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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陪你爸爸。”老太太头也不抬回道，手上动作飞。她老人家现浑身都是干劲，对她来说一天能挣一百多块钱小摊，完全是一家人以后生活希望，一刻都不愿耽误。
“有他哪儿陪爸爸解解闷也好。”林墨洗了洗手，拿了把刀，坐奶奶旁边一起削土豆。
“墨墨，你说再过几天，你爸爸就出院回l县了，我们这小摊就这样结束了？”老太太忧心忡忡道。老太太看来，l县消费情况远不能与锦城相比，这一块钱一份狼牙土豆到了l县怕是不会有这么好卖了。
林墨轻笑道：“奶奶舍不得？”
老太太见林墨不以为然，睨了他一眼，叹息道：“当然舍不得了，一天一百多块钱收入呐。”
“不卖土豆了，我们还可以卖别东西啊。”
老太太眼睛一亮：“卖什么？”
无形中，老太太已经不再把林墨当成什么都不懂孩子，而是隐隐把他当成了主心骨。
“等我们回去时候，大概是腊月二十左右，城里人不杀猪，但是也得准备香肠腊肉过年不是？我打算等回去了，我们到村里买几头猪，做成腊肉和香肠拿到城里去卖。”趁着过年卖香肠腊肉，是林墨一早就想好。不过时间赶得太急，估计只能出一批货。
老太太忧心看着林墨：“能好卖吗？”几头猪，光买就要花好几千，先不想赚钱，万一赔了，那就赔大发了。
林墨笑道：“奶奶你还不相信我吗？”
老太太转念一想，不起眼大土豆到孙子手里一天都能赚到一百多，他主意大，没准儿真能赚钱。
老太太笑呵呵说：“相信，相信，我当然相信啦。”
一老一少闲聊着，不知不觉就把东西准备好了。
老太太跟往常一样，先去医院送饭再去夜市。为了节约时间，一向节俭老太太来回都坐三轮车，掏钱时候，那叫一个肉痛。好，她去送饭时候，还会带上十多袋土豆条到医院，卖给胖护士以及她吃货朋友们，一来一去算是抵上车费了。
林墨时不时笼络一下夜市管理员，摊位算是暂时稳定下来了，因为生意好，之前也有混混找他闹事，后来被一个经常照顾他生意女孩儿给挡了下来。那女孩儿就是林墨开张那天第一个照顾他生意逃学女，她家里大概跟道上有些关系，那些小混混都特别买她账。也不知道她怎么跟那些人说，之后，他们再没来找过林墨麻烦，相反，他们还挺爱到林墨那儿买狼牙土豆，每次一买至少都是二三十块钱，次次都分文不少付给林墨。
林墨挺感谢那女孩儿，每天给那女孩儿留一份免费狼牙土豆。他眼里，那女孩儿就一小丫头片子，就他那点情商，哪能瞧出那女孩儿对他有意思啊。反倒是老太太慧眼如炬，看出女孩儿心思了，老人家直接拿出看孙儿媳妇目光打量小姑娘，小姑娘就算平时再泼辣再豪气也不好意思了，老太太旁敲侧击说了几次后，再不敢到林墨小摊上拿土豆条了，每次都让她好朋友代劳。
没有小混混找林墨麻烦，但他生意实红火，还是有人看不下去了。
林墨刚把三轮车骑到他摊点上，就发现旁边那家生意不佳肥肠粉摊改卖狼牙土豆了，他们仗着占地面积大，还门口放上了简易广告牌。广告牌上四种口味狼牙土豆赫然跟林墨卖一模一样。
事实上，自从林墨推出口味狼牙土豆后，夜市上卖狼牙土豆摊子几乎没几天就全都供应上了这些口味，可惜是，这些人全都舍不得用料，味道没一家比得上林墨。
肥肠粉店老板生意一直不好，他做吃食生意多年，大概能算出林墨每天赚钱，他哪儿能不眼红？他从下午五六点守到晚上十一二点，生意好时候也不过才赚个五十多块，大多数时候都三四十左右，两口子累死累活一个月还不如别人打工。再一瞅林墨，忙归忙，人一晚上能赚一两百，能当他干好几天了！
他瞅着林墨卖狼牙土豆也没有多特别，就是比其他人舍得用上好调料罢了，他也用这些调料，凭他做这么多年吃食生意经验，他还不信他调出来味儿比不上一毛头孩子！
林墨生意很好，但是蜂窝煤炉子效率实有限，人们常常需要排很久队才能买到一份土豆。现，旁边就有一家卖同样口味狼牙土豆摊子，一些耐心和忠诚度不足顾客自然就不愿意再排队了。
原本，林墨十点钟就能卖完收摊，这天他一直卖到十一点，才把下午准备土豆条卖完。
回家路上，老太太佝着身体坐三轮车里，愤愤不平说：“我就说那老刘没安好心，什么没事儿帮我们忙，我看他是诚心来偷师学艺！”
老刘就是个别肥肠粉摊子老板，前几天一直分外殷勤帮他们祖孙俩忙。
