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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姬当即就明白张起灵这是想让自己知难而退。他的生活单一枯燥却又危险，然而又没有一点盼头。能不能找到答案，需要多久时间找到，甚至于要找的答案是什么，他都不知道。任谁在这样的环境下都会被磨得心硬如铁。沉姬本质上是个极其享受生活的人，不管在哪里都不肯委屈了自己，连带着也不肯委屈了张起灵——光看这几年张起灵身上长的肉就知道了。张起灵虽不开口，却也知道感谢，因此想着趁着还没牵扯过深的时候让她抽身出去。毕竟沉姬生前过得不好，下场也颇为凄凉，难得阴差阳错成了活尸重见天日，不值得浪费时间。
她指着张起灵鼻子笑骂：“真是个薄情郎，就这么想把我撇开啦？”迎着张起灵不解的目光，她掰着手指从她给张起灵送上一只双响镯开始，一桩桩一件件的，凡是张起灵受了她的恩的事情，她全都一件不落的拎了出来。这着实让张起灵有些震惊。沉姬跟着他少说有个十年了，这十年里虽说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照顾这个小姑娘一样天真到有些没脑子的人，但这些事拎出来也有相当的数量了，沉姬倒是全都记得，果然不是人。
沉姬满意的看着张起灵略微惊愕的眼神，拍拍手说：“你受了我这些恩惠，还都没还就想赶人？再者说我在你家住了这许多年，外人都传的沸沸扬扬的，这几年还有人说我给你生了私生子藏在外头养呢。姑娘家的清白就这么给你毁了，你还想赶我走？”
张起灵头一次有点想敲打面前这个人。他可是好吃好喝的供了沉姬十几年啊，还都没还从何说起。再说清白？你有这种东西吗？被毁掉清白的是他好不好——这么说也有点奇怪。
咯咯笑着的沉姬心情大好，拍拍手说：“所以你快死了这条心吧，我才不走呢，那话怎么说的？还没回本呢。”说罢将张起灵扶起来往卧室走，又添了一句：“你的确是操太多心了。时间这东西对我来说就像无物一般，跟着你凑着热闹也不过是打发时间而已，你可别觉得我是不舍得。”
照顾小孩子可累了呢，要不是有趣，谁要留下来。
她扶着张起灵侧躺在床上，然后自己躺进床里面去满足的打了个滚，滚到张起灵面前把他没受伤的手搂怀里之后微笑着说：“我怎么也觉得你是个有趣的人，便让我再跟几年吧，不然日子无聊下来可怎么办。”
张起灵看着毫无心机迅速入睡的沉姬，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没有把她摇醒扔出去。大约是一个人太久了，他鬼使神差的觉得，沉姬这样的人陪着他，他平日里倒也能不那么机械了。
但，生死有命。若有什么不测，他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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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伤好之后就回了长沙。此时的长沙再不是当年九门提督的长沙了。但这些改变对张起灵的影响至多是对襟褂子换成了中山装，沉姬的宽袍长裙变成了一件件手工的精致旗袍，间或有几件列宁装偶尔换着新鲜。
张启山仍旧是长沙的一把手。他在建国里出了不少力，和领袖也私下里有联系。虽不确定，但张起灵猜得到领袖是有所图谋。他在这没什么牵挂，至多惦念着张启山这一支旁系，但要说起他手里这个张家，那是真无所谓，要玩多大的他都管不着。
这次回来，是想给张启山打个招呼的。他年岁渐长，原本因张家变动而搁置的一件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广西啊……倒也不是不方便去。”张启山考虑了一会，迟疑着开口。广西的张家古楼一直是他的一个心病。张启山祖上算是被放逐出来的，死后不被允许葬进祖坟。因此不管是落叶归根的情还是不被承认的屈辱感，张启山对张家的执念深可见骨，再加上一些后来的原因……总之当初寻找张起灵也是为了能让他带自己找到张家古楼，没想到张起灵发作过失魂症，一切只好从头开始。
自从张家古楼最后一次迁在了广西，那之后的每一位张起灵都需要纹一个麒麟纹身，大约是还小的时候就纹上去的。纹身很特别，除了会随着体温变化而消失出现之外，还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为了张家人在广西那种地方出入古楼方便而设计的，虽然用不上几次。张起灵原本应该刚被选出时就送去广西纹身，结果因为张家突逢事变，他又忘了大部分事情，以至于拖到了现在。
