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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ii卷三-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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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有自家历代传下来的轻功,都是飞贼走千家过百户时的必备技能,也并非像人们想象得那么神奇,虽然轻功的名称唤作“揽燕尾”,其实并不能真的追上飞燕抓住它的燕尾,只不过是自小用草药煮水洗澡,这叫“换骨”,能使人身体轻捷,再通过磨练提、纵、追、攀、蹬、踩、翻几种要诀,数年之后虽不能真正做到“高来高去、飞檐走壁”,但“翻墙越脊”一类的本领远胜于常人。

卸岭群盗按自身艺业高低不同,在内部有不同称呼,想做大当家的首领,必须有“翻高头”的本事,这是一种飞贼的称号,暗指可以徒手过高墙,陈瞎子在深山里跟老道苦修十余年,真得了几分“洗髓伐毛”之异,加上他生就一双夜眼,在大雨泥泞的黑暗中秉气疾追,竟能紧紧跟住猫踪,须臾间已追至下了岭子。

深山里的天气变化无常,这时大雨渐止,乌云散去,一弯冷月露出头来,三足瘸猫毕竟少了条腿,虽然进退灵动,但跑起来要比健全的猫慢得多了,所以陈瞎子借着月色追踪,一时倒也没有跟丢,那老猫似乎也感觉到了后边有追兵,自是来不及吞吃那咬下来的死人耳朵,只好集中精力逃跑。

瘸猫在山岭下逃出一段距离,统得几绕,见始终无法摆脱陈瞎子的追赶,便生出诡计,斜刺里蹿入林木茂密处,陈瞎子追了半天也没赶上瘸猫,反倒因为地上泥滑,有几次险些掉进漆黑的山沟里,暗骂“好个贼猫,少了条猫腿还跑得惩般快”,咬牙切齿地追到林边,已不见那猫的踪影,若是自此绕山追去,多是深密林子,人行其中,仰不见天。

四下里更是寂静无声,看来瘸猫逃进了林密岭陡的险恶所在,陈瞎子暗想已经追出太远,再进林子怕要迷失道路,不得不将脚步慢了下来,心中恨恨地骂道:“贼掰猫,真是奸滑透顶,下次教陈某撞上,也不要你的命,先割了你一条猫腿去,看你这厮还能逃得到哪去。”

眼瞅着既然追不上了,便只好回去,可是刚要转身,突然听那静悄悄的老林子里,传来一阵阵:“喵呜……喵呜……”的猫叫声,悲哀的叫声如泣似哭,更带有一种颤栗欲死的恐惧感,猫叫声愈来愈是惊怖,中夜听来,耸人毛骨。

陈瞎子心中起疑,随即停下脚步细辨林中声音,不禁好生奇怪,那掰足老猫莫非前世不休,在林中遇到了什么?可听那叫声惩地古怪不祥,都说老猫的命最大,究竟有什么东西才能把一只老猫吓成这样?他好奇心起,忍不住就想一探究竟,当下秉住呼吸,聂足潜踪进了林子。

透过树隙间洒下的月光,只见一株老树后面是片坟茔,坟地里残碑乱石,荒草蔓延,看起了很是眼熟,十分像义庄古画中描绘的地方,而那老猫正蜷缩着趴在一块残碑下面,全身颤个不住,而墓碑上则出现了一幕不可思议的诡异情形,这情景使得群盗首领陈瞎子的心跳骤然加快。

月色微微,陈瞎子为追瘸猫,夜探古墓林,在不知不觉中已是追出好远,山坳中一片老林子,这片林子里古树盘根虬结,都生得拔天倚地,借着月色,但见得林深处妖雾吐纳,并有水流孱孱之声,透着种种妖异不祥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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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湘西尸王 第八章 洗肠

那只老猫颤栗的叫声就来自于一株老树之后,陈瞎子贴身树上,悄悄探出头去张望,他生就一双夜眼,在星月无光的黑夜里,也大致能看出个轮廓,此时云阴月暗,却遮不住他的视线,寻着老猫的惨叫声拨林前行,原来树后有一小片林中的空地,四周古柏森严环绕,空地间都是一个接一个的坟丘,丘垄间尽是荒草乱石,一弘清泉从中淌过,蜿蜒流至荒草深处,坟丘后边都被野草滋生的夜雾遮蔽。

