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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把故障品乱塞给我吧?”
“当然,我用乐器行的名誉向你保证喔!”
“那……好吧!”
“准备好罗?我会让你的。”
神乐阪学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夹
在右手的中指和无名指中间,那是……吉他的匹克。咦?中指
跟无名指?
那不就表示她不会出剪刀了?不对,等等……这是陷阱吧
?让我误会然后引诱我踏入陷阱?“剪刀——石头——布!”
随着学姊的声音,我瞬间出了拳头……匹克从学姊因为出布而
张开的手掌中滑落。
“……年轻人真老实耶!”
学姊轻抚我的头。太奸诈了!不对,该说学姊好诈,还是
随便就踏入陷阱的我活该呢?可以看见脸上浮现胜利笑容的神
乐阪学姊背后,店长安心地舒了口气。
“那……我去仓库找找看预算内可以卖给你的最佳选择。
”
稍微冷静下来后,我蹲了下来,一旁的千晶趁隙说道:
“小直真的好弱喔!”
“吵死了……”
“在接受挑战的那一刻就输了。”
我抬起头,看到学姊拿着一把金属灰色的吉他从仓库里走
回来的时候,我才终于明白千晶的意思。
“这是Aria Pro II实际上含税要五万四千六百圆,正好帮
你折扣到五万圆整。”
“那个……琴弦好像只有四根?”
“嗯?你不知道吗?这是贝斯,比一般的吉他少两根弦,
琴音低一个八度。”
“不,这些我还懂,但为什么给我贝斯?”
我是来买吉他的耶!
“贝斯也是吉他的一种吧?”
“呃,那个、可是——”
千晶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说道:
“因为民音社没有贝斯手啊,就是这么回事。懂了吧?”
大概想了两秒后,我才大吃一惊——原来我被陷害了。这
个人的目的一直都是“由她来选择我要买哪把吉他”,于是向
我提出无论胜负都可买到吉他的条件,没发现到这个陷阱的蠢
蛋……是我。
“等、等一下……”
“我不想听丧家犬说的话。要开收据吗?”
神乐阪学姊微笑着说道。这个人竟然也会露出如此可爱的
表情啊——
“我根本没弹过贝斯耶……”
“基本上也不会弹吉他吧?”
我微弱的抗议被学姊明快地否决了。
“而且,年轻人想用吉他挑战那个虾泽真冬吧?”
“唔……”
我一时语塞。
“那个女生光用一把吉他就可以弹萧邦跟李斯特耶!年轻
人,以你的程度根本一点胜算都海有啦!”
也不是真的要挑战什么的,只是——
“不过,贝斯就可以赢她。”
神乐阪学姊把沉甸甸的贝斯塞到我手上——
“我会让你赢的。”
7 毛巾、杀虫剂、封箱胶带
跟电吉他相比,电贝斯有个明显的好处,就是只要不插电
就几乎听不到声音。
我在神乐阪学姊的巧言之下买了贝斯,隔天早上把它带到
教室之后,马上就被同学团团包围。“随便弹个什么嘛!”尽
管大家不断地催促着我,我还可以说:“可是这是贝斯,所以
弹不出声音耶!”然后逃开。如果是吉他就没办法了。所以拿
贝斯真好——这种说法也可以稍微安慰一下被神乐阪学姊玩弄
的自己。
“不过啊,你为什么想要一把贝斯?”
一个男生说出一件我完全没想过的事。
“啊,这个问题我之前就一直在想。但也没有特别不需要
嘛?”
“你这评论家,解释得简单点啦。”
“不要叫我评论家啦!”我把贝斯从同学手中拿回来,收
到盒子里。事实上用讲的也没办法好好地解释,不过为了全世
界贝斯手的名声,我还是得说些什么。
“你们几个,去那边坐好。”
“是的,小直老师。”
“拜托老师不要讲专业术语。”
唔,居然先对我打了消毒针。几个男生围着我的座位坐正
,这种时候我可不能说错话。怎么办?我舔了舔嘴唇,一边思
考着该从何讲起。
“……那么,先回忆一下隐居大人的脸。”
“为什么?”
“别管那么多,先照着我的话做。”
几个男生有的闭上眼睛,有的瞪着天花板。与水户黄门极
为神似的导师有着一张非常容易回想的脸。
“接着想像一下,把隐居大人的胡须从脸上移掉。好了吗
?”
