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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柴米不炊烟-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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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手臂绕过我的身体,还没完全清醒的人迷糊着问:“作恶梦?”
    是陈勇。
    这才回过神,是啊,我在作恶梦。
    怎么会有和李海飞的婚礼,今天,我刚刚和陈勇去领的结婚证。
    他靠过来,手一下一下抚我的后背:“别怕,别怕,看这一头的汗,喝水不?我去给你倒。”
    “不想喝,勇哥你......”
    “还叫哥?”
    “啊?”
    看我傻乎乎的歪着脑袋问,陈勇无奈的笑:“平时挺精一个人,怎么这事就笨了,今天咱们去干什么来着,老婆?”
    再不明白就真是傻子了,赶快改口:“老公。”
    “行,不算蠢到家,这孩子有救,放心睡吧,我在这儿,啥妖魔鬼怪都不敢来。”
    有点好笑,这家伙当自已是钟馗,还妖魔鬼怪!
    依言躺下,不一会儿就听见他的小呼噜,心里挺感慨,才兑下隔壁的门面没几天,本来又是装修又是打理就很累人,还得顾着我们新房的装修进度,几处同时折腾下来,铁人也快散架,何况肉体凡胎的陈勇,他是真的累坏了。
    我本是觉轻的人,这一断更是再睡不着,胡思乱想下拿出刚刚叫过的称谓细品:老公,老公,老公。
    想起原来和李海飞最好的时候也曾这样闹着叫过,那时年纪小,只惦着这称呼的浪漫,却从没想过,老公不是乱叫的,他代表着一生的契约,一生的责任。称谓一变,身份跟着变,从今往后,单身时代盖棺论定,我,是已婚妇女。
    难道一辈子,就这么,定下来了?
    闭上眼不敢想,心里,咯噔咯噔。
    第二天是星期天,我照旧上课,陈勇照旧逃课,不过这不能怪他,新房正装修,蜡烛两头烧的他连睡觉时间都少,哪还有心情学习。也曾劝过他:我又不挑剔,没必要连着又兑店又装修又换车,搞得自己紧张万分。但他总是不听,笑嘻嘻对我说什么不能亏了我,不能让人瞧不起云云。
    真是很不以为然,一个结婚,谁会瞧不起谁,就算装修情有可原,赶在这当口把老爷富康换成小越野又是为了什么?想那些话只能算是托词,深层的原因,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好面子的陈勇,跟本是在和林眉的排场较劲。
    课堂上,看着老师嘴巴一张一合,就是听不进去,不是想起忘记买红皮包,就是想起新娘早妆还没定。实在上不下去了,干脆,我也翘课,一个人溜溜达达往影楼走,打算把婚纱照取回来,也省得陈勇再跑一趟。
    计划的是挺好,可真正拿到照片却犯了难。那么大一个镜框,都快赶上我高,让人怎么往回扛?
    正站在门口发愁,只听前边有人叫:“恩生?”
    谁喊我?回头一看,马上乐了:丽雯、喜华、美英她们三个在不远处冲我招手。
    哈,救星来了。
    半小时后。
    一番折腾,四个娘子军终是把那堆沉死人的大镜框、大像册搬了回去,可纵是人多,也累得筋疲力尽,东倒西歪,以至于甩动酸疼的胳膊腿儿的同时,均有志一同的表态:以我为戒,结婚坚决不照婚纱照。
    我就笑,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难道闹新房的时候让朋友们光看白墙面?你是心底无私天地宽,别人背后不定得寻思什么呢。要知道有些事讲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想我上大学的时候也曾斩钉截铁发誓:结婚纯属私人事务,没必要召告天下,最好是领了证就包裹款款俩人儿逛山水去,多洒脱,多豪迈,多有现代新新人类的范儿!
    可现实呢?