在那片坟地外边的两棵古树之间,戳着半截残碑,离得远了,不能辨认出碑上有什么字迹,但残碑有半人多高,上面铺着一层残缺不全的瓦面,看样子不是古墓的墓门,便是什么残破祠舍的牌楼遗址,而那只老猫正全身瑟瑟发抖,绻伏在碑前,耗子二姑的耳朵,已经被它从嘴中吐在地上,老猫绝望的叫声一声紧似一声,声中带血,似乎正对着那石碑苦苦求饶。

陈瞎子仗着一身的本事,大着胆子秉住呼吸,将自己的身体掩在月光照不到的树影中,看着那不断颤抖哀求的老猫,不禁是越看越奇,心下寻思:“怪哉,这该死的掰猫在搞什么鬼?它为何会如此惧怕那半截残碑?猫这种动物得天独厚,身体柔韧灵话,很少有天敌,而且传说猫有九命,它们的生存能力和胆量都和它们的好奇心一样大,老猫若不是断了一足,也不会去咬死人耳朵,但猫这东西,越老越是狡猾,怎么就偏偏被块古老的石碑吓成这副模样?莫非是碑后另有其它东西?”

陈瞎子越想越觉得蹊跷异常,带着无数疑问,再次仔细打量对面那座残碑,想看看碑后有些什么,但林中荒草间妖雾流动。石碑的距离已是视界极限,恁他睁大了双眼,仍是看不清碑后的情形。

正在这时,月色混合着林间吞吐不定的夜雾,使得残碑前的一小片空地笼罩在一层朦胧怪异的光晕之下,突然见到碑后闪出一对滴溜溜乱转的小眼睛,随后逐渐露出一张毛绒绒的脸孔,一看之下还以为是狐狸。体态大小和瘸猫差不多,它的形状则像是猫鼬,头大阔口,毛色发黄,定睛一看,那对狡洁奸滑双眼的主人,竟是一只小小的狸子。

那狸子神态古怪,走到老猫跟前看了看它,瘸猫的叫声开始变得奇怪起来,不再像先前那般惊恐绝望。而是逐渐转为一种极不协调的低哼。这种猫叫声听得陈瞎子心慌意乱,胸臆间憋闷压抑难耐,恨不得也跳出去大吼三声。只好用牙齿轻咬舌尖,竭力控制内心不安的情绪,使自己那颗蹦蹦乱跳的心脏平稳了下来。

狸子一脸诡异的坏笑,盯着瘸猫看了一阵,就掉头摆尾走向水边,三足瘸猫又叫得几声,也跟在那狸子身后,僵硬缓慢地爬到泉边喝水,陈瞎子心想:“做耍了,原来这掰猫是在这深夜林中吊吊嗓子。现在唱累了要去喝水,我倒险些被它这迷魂阵给唬住了,不如就次趁机捉了它好好教训一顿,再敲断它一条猫腿……”

陈瞎子盘算着正想动手,但随即发现那老猫喝水的样子太不寻常了,三足瘸猫更像是渴死鬼投胎,在泉边咕咚咚一阵狂灌,直喝得口鼻向外溢水了才停住不饮,却又像是中了魔障似的仰面倒地。自行挤压因为喝了太多山泉而胀得溜圆的肚子,把刚喝下去的水又都吐了出来,而那狸子形如鬼魅,守在旁边一动不动地看着瘸猫饮水。

紧接着三足瘸猫又麻木地爬回泉边一通狂饮,如此反复不断,陈瞎子惊讶无比,他平生多历古怪,却从没撞上过这等异事,这老猫像是在用水洗刷自己的肠胃,难道是耗子二姑尸体上的肉已经浸透了僵尸毒?而这瘸猫在吃了死人肉后才发觉有毒,便用这个方法自行解救?

