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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这不是沈陌锦的小女友嘛!”阴阳怪气的笑声在耳边响起来,二班的张朵朵和一个胖乎乎的女生站在身后:
“你站我们班门口干嘛呢?”
张朵朵是二班的班花,自认唯有又帅成绩又好的沈陌锦方能与自己相配,对于传闻中文科班的才女林落白是沈陌锦女朋友的事,她一向十分窝火。
这下见着她神情慌错地在自己班门口张望,张朵朵心里得意了,扭头对捧着一只大肉包猛啃的胖女生说:
“喂,婀娜,你知道吗?昨天晚上秦琳琅向沈陌锦告白了!我估计待会儿到教室咱们班都要轰动了,爆炸性新闻啊!”
胖女孩一边嚼着一边点头:“嗯嗯,不过不一定能成功,我觉得秦琳琅没有你好看,沈陌锦就是想变心,也只会选你,而不选秦琳琅……”
“呸,你瞎说什么呢?人家吃剩下的我才不要!选我我也不要他!”张朵朵甩甩头发,故作镇定地剜了林落白一眼,进去了。
上课铃响了,胖女孩把最后一把包子塞进嘴里,颠颠地跟着进了教室。
林落白心里乱七八糟的,二班门口进进出出的,好多人都盯着她看,有的捂着嘴低低的说笑,她一直没见沈陌锦,只得转身离开。
“你找人吗?”一转身却撞到了人,退后两步发现是二班的班主任陈老师,林落白委屈地怯怯发问:
“陈老师,我找你们班沈陌锦。”
“沈陌锦呀……”陈老师推推眼镜,面色惋惜地叹了口气:
“我刚接到他家里的电话,沈陌锦昨晚上出了点事,最近怕是不能来学校了。”
第十五章 淋湿的眼睛,是全世界最缠绵的雨季1
手里的盒子险些掉到地上,林落白转身就跑,到校门口伸手拦了辆出租车跳上去。
沈陌锦怎么了?
霎时而来的恐惧填满心房,她坐在车上手脚冰凉,是生病了,还是出车祸了?跟人打架了?
一路惴惴不安,路过家附近的巷子也不停,直接让司机把自己送到沈陌锦的家。
他父母为了方便他读书考学,从镇上的房子里搬出来,专门在市郊租了个小院儿。
小院儿也是在一条狭长的巷子之间藏着,院墙上爬着老藤,沈陌锦以前带她来的时候说过,房子的主人原是一家书香门第,会书法国画的老人过世了,几个孩子又都在国外工作,所以办完老人丧事就把这房子低价租了出去。
外面倒是静悄悄的,林落白立在剥落了绿漆的大门外拍了好久的门,半天没人回应。
正猜测着是不是他们全家人都在医院呢,古旧的大门却吱呀一声被人打开了。
眼眶有些红肿的妇人是沈陌锦的母亲,看到门口立着白裙子的清淡女孩怔了一下,神色有些不太自然:
“是落落啊。”
林落白看她像是刚哭过的样子,更是担心,有些焦急地问:
“阿姨,沈陌锦出什么事了,他没有去上学。”
“啊……陌锦他……”沈母眼神飘忽地朝院内看了看,笑着说:
“他病了,发烧呢。”
林落白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一放,又问:
“那烧的严重吗?阿姨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沈母打开门,让着林落白进了院子,干干净净的小院落,有圆形的石凳石桌,从前的日子她也曾和沈陌锦伏在这张石桌上,写过作业,下过跳棋,她总爱悔棋,每次都要赢,赖的沈陌锦叫苦不迭,发誓再也不陪她玩跳棋。
沈母却在身后说:“啊,那个落落啊,陌锦这会儿不在家,跟他爸出去了。”
生病了还出门?林落白疑惑一下,说:
“是去医院了吗?”
沈母恍然地点头,笑道:“是,是。他爸带他上医院检查去了,你别担心,就是发烧了,没啥大事。”
林落白点点头,缓了一口气,微笑道:“那我能在这里等他回来吗?”
