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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明外史-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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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起来,什么牛乳点心,闹个不清。”说着,把未吃完的烧饼一指道:“我每日
清早,四个子两套,也是一样充饥。我是有名的黄瘪三,越穷越名副其实。我们在
上海闹革命的时候,三个铜板,在湖北老馆子里吃碗清汤面算一餐,也过去了。”
杨杏园笑道:“一招上你的穷话,就是一大堆,讨厌已极。今天上义地里去,我懒
和他们一阵,我们两人先走一步,好不好?”黄别山道:“我本不愿和他们一阵去,
既然你来邀我,那我们就先走,但是我要实行不坐车主义。”杨杏园道:“来去三
四十里,路太多一点,我陪你走到永定门,再雇驴子如何?”黄别山只得勉强答应,
便吩咐了长班,锁住房门,二人出了会馆,向永定门而来。到了城门口,两人各雇
了一头驴子出城。
    这时,乡村的柳树,都已重青匝翠,村庄子上土墙里面,一簇一簇的红桃白杏,
涌了出来,十分动人。村庄口上,有口井,井上有个打水辘轳,辘轳旁边,一棵浅
红的杏花,开得非常的茂盛。一个乡下妇人,正在杏花底下汲水。杨杏园把鞭子指
着那妇人道:“我看他们真是图画中人,可惜她一点儿不知道。”黄别山笑道:
“因其不知,此村妇之所以为村妇。若这班人都风流自赏起来,我们不必穿衣吃饭
了。”他们骑在驴子上,说说笑笑,早抄上小道。见前面柳林里,现出一道白粉短
墙。转进柳树林子,一个八字大门,便是义地的大门口。下了驴子,那大门里的狗,
听得生客说话声音,汪汪的吠了出来,随后就走出一个庄稼人。他看见客来,料是
来祭墓的,转身就望里面报告去了。杨杏园看这大门口,也挂了两块牌,一边是
“义园重地”,一边是“闲人免入”,他心里已觉得多此一举了。走进门,看这个
厅的墙上,横七竖八,贴了许多布告。杨杏园一看,上面写道:
    为出示晓谕事,照得本义地,均系状元,翰林,进士,员外郎,钦加一品街,
巴图鲁,耀武将军,大同府知府,直隶州,一切名人安埋之处,自应细心照应,本
管理员接事以来,更慎重其事。隔村顽童,鸡猪牲口,均须禁止入内,特谕尔园丁
知之。此谕!
        中华民国十年四月二十四日皖中义地管理员王印
    杨杏园看那管理员字样之下,还有一块四方的朱印,一块小的长印。仔细一看,
方印是“皖中义地管理员”七个字,长印是“皖中义地”四个字。再要看那些布告
时,里面走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的人,身穿青夹袍,外套天青大团龙旧缎子马褂。虽
然不知这马褂系同治年间的,还是咸丰年间的,可是两袖郎当,宽大入时。他头上
戴了一顶瓜皮小帽,虽然不知是丝织品,还是棉织品,却有些油亮,大概不是一年
两年的成绩。他一张漆黑的脸,画满了皱纹,嘴上留了两撒胡子。他看见黄杨二位,
早是一揖到地。杨杏园一想,大概这位就是那布告上自称的管理员,便和他点点头。
那管理员道:“今天怎么就只您二位来,还有那财政部的刘老爷,众议院的徐老爷
