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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躲我。
因为我将她推开,所以,她讨厌我了么?
想到这个可能,像是有人狠狠用锤子在我心口砸了一下,闷得喘不过气儿来。
我收回了伸出的手,紧紧攥住拳头,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去看那已经能看清脸的丧尸群——在丧尸之前,是急切奔跑着的两个男人。
若不是其中一个男人跌跌撞撞的拖了后腿,另一人未必不能甩开身后这一群速度堪堪与普通人持平的丧尸。
我粗略统计了一下,那两人身后大概缀了三十多只丧尸,值得注意的是,在那一群参差不齐的丧尸中,有一只成年男性体型的丧尸最为活跃,他青紫的脸上五官完好,獠牙尖利可怖,那双眼睛却与常人相似,再也不是空洞无神的全白——眼中那一点墨色牢牢地锁住了前方的猎物,口中一直发出有规律的“赫赫”声催促着那一批丧尸追赶,仿佛将军在下达军令。
——这恐怕是它们的首领。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种拥有可怕进化能力的东西在原有的基础上又具备了团结的意识,乃至于严谨的调度指挥,那对于人类来说,不啻于任何噩耗。
无穷无尽的不死生物,铺天盖地的丧尸大军,我仿佛能看见那鲜血淋漓的修罗场,仿佛能听见那绝望嘶哑的悲鸣。
不过,在此之前,这一群有了阶级意识的丧尸,需要付出惹怒我的代价——哪怕那是因为安然对我的逃避而产生的迁怒。
至于救那两个人,我根本没有过这个打算;能不能活下来,全看他们的运气。
冷眼看着乔子墨手持钢棍迎了上去,吴放歌紧跟着她身后,我不紧不慢地从空间里挑了一把突击步枪,上膛,瞄准,点射,将那个叫嚣的丧尸首领爆了头。
下一秒,就见来势汹汹的丧尸们一下子停顿住了,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般僵立在原地;有一些丧尸耸着鼻尖寻找着首领的气息,更多的却是烦躁地在原地打着转,间或嘶吼几声,发泄焦虑不安的情绪。
果然,这些丧尸都是听命于那只领头的丧尸调遣指挥,突然失去了控制,便无所适从得如无头苍蝇。
尽管如此,丧尸毕竟还是遵循本能活动的邪物,没一会儿就开始捕捉起猎物的味道,各自行动起来。
当然,也得益于它们的乱象,给了己方逐个击破的机会。
且不说乔子墨这个将警棍挥舞得虎虎生风的煞星,就连那本来被追得狼狈不堪的两人也就势回过头去反击起来,场面上的局势呈现一边倒的逆转,不到十分钟,那群丧尸已经被屠戮殆尽。
我托着枪并没有放回去的意思,只是等着那两人近到前来,吴放歌和乔子墨倒是自觉地开始收集起丧尸的脑晶,虽然我只是模糊地带过脑晶的作用,并未细说;我仔细注意着那两个人,却发现他们对乔子墨二人的举动视而不见,只是直直向我走来——这更是教我添了几分怀疑:越是表现得若无其事,往往越是有问题,太过刻意的无视,才是他们的破绽。
我悄悄瞥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安然,恰逢她也正侧目看来,我下意识地勾起了嘴角,露出微笑,她却忽的蹙起眉头,别开了脸,避过我的目光——我没有漏看她一闪而逝的表情,难过得仿佛要哭一样,让我心里也不由酸涩万分。
——那一推之力,不仅在我心上划出了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更在彼此之间横亘了一道难以逾越的沟渠。
而这一切,恰恰是我亲手造成的,怨不得旁人
“安然……”我轻轻地叫着她的名字,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是……谢小姐?”这时,一个男声插了进来,试探中的欣喜之情让我不由皱起了眉头。
“嗯?你是……卫初?”安然竟也认识对方。
我冷冷地打量着那个衣衫褴褛的男人,他擦了擦脸,露出爽朗的笑来,莫名教人觉得刺眼——我记起来了,这个年轻的男人,正是我与安然在商场里遇到过的大学生。
他倒是命大。
我在心中冷嗤,却对他温和地点点头,不露一丝端倪。
安然也极为惊讶的样子,习惯性地看我,却又猛然想起正在与我闹别扭的事实,随即错开眼,面色如常地开口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还有,他是谁?他……受伤了!”
