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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攻略-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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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三同王富一样,极听你的话,杀了王富之后精神紧张,立刻跳墙来寻你。你不在意王富的死,但如果能利用一把却是极好。你不是做生意的料子,把着银钱,支使王富做生意专亏了很多,心生不满,总想来些外财,可吕三也不是有钱的,你便想看此事有无机会。”
  “你让吕三连夜去王富饮酒的铺子打听消息,听到王富死前曾与一富有少年沈万沙有过冲突,便觉可以利用,第二日官府请你去认尸时,你便高呼冤枉,请求立案调查,想将王富之死赖到沈万沙身上,并亲自去缠沈万沙。你对沈万沙纠缠,大约是想讹些银子,隐意得了足够的银子,就马上收回前言,去官府领尸不再告人,但你说的太隐晦,沈万沙没听出来,你算盘便打了空……”
  沈万沙听到这里突然睁大眼睛,紧紧拽住张猛的胳膊,小声与他咬耳朵,“没错没错,肯定是卢栎说的这样!我就说么,这女人怎么总是与我重复‘区区银两如何能抵我夫性命’原来不是她丈夫命重要,是我许的银子太少!可恨我竟没听出来,她的语意正在‘区区’二字!”
  张猛掐了掐他的手,“谁叫你没证据。”
  沈万沙一脸委屈,“我有不在场证明的!王富死的时候,我追着一个穿黑衣裳的来着,可后来怎么寻也寻不到!后半夜会出来遛的人太少,除了他没有可与我做证……”
  “你也是忒闲,”张猛冲他眨眨眼,“安静点,我栎哥还没说完呢。”
  ……
  卢栎不知这边两人官司,声音幽凉,“吕三细细与你讲述了如何杀死王富,你便以为王富酒醉溺死不可查,身上若有伤痕,也是沈万沙引起,不管怎样,也不会确定吕三罪责,岂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做过,必留痕迹,吕三用竹竿压制王富后颈,当下无痕迹,酒醋敷后有清晰深黑淤痕,王富指间,更是留下吕三衣衫布料!而你家墙头,吕三的脚印,也是深深浅浅不知道多少个!”
  “人之心口有谎,世间万事可颠倒,唯有证据不灭,你二人害死王富,证据确凿,敢不认罪!”
  卢栎眉眼冷肃,声音里带着他这个年纪没有的威严,整个人犹如夜空皎月,高贵凛然。
  众人忍不住连声叫好,吕三惊的眼珠子乱转,见到王陈氏心如死灰的样子,咬了咬牙,突然跪到张勇面前,“捕爷我招!王富是我害的!他为人粗鲁好酒,外头还有女人,时常与我有些口角,我一时鬼迷心窍才害了他!可我与陈氏并无奸情,她并不知道我与她有杀夫之仇!捕爷明鉴啊,怎能以推断之言坏人清白!”
  张勇挥开他扯着衣衫的手,厉声喝道,“王陈氏,你知不知罪!”
  王陈氏身子一抖,“妾身……没有……”
  吕三继续高呼冤枉。
  王陈氏不知怎么的,眼皮一翻,晕了过去。
  她这一晕,就不好再审,张勇请女性邻居将其抱进内室,想了想,“先将吕三拿下,写供词!”
  吕三认罪,因少了奸情一项,很多事情说不通,吱吱唔唔说不清楚,张勇问供本事极好,三两下逼的他满脸胀红,大汗淋漓。
  众人见有热闹可看,皆围在厅外看吕三招供,卢栎却脚一抬,走进了内室。
  “别装了,我有话问你。”
  随着他冷冽声音,王陈氏缓缓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眉眼疏离,“公子真是好本事。”
  “好说,不比你的御汉手段。”卢栎走近,静静看着王陈氏,墨黑瞳眸里似涌着乌云,深不可测,“刚刚一番对峙,你当知我本事,如今,我有一笔买卖与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王陈氏舔了舔唇,眼梢微眯,“什么买卖?”
