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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东轶事 作者:垂钓老人-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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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半点儿心。这样以来就把从前一直被家务拖累着身子,一个人既要忙田里地里的活儿,又得干家里的杂务事、侍侯抱病卧床的媳妇董玉凤的牛保民一下子就给解脱出来了。牛保民开始有心劲儿一心一意地经管地里活路,种庄稼了。俗话说:“家和万事兴。”牛保民家如今是“三人一条心,黄土变成金”。你看,他地里现在长的那庄稼,不论是麦子、油菜,还是玉米、豆类,每一样都比周围四邻的要长势好得多,产量高几成。牛保民这两年的日子才真算得上是像芝麻开花—节节高,可红火透顶了。不过,他过日子还依旧是极节俭极节俭的,只要手里一旦能积攒下来一点儿钱,马上就会把它拿去买了地。他和牛保国分家时所分得的那三十几亩地,如今已经增加到七十多亩了。现在他在家里是出出进进,脸上常常笑容不离,活路再忙嘴里都低声哼着秦腔戏:“……每日里黄金铠将王锁定,把一个宋天子昼夜巡营……”从表面上看,他似乎已经是事事如意了,可是其实在他的内心深处还老是有着一块老大的心病,迟早一想起来都会使得他的心头隐隐作痛:“眼看自己目前年已四旬有余了,进入了不惑之年,可是膝下尚无子嗣,暂且不要说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些大道理,就是自己勤劳了一辈子,积攒下的这点儿家业,百年以后该让谁来继承呢?”为此他平日尽管嘴里什么都不说,但是多年了,邻家过年时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门上贴的春联映得满院子通红,而他家却特别的冷清,大门两边总是光秃秃的,从来就没见贴过手掌大一点儿红纸片儿,院子里根本就找不到一点点儿春的气息。虽说是过年,人到他家可根本就感觉不出来有丝毫的喜庆氛围。要问这到底为的什么?只因为他一遇着过年过节就忧心忡忡,闷闷不乐,怎么也提不起好心情来。
  斗转星移,随着时间的渐逝,任凭牛保民和刘碧霞两人怎样精心服侍董玉凤,牛保民给她四处奔走求医,刘碧霞为她昼夜熬汤煎药,但常言说得好,再好的医生,也只能治得了人的病,却救不了人的命。董玉凤病染沉疴,卧床日久,已经无药可治,只是日见沉重。有一天,刘碧霞给董玉凤煎好了药,正端着药碗,给董玉凤往卧室里送,可是当她刚走到董玉凤所住的上房屋里间门口,要推门进去时,却猛然听见董玉凤在里边一边抽抽搭搭地哭泣,一边低声对牛保民说道:“……我只恨来到你们牛家,人不争气,一直抱着个病身子,拖累着你,到现在你眼看着都年过四十了,我也没能给你留下个一男半女。”又听见牛保民只是一味地安慰董玉凤说:“没事没事。这我不在乎,你也别着急,千万别老牵挂着这事,为这折磨自己。只要你人身体一天天地好起来了,那比什么都强,我就什么都满意了。你听我说,你只管一天天地给咱好好将息你这病,你的病好了,咱的日子就什么都好。”董玉凤啜泣着说:“你别再一天光挑好听的话说,哄着我了,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你不说,我也全都知道。