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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普鲁斯特哭泣-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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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位女孩朝他走过来,坐在对面。她留一头披肩发,身穿一条蓝色的背带牛仔裙。她目光躲闪着,好像有些羞怯。“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女孩说。
    大概有点喝多了,里冬的鼻子有点塞。他把小指伸进去,使劲旋着。他在记忆里使劲寻找着眼前这个女孩的影子。
    “你在哪里念书?”里冬问。
    “你觉得我是学生吗?”女孩说。
    “我猜的。”里冬说。
    “你猜错了。”女孩说。
    “我没猜错,你肯定是个学生……”里冬说。里冬看见她笑了,露出一排又细又白的牙齿和那粉红色的牙龈,他有些不悦,说:
    “……但是我知道你还过着另一种生活。”
    女孩收起笑容,但是不一会儿,脸上的肌肉又松开了。
    “你是个教师?”女孩说。
    “有一段时间。”里冬说。
    “怪不得。”女孩说。
    “我现在什么都不做了。”里冬说。
    “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她说。
    “我不是一个人,你会过来吗?”里冬说。
    “你额头上有两个包。”女孩说。
    “摔了一跤。”里冬说。
    “你是个古怪的人。”女孩说。
    “是吗?”里冬说。
    女孩兴味索然,站起来想走。里冬连忙拉住女孩的胳膊,仰头看着她。女孩挣扎了几下,不动了。里冬的手指顺着她的胳膊慢慢滑下来,最后和她的纤细的手指交叉在一起。
    女孩转着脑袋,她的眼睛也在不停地转着。里冬举起杯子,仰着头,让残留在杯底的泡沫沿着杯壁慢慢地流进嘴里。他站起来,说:“我们出去逛逛。”
    门外亮堂堂的。响起一阵尖利的喇叭声,里冬不禁打了个哆嗦,四顾张望了一会。汽车像行驶在河里,劈起一条条白花花的波浪。他们靠在路边的一根电线杆上。“我们去哪儿?”女孩说。
    “你也许没去过。”里冬说着,拉女孩上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在笔直的大街上疾驰着,从车里看出去,那些高楼是斜的,好像就在里冬的正头顶。道路非常开阔,但是慢慢地就变窄了,变弯了,变不平了,两旁的高楼不见了,出现了一排排乔木以及掩映在树丛中的小屋。
    “什么鬼地方!”女孩叫道。
    “你马上就看见了。”里冬说。他一直看着窗外,好像没有察觉到女孩神色的变化。车子开上一道缓坡,路边出现了松树。
    “停车!”女孩叫道,“停车!”
    司机放慢车速,回头朝后座看。里冬示意继续往前开。
    车子拐了个弯,在一片树林旁停下,里冬打开车门,拉起女孩就走。司机说:“你还没付钱呢。”里冬哦了一声,回过头去付钱。
    等到出租汽车吐着黑烟开下山坡,整条道上便只剩下他们了。
    这是郊外的一座山,山上长满了松树和灌木,因为前面山岗的阻挡,城市已经看不见了。他们站在一片松树林的边上。树木很粗,树皮上结着一颗颗半透明的松脂。地面上积着厚厚的松针,有几只不知名的小虫在松针上爬着。女孩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以前我老是到这里来……”里冬说。他的左脸抽搐着,当他抬起头来看着女孩时,他的脸都歪了。
    女孩突然间转身就跑,里冬话还没说完,她已经跑出一丈之外。
    里冬追上去,扯住她的袖口,叫着:
    “你不要跑呀。”
    “放开!”女孩腾出另一只手,抽了里冬一记耳光,一边喊道,“流氓!”
