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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哥儿见他这模样便笑了:“原也没甚麽,只不过随便一说,杜公子千万别放在心上。”
杜彦莘咳嗽一声,栾哥儿方笑呵呵道:“其实在下是另有一事相求,不知杜公子方便否?”
“一定,一定。”杜彦莘暗中擦擦汗。
栾哥儿只是眼角一挑,慢慢打心眼儿里笑了出来。
各位看官,预知这栾哥儿求杜彦莘何事,这杜彦莘又答应与否,咱们下回“杜府宴上故人相会 翰林院里一起风波”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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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累了,就不多说了,预祝大人们圣诞快乐,呵呵。
第十三回
诸位看官,今儿那是风雪连天,各位辛苦,辛苦——咱们这儿是围炉当酒,暖心润肺,话儿里头儿那栾哥儿正是春风得意喜难自禁,隔日换上了玉色细绢直身,上头是水色粼纹绣着素色暗纹提花,宽袖银缘里头藏着楠木扇,只把手指头绕在那穗儿上把玩。白嫩的颈子裹在青圆领里,配着青绦软巾垂带,头上一方皂色四合云纹巾,腰间垂着个金绒小香囊袋,通身的儒雅之气,遍体的文风不羁。端的是发如乌木,眼波绚丽。争那三春一分辉,秀过朝霞三分丽。
这栾哥儿精心着扮一番,回首望见杜彦莘穿了件墨兰盘领衣出来,见他满脸郁郁便自笑了:“杜公子,何必闷闷不乐?”说时只管伸手来拉他。
杜彦莘恨他一眼:“也只你这奸邪小人想得出这点子!”说着让过他手,便自径直往前。
栾哥儿收回手来呵呵一笑:“不过是想多谢杜公子玉成美事罢了。”
杜彦莘哼了一声,听着栾哥儿跟了上来,不由低声道:“你要见我父亲却是为何?”
栾哥儿眯眼一笑,袖中捏着那方扇子把玩:“不过仰慕得紧,想我山野小民亦盼得见堂堂翰林大人真颜。”
“那你何故笑得如此不堪?”杜彦莘瞅了他一眼。
栾哥儿摸摸自个儿的脸:“我有笑得失礼之处?当真罪过,罪过。”
杜彦莘一口气上不来,只得抚着胸口道:“你不是想见了我父亲,将那…”
栾哥儿只是笑:“何曾如此想我?虽则我李栾是庶人寒门,却也粗略通些礼仪,断不会令公子您难做的。”
杜彦莘看他一眼:“如此最好。”说罢将手一摆反手背着行在前头儿。
栾哥儿看着他背影一笑跟上去,两人一路无话。
诸位看官,您道这杜彦莘心里憋气甚麽?他不过是想不明白为何栾哥儿要见他父亲。思来想去只能想到栾哥儿是要将他逛窑子之事告知家严,害他被父亲责骂一顿已出心中恶气。但观栾哥儿面上神色,却又不像。心下里惴惴不安,却又问不出口。
栾哥儿这里是欣喜雀跃,手不禁摸着腰上那个香囊,心里却道,此番究竟是成龙上天或是成蛇钻草,端看今日是凶是吉了。
两人各怀心思,偶尔互看一眼,栾哥儿便即咧嘴一笑,杜彦莘看着他那红口白牙,便又想起丽菊院那一幕,免得心猿意马起来。忙的暗中一掐自个儿手腕,收敛心神。
这一路上春日暖阳,霞光万丈。算来不近不远,不快不慢,看官们饮完手中这一杯,他们便立在一座府前。
不过一处普通的宅子,倒不如对过儿那屋子气派。门脸儿亦不大,黑木的板子上头书了“杜宅”二字,笔力清桀凌骜,浑然自成一格。栾哥儿赞了一声。杜彦莘自得一笑:“那是当朝太师亲手书的,自是不一般。”
栾哥儿听在心里并不多问,只是默默一笑。杜彦莘便住了口上前叫门。不一刻出来个青衣皂鞋的小厮,头上顶了个八瓣布缝合的小帽儿。见是杜彦莘忙的下跪:“公子回来了?”却又望了一眼后头儿,“那位是…”
栾哥儿上前呵呵一笑:“在下姑苏李生,今儿是随杜公子来开开眼的。”
杜彦莘只摆摆手:“还不进来?”