呢?”杨杏园道:“我们先走一步,他们随后也就到了。”那管理员就将他二人往
里让。杨杏园进来一看,这四周的短墙,倒是围了很大一个圈子。进门是一片菜地,
后边全是高高低低的乱家。菜地和坟地交界地方,种了一排柏树,一排榆树和柳树。
柏树不大很高,柳树榆树,却已成林,那榆钱柳絮,在太阳光里头,正被风吹得乱
飞。北边墙下,一连有五间黄壁矮屋。中间有一个屋子,挂了一个芦席帘子,旁边
还有一副半红半白的春联,大书“皇恩春浩荡,文治日光华”十个大字。依着杨杏
园的意思,便要过去祭墓。黄别山失声道:“嗳呀!我们真是大意了,怎么一点儿
香纸也没带呢?”杨杏园道:“香纸没有也罢。反正我们对着死者磕一个头就得了,
我们不过表示敬意,何必一定要那迷信的东西?”黄别山道:“不是那样说,要有
那清浆一勺,纸钱一束,才像清明的野祭。随随便便磕一个头,我觉得对于今天的
来意,不能完全表出。祭坟本就是个迷信事,不用香纸,那就不合了。”杨杏园笑
道:“这倒是你说得有理,但是这地方,哪里去买香纸呢?”黄别山道:“那只好
等他们来了。”那管理员道:“您二位不嫌脏,就请到屋子里坐着等罢。”杨杏园
道:“不必,我们到柳树底下去坐最好。我们可是口渴的了不得,请你给我们点茶
喝。”那管理员道:“有,有。”便叫园丁,搬了一张三条腿长一条腿短的桌子,
和两条摇动不定的板凳,放在柳树底下。又亲自拿了两只粗瓷茶杯,一只瓦瓷壶放
在桌上。转身又忙着张罗开水去了。
    杨杏园轻轻的对黄别山道:“像这一员倒是廉介一流,我看天下作官的,是不
能比他再苦了。”黄别山道:“这种挖苦的话,留得报上批评总理总长罢,何必对
他发这些议论。”杨杏园笑着望树上一指道:“你看!”黄别山抬头一看,只见树
上钉着一块木牌,又是六言告示。上面写道:“照得栽种树木,所以保护森林。禁
止他人攀折,一再告尔园丁。以后格外留神,莫负本员苦心。”杨杏园笑道:“这
一位,关起大门来,大做其本员,却不知道有多少员丁,还要他常常闹告示。”黄
别山笑道:“这和学生会的学生,在会场上自称本席,都是一样的意味。”说时,
园丁提着一壶开水来泡茶。杨杏园问道:“你们有几个同事?”那园丁翻着大眼睛,
莫名其妙。黄别山道:“他问你有几个伙伴儿。”那园丁道:“咱们这外面,还有
一大片子地啦,忙的时候可真忙,总要七八个人,才忙的过来。闲的时候,就是我
一个人也是白闲着。”杨杏园道:“这倒有意思。”正要慢慢的望下问,忽听见外
面人声喧哗,会馆里的人,已经全来了。一群人的后面,挑着两挑子祭品。那管理
员左一揖,右一揖,大有应接不暇之势。这时,那徐二先生等一班人,早忙成一团。
    杨杏园要避开他们,便拉着黄别山向坟堆里走来。只见那里西北犄角上,白杨
树底下,火光熊熊,有一个人在那里鞠躬。杨杏园过去一看,原来是一个同乡学生,
叫吴碧波的。因问他道:“为什么你一个人在这里鞠躬?”吴碧波叹了一口气,指
着祭的坟道:“这里面死的,是我一个同学。他家里,只有一对白发双亲,一个未
婚妻,他因不愿意和他未婚妻结婚,赌气跑到北京来读书。谁知他父亲越发气了,
断绝他的经济,他没有法,一面读书,一面卖文为活。只因用心太过,患了脑充血
的病,就于去年冬天死了。他和我是最好的朋友,我可怜他千里孤魂,今天特地来
祭吊一番。”杨杏园道:“一死一生,乃见交情。像你这样,才算得朋友。”吴碧
波道:“这坟都是我收拾的,你看如何?”原来这坟,全用蓬松的细草盖住,很是