    里冬懵了一下,女孩乘机逃脱,冲下山坡。里冬回过神来,就屁颠颠地追下去。他的脑袋又晃起来了。他跑着,一边望着女孩那随风飞舞的长发。一辆蓝色的小汽车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女孩站在路边,向它使劲挥手。车子迟疑了一下,开过去,在她面前停下。她打开车门,坐进去。里冬还没追上来,车子就开了,于是他就在车子后面跑着。车子开得很慢,可是他就是追不上,他的小腿又开始打战了,他的脖子可能是伸得太长的缘故,以至显得像胳膊一样细。他吃不消了,慢慢停下来,喘着气。他看见女孩把脑袋伸出窗口,远远地朝他吐了一口唾沫。
    她跑了呢。他对自己说,一边晃着脑袋。
    已经临近傍晚了,阳光斜斜地照射下来,给里冬全身抹上了淡淡的红色。这是今天的太阳,不是昨天的,也不是明天的。看着那辆远去的车子,他的头脑稍稍清醒了些。他转身返回到那片松树林里,在松针上躺下来。有只小鸟在啁啾。
    休息了一会儿,里冬感觉好多了。太阳沉下去了,黑暗升了起来。时候已经不早,他准备回家。一想到那个寂静的家,他的步子便又轻快起来。他总是一回到家,就把所有的烦恼都忘掉。他很快就走下了山坡,他的眼前又出现了稀疏的房子,它们不断地变得稠密。他朝着市中心走去,很快就看见了城市的高楼和霓虹灯。他像一个梦游人一样晃荡着。又是一个美好的星期天的夜晚呢。
    别在腰上的传呼机又一次响了起来。里冬俯身去看,发现仍旧是早晨那个电话号码。这个固执的打传呼者令人厌烦,但是里冬很快就原谅了他,并且在一家小杂货店里找到了一只公用电话。
    “喂!”里冬叫道。
    “喂!”那一头传来年轻小姐的声音。
    “谁打传呼?”里冬说。
    “你是谁……哦,对不起……我可能打错了……”女孩说话稍稍带点鼻音,但嗓声婉转,非常入耳。里冬好像被人击了一闷棍,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几乎要摔倒。他叫道:
    “不!你没打错传呼!……”
    里冬紧紧地抓着电话筒,他真想把它给捏碎,他叫着:
    “你是小小,是不是?我是里冬呀!”
    “对不起,是我弄错了……”女孩说。
    “你一定知道我是里冬,所以今天给我打了这么多的传呼……”里冬叫着,有点反胃,酒精和食物涌上了喉咙口,一股刺鼻的气味从他嘴里喷出来。电话那头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又喝醉了……”里冬还想说下去,这时发现电话已经断掉了。
    里冬额头冒汗,浑身无力,身体直摇晃。旁边有位中年男子在买香烟,里冬伸手扶在他的肩膀上,并朝他歉意地笑笑。中年男子没理他,买了烟就走。里冬失了支撑,身体一斜,摔倒了,结果把肚子里的秽物都摔出来了,满地都是。
    里冬在地上躺了一会,然后坐起,双手支撑地面,屁股缓慢拱起,然后全身站直。她为什么要给他打传呼,他回过去,她又不承认了呢?这样也好。里冬对自己说。给了你一点点希望,又迅速把它扼杀,这样不至于陷入太大的痛苦之中。这么一想,里冬的头脑便彻底清醒了。他一瘸一拐地朝公共汽车站走去。
    也许她根本就不是小小,小小一定早就忘掉了他。里冬想道。他有点难受,因为许多迹象表明,他的一些记忆正在苏醒。他绷紧手掌,狠狠地在自己的左右脸上各抽了一耳光,手和脸都很痛,他就再抽两下,于是手和脸都麻了,接着脑子也麻了,好像什么记忆都没有了。也许,这个星期天,将和以前的所有星期天一样,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幸好小小没再关心着他。夜色中,里冬禁不住说出声来:要不然,我就没有这样自由自在的星期天。他忍不住笑了。
    天慢慢黑下来。马路上的人、树木、行驶的车辆都变得影影绰绰,里冬在夜色中走着。他赶上了一辆末班公共汽车。不久,他就又走进了住处附近那条湿漉漉的小巷,走进了那道圈着他们宿舍楼的围墙。不知从哪户人家透出来的灯光暖暖地照在里冬的身上。
    里冬打开家门,把电灯拉亮。肚子已经很饿了。里冬揭开餐桌的盖子。面包片还好好地放着,里冬拿起它,把它塞进嘴里。他发觉它已经变得又干又硬,好像被烘干了似的,上面还爬着几只蚂蚁。可能太饿的缘故,面包吃起来仍然很可口。他一面吃着面包,一面想着这已经来临的漫长的夜,不禁啜泣起来。
    1996年10月
    
    
    【北方姑娘】

    下午,我提前下了班。二哥在我这里住了几天,晚上要去北方的伊春。从单位出来之前,我给小吉打了个电话。
    我回到宿舍的时候,二哥已经洗好菜。他接过我的雨披,在卫生间的门背后挂好,还拿了一条毛巾,擦我头发和衣袖上的水珠。
    “雨下得很大吧?”二哥说。
    我没有回答。我问他火车票有没买好。
    “买好了,”二哥说,“晚上十点十六分开。”
    现在是傍晚五点钟,因为下雨,天已经很黑了,厨房间里透出去的灯光照在一楼的自行车棚里。灯光与雨丝交织,在黑暗中像一团跳动的雾。
    我挽起衣袖,准备做饭。二哥跑了过来,从我手中夺过菜刀和案板,说饭让他来做,我歇着。我说:
    “你去收拾行李,看看还要带些什么。”
    “都看过了,没什么漏下。”二哥说。
    我让他去看电视,但是他站着不动。
    “你不是有话要说吧。”我说。
    “没有,什么事都没有。”他否认着,低头走开。我点着煤气炉,等锅热了,倒上色拉油,油烟从锅底升腾上来,弥漫了整个房间。我把排风扇打开,并把厨房间的门关上,排风扇旋转起来,发出巨大的噪音,好像飞机起飞。我煎了一条黑石鱼,炒了一盘青菜,一盘土豆丝,然后烧汤。水烧开要一段时间,我在锅前等候着。
    透过糊着淡淡的水汽的玻璃,我看见门那边有人静静地立着,他的鼻子、嘴巴、额头都紧紧贴着玻璃,像是一幅画。我打了个哆嗦。我凑近玻璃看,发觉那是二哥。我把门打开。因为通风,排风扇的声音一下子变小了。我说:“你在搞什么名堂?”
