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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凤岐替我向文王求情,在暴雨里跪了三天。他又没有武功,想必比我现在还虚弱。”陆长卿闭了闭眼,“这些话他都没提过,还是旁人告诉我的。”
“公羊先生,你大可不必再理我,十天之后,准备好解毒之法吧。”陆长卿淡淡道。
“到底还是那个亡命徒。”公羊喜哼了一声,转身匆匆跑了。
第九日时,公羊喜却听到门外一阵骚动。他推开门一看,陆长卿身边跪了两人,似乎是他的手下,在苦劝他什么。
“殿下,谢砚大人不顾您的命令,已经带兵沿着沮水朝郢城攻去了!”其中一人急切道,“还请殿下立刻返回当阳!”
陆长卿眉峰紧蹙,“他实在莽撞了,你们派人拦截他。”
“谢砚大人根本不顾阻拦,恐怕只有殿下亲自阻止才行。”另一人道。
“明日我去。”陆长卿双手握拳。
“谢大人乘船南下,殿下从此地走,恐怕追不上他,明日就晚了!”属下又劝。
公羊喜知道这时候是落井下石赶他走的好时机,却一句话也无法说出。他虽不懂其中关窍,但也听出军情紧急。陆长卿是个情种,却也不是不顾大局的人。一想到他很可能被这些人劝服离开,公羊喜心底就生出一种莫名的失望。
陆长卿已经跪了九日,他的心里已经从最初的不屑,变成一种期待。他暗暗期望陆长卿能坚持完成十日之约,让他相信凤岐并没有看错人。
“你回去传我命令,让左平立刻过江支援。我担心谢砚孤军深入中了祝侯明颂的埋伏。”陆长卿道。
“殿下!”两个下属同时叩首,“请以大局为重!以千万靖国将士性命为重!”
公羊喜这一刻,仿佛从陆长卿紧蹙的眉间看到了动摇。
“你是栖桐君的弟弟,还是把江山摆在首位吧。”公羊喜说,“你走吧。”
“不,都不要再说了。”陆长卿哑声道,“你二人速速离去!”
两个属下无可奈何,只能赶回江北调兵遣将。
这倒是全然出乎公羊喜的预料,他以为看到了陆长卿的动摇,可实际上他却没有动摇。
“天下本就没有熊掌鱼翅的好事。这十天里,我一直在思考。”陆长卿的话说的很平静,并不像做出了什么大的决定,“既然凤岐不选我,那就只能我选他了。”
“上一次陪他跳崖是冲动,这一次深思熟虑后,江山和他之间,我还是想选他,”陆长卿沉吟着说,“半壁江山也够讽刺周朝了,剩下的就留给那个公子留深吧。不过他要是治理无方,我也不介意再多捞点儿。”
“还多捞点?这都什么流氓话……”公羊喜万般无奈地看着他。
然而陆长卿终归还是不顾战局跪满十天,公羊喜默默看着手中方子。这样的解毒之法,恐怕只有陆长卿愿意尝试吧。如果他在第九日时离开,公羊喜就会立即将这个方子烧毁。因为那时他会知道,世上唯一能救凤岐的人也不在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谢砚的那个桥的反间计,是出自朱元璋对陈友谅的著名一战,战场在建康
☆、第四十八章
飞扬着祝字旗号的战船倾斜而下,千万弩机飞箭如雨,无数人在谢砚身边血肉模糊地倒下。
谢砚看着那弩机,失神一瞬,狂笑一声,“祝弩,凤岐的祝弩!”
他自诩并非无能之辈,然而自作了幕僚,却处处受到凤岐的压制。看到祝军所用的兵器,他只觉怒向胆边生,下令士卒更猛烈地还击。
“桅杆烧着了!”有人嘶喊。
□□上的火终于点着谢砚所在的主战船,敌船也纷纷迫近。谢砚闭上眼,恍恍惚惚想起在酆狱时,他带了酱肘子去探望,陆长卿矫健又欢快地吃肉的样子。
“长卿……”用舌尖抵住上腭,轻轻念出这个名字,都让他感到温暖和充实。
爱一个人,在最初的最初,本该就是这样温暖的感觉。
爱拿得起却放不下,即使有人说爱一个人就应该成全他,谢砚却觉得自己成全不了。那种炽烈地想要将某个人占为己有的心情,为什么有人能说放手就放手?那是他们爱的不够,还不够!