见石桌上放着要择的青菜豆角,林落白走过去在石凳坐下:
“阿姨,我帮你择菜。”
那么乖巧温柔的语气,令沈母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跑回去给她倒了杯水,脸上挂着客气的笑。
林落白要说也算常客了,沈陌锦和她从初中到高中这四年,两家大人心里也都清楚,起初沈父知道儿子和女孩早恋非常生气,拿了竹条打,可打了还是不改,依旧和林落白黏黏糊糊地好,学校老师也找,谈话做思想工作,软的硬的都来过,可就是分不开这两个孩子。
亏的是俩人也争气,硬是用自己的行为证明着恋爱影响学习这句真理的谬误之处。
后来,慢慢的,沈家父母也就接受了,林落白的文静优秀也教他们挑不出话来,唯一有些微词的,是对林落白的家庭。
对于林落白的母亲是戏子的事,沈母姚嘉珍是知道的,早在二十年前,她就听说过苏州小旦林流珠的名字,那时候的林流珠多红呀,人漂亮会打扮,妖妖俏俏地小身板走在街上惹得大把男人的眼珠子要掉在地上。
不过大家出身的姚嘉珍是看不上的,那样轻浮如花的女子,除了唱戏勾引男人,还会什么?自己是要做指引下一代美好未来的人民教师的,多么庄严神圣的职业。
可是一晃二十载,世事难料,当年被无数男人追求围攻的林流珠到底还是孤独一人,带着个女儿也不知是谁的种。
而自己,平平淡淡地嫁了人,生了子,每月拿着微薄的工资,丈夫失业,儿子考学,生活原来像一块抹布,看起来毫不起眼,一拧却是五味俱全。
“落落呀,要我说,你和陌锦年纪都还小,以后还是要把心思多放在学习上。不是阿姨不欢迎你来,这段时间你也要复习备考,所以还是……”
“阿姨……”林落白拿着一只豆角,委屈地顿在那里。
这么明显的逐客意味,她怎么能不明白?
她只是不知道怎么了,好像一下子有好些东西都变了,沈陌锦,沈妈妈……
离开沈家的时候才想起来,她把那个叫赫连的人送他的礼物忘在出租车上了。
第十五章 淋湿的眼睛,是全世界最缠绵的雨季2
朴旧的大门砰地在身后关上,蜿蜒的青藤遮去了潮湿的阳光,林落白回头,突然觉得,被抛弃了。
摇摇晃晃走在五月的光季里,道路两旁是碎碎飘坠的小花,落在肩头,落在掌心,像眼泪,像碎了的心。
其实本不该这么惆怅。
也许这一切太突然,她应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其实原本就是,什么都没发生啊。
沈陌锦,只是这么的想念他。
林落白沿着街道慢慢地走回了家。
赫连独欢送的礼物,她甚至还没有打开看一下。
巷子口停着冷慕云那辆半旧的黑色桑塔纳,她不太担心母亲了,可又觉得莫明的伤感。
有了冷慕云,母亲大概也是不太需要自己了,这么多年来相依为命地生活着,林落白一直觉得母亲的生命中只有自己,可现在,一切全变了。
她在门外逡巡了很久,正欲推门却看见冷慕云正熄灭了烟头提着外套走出来。
“冷叔叔。”林落白喊道。
“落落?”冷慕云惊喜,回头朝屋子里正挨个打电话的林流珠喊:
“落落回来了!流珠,快快!不用找了!”
一夜之间,林流珠的眼眶陷下去许多,头发也未如往日般明洁齐整,穿着件雪青色夏衫子,瞬间看去,竟觉得苍老。
“落,你跑到哪里去了?妈妈快要急死了!我们等了你一夜你知道吗?”
林落白鼻子发酸,难得地抱住母亲肩头,心中涌起久违的温暖:
“妈,我没事。就是昨天遇到一点点小事儿,待会慢慢跟您说。”
林落白小口小口地喝着母亲亲手冲的杏仁茶,目光飘忽,心不在焉。
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大致向母亲讲了一遍,虽是口气寻常,林流珠却露出几分担忧的神情:
“落落,你说的那个人,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毕竟是十七八的大姑娘了,若是真遇到个心怀不轨的歹人,女儿迷迷糊糊被他们给带回了家,还真料不定会出什么事。
林落白摇摇头,安慰地微笑:
“妈,算是我救了他一命呢,再说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坏人。”
听说她昨晚发烧,林流珠便从抽屉里找出几粒康必得督促女儿喝了,才又恍然想起什么似的,说:
“险些忘了这事,刚才接到出租公司的电话,问是不是你的东西落在一辆出租上了。“
“哦,嗯?”林落白回过神来,想起那只系着粉紫缎带的盒子。
恰好就有人在院外喊门,林流珠笑着说:“这出租公司效率够高的,我刚告诉他们地址,这么快就把东西送到了,落落来看看是不是你的?”
林落白吃惊地问那个有些面熟的出租司机:“师傅,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可费了老大力气了。”面色憨厚的司机师傅把那只小书包递给林落白:
“可巧你的书包也掉在车里,书本上有学校班级名字,我找到你们学校,他们给的你家的电话。”
“还有这个。”司机把一只精致漂亮的盒子递给她:
“估计是什么珍贵的礼物,包装的这么好,这要丢了多可惜。”
林流珠说着感激的话,送走了出租车司机,转身看到林落白抱着那只盒子发呆:
“谁送的礼物?小沈?”
