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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农家女-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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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洲又伏在几案上写字,她肯定是洗过了头发,那长而黑的头发就那么披散着,像他曾经看过的那幅画儿,那画上的头发就像森林,有鸟儿在飞、在唱,胡七真想也这么伏下身子,把自己埋进那林子里去,不出来了。

    竹简上写的是腐乳肉的做法。她要把这副竹简挂在花枝街那家店去,她想试试这样是不是可以推动酱豆腐的销售。

    “你看,你和我合作你赚大了,我得做这么多工作。我现在觉得跟你要两成的收入都太少了。”

    这当然是玩笑话,胡七也知道她不贪钱。他笑笑,很想把这笑语嫣然的女子揽入怀中。

    “要是觉得少了,你可以随便要,把全部的店给你都行,我这个东家也给你,我的父亲也给你作你父亲,我的妹妹也给你作妹妹,这样,好不好?”

    胡七玩笑似的开头,却无法玩笑着收尾,他管不住自己了。

    寒洲抿着嘴站起来,这样一高一低说话太有压迫感,她不喜欢。她看着胡七的殷切的样子,笑了,这是个有自制力的男人啊,也算体贴,但是,能怎么样呢?

    “你还有一样东西怎么给我呢?”

    “你说,是什么?”她笑了,胡七更急切地问。

    “你把你的老婆也给我做老婆吗?”

    胡七一下噎住,这个时刻她怎么还能玩笑?他真想打她屁股。

    “小寒,我不是玩笑!”他伸手抓住她的肩膀,他想让她也感到他的疼。

    “东家,别这样,我也不是玩笑。”她抬手,把她自己从胡七的手里解放出来,用的力并不大,但胡七他懂,自然就放开了。“我心里有一个家,我只是有些想不想来的事情,你说,如果我家里有一个爱人,我还能接受你吗?”

    “但是,你怎么会有爱人?你还这么小。”胡七急切地去争。

    “那怎么不会?郑旦不都嫁人了吗?西施在家里不也考虑到婚配的问题了吗?我怎么不可以?”

    寒洲气得想笑,我不想真的说出来,只是怕吓着你罢了。

    我不想让人以为来了个妖精。

    “你,你是故意的,你除了家在哪儿,你都能想得起来,你是骗我的,你不想要我!”

    胡七受伤了,他四十来岁的人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寒洲看着胡七的样子,无奈地苦笑,我这是又祸害了一个人吗?上帝啊,难道这是你愿意看到的结果吗?

    “东家,好了,别这样。”寒洲想拍拍胡七,抬起手,又放下了。能不招惹就不招惹吧。

    胡七不理她,他觉得寒洲欺负人。虽然也不知道怎么就被欺负了。

    “好吧,就算你说的对,我不想要你,因为你还不够出息,那么就让我们一起好好赚钱吧!赚多多的钱,让我很喜欢很喜欢,说不定到了那天,我就想要你了。”

    这轻柔的语调就像在哄小孩子,胡七不想理她这个茬儿,可是杵在这里能怎么样呢?她还是不会像一个女人对一个钟情于她的男子那样动心动情。

    这个女人是石头做的!

    他有些愤怒地转身,停了一下,走出去了。

    寒洲舒了一口气,上帝啊,你不能这样看着的!

    看来我得搬走了。

    不能祸害别人。已经有了一个大枣了。

第三十章 缘份是这么恼人的东西

    寒洲病了。

    夜里做了个奇怪的梦,她梦见胡七闯到她的房里来,不由分说就上了她的床。她说你好好的,我们说说话。他说,我不说,我跟你说什么都是白说。我只管做,是你招惹我的,你就要负责。她分辩说,什么是我招惹你的,是你要找个做豆腐的。他说,就是你招惹我的,你那么好看,你让我不想看别人,你让我吃不下,睡不着,就是你招惹我的。她说,你还讲不讲理?看见好看就要乱来,你不还是好人家里出来的吗?你就不怕老爷子打你吗?他说不想讲理了,心里想讲理身体也不想讲理了,就是不能再讲理了,再讲理就要憋死过去了。说着他去堵她的嘴,她能感觉到他的舌头,和老陈的不同,她叫不出来,就去咬他,他流血了,就愤怒地打她,然后又哭了,搂着她,哄她,抓住她的手让她打回来。结果她也哭了,他让她哭,却不知不觉地把她的衣服都脱了,他快乐地伏在她的身上就是不起来,她的身体感觉到了他的眼泪,他含浑不清地说,我终于要得到你了,你不可以再跑了。说完他就啊地一声进去了,她惊慌地大叫,你出去,你出去。他快乐地说,你别想了,我就要这样爱你,我想了好久,我就要这样爱你,我让你知道我是这样的爱你,爱你。她打也打不过,最后让他弄得也拿不出一点力气了,她就让他为所欲为了。他快乐地啊啊大叫,她用残存的意识想,这还是那个温和体贴的胡七吗?

