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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宫-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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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菌说,今天中午,我在沙发上打盹。草花蛇平时最喜欢和我们抢沙发,所以,我把它们赶走,它们不高兴。尤其是有两条,最坏。竟然趁我迷糊的时候,兵分两路,一条直接爬到我脸上来,盘踞着,不断吐出舌头东舔西舔,害我睡不成,还有一条悄悄爬进我裤腿,等我发现已经爬得很深了。我气坏了,拽它尾巴———不能太重,要不它回头就咬你一口。我拽它,它就是不下来,用它的鳞片巴得我皮肤紧紧的。我又急又困,使劲一拽,它狠狠地咬了我的膝盖后面。你看! 
晓菌把裤脚提到膝盖处。那里包了透黄的纱布,你别怕,这是无毒蛇。 
说这些的时候,晓菌接续了四次电话;说这些的时候,她看到那人下眼睑微微地抬起,尤其是左眼。这使他的脸有点歪。 
你为什么不扎紧裤脚呢?那人说。 
我又不怕蛇! 
你———有没有特别喜欢的蛇?那人说。 
竹叶青呀。我最喜欢竹叶青。印秋喜欢黑眉锦蛇。 
竹叶青很毒。那人说。 
不,它有两种,晓菌说,一种是有毒的,一种没毒。竹叶青是蛇里面最漂亮的蛇。你见过没有,像春天最早冒出的树叶颜色,那个绿啊,太好看了!绿得很淡,有带一点儿微黄。竹叶青身材俊逸,细细的。尾巴有点焦黄的那种,才有毒。竹叶青是血液毒,咬了人非常痛。我们这里有好几条,你看,那边,树枝丫上,喏,那边也有一条,鞋柜再过去一点,对,更细的,它的尾巴像烧焦了。它有毒。它们啊,刚从山里来的时候,对人特别有敌意。同居一周,它们就友好了。懂规矩,智商又很高。固定进食什么的,教两次就会了。你看,我们这晚上,不是蛇都爱上我们的床吗?它也爱来。可是,我们让它走,它就慢慢离开了,不像别的蛇,赖皮得很;而我们有时想请它上床玩,捧上来,它就静静地蜷伏在我们手边,绝对不乱跑,很给面子的;所以,我觉得它是蛇里面的君子。 
那人第一次真正地笑起来。 
印秋在床上尖声说,免费电话也别用得太过分了! 
晓菌冲着那人做了个鬼脸。那人指西边的电话,并自己往西边走去。 

4 后来,那人几乎都是傍晚或晚上来,而且都是用付费的绿电话。他一般每周来两次或三次,通常是晓菌讲蛇的故事。晓菌后来央求他也讲故事,他说他不会讲,后来就讲了几个幽默小段子,都是在报纸杂志上看的。晓菌有幽默感,但品位低,所以笑得肚子疼,但印秋和那人都没笑。印秋的表情,像是教室里威严的老师;那人确实不爱笑,何况是他看过的段子;所以,讲笑话活动,在那人看来,是非常乏味的事。 
印秋越来越古怪了。每次那人来,印秋都爱理不理的,更不参加聊天,有时晓菌正说得高兴,印秋就指使她,给蟒蛇洗澡呀,给蛇分区呀,给生肺炎的蛇喂药呀,敬业得不得了,一副现场女经理的派头。等那人走后,印秋要么不吭气,要么找机会用那种陌生的腔调数落晓菌。有一天,印秋突然伏案疾书,好像是写日记,写着写着,嘤嘤地哭泣起来。晓菌赶紧上前,手刚搭到她肩头,印秋就拍案跳起:你偷看我的隐私?! 
