
不要以为鉴定费很便宜,在香江,知名专家帮忙鉴定贵重古玩,都是以古玩的实际价值按一定的百分比计算的,可不是国内一些鉴宝大会那样,只要花个几百块钱就能鉴定。
陆清鹏淡淡地看了看儿媳,接着对薛文光说道:“就像你说的,古玩打眼的事情常见,铜镜的事情就不去说它了。”
这个时候,薛文光又大义凛然地说道:“陆老,这事我也确实有些责任,这样,我去联系那位卖家,尽可能地把这面铜镜给退了,争取损失尽量小一些。”
“那我在这先谢谢了。”
“陆老,您太客气了,这也是我该负的责任嘛。”
陆清鹏呵呵一笑,接着说道:“对了,你刚才说,带来几件宣德时期的民窑瓷器,能不能让我欣赏一下?”
有孟子涛在旁边虎视眈眈,薛文光真想拔腿就走,而且陆清鹏给他的感觉就好像一只正在伏击猎物的老虎,猎物一但进入他的攻击距离,就会给猎物致命一击。
薛文光还真担心,陆清鹏会突然爆发,让自己吃不完兜着走,但自己话都已经说出来了,如果现在就走肯定也不行,只能硬着头皮把东西从箱子里拿了出来。
说起明代初期民窑作品,人们普遍认为明代早期民窑青花大多制作粗劣,无论在工艺方面还是艺术方面都比官窑逊色得多。而且,明代早期民窑青花有纪年的器物很少,缺乏断代的标准器,很难对一时期的青花进行准确的断代。
如此种种,就导致了现代人研究明初瓷器更着重于官窑,对民窑青花的研究不多,尤其是对明代早期的民窑青花更是很少涉及。
但事实上,明初时期的民窑也有一些精品之作,特别是宣德这个明代青花瓷器制作的鼎盛时期。由于社会比较稳定,经济有了非常快的发展。海外贸易在永乐朝的发展基础上得到进一步扩大。
明代废除元代的“匠户制,”改“编役”、“匠役”等制度,虽然,无偿征用熟练的制瓷工匠,增加了工匠的劳动,但也促进了民窑瓷器制作吸收官窑瓷器的制作工艺,使民窑瓷器制作得到了提高,从而调动了工匠们的积极性。因此,宣德时期的民窑产品比前朝从质量到数量都有较大提高。
就像薛文光带来的这几件瓷器,看起来应该是个中精品,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说不定还会以为它是官窑作品。
不过,当孟子涛看到一只青花葡萄纹盘时,脸上却露出了笑意。
这抹笑意被陆清鹏捕捉到了,他当即问道:“孟先生,你觉得这几件瓷器怎么样?”
薛文光挺直了身体,他还真不信孟子涛能挑出刺来。
孟子涛笑着说道:“其他到是不错,只是这只青花葡萄纹盘,不知道薛掌柜是不是拿借了啊?”
薛文光冷笑道:“你都没有上手,就知道它有问题?你还真够厉害的,不愧为郑老的高徒!”
孟子涛同样也冷笑道:“实话告诉你,就算我没有上手,也能看出这件瓷器并不是宣德民窑瓷器。”
“理由呢?”
“纹饰不对,葡萄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你这不是胡说八道吗?葡萄纹大范围应运在唐代就有了,你告诉我葡萄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你不会脑子有问题吗?”薛文光忍不住讥讽起来。
据专家考证,葡萄是汉代时从西域传入我国的水果品种。葡萄作为纹样,早在唐代就已经广泛应用,最著名的就是铜镜上的瑞兽葡萄纹。唐代把葡萄作为重要的装饰纹样,看重的是它的瑞相,因此也可以将葡萄称作“瑞果”,以与“瑞兽”相对应。
在唐以前,我国的各种装饰纹样以动物为主。唐代开始,纹样题材逐渐由动物为主向植物为主转化。因此,唐代铜镜上的“瑞兽葡萄纹”,可以看作是我国纹样转折期的一种经典组合。
葡萄纹应用的第二个高峰期是元代的青花瓷器。元青花主要用于出口中亚、西亚地区,而葡萄正是那些地区喜欢的纹样,所以元青花上葡萄纹占有较大的比例。
孟子涛对着薛文光说:“所以说你不学无术,确实,明早期的官窑瓷器继承元青花的传统,也有很多以葡萄为主的纹样,其寓意也是一脉相承的‘瑞果’性质。然而在民窑青花瓷器上,情况就有所不同了。明代洪武、永、宣时期,民窑瓷器上几乎见不到葡萄纹。直到成化开始,民窑瓷器上才大量出现葡萄纹。”
“民窑的葡萄纹与官窑的大不一样,它们不再突出葡萄果实的瑞相,而是在强调葡萄的枝、叶、果、蔓等多个方面。显然,民窑画的葡萄纹,寓意已经不是吉祥‘瑞果’,而是另有新意。这一点,相关实物都能证实,你不知道完全是你孤陋寡闻!”
