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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人,那种身份的人怎么可能为难你一个年轻人?”
胡亥摇摇头说:“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我觉得只有你是理解我的,我想听你说。”
小寒摇摇头,没再搭理他。她要知道什么是开创型人才,她前世就发达了,何苦跑到大秦朝来开外挂。
当然,她宁可没这个机会。她是被迫的。
门帘一掀,赵高进来了。
小寒不得不放下笔,起身,叫了声“赵大人。”
赵高眼神凛冽,连个还礼的示意都没有。他知道胡亥又在自投罗网。这次他可不能让小寒得逞。
“小公子,跟我回家。”
胡亥翻了翻白眼,这个人真不礼貌,他是名义上的学生也就算了,小寒姐姐招呼他,他连个“哼”都没有,这样的人在咸阳可怎么混呀!
“小公子,跟我回家。”赵高又重复一句。
胡亥火了,“我说赵大人,你是我爹呀?”
赵高让呛住了。他哪敢当他爹呀!
可是,你要真是我儿子,我也就好收拾了!
他压住火,好声好气地说:“小公子,咱有什么话,回家说去。”
胡亥斜楞着眼睛看了看他,问:“赵师父、赵老师,咱回家说什么?”
赵高又被噎住了。他和他说的话能当着外人面说吗?尤其能当着大公子的关系人小寒说吗?
小寒心中暗乐,和事佬一样地说:“小公子,回去吧。你刚才的问题可以问赵大人,估计他也和我一样的回答。或许他的回答比我的好,或许他有超过前两位的经验。”
赵高扭头看胡亥,这家伙又问什么问题了,一定不能让胡亥毁在小寒的手里。
胡亥嘿嘿一笑,轻蔑地看看赵高,说:“赵大人,赵老师,请问,作为开创型人才,你认为你有超过皇上和李相的经验吗?”
第一百九十五章 当白痴不受掌控
“起来啦,起来啦!”小寒推推赖床的扶苏。
扶苏翻过个儿,抱着被子继续睡。今天好不容易把游戏做完了,他可以了无牵挂地睡个好觉。
“走,跟我去大宅!”小寒又推他。
“嗯?”扶苏睁开睡眼,“你不是不喜欢去吗?”
小寒整理着衣服说:“不喜欢去也得去,我得把那墙上的画儿画完了,已经拖了很长时间,再不完成,修心该说我了。”
扶苏“哦”了一声,看来,谁都不如会撒娇的女儿厉害。
不过,他仍然得抱怨两句,以示不满:“你每天接待王元,接待王元,终于想起修心来了?”
“嗯?”大公子吃醋了?小寒趴下来,掰开大公子的眼睛看了看,白眼仁挺大,切!
“王元家亲戚多,光表妹他就领过去五个,就是怕他再领别人去,今天我要一整天泡在大宅里,陪可爱的修心画平安果。”
扶苏夸张地长出了一口气,这话还让人听着舒服些。
其实,他知道这是小寒在变相地感谢王家对他的支持。这女人,就是操不完的心,你说说,把你累坏了我不心疼吗?
两人坐在车上,木木赶着车。
风和日丽,大公子心情不错,把帘子卷起来,小风吹过。
大公子打趣木木:“木木,老丈人家对你不错吧?”
木木嘿嘿地笑,那当然不错。那么可爱的西施给了他,还把那么重要的事儿派给他,完全把他当自己家人待着。自己家又能有多好呢?反正他就把胡家当自己家了。
小寒也打趣他:“木木,胡家越来越有钱了,你现在也是有钱人家的人了,以后不用给大公子赶车了。”
木木欠了下屁股,扭过脖子,撇了下嘴,说:“小寒姐是拿木木逗乐儿呢吧!我今天的一切我始终明白是谁给的,要我不给大公子跑腿,除非是有一件事发生。”
小寒问:“什么事?”
木木摇摇头,没说。他不说大公子也知道的。
小寒扭头看扶苏,扶苏笑笑,说:“有两个人为我操心最多,一个是你,一个是木木。只怕真有那么一天,我也得找个得力的跑腿的。”
小寒了然了。这木木真是铁了心对扶苏的。
墙上的画儿已经完成得七七八八了。
小寒下了车便拿起工具,今天必须把它全部扫尾,不能再拖拉下去了。在孩子面前,她从来不是个言而无信的人。
修心在地上跑来跑去,一会指指点点,一会儿指指点点,说这儿画一个果果,那画一个果果。小寒当然不能都听她的。画乱了就不美了。
太吵了,扶苏带她去看猴子。
修文很安静,帮小寒递东西,还说:“我能帮忙画吗?”