但这疑惑只在陈瞎子心中稍一推敲,便很快否定了它的可能性,首先耗子二姑尸体中的尸毒还未散入脸颊皮肉,陈瞎子经验老道,这点须瞒不过他,如果那掰猫只在死人脸部咬了几口,应无大碍。

另外看那瘸腿老猫神态麻木,就像是被阴魂附体一般,完全失去了生气,刚才那一番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也绝非做伪。定是这片老林子里的狸子把它吓住了,那狸子一定有什么妖法邪术,想到这陈瞎子的手心也开始冒汗了,但他料想凭自己的本事想要脱身也是不难,暗地里盘算:“眼下远远逃开恐怕反而惊动了林中的精怪,那倒弄巧成拙了,不如沉住气看看明白,看那狸子究竟是如何作祟,若能顺手除去,回去也好在罗老歪面前大吹特吹,有了此番古怪离奇的遭遇,日后须教他们刮目相看。”

朦胧的月影中,陈瞎子处在下风头,所以坟地里钻出来的那只狸子,也绝难察觉到他的存在,他凝神秉气,继续偷偷盯着三足瘸猫异常的举动,说来也怪,只见那老猫反反复复的喝了吐、吐了喝,把肠胃中的胆汁都吐净了,已经开始吐出暗红色血汁,可它硬是一声不吭,最后终于什么都吐不出来了,才倒地不起,瞪着两只绝望无神的猫眼望着天空圆月,一下下地抽搐着猫爪猫尾,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这时就见那狸子围着倒地抽搐的瘸猫转起了圈子,陈瞎子心里明白,这就要见真章儿了,立刻全神贯注地戒备起来,一边仔细注视着林中动静,一边悄悄将身体重心下移,膝盖微微弯曲,打算万一见势头不对,就可以随时抽身逃走。

只见那狸子像是在月下闲庭信步,全身黄色的绒毛,夹杂着斑斓的花纹,显得非常罕见,陈瞎子从来没见过长这种皮毛的狸子,心下有些嘀咕:“常听人说狸子喜欢在坟里扒洞躲藏,它最能蛊惑人心,这狸子莫非真就是从坟里钻出来的?难道那掰猫便是着了它的道,受到了狸子的控制?湘西山区称狸子为黄妖。这回怕是遇上黄妖了……”

陈瞎子看得心中疑窦丛生,就这么一走神的功夫,那狸子已慢慢走到瘸猫旁边,用前爪轻轻捋着老猫仰起的肚腹,发出嘿嘿嘿一阵夜枭般的笑声,三足瘸猫已经完全失去神智,任那狸子摆弄也毫无反应,但身体微微颤抖。好像心里明白死期将至,但全身肌肉已经僵硬失控,在那双早已失神的猫眼中,忽然流露出一丝悲哀凄苦,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无助,竟流下两行泪来。

狸子不时用爪子戳戳瘸猫身上的柔软处,欣赏着它哀苦求饶的情状,颇为自得其乐,待它耍弄够了老猫,就低头伸出舌头去舔瘸猫肚腹。也不知这黄妖的舌头是如何长的。老猫身上的猫毛,被它随舔随落,顷刻间便拾给褪净了毛。这老猫长得贼头贼脑,本就不怎么好看,全身的绒毛一失,一身溜光的猫皮上,只剩两只猫眼在动,那情形在月夜中,更是显得诡异万分。

狸子又探出一只前爪,在老猫薄薄的肚皮上反复摩娑,没用多久,那只可怜的瘸猫就被活生生的开了膛。老猫腹中盘绕的肚肠像是一盘摆在桌上的美餐。一览无余的呈现在狸子面前,只见狸子把洗得干干净净的猫肠一股节一股节抽出来,这时候老猫还没断气,四个脚爪和猫尾巴由于痛不可忍,依然在抽搐不止。狸子毫不怜悯,抽取完猫肠,咬开猫颈饮血,直到此刻,那三足瘸猫才圆睁着二目咽掉了最后一口活气。

陈瞎子看得暗暗称奇:“这世上一物降一物。掰足老猫在此遇到了它的克星,竟然连半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而且被吓得自己洗净肠子等对方来吃,却不知那狸子用什么鬼法子迷了它的心智,吃肠饮血前还要好一番戏弄,手段当真毒辣得紧。”