你嘴里尽管一天说不在乎,不在乎,可你的心里总牵挂着这事放不下。我这病身子看来也熬不了多长时间了,我只是觉着我这一世,在这件事情上对不住你,即就是活着在你面前也没脸面。”牛保民一听董玉凤今天竟说出了这样的话,可着急了,他连忙责备董玉凤说:“我说你这人一天怎么能老是这样胡思乱想呢?你看咱现在不是已经都有碧霞了么?我看她一天服侍你也蛮尽心的,日后她倘若能有个娃娃,不也挺好的么?她要是真能那么样的话,娃是你亲眼看着他长大的,他在你跟前就跟是亲生的一样,日后长大了他还能对你错得了吗?依我看,碧霞也不是个胡来的人,你尽管大放宽心。现在咱啥话都不用说了,关键是养病要紧。”刘碧霞听到这里,端着药碗,就轻轻地推门进去说:“姐,你看你这人,想到哪里去了?说的都是些哪里的话?你可不要多心,咱一心治病要紧,先快把这碗煎好的药喝了再说。要我说,你这病只要催住治疗,一定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我听人常说,这病呀,是三分吃药七分养,只要你心往开处想,一切就都会熬过去的。”董玉凤接过药碗,很过意不去地笑了笑说:“你看看,你看看,让我一个人这病把咱全家子的人都给搅和忙了……”说着就顺从地喝了刘碧霞给她所端来的那碗药。
  牛保民为了大老婆董玉凤的病,为了自己能早日有个子嗣继承牛门的香烟,他把平日不想的办法都想尽了—求医、问神、请巫师,后来竟然还在自己的房山墙上钉了一个写有“六合同春”的木牌子,可以说把精神都逞遍了,然而可惜的是仍然不见有任何收效。无奈后来他就越来越看重积福行善了,每年一到三月十五,就都要给西岳庙圣母殿里的三圣母捐上一份为数不少的香钱,年复一年,坚持如一,以至圣母殿的主持都因而感激得把他都当成施主里边的座上客接待了。就这样他还总是觉着自己在很多方面做得都很不够,每年一到阴历三月十五的前几天,他知道西岳庙过庙会,那里是最忙的时节,来圣母殿祭祀的人十分多,圣母殿主持手下的人手不够用,常忙不过来,于是不用圣母殿的主持来邀请,就主动地提前四五天跑去给殿主持帮忙了。他多少能识得一些字,账算又清,办事一条一行,一丝不苟,又头头是道。西岳庙逢会,他多年来都在圣母殿忙前忙后,替主持收钱、粮、物,记账,总要一直忙上大半个月,忙到三月的近月末,看看庙会的高峰彻底过去了,这才告辞主持,离开圣母殿。他在圣母殿帮忙什么报酬还都不要,经管三月庙会的收支,从来都是账目明细如水,一文钱都不私贪。圣母殿的主持每当送他离开西岳庙回家时都要双手合十,嘴里念诵道:“善哉,善哉!‘积善成德,神明自得,圣心备矣’。施主宽仁厚德,上天必有好报。去吧,去吧。”牛保民的事情不仅圣母殿的主持这样说,其实在牛保国心里也总是这样想着:“为人多做慈善事,皇天后土总有眼。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因而他平时在村里也是这样,只要一发现村子周围哪里的路不好走了,他就一声不吭地拿上工具,去修修补补,哪里的桥被水冲坏了,他就象征性的向村里四邻募集点儿钱,自行买些材料,叫上几个人把它很快整修好。庙东村以及周围方圆几十里的人,因此大多都能认识他,知道他是个大善人,人品端正,不贪图私利,与牛保国虽然是一母同胞,但为人处事却截然不同—人们对他的为人办事向来都无比信任,无限放心。