张启山考虑了一下，心里隐约觉得没有上一届张起灵带着，眼下这位能不能得到那边人的认可还是个未知数。但什么都不做并不是他的风格，再加上和领袖商量的事情需要对任何人保密，张起灵这个身份太过尴尬，如果张起灵起了问的心思他是不可能完整瞒过去的。因此张启山很快就同意了，和张起灵商量过后，决定半月之后出发。
此时正值春末，日光正好。
作者有话要说： 张启山，二月红，丫头，这三个人在老九门里给我的印象是第一深的。二月红真心疼丫头，结果张启山抓住了这根软肋，所以最后丫头死了，二月红跟他下水了。二月红背着丫头在张启山门口跪了一晚上那一段真的是看的心碎啊三胖子你个混蛋_（：з」∠）_
其实很好奇张启山点了三盏天灯之后抱得的美人是什么样子的，我想象中应该是和沉稳的张启山不一样的一个人，明艳热烈张扬，但是却和张启山一样凌厉
也照旧做了微调，关于张起灵的性格问题
☆、十万绿意
广西地处偏僻，不久前才稳定下来，此时过去倒也不用担心。再说走了张启山安排的门路，这两个人哪怕说要过去吃喝玩乐都没人管。只可惜张起灵不领情，把必要的东西打了个包，托张启山邮寄了自己那把刀，然后给沉姬也收拾好了行李之后轻装从简，左手提着一个旅行包右手带着沉姬一头扎进了十万大山的绿绿葱葱里。
瑶族人在不断迁徙中渐渐分散各自定居，虽说大部分人从两广迁进了云南，但广西境内还是有不少瑶族聚居地的。张家古楼长久以来都是随着龙脉走，断一条换一条，这次便是落在上思县南屏瑶族乡里的一个小寨子附近。南屏在十万大山北麓。因着十万大山呈东西走向，如同西南端的天然屏障，故而取名“南屏”。那寨子很偏，是巴乃村周边散落的瑶寨之一，巴乃这地方偏僻的可以，通车都只通到南屏，二人硬是骑着马进的巴乃。
春末夏初的十万大山已经有了不低的热度，再加上植被茂盛气候使然，颇有几分闷热。沉姬是个死人没有蚊子会来吸她的血，张起灵的麒麟血更是驱蚊利器。因此二人一个穿着轻薄透气的雪纺衬衫搭长裙，一个是短袖衬衫和长裤，居然就这么进了巴乃。
瑶族人很是好客，二人当晚歇在了一家普通人家家里。当地刚过了三月三节，主人家甚至还有一些庆祝节日用的五色糯米饭，当即就炸了一些出来给他们尝。张起灵不喜甜，示意般吃了一口就放下了，反倒是沉姬，一点不客气的给包圆了。
当晚两个人躺在同一张竹床上的时候，张起灵都觉得沉姬会积食。而沉姬倒觉得最该担心的事情是赶紧弄一个落脚的地方，总不能一直睡别人家里。她这么多年都是和张起灵一起睡的，这次来虽然没有明说，但为了行动方便，也略微暗示了一下这户人家，让人家以为他俩是一对，因此房间也只准备了一个。这里的建筑较为特殊，夏日的时候用的都是竹片，包括家具和床也是，等到了冬天，就加上黄土和瓦，磊成一个高脚地吊脚土楼。眼下正值初夏，房间里有着很淡的竹子清香，既清凉又防虫，再加上一路上奔波，还骑了那么久的马，早都疲惫不堪，因此强撑着精神和张起灵说了几句话——基本也就是她自己说，张起灵有时候给个脸嗯一声——之后就睡着了。
十万大山里的植被浓密，水汽又重，入夜后温度立刻降了下来。沉姬睡着睡着可能是冷了，一路挤到张起灵身边缩成一团。她是暖和了，可自己是个冷的，差点没把张起灵冻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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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乃这个瑶寨的族类是过山瑶的一支旁系，叫花头瑶。妇女们的穿着虽仍旧是以藏青、黑色为底色，但却有不少色彩斑斓的配饰。第二天一早，这户人家家里的女主人就给沉姬准备好了当地的服饰。沉姬很是好奇的翻看了一会，往张起灵那一推，理直气壮的说：“我不会穿。”
这么多年了张起灵也算是知道沉姬的性子，当下也不说什么，出门去找那女主人细细问过之后，不顾把别人闹了个大红脸，回来招手示意沉姬过来。