谢砚怔怔看着被火光映照成橙色的天空。
水天相接之处,一群黑色的鸟缓缓飞来。船舱进水,船身不断下沉。这种缓慢地下沉,让人感到死亡蚕食生命的恐惧。
谢砚恍恍惚惚眺望着,却忽而觉得这群鸟越来越大,仔细辨认,竟是一队全速冲来的战船。
敌船?他一个激灵,但方向不对。那是……
“阿砚!起来!”
谁在说话?谢砚循声望去,只见对面的敌船上,一个玄色身影如鬼魅般穿梭,鲜血像廉价的染料一般飞溅。银光闪闪的剑仿佛水面上跳跃的月光,所过之处却杀气漫天。
水面的强风吹下陆长卿的兜帽,逆在光中,他凌乱的长发狂散,打斗的间隙中朝谢砚飞快地一瞥,又喊道:“躲到桅杆后面去,小心乱箭!”
这样一身江湖装束,他从哪里来的呢?难道是知道我有难,从天而降?
形势虽然危急,谢砚却感到一种从心底漾开的安定。他不乏智慧,也一向果敢,然而却如浮萍不知方向。只有见到陆长卿,他才仿佛有了主心骨。只要跟在陆长卿的身后,无论刀山火海,他都安之若素。
其实世上最多的,莫过于谢砚这样的人。他们有勇有谋,却没有遗世独立,孤注一掷的决心和信念。
所以恢恢天地,悠悠百年,也就只得了一个逆侯长卿。
谢砚依言朝桅杆后躲去,到底慢了一步,箭射入肉体的撕裂声仿佛震耳欲聋。眨眼间陆长卿披风扬起落下,人已经挡在了谢砚身前。仓促之间他笑了下,不知是安慰谢砚还是安慰自己,沙哑地说了声:“幸好……”
鲜血在黑色的衣料上扩散,也看不出猩红的颜色,谢砚判断不出他的伤势,脸色煞白吼道:“你做什么!你死了我还活不活!”
“皮肉伤……”陆长卿柔声道,抬手摸了摸谢砚的头,“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谢砚中了计没哭,船烧了没哭,此刻却忽然受不住了,泪水簌簌落下。
为什么道歉?陆长卿只能苦涩地笑笑,抱住谢砚,如魅影一般施展轻功,迅速离开了即将沉没的船。
又过了两月,洛阳的气氛宛如炉灶上的水,透着沸腾前的平静。
寺人端着一碗猩红的药汁,正要走进紧闭的殿门,忽然门口的侍卫齐齐跪下,他回头一看竟见了公子留深,也忙跪了下来。公子留深一言不发接过了药碗,推门走了进去。
这五楹大殿门窗紧闭,外面初秋的日光被厚重的帘子遮住,仅靠屋里为数不多的几根蜡烛照明。
公子留深借着这点光亮四处寻觅,才在最角落里找到人影。
那人躺在一袭摊开在地的绸被上,看不出是死是活。
“国师,该喝药了。”公子留深淡淡地说。
地上那人动了动,看来没有死,声音低微得让人稍一走神便要错过,“……不喝。”
留深走过去,扶起他,好言劝道:“国师,喝了药才会好。”
凤岐摇头,“难受,不喝!”