齐整。坟面前,有一丈见方的一块草地,有一株榆叶梅,一棵桃花。坟的左边,还
有一棵白杨树。坟面前竖着一块碑,上书“故诗人张君犀草之墓。”杨杏园道:
“布置得好。”吴碧波道:“这两棵花,是我早几天新栽的,就算我的清明祭品。”
杨杏园道:“好!这比只鸡斗酒,恸哭故人之墓,用意还要深一层了。”吴碧波道:
“咳!犀草!记得去年今日,我们还同在万牲园看桃花,不料今年今日,却是我来
祭你的墓。你常告诉我,倘若死了,那现成的挽联:‘生为谁忙?学业未成家已破。
死亏君忍,高堂垂老子犹啼。’只消把君字改成予字,啼字改成无字,就可自挽,
谁知道这话真对了啊!咳!蔓草紊骨,拱木敛魂,人生到此,天道宁论?”说罢,
不觉泫然泣下。这时,一阵风起,把那纸钱灰,吹得一丈来高,只是打胡旋,白杨
树叶子,瑟瑟的响个不了,杨杏园不免一惊。欲知他为什么着吓,请看下回。





  
 


             第二回  佳话遍春城高谈婚变  啼声喧粉窟混战情魔

    却说吴碧波看杨杏园惊慌的样子,便问他怎么样了。杨杏园道:“刚才这一阵
旋风,我只觉得鬼气扑人,所以吓了一跳。走罢!这位张君,大概不愿我们在这里
啰嗦哩。”黄别山站在那边,正等的不耐烦,见他们来了,便同到公祭的地方来。
杨杏园见草地上摆着一副冷三牲,三杯酒,三杯茶,前面摆着一大堆纸钱。还有许
多纸剪的招魂标,分插在各坟顶上。杨杏园对黄别山道:“这完全是我们南方的规
矩。看见这些东西,好教人想起故园风景。”吴碧波道:“只是少了一样,妇人们
的哭声。”杨杏园道:“果然,这种清明野哭,最是教人听着断肠。若是这地方,
要有妇人哭声,我真要替这些死者剪纸招魂了。”吴碧波道:“我的路远,我要先
走了。”杨杏园道:“你是在城门口骑驴子来的吗?”吴碧波说,“是。”杨杏园
道:“那么,我们三人一阵走好了。”说着,三人离了义地,骑驴进城。那位管理
员,因为要招待众议院的徐老爷,财政部的刘老爷,也没有出来欢送。三人骑着驴
子,到了永定门,吴碧波便回学校去了。杨杏园和黄别山,也缓缓的走回会馆。
    走到香厂,已经是灯火万家,只见对面一辆崭新的包月车,点了四盏水月电灯,
飞也似的走了过来。上面坐着一个丽人,穿一件葱绿印度绸的旗袍,越觉得颜色鲜
明。仔细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梨云。梨云看见杨杏园,对他笑了一笑,微微的点了
一个头。杨杏园百忙中,招呼不是,不招呼也不是,只一犹疑,来不及点头,那车
子早拉得去远了。杨杏园想道:“我刚才这么本鸡也似的,人家招呼过来,也不理
她一理,入家岂不要骂我搭架子吗?”心里想着,口里却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和黄别
山说话。二人沿着马路边上走,不一时,到了家里。吃过晚饭,已经到上报馆的时
候,便坐着车子上影报馆来。编辑部里的人,都已开始工作。何剑尘面前摆着一大
堆信件和通信社的稿子,他拿着一把洋剪子,敲着大餐桌子,正在那里出神。一抬
头看见杨杏园,说道:“你怎么这时候才来?”杨杏园道:“今天到郊外去了来的,
晚饭未免迟一点,我刚才走香厂过,还碰见梨云。”何剑尘见他想说不说的样子,
知道内中有文章。便对他笑道:“做事要紧,我们回头再说。”便低了头去剪通信
社的稿子。杨杏园也在何剑尘对面坐下。何剑尘忽然失声道:“咦!凌松庐被捕了。”
杨杏园道:“就是我们在九华楼同餐的那个凌松庐吗?”何剑尘道:“可不是他。