三足瘸猫体形不小,那狸子没喝几口猫血便已饱了,对开膛破腹的死猫再不多看一眼,转身拖拽着掏出来的猫肚肠便向林中古碑后面走去,陈瞎子估计它是吃饱喝足回窝了,此地不宜久留,赶紧捡回那女尸的耳朵,回去在罗老歪等人面前也好有个凭证,免得空自夸口。

想到这,他便趁着它钻入墓碑后的机会,悄无声息地从树后跃出,刚刚被狸子吃猫那一幕血腥的场面搅得反胃,他不知那狸子的厉害之处,并不敢轻举妄动,只想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死人耳朵就跑返回去。

林中处处透这妖氛诡气,纵然有山风掠过,那草丛间生出的雾气也始终不散,而且只停留在距地面两三尺的高度,随着陈瞎子接近地上的死人耳朵,他也离着那块断碑越来越近,视界逐渐推移过去,但那碑后仍是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

陈瞎子提住一口气,皱着眉头摸到老猫尸体旁边,从草地上捡起耗子二姑那只耳朵,心想总算是把耳朵找回来了,这就能让耗子二姑有个囫囵尸首下葬,她今生活得艰难,若有来世,也不至于做个缺少五官的破相之人,此番周全了她一个全尸,还不至坠了卸岭群盗的名头,否则被只瘸猫在眼前逃掉,传出去可是好说不好听。

陈瞎子暗中得意,更不想惊动断碑后的狸子,取了耳朵便悄悄离开,但不等转身,就听到断碑那边发出一阵嘁嘁唆唆吞咬肉食之声,他只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奇‘书‘网‘整。理提。供'眼,但就是这一眼,使他全身肌肉立刻陷入一种僵硬状态,目光再也移动不开了,只见有个瘦得皮包骨头的老媪,满身凶服,骑着一头雪白雪白的小毛驴,一脸不阴不阳的表情,就在断碑后站定了死死盯着陈瞎子看。

那瘦老太婆双眼精光四射,可她实在是太瘦了,就像是从墓里爬出来的干尸,可能除了皮就是骨头,看不出她身上有一丁点儿的肉来,皮肤都跟老树皮似的粗糙干瘪,半点血色儿也没有。而且身材奇短,站起来尚且不足三尺,脑袋上戴着顶白疙瘩小帽,一双穿着白鞋的小脚还是三寸金莲,嘴里边咬着半截猫肚肠子,正自鼓了个腮,“嘎吱嘎吱”的嚼得带劲,刚刚害死老猫的那只狸子,就老老实实的蹲在白毛驴旁边,同样不怀好意地看着陈瞎子。

陈瞎子头皮都乍开来了,心中叫起苦来:“妈的妈我的姥姥啊,这是白老太太显灵了,她绝对绝对不是人,鬼知道它是个什么怪物,在这深山老林里碰上她,怕是我命休矣。”虽然心里明白大事不好,应该掉头跑路,但也不知那瘦老太婆的眼睛是怎么回事,被那恶毒的目光一看,便会立时全身发麻,从内而外的开始打哆嗦,陈瞎子被那她看得两腿一软倒在地上,全身就只剩下一对眼珠子还能动,只见白老太太嚼着猫肚肠,嘴角挂着几缕血丝,歪着脑袋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陈瞎子,忽然发出一阵阴沉沉的怪笑,驱动白驴向他走来。

陈瞎子被那乱坟中的白老太太看了一眼,顿觉神魂飞荡,毛发森竖,全身生起一片寒栗子来,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他心中虽然奇%^书*(网!&*收集整理明白,但手足皆已不听使唤,周身上下除了眼晴和喉咙之外,根本动弹不得分毫。

瞎子暗道:“不妙,听说五代年间多有那些奇踪异迹的剑仙,各自怀有异术,千里万里之间倏忽来去,也有那骑黑驴白驴的,可日行千里,平时也不见那驴踪影,需要骑乘的时候剪纸为驴,吹一口气,就是驴了,这白老太太骑着的白毛驴雪白无暇,没有一根杂毛,看来不像是人间的凡品。八成就是其辈中人,接下来就要飞剑取我陈某人的项上首级了。”