    梦的最后,寒洲是被吻醒的,胡七说,你看,这样子多好,不用找家了,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寒洲流着泪说,可是我还想见到我的女儿呢!

    就这么哭着就醒了。

    她意识到了身体的不同,和真的发生过的一样。

    可能是白天的事留了太深的痕迹,可能是**这种东西太久都得不到满足了。在梦里,胡七说,心里想讲理身体也不想讲理了。会不会有一天,她也不想扛下去了,有个好男人来了,那就接受了吧,然后就把老陈放下,把当当放下。反正在这个时空是没有人知道的,她也不会受人指责。然后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喜滋滋地第一次出嫁。

    她越想越可怕,他们俩是怎么都放不下的。她怎么能够呢?如果她像个可怜的虫子遇到危险就缩起来,到了季节就交配,那不如现在就死去吧。

    穿越是上帝的玩笑,但未必不是上帝给的另一次机会,上帝会随便把机会给一个可怜虫吗?

    披上衣服下地,才发现身体没有力气,是真的没有力气,浑身上下骨头疼,也晕得不敢迈步,只好喊西施。喊出来,才发现声音好难听。她知道,自己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小寒病了,是大事儿,大夫自然是请了,好吃的自然也做了,老爷子来看过两次,抓住她的手,很温暖的,就像自己的父亲一样。

    病人都是很脆弱的,见了老爷子,就禁不住想哭。她觉得爸爸来了。以往都是她逗老爷子笑,现在反过来了。

    西施真是个好妹妹,一会问喝水不,一会问想吃什么。

    连出嫁了的郑旦都来看过一次。

    胡七很内疚,他总觉得是他那天表现得太心急,让小寒想起了家,太伤神了,就病了。

    而寒洲自己呢,她还是有理智的,她知道是连日来太劳累了,身体抵抗力下降,那天在厨房中呆得太久,干了不少活儿,出得汗多,出来就着了风寒了。

    对于生病这件事,她从心底里是害怕的。虽然祖国医学是成就斐然的,但于急救还是让她信心不足。说这是个动不动就死人的年代,是一点都不夸张的。幸好他们这家人还算理智,没有请神弄鬼,否则还不得耽误了?

    要有个好身体,要好好活下去,要好好地回去见家里人,这是寒洲一直以来的念想,所以她很听话地吃药、喝水、睡觉、没事干就闭着眼睛养神。

    在胡七看来,他来了小寒都懒得理他,这让他更加懊悔自己那天的话。照说以小寒成熟的性子应该不至于此,但女人,唉,除了让着她,他还能怎么办呢?

    小寒在梦中喊了几声老陈,胡七听到了,不知这老陈是谁,就狐疑地问西施。西施很诡秘地说,老陈是小寒姐姐常骑的那匹马。胡七自嘲地对妹妹说,你哥哥我连一匹马都不如。

    说是这么说,四十左右的男人还是被这梦中的老陈伤到了,小寒心里有人,可能真是她的爱人。她这个如花似玉的样子,怎会没有爱慕的男人?那个男人比他先到,仅仅是比他先到,就占据了她的心,她的梦。如果他能来,让他打他一顿也行,可是他不来,她也找不过去,就那么牵着小寒的心,让她想起来就想哭,孤独得像个单薄的影子。可是胡七对自己说,我在你身边,我也很孤独。你怎么就不能睁开眼眼睛看看我呢?也许我们两个孤独的人在一起就都不孤独了。

    就这么将养了十多天,寒洲渐渐好了。身体瘦了些,显得眼睛更大,胡七一看那双大眼睛就很害怕,怕她像个精灵一样,忽然从窗口就那么飞了,再也抓不着了。

    胡七的老婆现在鄙视他。说他以前的男人样儿都哪儿去了?

    胡老爷子只有叹气的份儿,他这个儿子,都半辈子的人了,忽然活回去了,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那小寒丫头,也真是招人稀罕,论见识、论才干、论人品都没得说,越是这样的人越得好好待着,不能有丝毫勉强。除非她自己愿意,别人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唉,缘份是这么个恼人的东西!