看清了那个陌生男人的情形,安然立即上前扶住了他,一边用异能凝结出水流替他清洗伤口,动作已比之前熟练不少,虽然水柱仍然才只无名指粗细,却比她刚获得时好了太多——我忽然意识到,在我不曾留意的时候,安然也在慢慢进步着。
她的努力就如同她的心事一样被我有意无意的忽略,在我骤然想起的那一刻,却发现我并不如我以为的那么了解她,这让我既酸涩又惶恐,看向那两人的目光不免带上了审视——他们的出现过于巧合,实在可疑,我甚至考虑在他们接近安然之前,找个机会除掉二人。
这个念头才一晃而过,我却是忍不住愣神:曾几何时,我成了这样的嗜杀麻木,视人命如草芥,对每一个试图靠近安然的人都难存善意,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这种无由来的恐慌与嗔怨,源自于嫉妒。
“我们是在t市遇到的。”卫初将那个虚弱的男人扶稳,对着安然回答,目光却不闪不避地看向我。
“他被丧尸抓伤了。”我瞥了一眼手臂上带有明显伤痕的男人,沉声提醒安然,正要伸手拉开她,却被让开了。
收紧了拽空的手,我心有不悦,却不愿对她发脾气,只是冷了声音劝道:“安然。”
被丧尸抓伤的人有一定几率变成丧尸,我不希望安然受到一点伤害——显然,她并不领情。
“经过清洗处理可以有一定几率降低感染……这是你曾经告诉过我的。”安然从包里取出纱布替那个男人包扎,头也不抬地说着,声线淡然听不出情绪,我只觉得被一股复杂的情绪萦绕,心中郁结却无法抒发。
“嘿,你们怎么被丧尸追得这么惨?发生什么事儿了?你们从哪儿来?”拎着一小袋战利品,乔子墨蹦跳着拍了卫初的肩头,大大咧咧地问道。
“我路过t市,正碰到他独自一人,我们俩挺谈得来,索性就结伴上路了。”卫初好脾气地笑一笑,却是伸手揉了揉被乔子墨震得发麻的肩膀。
“那么,他怎么会受伤,伤了多久?”我扬了扬下巴,盯着那个一脸虚弱,眼中却闪着狡色的男人。
“你们有所不知,t市虽然设施完备,但也人口众多,这些人变成了大批的丧尸,根本难以对付,我和他突围出来,差点丧命,要不是他替我挡了一击,也许我就没有机会站在这里了。”卫初面带惭色地解释道。
被搀扶着的男人只是轻笑着摇了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低头替他包扎的安然,没有说话。
方才没有细看,现在这一观察,我不由眯起了眼睛,不屑之余又生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警惕——这男人长得颇为阴柔,睫毛纤长,薄唇微抿,竟是给人楚楚之感;发色是烫染过的栗色,衬着白皙的皮肤,倒是像极了那些荧屏中受人追捧的花样美男。
这种男生女相的小白脸,据说最容易博得涉世未深的年轻女孩的欢心。
教我暗自心惊的却是,从这个男人身上,我感受到了一种极为熟悉的气息——与我同源的阴悒冷邃以及,压抑着的乖戾。
他的身份,不简单。
突然涌上一股烦躁,我半侧过身不去看安然照顾他的样子,也顺势敛起了心中的杀意。
“萧医生,你、你脸色有些苍白……你还好吧?”卫初摸了摸后脑勺,跨先一步挡住了我瞥向安然二人的余光,犹豫着问道。
“没事。”我索性也收回了目光,冷眼看着他。
“哦……”他见我盯着他,手足无措地支吾了几句,似是绞尽脑汁般想着话题,“那、那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啊?”
——嗤,倒是将我方才的质问原封不动的返还了。
我不欲对他们透露太多——哪怕是旧识,我也不会掉以轻心——只是随口答道:“路过。”
“路、路过啊……那还真巧!”他结结巴巴地接了一句,脸上却带着傻笑,好似没有察觉到我的冷淡。
这倒是教我起了一分兴趣,扯了扯嘴角,轻哼一声,没有反驳。
他又66续续与我攀谈了几句,我耐着性子与他周旋,心思却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一见到安然对别人态度温和甚至照顾有加,比对待我还要亲切耐心的样子,心就仿佛被一双手揉来捏去得折腾,又酸又痛。
我心不在焉地敷衍着卫初,脸上笑意不减——察觉到安然晃过的视线,我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起来,却分不清是为了掩饰心中的落寞酸楚还是单纯地与谁较着劲。
——什么时候,我也变得如此幼稚?