小寒就让他给苹果上色,先示范刷子的方向,再示范红绿色的搭配,不能全都画成又红又圆的,那样太像农民画了,与画面整体风格不搭。
“小寒阿姨,我和修德去参加比赛那天,您没有去看。”
听这口气有些抱怨呢,孩子们都愿意在喜欢的人面前显示自己。
小寒歉然地笑笑,她很多场都没看,在别人看来是热闹,在她看来,那已经不热闹了。
“你母亲去看了吗?”
“她也没去。她想去来着,那里人多,太杂乱,她的身份不适合。”
小寒“哦”了一下,宽人的身份不适合,那她的身份就无所谓了,呵呵。
“小寒阿姨,我是不那个意思,您不要理解错了。”修文急着解释。
小寒莞尔一笑,说:“没什么的,修文,在小寒阿姨心里,本就不在乎身份的。”
修文还是得解释,他说:“小寒阿姨,修文想说,在修文心里,您是适合一切场合的。”
小寒听了,停下笔,这孩子还是单纯可笑,没那么世俗。
“来,我们停下笔,站得远一点,看看这个画面还缺什么?”
修文听话地停下笔,和小寒一起站到门外去。
“小寒阿姨,我觉得挺好了。人一进来,就觉得眼前一亮呢!”
小寒笑笑,这画面确实很亮,到处都是成熟的苹果。
“修文,当初设计的时候,我想过把你和修文画成练武的样子,但是,又觉得是不是太闹了,就画成一个背书,一个眺望的样子。”
修文点头,说:“也不会太闹,有那么多娃娃呢,再闹也闹不过他们去。”
小寒哈哈地笑,说:“也不知这么些到处乱爬的娃娃你爹爹满意了没?”
修文想了一下,问:“小寒阿姨,你为什么对大家说最近几年不生孩子?”
小寒想了想说:“你爹爹比较愿意和小寒阿姨住在一起,如果我再有孩子,可能会分薄了对你们的宠爱,所以,过几年,你们长大了,再说吧!”
修文想了想,这样说倒也说得通的,她不要孩子,家里还平静点,否则就有更多的抱怨了。
“小寒阿姨,这平安果是长在你的家乡吗?”他从小到大都没见过。
小寒说:“这东西本来叫苹果,人们希望自己的生活更平安,所以就借了它名字里的平字,叫它平安果。总之,我们把它画在家里就是希望全家人都平平安安的。”
“小寒阿姨,你不求别的吗?”
小寒问:“修文,我们这样的人家什么都有了,还要别的有什么意思,只要能平安别的一切就都有了。”
修文想了想,确实如此,他们这样的人家,只要平安其它一切就都有了。
可是,难道他们会不平安吗?为什么小寒阿姨说得那么郑重呢?
整整一天,在小寒和修文的努力下,壁画完成了。
小寒招呼:“大公子,来,这是题字的地方,‘岁岁平安’,或是‘平安图’,这几个字还是由大公子来题吧!”
大公子抱着修心,随便地说:“你题吧,你的字儿比我的好看。”
小寒摇摇头,坚持不行,只要他平安了,大家都能平安,必须他来题字。
大公子拗不过,只好放下修心,认真地题了‘平安图’三个字。
一家子都站远了,好好地看这幅图。整个厅堂有了这幅画确实显得豁亮喜庆。
红叶在心里酸溜溜地说了一句:“匠人!”
芍药淡淡地说:“确实挺好看的,听小寒说这画儿有毒,我有很长时间不能到这屋里了。”说完,转身走了。
宽人问:“有毒?有毒啊?那我也不能在这屋呆着了。”说完,也走了。
悦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就说:“我去看看今晚有什么好吃的。我们换个地方吃饭。”
扶苏无奈地笑笑,走过来,拍拍小寒的手,说:“呵呵,她们把毒性想得太可怕了。”
小寒无所谓地笑笑,站在她们的位置上,怎么想都可以理解的,她难道还希望人家欢天喜地吗?她画这画儿,也不过是满足修心的小小心愿,同时也寄托自己的心中祈愿。这些都实现了,其他人怎样,她一点儿都不在乎。
就在扶苏为家事烦恼的时候。胡亥却志得意满。
今天上午,赵高让人来叫他,说是父皇要见他,赵高要带他一起领受训斥。
赵高说,父皇知道了他病休在家仍到处乱跑,大发一顿脾气,这次叫他过去,一定是劈头盖脸一顿训斥,说不定还要外加一顿皮肉修理。
胡亥一路上惴惴不安。他真是怕了军营的生活,只要不让他回军营受苦,他宁愿挨上一顿打,让父皇出出气。
父皇沉着一张脸,甚是可怕,他一见父皇咕咚一声就跪下了,磕得膝盖生疼。
父皇的声音在头顶像闷雷一样滚过:“你的腿这不是跪得挺好么?怎么就不能去训练了?”