  “我有问题问你,你答的好,我便帮你少受些苦,如若不好……你知道我找证据很有一套,浸猪笼还是骑木驴,只怕你要选一个了。”
  王陈氏身子一抖,立刻收起脸上表情,“您请讲。”
  “我要问你,苗方此人……”
  
  第14章 相遇
  
  卢栎问苗方,王陈氏还真知道。
  她十五年前嫁给王富,就一直住在这里从未离开,苗方十年前出现,王富从他身上得了一大笔银子,这笔银子数目之巨,时至今日这个家都靠这银子撑着,王陈氏印象不可能不深刻。
  “是个很和善的老者,”王陈氏细长眼梢微翘,眸内有回想之色,“很喜欢穿颜色鲜亮的衣服,谈吐不俗,有钱……男女有别,妾身只见过他两次,知道的并不多。”
  她贝齿咬唇,小心看了看房间四周,确定无人,面上露出渴求表情,声音压低,“求公子一定帮妾身,妾身只是……只是有些不守妇道,并未心肠狠毒,杀人害命之辈。”
  卢栎却不接这话茬,“苗方可有说是何方人氏?若没有,他的口音你可能听出?他有什么特别的喜好,比如爱吃什么,有什么动作?”
  “哪里人……他没说过,口音不大听得出来,有点杂,像是北方的,又带了点南方味,特别的喜好……他对海鲜特别有研究,特别会吃!”
  那是从临海的地方来的?卢栎目光灼灼,“还有呢?”
  王陈氏摇了摇头,“实是没有再多的了,他在此处停留并不久。”
  “除了银子,他可还有东西留给你们?”
  “没有。”
  “说说他离开前的事。”卢栎眸子微眯,“任何想得起来的细节,都告诉我。比如他走时什么状态,叮嘱了你们什么。”
  “他走的很匆忙,病还没好全就要离开,脸色有些青白,脚步有些虚浮,走前到我家看了看王富……”王陈氏突然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他留下过东西!”
  卢栎瞳仁紧缩,“留下了什么?”
  “留下一封信并一个锦囊,说一个月后让王富将信和锦囊寄给毗邻山阳县大山铺一个叫候星的人。”王陈氏说起起了身,“苗方留了很多谢银,信和锦囊我们寄出去了,但苗方当时神情有些恍惚,离开前落下了一块木牌,妾身拿与您看。”
  翻了半天,王陈氏从积年的衣裳箱子里找到那块木牌,递给卢栎,“是木头的,不值钱,唯样式精巧雕花细致,我很喜欢,才没卖没丢……”
  卢栎接过木牌。木牌质硬,色黑,看不出质地,长三寸,宽一寸二分,厚三分,边缘有金色边框,上下绘水云纹,内里空白处用金漆写着篆体的‘穿云’二字。
  木牌非常有光泽,指甲划过未有任何损伤,且隐隐发出金玉之声。
  这东西,怕不寻常。
  卢栎将木牌握在手里,掌心温烫,提醒着他,他身处谜局,当将其破之,才会云开雾散。
  “可还能想起什么?”
  “实没有了。”
  卢栎长长呼口气,扬了扬手里木牌,“这东西与本案有关,当会做为证据收押府衙。”
  王陈氏立刻点头,“公子只管拿去——只是妾身之事……”
  “你等着吧。”卢栎看王陈氏一眼,转身离开房间。
  因证据确凿,张勇与捕快们一起录下口供,将吕三与王陈氏押入县牢,卢栎则与张猛沈万沙一同归家。
  一路上张猛眼睛亮亮的,一会儿说‘我爹真威武!’一会儿说‘栎哥好聪明!’,甚至兴奋地与沈万沙讲起了卢栎验尸之事。卢栎验尸之时只有张勇跟着,张猛并没有看到,但张勇为卢栎前程,各中细节曾与捕快们,县丞等人说起,张猛自是也听说了。
  他还自发加入很多奇诡情节夸张渲染,听的沈万沙一愣一愣,末了拽着卢栎的袖子求,神情激动,“下回验尸一定要叫我!少爷以后就跟着你混了,需要什么尽管提,只有一条,不许嫌我烦!”