不容晓菌解释,她就哗哗哗地几下子把写的纸张撕成碎片,然后挑衅地乜斜着晓菌,脸上还挂着泪痕。晓菌看得也想哭了,晓菌说,你不要捏着嗓子说话好不好?她觉得她们的友情可能真的要毁在蛇宫了。 
如果那人好几天不见影踪,印秋又会好声好气地问晓菌,你说那人最近在干吗?是不是休假结束了?有时又很深情地看着榕树气根群老半天,然后很抒情地说,那人拨开榕树须、从榕树中走出来的样子,真是帅呆了。还有,她坚持说,那人的抽烟的姿势没有一个男人比得上。这些,晓菌统统不许有异议。上次她说那人长得并不怎样,印秋就把眼睛弄成死鱼的眼睛,一张青红柿脸,横眉冷对了她几个小时。 
他的确是个普通的男人。晓菌想。如果说实在有什么不平常,那就是他可能不太像休假的人。他一次次造访他不喜欢的蛇宫,而且长时间使用收费电话,这和一个旅游休假者的身份不符。在时间就是金钱和效率的现在,谁有这样的闲钱闲功夫呢?再说,有时感觉他的神态也有点飘忽。 
有一天,那人不想拿电话聊天了。他的两只手始终都插在裤袋里。他只是隔着玻璃墙,看着晓菌。晓菌和印秋在给一条有皮肤病的蛇上药。晓菌几次抬头看他的时候,他都在看晓菌。并没有更多的表情,几乎是没有表情地注目着晓菌。 
晓菌忙完,要求聊天。那人摇头。晓菌低下头,两只手背靠在眼睛下来回晃动,做出大擦眼泪的孩子气动作,那人又微微苦笑了笑,但还是不取电话。 
晓菌跺着脚,打手势强迫地要他拿起电话。 
那人拿起了电话。 
你叫什么名字呀?晓菌说。 
那人没回答。晓菌自我介绍: 
我叫晓菌,细菌的菌。很难听吧。你叫什么。 
你一直没问就和我聊了这么久。你心里怎么招呼我呢? 
那人。我们都叫你那人。 
那就叫那人吧。 
我们肯定亏本了。昨天一个参观者都没有。我都快受不了了。晓菌说,要不是想到吉尼斯纪录很伟大,我真的不想干了。 
吉尼斯的游戏我看很愚蠢,甚至,很孩子气,一点都谈不上伟大。 
你怎么敢这么说?吉尼斯啊!世界纪录啊! 
唔,可能是不该这么说。忍忍吧。你好歹有个盼头。活着感到憋得慌的人很多,可是,我们没有想过要去创纪录。你还有奔头,就这样想想好了,再说,你还有人经常来陪你说话不是? 
但是,你根本不懂吉尼斯的伟大意义。 
好吧。我们不说这个了。 
那你讲故事。就讲一个吧。 
那人看着晓菌的弦月一样的眼睛,可是他的眼光很快就透穿到她眼睛后面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连年轻幼稚的晓菌都知道,他不是在看她。 
是在看别的女人吗?晓菌当时有过闪念,直到后来她才明白,他看到是她眼睛后面的另一个世界。她的眼睛只是他熟悉的路口罢了。 
那人的眼神专注而飘忽,让晓菌等候了起码五分钟。他似乎又想走了。 
晓菌叫起来。不要走!随便说一点!电影、小说故事都可以!随便嘛,我只要有人和我说话就行!求你啦,求你!说一点就行!你就当着来探监嘛! 
那人把食指弯曲,像刮对方鼻梁一样,在玻璃墙上刮了一下。晓菌已经发现,一哀求他来探监,那人就会有特别迁就感的苦笑,只要那种表情一出现,他肯定就是有求必应了。这一次,那人久久没说话。那人说,监狱哪有这么舒服呢?但那人说得非常轻,轻到晓菌根本听不见。 
那人拿着电话,侧身靠着玻璃墙。他的眼睛看着茂密的榕树群,看着那条小径上。那条小径上,红眼睛、黄眼睛的落叶,一阵阵地在风中,雪花一样地飘落。他真的开始讲了。他说,有一个城市东南面的郊区,有一个还不太出名的风景区。传说发现过外星人的地方。有三个好朋友逃难到了哪里。他们有一百多万元的钱吧,可是一路都有追杀他们的人,名字我记不住,我们叫他们老大、老二、老三吧。 
是美国片吗?晓菌说。 
那人说,好像是。在逃亡中,老三被打伤了腿。由于伤腿,使他们的逃亡求生比较困难。这个受伤的朋友是他们三个人中,最善良、也是感情最丰富的一个,如果他能顺利把分到的钱弄回家,他双胞胎的两个妹妹就能上大学了。他的两个妹妹聪明又漂亮,已经考上大学了,可是没有钱上学。 
这三个朋友困在大山里,饿了好几天,因为不认识野草野菇,他们差点食物中毒。所以,真的像红军长征那样,煮了皮带和钱包吃。因为他们不敢开枪打猎,他们只有十六发子弹。事实上,追捕机构已经开始拉网式的查缉。 
等等,不是美国片吗?他们怎么知道红军长征吃皮带的事? 