    照样面孔被粉底糊成陶俑状描眉画眼照婚纱照;照样订了酒店头车鲜花礼服民乐西乐演奏班子各一套,司仪知宾摄像一个都不能少,一张桌必须得摆两样饮料一瓶酒......
    谁说结婚是私人事务,亲戚朋友不通知那是不给面子,老板经理不告诉人家会认为你是装倔的怪物,这许多年红包随了无数,此时不办酒席回收,下次机会只能是生出孩子摆满月酒。
    瞧瞧,理想是天上的云,好看却摸不着,归根结底,我们是活在现实中的俗人,不管愿不愿意,该守的俗礼,你就是得守。
    “恩生,挤眉弄眼干嘛呢?”
    “啊?”
    愣了一下才晓得回答,刚刚的想法顺嘴溜出来:“我在想,这俗与不俗,还真是个问题。”
    人家帮了忙,招待吃顿饭是顺理成章,就在陈勇的小饭店,嘴上说是为了方便,可我自己清楚,我那方便的借口里,多少掺了些炫耀的成分。
    坐下来,一边呼呼喝喝的让伙计端茶递水,一边得意洋洋:怪不得林眉对权力金钱孜孜以求,原来这当老板娘的滋味,真是挺舒服。
    正要点菜,陈勇回来了。带着满头满脸的灰冲我们打招呼,先吩咐后灶给这桌上最好的菜、最好的酒,再跑前跑后张罗着,说是要好好谢谢丽雯这个大媒人。
    陈勇这老江湖,不用任何暗示,他就已把我的心思猜个通透,行动作派、言谈举止间,我想要的里子面子全给齐了。
    到底是历练过的生意人,做这些,跟本是轻车熟路。
    看看殷勤来去的陈勇,再看看一脸羡慕的朋友们,不禁美得有点飘飘然。旁边朋友不停在说“恩生,勇哥对你真好。”“恩生你可真幸福。”,一时间心里就象有锅小火靓汤,不停咕嘟咕嘟冒着香喷喷的泡。
    人人都说清高好,可当虚荣的满足摆在面前,那份诱惑,真真抗不住。
    送走她们已是半夜,回家一头瘫进沙发,吃多的我舒服得不想动地方。他凑过来,笑着伏身脱我的外套:“懒虫,穿着外衣躺不难受?”
    “还好啦。”恹恹回话,学习小蛇,蠕两下,寻个更好的姿势赖住不动:“勇哥,你今天上的菜我以前怎么都没吃过?”
    “又错,叫老公!”手扬起,做势要打,可落处却只是抚了抚我的头发:“瞧你这记性,我请了新厨师。”
    “难怪这人难请,做菜真是没得说。”突然停住,财会人员的职业病发作:“那这一桌得多少钱啊?”
    “没多少,七百多一点儿。”
    “啊?”
    数目字吓到我,也不窝着了,坐直身子睁大眼:“七百?!”
    “怎么了?”
    “啊呀你看我就说我点菜,花了这么多?”
    “那不是你朋友嘛。”
    “我朋友也得差不多点啊,小本买卖,今天亏七百明天亏七百,时间久了谁撑得住!”
    不是我小气,刚刚把隔壁的店兑下来,再加上买车装修、房子贷款、店面租金、员工工资,一项项免无可免的费用压在头上,非常时期的我们连买件好衣服都要算计又算计,又哪经得起如此消费。就算陈勇吃苦耐劳抗得住,可我这个做妻子的看着他累,心总是会疼。
    “没事儿,我心里有数。”
    打开电视,他坐下来,虽然还是在对我说话,可眼睛却已经盯上了正在直播的篮球赛。
    姚明长得比我好看?讨论问题不专心,什么态度!
    最恨男人口中的“心里有数”,以前李海飞也常这么说,可基本上那些他说“有数”的事,最后结果都是无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其实男人所说的“有数”翻译过来就是:亲爱的,别再追究好不好,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火气增大,越想越生气,一时找不到摇控器,干脆蹬蹬走过去关电源,回身在他面前站定,甚至我还没意识到,话已变得尖刻:“有数,有什么数,没听过吗?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要受穷!”