究竟不知什么原故被捕?若说他那个报会出乱子,我是有点不相信。”他们同事的
一个翻译,叫史诚然的,坐在那边,不由的笑了起来,说道:“这事我很知其详,
是一篇好的社会小说。要在早十年,有这一桩事,那就了不得了。”何剑尘听了这
话,拿出一根雪茄,把嘴衔着,燃着吸了一口,靠在椅子上,衔着烟问史诚然道:
“我愿闻其详。”史诚然笑道:“我先问你,凌松庐是哪里人?”何剑尘道:“他
是一个南洋华侨罢了。”史诚然摇着头道:“不对。”何剑尘道:“他原籍是福建
人。”史诚然道:“也不对。”何剑尘道:“你说,他是哪里人?”史诚然道:
“他不是内地人,他是台湾人,因为在南洋跑过两回,就冒充华侨的招牌。他这回
案子,有点拆白的意味,正合了鼓儿词上的那句话,‘偷韩寿下风头香。’”何剑
尘跷起一只脚来,把身子摇了一摇,说道:“这事慢慢有点趣味了,你且仔细的说。”
杨杏园道:“你这个样子,倒好像演文明戏。”正要往下说,排字房徒弟,却已连
来两次,催他们发稿子。杨杏园道:“快点发稿子罢,要像这样谈笑风生的闹下去,
明天只好停刊了。”这才大家止住了说话,各人发各人的稿子。稿子发完,大家到
客厅里吃稀饭。何剑尘对史诚然道:“现在没事了,你且把这段风流史说出来。”
史诚然道:“京津一带,有一个张四,外号驸马爷,你们是知道的了。”何剑尘道:
“他和凌松庐有什么关系?”史诚然道:“关系深得很啦,他们正是情敌啊!这话
很长,容我慢慢的说。张四的二妻舅方子建,向来有名士迷的外号,这几年睡在南
边玩骨董抽大烟,老头子手上分下来几个钱,已经是花完了。近来因为他的族兄,
和极峰方面有点关系,他找了这点机会,就来京打算弄点事混混。靠着他老头子那
一世之雄,今天到旧国旧都来,谅也不至于没有饭吃。果然,极峰顾念旧交,给了
他一个高等顾问。方子建虽然做了个出山泉水,也还值得。他先来的时候,本住在
族兄家里,后来因为种种的不便,就搬到内务日报馆里去住。这内务日报的房子,
正是他族兄的产业,十分的宽大,他也很愿意住,不料就从此生出风波来了。原来
办内务日报的凌松庐,也是一个广结广交的朋友,别的不说,就依他办的鸦片而论,
便非他人所可及。听说他有几个听差,都烧得一口好鸦片。他烧的法子,也和人不
同,预备一百个烟斗,一个一个先把烟装上。吃的时候,不必临时烧烟,吃完了一
口烟,就换一个斗,又没有烟灰,又手续灵便。凡是在他那里抽过烟的,都称赞抽
得淋漓尽致,至于烟上的香甜纯净,犹其余事。他报馆里,有这一种特别的珍品,
于是一班达官贵人,趋之若骛,都要一尝异味。凌松庐也就趁此机会认识许多权贵。
这位方子建公子,搬到内务日报馆来住,头里也和凌松庐气味相投,凌松庐还把方
子建作的诗,大批的在报上发表。也是冤家路窄,方子建的妹妹方镜花,一天从天
津到北京来,找她的二哥。一进门,就看见凌松庐。在男的方面,看见人家哥哥在
这里,当然要慎重一点。哪知道这女公子倒毫不客气,眉开眼笑的,开口就说:
‘哟!老五呀!你也在这里吗?’方子建说:‘这倒奇怪了,我和他还是初交,你
怎么会认识他?’方镜花说:‘我们在上海早就认识啦,你不知道吗?’方子建看
见这种情形,已看破了五分,只好搁在肚里。原来方子建和他大哥为着政见的差别,
虽然有点不合,他这个妹妹,却同是琉球太太所生。方子建是平生自比曹七步的人,
焉能作那煮豆燃囗的事情,所以也没有教训他的妹妹。哪知道这位女公子,她反而
自由自在的,也在内务日报馆住下了。又有一天,凌松庐请客,除请大批达官贵人