衣服都是当家女主人自己做的，土棉布虽没有十分舒服，但好在衣服是上过身的，所以还算软和。内里一件对襟短衫，袖口接了约莫五指宽的浅色花布，绣着花鸟鱼虫。胸前挂上用红黄丝线挑绣的胸兜，既是装饰也可拿来放东西。外套一件藏青色斜襟长衣，下摆和旗袍倒是相似，侧身开衩至腰，下摆长至膝下，袖口足足接了两段花布，一红一黄，绣着几何图案和花草，颜色甚是喜庆，衣襟处也仔细的用红色丝线滚了边。腰间扎了用红黄黑三色丝线编成的腰带，再将外衫下摆往腰间一掖，配上同色短裤，脖子上挂好用多色圆珠串成三五束串珠的胸缀，一身就差不多齐了。
沉姬没有见过瑶族的衣服——其实张起灵也没有——此时好奇的很。她坐在床边拿了头巾细细打量。方形头帕边缘缀着珠帘，其上一圈圈绣着精致的菱形图案，其中间杂着花鸟鱼虫栩栩如生，甚至还有一句掩藏在针脚里的话。沉姬看不懂瑶语，便递给张起灵问他是什么意思。张起灵当时正托着沉姬白嫩嫩的小腿给她绑好与长衣同色的藏青绑腿，双手将紫色丝线灵活的打了个结后随意扫了一眼，说：“崖语里的吉祥话。长命百岁。”
“小官人你还会崖语啊？”沉姬好奇的问。张起灵并没有回答，因此她也没追问。张起灵这人心情好了能很照顾人，但平时大多都是一副淡漠样子，和他搭话十句回两句就顶天了，因此她也不会真等着他回答。
沉姬有趣的将头帕顶在脑袋上，珠帘擦着漂亮的额头。她笑嘻嘻的说“我可的确是千岁千千岁了”。张起灵没理她的自我吐槽，给她盘好头发之后带好发罩，将头帕置在她的头顶，用红紫黄三色的丝线飘带系好垂在肩上。然后像是很有成就感，又像是被什么都要他来做的沉姬气的无奈一般叹了口气，拿起一旁两个大小不一的正圆形祥云开口银项圈，跟她说：“一会我要出去。”
沉姬最听不得这句话了，尤其是在这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的地方。她嘴一瘪拽着张起灵的手腕就说带我也去，被张起灵不轻不重拍了下，才不满的问：“去哪啊。”
张起灵沉默了一下，说：“去找人。”
虽然是深山里的瑶族，可毕竟祖坟在这，张家在当地还是有部分人脉的。他这个张起灵虽然出了点意外没被上一届带着来认人，可麒麟血和发丘指已经是很好的证明了。他一会就是去联系这些人，打头一件事就是先置办好住的地方，然后他还有个纹身没解决呢，毕竟不是来游山玩水的。沉姬自己猜了猜，也知道张起灵来十万大山可不是考察民风，他虽然对自己迁就，但正事也终究容不得自己捣乱，就闷闷的哦了一声，接过张起灵手里那两个银项圈自己戴上了。
这家主人估计也是张家暗藏的人脉，知道张起灵的身份，不然不会连首饰都给她准备好了。不过可惜花头瑶的男装已经失传，因此平日里花头瑶中的男子穿的是寻常瑶服，夏季的时候着一件简单的藏青斜襟无袖短衫配上长到膝下的同色长裤，衣襟袖口裤脚都用黄红两色的丝线掐了三四指宽的边，腰里扎一根同色腰带，简单利落。
约莫张起灵给这家人打了招呼，所以女主人只是给沉姬准备了吃食用具，并没有说拉着她聊天，倒也合了沉姬的心意。不过这的吃食有点让沉姬无法接受……比如说米糊。不只是当地习俗还是经济原因，这里的主食是用米和木薯粉熬成的米糊，虽然说不上难以下咽，毕竟熬的出油的米香别有风味，配上自家做的咸辣味道的腊肉腊肠，她吃的还是很开心的，但可能是口感不太一样，吃过饭许久她都没缓过劲来。
估计张起灵要黑着一张脸回来了。
约莫是晚饭前的时候，张起灵才不知道从哪里回来。一回来就黑着脸，一看就是没吃好。沉姬笑的前仰后合，不意外被张起灵用冷冰冰的杀人视线扫了一眼。幸好沉姬心态好，笑嘻嘻的蹦过去挽了他的胳膊晃了晃，问：“事情办得如何了？”
张起灵原本揣了一肚子火，被她这么一晃也没处撒气，于是全给消了。他点点头，拿了行李示意沉姬跟他走，然后拜别了这家夫妇之后带着她走到瑶寨边缘的一个二层小竹楼前，然后给了她一把钥匙。
沉姬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欢呼一声拿了钥匙欢乐的跑过去，胸缀的珠子相击发出清脆的声音。她开了锁跑进去，发现小竹楼里几乎所有家具都是竹制，偶有几件木打的，整个房间古朴到让人无处可挑。被褥碗筷等一应生活用品已经准备好了，不是全新的，但却很干净，一看就是准备了很久时常清洗更换的，沉姬不禁又在心里对张起灵乃至那个传说中的张家表示敬佩。
都到这地方了竟然也能迅速准备好落脚点，而且张起灵一副要在这里长期生活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当晚的晚饭是张起灵做的。他不知什么时候跟着当天出去打猎的瑶民汉子们打了只山猪来，然后割喉放血拿着他的长刀三下五除二开膛破肚去内脏清洗，动作利落的沉姬还以为这是在斗里看他大战血尸粽子。