  牛保民尽管一直都是这样尽心尽力的积福行善,但是他大老婆董玉凤的病还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不可逆转地一天天加重着,最后终于不得不愀然离他而逝,也没见哪个神灵曾用什么法力对她施加保佑。这事让人迟早一想起来,就都多少对老天爷有几分抱怨之气,似乎觉得它并不秉公办事。不过牛保民却并不因此而动摇甚或丝毫改变自己多年来所养成的为人准则。他依然是一如既往,我行我素,并且自得其乐,乐此不疲。甚至后来在他身上竟然还闹出了这样一出戏剧性情节。这事要说清楚还得从时政大局说起……
  民国末年,国运多舛,九州大地,狼烟四起,实属多事之秋。国民政府向百姓摊粮要款,虽然因民众前次交农收敛过一段时间,但后来不久又旧病复发,接二连三地摊这派那,简直就没完没了,把老百姓纯粹就当成了韭菜院子,隔几天就来割一刀子,再一刀子,割个不断。村子里一天到头,随时都有军队猛不防进村来拉壮丁,闹得人鸡犬不宁。当时在人们口头上就都流传着这样的民谣:“人穷虱子多,国民政府税多。”又说什么“挣下钱是保长的,养下儿子是老蒋的,挨打受气是甲长的”。由于国民政府整天没完没了、无休无止地向百姓一个劲儿摊派,后来把老百姓摊派得实在承受不起了,抗税抗粮的事情不要任何人组织,就此起彼伏、自发地不断发生。这样以来,政府向老百姓要征收苛捐杂税,也就越来越困难了,往往由于国民们软磨硬抗,征收者就无法收缴得上来。政府摊派的捐税征收不上来,上级长官就破口责骂下属无能,甚至还会狠狠地把他们的这些下属往死的打,所以到了后来,村级那些最基层的行政组织的头目—甲长就都没有人愿意当了。但是一个堂堂的中华民国,向来都是事事无往而不胜,现在还能因为没人愿意当基层组织的头目,就让甲长这个职位空缺起来?如果这个职位真要是空缺起来了,那么再让谁去给民国政府辛辛苦苦地走门串户,跑腿效力,收税征粮要壮丁呀?实在没办法了,华阴县的民国政府长官就想出了一个绝招—轮,甲长挨家挨户地轮着当。当然甲长轮着当,这样对村民来说也有利有弊,好坏参半。你想,如果轮着那些刁钻奸猾的村民当上甲长了,这些人就会为所欲为,借机苛敛丁口,他们一任甲长当下来不仅能顺利地给上峰完粮完税,而且自己也还能揩到不少油水;反过来说,甲长要是轮到忠厚善良的人当了,那么他们肯定会一任甲长当下来就弄得像蒲松龄在《聊斋志异》里《促织》上所写的那个成名一样,把家产赔光不说,人还得受不少的皮肉之苦。
  庙东村现在轮到牛保民当甲长了。牛保民当甲长当然也不会真的就像《促织》里的成名,既一开始就弄得那样的惨,有后来那样的风光,但他也由于自己平素的虔心行善,在给村民摊派时不要说是加大上边的征收额度,就是连上峰下达的本数往往也都是征收不够。就这样,有一次他把保十旅负责在庙东村征收军麦的连长给气恼火了,人家就把他从他家里拖了出来,扒了他的上衣,吊在庙东村东头牛家祠堂里的大梁上,用马鞭子劈头盖脸地狠打。庙东村的村民们谁的心也都是肉长的,他们谁不知道牛保民是个正派、慈善的大好人,现在眼看着他因不愿意向村民们多摊派,硬征收而被当兵的用绳子捆了起来,吊在祠堂里打得呼爹喊娘的直叫唤,心里都很过意不去。很多人就不约而同地纷纷来到牛家祠堂,替牛保民向当兵的求情,说好话,要保十旅的那个连长手下留情,把牛保民放了,再宽限他们几天时间,他们这些人就是向亲戚朋友借贷,也一准按期如数地把军麦给缴齐。可是谁知道被吊在祠堂大梁上的牛保民却一点儿也不领情,坚决不同意他们这样做。他这时候尽管身上已经被打得紫一道、红一道的,遍体鳞伤,但却还是强忍着钻心的疼痛,有气无力地对那些前来替他求情的村民们说:“你们都别阻拦,让老总痛痛快快地就这样把我打上一顿,也好消消气儿……”那个手持马鞭,横眉瞪眼,不可一世的保十旅连长正为他征收不上来军麦而气得七窍生烟,见这会儿又有这么多的村民来为他求情,一时人来疯上来了,正一心要当着这些人的面儿狠狠地揍他,杀鸡给猴看,给庙东村的这些村民们来个下马威,做个娃样子,杀一儆百,威慑威慑这些敢于抗粮的刁民。可他怎么也没料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牛保民却说出了这样叫人哭笑不得的话。