胡亥偷眼看了看旁边像个桩子一样的赵高,咬了咬牙,这事儿肯定是有人告密了。要不,父皇才不管那么细小的事儿。
“父皇,儿臣的腿确实有病,这几天天气暖和了,好一些,前些日子,训练的时候老在地上滚来滚去,都肿了。肿得像腰一样粗。父皇,儿子再不成器,也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应加倍珍惜。所以,趁着养伤的功夫,好好地休息,生怕病没养好,落下病根,让父母心疼。”
“呵呵,照你这么说,倒是很为父母着想啊!你是孝子啊!”
胡亥“嘣”地磕了一个头,郑重地说:“父皇,儿子从小调皮捣蛋,小时候调皮,让父母操心,也能博父母一笑,现在却只能让父母操心了。但儿子不是不想出息,只是能力没达到父皇的要求。这些天,儿子读了不少诗赋,从先人的篇章中时时感受父母的艰难、君主的不易。就在昨天,儿子还想问问父皇,怎么做个开创型的人才,但儿子不敢。生怕父皇您看不上这个不出息的儿子。但,除了父皇是真正开创型的人才之外,儿子找不到天底下,还有谁能给儿子真切的指导。”
始皇帝愣了一下,还是第一次有人评价他是“开创型人才”,这个说法倒是新鲜,不过也确实合适。除了他,还有谁能开创这么大一片基业呢?
胡亥又磕一头,还是“嘣”地一声,震得赵高颤了一下,胡亥最近的表演功力精进啊!
“父皇,以您的见识和经历,其实不需要为了您这个不出息的儿子生气了。”
“哦?”问题是你是我儿子,发怒是不由人的呀!
“父皇,胡亥充其量也就是那个一会风一会雨的‘自然神’,他也就是调皮,但您是谁,您是这普天之下的‘人间神’,喜欢恶作剧的‘自然神’最终还不是让伟大的‘人间神’收拾得服服帖帖?过去的几十年伟业屡屡证明您这位‘人间神’的伟力,这就不用胡亥再说了。在胡亥心中,儿子怎么折腾,都是您能抓在手心里的儿子。您何必跟这个调皮捣蛋的家伙一般见识呢?”
始皇帝让儿子逗得心中一乐,笑容差点显在脸上,失了身为君父的威严。
胡亥继续努力:“父皇,恕儿子说句可能惹您不快的话,您一直让人寻找人间仙药,寻找在世的神仙,但其实您就是人间的神啊!人间最杰出的人还不是神,那什么样的才是神呢?神能改变的家国天下您不都已经做到了吗?”
赵高惊得倒退一步,大太监梁辰也睁大了眼睛,这胡亥浑孩子的功力也太让人吃惊了!
始皇帝哈哈大笑,这话是最近几天听到的最让人舒心的话了。这孩子真是,小时候顽皮可爱,现在也还是调皮捣蛋没有正形儿。可是,他要那么多正儿八经的儿子干什么?有那么几个能干事儿的就行了!有胡亥这样的,时不是捣蛋一下,逗他开心一下,这不也是做父亲的乐趣吗?
从宫里出来,胡亥就和赵高分道扬镳了。他临走时对赵高笑笑,甚为得意。
年轻人的得意,赵高并不在意,他忽然觉得胡亥要脱离他的掌控了,这才是他害怕的事情。
他是白痴的时候,他还偶尔听听他的话。
当然也不能说有了那一番花言巧语就不是白痴了。
但当白痴不再听话的时候,他的考验就来了。难道他这么些年的努力要付之东流了吗?
他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绝不允许!
第一百九十六章 你太高估自己了
胡亥笑得哈哈的,几乎可以用手舞足蹈来形容他的状态。
小寒越听越觉得挫败,几句好听话就把皇上哄高兴了,这完全是白痴父子啊!照这样下去,胡亥怎么走出始皇帝的视野呢?
胡亥似有诚意地说:“姐姐,这次真得谢谢你啊,你那个‘自然神’、‘人间神’的词儿给了我无限灵感,我一想到父皇对神仙的态度,就觉得心中豁然开朗,果然父皇他是吃这一套的。”
“而且,姐姐,我真是觉得我有语言天赋,你没见当时那个场面,我都快吓得尿裤子了,可是,就凭着我这三寸不烂之舌,硬是让局面发生了反转。赵大人他也吃惊得不行,你没见他那个样儿,呵呵,跟噎了个蛋黄似的,哼,就这样的还敢跟人说他是我老师?天底下有这么不了解学生的老师吗?要是有,也是个不上心不称职的老师!”