“……好了好了。”
“啊,好像年轻时的江成和己喔。”
“江成本来就还年轻好吗?”
“好了好了。接下来,想像一下拿掉头发以后的隐居大人
。”
“小直老师,这样做有什么涵意吗?难道是心理测验?”
“做了你就知道了。怎样,想像得出来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隐居大人的发根不是强韧得令人惊讶
吗?”
“比起胡须,要去掉头发还比较容易。”
“接下来是最后一步,想像一下去掉脸部轮廓后的样子。
”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写着:“什么?”
“这是怎样?”
“不懂啊!”
“轮廓是指什么?耳朵之类的吗?”
“不,不是那样,是去掉脸部的形状。感觉就像一个空无
一物的平面浮出眼睛、鼻子跟嘴巴。好,想像看看。”
学生们纷纷发出“嗯、嗯……”的声音,有的用手指搔着
太阳穴,有的抓头发。
“……不行,没办法吧?如果拿掉脸部轮廓就没有意义了
啊!”
“不管怎么想像,脑袋都会浮现那颗圆圆的头。”
“加油。你不是常常自豪地说:‘不管是哪个写真美女,
我都有办法在脑海中消除她身上的泳衣’吗?”
呃,你们也不用那么努力吧?
大家痛苦挣扎了大约两分钟以后,所有人都投降了。于是
我最后再以一句话作结:
“也就是说,现在大家脑中拚了命想要消除的东西若是转
换到音乐方面,对我来说就是贝斯。了解了吗?”
听众们还是一脸恍惚。
“正如你们可以想像吉他之类的乐器无法弹奏出歌曲,却
没办法想像贝斯无法发出声音。因此我也没办法解释为什么贝
斯对我而言是必要的。”
“是喔……”
“说不上来耶,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没搞懂?”
到底懂了没啊?话说回来,就算你们了解了我也很困扰。
因为我又在胡说八道了。
“不过小直老师真是厉害啊,看来你很有潜力继承父亲的
衣钵。”
“我不会继承的!”为什么我非得被同学这样说啊。
话刚说完,预备铃声就响了起来。同一时间,教室后方—
—也就是靠近我的座位右后方的门打开了。
真冬站在教室门口,视线先停留在我那张被男生们占领的
桌子,接着移到我手里的吉他琴盒,脸蛋忽然皱了起来。
“……走开。”
因为真冬一句小声而冷漠的话,那些听我胡说八道的男生
便很快地闪开了……喂喂,不要到我这里来,给我回到自己的
座位。
“小直老师……”其中一个男生把脸凑过来,喃喃地说:
“不会吧?你之所以开始弹贝斯难道是因为虾泽同学?”
“嗄?什、什么?”我的声音变得怪怪的。
“你最近不是常常跑去中庭吗?”
“原来如此,这么一来就有机会可以接近她了啊?老师的
头脑真好啊。”
男生们频频偷看真冬的脸。不要在这么近的距离说闲话啦
!
因为真冬充满攻击性的态度,自她转来的第二天起,几乎
让班上所有的女生都成了她的敌人,不过男生们却一点也不在
意,还是一样担心真冬。在换教室的时候帮她带路,或是在她
忘记带辅助教材时借她的,大概都是班上的男生。
这些常常聚在我座位附近的男生,说不定也都是基于这个
理由吧?男人真是笨啊。
“对了,虾泽同学……”
一个有勇气的家伙转过身来向真冬搭话。真冬把目光从课
本往上移向他,慢条斯理地回答:“不要称呼我的姓。”
“那——真冬同学……”
“也不要叫我的名字。真恶心。”
“真冬说我恶心……我仅存的生存希望没了。”
“加油,你的脸倒是没那么恶心。”“对,我的脸。你这
是什么意思。”
你们要表演相声给我去别的地方。话又说回来,虽然在转
学来的那天就说过这番话,不过她有这么讨厌自己的姓吗?我
一直以为她只有在那种场合才会这样乱说。到底是为什么?是
不是以前有人欺负她,帮她取了“虾仁美乃滋”(注:日文发
音接近“虾真冬”)之类的绰号呢?
“虾泽同学也玩乐团吗?会不会因为弹吉他而惹钢琴老师
生气呢?”