  张猛也起哄,“对对,还要带我!栎哥答应过的!”
  卢栎被他二人缠的难挨,“如果情势允许,就带你们。”
  二人欢呼,凑在一起小声嘀咕了几句之后,看向卢栎的眼神充满敬佩兴奋。
  卢栎抚额,默默叹气……
  这夜卢栎做了恶梦,他没梦到前身经历过的事,而是梦到了现代的父母哥哥。
  他们很生气,都在谴责他今日行为不对。
  爸爸说:任何情况下,罪犯就是罪犯,做了错事就应该受到惩罚,怎么可以做交易交换罪责呢!
  妈妈说:如果你想从王陈氏那里得到一些东西,可以想办法,但让她免责的方式交换不可取,你没有那个权利,也负不起日后若有万一出现的责任。
  哥哥说:在这里没人管你,没人能提醒你,你必须自己时刻警惕,给自己设定一个道德底限。你是法医,法医的工作,是验尸破案,找出凶手为死者伸冤,是严谨的,高尚的,你要有原则,不能让内心哪怕有一点点欲望膨胀。
  ……
  卢栎从梦中惊醒,枕头边的黑木牌泛着冷光,触手冰凉。
  卢栎双手抱膝,将头埋在腿间,胸口跳的飞快。
  他真的……错了么……
  心内情绪陡转,怎么也睡不着,卢栎一早爬起来,出门溜达,漫无目的走着走着,绕到了山前。
  灌县多山,刘家宅子离山脚就不远,卢栎看看灰蒙蒙的天色,索性今日无事,时间又多,不如去爬个山。
  他在街边铺子买了几个肉包子吃,慢慢顺着山路往前走。
  山路很窄,曲折蜿蜒,有淡淡雾气萦绕。山脚下多为绿色树木,越往上走,气温越低,半山腰处,隐隐见了雪。
  可是运动这么久,卢梭一点也不冷,他搓搓手,继续往上。
  冷冽的空气仿佛能涤荡心灵,带着雪气的冰凉气息从心肺进入身体,卢栎眼前清明,头脑顿时清醒。
  与父母哥哥不在一个时空,他们怎会指责自己?不,他们最疼最爱的就是自己,只要自己能好好活着,他们就会安慰。会做那样的梦,应该是自己心里有了负担。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只要保证目的方向没错,可以对犯人进行一定的激励,使其招供,这样的行为没有错,错的是,他的心未正。
  他长在父母哥哥的营造的温室之中,并未经历过风雨,也从未用自己的肩膀承担过什么,来到这里,他其实很害怕,又倔强的不想说不行。
  他想强大,想做些力所能及,又随心所欲的事,可他必须要保持自己的底限,给自己画一个圈。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什么事别人可以做他不能做,他必须内心坚定……
  他不可以凭喜好为所欲为,却可以为了给死者伸冤,想方设法用尽手段!
  卢栎爬到山顶,长长呼出一口气。
  他想他知道以后的路该如何走了。始终坚持自己,保持本心,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要顶天立地走自己设规划好的路,一点点强大起来!