“小官人你还会这一手啊……”沉姬可以算的上是瞠目结舌了。她认识张起灵这么久，可从来没见识过张起灵如此酷炫的野外生存技能，此时实在是有点消化不了。
当然张起灵没让她等多久。黑着一张脸的张小族长看样子是宁愿吃烤肉都不要喝米糊。沉姬实在是没有素手做羹汤这个技能，只好在旁边递个柴火啊擦擦汗啊撒把盐啊，同时下决心要不回头去学学怎么利用现有资源做出花儿来吧，张起灵拉着一张脸烤肉的样子吓得她今晚都不想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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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姬在九点钟太阳斜照进室内的时候才慢吞吞从床上爬起来，这时候张起灵已经走了很久了。她不知道张起灵这几天去哪了去干什么，张起灵也不肯给她说，毕竟张起灵宠她也有限度，他没有必要对一个宠物解释什么。
虽说以往张起灵也经常把她安置好之后拍拍裤子就去下斗，但她那时候至少还知道他是一脑袋栽进地底下去了。墓这种东西对于张起灵和沉姬来说要比地上熟悉许多，但此时是十万大山，进去的人稍微出点什么意外就回不来了。她对森林并没有什么概念，此时看到这样密密麻麻的树木，不用张起灵说她也不跟着进。
张起灵一如既往的安心把她放在家里，爱干嘛干嘛，也没有嘱咐她什么当地需要注意的风土习俗，一副解了项圈去放风的架势。沉姬也不客气，这边逛逛那边看看，有心思了还会去跟当地的瑶妹学学崖语和刺绣，过的平淡但也算自在。
张起灵每天都得日头偏西才回来，中午的时候沉姬就得自己解决午饭。头几天人生地不熟的干脆没吃，后来就笑嘻嘻的去几个还看的顺眼的瑶妹家蹭饭了。瑶族人都热情好客，巴乃也闭塞，因此民风倒是淳朴，再者说这几年收成好，各家也不差沉姬一张嘴，她又生的一副好皮囊看着让人心喜，因此吃的还不错，至少顿顿有肉。
洗漱过后，沉姬无所事事的一个人发了会呆，又看了看前几天好玩才和瑶妹们学的刺绣，象征性的添了几针，半个上午就这么消磨过去了。日头刚到中天时，往日里关系比较好的一个瑶妹过来跟她说话。瑶妹特意讲的是白话，语速又刻意放慢，因此沉姬听懂了七八分。知道是叫自己去吃饭的，于是眉开眼笑的就跟着走了。
瑶妹家还没做好饭，沉姬就坐在一旁像往常一样听瑶妹边给妈妈打下手边用白话跟她聊天——说来聊天，也只是瑶妹说，她听得懂的就听，听不懂的就笑。一来二去的，她倒是把当地常吃的几道菜给学会了。
这一点她是很开心的，毕竟张起灵现在有正事没空管她，又不能真的顿顿都来蹭饭，只好自力更生。再说，这么多年虽都是张起灵一手包她吃穿，但他也从来只是出钱不出力，到了这儿，少不得真得让沉姬来解决二人食宿问题，不然照张起灵那生活方式，他能连着吃好几个月的野味儿，还无一例外都是烤，等到了冬天就是好几个月的干粮，那才痛苦呢。
沉姬在瑶妹家和她一起绣东西绣了半个下午，又和瑶妹一起去田里照看了一下作物，当然全程她是跟在瑶妹后面看的，她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可别毁了人家的东西。看看日头偏西了她遍告辞回家，才来得及喝了口水，张起灵就回来了。
说来也奇怪，张起灵这几日回来身上都带着不算重但是数量不少的伤，看样子也相当的疲惫，可一双眼睛亮闪闪的明显心情正好。他不和沉姬多说，沉姬也只好自己猜测是他的正事有所进展了，便也不打趣他。眼下看到张起灵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大汗淋漓，她忙端了杯温水来给他，然后拿了件干净衣服。张起灵将水一气喝光，摆摆手没接衣服，而是干脆将湿透了的上衣脱下来，抽出绑在后腰上的长刀，赤膊开始利落的处理猎物。
张起灵每日都会带一些猎物回来，有时只是几只飞禽或兔子或松鼠，有时就是大只的小兽，山猪，甚至是猞猁。有一晚沉姬试着做了顿饭，当然把自己弄得手忙脚乱的，但好在最后成果不错，自那之后接受了米糊的二人的晚饭也算是丰盛了起来。张起灵每日的野味算是餐桌上的重头菜，吃不完的除了送给中午给沉姬包饭的几家人之外，沉姬自己也学着怎么腌当地的腊肉腊肠。时间久了，她倒是把做菜这种事情当成了消磨时间的好方法，张起灵对此明显十分满意。
唯一一点小插曲可能就是有一天张起灵顺手抓回来的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