    “闹什么,我那还不是都为了你!”
    他也有点生气了,声音跟着高起来。我一听更是心头冒火,陈勇啊陈勇,你怎么就不理解我呢,我这也是替你、替这个家着想啊。
    “胡说八道,你这人就是喜欢显摆。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四个字噎回肚里,我看着陈勇的脸,越看越害怕。
    那脸上,一片铁青。
    静静的,谁也不说话,他只管瞪着我,我只管盯着他,我们两个,象斗气青蛙。
    这样的陈勇我不喜欢,只觉得那眼神、那表情,似乎都在传达他的愤怒、他的受伤。
    受伤?是啊,刚经过林眉一事的陈勇,只是想证明自身价值的陈勇,让自己的妻子一顿数落,怎能不受伤!
    乱花钱也没花到别人身上,美酒佳肴,还不都是进了我的胃。
    换个思路一考虑,整个人马上钻出牛角尖。心里开始发酸,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可就算我想找台阶,此时此刻,也无从下手。
    “我......”
    他不给我说话的机会,转身往外走。
    我一急,张嘴就喊:“陈勇!”
    是想好好解释的,可话出口却变成:“你走啊,走了就别回来。”
    该死的自尊,添什么乱!
    这下倒好,任我吼,他瞧也不瞧,一径低头向外走,眼看手碰上门把,我终于撑不住,慌了。
    三步两步跑过去,身体紧贴门板,顺手拎过鞋架上他的皮鞋,死死抓住,随即孩子气的安心:没有鞋,看你怎么出门。
    瞅着皮鞋,他的眉毛皱起来,缓缓抬头,伸手拉住鞋梆,声音象结了严霜:“给我。”
    “不给!”
    “给我!”
    “就是不给!”
    脑子里一片乱,全部心思都在想着:坚决不能放手!抓着鞋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虽然抬头挺胸和他对视,可眼圈却在不知不觉间红了,泪珠眶在里面,转了又转,啪的一下掉在皮鞋上,于安静室内,响得异样。
    “恩生你......”好象让那声音惊醒,他开口,却没说下去,只是盯着我,紧紧的,牢牢的。好半晌,松手回屋,留我站在门口,傻子般拎着一只大皮鞋,发钝的眼睛随着他的身影转,直到让泪糊住,再也看不清。
    他走了?他也不要我了?
    呼!
    有温热毛巾覆上我的脸,大手托着我的头,下下轻擦:“放着舒坦日子不过,没事大闹什么天宫,你呀,这是何苦!”
    咬着嘴唇不说话,乖乖任他擦,试探着伸手搂住他宽厚的背,突然自醒,原来我和陈勇一样,都是不擅言词的行动派。
    绷着的弦松下来,心一缩一缩开始后怕,感谢上帝,我还以为,还以为.....
    鞋子早连同毛巾掉在地上,他默默抱着我,就象那个遇见故人的下午,无可奈何的男人张开手臂:来,衣服借你擦眼泪。
    “知道你是为我好,老婆,咱不气了啊。”
    有声音在我耳边喃喃,热乎乎的风吹到颈子上,让人直痒痒。
    哪里还会生气,我溺在他怀里,高高兴兴,舒舒服服。
    勇哥,别走......
第二卷 第十章:距离一光年
    “恩生,我去店里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替我推开门,一身新郎装的陈勇站在屋外交待。随着动作,西服间露出根俗不可耐的红腰带,那很乍眼很喜庆的红,突兀的配在铁灰色衣裳里,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是谁规定婚宴当天必须得扎红腰带的?姿态如模特偏生打扮成影视剧中常见的屯子客,可惜了,又是一桩好好件衣裳不好好穿的典型案例。
    有些叹息的冲陈勇点头,累木的嘴角象征性的咧咧:“去吧,连出车带录像,全都跟着忙活一天了,招待招待这群朋友也是正常。”
    好象奇怪于我怎么答得如此敷衍,他伸出手来,捏我的脸:“唉呀怎么这一笑都跟哭似的?”