  保十旅的这个连长听着听着,终于忍俊不禁,“噗嗤”一下给笑出声来了,然而他马上又绷紧了脸,强板着面孔,对着牛保民大声叱责道:“没见过你这熊挨求的还是个滚刀肉、肉恶人,从表面上看好像是个软善人,其实骨子里竟然是块茅坑沿子的石头—又臭又硬又圆滑。我就不信今儿煮不下你这个牛头!今天我要叫你们庙东村这些抗粮不缴的刁民们见识见识马王爷到底是几只眼!”说着他又高高地举起了马鞭子,朝着牛保民发疯地打起来,把个牛保民直打得不住声地哭叫着:“哎哟妈呀,疼死了。老总饶命,老总快饶命啊—”
  再说牛保国从乡公所回来,刚一进村子,就听有人说保十旅的连长把他哥哥牛保民给绑起来了,正吊在祠堂里的大梁上打呢。起初他听人说这话,心里还暗想道:“活该!这种人欠打,就应该叫那些当兵的好好教训教训。打就让人家打着去呗,让当兵的把他狠狠地打上一顿,我才觉着过瘾呢,省得他一天老看着我这不顺眼,那不顺眼,说我不走正路,不务正业。如今我倒要让他看看到底谁一天不务正业,不走正路?看看他成天价讲究积福行善顶啥用?也没见他积福行善、一天忙活过来、忙活过去,到头来忙活得让哪个神仙给他把他媳妇董玉凤的那病治好了,或者是给他积下了一个能传宗接代的子嗣?他媳妇董玉凤结果还不是病了多年,最后无可奈何地照样死去了?他也逞精神给自己弄了个小婆娘刘碧霞,想换块儿地儿,能种得一料好庄稼,可是刘碧霞都娶到家三四年了,也没见怀上个娃影子。自己人没本事,一天老是埋怨其旁的什么,心巧谋怪事,讲究积福行善瞎折腾。世上这事情其实往往就是这样怪:‘行善、行善,儿女不见;作恶,作恶,子嗣一窝。’这你能怨怅谁呢?你有能耐就把天戳个窟窿去吧。”
  可是不想他刚一进门就被他妈给迎面骂了个狗血喷头。他妈刚才隔着院墙就听见有几个当兵的气势汹汹、咋咋呼呼地把大儿子牛保民强拉着往出走,一时心里着急,立坐不下,然而苦于实在没得法,直在屋里转来转去地转圈圈儿,心焦火乱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你看她又是烧香祈祷,又是诵经念佛,正熬煎得不知道该怎样下手才好的时候,一眼看见牛保国油头粉面的从外边给回来了,一腔无名业火就全冲着他烧了起来:“你这个熊整天就死在外头别回来!你没看看你心里一天还有这个家没有?今儿个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帮鬼儿子当兵的,把你哥都抓走了,你怎么也就跟没事儿一样,连管都不去管一管。你的良心叫狗给掏去吃了得是?”牛保国这人再说不到好处去,然而在他妈跟前还是不敢翻嘴的,这时见他妈气不过的这样说着,连忙分辨说:“看您说得生气的,这事儿谁知道吗?我这不是刚从乡公所回来,一进村才听人说的嘛!”牛保国他妈这会儿哪里容牛保国狡辩,连珠炮似的抢白牛保国说:“哎,就说你把眼睛瞎了把心都死了呃?亏你大小还当着个乡长呢,在这个孟至乡他们那些当兵的胡作非为,不问青红皂白地就把你哥拉去打,你说,他这把你还当人没当人?还在眼里放着没放?打狗还都要看主人呢,不要说是打人?他们在庙东村打你哥这还要人说?谁不知道那就是打你的脸给人看。我看你这次要是不管的话,以后还有脸没脸再在人前走路?我给你说,世上这‘好马纯人骑,好人纯人欺’。你这回要是眼睁睁地不管,以后就没人把你在眼里放了,谁都敢在你头上撒尿,欺负你!”