小厮颇有些好奇的张望过来,栾哥儿呵呵一笑:“叨扰,叨扰。”便随了他进去,恰进门槛,看见廊下二个家常小厮走过,一色儿的白纱衫儿,腰上绑根翠色带子,双眉弯弯,眼睛漆黑,粉妆玉琢似的模样,自个儿两只眼睛滴溜溜的就打量过去了。
杜彦莘咳嗽一声,径直往里走:“父亲下朝了麽?”
那小厮道:“本该下了,但宫里传了话儿来,说是早朝有些事儿耽搁下了,怕是要过午才会回来。”
栾哥儿哦了一声,杜彦莘回头看他一眼:“那你便——”
栾哥儿抢上一步道:“杜公子爱惜,留饭一事便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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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彦莘一皱眉头,本想着打发了他去了,谁晓得这厮竟是这般皮赖。抬头见他摇着扇儿遮了嘴,只得两只眼睛亮闪闪的满含笑意,这就无可奈何进了仪门。栾三儿见内里两边是厢房,三间客坐,一间梢间。栾哥儿跟着他打过道穿进去,见里头是后院了,隔了一池远望着三间卧房,隔院里想来是厨房。正走着,却一头撞到了杜彦莘背上,这就摸了鼻子笑道:“杜公子,何故突然停步?”
杜彦莘咬牙切齿道:“我要回房!”
栾哥儿呵呵笑着:“请便。”
“那你跟着我——”杜彦莘狠狠瞪着他。
栾哥儿哦了一声,斜斜咬着扇子的边儿:“我跟着杜公子有何不便麽?还是说…杜公子有何隐疾,不便叫我看了去?哎呀呀,杜公子请安心,小生口风紧得很。”
杜彦莘无语看他一眼,转头走了。
栾哥儿自顾笑着,转头对那小厮一笑:“相烦小哥儿引路吧。”
那小厮定定看着栾哥儿的脸,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诸位看官,你倒是为何?这小哥心里想的与那位看官真是不谋而合。那栾哥儿其实说来长的也并非甚麽国色,更不是甚麽貌比潘安,但胜在那一双眉眼。桃花做眼,便是少了魂魄;湖光为目,便是淡了水雾;秋霜为瞳,便是少了通透;琉璃作眸,便是没了情意。情意,可不就是那一份情意?笑时温润雅致,静时恬淡冲和,言语时更是灵巧敏慧。这小厮在翰林府上也算有些见识的,更别提还有一位翩翩公子杜彦莘了。但是高门大户自是有数不清道不完的规矩,何曾见过这样活泼跳脱之人?小厮只管看着那一双俊眼,话都不会说了。
栾哥儿忍不住再一笑,举了扇子一拍他肩膀:“小哥儿,小哥儿?”