是我这么说的。不是他们那么想的。明白了?后来,他们知道不出山是不行的,做一个野兽,你守着一个亿也没用。何况,那个受伤的朋友已经因为伤口感染发高烧了。不治疗,他一定会死在山中。可是三个朋友中有一个朋友不同意。事实上,他是老大,不管年龄还是能力,他都是另外两人的大哥。大哥说,要是带着有枪伤的伤员出去,马上就会被人抓住。 
另外一个朋友,就是老二,只好冒险给受伤的朋友动手术。其实他一点药物知识都没有。只能像原始人一样处理他的伤员。他用火烧烤过的刀划开伤口,先把子弹挑出来。溃烂的伤口,像个烂柿子。他从烂柿子中很容易就挖出了子弹头。然后,挖掉恶臭腐烂的肉,再用火烧烤他的伤口。手术中,老三一直像野兽一样地号叫,几乎要撕了他。这样痛苦的叫喊,令老大生气,因为这是危险的声音。老二的手术也因此心慌意乱而做得手忙脚乱。也许正是这样,伤口里的细菌没有统统烧死,老三白白地被痛苦折磨一场,伤口又重新化脓溃烂。老三烧得更厉害了,骂人说胡话,说非常下流的话。 
当天晚上,下起了雨。天非常阴冷。大哥叫过老二说,你去把他处理掉。天亮前,我们出山。 
老二没有动。他知道大哥的意思,因为大哥不止说一次了。妇人之仁成不了大器。但是,那个人还是下不了手。他走进了大雨中。实际上,他也知道这样拖着,大家都会饿死,他也许下意识就是想让别人的手杀人。所以,他回避了。等他回来,受伤的老三的草铺空了。大哥脸色铁青地站在洞口。和他一样,全身湿透了。 
大哥说,走! 
老二没动。闪电中,他听到山崖下隐约有人的声音。大哥的脸更青了,像青铜一样,黑湿而狰狞,有点怕人。 
微弱的呼叫声像细箭一样,透穿他们的耳朵。 
大哥说,下去!搞定再上来。 
那个人感到了危险。 
他突然把装有一百多万元的编织袋,一下抛下山崖,在他大哥还没反应过来,就一纵身下了山崖。这个动作,他后来经常反复回味反复自我审查。应该说,在巨款面前,他失去了对他大哥的信任。他就是感到危险。也许还有什么说不清楚的东西,反正在他大哥的眼睛里就是看出了危险。他没有办法信任他大哥。 
那一个闪电太不好了,它把他大哥的形象损坏了,只留下残暴冷酷的面目。他觉得自己也冷酷残暴。他也非常讨厌自己了,他想他的动作,在他大哥眼里也是非常贪婪自私的吧。事实上,他不是也很自私地担心会不会吃了亏?原来都是非常好的肝胆朋友,巨款面前都变了形…… 
晓菌说,这片子到底叫什么? 
那人回过头来。看了好一会晓菌,没有说话。 
好像是《A级通缉令》。那人点了一支烟,深长的烟雾在他口鼻中细若游丝地慢慢逸出。晓菌正想追问,然后那人却说,下次再说吧,就挂了电话。那人总是这样,说走就走了,没有任何黏糊眼光和语言。 
晓菌和印秋看着那人拉起风衣后领,转身走进了夜幕深处。 

5 下次并没有再说这个美国片。尽管那人第二天下午就来了。晓菌倒是提醒他继续讲下去。但那人说,有点和别的片子混起来,等他回忆清楚了,会再讲下去的。他讲了城里人乡下人的故事。他说,有一天,有个乡下人和一个城里人同坐火车。城里人说,我们打赌吧?互相提问题,要是谁答不出来,就输给对方一块钱。 
乡下人说,你们城里人比乡下人聪明,这样赌我会吃亏的。要不然,你输了给我一块钱,我答不出,输给你半块钱。 
城里人自恃见多识广,就说,行!你先提问吧。 
乡下人说,什么东西三条腿在天上飞? 