  牛保国听着母亲骂他的这些话,心里转念一寻思:“母亲虽然是在气头上骂自己哩,但骂得也句句都在理。尘世上的事情也就是这样,‘善门好开,善门难闭’,凡事只要有了第一回,第二回、第三回,也就都老鼠吃高粱-----顺秆儿上,接二连三地来了。这一回我在这事上决不能示弱,这个头儿也决不能让他们开。”于是他就对他妈说:“妈,看把您老人家气的,这事谁说我不管了?不论怎么说,他们抓去的毕竟也都是我哥嘛,我不管谁管?您甭急,尽管放心,我这立马就去!”
  牛保国说着就戴上礼帽,穿了件黑色长袍,拄着根文明棍儿,肩上斜挎着把盒子枪。枪把子上吊的那束红缨子一直垂到了他的大腿面子上,只要他一抬腿走路,那束红缨子就在他的大腿外侧摆来摆去的,摆个不停,鲜艳得闪光,直耀得人眼花。除此之外,他还特意戴上了一副很大的天然水晶石墨镜,这样以来就更使得人不由得越发地觉着他这人高深莫测了,当然少不了也还带着他那两个贴身的护兵。你看他不慌不忙,文质彬彬地来到牛家祠堂,先是老远站在那里,阴森森地看着保十旅那个领头模样的人在那儿正指手画脚地厉声呵斥他手下所带的那几个兵们痛打牛保民,听他们边打嘴里还边不住地在骂着说:“我叫你这个狗日的肉恶人软硬不吃。我今天倒要看看是你这人难缠还是我手里拿的这把马鞭子难缠?我日你妈的……”牛保民这会儿被那些当兵的打得疼痛难忍,嘴里只顾吱哩哇啦地乱叫唤。牛家祠堂的院子里挤满了他们庙东村的人,这些人都在不住地为牛保民求着情,请求保十旅的这个连长饶了牛保民这一回,同时也替牛保民能不能逃出这一劫捏着一把汗,其中有不少的人迫于无奈,都给保十旅的这个连长跪在那儿了,也有几个胆子大一点儿的长者一边上前劝说连长,一边尽力阻拦那几个鞭打牛包民的兵。但是连长这会儿正要抖抖他的威风,哪里肯听这些平头百姓的劝阻?这些人的劝阻这会儿对他来说只能是火上浇油。“我倒是日你妈哩!”只听连长又一声恨之入骨地骂牛保民道。
  牛保国身后带着两个赤着上身,前胸满长着黑毛,一手提着一把精身子盒子枪的彪形大汉。他们这时像两尊金刚,杀气腾腾地站在祠堂的院子里。这些当兵的一时只顾了打人发威,其他人也只顾这向连长的求情,大家谁也没有留意到他们的到来。牛保国起初还多少有点儿想看牛保民受难过,自己幸灾乐祸的心情,但当他听到保十旅的这个连长这样粗鲁、难听的骂牛保民“我倒是日你妈哩!”时,脸面马上就觉着搁不住了,立时怒火难按,很不愿意地就用手里所拄着的那根文明棍儿,往祠堂里用青砖所墁着的地面上重重地戳了戳,直戳得祠堂的青砖墁地嘭嘭响,但他那语气听起来仍然是慢条斯理的,问道:“喂,我问你,你穿这身老虎皮,在这儿吹胡子瞪眼的,日谁他妈哩呃?你们是哪一部分的?今天来是谁带班?”正在歇斯底里大发作的保十旅连长闻声不由得一愣,浑身打了个寒战:“听这人的口气,怎么说的都是些队伍的内行话?这庙东村难道还有上峰的人在这里?”他扭回头一看,禁不住更是毛骨悚然,只见那牛保国气度不凡,颇有城府,喜怒不形于色地站在祠堂门口,气势咄咄逼人,言谈举止深不可测,他身后所跟着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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