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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亚纶声嘶力竭地喊了出来，破音那么滑稽，可汪东城笑不出来。混杂了多少的愤怒，才能够有如此滑稽的破音，汪东城不是很清楚。可他知道的是，这样的伤痛和愤怒不会少。
“对不起。”纵使知道这微不足道的三个字不能够改变什么，可他能说的也仅有三个字那么多。除此之外，炎亚纶要怎样处置他都可以。
“重新醒来时，我并不记得我是怎么死的，我也确实忘了自己是谁。你差些就不必经历这些，可，我终究还是要那么做的。记忆慢慢寻来，感情也慢慢归位。汪东城，你还是差了那么点的运气。”
汪东城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炎亚纶抬手，又重重地向他挥来。泛着银光的剑锋几乎晃花了他的眼，可如期而至的并不是血液暴露在空气中的疼痛。
剑锋停在离汪东城脖子2~3厘米处，像是有什么阻挡住了一样，只是在不住地发抖。
“为何，不砍下去？”只要杀了他就结束了啊，炎亚纶的痛苦也能得到解放，为什么又停住了？他接近自己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这一瞬间吗？
“其实你早应该死了……”
“倘若没有你的帮助。”
炎亚纶愣住了，汪东城轻而易举接下了他的话，与他想说的一模一样。
“你是有意将刻有你名字的玉石留于桌上的吧？因着你知道我定会遭到女人的攻击。也是你，指引我找到另外三瓶血液的吧？我想来想去，一切都太巧合了。而就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那只小狗那么刚好的在湖边刨地，我也得以知道埋藏的地方。”汪东城慢慢说道，“可你为什么？明明是想置我于死地，为什么要帮我？”
炎亚纶听着，冷笑一声，双目无神地望着头顶，重复了一句：“对啊，为什么呢？”炎亚纶想他是知道答案的，在这个节骨眼上却是只能成为一直藏在心中的秘密，他心慈手软过太多回，因为这个秘密。可是这次，他已经做好牺牲一切的准备了。
“明明可以在一开始便杀死我，你又为了什么导这么一场长的戏？”只要在还未见面，还未相识的时候，拿出一把刀子就可以杀了他啊。绕了一大圈，痛感由身体再加上了心痛，如果这样的结果是炎亚纶所想的，那么是真的赢了。
“过程啊。”炎亚纶勾了勾嘴角，笑意漫上眼角，“我骗了你，你却为我焦头烂额查事情，这般景象我有什么理由要去错过？初见面时你相救于我，让你活这么久也可算是我对你的答谢。”
“怎么我以前都没发现，你性格原来这么恶劣？”汪东城无奈地笑笑。
“现在发现不算晚。”他还在笑，可是垂在身侧的手在不知何时流下了鲜血。他的指甲嵌入了肉里，痛感就像是不存在一样，他并未发觉。
杀了他！
一个声音对他说。
你周旋了那么久就是为了杀他的那一刻！你还在迟疑什么？想让这么久的努力都白费吗？你躲避黑无常的追捕，过着饥肠辘辘的生活，就是为了这一天。想过放弃，想过就这样回到阴间便好，可你还是坚持下来了。只要杀了他，你就赢了啊。他的死，就是你的安慰。
炎亚纶咽了口口水，眼神渐渐暗沉下去，。
快点！杀了他你就报仇了！别忘了，你的家人都死在眼前这个人的父亲手里！
“不算晚？我们还可以……”汪东城还在开着玩笑，猛然发现炎亚纶的眼神变得那么让他陌生。
余光瞥见架在脖子上的那把剑有了要挥动的意思，汪东城一个转身跳开几米远。就在他跳开的一瞬间，炎亚纶确实是没有任何犹豫地挥了下去。
真的是差一点啊，汪东城抿了抿嘴。与之前因为痛苦和犹豫而暴走不同，这一刻的炎亚纶是来真的了。面部表情与气场已全然改变，那是他从未接触过的阴暗面。
他会死在炎亚纶手里。
炎亚纶拿着剑，一步一步走近汪东城。充斥在心里的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
毫不留情地直刺要害，汪东城却无法抬起右手与他兵刃相向，只能躲避攻击。炎亚纶是真要他死吗？的确，自己是对不起他，可是这样的结局……
“可我死了这样的结局不是你真正想要的吧？”汪东城对着将要再一次刺下来的炎亚纶道。
炎亚纶一怔，铁一样的脸上有了细微的表情。动作也戛然而止。
“莫要如此随便地揣测我的想法了！”沉寂了一两秒后，炎亚纶吼了出来，“这样的结局于我来说莫不是最好的吗？你有什么资格那么说！”