城里人想了老半天,答不出来。就输了一块钱给乡下人。然后,城里人向乡下人提出同样的问题。乡下人老老实实地说,我也不知道。乡下人就输了半块钱还给城里人:这是你的。晓菌笑弯了腰。因为轮流讲,晓菌就讲了个蛇的笑话:有个人养了个聪明的儿子。有一天,他爸爸教育儿子如何面对眼镜蛇的袭击。儿子听了几句,就说,我知道了!如果眼镜蛇一旦袭击我,我首先打破它的眼镜! 
那人牵了牵嘴角,表达了笑意,十分礼貌。 
轮到你说了。晓菌说。 
银行遭到抢劫,丢失了一条价值连城的项链。没有发现嫌疑人,只发现银行大厅躺着一个醉鬼。警察把醉鬼的头摁进水桶里一分钟,审问:项链在哪里?再摁进水里,再问。反复了几次,醉鬼实在坚持不住了,大喊起来:停!停!停!你们换潜水员来找吧! 
晓菌又笑得揉肚子。他们都没注意到,印秋在忘情地玩一条婴儿大腿般粗的大蟒蛇。她在像踮脚尖那样,提着嗓子哼着歌,近乎载歌载舞的样子。那人以为印秋就是这样喜怒无常的女孩,而晓菌,因为有那人相对,根本就快乐地忽视了其他。 
笑完,晓菌偷偷从脚边拿了一段蛇蜕,突然盖在那人脸上,当然是玻璃挡着,但那人被狠狠地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往后躲闪。 
晓菌说,我又没有拿蛇,这只是蛇皮呀!那人有点不高兴,没再说话。晓菌有点怕他生气走了,不再理他,又赶紧巴结那人。 
对不起,我只是想逗你一下。你不会生气吧? 
那人说,我不生气。可是,那人不再说什么了,只是抽烟。晓菌注意到,他通常把烟抽完作为一个告别时。晓菌担心他抽完这支烟要走了,就说,我以后保证不吓你了。我保证。我们再说点什么好吗,我喜欢有人和我讲话。你是生我的气了,对不起,你不要害怕好不好? 
那人在看晓菌。看着看着,突然掉转眼光,不再看回来。 
晓菌仿佛觉得他的神情很异样,有点什么东西吹进了眼睛,也像是哭了。 
晓菌感到费解和惊慌。她非常怕他抽身离去,她急急忙忙地说,你知道吗,蛇里面最贪吃的是谁?又是谁是女孩们的最佳舞伴?我告诉你吧,黄蟒蛇是最贪吃的。除它之外,所以的蛇都是不在乎吃的,它们都是值得女孩学习的减肥好榜样。印秋以前就怎么表扬过它们。秋姐,对不对呀? 
印秋没有回答。她对着一条盘踞桌上的黑眉锦蛇,在窃窃私语什么。 
那人还是没有转过身来,但电话还放在耳朵上。所以,晓菌往下继续说着:黄蟒蛇的腰身是最难看的,粗壮傻气,成天吃吃吃,好像整天肚子饿。你不给它吃,它就满地乱吃,什么石头啊、蛇蜕呀、袜子呀!捞到嘴里就吞。我们不让,它就以为我们和它争抢,扑上来就咬人,而且是连口咬,一口连一口,好像要把你的手吞下去才甘心。 
那人转过身来。晓菌高兴得笑弯了双眼。那人也笑了笑。 
晓菌如获特赦,眉飞色舞。我告诉你,最喜欢跳舞的蛇,就是黑眉锦蛇。黑眉锦蛇可灵气了。它简直就是艺术家。晓菌指指和印秋讲话的那条蛇,你看,它的皮肤多么光滑漂亮,它没有一点体臭味。它是浅绿色的,有点带黑,它的脸上有两条特别的黑眉毛,所以它叫黑眉锦。它特别会摆造型,虚荣心很强,登台表演的时候,我们都喜欢带它上台,它会在音乐声中,在你脖子上、头上绕啊绕的,一直到把你打扮得像个多头蛇妖,你要不及时给它拍照定格,它还不太高兴呢。我看它们是蛇里面最骚包的,对口职业是三陪小姐,对不对? 