那小厮这才回过神来,忙的低了头引他往厢房去。栾哥儿只是一笑,并不多言。
到了厢房坐下,看了茶奉了点心,栾哥儿不见杜彦莘出来,晓得他是躲着自个儿,便也不计较,乐得自在呆着。闲坐了一会儿,便背着手起身在屋内缓缓踱步,心里默默盘算着,手不觉摸着那个香囊淡淡笑了。
这麽坐了一阵不见杜彦莘来,家里的下人小厮也没来说话,栾哥儿不觉有些气闷,便自行出了厢房,一路四下打量起来。信步闲庭,捏着扇子晃悠,看看庭院里绿树抽芽,再看看楼间雀鸟飞过,栾哥儿心里淡淡的有甚麽一晃而过,却也甚麽都没说。
一路行行复复,也不知自个儿究竟走到甚麽地方。转过个假山便见个独门小院儿。栾三儿立在那门口只是一望,见得当间儿一方小池,流水清清,波光粼粼。心内一阵欢喜,便沿着那池边行来。转过池子便是一排三间的小房,门前匾上书“花源隐地”四个字。
栾哥儿心里一动,上前推那小门,应手而开。栾哥儿还未进门,便闻得满鼻的墨香。正要进去,便听见远远儿有人唤着“李公子”的过来了。栾哥儿叹口气,便将那门又合上,回身出了小院儿过来。迎面见着方才引路的小厮,他满头大汗道:“李公子,我家老爷回来了。”
栾哥儿一点头:“相烦小哥儿引路,我也好去拜见翰林大人。”
“我家老爷说既是有客到,还请一同用饭。”小厮一躬身,“公子这边请。”
栾哥儿点点头便随他去了,走时不忘回首再望了一望那小屋。
栾哥儿一路到了厢房,只见一众丫头小厮上菜捧碗,侧身略略让过进去,就听杜彦莘道:“父亲大人,他不过是儿子一个…朋友,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彦莘,你平日甚少带朋友回来,除去花家的公子这原是头一个,叫为父好好看看吧。”
“可是父亲,他不过是个举子,儿子招呼他便是了…”
“彦莘吾儿,为父多次教导你,万勿以人当下之身定他,需知人之精华不在出身的。”
“父亲,我——”
栾哥儿听着便笑着进去了:“晚生李栾,拜见翰林大人——”说着便跪下叩头。
一双皂靴立时行到他头前,一双手即握了他手臂将他扶起来:“不需多礼,快快起身吧…”
栾哥儿仰面笑道:“杜大人,近日身子骨可大好?”
面前之人才看的他一眼,顿时手一抖松开来,忙的退了一步。面色一白却又一红,即刻红得发紫,紫得发乌,乌而转黑,一张脸便似那墨染的白布了。
栾哥儿上前一步扶住他,口里甜甜笑着道:“杜大人,可仔细呢!”
“父亲大人?”杜彦莘觉着有些怪,试探着唤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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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杜翰林身上一抖,咳嗽了一声。栾哥儿便又笑道:“杜大人可要仔细些,这整日里的为国操劳,更是要…好好儿有人伺候着不是?”
杜翰林再咳嗽一声,面上渐渐回复了先前的颜色,他只把手一缩:“这位便是李公子?犬子说,与公子甚是投契…”
栾哥儿盯着那脸就笑:“正是晚生高攀了。”
杜翰林面色古怪再打量他一眼,便回了席间坐下。栾哥儿在客位坐了,只管说些仰慕钦佩之类。杜彦莘生怕李栾说出些混账话来,见他难得这般正经,方才松了口气。
那杜翰林只顾垂目,偶尔用些饭食。不时问几句客套话儿,那李栾亦是恭恭敬敬答了,并无不妥之处。杜彦莘悬着的心才算慢慢定了,却觉着父亲有些不同往日。以往那拜会之人上门,父亲多是避嫌不见,同僚之中亦不多相交往。今日对着李栾却甚是和蔼之样儿,也是难得。这麽想着,却见父亲抬眼极快的瞅了一下李栾,就又收回目光来。杜彦莘不由起疑,再细听父亲之言,多是应酬叹词,又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栾哥儿何样人,怎不会察言观色体察这一点?因就放了碗筷:“杜老爷辛劳,却还爱惜后生晚辈赐饭。晚生得见杜老爷一面,亦是极大恩宠,这便不敢久留,请去了吧。”
杜彦莘正要舒口气,却听他父亲道:“且慢…”就又看了一眼杜彦莘方道,“若是李公子无事,何妨再坐坐…”
栾哥儿咬着嘴角一笑:“这…只怕叨扰了杜大人。”
杜大人咳嗽一声:“多与后辈相交方知自己不老,呵呵,哈哈——”
李栾眯着眼睛就笑。杜彦莘满腹疑问,却也问不出口。不一刻撤了宴席,杜大人便道:“虽为翰林,家中也不过略略收了些集子书画,不知李公子可有兴致一观?”