    胡七最近不怎么见小寒,天天到处跑,想着早点把军马生意做成。寒洲除了店铺和作坊随时看看,出出主意,和西施在一起处理点事情,和胡七是见都不见了。院子里安静了许多,连胡七的那两个老婆也踏实了。

    就这样,冬至到了。当然是寒洲心目中的冬至到了,她是估摸的。那个颛顼历也有些节气,但与太阴历大不相同。

    往日里在家,再忙也要给大家包顿饺子,超市的速冻饺子就不吃了,不是不好吃,而是觉得那样太草率了,冬至毕竟是个节日。孩子和老陈都很喜欢吃她的饺子,每次都很捧场地吃很多。

    但今年是这么个状况,也只好包一些给胡家人吃了,他们对她也真的和家人一样。

    西施吃惊地看寒流擀饺子皮,这个东西用得这么好,还是头一次见到。胡七和胡九的老婆也来看热闹帮忙,他们对这小寒是想生气都生不起来,只好管好自家的相公。胡七没出现,胡老爷子叹了口气,你以为你不出来,就好过了吗?

    胡七是不敢出来,西施说今天是冬至,小寒姐姐要为家里人做顿好吃的,是北京那地方过冬至要吃的,说吃了就不会冻耳朵。可是越到节日,小寒就越想家,胡七都不敢想小寒这样做是把这里当作家,还是把他当个家人的暂时的替代品,所以他想出来,也怕出来。一看到小寒,他就怕会做没分寸的事儿,让家里的别人也不好做。

    最后,他还是没出来,热乎乎的饺子,给他留了一碗,留成了凉的。

    以为日子就这么平静地过。

    这天,小寒和西施在花枝街的店里作豆腐泡的促销活动。她们煮了一大锅豆腐泡,冒着热气和香气,吸引了不少街坊邻里,人们从自家拿来了碗,喝口汤,吃一口豆腐泡,那豆腐泡咬开,里面又是浓郁的汤汁,大冬天吃一碗,实在舒服。寒洲一面盛汤,一面回答关于做法的提问,西施则帮着店员招呼人,收钱。买卖做得实在红火。

    等回了家,才发现家里人神色不对,西施就问,怎么了?

    胡九老婆没开腔就哭,再问还哭,就是说不出话来。西施也不去问她,改问七嫂。原来是征兵的来了,胡七太老了,胡九岁数正合适,就被征去当兵,说是皇上要他们去攻打北胡。

    那征兵的也不多说,立马就把人带走了,说如不这样有的人会躲起来,只好见着了就带走,弄得他冬天的衣服都没来得急多带几件。

    “攻打北胡?”寒洲听了疑惑地看向西施。她们前些日子去桑树园,那桑树园的主人卢生对众人说,他千辛万苦从海上得到一块羊皮,上书“亡秦者胡也”,然后就把这块羊皮献给了皇帝,当时皇帝只说“知道了”。难道今天这攻打北胡一事是那日事情的延续?如若这样,那妖人卢生真是罪该万死,说他祸国殃民绝不为过。

    西施也回看寒洲,只不过她没有那么敏感,想不到桑树园之事。

    胡九老婆哭了一会儿,不哭了,愤愤然地摔门出去,临出门还抱怨一句,“够条件的也不止他一个。”

    胡七的两个老婆一听就火了,想赶出去于其理论,但刚一站起来,老爷子横了她们一眼,也只好不甘地坐下。

    以寒洲这半年多的秦朝经历,知道按征兵条例来说,平民十七岁至六十岁之间都是应该服兵役的,而他们是商人之家,秦朝还实行“嫡戊”制度,即嫡罚商人、贫民、有罪之吏征战或戍边,并在紧急情况下赦刑徒、奴隶为兵。所以对这个家来说,服兵役是怎么也免不了的。平时老七、老九都算是预备役人员,到今天走了一个,另一个的老婆因为心里悲伤便说出了这不理智的话来。如若平时,她应该也不会这样。

    出了这种事,许久未见面的胡七也回来了,大家坐在一起,也只能相互安慰。能做的只是看看能不能托人给老九带些御寒的东西,剩下的就只能看老九有没有保命的本事,还有上天是否关照了。

    望着胡老爷子苍老愁困的容颜,寒洲再一次感觉到小人物的无力与无奈,无论是两千年之前还是之后。

第三十一卷 师父最近比较得意

    胡九走了,日子还得过。

    每一条街巷都有从军远行的人,都有不舍的母亲和妻儿,但是,日子还得过。

    大家所能做的除了保重自己等到亲人回来,再就是拜托上天照顾好亲人,能让他们平安回来。有人也在咒诅北边的胡人,但咒诅不咒诅,人家都在天天吃肉、牧马放歌。

    寒洲渐渐理解了这个时代、这个大秦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信奉鬼神。人们有多无力,鬼神就有多能耐。