印秋突然把那条黑眉锦蛇拿了过来,对着那人就舞蹈起来。那人有点发憷,脖子又开始一点点往后直了。晓菌知道他是害怕了。 
印秋说,到交换口来。你摸摸它! 
那人摇头。印秋说,你到交换口来,你要摸摸它!它比任何男人都可爱! 
那人点头同意。可他不愿意摸黑眉锦。难得印秋投入,晓菌很讨好地帮腔:它没有毒,皮肤摸上去很舒服的,凉凉的。你试试吧,不要紧。 
你到底来不来?!印秋说。 
那人有点发愣,看得出他内心恐惧。晓菌捂着话筒,回头对印秋说,你不要那么凶,好好劝。他是个胆小的人。 
印秋说,我到那边等他!她端着蛇就过去了。 
晓菌对那人说,你也挑战自我一下吧?再说,你平时都不搭理印秋,她其实也很寂寞难过。只是她不像我那么缠人啦。可怜可怜我们两个“犯人”吧,好不好?就去摸一下吧,让印秋高兴。她对你很好的。真的,她最近心情不好,她恨这里、恨我了。 
那人还是不想去。那人把烟掐了,可是身子没动。 
求你啦!不要这么胆小嘛。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 
晓菌把手指张开,一巴掌压在玻璃墙上。那人看看她,看看她的手掌,然后把自己的手掌也对了上去。那人的手比晓菌大了一节指头。晓菌笑起来。那人说,你的眼睛真像一个人啊。 
晓菌没有听清。正疑惑着,那人说,好吧,我去摸。你们两人都有强迫症。我只摸一下,否则我再也不来了。 
那人真的往交换窗口走去。他靠在存放血清的冰箱侧。印秋的脸不知为什么变得通红,一张又红又鼓的脸,完全是个熟透的西红柿长在黑眉锦蛇上。她的手势也十分别扭笨拙。这些,另外两人都不会注意到。一个是硬着头皮来承受折磨,另一个是因为同伴终于入伙游戏而兴奋。 
摸!印秋把蛇背脊对准那人。 
那人有点怕印秋突然将蛇仍到他身上。那人在印秋的眼光中,直觉到了印秋施暴的危险。他知道椭圆形的头是无毒蛇,可是,一说蛇,他心理上就有剧烈反应。好像蛇身已经扭动在他胸腔里、食道里,令那人恶心欲呕。 
摸呀!!! 
那人看准一段蛇身,小心地碰触了一下,飞快地把手撤离了。 
印秋狂笑起来。整条蛇飞了出来。 

6 摸蛇之后,印秋正式入伙,她不再和那人保持距离。她也开始要求那人讲故事。但印秋拒绝听美国警匪片。她强迫那人讲爱情故事。那人说他很少看爱情故事。但印秋不让步。印秋不让步,晓菌就帮着胁迫央求那人。 
有一天,那人带着矿泉水来了。晓菌觉得他就是为了讲故事才带水的。果然,印秋一要求,他就说了。那人确实不善讲故事,他的语言和表情都很干巴空洞。 
那人说,在一座山城里,有一个早恋的男孩,他爱上了一个眼睛长得很快乐的女孩子。虽然那男孩只有十多岁,女孩还比他大两岁零三个月,可是那个男孩子明白,他感受的就是爱情。不幸的是,那个男孩的家境太糟糕了,男孩的爸爸酗酒,母亲在一个咸菜罐头加工厂谋生。男孩在家是老小,姐姐妹妹都希望他读好书,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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