不对，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汪东城从衣袖里拿出那布条，上面用血写下的“对不起”变得暗红。因为心存愧疚，因为不忍走到这样的结局，所以炎亚纶他才会写下这三个字才对。不是像他现在这样的一心要报仇，那个拥有善良的炎亚纶还没走远。
真是烦死了！这种无聊的剧情直接快进就好了！炎亚纶不耐烦地想。
“是不信我不想那么做吗？”炎亚纶突然收回剑，脸上多了一层笑意。如果汪东城不信，那么就让他相信好了，想要毁灭他的念头有多么强烈。
“什么？”汪东城一时不懂炎亚纶要干什么。
炎亚纶轻蔑地一笑，转过身走向一边的房间。没过几秒，他就推着汪夫人和许颜走了出来。
炎亚纶看见汪东城眼神里的震惊，是啊，他还有王牌没有用呢。汪东城有多么重视他身边的人，这么久了炎亚纶又怎么会不清楚？伤害他身边的人，会比伤害他自己让他更痛苦吧？
汪夫人因为事情的突变惊吓过度，看见汪东城时也发抖地说不出一句话来。倒是许颜，平日里柔柔弱弱的样子，此刻倒是很镇定。虽然是佯装，却也令炎亚纶对她刮目相看。
“为何？公子不是爱他吗？却为何要这么做？”许颜问炎亚纶。
“倘若我说不爱他，是否能够解决你所有的疑惑？”炎亚纶似是轻松地回答许颜的问题。无所谓的态度让汪东城心底一凉。
许颜咬了咬嘴唇，仍是坚定地说：“不信。公子担心的他眼神绝不会是假的，我看得真真的。”
“眼神？”炎亚纶讥笑了一声，“若我告诉你，是我有意让汪东城跌下屋顶的，你还这么确信吗？”
汪东城全身都凉了个彻底，炎亚纶每说一句话就斩断了他每一层的希冀。炎亚纶笃定了自己会去救他，所以他也成功了，自己抱着他摔在地上，然后躺了一个月。不只是这一次，每一次的赌博炎亚纶都是赢家，无非是借着自己爱他。
“我为了赢取做这一切准备的时间，只能够让汪东城不能下床活动。还有更多的事情，你要听？”最后一句炎亚纶是说给汪东城听的。
汪东城捏着拳头，无法做出回应。他是真不想面对那些血淋淋的真相。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原来炎亚纶心底的想法是那么伤人。
“看来是不想听啊。”炎亚纶说着，转身从木柴堆里取出一根木柴。借由墙壁上点着的火烛，他点燃了那根木柴。
“我说过我父亲，我母亲和我妹妹是因为你爹放火而被烧死的吧？”炎亚纶走到许颜和汪夫人身边。
炎亚纶想要做什么汪东城此刻甚是了然于心。倘若放在之前，汪东城是怎样都不信炎亚纶能够下得去手，可现在，他不得不信，炎亚纶做得出来。
“所以，要不要也亲眼见见你母亲，你妻子，被火烧死的场景？”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九章【终章】
终章：
“所以，要不要也亲眼见见你母亲，你妻子，被火烧死的场景？”
炎亚纶微微抬着下巴，眼神凝杂着蔑视和绝望，轻启的嘴唇幽幽说道：“我失去一切，我无所谓，可你不同。”
瞥了一眼汪东城复杂的神情，炎亚纶就要将燃得发出“霹雳擦啦”的木柴往汪夫人身上靠过去。
“不要！”
“不要！”
汪东城和许颜几乎是同一时间喊出的这一句话。眼前一晃，炎亚纶被扑面袭来的黑影控制住了双手，木柴脱离炎亚纶的手飞了出去，而汪夫人也因为许颜用身体将她撞开才免于被烧到。等到炎亚纶再次睁眼时自己已经被汪东城扑倒躺在了地上，汪东城双手撑在他的脑袋两旁，双膝紧紧夹着他的身体，眼眶内的泪水往下掉着，砸在炎亚纶的脸上。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沉寂得只有深深浅浅的呼吸声充斥着整个地下室。
“为什么要到这一步！”汪东城冲着近在咫尺的炎亚纶吼道，他全身都在颤抖，砸在炎亚纶脸上的泪水越来越汹涌，“为什么要到这一步！！”
以往的片段炎亚纶在演戏的确不假，可是细数过来，那些笑容隐藏之下的真心绝不会是假的。汪东城自然是明白，所以在确定炎亚纶下得去手后他心里仍存有一丝希冀。事情就此打住，该偿还的他一定会偿还，要他的命也罢，可就是不能够折磨他身边的人。就只有这一点，汪东城无法忍受。
“庚霖……”苍老的声音忽然间响起，汪夫人站了起来。
炎亚纶听到这两个字怔住了，他斜眼看向汪夫人，身侧的手狠狠握紧。
“知道我为什么打第一眼看见你就很喜欢你吗？”汪夫人回忆起初见炎亚纶时的情景，微笑渐渐挂在脸上，“是因为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和吴府的小少爷长得很像。那时我觉得是不是庚霖回来找我们了，可转念一想，庚霖已经死了啊，这么多年一点下落也没有。自知是我丈夫对不起吴府一家，所以我想，就算你不是庚霖，我也要对你好一点。现在，真是万幸啊，庚霖，真的是你。”