他赤霄毒实已深入骨髓,神志不清,每日耍起小孩脾气,让送药的寺人为难不已。每日饮下赤霄毒,虽是让他中毒更深,却也始终吊着他一条命,只是神志愈发混沌;若是断了这毒,以他现在中毒的程度,怕是死得更快。
从私心上来说,公子留深是格外不愿凤岐死的。毕竟,他捏着凤岐,也就捏住了陆长卿一个软肋。而疯了的国师,更是对他没有丝毫威胁。
于是初时只是好言相劝,后来见他糊涂了,便是再不容他拒绝。
公子留深见劝说无效,习以为常地捏住他下巴灌了下去。
凤岐被他灌了药,匍匐在地上咳嗽不已,力气用尽倒安静下来。
公子留深灌了药却没有立即离开,反倒坐在床边垂眼望着瘫在地上的凤岐,“陆长卿攻陷郢城,囚禁祝侯明颂,占领了祝国。不过他从雍都带出来的兵也折损大半。”
“其实现在想想,大梁一战后,他进攻洛阳才是上策,毕竟我们那时还没站稳脚跟,而祝国又有长江天堑保护。”公子留深仿佛在自言自语。
“可他却不攻洛阳,反而南下攻祝。国师,你说这是为什么?”公子留深问。
凤岐脑子早就不清楚了,恍恍惚惚想:我竟还没死么,阿蛮不知在哪里,还能见上一面么。这个时候,什么家国天下,倒全然没在他的脑子里了。
“国师,你当真疯了么。”公子留深又问,“你这个人,总让人不敢相信,每次以为你已经油尽灯枯,下一刻就见你精神抖擞地站起来。”
凤岐听见他的话,却不知他在说什么,自己低下头“吭吭”地咳着血。
咳血已经成了他的家常便饭,留深见多了也就没了什么感觉。
“我的儿子出生了,明日摆宴,阿萧说,你时日无多,想让你也看看孩子。”公子留深留下这句话,就起身走了出去。
宴会这天,昏暗的殿里早早就进来几个寺人,替凤岐梳洗打扮。他双腿站不住,被几人架着着穿上华丽的紫袍。
宴会一片欢腾,大臣们热热闹闹,仿佛在镐京时一般无忧无虑。不过即便这欢腾中暗藏了对亡国的忧虑,此时的凤岐也感受不到了。
他只是好奇地把玩着一只陶埙,不时放在嘴边,却仿佛是气力不够,吹也不响。
大臣们没有一个不识得这位赫赫有名的国师的,但是所有人都不敢多看他。公子留深明是留他在宫中养病,暗却是软禁,一代名臣却成了这副疯疯傻傻的样子,让众人感到杀鸡儆猴的可怖,却又不敢议论。
于是欢腾的气氛中,就这样夹杂着一丝诡异。
公子留深兴致极好,喝了不少酒,末了醉得恍恍惚惚。丝竹声绵绵不绝,舞女们霓裳挥舞。就在这时,凤岐听到有人柔声轻语,“国师,你抱抱这孩子吗?”
凤岐抬头看到了个熟悉的面孔,却记不得是谁,于是朝她温柔一笑。
阿萧抱着孩子,目光深深地望着凤岐,仿佛要流下泪来,下一刻却偏偏微笑。于是这个笑容多少带了些苦涩。
“您怎么病得这么厉害了,您连我也不记得了么。”她控制着自己的声音。
“您那时候,戴着个兜帽东躲西藏,还骗我是娈童。”阿萧回忆起往事,淡淡笑了笑。
“被包围时,您就能变出一条密道。被攻城,您就能变出兵马救急。您就像个无所不能的神仙,永远都有办法,”阿萧的声音哽咽了,“凤岐大人,我知道您很痛苦,但不要这样疯傻下去……”
她忽然又收住悲声,把怀中婴儿递了过去,“凤岐大人,抱抱孩子吧。”
凤岐下意识地抱住被她塞过来的婴儿。婴儿的眉毛和睫毛都没长全,小脸皱巴巴的,也不知像爹还是像娘。
凤岐笑了笑,摇了摇孩子,须臾累了,扭过头咳嗽不止。阿萧接过孩子,替他拍背。
“陆长卿有解毒的法子,十天后留深出城祭祀,我会帮他混进宫里。”她接过孩子的一瞬间,极低地耳语了一句。
凤岐恍若未闻,双眼茫然地四下打量,看见一个醉酒的大臣帽子被撞掉露出头上一块秃,就忍不住呵呵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再回复大家,大病初愈……
☆、第四十九章
十日后公子留深果然出城祭祀。