似乎一碰上与安然有关的事情,我就再也不像原来的我了。
忽然有些意冷心灰,我越过卫初,望着安然白皙的侧脸,只觉得前路难辨,心绪难平,头一次对未来生出了不确定的迷茫。
第51章 谢·来自B市的消息
——也许我教她讨厌了。
尽管这个认知教我心痛得无法呼吸;但我并不后悔我的鲁莽。
萧有太多拒绝我的理由:性别、能力;甚至是虚无缥缈的感觉。
可是我已经没有办法压抑自己的感情——我爱她;我想让她知道我的心意;因为我不确定在这个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的末世里,我能否坚持走下去。
我时时担心队伍遭到大批丧尸的袭击;遭到不明异能者的围攻;乃至于同朝廷、军部有所牵连……我多么害怕自己没有机会见到翌日的太阳;而我更怕的是,在永远地离开以前都没能向喜欢的人表白,留下难以弥补的遗憾。
于是,我做了一件在梦里都不敢肖想的事……短暂的惊痛过后;我又很快释然:比起狠狠的掌括与分道扬镳的决绝;区区一推算得了什么呢?
倒是萧;迟迟在空间里不出来,是恼得不愿见我么?
这样一想,我的心又开始揪了起来,不管正搭着营帐打情骂俏的墨墨他们,兀自在原地转来转去。
忽然,远处传来丧尸的嘶吼声,若非墨墨过来推了我一把,想必我还依旧沉浸在自责担忧中没有注意到。
我们扎营的地方在毫无掩体的荒野之中,但也有一个好处——只要不是用导弹等远程武器,任何接近的事物全都一览无遗,杜绝了被偷袭的可能。
这波丧尸数量中等,但是行进速度比普通丧尸要快得多,我凝神看去,只见那一群奔跑的丧尸之前,竟还有两个衣衫褴褛的人类——他们只顾着闷头逃命,动作也比丧尸流畅,只是其中一个男人像是受了伤,没能发挥出速度,另一个则顾忌着他,也压低速度跑着,所以那一群丧尸得以跟在后面紧追不舍,好几次都快要抓到两人。
我又注意到,那个受伤的男人虽然动作慢了一些,但是下手凌厉,往往一拳一脚就能将丧尸打翻;而另一个男人的手臂却赫然覆盖了一层银白色的金属铠甲,趁机击打着靠上来的丧尸——这也是他们几次三番在危机下逃脱的原因。
只是,他们的反击虽然敏捷而有力,无奈双拳难敌四手,我看他们步伐开始踉踉跄跄,可能也支持不了多久,如果没有外援,这两人算是凶多吉少。
墨墨与吴放歌已经抄起了武器,一左一右站在我身边,我们盯着那不断靠近的丧尸群,却谁都没有出手的打算——我心里虽然很想帮忙,但是萧不在身边,我总是不敢妄自出手。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萧已经成了我们整个队伍的核心人物,哪怕墨墨总爱跟她抬杠,但我知道,一旦是萧认真定下的决策,墨墨总是会遵守照做的。
——这就是我喜欢的人。
睿智、冷静而又无比美丽,她的魅力深深打动着我,吸引着我,即使她的拒绝令我心碎神伤,但我明白,我还是无法割舍,甚至比之前更加喜欢她。
我已经中了名为“萧”的毒,从此再难治愈,也,不愿意治愈。
就在我们与丧尸群还有百米多的距离,已经不得不被动防御时,萧出现了。
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教我心里一阵阵的波动,既难过又酸涩,重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我连忙转过头,生怕再看下去,眼泪就忍不住要从眼中落下。
——以后,就以朋友、伙伴的身份默默地守护她吧。
我暗自下了决定,连忙收拢着脸上的表情。
哭闹并没有用,反而会将她越推越远,我不愿在她面前失去最后一点自尊。
因为萧的参与和默许,那两个男人得以逃脱丧尸的追击,与墨墨他们合力地解决了不知何故变得混乱无章的丧尸群。
在这种场合遇到曾经有过交集的人,惊讶远大于喜悦,不过得知卫初还活着,总算让我在末世继续奋斗下去添了一丝信心——虽然他看向萧的眼神让我心头掠过一丝不悦。
离得近了,我看清了那个伤员臂上骇人的血痕,借着替他处理伤口的由头避开了萧的靠近——身后灼灼的目光让我的手禁不住颤抖起来,心乱如麻,无力思考。
那个伤员倒是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他并没有表现出不满,而是轻轻握了握我的手,给了我一个安抚的笑,苍白的脸透着异常镇定的温和,仿佛他是施行救助的那个,而我才是伤员。
因为他的冷静,我不免感到羞愧,将那一系列纷杂的思绪暂时甩开,认真处理起他的伤口来——伤口约一指长,不算深,颜色鲜艳,暂时没有腐烂化脓的迹象,不知道是否已经感染上了丧尸病毒呢?