陆清鹏有些好奇地问道:“这是为什么?”
孟子涛解释道:“其实,这和一位叫岳正的历史人物有关。”
岳正,字季方,他一生坎坷。正统十三年的科举考试,岳正会试第一,廷试第三。他为官正直豪迈,敢于直言,曾任内阁大学士。后因冒犯石亨、曹吉祥而遭到贬谪,一度还被流放。直到明宪宗成化初年才得以复职再度为官。岳正爱好绘画,尤擅画葡萄,曾写过一篇《画葡萄说》。
孟子涛继续说道:“岳正在《画葡萄说》对葡萄寓意做了总结,从葡萄的干、节、枝、叶、蔓、果、味、屈伸等方面的特性,来比附君子做人、为官应有的品德。自从岳正的‘葡萄说’出来之后,葡萄成了‘正人君子’的形象代表,在明代社会中影响巨大。许多文人以画葡萄来抒发自己的‘君子’情怀。”
“明代中后期民窑瓷器上大量采用葡萄纹,应该说与岳正的‘葡萄说’有很大关系,也是彰显正人君子的寓意。这些民窑葡萄纹的特点是葡萄的枝干、叶、蔓、果实等画得较全,正是为了表现岳正‘葡萄说’提到的君子各方面的品性。”
孟子涛说的有理有据,薛文光也有些词穷,不过为了挽回,他又找到个理由:“你刚才也说了,明代洪武、永、宣时期,民窑瓷器上几乎见不到葡萄纹,不是说一件都没有。”
孟子涛冷笑道:“亏你说的出口,这瓷盘上的葡萄纹是什么形象?根本就是从成化之后的民窑瓷器中发展出来的,你难道是神仙,能把后期的纹饰拿到明初去用?”
第七百九十八章 拍卖会的消息
陆清鹏看了看无言以对的薛文光,随即说道:“唔,关‘老师’先前也说的嘛,古玩打眼是很正常的情况,这六件瓷器里应该只有一件有问题吧?”
听到“老师”两个字,薛文光羞的老脸不禁有些微微发红,整个人非常尴尬,不过这个时候他还能说什么,只能认了。
“哈哈,看来确实是我拿错了,不知道孟掌柜还觉得哪件瓷器有问题?”
“其它的嘛,等我看过再说了,陆老,你觉得呢?”
孟子涛到是没想到薛文光移民到了香江,脾气居然改了,如果是以前,他遇到这种情况,估计早就恼羞成怒马上走人了,没想到现在却还能表现的若无其事的样子,变化可够大的,估计是当初他的店被砸了之后,心里对有钱人有阴影了。
只不过,老话说的好,咬人的狗不叫,孟子涛认为现在这样的薛文光,无疑比以前更加危险,看来自己必须要找个机会,把危险扼杀在萌芽状态了。
“看看吧。”陆清鹏回道。
孟子涛把其它瓷器一一鉴定,并没有发现问题。
薛文光面带笑容,说道:“陆老,不知道这几件瓷器你喜欢吗?”
“确实不错,你都留下来吧,价钱嘛……”
“我拿来多少,您给多少行了。”
“这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的,说起来,还是我不好意思,眼力不行,拿了一件有问题的瓷器,如果不是孟掌柜,我这脸就丢大发了。”
“说的好像你现在不丢脸一样。”孟子涛心里哂然一笑,奇怪现在薛文光脸皮之厚的同时,警惕之心更甚。
本来,孟子涛以为陆清鹏不会再要这些瓷器,没想到陆清鹏居然还收下了,如果换作是他自己,肯定是不会收的,这样将来对付薛文光,也不会有什么纠葛。
当然,陆清鹏收不收跟孟子涛没关系,将来他们也不会有什么接触,而且陆清鹏这人心思太重,孟子涛也不喜欢。
陆清鹏让陆进德把钱给薛文光,相当于是给薛文光下了逐客令。薛文光还巴不得早点离开这个地方,拿着东西就告辞了。
等薛文光走了,孟子涛把刚才的鉴定结果和理由说了一遍,之后就准备告辞,他待在这里别扭,还是早点回去吧。
陆清鹏没有多做挽留,不过他送了孟子涛一件彩绘瓷盘以表谢意。
这件瓷盘并不是简单的官窑瓷器,而且有些特别,孟子涛观察后发现,它的瓷胎应该是明朝的,而彩绘应该是清代中晚期的。
这样的瓷器好在有些新奇,但也不怎么贵,市场价值最多不超过一两万,这点钱对孟子涛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甚至有些偏低。
于为刚把孟子涛送到门口,让陆进德先进去,就忍不住抱怨起来:“现在你知道我在陆家的地位了吧,我请你过来鉴定,他居然只给一只盘子,也真是没了谁了!”
