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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东轶事 作者:垂钓老人-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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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书,一天念那书难道能当饭吃?”一遇到磨面时,她这人从来是不让嘴闲着的,有牲口拉磨时她总是一边负责罗面,一边嘴里不停地叱骂牲口。现在是没有牲口拉磨了,她磨面自然也没得牲口可骂了,那么嘴闲着可该干什么呀?于是就改口唠叨人,数落德草:“你看你现在年龄也老大不小了;你大呢,他今年也是五十老多岁的人了,年龄大了,一天比一天地老了下来,家里的一些重体力活儿渐渐地干不了了,所以你也不能再一天饭一吃,碗筷往旁边一推,就什么事都不管了,家里的事也得多操点儿心。娃娃嘛,做大人的也不能说不让上学念书,但是上两年学,念几天书,认得个把字,能分清男女厕所也就行了,别再心里一天五花六花弹棉花地想入非非。我和你大早都说过了,叫你将就着把这一学期书念完,到学期底就把学给咱停了,回来一个劲儿接替你大种庄稼。”牛德草听着他妈这无休无止地唠叨,心里就别提有多烦了,实在反感得不行,但又毫无办法,不敢吭声—他妈毕竟是他妈,不是旁人。他能把自己的母亲怎么样呢?只能是我行我素,低着头,默默不语地一边干自己的活儿,同时又以消极反抗的方式来与之对抗。他不敢在言行上流露出丝毫的不满,因为他的不满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一旦让他妈碧霞觉察出来了,那就等于自己没来由捅了马蜂窝—他妈是不会给他好果子吃的。他现在唯一希望的是这种矛盾在他家里能够不再激化,在对立中达到彼此长期共存,得以统一,如果这样他就烧高香了。他只奢求在这一矛盾的夹缝里能为自己找得一条生路。
  牛保民看着全村的人,家家为了能有饭吃,都是一有空儿就连黑赶晚地挤时间弄点儿粮食,推磨子磨面,可是用人力推磨子磨面这工效确实低得可怜,要想磨点儿面真不容易,简直把人就能急死,一天光吃面问题就把人给绊缠住了。村里本来磨面的磨子就少,现在再一用这样的方法磨面,磨子就显得更加不够用了。牛保民看着眼前的这种局面,就主动买了一盘成色上好的阳澉石面磨子,安在自家的前房里,为邻居们磨面提供方便—谁想在他家磨子磨面,一切免费,只要招呼一声就行。但他这样的良苦用心也只能是个权宜之计,庙东村偌大一个村子,凭他买一盘磨子就想能解决磨面难的问题,那真是杯水车薪,作用太得微乎其微了。然而让他整天耿耿于怀的是生产队的社员群众整天都被推磨子给绊缠住了,哪里还能有心劲全力以赴走集体化道路,去惩山治水,大干社会主义?像这样怎么能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呢?—这事他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他在村里虽然也不是什么生产队长,当然更不是党支部书记,但是也说不来究竟是为什么,反正心里成天总在不由自主地琢磨着这一现状怎样才能在现有的条件下得以彻底改变。这事他如鲠在喉,苦思冥想,几乎都快成一块儿窝在心里的心病了,但是让他烦恼的是他一直没有能够想得出来一个行之有效的解决办法。
  有一次,生产队秋收、秋播,一切农活都忙完了,这才有空儿派他同一些人用架子车拉上棉籽到距离他们庙东村很远很远的一个叫做磨沟河的地方去榨油。他随着一帮人来到磨沟河,目睹磨沟河的情景,不由得如醍醐灌顶,从中得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启示。磨沟河里的水也不大,但在它的两边由南向北却一字排开,修建着几十座磨坊。这些磨坊有用来榨油的,也有用来碾米的,当然还有不少是用来磨面的,一个个哗哗哗,都转得飞快,工效可高了,一盘水磨磨起面来足足能抵几十盘旱磨子。这些磨坊与他以往所见到的那些磨坊基本上差不多,然而其最大的区别就是它们所使用的动力没一个是靠牲口拉或者人推的,而奇迹般的全都是用的磨沟河里那股细细的流水。你说这奇怪不奇怪?他向磨坊的人一打听,这才知道磨沟河的名字也就是从这儿来的。