听卫初的意思,他们是在t市相遇,这个男人也是在t市受伤的,可是t市距离我们所在的地方直线距离至少三千公里,即便他们是开车疾驰而来,那也至少需要一天半的时间,也就是说这个男人受伤已经超过了预期感染时间24小时。
——也许,他就是那能够对病毒免疫的幸运儿吧。
剪断绷带,我收拾着器具,不其然回想起与萧在商场邂逅时的点点滴滴。
“谢谢……我叫瞿速,你呢?”那个男人歪了歪头,对我眨了眨眼睛——我这才有闲心看他的外貌:唇红齿白,明眸善睐,这种雌雄莫辨的中性美正是现在大多数女孩偏爱的类型。
“谢安然。”我递给他一块沾湿的毛巾,示意他整理一下自己——尽管他五官生得精致,但是在丧尸的穷追猛打之下,不免显得灰头土脸,再怎么漂亮的容貌都要大打折扣;与他不同的是,无论在什么情况,什么时候,萧总是光彩照人,完美得教人心动——更何况有了百里逐鹿的前车之鉴,我对阴柔的男人实在没什么好感。
他道了一声谢,擦着脸的动作忽然一顿,然后一脸惊喜地拉着我的手问道:“谢安然?你说你叫谢安然?”
我被他激动的反应吓了一跳,背上生寒,回头望去,正对上萧不带一丝温度的目光。
她见我看来,淡淡地移开眼,下一刻却对着身边的卫初露出了和煦到夸张的笑容。
我心里一刺,又看到墨墨和吴放歌盯着我和瞿速的古怪目光,不由火起,一把抽回被他握着的手,冷冷地说道:“你做什么!”
“啊,我只是太激动了……你别误会,我不是有意冒犯你。”他的脸色红红白白转个不停,握空的手无措地挥着,焦急地想要解释。
我摇摇头,对他的怨气也淡了一些:“你说。”
“你是不是安晴教授的女儿?”他深吸一口气,眼中很是期待。
“你认识我妈妈?”我有些惊讶——安晴正是我母亲的名字。
“安教授曾经是我的导师,”瞿速眯着眼睛笑了,仿佛很开心的样子,“我听她说起过你。”
这一回却是换我失态地攥住他的衣角问道:“你见过她么?她怎么样?”随即我又懊恼地松开了手——他只说是曾经,并不代表末世前后还留在b市见过妈妈。
不料他微笑着点点头:“安教授很好,你不必担心……事实上,半个月前我还与她见过面,在b市。”
“真的么?”喜出望外形容的就是我现在的心情了,得知母亲安好,一直不敢触碰的隐忧终于踏实了。
“末世爆发之后,b市是最快启动应急机制的地方,因为安全防护体系的完备,几乎没有人员伤亡,所以,b市的市民都很安全,你放心。”他拍了拍我攥着他衣角的手背,“倒是你,因为失去了联系,教授很担心,如果不是我们这些学生费劲心思劝阻,恐怕她老人家就要亲自出来寻你了。”
“妈妈……”我又是感动又是着急,生怕母亲真的如他所言出城寻我。
“既然b市那么安全,你出来干什么?no作die啊小子!”我正忧心忡忡时,墨墨搭住了我的肩膀,斜眼看向瞿速。
“我?我本来是想去t市找我的家人,可惜去晚一步……”他耸了耸肩,眼中却划过一丝痛意。
“哦,抱歉……节哀。”墨墨撇了撇嘴,道歉道得没什么诚意,我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呵呵,没事……总算我遇到了安然,知道她没事,也不枉出来这一趟了。”对他擅作主张喊我的名字,有一丝排斥,但他神色坦然,仿佛只是随口说起,我也懒得纠正,“那么,你要去b市找教授么?”
“当然。”我瞥见萧正与卫初说着话,虽然不知道两人在谈论什么,但是她脸上从未褪去的笑容教我心里越发不舒服,连带着改变了结束与瞿速对话的初衷,仍旧与他寒暄着。
“太好了,我跟卫哥也是准备去b市的,不如一起走吧?人多力量大嘛,怎么样?”他立刻接话道。
“好。”看着萧的侧脸,我脑子一热,竟然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下来。
“决定权可不在我。”墨墨摊了摊手,朝着萧的方向呶了呶嘴,转身拉着吴放歌去生火做饭。
我咬了咬嘴唇,鼓足勇气走向萧,她抱着双臂,察觉到我的视线,也转过脸直视着我,眼神幽邃如潭,教我几乎要落荒而逃。
“萧……”我轻轻叫着她的名字。
“我同意,”她摆了摆手,深深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