“姐姐,还是你了解我,你是最早肯定我语言天赋的人,你是发现了一个天才的另一个天才!满咸阳,我最服你了。要不是你跟大哥好,我就把你娶回家去供着!”
小寒“腾”地站起来,这人说着说着就开始不正经了,怎么就蹿到‘娶回家’的路子上去了呢?她还以为要认她做老师呢!
胡亥讪讪地笑笑,赶紧转圜:“姐姐,你看我,一不小心说秃噜了。”
他确实喜欢和小寒呆在一起,这女人比较有意思,美色倒在其次。但现在这么说容易给自己惹麻烦,大哥他肯定是惹不起的。那是除了父皇,他最怕的人了。
小寒也不管他怎么转圜,正色说道:“你走吧,说得高攀一点,咱是叔嫂关系,常来常往的不合适。别给自己惹麻烦了!”
“姐姐,你别生气啊,我今天来是向你表示谢意的,我真的感谢你给我的灵感。再说了,我对你只是心里惦记一下,也没干什么嘛!”胡亥努力挽回局面。
这话小寒更不能听了,听了会更生自己的气,她的说法鬼使神差地成了资敌的弹药,她的心都快疯了。她绷着脸四下寻找,拿起这个放下那个,又弯腰往桌下瞅了瞅,她想找个称手的家什,把这个东西赶出去。
胡亥跳起来,呀,这女人可是要来真的!
他一边退一边喊:“姐呀,你别胡来啊,弄出事来,大哥也不好收拾的!我是你小叔子,你还能真这么下手啊!”
小寒只找到一把尺子,对了,剪子在柜子里。她打开柜子就找剪子。
胡亥已经跑出去了,边跑边喊:“姐呀,兄弟跟你闹着玩的,你别当真了。下次兄弟再来看你啊!”说完,一头钻进车子,催促“快走,快走,泼妇追出来了!”
小寒找到剪子,站到门口,胡亥的头闪了一下就钻进去了,马车哒哒哒地走远了。
三春吓得不敢吱声儿。小寒姐今儿是怎么了?以往那胡亥来,也说些没分寸的话,她也能软软地顶回去,怎么今天就至于要动手了?
看她刚才那样子,是真的想狠狠揍他一顿的。那可是皇子呀,小寒姐这么玲珑的人,怎么这下子就糊涂了?
小寒把剪刀扔在桌子上,她在生自己的气。多么烂的一个人,在人家父亲眼里都是个宝,她努力让他更烂,可是,那真的管用吗?
明显的,她对那浑蛋父子的估计是错误的,捉弄来捉弄去,一点效果都没用,反而成全人家了。
寒洲同学,你太高估自己了!
她站起身来,想出去走走。她要找找新的思路,人不能对自己的颓势无所作为。抬眼看到三春担忧地抓着件毛衣,毛衣的一头脱线了也不自知。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把三春吓坏了。
“三春,别怕,以后这种事儿不会再发生了。我会改!”
三春呆呆地嗯了两声,还是没理脱线的那一头。
小寒走过去,把毛衣从她手里拿下来,拉着她坐在椅子上,郑重地说:“真的不会再发生了,以后,要是他还来,我不理他,要不就好好打发了。说得难听,我就出去。肯定不会跟他动手的。你放心吧!我也知道他是惹不起的!”
三春呆呆地点点头,机械地“嗯嗯”着。
“要是以后我有按捺不住的时候,你就提醒我一下,我会改的。”
三春还是“嗯”了两下。她心底里对小寒姐的话是怀疑的。冲动这种事情哪是别人提醒就管用的。
最终扶苏还是知道了这件事。
不是小寒说的,小寒不会说,她不想给他添堵。
是木木告诉他的,而木木是从西施那里听来的,西施又是从三春的担忧中听出来的。
扶苏心里这个气啊,你母亲的胡亥,毛还没长齐就惦记起嫂子来了,我看你那条腿也想断了!
他心里也生小寒的气,对那赖皮一样的人,你招他干嘛?说两句把他打发了就完了,还陪他聊天,这不是给人家机会呢吗?
他严肃地对小寒说:“这段时间不要出去,在家里乖乖呆着,想画画就画画儿,想烧烤就烧烤,总之,反省反省自己有没有过失。”
小寒点点头,她确实需要考虑考虑未来的问题。至于过失,那是扶苏想出来的,她没必要跟他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