猛地听人听到沈陌锦,林落白一阵心烦,抱着东西头也不回地径自回了屋子。
冷慕云刚刚接完一个电话,不知和谁谈的什么,一脸火大的模样。
“老黄,这事儿你可办的忒不厚道,说得好好的,你现在让我怎么向孩子交代?”
“文科?”
“……”
“我考虑一下再答复你。”
桌上堆着满满的资料,却无心学习,也不想回学校,林落白脑袋抵在窗玻璃上,陷进一片混沌光影里,神情落寞。
夏天的叶蓬勃疯长,枝蔓延伸纠结地如心情,如青春。
冷慕云敲门走了进来,面色尴尬地站在林落白的身后,踌躇半晌终于开口:
“落落,小沈的保送名额,被人顶了。”
第十五章 淋湿的眼睛,是全世界最缠绵的雨季3
沈陌锦看着父亲一脸卑微地说着,笑着,附和着,心口窒闷的几乎要背过气来。如果可以,如果不是母亲的含泪哀求,如果不是父亲的咬牙痛骂,他不会,不会屈服,也不会觉得此刻的自己像一只被人随意掌控的玩偶,像件商品,被秦家高高在上的眼光检验着挑剔着议论着,说笑着。
父亲指间的烟头快要烧到手了,烟灰儿一大截子掉在裤子上,眼看火星要将衣服烧着,沈陌锦从秦家客厅深棕色的真皮大沙发里跳起来,跑过去打掉了烟头。
“早叫你不要抽烟了!”
闷闷地吼了一句,父亲沈冲脸上谦卑的笑容立刻僵住,继而怒气攒聚眉头,额头上青筋蚯蚓似地一跳一跳。
“小兔崽子,回去再和你算账!”
沈父低骂一句,忍下恼火,听到秦局长惯有的沉缓官腔:
“老沈,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不要再责怪孩子了。年轻人血气方刚,做出些荒唐事来是可气,可我们这些做父母的,不能气昏了头,光靠打骂有什么用?你就是把你儿子打死了,我女儿的清白能回来吗?”
沈父的脸涨成紫红,羞愤和卑微交织在纵横愁苦的皱纹里,万般恼苦只得打掉牙齿和血吞,自己儿子做出这种没脸的事来,人家不追究已经是天赐的福分。
忙不迭地便只剩下了点头,瘦小的身子拘谨地在宽大的沙发里坐着,身边是垂头丧气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儿子沈陌锦。
秦局长吐出一个烟圈,眯着小眼睛打量了一阵沈陌锦:
“我不否认小沈是个好孩子,琳琅自打转校回来,嘴里没有一天不说你家孩子的好……小沈多大了,过了十八没有?”
“过了过了,这孩子上学晚,马上就十九岁了。”沈父立刻答着。
“那就好,也是成年人了。我家琳琅也刚过了十八岁,所以……唉,这俩孩子,既是你情我愿,我们当大人的也不好说什么了……”秦局长摁灭烟头,看了看沈陌锦,道:
“发生在这节骨眼上,幸亏是不用参加高考了,要不然麻烦呢……琳琅——”回头向卧室方向喊了一声,众人立刻听到一声甜甜的娇应。
“哎,来啦。”
秦琳琅拖着糯甜的长腔像一只花蝴蝶翩跹飞到客厅,依偎在自己父亲的腿边,低着头,一边偷看沈陌锦,一边羞涩地笑。
“事情爸爸已经帮你们办成了,高考呢你们俩也可以不参加,九月份的时候,一起去复旦报名就好了。但要答应爸爸,你们俩以后可得好好地相处,大学里谈恋爱我是管不着了,但不能太胡闹知道吗?”
秦局长宠溺地拍着女儿的头顶,秦琳琅欢呼一声,抱住老爸的脸亲了一口,笑道:
“谢谢亲爱的老爸,真是爱你死了!”
“小沈,我有几句话要说,你过来。”秦局长招招手,脸上斑斑淤青是被父亲愤怒的拳头打的,沈陌锦神色灰败地挪了挪身子,低着头像受审的犯人,听着秦琳琅父亲的发落:
“你干下这种事,我原是说什么也不该饶你的,但我女儿喜欢你,说你是个难得的好男孩,所以,你以后要好好对她,是男子汉就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起责任,知道吗?”