陆长卿在城中已经悄悄住了些日子,到了约定那天被纪萧的人接应,混进了宫中。这个法子危险却也无奈。凤岐被公子留深暗地里下令软禁,阿萧连那殿门都进不去,更遑论将他偷送出去。而把陆长卿偷送进宫则容易一些,虽有引狼入室之嫌,但大内毕竟护卫森严,且她要陆长卿空手孤身进来,反倒是陆长卿的处境更为危险。
陆长卿自然也明白这一层利害,听了纪萧的要求,没有犹豫便同意了。到并非他胆大包天或是深信纪萧,只是因为他知道这是救凤岐唯一的法子。
穿着寺人的衣服,端着药碗的托盘,他深埋着头,走近了昏暗的殿中。
一股甜腻糜烂的香气扑鼻而来,其中又夹杂着明显的血腥味儿。
陆长卿眼睛适应着黑暗,一时找不见人。他耽搁了片刻,终于在角落看见一团东西。
他竭力控制着情绪,快步走过去,把托盘丢在一旁,一把扶住凤岐的双肩。
男人的银发许久未打理,已经缠绕到脚踝。他病骨支离,脸色惨白,只一双凤眸闪烁着病态的光。
“阿蛮啊,你来了?你肚饿不饿?我让人给你拿饭……哎,怎么没有下人,阿蛮要吃饭……”
陆长卿知道他病了,却没想到是这么个情景。他根本控制不住,刹那间泪如雨下,“嘘,小声一些,凤岐……我不饿……我不饿……”
他搂着他瘦削的肩膀,抚摸着他头,既想用力抱住,又怕一用力就折断他的骨头。
凤岐推开他,笑了,“阿蛮怎么了,像个小孩子似的。”
他这一笑,病容扫去了许多,那神色透露着陆长卿最熟悉的狡黠和风趣。然而看他不通世事徒然自乐的样子,陆长卿的心都碎了。
他知道现在绝不是耳鬓厮磨的时候,强压了心绪,对凤岐解释,“凤岐,你盘膝坐到我跟前来,背对着我,对,就是这样子……”
“阿蛮,你要做什么呀?”凤岐嘻嘻笑着。
“一会千万不要动,不然我就要死了。”陆长卿吓唬他。
凤岐听了浑身肌肉都绷紧了,一点也不敢动弹。“阿蛮,你别说死,我害怕……”
陆长卿不再说话,暗自运功,将双手抵在凤岐背上,真气源源不断输注进去,游走在他的经脉之中。
公羊喜当初并非没有解毒的药方,只是凤岐身体太差,解毒的方子却是以毒攻毒,他服用了反倒死得快。于是他琢磨出了一种间接的法子:先让一个内力深厚之人服用一个月解□□方,然后传功给凤岐。毒已入骨,单靠内力是逼不出来的;五谷之精升而为气,这药方的精华自然也融入了真气之中,故而唯有合了解药的传功方可奏效。
公羊喜说普天之下只有陆长卿能救凤岐,并非妄言,一则这解药本身也含毒性;服用伤及脏腑;二则传功之人必要内力深厚,而内力深厚之人却大多看重自己一身功夫,失去内力便自认是废人。如此算来,除了愿意陪这国师跳崖的庆侯,还有哪一个能救他呢。
传功的过程很安静,只在最后的一炷香功夫,门外传来了动静。
凤岐睁看眼,瞟了眼门,“我听到留深的声音了。”
“哦,他回来了?”陆长卿额头满是豆大的汗珠,心中更是忧虑,却因不愿吓到凤岐,所以平静地回应了他。
他心中转过许多念头:公子留深若是出城祭祀当日绝不会回来,难道纪萧出卖了他?利用完他救凤岐,就置他于死地,倒也说得通。
陆长卿来之前不是没考虑过这些,只不过他当真没别的法子。
他是一定要救凤岐的,死都要救的。旁的,只能先放一边了。
内力全失,手无寸铁,被围在这殿中,其实倒也不在他意料之外。
“陆长卿,你倒是有胆量。”公子留深的声音更清晰了。
“阿蛮……”凤岐担忧地回头。
“没事,还差一点,凤岐你别动。”陆长卿柔声安抚。他心底奇怪,公子留深既然知道他失了内力,为何不直接杀进来。
而下一刻他这困惑就被解答了,阿萧的声音传了进来:“陆长卿修了魔教的内功,现在功夫了得。若是鲁莽闯入,不但擒不住他,还容易被他伤了。”
如此听起来,阿萧还在帮他遮掩,倒是没出卖他。那么,恐怕是公子留深早已知晓这行动。他没有印象中那么愚钝,陆长卿心想。
“送夫人回去!”只听殿外公子留深咬牙切齿,“弓箭手包围!”
