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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与亮中,透着安静、透着平静。
狄成和卫舒璇就这么静静的走在小路上,狄成在前面走着,看着四周的风景,闻着清凉的空气,心境格外的平和,卫舒璇走在后面,低着头、垂着眼,双手不自然的扣在一起。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各自沉浸在各自的思绪里,心里有平静,未尝没有触动。
对于这个妹妹,狄成从心里感到疼惜,当年被‘逐出’家门时,撕心裂肺哭喊的情境仍旧历历在目,他不曾奢求太多,只想看她一眼。后来在城市的垃圾堆里找到茵茵,并执意带在身边,其实就是想找回心中的那份不舍。
可谁知到造化弄人,好好的一场兄妹情,却在一次次的误会和心软下,产生了不该有的情愫。
狄成很想把事情摊开,不想让这种情愫继续发展下去,可真的不想也不敢去看舒璇心碎的模样,明知道这样做不对,却狠不下心来。
良久,狄成深深吸了口清冷的空气,缓缓呼出,转过身来看向卫舒璇:“……舒璇……”
“嗯?”金艺璇轻轻嗯了声,抬起头来看向狄成。可不知什么时候起……娇嫩的容颜已经布满了泪痕,绒衣下的身体轻微的颤抖着,双手紧紧攥在一起,像是在努力的克制着什么。
虽然依旧微笑,在泪水的滴淌中却是那样的凄美,那样的让人心碎。
狄成一时间竟然呆了,静静的看着卫舒璇,已经到嘴边的话硬是卡在那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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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5章,好久不见(2)
久久的对视,久久的沉寂,狄成的心莫明的揪痛,隐隐约约间想到了某种可能。
卫舒璇脸上的泪水怎么也控制不住,嘴角极力保持的笑容也在彼此的对视下紧紧抿在一起,因为极力的控制,娇躯颤抖的越来越明显。
凄苦、凄美,心碎。
到最后……卫舒璇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痛苦,在抽泣中轻声开口:“……哥……好久……不见……”
一声颤语、一声哽咽、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唤……
卫舒璇极力维持的坚强刹那崩碎,自己抱住自己的肩膀,放声哭泣,泪水滚滚低落。
疼,疼的她弯下身体!疼,疼的她脸色苍白!疼,疼的她几乎昏厥!疼,她的世界仿佛崩塌。
身体越来越晚,哭泣越来越高,卫舒璇紧紧的抱住自己,蹲在地上放声哭泣,泪水像是决堤的洪水,滑落脸颊,滴落地面,迸溅冰凉的心碎。
狄成痛苦的闭上眼,缓缓仰头,颤颤的呼出口气。她终究还是知道了,终究……知道了……
是父亲?还是母亲?
是对?是错?
卫舒璇的哭泣声像是一个尖锐的刻刀,一下一下的凿刻着他的心房。或许应该感到轻松,可为何自己的心那么的疼!!!
“哥……好久……不见……”
“……哥……”
“……好久……”
“……不见……”
哽咽中、抽泣中、咳嗽中,泪水滴落中,卫舒璇一遍一遍的重复,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心里有个声音在凄凉的哭喊、质问:“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的残酷、为什么母亲要告诉自己、为什么会有当初的相遇,为什么!!
狄成蹲下身子,略微的犹豫,伸手抱住了卫舒璇,想安慰安慰,却不知道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应该说些什么。
卫舒璇也抱住狄成,用尽全身的力量在拥抱,哭喊的声音越来越大,泪水打湿了狄成的肩膀,心碎的感觉也传递到了他的心里。
拥抱、哭泣,在拥抱中哭泣,在哭泣中拥抱。
泪水表达着痛苦,也在消融着彼此内心深处不该有的情愫。
良久良久,卫舒璇像是哭累了、泪干了,趴在狄成的怀里只剩抽泣。
狄成暗自叹口气,轻声道:“忘掉那段不该有的经历,舒璇,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卫舒璇的娇躯轻轻的颤抖着,并没有说话,她想抱着狄成,紧紧地抱着,或许这是此生最后一次拥抱,或许这是彼此情愫的终结站。
当初从母亲口中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悲痛过、哭泣过,也曾失魂落魄过。那段时间里,她几乎没有离开过房间,沈雪琪也寸步不离的陪伴着她,本以为可以真的放下,本以为已经谅解,本以为可以毫无所谓,这次跟随父母来到金家,也没有想太多。可真当她再次见到狄成时,已经沉寂太久太久的痛苦,已经掩藏在心底的情感,却不受控制的再次浮现出来。
她不想让自己失态,不想让狄成看到自己的脆弱,却真的抑制不住。
不过……
哭出来之后,发泄完了之后,心里仿佛没有那么难受了。
结束了,真的应该结束了!