    见我不吱声,随既醒悟的说了句:“也对。”反手拍拍自己脑门:“早七点笑到晚四点,弥勒佛都要脸抽筋。累坏了吧,你歇着,我争取快去快回。”
    他盯着我嘱咐,眼里流出温柔意味,再次揉揉我的脸蛋,这才转身向外走,没走两步又想起什么,靠过来,紧贴着我的耳朵放低声:“老婆,别忘了研究一下床头柜里的东西。”
    故意停顿,很满意的看我一脸不明白,色色挤眼睛:“超薄润滑香蕉味,还带颗粒。”
    “香,香蕉?”
    一时没领悟上去,想也没想就傻傻发问,结果换来某人哭笑不得的长叹:“早知如此就该不管什么婚前忌讳始终住一起,我当几天中华‘憋’精没啥,老婆变笨可是大事。恩生,你真的不懂?”
    眼神周游我的全身,暖昧挑眉,言语里有刻意的浪荡:“等着啊,今儿晚让你好好明白明白。”
    终于知道他在说什么了,脸刷一下红透,这人怎么一肚子坏思想,大流氓!
    不理他,关门落锁,听脚步夹带爽朗笑声逐渐远去,才低了头换鞋,一拐一拐进屋。
    真是累得一步也走不动,换完衣服卸完妆的我几乎连眼睛都要睁不开,但看看因为闹新房而被弄乱的屋子,咬咬牙,还是拿起了拖把。
    嫁人不象在家,有些事不用谁说,你自己就会催着自己去干。当初老妈说这话时我很不以为然:又没人逼着你,不干能怎么样?
    可现在看看,竟是完全应验:自己的家,自己的床,没钱请保姆,难道就放任脏乱不收拾?
    原来一入围城,思维果然会跟着变。
    哼着“今天我要嫁给你”,吭哧吭哧擦地,心情很不错。随手打开电视,居然又是姚明的比赛,停下活计瞅两眼,觉得小姚同志越看越好看,当初怎么会认为他那一大个子糟糕呢,真是没眼光。
    “小小的哥哥带他去捉泥鳅,大哥哥好不好咱们去捉泥鳅......”
    有咿咿呀呀的儿歌传来,愣了一会儿才想起这是陈勇给我挑的手机铃儿,不由得好笑,想起当年我给李海飞设定铃声,不是“死了都要爱”,就是“爱你一万年”,结果呢,离死还差好大一截就已经不再爱,更别提什么一万年。到是这清粥小菜的大哥哥,捉个泥鳅捉来捉去捉进一家门,成了一家人。
    摇摇头,甩掉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不再费心分析什么辨证关系,伸手接电话,拖长了调子嗲嗲喊:“老公?”
    “哎,老婆。”
    我那句老公是兴奋剂,电话里陈勇的声音响得极有底气:“老婆,我正往家走呢,想吃点什么不?我顺道带回去。”
    “还是不要了,太麻烦。”
    “跟我客气!为夫人服务,麻烦啥?”
    “嗯......那就草莓吧。”
    说实话我现在最想吃的是朝鲜酱汤,但新婚夜再不浪漫的人也会注意下情调,既然花海里缠绵、轮船头拥抱咱达不到,那最起码我得做到不带满嘴大酱味的和陈勇接吻。对了,陈勇到现在还没吻过我的唇,如果没猜错,他应该就是在等今天晚上吧。
    想到这儿,紧忙补上一句:“要大地草莓,对,就是那种小小的,那个特别香。”
    摞下电话,三两下拖好地,抱着换洗衣服冲进卫生间来个战斗澡,什么身体乳,香体乳一顿狂擦,直到感觉自己肌肤柔软、面色晶莹、浑身香喷喷才停下,回卧室,穿上早就准备好的缕空蕾丝睡衣,很不纯洁的翻出那“香蕉味”研究半天,努力摆个诱惑造型,怀几分新鲜,揣几分忐忑,我静等即将到来的洞房花烛。
    可是......