    二哥站在门外看着我,欲言又止。
    “你到底想搞什么名堂?”我说。
    二哥比我大两岁,但是我觉得他什么都不懂。我说:
    “是不是钱不够用?”
    “不是钱。”他说。
    “那是什么事?”
    “我想借样东西。”
    “什么东西?”
    “衣服。”
    “什么衣服?——你不能干脆点吗?”
    “我想借你那套西装。”
    他还是想去见那位伊春姑娘李伟,并且想穿得体面些。我说:“你不是说已经忘掉她了吗?”
    他沉默不答,表情非常执拗。我说:
    “你为什么不愿意吸取教训?”
    房间里一片寂静,过了好一会儿,他说:
    “最后一次。”
    “太离谱了。”我说,“人家是大学生,脸蛋好看,父母有权有势;你呢,没有落脚的地方,一个铜板都没有。人总得有自知之明呀。”
    二哥不吱声,脑袋略微歪着,好像一个受委屈的孩子。我说:
    “你还抱有希望?”
    “李伟说,再过一段时间,比方两年,情况或许会有所好转。”
    “你在做梦。”
    “也许两年以后,我会得到别人……比如……她的父母的承认。”
    “够了。”
    “也许……”
    “她甚至都不许你迈进她的家门。”
    “……她说她家教很严。”
    “家教?这是她的借口。”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想象中的李伟好像就站在面前:披肩发,额头的刘海剪得簇齐,眼睛很漂亮,脸颊、鼻子上长满了黑褐色的雀斑。
    “……这不可能。”二哥说。
    “你那么肯定?”我说。
    二哥不吭声,房间里重又陷于寂静。这个问题让他感到痛苦——他的眉头扭结着,脸色发青。我继续说:
    “父母是她的挡箭牌;即便不是,也至少说明了她的不坚定——她让自己的命运捏在父母的手中……”
    “你不要再讲下去了……”二哥打断我的话,他脸上的肌肉开始抽搐起来。他背过脸去。
    锅里的水早已烧开,都烧黄了。我倒掉它,重新换上一锅清水。二哥渐渐恢复平静,他把脸转向我,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大概他又已找到了新的理由,认定李伟是无辜的,并且像他对她一样怀着真挚的爱情。到了这份上,我也无话可说。当然,我希望事实如他所想。但是我还是认为,他借西服这事很荒唐。果然,不一会儿,他又向我开口了:
    “你把西服借我穿一下吧?”
    “不借。”我说。
    “我求求你了!”
    他这样说话让我难受,我说:
    “你既然相信她爱你,就应该有足够的自信,而不是假装体面以维护自己可怜的自尊!”
    “就借我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以后我一定还给你。”
    “我相信你会还给我。”
    “我在路上不会穿它,我只在和她见面的时候才穿,我不会把它穿脏的。”
    “我不在乎你把它穿脏——我甚至都可以把它送给你。”
    “那你就借我穿一下。”
    “不借。”
    “我求求你了!”
    “你为什么就不能把时间多花些在其他地方,比如工作?”
    “这次我从伊春回来以后一定会这样去做。”
    “以前你也经常这样说。”
    “但这次不一样。”
    “你会被毁掉!”
    “这么说为时过早。”
    “不,这是预言。”
    “就算这是预言。现在我再向你请求一次……”
    “没有用。”
    “我这辈子最后求你一次……”
    门外还下着雨,淅淅沥沥的雨声透过窗户传进来。天气预报里说晚上的降雨将超过一百五十毫米,箬河里的水将急剧上涨。也不知道铁路是否能经受住这次洪水的考验。我把汤烧好。大家开始吃饭。
    二哥只吃了一小碗米饭,喝了几口汤,其它几个菜动都没动。他表情阴郁。
    我在洗碗的时候,听见了敲门声。我跑过去开门。是小吉。她很不高兴:
    “你耳朵聋啦,敲了老半天的门都听不见!”