林墨狡猾一笑：“我还就怕他不来偷师学艺。”
老太太不解道：“乖孙，啥意思？”
“那些材料他可以买好，但是奶奶你别忘了，调味酱料是我特制，没有这种酱料，老刘永远也调不出我们家那个味儿。”
老太太顿时乐了，笑骂道：“哼，他活该，这就叫恶有恶报。”
“不过我打算把酱料配方告诉老刘。”
“什么，你疯了？”
“奶奶，你觉得我会白给他吗？”狼牙土豆林墨以后是不打算再卖了，就要离开锦城了，何不趁此机会小赚一笔呢？前世他买各式各样秘方，可没少花钱！
老太太不笨，顿时明白林墨意思了：“哎哟，还是我家墨墨聪明。墨墨，你打算多少钱把配方卖给他？”
“至少得千八百吧。”这年头物价高，而这个酱料配方也不是多稀奇，只是加了两味寻常人想不到能够提鲜中药材罢了，加上炒制手法特殊，酱料非常浓香，卖这个价不算太亏。他现无比缺钱，能多赚一分都不能放过。
老太太吃不定究竟能不能卖这么多钱，嘴里却格外高兴说：“便宜那个老王八蛋了。”
祖孙俩一路笑着回去了。
夜里，老太太去医院守夜，林墨把睡得迷糊林书喊醒，载着他一块儿回了住处。帮他洗了澡，给他换上买衣服，小林书心里非常高兴，晚上抱着哥哥胳膊，睡得异常踏实。一些一直压他心上石头，总算落地了。
林墨戳戳他红扑扑婴儿肥小脸，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也沉沉睡去。@@##l&&~*_*~&&l##@@
19第十八章 回去（）
白天，有林书医院里陪林建，小家伙解解闷跑跑腿，他长得白白胖胖招人喜欢，嘴巴又甜，哄得病房里家属们心甘情愿帮他们父子忙，省了林墨和老太太不少事儿。
夜市那里，老刘改卖狼牙土豆后，确实抵了林墨一小部分生意，不过，不管他怎么调味儿，味道始终不如林墨卖正宗，一些忠诚度颇高顾客往往他那儿买过一次后就再不照顾他了。短短三四天过后，他生意再次冷淡下来，又恢复到以前一天赚三四十块钱日子。
可是；一天已经赚过上百块他，心态如何还能平静下来？
看着林墨那小三轮车前人山人海顾客，再看看他偌大摊子上小猫两三只，老刘憋闷得点了一支天下秀。抽了半天，愣是没弄明白为什么他用调料明明跟林墨是一样，可就是调不出那么鲜香诱人味道。
不对，酱料！
电光火石间，老刘顿悟了，问题关键就是林墨那碗黑乎乎酱料！
大概因为不死心，老刘老婆偷闲又去林墨那边‘刺探敌情’了，回来神神秘秘对老刘说：“隔壁那小伙子就这两天就要走了。”
老刘一惊：“什么，他们要走？”
“对，那老太太说她是因为儿子生病了，到锦城这边看病，卖东西是顺便。她儿子现好多了，再等几天就要转院回县城里去了，就不卖狼牙土豆了。”女人压低声音有些兴奋道：“等他们一走，我们生意就好了。”
老刘心不焉胡乱点点头，一直到晚上回家躺床上都没怎么说话。
“刘老五，你咋啦，今天一晚上都魂不守舍？”他老婆总算发现他不对劲了。
老刘目光灼灼看着天花板，没头没脑说：“你说我要能把那小子酱料配方买下来，我们是不是就能翻身了？”
“什么意思？”
“你看，没有那种特殊酱料配方，我们就算用好调料做，也做不出来林墨那个味儿。要是我们有了那个配方，林墨一走，整个夜市上就我们家狼牙土豆地道，别人也做不出来那个味儿，到时候那就是独一份儿。一天一两百收入，一个月下来得有四五千，我们白天还可以去公园学校那些地方摆个小摊，你说一个月下来得赚多少钱？”老刘声音里带着一丝迫切和无限向往。
他老婆瞬间就明白过来他意思，眼睛瞪得大大，兴奋又担忧问：“林墨肯把配方卖给我们吗？”
“但愿吧。”按理说林墨一个十五六岁半大毛孩子，若要换成其他人，甭说买，就算骗老刘都有信心把配方骗到手里，可对上林墨他心里就没底了。
别看林墨长得好看平时又有礼貌，可他不说话静静看着你时候，那双冷冰冰眼睛仿佛能看把你整个给看透了，举手投足间根本不像个普通出生男孩子，身上那种气势……老刘形容不来，反正感觉比他见过那些当官还厉害。
老刘老婆显然动心了，絮絮叨叨说：“你说他要是肯把配方卖给我们，大概会要价多少呢？”
老刘撇撇嘴：“至少得上千吧？不过，他肯不肯卖给我们还另说。明天你先去探探那太婆口风。”
“行，包我身上。”
次日晚上，林墨他们收摊时候，老刘老婆依言去找老太太探口风。