“这只盘子也可以了,市场价也有一两万。”孟子涛笑着说道。
于为刚不屑地说:“切,一两万,他哪回请专家过来不是给个厚厚的红包!到了你这,他就只给一只盘子,谁知道他是花了多少钱买来的!”
孟子涛说:“行了,这事多说无益,我来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他不给我我也没意见。”
于为刚原本还想抱怨两句,但一想还是算了,自己都即将和陆家分道扬镳了,还管他们给不给自己面子干嘛,而且面子是自己争取的,等将来自己事业有成,还怕没面子?
其实,有一点孟子涛没说的是,他觉得陆清鹏之所以不太待见自己,主要还是因为自己让于为刚出来单干的缘故。虽说先前于为刚说辞职和自己无关,但能够创出一番家业的人,能力肯定是毋庸置疑的,现在陆清鹏知道自己的身份,心里多少有些数。
孟子涛换了个话题:“刚子,你对薛文光有了解吗?”
“薛文光?”于为刚愣了愣,马上反应过来:“你说的是江关山吧,我对他没多少了解,只知道他是什么协会的理事,还是国外某个学院的教授,据说非常厉害,没想到搞了半天居然是骗人的。”
“什么?国外某个学院的教授?”孟子涛愕然之余,差点笑出声来,这未免也太扯了吧,薛文光连教授的身份都搬出来了,而且别人还信了,真是奇了怪了。
“是啊,具体哪个学院我没记住,反正挺拗口的。”于为刚说道。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孟子涛摇头失笑,接着又问道:“难道就没有调查一下他的教授身份是不是真的?”
“这和我可没什么关系,我才懒得管他们的事情呢!”
于为刚摊了摊手,接着说道:“对了,你和这个人应该有仇吧,要不我帮你问问他家的住址?”
孟子涛笑着说:“不用了,这事我已经叫人去解决了。”
刚才薛文光离开的时候,他就让保镖去叫人跟上薛文光,这回薛文光应该是插翅也难飞了。
“那行,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了。”
“你这话说的,咱俩什么关系,用的着这么客气?”
“呵呵,关键这事不是为了我自己。”
“行了,这事别说了,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打电话给我。”
“好,到时再联系……”
车子开到半路,孟子涛就接到电话,说已经抓到薛文光了,而且是在他准备逃跑的路上抓到的。
有道是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薛文光这么急着就想跑,肯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更何况他还搞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身份,背后没鬼才怪呢。
于是,孟子涛在电话里,让对方先试着看看能不能从薛文光的嘴里问出些事情来,他马上就到。
薛文光被关在香江郊区一间堆放杂物的仓库里,孟子涛到的时候,他表面并没有什么伤,只是看起来上身有些湿漉漉的,一看到孟子涛就痛哭流涕,求孟子涛放自己一马。
孟子涛很好奇薛文光他做了什么事,之后了解到,原来是用了打湿的卫生纸,盖在了薛文光的脸上,没多久薛文光就把自己在香江做的事情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说起来,薛文光到了香江之后,就通过关系搞了一个专家的身份,之后就以这个专家的身份赚黑心钱,坑蒙拐骗无一不做,只是他一般躲在暗处,比如介绍人去一家古玩店,有意无意介绍一些珍贵古玩,随后就以有事为由先行离开。
之后,店家就使出浑身解数,把夹杂在那些珍贵古玩中的赝品,极力推销出去,最后赚得的钱,两人平分。
光是通过坑蒙拐骗手段,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薛文光就至少赚了两百万,不过他也做了打算,等差不多的时候,他就干一票大的,然后移民去美国或者欧洲地区隐姓埋名。
孟子涛似笑非笑地看着薛文光:“行啊,现在脑子够活络的,说说看,陆家那边赚了多少钱?”
薛文光干笑一声:“陆家实力雄厚,我也不敢做的太过,而且正值赢取他们信任的时候,我最多就赚了一些介绍费而已,那面铜镜真得和我没关系。回头我马上把钱还给他们……哦不,加倍奉还。”
孟子涛淡淡地说:“你赚陆家的钱和我没关系,只是吧,我这个人比较记仇,想起以前的事情,我这手啊就开始痒起来了,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呢?”
薛文光看到孟子涛搓手,就想起刚才受到的非人遭遇,心里打了个寒颤,一咬牙就开始抽自己耳光:“是我混蛋!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禽兽不如!孟掌柜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吧,我可以把现在拥有的所有财物都给您!”
孟子涛哈哈笑道:“薛文光,你觉得我会稀罕你那些东西?而且你也不想想,当初如果不是我还有些能耐,运气也不错,现在已经被你搞的家破人亡了吧?”
“这有点夸张了。”薛文光弱弱地说道,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如果他现在跟孟子涛掉个个儿,把孟子涛抽筋扒皮都很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