  这里用水做动力磨面由来已久,据说在两千多年前的西汉,磨沟河西边的凤凰岭上就有一座国家级大粮仓,官府把通过黄河漕运而来,准备供给京城长安人所吃的粮食全都屯集在这个粮仓里,利用磨沟河里的这股流水,在磨沟河的两岸修建起了一座接一座的水磨,把这些粮食在这里日夜加工,磨成面粉,然后再运抵京城长安,以供成千上万的京师人食用。磨沟河用水作动力磨面,从这时候就开始了,并且一直沿用至今,磨沟河也就以此而得名。牛保民想:“磨沟河这么细的一点点儿流水,就能推得动这么多的面磨子,那么庙东村的东涧里也有一股儿流水,为什么就不能把它也利用起来,也修上一座水磨?如果真能那样,村里人岂不就再也不要靠牲口拉磨或者人推磨子磨面受艰难了吗?磨面没有牲口拉磨而必需靠人力来推磨的棘手问题不就冰化雪消了吗?那岂不太好了?他立时豁然开朗,去磨沟河榨油一回来,连自家前门都没顾得上进,就兴冲冲地先跑到生产大队长家里,找大队长说这事来了。
  这时候,庙东村生产大队的大队长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五八年在大炼钢铁运动中因贴大字报向党组织提意见,质疑大炼钢铁而犯了右倾错误,后来被以支援农业第一线为名,下放回村的牛福平。牛保民在解放前救过牛福平母子的命,对他母子有恩,牛福平虽然嘴里平常不说此事,可是心里一直把他都是当做恩人看待的,再加上牛保民在庙东村历来的为做,牛福平对牛保民更是敬重有加,这时候一见牛保民来到他家,连忙就给牛保民倒水递烟。牛保民迫不及待,一口气就把自己这次去磨沟河榨油所看到的情况和获得的启示一一说给了牛福平,并向牛福平建议说:“咱们村的东涧里不是也有一股常年从南山流来的水吗?如果我们利用它也能修建一座水磨,那么不就把我们村全体社员磨面的问题从根本上给解决了吗?咱们村的人就再也不用愁白天劳动辛苦一整天,从地里回来,晚上深更半夜的还得要哼哧哼哧地下苦推磨子了。”福平一听有这样的好事,当然也高兴得不得了,当即就表态说:“你这办法好啊!看来还真是处处留心皆学问,功夫不负有心人哪。咱们村这么大一个老大难问题,让你一次外出榨油,竟然给意外地找到了一条解决的终南捷径,你真不虚此行。只是我担心咱们村东涧里那么细细的一股流水,还是用来供全孟至塬近万人畜吃水所用的,它能不能带动磨面的磨子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咱们如果利用它来修了座水磨会不会影响前塬人畜的吃水?”牛保民满有把握地说:“这不会有问题的,你尽管放心,这些事我在心里一一都想过了。我在磨沟河那里也细细地看过了他们的水磨,那水磨要不了多大的流水,只要流水的落差够数,就能冲得磨子哗哗哗地飞转。再说了,水磨是靠流水的落差所产生的冲力为动力的,水只是从水磨的大轮那儿经过一下,这并不消耗水量,因此也丝毫不会影响前塬的人畜吃水。”
  他们两人的话于是越说越投机,一直都说到天黑好长时间了,也还没能说完。牛福平给牛保民沏的茶都晾成了凉水,牛保民也没顾上喝一口。最后只听牛福平说:“保民叔,这话咱俩今儿个就先说到这里。你也劳累一天了,得赶紧回去吃饭,休息了。咱今儿千说万说还是那么一句话,这事基本上就这样定了。你想想,我再不相信谁,难道还能不相信叔你的话吗?我看,这事就由你牵头给咱村把它负责办起来吧。办好,办成功!”牛保民这下子可高兴了,站起来说:“没问题。福平,你话既然这么说,把这件事交给了我,那你就尽管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把它办好的。”牛保民临走时牛福平又紧紧拉着他的手说:“保民叔,你负责修水磨,以后有什么困难,还都需要什么,就只管直接来找我,给我说,我给你作后盾,坚决大力支持。我妈在家老冲我念叨,要我记着你对我家的恩惠。如果我连你这样的人办事都信不过,那我还能相信谁呢?”