当太阳西斜,气温降低,卫舒璇轻轻推开狄成,满是泪痕的脸上带着极力保持的笑容:“哥,还能见到你,真好。”
狄成温柔的为她擦去眼角再次积蓄起来的泪水,微笑道:“哥回来晚了。”
卫舒璇摇摇头,缓慢的后退几步:“你要幸福,要幸福。”
说着说着,忽然转身沿着碎石路往回跑。
不过……
在路的尽头,在距离他们百米的位置处,陈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作为狄成的‘右卫’,他和大憨都随着狄成来到了金家,知趣的忙活着。忽然间发现找不到金艺璇的身影,赶紧出来寻找,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
由于隔的太远,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深情拥抱’的情境却真切的印在脑海里,深深的刺痛着他的心,刺激着他的理智。
陈虎的拳头已经攥紧、浑身凸起青筋,愤怒和怨恨在心底滋生,刚毅俊朗的脸庞冰冷阴沉,甚至于有些扭曲。
他本就容易冲动,此时此刻更是差点丧失了理智。
可正当他控制不住准备冲上去找狄成理论的时候,金艺璇忽然捂着嘴冲了过来。
“舒璇!别怕,我在!!”
陈虎不明所以,以为受到了欺负,眼底怒容迸溅,飞奔似的用了上来。哪知当两人刚刚相遇,卫舒璇却突然扑到他的怀里,抱住他的脑袋重重的吻了上去。
嘴唇触碰,湿湿滑滑的感觉让陈虎心头狠狠一颤,愤怒一时间变成了呆滞,硬是定在那里,愣在那里。
卫舒璇用力的亲吻着,轻轻地颤抖着,眼底最后那道泪水划过脸颊,沿着嘴角进入彼此口腔,涩涩的、咸咸的,带着些许的苦味。
良久,唇分,卫舒璇忽然转身,挽住陈虎的胳膊,泪眼模糊中对着狄成高声呼喊:“哥,看到了吗,我很幸福……我……真的……很幸福……”
狄成露出笑容,轻轻点头,可不知为什么,心里泛起阵阵揪痛,丝丝雾气模糊了视线。
卫舒璇仰头看着陈虎:“老虎,你要好好保护哥哥,一定要保护好他。”
陈虎彻底的“哥,回家过年了。”卫舒璇抹去眼角和脸上的泪水,对着狄成展颜微笑,再次转身快步往回跑。
“舒璇!”陈虎叫了声,下意识的就要追上去。他从来没这么慌乱过,从来没这么失态过,也从来没有这么甜蜜幸福过!
多少年来一直苦苦追求卫舒璇,可她几乎连手都没让自己碰过,更别说什么甜蜜的话和举动。卫舒璇这次突然‘主动’亲吻,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的不对劲,可陈虎太过痴恋卫舒璇、也没有恋爱的经验,所以……他很幸福!只想紧紧跟上卫舒璇。
“老虎!!”狄成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到陈虎的耳朵里。
陈虎不由的停住,望望卫舒璇离开的方向,又看看狄成,犹犹豫豫好一会,这才好歹的站在原地,而狄成也已经走了上来。
“舒璇以后就交给你了,好好待她。”狄成看着那道远去的背影,心里再次暗暗叹息声。对舒璇而言,这种结局或许有些残酷,但也是没有办法,但愿她能尽早的从伤痛中恢复过来,但愿她能早点接受自己这个迟来的‘哥哥’。
“成哥……不……哥,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对待舒璇,一定!!”陈虎立刻改口,郑重的保证!之前的怨恨和愤怒早已消失的干干净净,冷静下来后仔细想想,他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卫舒璇是陈虎最大的软肋,为了她,陈虎愿意抛弃所有,也愿意背叛所有!可是现在……卫舒璇的突然亲密,让他受宠若惊的同时也放下了心中最后那道包袱。陈虎不在乎这种结局对狄成和卫舒璇的伤害,也不在乎卫舒璇心里有谁,对他而言,只要卫舒璇能够接受自己,便是最完美的结局!