李栾眼儿一瞟笑了:“那便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说,好说…”杜翰林起身便去了,“彦莘啊,你好几日不曾归家,还不速速去见你母亲?”
杜彦莘本来想跟了去,但听父亲这般言语,也只得打个躬另走一边了。李栾起身紧随其后,面上笑开了春风。
诸位看官,你倒那杜老爷身为翰林,就连多少皇亲国戚亦是见过的,怎的会见了着栾哥儿险些失态?若是不喜欢又何须单独见那栾哥儿?预知后事,且听下回“杜翰林情难自禁 隐花院二起风波”分解。
作者有话要说:诸位看官啊,这栾哥儿怎麽就腹黑了呢?不过是有点儿小聪明罢了,说出来就是给看官们添个笑话儿的,切勿当真,切勿当真啊,哈哈,哈哈~~~~~~~~~
第十四回
诸位看官,有诗曰:
浮华过后往来绝,箜篌不闻泪语咽。凌云宝剑五色沉,斜望残月长庚灭。
空阶寂寞点霜露,复照当日歌舞处。当时歌舞人不见,早化今日万般灰。
又诗曰:
佳人笑眸玉体酥,樱桃小口缠愚夫。纵使不令头颅落,风流但见君身枯。
这两首诗道的那有权有势之时,千金买笑乐不思蜀。端看得满杯的琼浆玉液,不消说那琥珀琉璃夜光杯;只见得满眼的环肥燕瘦,何人听见商女悲唱后庭花。待到千金散尽权势空空,往日趋炎附势的一哄而散,昔时谄媚殷勤的不见踪迹,方才知那世态炎凉。再说那色的利害,诸君久闻“色字头上一把刀”,可如今世界,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说成是迂腐不堪,闭门不纳的鲁男子倒成了不懂怜香惜玉,就是那英雄气概的关云长,也成了打趣儿的好谈资。至如妻妾成群买笑追欢的,又怎是了了之数?更有那一种好色之人,见得个妇人略有几分颜色,便百计千方勾搭到手。便是着了手,亦不过图那一宿欢娱,凭着性子痛快一番罢了。待得天明晨起,翻过脸去谁还认得谁?全不顾亲戚名分,更别提朋友交情。当今时下,莫说是那男女之间秽乱不堪,便是两个男子,亦是藏污纳垢,不可细表。
那些“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不过是苦着那求不得,那些所谓“两情若是长久时,尤其岂在朝朝暮暮”便是叫那一夕之欢换了去,那些“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美人不解风情不过是对方她看不上眼儿。便真个儿有两情相悦,亦是急迫情浓,恨不能立时滚到一处去。待得事露,甚而斗狠杀伤性命不保,妻孥难顾事业成灰。就如那石季伦泼天豪富,为绿珠命丧囹圄;楚霸王气概拔山,因虞姬头悬垓下。这样人岂不是受那色之所害?
可叹可叹,世人皆道红颜好,镜中枯骨不见了;世人皆道佳人妙,水中明月得不了;世人皆道美色好,人死名笑便罢了。
看官们,何故小老儿今儿一来便说这些败兴儿的话儿,不过是因着上回咱们说到那翰林杜老爷一见李栾便大惊失色,不为别的,只不过他想天想地亦不会想到眼前这位儿子带来的友人竟是自个儿去丽菊院时遇着的小妖精。所幸当日杜彦莘眼中只看得栾哥儿便乱了心神,根本不曾注意那男子是谁。更何况,于杜彦莘眼中,父亲是端正严明,怎会做那事儿?只是不知日后这段公案若是翻了出来,又是怎样一场好戏了。
这杜大人一路默默无语将李栾径直引到了先前那个小院儿,待下人们上了茶来就挥手叫退了。自个儿却难以成言。想这时节,朝廷为得官吏们清廉方正,特是下了令不许官员至那寻花问柳之地。虽是下了令的,可看官们皆知自古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官字两个口,一张撒谎,一张圆谎罢了,故而上虽令而下不止。这杜翰林平日里行为方正,不苟言笑。于朝中端的是清官,直言进谏据理力争;于家中莫不是严父,管教引导一丝不苟。可人前人后,那便是另一说了。
栾哥儿待人都散了方才欠欠身方坐下,两只眼睛微微眯着:“杜大人啊,书斋唤作‘花源隐地’,学生愚钝,真不知是那武陵桃花源,还是那南山菊花丛?“
杜翰林一听嘴唇止不住的抖起来:“你,你,你你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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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原以为杜大人不记得晚生了,看这模样儿,倒是还认得呢。”李栾呵呵一笑,娇声道,“杜老爷许久不来,可不想杀晚生了?”