双手渐渐放松，又蓦然攒紧，炎亚纶回应说：“不要这么说，好像造成现在这副样子都是我的错一样。”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想告诉你，汪家真的很对不起你，如果你觉得只有杀了我才能泄恨，我也不会反抗。自己种下的罪孽，还是得亲自去偿还。”汪夫人带着真心对炎亚纶说。
“一个一个，一个个，真的都太狡猾了！”炎亚纶突然吼了出来，“都急着来送死，我做这么多有什么意义？！明明一心想着要为父亲母亲还有妹妹报仇的，可是我却不能狠下心动手！在几分钟之前，在几天之前，在几年之前，我明明都有那么多那么多的机会能够得手，可我还是退缩了！”
“我无法面对自己心软的事实，所以一直都在骗自己要跟你们多玩一会儿，再多一会儿，等到哪天我腻了，我就能够铁着心下手了。”
“可我等不到！”炎亚纶脸上已经不再是汪东城的泪水了，夺眶而出顺着眼角流下的液体像是要一次性流干一样，“汪东城，知道我做的一切中最失败的是什么吗？”
心脏跟着颤动，汪东城不忍地凝视着身下炎亚纶的那张脸，压抑着的情绪一瞬间的爆发，汪东城只想捂住他的嘴然后紧紧地抱住他。
“最失败的，就是我爱上你了。”
轻缓的声音极尽描写着炎亚纶心中全部的柔情，他举起右手慢慢抚上汪东城的脸颊，欲言又止的表情像是要说更多却被硬生生吞咽回肚中。
说是失败，倒不如说是意外来得更加贴切。没有人能比炎亚纶更清楚，他是怀着怎样的目的才去接近汪东城，到现在又是怎样的心情来面对汪东城。什么时候发生的转折这他也未必知道，可是能够肯定的是，不忍下手的根本原因，是因为汪东城。
这份爱情来得太过意外，炎亚纶没能想过这种可能，所以当他察觉时他没有任何的应对措施，只能够越陷越深，到最后他再也逃脱不了了。希望能够一直陪在汪东城的身边，看着他的笑容，听着他的声音，炎亚纶贪恋的不过就是跟汪东城在一起的时间。
“然后我败得一败涂地。”炎亚纶哽咽道，在汪东城投下的一片阴影中他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晦暗不明，“奈何都是因你啊。”
“在每晚等你醒来的时间里，我有那么多的机会能够杀你。可每天早晨，你都能够如期睁开眼睛。”
“那次在小树林里，我已经布好了陷阱，却还是心软地拉着你远离了陷阱地。”
“你和许颜成亲的那天，我就该断了念想，把你杀掉就好。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你在搜查其他三瓶血液的时候我就不应该出手帮你，你的筹码没了，你和女人的斗争应该会吃亏很多吧。”
“我更不应该将玉石留给你，给你保全性命的屏障。若是女人杀了你，我落得一身轻松。”
“还有好多好多这类事情。”
“可是我都没做到。”
炎亚纶如数珍宝地一件件说出来，潜藏在心的细节在开关一打开后争相逃窜出来，他不想再骗自己了，趁着最后的时间，跟汪东城说清楚。
面对一件件的真相，汪东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震撼？感动？不，更多的只有心疼。在他所看到的表面下，炎亚纶内心的斗争居然这么多。从生前存到现在的仇恨，他本来应该是很有把握的吧，可自己对他来讲竟然是那样的残酷。
“别用一副自责和心疼的表情，我爱上你是我的失误，与你无关。”炎亚纶捂住了汪东城的眼睛，他眼里的东西更令自己无法遏制想要抱住他的冲动。
“不。”汪东城把炎亚纶的手从他眼睛上移开，紧紧地握在手心里，“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会没有责任？对不起，让你爱上我。”
“很得意的意思啊。”炎亚纶嘲讽地笑道。
“不会，你做了伤害我和我家人的事情，你也对不起我。可我不会讨厌你。炎亚纶，我爱你，这份心情没变过，所以，”汪东城停顿了下，从炎亚纶腰间抽出匕首塞入他的手里，“若你的希望是为你家人报仇，那么我会替你实现这个愿望。我欠你的够多了，杀了我吧，我会帮你。”
故事的开始是悲剧，故事的结局又怎么可能会是喜剧。汪东城唯一能够做的就是避免身边的人受到伤害，所以他死了，算是一个不算太坏的结局了吧。那么，就这么死了，也挺好。