在此基础上,一切的一切,都可以接受!都可以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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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6章,活佛之意
活佛之意刚回到金家庭院,金艺璇就拦住狄成,悄悄把他拉到旁边,小声问道:“舒璇她怎么了?刚刚红着眼睛跑回来的,好像哭过,到现在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我去敲过好几次门了,都没有反应,只是听见里面有哭声。”
狄成也不保留,无奈的摇头:“事情挑明了,舒璇她心里……难受。”
金艺璇很快明白‘挑明’的含义,也沉默了下来。她知道狄成和卫舒璇之间的尴尬事情,也明白这种事情对女方的伤害,怪不得一直见卫舒璇的脸色不对,怪不得刚才哭的那么伤心。
“先让她自己安静会儿,过几个小时候你再去看看,陪她聊聊天,尽量的疏导疏导,别让她干傻事。”
金艺璇温婉贤惠,明白这种事情需要自己出面,给狄成个宽慰的微笑:“你放心,我过会儿就去陪陪她。”
“家里都准备好了吧?”狄成看了看院子,张灯结彩、春联钱贴,洋溢着新春的气息。真要说起来,这是他懂事以来第一次真真正正的过新年。
卫舒璇不由的笑道:“有大憨帮忙,早都准备好了。你赶紧进去吧,爸爸和卫叔叔在客厅等你呢,好像是有话想对你说,刚才找你三遍了。”
狄成轻柔的拥抱了下卫舒璇,进了房间。
客厅里,沈雪琪和荣玉梅正包着饺子,悄悄的谈笑着,亲亲密密的样子就像是两个好姐妹。不远处的沙发上,金学良和卫烨华正热情的交谈着,彼此脸上洋溢着笑容,时而窃窃私语,时而还会开怀大笑,引来沈雪琪她们的微笑注目。两对老人颇有几分相见很晚的感觉,热热闹闹、亲亲切切,给房间里带来几分家特有的温暖。
很轻松、很温馨。
“伯父、爸。”狄成走过来,微笑颔首。
对于金学良,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抵触,对于卫烨华,也没有了当初的冷漠。这声呼唤,由心而发,并非客套。
“坐,坐。”金学良和卫烨华都露出笑容,同样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金学良对于狄成现今所取得的成就、拥有的地位,早已表示了肯定,完全接受了狄成这个‘女婿’加‘黑帮头目’,不再排斥、不再打骂。
卫烨华自然有理由高兴,毕竟儿子接受了自己嘛!其实从接到狄成的邀请到现在,他几乎都没有睡过觉,那股兴奋和激动仍旧荡漾在心里,精神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艺璇说你们刚才找我?”狄成坐在两位老人对面,给他们添了些茶水,也给自己倒了杯。
“陪我们坐坐还不行?都一两年没有见面了,除了到处拼杀,就没有个家的概念?舒璇陪伴了你这么多年,你单独陪她的时间有多少?”金学良故意板了板“您说。”狄成抿了口茶水,苦涩中带着清新的味道弥漫在口腔里,提神、静心!
“你应该还记得当晚在魏家的那次血拼吧?”
“当然。”
“老活佛最后出现了,有印象吗?”
“出现时的情境不记得,后来苏醒后谈过话。”
“那你知道他这次下山的目的吗?”
“知道一半。”狄成在回答前略微的迟疑了下。
当晚最危急时刻,老活佛突然出现,给天网带来强力震慑,挽救了自己的性命,也结束了那场危机。
刚开始的时候,狄成心里满是感动,只当老活佛亲自下山的目的就是拦截天网,解除自己的危机。
可后来通过安妮对于事情始末的描述,他隐约感到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老活佛只是震慑、没有出手,这个理由有很多解释,都可以讲通。可如果单纯的为了震慑,根本没必要老活佛他自己亲自出手,只需派十大佛陀出面就已经足够!
佛陀的出现,即代表者密宗的干涉和决心,天网的那个神秘老者应该能明白其中含义,肯定不会再次出手。老活佛身份特殊,地位尊贵,理应不屑于直接对敌,也就是说老活佛没有公开露面的理由,哪怕他真的下山了!!
进而说明老活佛的那次下山肯定还有其他的目的,至于其中的具体缘由,狄成想不明白,也没有过分的追问老活佛。
“知道八大家族的老家伙们都在当晚去过魏家吗?”金学良继续问道。
“哦?”狄成微微挑眉。
“近十年来,八大家族的老家伙们基本没有离开过家族区域,都在幕后调控国家走向,彼此间也很少有面对面的交流的时候,就像一个一个的独立石柱,鼎立在国家的八个角落,支撑着它、守护者它。而这次八大家族史无前例的集体出动,偏偏又是在魏家婚宴上,为什么?”