就在他不屈不挠地继续搭话时,真冬的侧脸整个僵住了。
“话虽如此,你还真能利用时间分别练习两种乐器耶!”
“应该是同时练习的吧?因为弹的曲子是同一首啊。”
“这怎么可能!”真冬把目光移回课本。不过,我注意到
她的视线有些空茫。
“你们……怎么会知道?”由于她低着头说话,男生们也
同时安静了下来。
“呃……这个嘛……”
“你放学以后不是都会在学校中庭练习吗?一直都听得到
啊!”
“对啊,很有名喔!大家都知道。”
真冬突然站了起来。嘴唇颤抖,脸色发青。
“一直都……听得到吗?”
啊,糟了。她不知道吗?我一边因为即将可能发生的状况
而忧郁,一边悄悄地插嘴:
“那个……我没有告诉你,那间练习教室的隔音并不完全
,声音会从门的缝隙传出来。”
真冬的脸色瞬间惨白,接着又转为通红,嘴唇不停颤抖。
就在我以为可能会被揍而抱着头趴在桌上的瞬间,一阵跑
步声从我背后经过,接着被关门声打断。
一阵令人不舒服的沉默笼罩了一年三班。
我抬起头,大家都佯装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却用一种责难
的眼光看着我。
“……小直,你在干嘛啊?还不快去追她!”
刚刚被真冬嫌弃太恶心而失去生存希望的家伙,冷冷地对
我说。
“为什么要我去?”
“因为真冬是你负责的啊!”寺田班长不知道为什么竟说
出这句话,旁边簇拥的女生也像串通好了一样“嗯嗯”地猛点
头。什么我负责?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不快点去追,就要开始上课了。动作快啦!”不
知道他们到底想干嘛,不过这个世上的确有一种难以抵抗
的力量叫作气氛,当时的我也被它所驱动,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
我一走出教室,气喘吁吁跑过来的千晶就差点撞到我。
“你在干嘛啊?刚才虾泽同学在那边……”
“她往哪儿去了?”
“咦?啊,嗯,她刚刚下了楼梯——小直?等等!小直,
你要去哪里?”
当我推开千晶往外跑的时候,预备铃声正好响了起来。
真冬把自己关在中庭的个别练习教室。虽然门关得紧紧的
,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不过一出中庭,我马上就知道了。因
为门上的挂锁是打开的。
我站在旧音乐科大楼前面,陷入短暂的思考之中。我在做
什么啊?尽管我照着班上同学的意思跑出来追真冬,但是要怎
么做才好呢?跟她道歉,这样好吗?我到底做了什么坏事啊?
干脆就这样回教室算了。跟班上同学说:“我不知道她跑
去哪里了?”然后就算了。不过,我的双脚却无法动弹。
没多久,第二声上课预备铃响起,我确定迟到了。算了,
第一节就顺便跷课吧!跷个一、两次应该没什么大不了,何况
我也有一些话想对真冬说。我握着练习室的门把,斜斜地用力
压下。
真冬把三个坐垫叠在长桌子上,然后自己抱着膝坐在上面
。尽管我走进练习教室,她也只是把埋在膝间的脸抬起来而已
。
“像你这样用坐垫实在浪费了。那些坐垫可是我带来的喔
,并排在桌上可以在上面睡觉,所以我才拿了三个来。那可不
是搞笑的笑点,不要把它们叠起来啦。”
真冬几乎没有改变姿势,只是稍微直起身,用左手抽出两
个坐垫向我丢来。坐垫打到我的脸上,我把其中一个丢回去,
另一个铺在地上,盘坐在上面。
“你来这里干嘛?”
真冬用哑哑的声音说着。
“为了跷课才跑来的啊,没想到某人也在这里呢。哇,还
真是奇遇啊,虽然有点困扰。”
“骗人。”
为什么你知道我在说谎啊?拿出证据来啊!证据。虽然我
是在说谎没错。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真冬望着地板,小声地喃喃自语。我回头瞥了一下因为有
隙缝而无法完全隔音的门。
“要说为什么,那是因为你没有问我啊!”
我又被坐垫砸了。为什么要为了这种事情生气啊?
“就算声音传出去也没什么不好啊,又不是做什么亏心事
。”
“一点也不好。”
真冬用力地并起膝盖抱在胸前,蜷缩到桌子的一角。完全
没办法跟她沟通,该怎么办啊?