陆长卿终于传完了功,整个人虚脱地躺倒在地,居然连手指都难以动弹。凤岐不明就里,捧着他的脑袋,擦拭他额头的汗,喃喃道:“阿蛮,你怎么了?阿蛮,你脸色好差,我可怜的阿蛮……”
陆长卿枕在凤岐的膝头,倒想起当年他在狱里也是这样枕着凤岐的腿,问他肯不肯放自己走。那时候凤岐说,他的选择无愧天下,绝不后悔。
当时恨得他两眼发黑,好个绝不后悔啊,如今呢凤岐?我再问你,你后不后悔?
陆长卿勉力抬起手,温柔地抚摸着凤岐消瘦的脸颊。凤岐被他弄得痒了,抿嘴笑起来。
须臾陆长卿又听得殿外一阵嘈杂,侍卫在殿周堆满了柴火。陆长卿心一沉,没料到公子留深如此心狠,连凤岐的命都不顾了。
他深深凝望凤岐,低声道:“亲我一下。”
凤岐笑笑,低下头,干燥却温暖的唇贴上了陆长卿的唇。陆长卿按住他的后脑,吸吮着他的舌头,呼吸着他的呼吸。凤岐意外地安静,任由他索取,热烈地回应。
那个明媚的午后,他一身华服,手捧花冠,妆容精致,浑身香气地迎面走来,既清美高贵,又带着俗世的艳丽。他笑眯眯的牵起自己的手,亲切地询问他是哪家的孩子。从那一天起,这个人就成了他二十年的心魔。
“没有你就没有我。”陆长卿轻声道,“凤岐,我已经知道了,我是没法不爱你的。”
他站起身,步履有些蹒跚,却径直走到门口,一把推开了殿门。
火还没有点起,无数弓箭手瞄准了他,只能公子留深一声令下。
公子留深不知道他的状况,万分谨慎地注视着他。陆长卿道:“我出来了,要杀要剐你随意吧。不要点火,凤岐在里面。”
公子留深暗自舒了口气,这个结局他更满意,毕竟杀死凤岐无论从感情上还是理智上都是不合适的。
“阿蛮……”凤岐四肢着地从殿中随行出来,茫然地看着一干弓箭手,目光定在公子留深身上。
“你……你要杀阿蛮?”凤岐失声道,不顾狼狈地爬了过去。
“国师,你莫要如此不顾身份。”公子留深见他竟大庭广众之下爬过来,皱着眉头责怪。
凤岐已经到了公子留深脚边,挑起眉头,“别杀阿蛮,他那么小。”
“凤岐,别求他。”陆长卿知道自己必定要死,倒是淡然无畏,只是心疼凤岐。
公子留深不愿敷衍凤岐这些疯话,想叫人将他拉走,却刚说了半句“来人……”就骤然喉咙一紧说不出一个字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