老太太听了林墨话，故意吊着他没胃口，既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只说这事儿她做不了主，得回去问问她儿子。
一晃又是两天，老刘知道林墨他们就这两天就要走了，心里越发按捺不住，等到晚上林墨收摊时候，他亲自跑了过去。
“小林，酱料配方事情，你爸爸究竟怎么个想法？”
林墨见差不多是收网时候了，浅笑道：“刘叔，老实说我爸爸并不想卖掉我们家祖传秘方……”
老刘急了：“可你爸爸现医院里住着，哪天不花钱？孩子，听叔叔一句，把配方卖给叔叔，好歹能换几个钱算几个钱。”
“我也是这么想，不过，”林墨话锋一转：“这还得看刘叔叔能出到什么价位了。如果刘叔叔出价钱合理，我可以去劝劝我爸爸。”
老刘一听知道有门，便说：“你先说说，你觉得多少才算有诚意？”话一出口，老刘就有些后悔了，怎么能把主动权交到林墨手里呢？
林墨脸上笑容深：“三千。如果刘叔一口价给我三千块，我保证能说动我爸爸，并且酱料配方只卖给你一个人，而我以后也再不会到锦城卖狼牙土豆。”
林墨说每一字对老刘来说都充满了诱惑，但做生意都习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老刘当即摇头惊呼道：“三千？！小林，你这要价也太高了点，我哪儿来那么多钱？这样，看你家里现有困难份上，叔叔出一千如何？”
老太太一直旁边听着，当即佯装生气道：“一千？哼，你打发叫花子呢？别说我儿子，就算是老太婆我也不会答应！这可是我们家祖传秘方，传了好几代人了。墨墨，别跟他磨叽了，配方我们不卖，走，回去了。”
老刘急了，脱口而出：“别啊，三千，三千就三千！林墨说好了啊，这配方只卖我一人啊！”说完，他惊疑不定看看四周，见没人注意他们，才放下心来，眼瞅着事情就要成，他可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出来坏他好事。
林墨看了眼老太太，两人眼底俱是闪过一丝笑意，他沉声道：“你把钱准备好，明天下午我会早点过来，到时候你给我钱，我教你熬这种酱配方。”
老刘心愿得成，价格虽然比预期贵了许多，但是只要有了配方，不愁挣不回来钱，他脸上也多了几分真诚笑意：“行，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回家路上，老太太乐得嘴巴都不合拢过，一路上都念叨着：‘还是我乖孙有办法！’
第二天晚上拿到钱，老太太数着厚厚一沓‘四大领袖’，整晚都有种做梦似不真实感。老实说，就连林墨自己都没想到事情居然会这么顺利，老刘比他想希望得到配方。
配方卖给老刘，并教会他后，林墨就再没去过夜市。
林建伤势恢复很好，医院方已经同意他转院回l县县医院。省医院和县医院治疗期间，医疗费前前后后加起来花了五万二。林墨从银行和林常青那儿借来钱，还剩了一万六，这半个月里卖狼牙土豆攒了两千多块，林常青又带了三千五‘份子钱’，还有初王艳艳给老太太两千块，再加上卖配方得三千块，刨去这段时间生活支出，现家里总共还有二万五。
这些钱用来还债是远远不够，林墨打算先用这笔钱年前小赚一笔，赶年前把欠一些‘零碎账’先还上，留一点本钱过完年再做打算。至于欠林常青和银行钱，先拖一段时间，等来年收入稳定了，再慢慢还。
打定主意，这两天林墨一直忙着联系爸爸转院事情，到了腊月十九这天，他们一家终于又回到了l县。
林建是注定要医院里过年了，好回到熟悉县城，时不时有人来探望探望他，跟他说说话，他心情比锦城时好了些，精神也旺了。
林书期末考了双百分，老师只给他布置了三篇小作文，外兼一本寒假作业丛书。他医院里边陪爸爸，边做作业，作业做得差不多了，爸爸又给他预习功课，教他五六年级数学知识。林书从小懂事，不像别男孩子那么调皮，管病房里条件很差，他依然能够静下心来看书学习，让爸爸倍感欣慰。
林墨二姑姑就住城里，她家距离医院就十几分钟路程。林建回来当天，她板着张秋霜□脸来看了他一次，给了两百块钱。老太太本想住到她家，就近照顾林建，话没说出口，就让她给堵得开不了口了。
老太太当即气得红了眼睛，她跟没事儿人一样，随便找个借口离开了。