“都出过钢琴演奏的CD了,弹吉他却不喜欢让别人听?这
样不是很奇怪吗?”
“你又懂什么了?”
真冬吐出的一句话,“啪”的一声落在我和她中间的地板
上。
突然间——一股怒气涌了上来。
“我怎么可能会懂啊!”我把视线从真冬身上移开。不这
样的话,万一拿来丢的坐垫用完了,我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
。“那是因为你什么都不说,不是吗?有什么困扰就老实地说
出来啊,我又不会什么读心术。”
初次见面的那天是这样、转学来的那天也一样。真冬什么
也不说,只有我鸡婆地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担心她,结果不是被
白眼就是被抱怨。
“——如果我说出来,你会帮我吗?”
我吓得抬起头来,望向真冬。她那泫然欲泣的眼眸看起来
就像河流人海口的河水,颜色既灰暗又阴郁。
“如果我把我的困扰全说出来,你会为我做些什么吗?要
你游泳到美国去,你真的会为了我游过去吗?要你把右手切下
来给我,你真的会切吗?如果要你去死,你会为了我去死吗?
”
我不禁哑然,只觉得有一股寒气。这感觉就像在一个连月
光都没有的深沉夜里窥探一座深渊,却看见一些原本不可能从
水面上看见的事物。
“明明办不到,就不要随便乱说话。”
“呃……你真的希望我为你做这些事?”
真冬摇了摇头,看来好像偷偷掉了些眼泪。
“没这种事。”
“如果……你不试着说出来,别人怎么会知道?只是说出
来而已,又不会少一块肉。”
“那你把时光倒回我开始弹钢琴以前。”
“我又不是神,怎么可能办得到!”
这么说来——她心里果然有什么事吧。怎么会变得这么讨
厌钢琴呢?
还有……
“那这样好了,请你不要再一直跟着我了。很凝眼。”
我并没有一直跟着你!唯有这件事一定要让她明白。
“我跟你说过好几次了,这里一开始是我先使用的地方。
擅自闯进来的应该是你,不是吗?所以我并没有一直跟着你。
”
我瞥了房间另一边的角落一眼。真冬惯用的素面
Stratocaster电吉他就放在那边的琴架上。
接着我站起身来打开柜子,拿出一条用了很久的浴巾。
“你看这边,门边有缝隙对吧?所以要用浴巾塞住。虽然
没办法完全隔绝,不过多少可以增加隔音效果。还有这个……
”
我再从柜子里拿出扫把跟簸箕给她。
053t_with_mark
“好好打扫啦,没看到墙壁跟地板都脏兮兮的吗?我好不
容易才打扫得这么干净耶。你给我记住:我来是为了夺回教室
,才不会让你这个没听过摇滚乐、年纪又小的吉他手嚣张多久
!”
我因为生气而说了满口冠冕堂皇的话,不过立刻就有点后
悔了。眼角还挂着泪的真冬一时也被我吓得目瞪口呆,没多久
,她大大地呼了一口气以后接着说:
“……所以你才带贝斯来吗?”
明明刚才还哭得跟小孩一样,现在那副讨人厌的表情又是
怎样?带贝斯来不行吗?
“你以为换成贝斯就比得上我吗?笨蛋!”
“随便你怎么说。虽然我现在弹得还不够好,不过没多久
就会追上你的。那么,我们就以这间房间为赌注来一决胜负吧
!”
我拿起扫把的柄用力指向她,说出这句话。我说出口了!
真冬好像连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瞪大眼睛,直挺挺地站在那里
。我擅自决定她脸上的表情不是傻眼,而是有些退缩。
我把扫把、簸箕放回柜子以后,又拿出一个喷雾罐放在桌
上。看到那个罐子时,真冬不解地歪了歪头。
“……杀虫剂?”
“是啊,因为这个房间偶尔会有娱蚣出没,蟑螂最近倒是
比较少看到。”
我走出练习教室没多久,就听到背后一阵慌慌张张的开门
声。回头一看,真冬正白着一张脸,从练习室飞奔而出。
“……什么嘛!我照着你的要求出来了,你就好好待在里
面啊。反正就算现在去上课也会被当作迟到——”
“为、为、为什么你一开始不告诉我?”
现在这张快要哭出来的脸看起来还真像小孩子。
“为什么?因为你没问啊!”我的回答和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