    六点,他没回来。
    肯定还在路上,不着急
    七点,他没回来。
    买不到草莓吗?这个傻子,那就不买呗,反正,俺有口香糖。
    八点,他没回来。
    堵半道?车坏掉?还是......
    手机始终占线,音信没有半个,我急了,站起来坐下去,满屋子乱转。
    人呢?我的新郎官呢?
    披件衣服上阳台,清楚这样没啥用,可还是不死心的想来看看。
    总不至于望夫成石那么惨,大不了,也就是个感冒。
    他竟真的在楼下!
    正倚在车前面,皱眉,抽烟,讲电话。小小的泡沫盒子放在引擎盖上,我知道那里是些大地草莓,滋味地道又纯正。
    站住不动,希望他能灵犀相通发现我,可快乐过头的我忘了,既然我们不是长了双飞翼的彩凤,又怎能心理活动一点就通。
    这个电话很重要,很重要!
    行人越来越少,周遭安静,那小小的越野车象离岸孤岛,载着挣扎求生的飘流客,替他保守秘密,替他遮风挡雨,陪着他,让他靠。
    很长很长时间过去。
    直到我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变成雕像,他终于打完电话,可还是不上来,干脆坐上道沿,继续皱眉,继续抽烟,时不时抬起手端详,指甲如那天一样,在灯光下,被照出亮亮的光。
    勇哥你不明白,不只车能陪你,我也能。
    搬来凳子,于阳台端坐,我聂恩生,要陪我的老公一起发呆。
    夜深,风大,多云天空不见星子,阴沉,冰凉。
    缕空睡衣只是样子货,就算加了外套,我还是冷,纱料蕾丝硌着皮肤,硬梆梆的扎人。
    街灯昏黄,小小一点亮融进夜色,带不动大片大片的黑,那黑太浓,太深,象是厚重的墨,慢悠悠洒出来,再一寸一寸,渗到心里去。
    我看着楼下,看着遥远的他,看着我们之间,距离一光年。
第二卷 第十一章:野兽不接吻
    他到底还是回来了,一身烟味的站在门口换鞋,头低着,对我说:“车坏在半路,才修好。”
    看不见他的眼睛,我冲黑黑后脑讲话,听见自己的声音,云淡风轻:“没事儿,洗洗睡吧。”
    质问他?揭露他?
    不。
    新婚第一天,我得维持安定团结的局面,哪怕,是做假。
    听见我的话,他似乎松了口气,转身脱衣去洗澡,拖拖拉拉的走路,行动间,疲态尽显。
    下午那个语调轻快的勇哥不见踪影,我们都在沉默,象河蚌,闭紧自己的壳。
    他的电话搁在桌上,盯着那小小机器,我感觉诱惑,无比巨大。
    调出手机号?象电影里演的那样连号码带通话时间查个底儿掉,然后杀将过去,纠出幕后妖精,痛殴,哭求,打击报复,威逼利诱?
    手举起来,最后还是放下,心里默念四字真言:“安定团结,安定团结。”
    算了,眼不见为静。
    那晚我们在床上折腾,刚关灯就扭在一起,他忘了带上香蕉味,我忘了展示缕空花,他有事瞒着我,我有气怨着他,我咬他的乳头,象是食人魔汉尼拨,他亲我的脖子,如同吸血鬼德古拉。
    “恩生,恩生......”
    抱紧我,他无意识呢喃,不断嘶嘶啦啦的哼哼,却一直任我咬,出血也不喊疼。
    有点心软,觉得他也不容易,谁怎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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