  牛保民得了庙东村生产大队长牛福平的这话后,马不停蹄,第二天天不明就翻身起来,到磨沟河去找修水磨的行家里手去了;下午天麻擦黑的时候,就从磨沟河领来了一位修水磨的老把势。到家喝了口水,稍稍缓缓口气,他就把这人领到庙东村的东城门外面,连黑赶晚地察看地形,选择合适的修磨地点。那个时候修水磨,在庙东村可还是开天辟地第一回,也算得上是生产队当时的一件头号大工程。这消息一经传开,四邻八舍马上就有不少好事的人前来看稀罕,跟在勘察人的屁股后头跑来跑去,陪着瞎忙活,成群结伙的站在一旁,你说这,他说那,七嘴八舌地八仙过海—各显其能,把个勘察的人头都能给吵大了。
  修水磨,说起来是件大好事,然而真的动手修起来,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当时的生产队并不富裕,尽管是全力支持办这件事情,但是一时也无法筹集足够的资金。怎么办呢?牛保民只好事事想着怎么做既能节省开支,又能把事情办好。盖磨房没有砖瓦木料,这些东西要是在孟至塬上花钱去买,那也是得不少钱的,庙东村生产大队根本就没有能力一下子拿出来这么多的现款。牛保民于是打听说渭河滩里,国家修三门峡水库时把那里的人全都迁移走了。移民们搬迁时只是把自己所能带得走的一部分东西带走了,而像他们家房子上的那些砖瓦木料,因为太笨重了,是没有办法带得走的,所以只好就扔在那里不要了。那里现在已经走得没人了,那些东西是没人管也没人要。有一天,牛保民就叫上苟良、吉生几个和他平常合得来的人,从生产队里要了一辆三头牛拉的铁轱辘大车,赶着下渭河滩里寻找旧砖瓦木料去了。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他们三个人果真拉着满满一车旧砖瓦等建筑材料往回走来。牛车吱吱呀呀地爬上了通往孟至塬的那条瞪眼坡,沿着委蛇的道路向着庙东村缓缓而行。
  谁知道就在他们几个正走得又饥又渴,恨不得一步就能走到家的时候,却被孟至塬高级小学扫盲在路边所设的识字岗给拦住了去路。把识字岗的小学生们一定要他们每人认会十个字后才能走。牛保民识字不少,他当然没问题了,轻轻松松地就认完了这些小学生给他所写的那十个字,可是到了苟良跟前事情就不那么容易了。苟良大字不识一个,一时急得满头冒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会儿牛保民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回去弄口水喝、盛碗饭吃,不然的话,一天从早到晚熬到现在没吃没喝,还不把人给渴死饿扁了?可是这些把识字岗的小学生娃哪里能体会得来他们这时候这样的心情?把事情认得可真了,一点儿都不马虎,一个一个挨着过,一个人不识够十个字都不能让走,把牛保民这帮人气得是简直没有办法。谁知吉生这时被逼急眼了,眼珠子一转说:“你们这么大一点儿个娃,还把在这里让我们这些大人给你认字哩,你们究竟认不认得字,我还不知道呢!”那些小学生一个个踌躇满志地说:“我们老师让我们在这儿把识字岗,你想,我们能不认识字吗?那岂不是笑话!”吉生狡黠地说:“你说你们认得字,那么让我们先考考你们,如果你们真的认得字了,那么我们就按你们所说的,在这儿认会十个字以后再往回走,如其不然的话……”还没等吉生把话说完,这几个小学生就已察觉到他们这几个人其实除过牛保民识字外,其他人并不认得几个字,只是想找个借口溜之大吉罢了,于是就十分胆正地说:“考吧,考吧,你们尽管考。我们要是认不得你们所写的那字的话,马上就放你们过去。”他们知道这几个大人这会儿只是在这儿说大话,夸海口,吓唬他们。
  这时只见吉生挽胳膊抹袖子,用指头在地上歪歪扭扭地写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字,让这几个小学生认。这几个小学生一看,他所写的这字是“人”字下面一个“山”字,一下子就都傻眼了。只见吉生这会儿无不得意地笑着瞅瞅这几个小学生说:“这个字那么认识吗?它是个什么字?”这几个小学生歪着头左瞅瞅,右看看,急得直挠头,可就是认它不得,心想:“你说它不是字吧,看样子又挺像个字;你说它是个字吧,可是怎么这么生的,从来在哪儿也都没见过。”这下子他们几个可就跟老鼠掉进面缸里去了一样—瞪起白眼来了。他们被难住了,吉生可来劲儿了,在一旁挤眉弄眼地直说:“怎么样?不认得了是不是?”这几个小学生只是低着头默不作声,他们顿时蔫了下来了。“嗳,就说把你们这两下子还敢在这儿把识字岗,让我们认字?”吉生这下子似乎是得理不饶人了,“去,把你们的先生叫来,让他替你们认认这是个什么字!”这几个学生怎么敢把自己大杀风景的事去告诉老师,让他老师来替自己解围呢?他们害怕如果真的去给老师一说,自己认不得人家所写的那么简单一个字,被人家给难住了,老师会严厉地批评指责他们,于是只好连忙撒谎说:“我们老师今儿不在学校。好老伯哩,您就给我们说说,您今儿写的这个字到底是个什么‘字’。我们几个都能认得两千多字了,每天还经常查字典哩,就这样都没有见过您所写的这个字。”