    而花枝街这种高级住宅区,是没有那么多愁困的,按征兵条例。贵族子弟、“不更”以上高爵、官吏、“学室”弟子、残疾人等,可免服兵役和徭役。所以,这里的人家仍然儿女齐全,出有车,食有鱼。

    店员告诉寒洲,铺子的生意依然不错,豆腐泡的销售也上来了,新出来的油豆皮供应太少,顾客都有意见了。寒洲就说,涨价吧,是原来的两倍。顾客有说法,就告诉他们,一锅豆腐只能产三张油豆皮,揭得太多了,豆腐就不好吃了。想吃就趁早,晚了就没有了。

    反正这些人也不在乎这一点小钱。

    另外,放在这里赠送的豆腐渣以后不供应了,想拿赠送的就去其它几个店。

    “把笔砚拿来,我把这些新内容添上去,免得顾客问起,回答有不一之处。”寒洲一边吩咐一边就动手去摘那充当店堂告示的竹简,店员忙过去帮忙。

    这时店里来了位老人,店员忙回身招呼,那老人摆摆手,说不急,我先看看。店员就感激地笑笑,寒洲也点头招呼了一下。

    这店员就是上次“准不准”活动中的业务能手,得到奖励后干劲十足。老东家玩笑着叫他“一刀准”,后来众人跟着起哄,也这么叫,他自己也就接受了。

    寒洲写字,那“一刀准”就羡慕地看,老人也在旁边端详。

    “小寒姐,我要是也能写字就好了,以后只要你吩咐了,我就能写,不用什么事儿都要你动手。”

    “那当然好,你能做我就可以偷懒了。”说着,手底下的工作也就完成了。

    “那学写字难不难呢?”“一刀准”期待地问。

    “也不难,下功夫就好,就像你这手上的功夫,别人做不好,你就能做好。”

    “嘻嘻。”小伙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由自主地去摸头。

    “学字先认字,你先学会认字再慢慢练着写,多下功夫也就会了。你看,今天你先认这几个字:‘店堂告示’,可能你已经知道这是店堂告示,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们每发一个音,对应的就是一个字,你念出来这四个字,就要记住每个音和每个字的对应关系,这样认起来是很快的。我在的时候,我念一句话,你记住这一句话,也就认识了这一句话中的所有字。我不在的时候,你让经常来店里买东西的好说话的人教你一句话,你再去记。很快一般常用的字你就都可以认了。”

    “哦,这样真的可以?”“一刀准”很兴奋。

    “当然可以,非常有效的。你看这些,”寒洲指着告示上的几种商品名,“酱豆腐、豆腐泡、油豆腐皮,这些东西里面都有重复的‘豆腐’二字,它们反复出现你很容易就记住了,我现在不教你,你也能指出哪种是什么,因为‘豆腐’两个字出现的位置不一样。你现在指认一遍试一试。想想我刚才说的字音和字形的对应关系。”

    “哦。”“一刀准”小心地用手指头点着竹简指认。

    结果完全正确。小伙子让寒洲又教了他一句话才肯放寒洲离开。

    大人的理解力比小孩子要强,这套认字方法是寒洲用来教自己孩子的,当当很早就会阅读,知道了字音和字形的对应关系,她对着电视上的字幕就学了不少,在这方面,她的早教工作还是很成功的。

    临走,寒洲对“一刀准”说,不要动不动就摸头,我们是做食品生意的,有的客人对不干净的东西是很在意的,如果实在要摸什么就要记着洗手。那小伙子很爽快地接受了。

    以前,寒洲性子急,看到孩子有什么不对,马上说出来,对学生也是,但刚才她早就看到了店员摸头,耐着性子没说,而是教完他认字才说,结果,大家心情都很好。

    穿越过来,确实是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啊!

    寒洲上马离开,刚才在店里已经呆了一会儿的老者问那店员:“刚才那骑马的是你们东家?”

    这是老顾客了,店员笑容满面地说:“不是,是我们管事儿的。”

    “她看上去年龄倒不大。”

    “嗯,但我们都叫她小寒姐,呵呵,叫妹子就不合适了。”说完又去摸头,摸完了想起刚才的交待,就赶忙找盆子洗手,一边还赶紧招呼客人:“您要什么就请稍等会儿,我先洗干净了手再给您拿。我们小寒姐刚交待的,我这还不习惯呢。以后您要见着我摸头,您也提醒着我点,我得把这习惯改了。”

    “行,你慢慢洗,我不急。”老者平和地笑笑。

    刚才看那姑娘教小伙子认字,他就很新奇,仔细听听,发现这姑娘的话是大有门道。学室里的先生也教官吏子弟认定,但他们只是一遍一遍的念,并没那姑娘说的透彻。按姑娘所说的方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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