声音不高,却像是斥骂,一字一句结结实实地敲在沈陌锦的心上,比刀子剜了还难受。
“抬起头!”秦局长吼起来,面色肃杀。
沈陌锦缓缓抬起头,觉得这一刻脊背上像压了千斤重,压得他喘不过起来,死命地握着拳头,咬着嘴,生怕一张口,就能吐出一口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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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破碎的月亮在水上1
“你要明白,是我们宽恕了你,而不是强迫你什么,要了你什么。受害的可是我的宝贝女儿,所以小伙子,收收你的傲气,趁着这件事只有我们两家知道,去把你自己的事情处理清楚,我的女儿必定是不能受委屈的……”
“四年大学,我就把琳琅交给你照顾了,小沈。”秦父拍拍沈陌锦的肩膀,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说:
“要是琳琅说你欺负她,到时候可别怪叔叔不讲情分,就算不追究你对琳琅犯下的错,我可也要追回这四年读复旦你要花的费用哦。”
沈陌锦原本白皙的俊脸因为羞辱和愤怒涨得通红,双手攥成拳,甚至听得见关节咯吱吱的响,秦琳琅一看情势不好,连忙拉过父亲撒着娇:
“爸爸,你吓着他了。”
秦父大笑,“开个玩笑,行了,爸爸还有会要开,这就出去了,你陪小沈和沈叔叔在这坐会儿吧。”
沈冲闻言立刻从沙发里站起来:
“秦局长,我们就不坐了,家里他妈妈还担心着呢,我们也该回了,您忙。”
千恩万谢地退出门,儿子却已经一阵疾风似地奔出秦家,埋着头跑出好远。
秦琳琅的花裙子飘在风中,紧跟着追了上去,喊住沈陌锦:
“沈陌锦!你站住!”
刚刚冲出小区的沈陌锦停住脚步,却不回头,狠狠一拳砸在对面水磨石的墙面上。
拳头汩汩渗出血,秦琳琅走过来冷眼看着,嗤笑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究竟是你把我委屈了还是我把你委屈了?昨天晚上到底是谁先……”
“闭嘴!”
沈陌锦怒吼一声,羞愤难当。
他不要再想起昨晚,昨晚……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呀。
到底是谁疯了,到现在他都想不明白,昨天晚上自己怎么会做出那样冲动的行为。
是因为秦琳琅的突然告白,还是因为林落白的亲眼目睹,他心有愧疚?
不成熟的自己,那是鬼迷心窍吧,在看着她和另一个男子被警察带走做笔录的时候,他居然不担心而是愤怒,他的落落怎么能和别的男人那样亲密地走在一起?
疯了一样的他在该回家的时候没有回家,却一个人跑到馆子里独自喝了打半打啤酒。
借酒消愁,可是唯一不曾料到的是,秦琳琅。
从头至尾,她一直陪在他身边。
直到第二天清晨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而身边躺着赤/裸如蛇的女子,亦是她。
在此之前,沈陌锦一直自信地以为他和林落白之间有坚不可摧的爱情,从初三到高三,这么几年来,老师,父母,同学,那么多阻拦,那么多困难,他们都挺了过来,一个三年过去,他们还会有下一个三年,五年,十年,五十年,他要的是一辈子,相守偕老。
甚至常常欣喜与自己的坚持。
事到如今才发觉,现实是什么呢?
等那一场梦境苏醒,所有的回忆和憧憬都便成大海上的泡沫,瞬间破碎,消失不见。
纯粹的爱情,脆弱的爱情,是冬天的冰凌,是水上的月亮,触不得,一触即碎。
第十六章 破碎的月亮在水上2
而落落,昨天晚上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会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为什么那个男人看她的眼神让自己觉得危险?
腰上突然被一双手温柔环住,秦琳琅将脸贴在沈陌锦的背上,柔软曼妙的身子挨着男孩年轻的身体,语声柔媚: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煎熬,可是我们之间已经有了最亲密的关系,陌锦,我最宝贵的东西,给你了。从此,身是你的,心也是你的……我会很爱很爱你……”
沈陌锦的身子僵在那里,胸口像有一块巨石压着,喘着粗气他艰难地回头,声音发颤:
“琳琅,你知道我有落落……”
“可你已经背叛了她。陌锦,我们都背叛了她,所以……就让我们一起万劫不复吧……为了你,我死都愿意。”
那么强烈的誓言,沈陌锦竟是受不起的,十**的英挺少年此刻虚弱的像草,想到自己曾经的诺诺誓言和如今的背叛,那莫大的痛苦便钻心蚀肺,八面而来。
梦里不知身何在,一晌贪欢。
沈陌锦,你是个大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