林墨一旁看得直皱眉头，待她走后，对老太太说：“奶奶，二姑家房子小住不下，我们就医院附近看看能不能租个地方住吧，爸爸现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出院，大过年，我们也不好总去打扰二姑。”
老太太抹了把眼睛，说：“我知道她还是记恨我。”
林建劝道：“妈，二姐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多想。”
“她是我肚子里爬出来，她什么心思我能不知道。你也别劝我了，我知道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可她也不想想，如果不是我给她找这门亲事，她能过上今天这样好日子。没想到，我竟然生了个这么没良心玩意儿。”老太太哽咽道。
上一辈事情，林墨知道不多，不好随便插嘴，只好对老太太说：“奶奶，你现这儿等着，我去看看附近那个老旅馆还有没有房子。”他记得医院附近有一个老厂房改建旅馆，有不少病人家属都那里租房子住，条件还算可以，就是价格有些偏贵。
“你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啊。”
“我知道了，奶奶。”
林墨前脚刚走，林建大哥林城跟他老婆余慧芳就来了，屁股还没坐热乎，就问林建什么时候还钱。
林建被大哥和大嫂翻脸无情态度气到胃疼，当即就把欠他们家钱连本带利先还上了。有儿媳妇，老太太给大儿子留面子，嘴上没说什么，心里也挺难过。他们走后，病房里气氛又变得低迷起来。@@##l&&~*_*~&&l##@@
20第十九章 怪异怪感（）
临近过年，韩勋一个人z国，家里人特别不放心，每天几通电话催他回国。他才刚到z国，想找人半点儿线索都没有，哪里肯回去。他本就是老来子，被大他许多岁哥哥姐姐们宠大，又因为常年被‘怪病’折磨，家里人都让着他，拿他半点办法都没有。
于是只好折中让他去陈家过年。
韩家跟陈家从祖辈起就交情颇深，时局动荡前就是z国排得上号大世家，世代姻亲。清末动乱时期，韩家嫡系不惜一切代价远渡重洋举家迁往国，经过数代人上百年苦心经营，终于成了国颇有名气豪族之一，但因为信奉低调原则，名声只真正上流社会流传。而陈家留z国，站队时运气很好，解放后军政两方各有子弟身居高位，但是经过漫长十年动…荡时期后，陈氏只有陈俊曦一系成功存活了下来，经过二十多年经营，再加上陈老爷子勉强能算个开国元老，如今陈俊曦京城也算是称得上太子一类人物。
韩家离开z国日久，漫长动·荡期过后，一直无人归国，国内尚有往来亲友实不多，陈家作为有姻亲世交，勉强能算一个。
出于种种考虑，韩家便让陈家多多关照韩勋，并让他到陈家跟他们一起过年。
对于家里安排，韩勋原本并不排斥，但是不知怎么回事，一看到陈家太子陈俊曦，他心里就没由来生出一股邪火，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要痛揍眼前人一顿。
韩勋现才18岁，管是被家里宠大，但是世家名门出来孩子怎么可能没有心机。眨眼功夫，他眼底阴郁就退得一干二净，并‘友好’与陈俊曦握了握手。
“韩勋，京城这地界没有我不熟地方，你想去什么地方玩儿，管找我随时奉陪。”陈俊曦对教养良好韩勋颇有好感。
韩勋因为心里怪异感觉，对陈俊曦颇为冷淡：“嗯，好。”
“我们进去吧，我妈我爸一直都等你。”陈俊曦将韩勋冷淡当成是傲气，不以为意。
“好。”
不知为何，见到陈父陈母，韩勋心中那股莫名怒气强了，尤其是看到陈母殷勤笑脸，他只觉得虚伪至极，心里不舒服透了。
韩勋将买来玉石摆件宝石饰品奉上，礼貌道：“陈叔叔，田阿姨，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田卿玉本是四十岁出头人了，保养得很好，加上本身就长得不错，气质出众，看起来跟三十来岁少妇似，微微一笑异常温柔可亲。
“小勋，你能来看叔叔和阿姨，我们就很高兴了，还带什么礼物，真是。来来，过来坐。”田卿玉罕有热情道，就连一向严肃陈父也笑意盈盈。
韩勋按捺住心底怪异厌恶，冷着脸坐旁边，不冷不热寒暄了一个多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