    我说:“我在干活呢。”
    小吉把伞收好,放在伞架上。她穿着一件蓝格子的连衣裙,肩膀上缀着荷叶花边。她问我二哥在哪里,我说:
    “在房间里。”
    “怎么没声音?”小吉问。
    “他不高兴。”我说。
    “早上还好好的呢。”小吉说。
    “我不借给他西服。”我说。
    “穿到伊春去见李伟?”小吉问。
    我点点头。
    这会儿轮到她发火了。她瞪着我,半天不说话。
    “你怎么能这……样?”她说。
    “我怎样了?”我说。
    “你小气!”
    “不是小气!”
    “他是你二哥,和女朋友去约会,不过是借一下你的衣服,你连这个要求都不满足他!”
    “问题是他这种感情是有害的,我不能纵容他。”
    “冷血动物!”小吉说完,就气冲冲地走到房间里去了。这就是女人,一只玻璃容器,你必须用感情——哪怕是假得令人恶心——把她盛得满满的,否则她就要发脾气。我跟着走进房间,看见小吉正把我那件西服从衣架上拿下来,二哥则像一位小弟弟,拘谨地立在一边。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我对二哥说:“你试穿一下,合身就穿了去。”
    二哥脸色依然非常阴郁,但是眉头慢慢舒展开了,他脱掉那件浅灰色的夹克衫——这件衣服三年前刚买的时候还是黑色的,如今褪成了灰色。他穿上我的西服,扣上扣子,然后把双手叠放在腹部,在我们面前局促地转了转,朝我们讪讪一笑。小吉左手托着下巴,朝他左看右看,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又摇头。二哥则充满期望地看着她。他在等待赞扬呢。
    “感觉有点不对头。”小吉说,“好像不太适合你穿。”
    二哥抬头看看小吉,又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他还没理解小吉的意思,我想我理解了。二哥穿着笔挺的西服,但丝毫也不能掩盖什么。
    “脱下。”小吉说。
    “为什么?”二哥一边表示疑问,一边脱下衣服。
    “我给你换一件。”小吉说。她把我那件绿色的便西装从衣架上拿下来,刚刚给二哥穿上,就跳了起来:
    “就应该穿这样的衣服,”小吉说,“你不适合穿正儿八经的衣服。”
    小吉绕着二哥转了一圈,上下打量着,仿佛是一位时装设计师在设计她的模特。她对我说:
    “再配一条牛仔裤,然后穿上你那件蓝格子的衬衫,佩上你那条花领带,就是一位帅哥了!”
    按照她的意图把二哥打扮停当后,她对二哥说:
    “你真帅!”
    根本谈不上帅,不过二哥确实好看多了,他长年在外奔波时养成的懒散、轻浮的习气被遮掩住了,他一直以来作为一个社会底层的生活者所特有的那种卑微的品性也看不出来了,现在,他表面上是一位时髦的城市青年,但这是小吉的作品。我对二哥说:
    “看到你这副模样,李伟的眼睛也许会亮一亮。”
    “会的。”二哥说。看得出来,他在努力抑制笑容,但是努力非常不成功。
    “她会问,你这身衣服是哪里来的?你怎样回答?”
    “我说是我自己挣来的。”二哥说完就垂下了头。
    我本不想再继续刺激他的神经,但是我忍不住:
    “你穿了这身衣服,李伟的父母就会让你踏进他们的家门吗?”
    二哥低垂着头,不说话。我看见他后脖上的两条筋在急促地跳动着。我仍不罢休:
    “你……”
    “不要说了!我把衣服剥下来还给你!”
    他霍地站起,但没站稳,摇摇晃晃的。我赶紧伸手扶他,却被他用力甩开了。他阴着脸,开始脱衣服。小吉抓住了他的手,但她力气太小,根本无法阻止他解钮扣。
    “你太过分了!”小吉朝我喊道。
    我有点后悔,我说:
    “我不说了。”
    说完,我去拉二哥那发抖的手。他望了我一眼,停止解钮扣。他喘着气,脸色苍白。他的头发有点乱了。小吉对我说:
    “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你:刚愎自用!”
    “我是为他好。”我说。
    “根本没有,你是站在你的角度看问题,说句老实话,你非常自私!”小吉说。
    “你不要上纲上线。”我说。
    “你们不要吵了,是我不好。”二哥说。
    也许真的是我错了,我世故,缺乏同情心,自以为深得这个社会的奥妙。我这样想,但是随后就把它们给否定了。至少,我不能像二哥那么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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