“不要犹豫了，我死了，你在阴间也就不孤单了。”汪东城握着炎亚纶持着匕首的手，将其挪到自己的腹部，刀尖抵着，寒气凛冽。
炎亚纶看了一眼旁边的许颜和汪夫人，喃喃说：“假使那日我也跟着父母亲和妹妹一起被火烧死就好，不明白真相，就没有怨恨。说不定，最后一面还能够见着……”
他慢慢推开汪东城的手，对上汪东城的眼睛很认真地说：“好，如果你要帮我完成愿望，我成全你。”
话音刚落，随着手臂的抬起落下，殷红的血从身体里溢了出来。
“你做什么？！”汪东城喊道，身下的人并没有将刀尖刺进自己的身体，反而刺向了他自己。
炎亚纶最终还是笑了，浸染着鲜血的五指伸向汪东城的脸，轻轻描摹着他的脸庞的轮廓。这就是自己爱过的人，炎亚纶努力地将汪东城的模样刻在脑海里，到了地狱，能让自己撑下去的恐怕也只有他了。不堪忍受的酷刑，可是只要想到汪东城还好好地活在人间，炎亚纶想他就能够不后悔今天的举动。
“我都说了让你杀了我，你这又是在做什么？！”汪东城生气又不知道该怎么斥责炎亚纶的行为，拳头重重地砸在炎亚纶耳侧的地方，与大地相撞发出的闷响声的同时，汪东城又一次落下眼泪。
“我不想自己到最后还是会后悔……所以……对不起……”炎亚纶撑起自己的身体，抬起双臂环住汪东城的脖颈，头埋在他的怀中。
“能够这样结束……我也没有遗憾了…。。”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双臂变得无力，炎亚纶虚弱地睁了睁眼睛。
“汪东城……”
“嗯？”汪东城没有迟疑地拥紧了炎亚纶，炎亚纶身体仅有的一点温度让他愈发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抱着怀中的人。
“能够与你相遇……真的是太好了……”
汪东城失声哭了起来，他除了点头回应炎亚纶的那句话就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怀中的触感越来越不真实，仿佛衣服中没有了那具肉/体，所有的都要消失了。他还未做好失去炎亚纶的准备，无法想象在这之后没有炎亚纶的日子，可事情又怎由着他来？他终于只能抱着自己的身体，安慰自己炎亚纶是与自己融为一体，然后放声大哭。
——天庭——
“你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情？”辰亦儒问吴尊。说真的，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炎亚纶选择了杀了他自己。
“从轻发落吧。”吴尊叹息一句。
“真要这么做？可他害了多少条人命就不该受到相应的惩罚吗？”辰亦儒激动地说道，他没办法忍，那些年轻鲜活的生命丧失在炎亚纶手中，他要承受的绝不应该只有一句“从轻发落”。
“唉…。。决定权在你，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想跟你说一声，对他别太狠。我知道你生气，可那个孩子也是受了不少伤害的。”吴尊起身拍了拍辰亦儒的肩膀。
辰亦儒沉寂了一番，离开天庭回到了地府。他端坐在石座中，沉着气对下面跪着的炎亚纶说：“吴庚霖，上帝好心让你回到阳间找寻真相，没想到你却是整件事情的起因，你可知罪？”
炎亚纶抿嘴不说话，等待他的是地狱，他知道。
“你致多少人失去性命，害得多少家庭失了完整，这份罪过就算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也不为过！可是，”辰亦儒话锋一转，“最后你能够知错没有继续错下去，算是难得。念你也是可怜，特准你不用入地狱。”
炎亚纶眼眸一亮，抬起头看着辰亦儒。
“不过对你的惩罚是，要一直留在阴间，让你心中的想念一直折磨着你，等到哪天你赎清了你的罪孽方可投胎转世，你可知道？”
炎亚纶点了点头，不用下地狱对他来说已是最好的了，不能够再奢求。可要问他是否后悔当初做的要报仇的决定，他会回答不会，因为如果那样，他就不会认识汪东城，不会爱上汪东城，更不会拥有值得他珍藏的回忆。
人的一辈子，又会有多少回忆值得珍藏？
所以纵使他一个人呆在阴间，他也能够带着微笑拥着回忆入梦。
炎亚纶跟着白无常走着，心里一点点地回忆与汪东城的相见相识相交相爱，整个过程细数下来，他都不觉得他是白白活过。
呐，汪东城，你是我最珍贵的回忆，愿我在梦中能与你相见。
尾声：
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