第三卷 怒晴湘西 第九章 古狸碑

陈瞎子被那乱坟中的白老太太看了一眼,顿觉神魂飞荡,毛发森竖,全身生起一片寒栗子来,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他心中虽然明白,但手足皆已不听使唤,周身上下除了眼晴和喉咙之外,根本动弹不得分毫。

瞎子暗道:“不妙,听说五代年间多有那些奇踪异迹的剑仙,各自怀有异术,千里万里之间倏忽来去,也有那骑黑驴白驴的,可日行千里,平时也不见那驴踪影,需要骑乘的时候剪纸为驴,吹一口气,就是驴了。这白老太太骑着的白毛驴雪白无暇,没有一根杂毛,看来不像是人间的凡品,八成就是此辈中人,接下来就要飞剑取我陈某人的项上首级了。”

可一转念,却又觉得蹊跷,想那古时剑侠都是何等超凡脱俗的风姿,而这白老太太啃吃死猫肚肠,满脸奸邪之相,哪里会是什么剑客。

就这么瞬息之间,陈瞎子已觉行将就木,他也是通晓方术之人,猛然醒悟,知道自己这是中了“圆光”之术,中国人称摄魂迷幻之法为“圆光”,西洋人则称“催眠术”,实为一理。料来那瘸腿老猫也是着了这道,才任由狸子洗肠屠宰,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

此刻那白老太太已经驱驴来到了陈瞎子身边,她身边那只小狸子也人立起来,盯着陈瞎子嘿嘿一阵冷笑,嘶哑生硬的笑声令人战栗欲死。陈瞎子终于明白了刚刚那只掰猫的感受,现在他只能在喉咙中,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嗬……噢……嗬”,那是由于他身体过度紧绷,使声带颤抖振动空气的响声。

陈瞎子知道成了精的狸子善迷人心,只是万万没想到竟然如此厉害,心里还算明白,知道眼下先是身体不听指挥,不消片刻之后,自己的心神也会逐渐变得模糊,便如同三足掰猫般自行洗肠,然后束手就擒,任凭那狸子和白老太太活活分食,想到那种惨状,真是万念俱灰。

心如死灰之下,也打算就此闭目等死,可发现身体僵硬,就连眼皮都合不上,心中骂遍了那狸子和干瘦老媪的十八代祖宗。今日遭此横死,恐怕连尸骨都剩不下了,唯有死后变为厉鬼再来报仇雪恨,若不报此仇,自己都没脸去见家族中的列祖列宗。

困兽犹斗,陈瞎子自然也不甘心被那狸子掏了肠子,可他越是用力身体越是不听使唤,而且由于用劲过猛,还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反作用力,似乎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到了咽喉部位,使得口中怪声连连。他突然想起个死中求活的法子,中了这邪术,只要能咬破自己的舌尖,使得全身一振,说不定就能够从那白老太太的控制中解脱出去。

可牙关也已僵了,陈瞎子渐渐感到麻痹之意由下而上,双眼之下有如木雕泥塑,想咬破舌尖也已不能,心想:“罢了,罢了,想我大业未成,就先不明不白地死在这古墓林中了……”

眼看陈瞎子神智一失,就会被狸子引去水边洗肠,可无巧不成书,也算陈瞎子命不该绝,古墓林中忽然一阵拨草折枝的响声,只听那边有人朗声念道:“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这《正气歌》中每字每句,都充满了天地间的浩然正气,专能震慑奸邪。陈瞎子一听之下,立刻感到身上一松,知觉竟自恢复了几分,心下也清醒了,随即明白是有高人相助,自己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但不知是哪路英雄这般仗义,想开口去问,但身体麻痹过久,还是说不出话来。

骑着白驴的老媪也受到震慑,脸上一阵变色,贼眉鼠眼地环顾左右,她身边的那只小狸子,更是受惊不小,战战兢兢地藏在驴下,探头探脑地不住张望。

这时就见荒草一分,走出两男一女三个年轻苗人,看身上装饰都是是冰家苗打扮,各背了一个大竹篓,不知里面装了些什么。

那苗女持了柄花伞走在最前面,冰家苗的女子出门都有带伞的风俗,另外还要在腰上系花带,都是用来防蛇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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