杜翰林这回子连手都抖起来了,跌跌撞撞就往门边看了一圈方合上门道:“我的老天爷,我的小祖宗,我的阿弥陀佛呦,你怎麽寻到这儿来了?!”
李栾只管过去斜斜靠在他身上:“杜大人,这话说的晚生当真寒心,便是那勾栏里的姑娘,亦是可以上街去走得一走,我却不能来见见大人您麽?”
杜翰林手忙脚乱就要推开他,李栾只管往他怀里钻,探手就往他脖子上搂:“大人啊大人,晚生可是想念你得紧呢!”
杜翰林正要说话,却叫他一垫脚吻了上来,顿时满腹的话儿就叫那又湿又热的舌头堵了。两只手按在他肩膀上,竟分不清究竟是要推呢,还是要抱。
李栾一只手搓捏着下头儿,上面只管舔他舌头,双手顺势一推,就将他推到椅子上坐了,摸着胸膛就往下滑。一只手握了那活儿,另一只手利索的解了他裤带。杜翰林来不及说话,栾哥儿嘿嘿一笑,跪在他两腿之间便自舔了起来。
杜翰林两只眼睛立时要瞪出来,也不能说尽此刻心里是作何感想。想自个儿平日里演个严父清官姿势十分辛苦,到丽菊院也不过是同僚间消遣。倒不是说非要与那小娘儿有甚麽,不过是文人雅士的风流嗜好。再者说,他与那些小娘们相交,多是吟词唱赋,自认还是不与那些花天酒地之徒同流合污。偏生那日见着栾哥儿,端的是遇到命中煞星。诺大一家丽菊院鲜花朵朵,朵朵娇艳。偏有那麽一片绿叶分外显眼。更别提这片绿叶还是青翠欲滴的了。杜翰林当时只想,与其寻个女子欢乐一番,不若找个男子。横竖这也是士大夫间流行的雅事儿,更不至有珠胎暗结之类的麻烦。想他堂堂一个翰林,若是叫人晓得他这些密事,以后还如何在官场上混?
没等他想出个子丑寅卯来,栾哥儿捏着他那活儿就轻笑道:“杜老爷,可还舒服?”
杜翰林浑身一抖,栾哥儿又道:“杜老爷啊,怎麽几日不见,这宝贝就又粗了长了些?等会儿您可要疼惜着我些,免得,嘿嘿。”就又将那活儿含进嘴里,上下舔吮,双手托着如捧着珠玉似的,小心的磨蹭。
杜翰林这一下只觉得自个儿算是在那阿鼻地狱与莲花境地之间徘徊。那通身毛孔都张开一般的爽利,却又害怕着此时有人进来。在丽菊院那是凭着自己的性子胡来,翻云弄雨颠倒鸾凤便也是春江浪涌几番方歇。然而如今此刻眼目下,那是在自个儿家中,更别提这还是自己儿子带来的人…且慢,他与彦莘认识?如何认识?莫不是也…正心生疑惑,栾哥儿却狠狠一吸那活儿,杜翰林差点儿就舒服得出来了。只管一伸手揪了栾哥儿的头发将他拉起来,心里极是莫名恼恨又是不甘不愿,伸手勾了栾哥儿的后背就把他拖起来往那书桌上一放,胡乱扯下他裤子就往里捅进去。
“诶呦我的杜老爷啊——”栾哥儿口中一喊,扭着身子就要躲。
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