  ……
  山雾飘渺,白雪皑皑,安静的冬日深山,美的出奇。
  卢栎悠悠看着,突然看到一间小小庙宇。
  他信步走去,发现庙宇很小,只有一老僧,可庙里收拾的非常干净。殿间菩萨坐于莲座之上,手挽佛印,面容慈悲,仿佛能度世间所有灵魂。
  卢栎不知道怎么的,眼泪刷的就下来了。
  他虔诚的走至菩萨前跪下,双手合十,深深下拜。
  他会好好活着,用自己的知识,做出对社会的一份贡献。他会坚定仵作之路,验尸破案,为死者伸冤,宏扬法医知识……
  他会避开危险,找出前身父母遗志,告慰死者亡灵……
  他……在这个时空过的很好,请菩萨保佑前世父母哥哥,一生幸福。
  爸爸……妈妈……哥哥……
  尽管不能再见,他也会永远记得他们的教诲,带着他们给予他的温柔力量,在这陌生异世,一步步坚定勇敢地走下去。
  老僧人在一旁敲着木鱼,口里梵音不绝,好像亘古以来便是如此,所有红尘污浊皆在这渺渺梵音里被清除。
  卢栎起身后,目光越发清澈,他冲老僧人行了个礼,掏出香油钱放入功德箱。老僧人姿势未变,他不敢打扰老僧人,转身离开。
  老僧人双目微阖,在他离开之后,长叹一声,“阿弥陀佛……”
  灌县地理位置偏西南,气候温湿,冬日特别冷时也难得下雪,既然到了山上,合该好生欣赏雪景。虽然有些冷,卢栎仍然决定,再转一会儿下山。
  走着走着,他有所感,回头一看,有一只毛色纯白的小狼狗跟着他。
  他蹲下身,引着小狼狗走近,“小东西不怕冷啊,为什么跟着我?”
  小狼狗在离他三步远处站定,耳朵颤着,弓着背蹬着腿,呲出小牙,嘴里发出嫩嫩的威胁吼声。
  它很瘦,身上的毛也很粗糙,大概是营养不良,冬天食物太少?
  卢栎想了想,把早上没吃完的包子拿出来,丢过去,“我只有这个了……你想吃我怕是不行,你太小了还打不过我呢。”
  小狼狗凑近嗅了嗅,看了卢栎两眼,叼起包子跑了。
  卢栎笑着拍拍手,静静看了一会儿,直到小东西消失不见,才转过身,准备下山。
  谁知今天很有些不顺,下山路并不平静。走过一道陡坡,他看到一个人。
  一个很高的男人,穿着玄色衣衫,手脚大开躺在雪地里。厚厚的雪被他砸出一个坑,有雪花飘到他的衣领衫裤,他拂都没拂一下。
  卢栎觉得奇怪,往前两步,发现这人一动不动,头边有大片血迹,远远看去不知是死是活!
  卢栎看了眼周边地势,这是从崖上摔下来了?
  他不敢大意,赶紧拎起袍角跑了过去,救人要紧!
  
  第15章 入室
  
  “喂,你没事吧!”卢栎一边提着袍角往男人的方向跑,一边扬声呼唤,可直到他跑到男人身前,男人也没动一下。
  离的近了,卢栎越发觉得男人身材高大,就算躺着,大长腿的存在感也一点不低。方才远远看过来,看到他头边一大片血迹,离近了之后才发现只是视角问题,那片血迹离他一米开外,不过他手上有血,头发上也有,实不能断定伤情。
  男人的眉毛很浓,睫毛很长,脸型线条很硬朗,很帅,也很有男人味。
  “喂,你醒醒——”卢栎蹲下身,轻轻晃了晃男人的胳膊。触手温暖,卢栎知道这人还活着,心下松了口气。
  他不懂武功,心神一直放在救人方面,并没有注意到,此时男人手握拳,指间夹着一枚锋利柳刃,只要他有任何不对异动,那枚柳刃立刻会要了他的性命。
  男人仍然没动,卢栎有些担心,手指移到男人鼻间,想试试他的呼吸。
  手还没近,突然见男人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瞳极黑,极深,仿佛藏了千山万水,漫不经心看过来时,卢栎心头一紧,手刷一下收了回来,声音都结巴了,“你、你可有事?大冬天的……躺在这里会着凉。”
  男人眼窝有些深,眼睛狭长,眉头离眼睛有些近,显的他的眼神特别深邃,非常好看。这种眉眼,静静看着你时,应该要有种深情专注的味道,就像影视明星的电眼,可这个男人不一样,他的眼神是很专注,却并不深情,反倒非常犀利,仿佛你是他盯住的猎物,下一刻,他就会将你扑杀。
  卢栎心尖一抖,脸上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声音轻快的解释,“我叫卢栎,刚刚在山顶玩,下山路上看到你躺在这里,以为你出了意外,便过来问一问,你……可有受伤?”