之外,还请了方氏兄妹。这位女公子是存心要和她哥哥捣乱,借着酒盖了脸,在大
庭广众之中,便和她阿哥开起谈判来。说道:‘二哥!张四这个负心的,他已经有
了吴玉秋了。我们老爷子没了,他没有希望了,哪里还要我呢?好哥哥,你就作个
主,把我嫁给凌五罢。’回头就对凌松庐说:‘老五!你说好不好?’方子建听了
这话,把脸都气黄了。在酒席宴上,固然不好说什么,而且这女公子,也是幼年娇
养惯了的,自己也驾驭不了。只气的说:‘这是什么话?这是什么话?’在席的人,
只得敷衍方子建的面子。连忙说:‘令妹喝醉了,你随她去罢。’谁知方镜花一不
作二不休,站了起来,大演其说。说道:‘谁醉了,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现在是
恋爱自由的时代,张四既然要了吴玉秋,我就可以另外嫁人。大哥呢,他是隔了娘
肚皮的,不问我的事。二哥要答应就答应,不答应呢,我也能够和张四离婚。这个
年头,就是老爷子在世,作了当今的万岁,也管不了我。’说罢,气勃勃的走进别
屋子里去了。只听她那高跟皮鞋,一路走着得得的乱响。大家都闹得不欢而散。演
过这幕戏以后,方子建已经是气极了。这时,一班抽大烟的来宾,还没有全散,方
镜花偏偏愈激愈厉,带着三分酒意,问凌松庐道:‘热得很,我要洗澡,你们这里
的浴室没有坏吗?’原来这内务日报馆,是方子建族兄自盖的上等住房,本有浴室,
镜花正是明知故问。当时凌松庐一选连声答应着说‘预备好的’。便教人引着那位
小姐去洗澡。谁知她一进浴室,又嚷闹起来。说是水管放不开,要人替她放水。凌
松庐带笑带说道:‘说不得了,我来伺候你罢。’凌松庐刚进去,方镜花砰的一声
就将门关上了。这门是有暗锁的,一关就锁上了,一直过了两三小时,这门才开。
那一班抽大烟的朋友,一桩一件,眼见耳闻,口里虽说不出来,却很不以为然。方
子建虽有海样大的量,也捺不住了。立刻便跑到他族兄那里去,一五一十的说了。
他族兄说:‘这事不能全怪三妹,我自有道理。’就如此如此,对子建说了一遍,
于是昨日下午,凌松庐就被捕了。”他把这一段话说完了,稀饭也吃完了。杨杏园
和何剑尘都叹息一番,认为古人说,“生生世世不愿生帝王家”这一句话,大可研
究。谈谈说说不觉已是两点钟,大家便各自出了报馆回家。何剑尘等杨杏园走到门
口的时候,笑道:“我还有一句紧要的话对你说,刚才倒为谈天忘了。”杨杏园站
住脚,便问什么事。何剑尘想了一想,说道:“明天再说罢,也不是一两句可以说
完的。”杨杏园没再问,就走了。
    



    到了次日晚上,他们在编辑部里见面以后,何剑尘却一字不提,只是低着头编
稿子。杨杏园忍不住问道:“你不是说,有话同我说吗?”何剑尘道:“你不要问,
赶快编稿子,回头再说。”说毕,对杨杏园使了一个眼色,杨杏园知道这里面有用
意,也就不再问。一会儿稿子编完,何剑尘道:“天天晚上,这餐照例的稀饭,教
人也吃厌了。杏园,我们去吃点东西好不好?”杨杏园道:“这时候哪里去吃东西
呢?”何剑尘道:“有的是。南北口味,广东消夜,色色俱全,但不知你要吃那一
项。”杨杏园笑道:“照你这样说,除非是那上海马路化的韩家潭陕西巷。但是漏
静更深,在这些地方走来走去,很有瓜田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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