“你的意思是……老活佛这次下山,目的是为了和八大家族会面?”
“对!!”
狄成眉头微微的蹙了下,下意识的抿了抿杯中茶水,陷入沉思。片刻后,疑惑道:“我有个疑问,密宗佛门到底属不属于国家?密宗与各大家族间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比想象中的要复杂很多,简单一句话,密宗属于华夏、属于国家,却并非任何一个执政团体。它们传承百年,发展迅猛,地下关系错综复杂,牵扯的层面极为广泛,与各个阶层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可以说是通过另金学良说的很笼统,并没有深入的细谈,狄成也没有继续追问。毕竟这种事情涉及到国家最高机密,恐怕金家老爷子金永权都不一定知道太多,何况金学良。
“老活佛这次下山……是为了与八大家族谈判?”
“可以这么说,但具体情况我不清楚。熊家前段时间单独联系过我,要我替他们向你传达几件事情。本来打算过完年去趟四…川的,既然你过来了,就直接和你说了。
第一件事,是熊家的态度,熊老爷子已经明确表示,只要茵茵与熊财结婚,熊氏家族及附属势力,将无条件的全力支持天门。熊老爷子的话里虽然有联姻的利益味道,但熊财是真心的喜欢茵茵,茵茵对熊财也有感觉,两人的结合也是早晚的事,这种利益味道自然也就可有可无。何况以熊氏家族在军、政、商三界的影响力和超然地位,一旦决定支持天门,其意义绝非非凡。听清了,是毫无条件!!!这四个字足以对其他家族带来不小的威慑力。总而言之,百利而无一弊!
第二件事,你不必在意杨家那场闹剧,只要你们保持沉默,杨家愿意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彼此间的关系也不会出现破坏,一切……照旧!
第三件事,老活佛那次下山的主要目的就是约见各大家族,当晚的谈话内容外人谁也不知道,熊老爷子也没有透漏。但在那之后,八大家族针对天门的态度都开始缓和,在长达两个月的犹豫和思考我后家族里面除去王家、方家、秦家三大家族保持中立外,其余木家、杜家、杨家等各个家族都愿意给天门一定的支持,只是程度有深有浅。
以上三件事都是好消息,用最简单的一句话来说,天门以后再也不必分心分神的顾忌各大家族的干扰,全身心的投入到扩张和壮大里。只要你吞并了南部黑道联盟,华夏将是你最为坚实的后盾!!”
说着说着,金学良的声音提高、双眼泛亮,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他有理由高兴、有理由激动,先不论八大家族的态度,仅熊家的决心,就足够让人激动。
熊家、金家、南宫家,此次强势联合,不仅对天门是个惊喜,对于金家的发展也有极大的帮助。
旁边的卫烨华并不是太了解这些国家秘辛,别说老活佛这个古怪的名号有没有说过,就是八大家族是哪几个家族都不一定能叫的出。毕竟卫家只能勉强算是个‘家族’,也是个刚刚崛起的家族,很多事情并没有权利知晓。所以明智的这!是自己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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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7章,外蒙惊雷!(1)
狄成倒是没有金学良想象中的惊喜,慢慢的靠在沙发上,陷入沉思。
金学良微微诧异,这是好事啊,怎么了?
可作为集团军总政委,他不仅强势,更加精明,转念想了想,道:“你是在担心八大家族给你开条件?或者是暗中捣鬼?”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不担心熊家,熊老爷子的为人我信得过。倒是其他家族,会这么好心?不可能!!何况老活佛在当时和他们说了什么,我不用问也能猜个差不多。除了威胁和震慑,不会有其他方式,这样做最直接、最容易,八大家族也不敢拂逆老活佛的意思。但以他们的孤傲,怎么可能轻易服人。哪怕真的帮忙了,里面肯定会有猫腻,简而言之……另有目的!
政…治这个泥潭太深,一旦陷进去,要想拔出来就不会那么容易了,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愿意和他们有接触,更不想和他们做什么交易。那群老狐狸……太狠!”
金学良有些无奈,摇头道:“其实事情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复杂,在涉及国家大事上,他们不敢耍花招。何况这是老活佛的意思,他们即便是搞动作,也是些小动作,不会做的太过火。只要利用得当,完全可以榨干他们身上的油脂。你要相信你自己,相信熊老爷子,也要相信你手底下的智囊团体。凡事总有利弊,何况这是天大的好事,难得木家等四大家族愿意帮忙,这份利益最够我们去冒险!”
狄成仰靠在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