  男人终于开口说话了,“你说你叫……卢栎?”他的声音很是低沉,如同大提琴轻奏,非常动听。
  “嗯!你叫什么名字?”卢栎微微歪头。
  男人没说话,看着他的眼神……怎么说呢,非常复杂,有些疑问,有些意外,还有些警惕,总之,又是半晌没说话。
  卢栎看了看不远处那滩血,再看看男人此刻表现,一个非常狗血的念头冲上心头,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男人……不是吧……
  他伸手在面前摆了摆,“你看得清我么?头是不是很痛?”
  男人还是没说话,神游似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卢栎艰难开口,“你……是不是撞到头,什么都……不记得了?”
  男人看着他的眼神顿了顿,仿佛有些忧伤……这是被他说中了?
  卢栎也很忧伤,失忆了怎么办?
  “总之躺着不行,我扶你起来。”卢栎扶着男人的肩膀,把人扶起来,随着男人的动作,他胸口掉出一块玉佩。
  玉佩圆形,极润的绿色,水色十足,卢栎不懂玉,看不出是什么质地,贵重不贵重,只觉得特别精致好看,而且上面的两个字他认识。
  “赵……杼,你叫赵杼?”卢栎伸手从地上捡起玉佩,欣喜的看着男人,总算知道名字了!
  他将玉佩递到赵杼面前,可能在雪地里呆久了有些冷,他鼻头有些红,细瘦的指尖也有些苍白,可这些都不影响他灿烂的笑脸,小虎牙露出来,显的特别可亲。
  他没看到,在他背后,四个方向,出现了四个黑衣人,手持锋利兵刃,脚尖点地,无声地朝这个方向迅速飞跃,雪地上几乎没留下任何痕迹。
  赵杼接过玉佩,眼梢微垂,掩下眸里兴味,“认识?”
  卢栎摇头,“不认识,从未听说过。”
  赵杼手掩唇清咳两声,再抬头看着卢栎时,满面严肃,“我也不认识,可能是我的名字,也可能是别人的玉佩。”
  “你果然失忆了……”卢栎发愁地摸着下巴,细细打量赵杼,试图从穿着,身体特征分析出此人身份。
  赵杼微眯了眼睛坐着,手指在身侧悄悄打了个手势,飞奔过来的黑衣人脚步停下,转身离开,从头至尾没露一点形迹。
  卢梭仔细观察赵杼,冬日天寒,他穿的却不多,并没有棉袄夹袄大氅毛皮等一切保暖的东西,但身上温度很对,没被冻着。刚刚他只注意到这人腿长手长个子高,仔细看他身材相当好,肩宽窄腰,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虬结结的肌肉,也许他是个会武的。
  再看他的手,很宽大,虎口有茧,指节有些粗,茧的位置特殊,明显不是握笔竿子的,也不是务农。再看他姿势,躺着时大剌剌,坐起来脊背挺直,眉眼冷肃,有股特殊的悍勇之气,似是训练有素的武人……
  “你是不是……退伍军人?”卢栎想了想最近看过的邸报,“好像边关开始太平,军队里出来了很多退伍兵。”
  赵杼略颌首,“也许。”
  “你头痛不痛?能起来么?”卢栎指着雪地,“坐在雪地上不好。”
  赵杼抚着头,“有些痛,不过无妨。”
  卢栎想了想,将袍角撩开,撕下里衣一角,“我不是大夫,不懂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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