吉生用食指轻轻地敲着把识字岗的这几个小学生的脑袋瓜子,有点儿奚落地说:“看把你们作难得这个熊样儿,你们难道连这个字能都不认得吗?你们有没有长脑子呃,也不放下包袱,开动机器,好好想想,这‘人’要是站在‘山’尖上了,你说悬不悬?”这几个小学生不由自主地齐声说道:“悬,悬……那可是够悬的了。”牛保民一看,也不由得就趁势推波助澜地说:“这是会意字。会意字你们知道吗?就是‘六书’中所说的用会意的造字方法,所造的一个字。‘六书’,你老师在学校给你们讲过吗?”这几个小学生低着头,两只眼睛瞅着自己的脚尖,好一会儿才傻愣愣地喃喃说:“没有。我们不知道。”苟良幸灾乐祸地说:“那么你们呢,以后还是得跟上你这个伯伯好好地先学学,他的学问可大着呢!”这几个小学生很老实地点了点头答应了声“唉。”“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就可以走了?”吉生不动声色地问这几个小学生。把识字岗的这几个小学生憨态可掬地点点头,给他们让开了路,放他们三个人就这样过去了。
  他们三个赶着牛车走过了识字岗不远后,牛保民忍不住扭回头又看了看那几个把识字岗的小学生,禁不住问吉生说:“吉生,你刚才写的那个字真是古体‘悬’字?”苟良插嘴说:“听人说这熊人家屋里有他先人给他留下的一部什么《康熙字典》哩,可能是他从那东西上面看来的一个怪字呗。”吉生这会儿得意忘形地说:“你别再听咱村里那些人胡说,我家里狗屁都没有,就是有那东西,我一天也懒得去翻着看。我管它是字不是字,胡诌一个,反正把那几个碎娃蒙住,放咱们过去就是了。”说着他们三个就都高兴得哈哈大笑起来,一天的疲劳饥渴被他们这开怀地一笑,给全都给笑得无踪无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牛保民把自己的全身心都扑到给生产队修水磨这事上了,成天价忙着改水道,盖磨房,把家里的一切私事都抛在了脑后,就连吃饭、晚上回家也都没个准儿,迟一回、早一回。婆娘刘碧霞往往是做好了饭左等右等,就是等不着他回来吃,气得往往一见面就冲着他发牢骚,喋喋不休,常不常就给他个脸子看。为了他的事业—修水磨,牛保民对此全不在乎。可是就在牛保民正一心扑着修水磨,给村里人解决磨面难这一问题的时候,面上的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工作给轰轰烈烈展开了。关于这项工作,渭南专区一开始先是在蓝田县搞试点,这下却无形中牵动了牛保民那颗正在全神贯注给庙东村修水磨的痴心。据说开展这场运动,在陕西的一项重要内容就是补民主革命这一课,有的党中央领导认为,陕西大部分地区在解放战争中是和平解放的,没有进行过炮火连天的战斗洗礼,因而民主革命不彻底,而现在要在这场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中乘东风补这一课,要本着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宗旨补定一批漏划地主,以此推动阶级斗争的大力开展。这时候,那些受政治形势影响的人们满脑子装的都是“阶级斗争一抓就灵”,以为凡是有人群居住的地方就都存在着尖锐而复杂的阶级斗争,对此万万不可掉以轻心。他们要开展阶级斗争,当然就得要千方百计地在人民中间寻找足够的阶级敌人,作为斗争对象;不然只有革命的动力,没有革命对象,这场斗争该谁与谁斗呀?如果没有被斗的阶级敌人,那么阶级斗争怎么能开展得起来?所以据内部知情人士透露,当时上级规定,每个地方都必须得有百分之五的阶级敌人。那么,这样以来,革命群众所占的人数比例自然就是百分之九十五了,这既能体现人民占绝对优势,又能开展得起来轰轰烈烈地阶级斗争,恰到好处。这一内定的政策落实到农村,就成了每一个生产大队,乃至每一个自然村,都必须得有百分之五的地主、富农。哪个地方如果地主富农没有达到这个比例,在社会主义教育(简称“社教”)运动中就要坚决补民主革命的课,筷子里边选旗杆,对土改时原本定为中农成分的那一部分上中农破格提拔,把他们升级补定为“漏划地主”,以此作为阶级斗争的对象—敌人。听说蓝田目前社教运动中这一工作抓得特紧,措施也十分强硬。如果哪一家一旦被补定为漏划地主了,那么马上就分他家的房子、家具、一切东西。这还不消说,最主要的是人还要没黑没明地上会挨批判,那种活罪就受不下来。据说被补定为漏划成分以后的那部分人因此跳井,上吊,服毒……寻求各种方式自杀以求解脱的人就多得很,在“社教”工作中屡见不鲜。
  对此,牛保民闻风丧胆,不寒而栗。他心里清楚他家在土改时的内情,知道如果现在庙东村要是开展此项工作,那么他家肯定是补定漏划的头刀鬼,于是思想就背上了沉重的包袱,心里日夜都在为此事而熬煎,精神上承受着超负荷的压力。他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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